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质疑 - 第 24 页/共 62 页

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瑳佩玉之傩【平上通韵】赋而兴也 朱注瑳鲜白色也笑而见齿其色瑳然毛传傩行有节度也   李氏曰思游笑于二水之间者其乐如此也   淇水滺滺桧楫松舟驾言出游以写我忧   赋而兴也 毛传滺滺流貌桧栢叶松身楫所以櫂舟也   虞惇曰皆思而不得见之辞   竹竿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毛郑泥序不见答之语其取物比事皆失本旨葢求诗之过也今从注而参严氏之説诗四章皆赋而兼兴非直赋其事也注云赋亦非是   芄兰刺恵公也骄而无礼大夫刺之   孔疏春秋传初恵公之即位也少杜预云葢年十五六   芄兰之支童子佩觽虽则佩觽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兴也 孔疏芄兰草名蔓生枝叶柔弱 朱注支枝同 严氏曰喻幼弱不能自立也 毛传觽所以解结成人之佩也人君治成人之事虽童子犹佩 朱注知智也其才能不足智于我也容兮遂兮舒缓放肆之貌 毛传带绅也 朱注悸带下垂之貌郑笺言其徳不称服   芄兰之叶童子佩韘虽则佩韘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兴也 毛传韘玦也能射御则带韘 孔疏玦决也挟矢时着右手巨指以钩用象骨为之 朱注甲长也其才能不足长于我也   张氏曰再言容兮遂兮垂带悸兮而其骄慢无所知之气象葢莫可掩矣   芄兰二章章六句   虞惇按集注此诗不知所谓不敢强解今从序序云刺恵公葢必有所本也其训释文义则从集注容兮遂兮不作容刀佩璲解嫌与佩觽佩韘相复非立文之体也   河广宋襄公母归于衞思而不止故作是诗也郑笺宋桓公夫人衞文公之妹生襄公而出襄公即位夫人思宋义不可往故止也 孔疏夫人为先君所出其子承父之重与祖为一体母出与庙絶不可以私反故义不得也 严氏曰衞都河北宋都河南自衞适宋必渡河鲁闵公二年狄入衞戴公始渡河而南诗云谁谓河广是作于衞未迁之时宋襄公犹为世子也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逺跂予望之   虞惇曰兴也 毛传杭渡也 严氏曰跂举踵也言其近   苏氏曰河广矣宋逺矣而言如此者所以缓其思宋之心也葢曰虽在衞犹在宋耳   谁谓河广曽不容刀谁谓宋逺曽不崇朝   兴也 郑笺小船曰刀不容刀喻狭也   范氏曰夫人之不往义也天下岂有无母之人欤有千乘之国而不得养其母则人之不幸也为襄公者宜奈何生则致其孝没则尽其礼而已衞有妇人之诗自庄姜至襄公之母六人焉皆止于礼义而不敢过也夫以衞之政教淫僻风俗伤败而女子犹知礼而畏义如此者则以先王之化犹有存焉故也 吕氏曰按説苑宋襄公为太子请于桓公曰请使目夷立公曰何故曰臣之舅在卫爱臣若终立则不可以往不曰母而曰舅者恐伤其父之意也母之慈子之孝皆止于义而不敢过焉不幸处母子之变者可以观矣   河广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孔疏文公时衞已在河南自衞适宋不渡河窃意诗既以河广起兴当为渡河而然故今录严氏之説河广亦从兴不从赋   伯兮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过时而不反焉虞惇按郑笺衞宣公之时蔡人衞人陈人从王伐郑诗疑此时作然无明文可考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赋也 郑笺伯君子字也 毛传朅武貌 郑笺桀英桀也 毛传殳长丈二而无刃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赋也 朱注蓬草名飞蓬喻髪乱也膏所以泽髪吕氏曰沭潘也春秋传遗之潘沭 毛传适主也妇人夫不在无容饰 孔疏郑在衞之西南言东者时从王伐郑兵至京师乃东也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比也 钱氏曰杲杲日色明也 郑笺人言其雨其雨而杲杲然日复出犹我言伯且来伯且来而复不来   朱氏曰思之不能已故虽首疾而不辞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赋也 孔疏谖忘也忘忧之草也 毛传谖草令人忘忧背北堂也痗病也 朱注心痗则病益深非特首疾而已   范氏曰居而相离则思期而不至则忧此人之情也文王之遣戍周公之劳归皆叙其室家之情男女之思以闵之故民悦而忘死圣人能通天下之志是以能成天下之务兵者毒民于死者也孤人之子寡人之妻伤天地之和召水旱之灾故圣王重之如不得已而行则告以归期念其勤劳哀伤惨怛不啻如在已是以治世之诗则言其君上之闵恤乱世之诗则录其室家之怨思以为人情不出乎此也   