张子全书 - 第 26 页/共 27 页

人又要得刚太柔则入于不立亦有人生无喜怒者则又要得刚刚则守得定不囘进道勇敢载则比他人自是勇处多【语录】   敦笃虚静者仁之本不轻妄则是敦厚也无所系阂昏塞则是虚静也此难以顿悟茍知之须久于道实体之方知其味夫仁亦在乎熟之而已【孟子说】   有潜心于道忽忽为他虑引去者此气也旧习纒绕未能脱洒毕竟无益但乐于旧习耳古人欲得朋友与琴瑟简编常使心在于此惟圣人知朋友之取益为多故乐得朋友之来【论语说】   舜之事亲有不悦者为父顽母嚚不近人情若中人之性其爱恶畧无害理姑必顺之亲之故旧所喜者当极力招致以悦其亲凡于父母賔客之奉必极力营办亦不计家之有无然为养又须使不知其勉强劳苦茍使见其为而不易则亦不安矣【记说】   斯干诗言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言兄弟宜相好不要厮学犹似也人情大抵患在施之不见报则辍故恩不能终不要相学已施之而已【诗说下同】   人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常深思此言诚是不从此行甚隔着事向前推不去盖至亲至近莫甚于此故须从此始   横渠先生曰兵谋师律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其术见三王方策歴代简书惟志士仁人为能识其远者大者素求预备而不敢忽忘【文集】   肉辟于今世死刑中取之亦足寛民之死过此当念其散之之久   横渠先生曰古者有东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异宫而同财此礼亦可行古人虑远目下虽似相疎其实如此乃能久相亲盖数十百口之家自是饮食衣服难为得一又异宫乃容子得伸其私所以避子之私也子不私其父则不成为子古之人曲尽人情必也同宫有叔父伯父则为子者何以独厚于其父为父者又乌得而当之父子异宫为命壬以上愈贵则愈严故异宫犹今世有逐位非如异居也【乐说】   郑衞之音悲哀令人意思流连又生怠惰之意从而致骄淫之心虽珍玩奇货其始感人也亦不如是切从而生无限嗜好故孔子曰必放之亦是圣人经歴过但圣人能不为物所移耳【礼乐说】   孟子言反经者特于乡原之后者以乡原大者不先立心中初无作惟是左右看顺人情不欲违一生如此【孟子说】   二程书拾遗   横渠于墓祭合一分食而祭之故告墓之文有曰奔走荆棘殽乱杯盘之列   观秦中气艳衰边事所困累岁不稔昨来餽边丧亡今日事未可知大有可忧者以至士人相继沦丧为足妆防关中者则遂化去吁可怪也凡言王气者实有此理生一物须有此气不论美恶须有许大气艳故生是人至如阙里有许多气艳故此道之流以至今日昔横渠说出此道理至此几乎衰矣只介父一个气艳大小大   理则须穷性则须尽命则不可言穷与尽只是至于命也横渠昔常譬命是源穷理与尽性如穿渠引源然则渠与源是两物后来此议必改来   正叔谓子厚越狱以谓卿监已上不追摄之者以其贵朝廷有旨追摄可也又请枷项非也不已太辱矣贵贵以其近于君子厚谓若终不伏则将奈何正叔谓宁使公事勘不成则休朝廷大义不可亏也子厚以为然   横渠墓祭为一位恐难推同几之义【同几唯设一位祭之谓夫妇同牢而祭也】   礼言惟天地之祭为越绋而行事此事难行既言越绋则是犹在殡宫于时无由致得斋又安能脱丧服衣祭服此皆难行纵天地之祀为不可废只消使冡宰摄尔昔者英宗初即位有人以此问先生答曰古人居丧百事皆【此有阙字】如常特于祭祀废之则不若无废为愈也子厚正之曰父在为母丧则不敢见其父不敢以非礼见也今天子为父之丧以此见上帝是以非礼见上帝也故不如无祭   张横渠谓范文正才气老成【笑指挥赵俞】   恭而安【张兄十五年学】   伯淳谓天下之士亦有其志在朝廷而才不足才可以为而诚不足今日正须才与至诚合一方有济子厚谓才与诚须一物只是一物伯淳言才而不诚犹不是也若非至诚虽有忠义功业亦出于事为浮气几何时而不尽也【一本无只是一物四字】   