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程粹言 - 第 17 页/共 20 页

子曰:志御气则治,气役志则乱。人忿欲胜志者有矣,以义理胜气者,鲜矣。      王介甫曰:因物之性而生之,直内之敬也。成物之形而不可易,方外之义也。子曰:信斯言也,是物先有性然后坤因而生之,则可乎?      子曰:动以人则妄,动以天则无妄。      子曰:言愈多,于道未必明。故言以简为贵。      子曰:不知性善不可以言学,知性之善而以忠信为本,是曰先立乎其大者也。      或曰:穷理,智之事也。尽性,仁之事也。至于命,圣人之事也。子曰:不然也。诚穷理则性命皆在是,盖立言之势不得不云尔也。      子曰:有为不善于我之侧,而我不见;有言善事于我之侧而我闻之者,敬也。心主于一也。      或曰:惟闭目静坐,为可以养心。子曰:岂其然乎?有心于息虑则思虑不可息矣。      子曰:人之知识未尝不全,其蒙者,犹寐也。呼而觉之,斯不蒙矣。      子曰:有得无得于其心气验之。裕然而无不充悦者,实有得也。切切然心劳而气耗,谓已有得,皆揣度而知之者也。      子曰:所守不约,则泛然而无功。约莫如敬。      子曰:守之必严,执之必定。少怠而纵之,则存者亡。      子曰:义理客气相为消长者也。以其消长多寡而君子小人之分日以相远矣。      子曰:公则同,私则异。同者天心。      或问:人有耻不能之心,可乎?子曰:耻不能而为之,可也。耻不能而隐之,不可也。至于疾人之能,又大不可也。若小道曲艺,虽不能,君子不耻也。      或问:君子存之,何所存也?子曰:存天理也。天理未尝亡而庶民亡之者众矣。      或问:志乎道而玩之不乐,居之不安,何也?子曰:无乃助之长欤?      子曰:人莫不知命之不可迁也。临患难而不能惧,处贫贱而不能变,视富贵而不能慕者,吾未见其人也。      或问敬忠孚信之别。子曰:一心之谓敬,尽心之谓忠,存之于中之谓孚,见之于事之谓信。      子曰:日得而动者,犹以手举物,无不从也。虑而后动者,犹以物取物,有中有不中矣。      或问:人情本明,其有蔽何也?子曰:性无不善,其偏蔽者由气禀清浊之不齐也。      子曰:德性云者,言性可贵也。性之德,言性所有也。      张子曰:太虚至清,清则无碍,无碍故神。反清则浊,浊则有碍,碍则形窒矣。子曰:神气相极,周而无余,谓气外有神,神外有气,是两之也。清者为神,浊者何独非神乎?      或问:独处夜行而多惧心,何也?子曰:烛理不明也。明理则知所惧者皆妄,又何惧矣?知其妄而犹不免者,气不充也,敬不足也。      子曰:以私己为心者,枉道,拂理,谄曲,邪佞,无所不至,不仁孰甚焉?      子曰:尽性至命必本于孝弟。穷神知化由通于礼乐。      刘安节问曰:孝弟之行何以能尽性至命也?子曰:世之言道者,以性命为高远,孝弟为切近,而不知其一统。道无本末精粗之别,洒扫应对,形而上者在焉。世岂无孝弟之人,而不能尽心至命者,亦由之而弗知也。人见礼乐坏崩,则曰礼乐一日亡,可乎?礼乐无所不在,而未尝亡也。则于穷神知化乎何有?      子曰:未有不能体道而能无思者。故坐忘则坐驰有忘之心,是则思而已矣。      或问:性之成,犹金之为器欤?子曰:气比之金,可也,不可以比性。      子曰:泛乎其思之,不如守约。思则来,舍则去,思之弗熟也。      子曰:天德云者,谓所受于天者未尝不全也,苟无污坏,则直行之耳。或有污坏,则敬以复之耳。其不必治而修,则不治而修义也。其必治而修则治而修亦义也。其全天德一也。      或问:性善而情不善乎?子曰:情者,性之动也。要归之正而已,亦何得以不善名之?      子曰:受于天之谓性,禀于气之谓才。才有善否,由气禀有偏正也。性则无不善。能养其气,以复其正,则才亦无不善矣。      或问:赤子之心与圣人之心何以异?子曰:赤子之心已发。发而去道未远也。圣人之心如明镜,如止水。      或问志意之别。子曰:志自所存主言之,发则意也。发而理当也,发而不当私也。      子曰:弘而不毅,则虽立毅而不弘,则无以居之。      杨迪言于子曰:心迹,固夫子以为无可判之理,迪也疑焉。子曰:然则舜同象之忧喜,孟子不以为伪,即是宜精思以得之,而何易言也?      子曰:与叔昔者之学杂,故常以思虑纷扰为患。而今也求所以虚而静之,遂以养气为有助也。夫养气之道,非槁形灰心之谓也。人者生物也,不能不动,而欲槁其形,不能不思;而欲灰其心。心灰而形槁,则是死而已也。其从事于敬以直内,所患则亡矣。      游酢曰:能戒谨于不睹不闻之中,则上天之载可循序而进矣。子曰:是则然矣。虽然,其序如之何,循之又如何也?荀卿曰:始乎为士,终也为圣,其言是也。而曰性者恶也,礼者伪也,然则由士而圣人者,彼亦不知其所循之序矣。可不深思而谨择乎?      子曰:有能全体此心,学虽未尽,但随分以应事物,虽不中,不远矣。      子曰:西北与东南人材不同,气之厚薄异也。      或问:心有存亡乎?子曰:以心无形体也,自操舍言之耳。夫心之所存,一主乎事,则在此矣。子因以目视地曰:过则无声无臭矣,其曰放心者,谓心未善而流于不善,是放心也。心则无存亡矣。      子曰:佛者平居高谈,自谓见性得尽,至其应物处事,则有惘然不知者,是实未尽所得也。      或问:有言求中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可也?子曰:求则是有思也,思则是已发也。      然则何所据依,何以用功哉?子曰:存养而已矣。及其久也,喜怒哀乐之发,不期而自中矣。      子曰:不欲则不惑,惑者由有所欲也。欲非必盘乐也,心有所向,无非欲也。      或曰:心未有所感之时,何所寓也?子曰:莫知其乡何为而求所寓,非所以言心也。惟敬以操之而已。      子曰:邪说虽炽,终不能胜正道。以人之秉彝,不可亡也。然亦恶其善,惑人心,是以孟子欲正人心,息邪说。      子曰:人必有仁义之心,然后仁义之气睟然达于外。      子曰:善恶云云者,犹杞柳之论也。善恶混云者,犹湍水之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