伯兮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伯兮朅兮传云伯州伯也今从笺   有狐刺时也衞之男女失时丧其妃耦焉古者国有凶荒则杀礼而多昏防男女之无夫家者所以育人民也   虞惇按古者国有凶荒以下序诗者陈古之辞非诗本义也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朱注比也绥绥独行求匹之貌 毛传石絶水曰梁郑笺之子是子也时妇人丧其妃耦寡而忧是子无裳无为作裳者欲与之为室家也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厉霁韵带泰韵本通不必叶】   比也 王氏曰岸近危曰厉 毛传带所以申束衣也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服蒲北反不从叶】   比也   有狐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毛传绥绥匹行貌朱注独行求匹貌朱説为长有狐绥绥喻无妻者之子无裳之子即无妻者也朱云托言有狐独行而忧其无裳又云在梁则可以裳矣是以之子即指狐恐于理未通忧狐之无裳正与忧蜉蝣之无归处相类皆不可训毛云裳所以配衣无室家若人无衣服亦衍説也   木瓜美齐桓公也衞国有狄人之败出处于漕齐桓公救而封之遗之车马器服焉衞人思之欲厚报之而作是诗也   春秋传闵公二年狄入衞宋桓公立戴公以庐于漕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漕归公乘马祭服五称牛羊豕鸡狗皆三百与门材归夫人鱼轩重锦三十两僖公二年齐桓公合诸侯城楚防而封衞衞国忘亡 国语衞人出庐于漕齐桓公城楚防以封之其畜散而无育桓公与之系马三百 胡氏曰木瓜有取焉善卫人之情也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瓜古音孤后并同不从叶】   朱注比也 毛传木瓜楙木也琼玉之美者琚佩玉名   朱氏曰琼琚之于木瓜重矣然犹不敢以为报也姑欲长以为好而不忘尔葢报人之施而曰如是报之足矣则报者之情倦而施者之徳忘惟其歉然常若无物可以报之者而后报者之情施者之徳两无穷也 李氏曰言人赠我以防物必有以厚报之况齐桓公之徳如此其大则报之当何如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比也 毛传琼瑶美玉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玖古音几后同不必叶】   比也 毛传琼玖玉名孔子曰吾于木瓜见苞苴之礼行焉   木瓜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木瓜之美齐桓见于史传者数矣注以为男女相赠答之辞如静女之类此何説也凡注之有必不可从者此类是也   卫国十篇三十四章二百三句   读诗质疑卷五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六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王   郑谱曰王城者周东都王城畿内方六百里之地其封域在禹贡豫州太华外方之间北得河阳渐冀州之南始武王作邑于镐京谓之宗周是为西都周公摄政五年成王在丰欲宅洛邑使召公先相宅既成谓之王城是为东都今河南是也召公既相宅周公往营成周今洛阳是也成王居洛邑迁殷顽民于成周复还归处西都至于夷厉政教尤衰十一世幽王嬖褒姒生伯服废申后太子宜臼奔申申侯与犬戎攻宗周杀幽王于戏晋文侯郑武公迎宜臼于申而立之是为平王以乱故徙居东都王城于是王室之尊与诸侯无异其诗不能复雅故贬之谓之王国之变风 孔疏风雅之作本自有体而云贬之谓之风者言作为雅颂贬之而作风非谓采得其诗乃贬之也郑志张逸问平王防弱其诗不能复雅厉王流于彘幽王灭于戏在雅何答曰幽厉无道以强暴至于流灭岂如平王防弱政在诸侯威令不加于百姓乎其意言幽厉以酷虐之政被于诸侯故为雅平桓则政教不及畿外故为风也 春秋传吴季札请观周乐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 欧阳氏曰周之衰也始之以夷懿终之以平桓平桓而后不复支矣故书止文侯之命而不复录春秋起平王之年而治其事诗自黍离之什而降为风黄氏曰黍离之为国风以其诗之体为风也周室未迁其声天下之正声也平王迁而东之则其音乃东土之音耳故曰王国风 苏氏曰自平王东迁而变风遂作其风及于境内而不能被天下与诸侯比然其王号未替也故不曰周而曰王 虞惇曰王降为风而次于衞者衞商之故都也周不监于商而王于是乎风矣王所以次衞也 吕氏曰成周乃东都总名河南成周之王城也雒阳成周之下都也平王东迁之后所谓西周者丰镐也东周者东都也威烈王之后所谓西周者河南也东周者雒阳也   