二程谓地形不必谓寛平可以画方只可用算法折计地亩授民子厚谓必先正经界经界不正则法终不定地有坳垤处不管只观四标竿中间地虽不平饶与民无害就一夫之间所争亦不多又侧峻处田亦不甚美又经界必须正南北假使地形有寛狭尖斜经界则不避山河之曲其田则就得井处为井不能就成处或五七或三四或一夫其实田数则在又或就不成一夫处亦可计百亩之数而授之无不可行者如此则经界随山随河皆不害于画之也茍如此画定虽便使暴君污吏亦数百年坏不得经界之坏亦非专在秦时其来亦远渐有坏矣正叔云至如鲁二吾犹不足如何得至十一也子厚言百亩而彻言彻取之彻则无义是透彻之彻透彻而耕则功力均且相驱率无一家得惰者及已收获则计亩数裒分之以裒分之数取十一之数亦可或谓井议不可轻示人恐致笑及有议论子厚谓有笑有议论则方有益也若有人闻其说取之以为己功先生云如有能者则已愿受一防而为氓亦幸也伯淳言井田今取民田使贫富均则愿者众不愿者寡正叔言亦未可言民情怨怒止论可不可尔须使上下都无此怨怒方可行正叔言议法既大备却在所以行之之道子厚言岂敢某止欲成书庶有取之者正叔言不行于当时行于后世一也子厚曰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须是行之之道又虽有仁心仁闻而政不行者不由先王之道也须是法先王正叔言孟子于此善为言只极目力焉能尽方圆平直须是要规矩   正叔说尧夫对上之词言陛下富国彊兵后待做甚以为非是此言安足谕人主如周礼岂不是富国之术存焉子厚言尧夫抑上富强之说正犹为汉武帝言神仙之学长年不足惜言岂可入圣贤之域晓人不如此之拙如梁惠王问何以利国则说利不可言之理极言之以至不夺不餍   正叔言人志于王道是天下之公议反以为私说何也子厚言只为心不大心大则做得大正叔言只是做一喜好之事为之不知只是合做   伯淳言邵尧夫病革且言试与观化一遭子厚言观化他人便观得自家自家又如何观得化尝观尧夫诗意才做得识道理却于儒术未见所得   正叔言蜥蜴含水随雨震起子厚言未必然雹尽有大者岂尽蜥蜴所致也今以蜥蜴求雨枉求他他又何道致雨   正叔言昏礼结髪无义欲去久矣不能言结髪为夫妇者只是指其少小也如言结髪事君李广言结髪事匈奴只言初上头也岂谓合髻子子厚云絶非礼义便当去之古人凡礼讲修已定家家行之皆得如此今无定制每家各定此所谓家殊俗也至如朝廷之礼皆不中节   有人言郭璞以鸠鬬占吉凶子厚言此为他诚实信之所以就而占得吉凶正叔言但有意向此便可以兆也非鸠可以占吉凶耳   正叔言郭逵新贵时众论喧然未知其人如何后闻人言欲买韩王宅更不问可知也如韩王者当代功臣一宅已致而欲有之大煞不识好恶子厚言昔年有人欲为范希文买绿野堂希文不肯识道理自不然在唐如晋公者是可尊也一旦取其物而有之如何得安在他人犹可如王维庄之类独有晋公则不可宁使耕坏及他有力者致之已则不可取   正叔谓今唱名何不使伊儒冠徐歩进见何用二人把见趋走得不使殿上大臣有愧色子厚言只先出榜使之见其先后何用旋开卷呼名   伯淳谓才与诚一物则周天下之治子厚因谓此何事于仁必也圣乎   子厚言十诗之作止是欲验天心于语黙间耳正叔谓若有他言语又乌得已也子厚言十篇次叙固自有先后   二程解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只穷理便是至于命子厚谓亦是失于大快此义尽有次序须是穷理便能尽得已之性则推类又尽人之性既尽得人之性须是并万物之性一齐尽得如此然后至于天道也其间煞有事岂有当下理防了学者须是穷理为先如此则方有学今言知命与至于命尽有近远岂可以知便谓之至也   正叔谓洛俗恐难化于秦人子厚谓秦俗之化亦先自和叔有力焉亦是士人敦厚东方亦恐难肯向风   子厚谓昔尝谓伯淳优于正叔今见之果然其救世之志甚诚切亦于今日天下之事尽记得熟   二程言人不易知子厚言人诚知之为难然至于伎术能否人情善恶便可知惟似秦武阳杀人于市见秦始皇惧此则不可知   世人之学博闻强识者岂少其终无有不入禅学者就其间特立不惑无如子厚尧夫然其说之流恐未免此敝   苏昞录横渠语云和叔言香声横渠云香与声犹是有形随风往来可以断续犹为麄耳不如清水今以清冷水置之银器中隔外便见水珠防何漏隙之可通此至清之神也先生云此亦见不尽却不说此是水之清银之清若云是水因甚置甆碗中不如此   