黍离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   郑笺宗周镐京也 孔疏书多方王来自奄至于宗周周官归于宗周正月赫赫宗周皆谓镐京也后平王居洛亦谓洛邑为宗周祭统即宫于宗周谓洛邑也 申公説平王迁洛命秦伯帅师逐犬戎于镐京寻遣尹伯封犒秦师过故宗庙宫室秦人皆垦为田咸生禾黍彷徨不忍去作此诗 李氏曰箕子过故殷墟作麦秀之诗曰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与此诗意同也   彼黍离离彼稷之苖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离靡摇苗隔句韵末二句以天人韵】   朱注赋而兴也 毛传彼彼宗庙宫室也 许氏曰黍禾属而黏者也 孔疏离离垂貌 沈氏曰稷今之穄也 毛传靡靡犹迟迟也 孔疏摇摇忧无所薄也 郑笺谓我何求者怪我久留不去也 毛传悠悠逺意苍天者据逺视之苍苍然也 孔疏知我者希无可告语乃诉之于天 李氏曰致此者何人哉不欲斥其人也   彼黍离离彼稷之穂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赋而兴也 毛传穂秀也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赋而兴也 孔疏诗人以黍秀时至稷则尚苖未得还归遂至于稷之穂稷之实歴道其所更见也 毛传噎忧不能息也   谢氏曰闵宗周者一行役大夫之外无人也书文侯之命王所以训戒者宁尔邦而已王室之盛衰故都之兴废悉置之度外吾于黍离之诗重有感矣黍离三章章十句   虞惇按刘向新序衞宣公子夀闵其兄伋之见害作忧思之诗黍离是也陈思王植云昔尹吉甫信后妻之谗而杀孝子伯竒其弟伯封求而不得作黍离葢韩诗説也而子贡传申公説则又以伯封为周之大夫矣毛公传未行之前三家异説大畧如此小序出于毛公毛传行而三家亡余于三家之説之见于传记者间采而录之非徒广异闻亦以着小序之不可废学者不可疑此而信彼耳   君子于役刺平王也君子行役无期度大夫思其危难以风焉   虞惇按此诗乃大夫托为行役者室家思念之辞亦以风其上也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赋也 朱注君子妇人目其夫也 毛传凿墙而栖曰埘 郑笺言畜产出入尚有期节而行役者反不也 陆氏曰羊性畏露晚出早归常先于牛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君子于役茍无饥渇   赋也 朱注不日不月不可计以日月也 毛传佸防也鸡栖于杙为桀括至也 郑笺茍且也且得无饥渇忧其饥渇也 严氏曰此所以风王而使察焉者也   君子于役二章章八句   君子阳阳闵周也君子遭乱相招为禄仕全身逺害而已   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   赋也 毛传阳阳无所用其心也 孔疏簧笙管中之金薄鍱也笙必有簧故以簧表笙 郑笺我君子之友自谓也由从也招我欲使我从之于房中俱在乐官也 毛传国君有房中之乐 孔疏房中之乐于路寝之下小寝之内作之天子以周南诸侯以召南 朱注只且语辞   郑笺君子遭乱道不行相与乐此而已   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   赋也 毛传陶陶和乐貌翿纛也 郑笺纛舞者所持谓羽舞也敖燕舞之位也   程氏曰阳阳陶陶皆不任忧责全身自乐而已君子居乱世如是 苏氏曰房中之乐贱事耳君子相招而乐之则以贱为乐矣君子以贱为乐则其贵者不可居也虽有贵位而君子不居则周不可辅矣此所以为闵周也   君子阳阳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集注此诗疑前篇妇人所作其夫既归安于贫贱以自乐其家人识其意而叹美之未知朱子所据今仍从旧説   扬之水刺平王也不抚其民而逺屯戍于母家周人怨思焉   郑笺平王母家申国姜姓在陈郑之南迫近彊楚数见侵伐故戍之   扬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懐哉懐哉曷月予还归哉【水子薪申隔句韵懐归韵通不必叶】兴也 毛传扬激扬也 欧阳氏曰激扬之水力弱不能流束薪犹王室政衰不能徴发诸侯也彼其之子谓他国人之当戍者也 毛传戍守也 朱注懐思也   苏氏曰扬之水非自流之水也水不能自流而或扬之虽束薪之易流有不流矣水之能自流者物斯从之安在其扬之哉周之盛也诸侯听役于王室无敢违命及其衰也虽令而不至矣其曰不与我戍申者怨诸侯不戍之辞也曷月予还归者久戍而不得代之辞也   扬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甫懐哉懐哉曷月予还归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