中庸之说其本至于无声无臭其用至于礼仪三百威仪三千自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复归于无声无臭此言圣人心要处与佛家之言相反尽教说无形迹无色其实不过无声无臭必竟有甚见处大抵语论间不难见如人论黄金曰黄色此人必是不识金若是识金者更不言设或言时别自有道理张子厚尝谓佛如大富贫子横渠论此一事甚当【以上遗书】   或问维摩诘云火中生莲花是可谓希有在欲而行禅希有亦如是此岂非儒者事子曰此所以与儒者异也人伦者天理也彼将其妻子当作何等物看望望然以为累者文王不如是也有生者必有死有始者必有终此所以为常也为释氏者以成坏为无常是独不知无常乃所以为常也今夫人生百年者常也一有百年而不死者非所谓常也释氏推其私智所及而言之至以天地为妄何其陋也张子厚尤所切齿者此耳【以上外书】   张子全书卷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张子全书卷十五   附录   程子曰订顽之言极纯无杂秦汉以来学者所未到订顽一篇意极完备乃仁之体也学者其体此意令有诸已其地位已高到此地位自别有见处不可穷高极远恐于道无补也   订顽立心便可达天德   学者须先识仁仁者浑然与物同体义礼知信皆仁也识得此理以诚敬存之而已不须防检不须穷索若心懈则有防心若不懈何防之有理有未得故须穷索存久自明安待穷索此道与物无对大不足以名之天地之用皆我之用孟子言万物皆备于我须反身而诚乃为大乐若反身未诚则犹是二物有对以已合彼终未有之又安得乐订顽意思乃备言此体以此意存之更有何事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未尝致纎毫之力此其存之之道若存得便合有得盖良知良能元不丧失以昔日习心未除却须存养此心久则可夺旧习此理至约惟患不能守既能体之而乐亦不患不能守也   西铭某得此意只是须得子厚如此笔力他人无缘做得孟子以后未有人及此得此文字省多少言语要之仁孝之理备乎此须臾而不于此则便不仁不孝也   游酢于西铭读之已能不逆于心言语外立得个意思便能道中庸矣   孟子之后只有原道一篇其间言语固多病然大要尽近理若西铭则是原道之宗祖也原道却只说道元未到西铭意思据子厚之文醇然无出此文也自孟子后盖未见此书   问西铭如何曰此横渠文之粹者也曰充得尽时如何曰圣人也横渠能充尽否曰言有两端有有德之言有造道之言有德之言说自已事如圣人言圣人事也造道之言则知足以知此如贤人说圣人事也横渠道尽高言尽醇自孟子后儒者都无他见识   西铭明理一而分殊   而不毅则难立毅而不则无以居之西铭言之道观张子厚所作西铭能养浩然之气者也【以上见性理】   子厚高才其学更先从杂博中过来   张子厚闻生皇子喜甚见饿莩者食便不美【明】   正叔谓某接人治经论道者亦甚多肯言及治体者诚未有如子厚   子厚以礼教学者最善使学者先有所据守   问横渠言由明以至诚由诚以至明此言恐过当曰由明以至诚此句却是由诚以至明则不然诚即明也孟子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只我知言一句已尽横渠之言不能无失类若此若西铭一篇谁说得到此今以管窥天固是见北斗别处虽不得见然见北斗不可谓不是也【正】   问横渠之书有廹切处否曰子厚谨严才谨严便有廹切气象无寛舒之气   立清虚一大为万物之源恐未安须兼清浊虚实乃可言神道体物不遗不应有方所   横渠教人本只是谓世学胶固故说一个清虚一大只图得人稍损得没去就道理来然而人又更别走今日且只道敬   伯淳尝与子厚在兴国寺曾讲论终日而曰不知旧日曾有甚人于此处讲此事   子厚言关中学者用礼渐成俗正叔言自是关中人刚劲敢为子厚言亦是自家规矩寛大   关中学者以今日观之师死而遂倍之却未见其人只是更不复讲   张子厚罢太常礼院归关中过洛而见程子子曰比太常礼院所议可得闻乎子厚曰大事皆为礼房检正所夺所议惟小事尔子曰小事谓何子厚曰如定諡及龙女衣冠子曰龙女衣冠如何子厚曰当依夫人品秩盖龙女本封善济夫人子曰某则不然既曰龙则不当被人衣冠矧大河之塞本上天降祐宗庙之灵朝廷之德而吏士之劳也龙何功之有又闻龙有五十三庙皆曰三娘子一龙邪五十三龙邪一龙则不当有五十三庙五十三龙则不应尽为三娘子也子厚黙然【正】   子厚言今日之往来俱无益不如闲居与学者讲论资养后生却成得事正叔言何必然义当来则来当往则往尔   子厚谓程卿夙兴干事良由人气清则勤闲不得正叔谓不可若此则是专为气所使子厚谓此则自然也伯淳言虽然且欲凡事皆不恤以恬养则好【阙】 此   义在学者也【阙】           气使可知人先生亦安可言【阙】  横渠常以此观人未尝不中然某不与他如此后来其弟戬亦学他如此观人皆不中此安可学人物自是人才有通悟处学不得也张子厚善鉴裁其弟天祺学之便错【以上见程氏遗书】   横渠昔在京师坐虎皮说周易听从甚众一夕二程先生至论易次日横渠撤去虎皮曰吾平日为诸公说者皆乱道有二程近到深明易道吾所弗及汝辈可师之【逐日虎皮出是日更不出虎皮也】横渠乃归陜西   张横渠着正时处处置笔砚得意即书伯淳云子厚却如此不熟   张子正防云冰之融释海不得而与焉伊川改与为有横渠学堂双牖右书订顽左书砭愚伊川曰是起争端改之曰东铭西铭   横渠尝言吾十五年学个恭而安不成明道曰可知是学不成有多少病在   神宗问明道以张载邢恕之学奏云张载臣所畏邢恕从臣游   吕与叔作横渠行状有见二程尽弃其学之语尹子言之先生曰表叔平生议论谓頥兄弟有同处则可若谓学于颐兄弟则无是事顷年属与叔删去不谓尚存斯言几于无忌惮【按行状今有两本一本云尽弃其学而学焉一本云于是尽弃异学淳如也恐是后来所改 以上见程氏外书】   横渠言气自是横渠作用立标以明道   杨时致书伊川先生曰西铭言体而不及用恐其流遂至于兼爱先生答之曰横渠立言诚有过者乃在正防西铭之为书推理以存义扩前圣所未发与孟子性善养气之论同功岂墨氏之比哉西铭明理一而分殊墨氏则二本而无分子比而同之过矣且谓言体而不及用彼欲使人推而行之本为用也反谓不及不亦异乎【见程氏文集下同】   伊川先生答先生书曰观吾叔之见志正而谨严如虚空即气则无无之语深探远岂后世学者所尝虑及也然此语未能无过余所论以大槩气象言之则有苦心极力之象而无寛裕温厚【一作和】之气非明睿所照而考索至此故意屡偏而言多窒小出入时有之明所照者如目所覩纎微尽识之矣考索至者如揣料于物约见髣髴耳能无差乎更望完养思虑涵泳义理他日当自条畅   横渠教人以礼为先大要欲得正容谨节其意谓世人汗漫无守便当以礼为地教他就上面做工夫然其门人下稍头溺于刑名度数之间行得来困无所见处如吃木扎相似更没滋味遂生厌倦故其学无传之者明道先生则不然先使学者有知识穷得物理却从敬上涵养出来自然是别【上蔡语】   朱子曰西铭前一段如棊盘后一段如人下棋   西铭一篇首三句似人破义题天地之帅之塞两句恰似做原题乃一篇紧要处民吾同胞至顚连而无告者也乃统论如此于时保之以下是做工夫处   西铭有个直劈下底道理又有个横截断底道理问西铭仁孝之理曰他不是说孝是将这孝来形容这仁事亲底道理便是事天底样子   西铭之书指吾体性之所自来以明父干母坤之实极乐天践形穷神知化之妙以至于无一行之不慊而没身焉故伊川先生以为充得尽时便是圣人恐非专为始学者一时所见而发也   横渠之意直借此以明彼以见天地之间随大随小此理未尝不同耳其言则固为学者而设若大贤以上又岂须说耶伊川尝言若是圣人则乾坤二卦亦不消得正谓此也   所论西铭名虚而理实此语甚善名虽假借然其理则未尝有少异也若本无此理则又如之何而可强假耶   横渠西铭初看有许多节却似狭充其量是甚麽样大合下便有个干健坤顺意思自家身已便如此形体便是这个物事性便是这个物事同胞是如此吾与是如此主脑便是如此尊高年所以长其长慈孤弱所以幼其幼又是做工夫处后面节节如此于时保之子之翼也乐且不忧纯乎孝者也其品节次第又如此横渠说这般话体用兼备岂似他人只说得一边问自其节目言之便是各正性命充其量而言之便是流行不息曰然   又语林防孙曰公既久在此可将一件文字与众人共理防防孙请所看文字曰且将西铭看及看毕防孙依先生所解说过先生曰而今解得分晓了便易看   又曰横渠云吾学既得于心则脩其辞命辞无差然后断事断事无失吾乃沛然看来理防道理须是说得出一字不稳便无下落所以横渠中夜便笔之于纸只要有下落而今理防得有下落底临事尚脚忙手乱况不曾理防得下落横渠如此若论道理他却未熟然他地位却要如此高明底则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