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略记 - 第 6 页/共 26 页

王   以王次卫殊不可据郑氏易之以殿国风亦无所解今从毛传可也焦弱侯云风之与雅体制不同其声风即二南亦系之风其声雅即正月亦系之雅郑氏以五室既卑贬而为风者非也卓去病曰文武之时王盛矣而臣主之曰周召平王以后王衰矣而君主之曰王犹春秋书公在干侯之意   黍离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序曰闵宗周也按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想见其拊膺顿足声泪俱下也钟伯敬曰谓我心忧谓我何求盖以黍离为固然不复知此为何地矣岂得不痛哭季彭山曰岐周旧地已尽封秦岂使故宫得为禾黍不知平王九年秦徙汧渭则废而不治或艺禾黍焉事固有之也   黍与稷一类黏者为黍不黏者为稷古人通谓之黍故汜胜之书但有黍而无稷离离分布之意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稷与黍俱有早晚不同稷则或苗或穗或实黍之离离无异文者分布之义于苗于穗于实皆可通也犹之钲人伐鼓盖互文耳   君子于役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序曰刺平王也按此诗祗是行役者室家思念之辞而方人于畜谓畜之出入有期人之于役反畜之不若此其刺王也深矣何子曰此篇与之水意义相类或即戌申者室家所作此本于伪申培诗説要为不谬   不知其期恐行役之不休也曷至哉恐调遣之无恒也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牛羊下括君子于役茍无饥渇   子太曰轴折衡抈四马就括方言曰括闗闭也牛羊本作羊牛邹肇敏曰杕杜采薇亦曰继嗣我日亦曰匪载匪来亦曰载饥载渇与此诗不甚相逺彼述之自上此述之自下而民情舒郁遂由此以大异也   君子阳阳   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   序曰闵周也君子遭乱相招为禄仕也诗曰乐序曰闵者盖以君子而执簧执翿时事可知矣以此为乐岂其心哉中有所甚忧者聊以此遣懐耳   房即小寝系于路寝故言房玉藻云君适小寝释服盖燕闲之所居也   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   陈祥道云春秋传舞师题以旌夏则翿者盖若今大乐工执之以引舞者也   之水   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与我戌申懐哉懐哉曷月子还归哉   序曰刺平王也平王忘不共之仇而懐立已之徳天理灭矣诗人不忍直斥而以不均为刺亦可以见戍申之事为人情之所不与而二三弱卒出于势廹者矣严华谷云不流束薪喻东周衰弱不能号令天下也欧阳永叔曰彼其之子周人谓他侯国之当戍者也按括地志申在今河南南阳县北吕在今南阳县西古所称强宛其力足以自守平王特戍之以示徳耳何子曰国语史伯言申吕方强其隩爱太子必可知也竹书纪幽王既弑立宜臼于申者许男与焉则平王之徳甫许当亦徳申之亚矣   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与我戌甫懐哉懐哉曷月予还归哉   舆地记新蔡县有古吕国王伯厚以左传考之楚有申吕时新蔡属蔡非楚邑当以在宛者为正   之水不流束蒲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许懐哉懐哉曷月予还归哉   中谷有蓷   中谷有蓷暵其干矣有女仳离嘅其叹矣嘅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   序曰闵周也凶年饥馑上不能抚绥其民至于室家相弃也   郝仲舆曰有女仳离非妇人自道之语   何子曰蓷茺蔚也毛郑误解为鵻鵻之为萑即菼也从草从隹音完蓷之为萑从草从佳音锥字相乱而实不同   中谷有蓷暵其脩矣有女仳离条其歗矣条其歗矣遇人之不淑矣   脩草之长茂者也长茂者稍能旱而亦为所暵则暵之甚也至暵其湿则又甚矣礼杂记吊者之辞曰寡君使某如何不淑   中谷有蓷暵其湿矣有女仳离啜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兎爰   有兎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   序曰闵周也小人幸免君子受祸不止一人一事故曰百罹伪子贡传谓指周杀苌事事亦近似然一事不得云百罹且敬王之世不得云我生之初尚无为也   尚寐无吪晋士燮鲁叔孙婼婼祈死正与此同意盖亦一时感愤之言左氏谓其祈死而死妄也   有兎爰爰雉离于罦我生之初尚无造我生之后逢此百忧尚寐无觉   郭璞曰罦今之翻车大网有両辕中施罥以捕鸟   有兎爰爰雉离于罿我生之初尚无庸我生之后逢此百凶尚寐无聪   尔雅罿罬也罬谓之罦是罦与罿为一物但罦大而罿小耳   葛藟   緜緜葛藟在河之浒终逺兄弟谓他人父谓他人父亦莫我顾   序曰王族刺平王也平王东迁弃其族属或廹于戎难家室分离而莫之振恤故作此诗以自道其困苦虽无一语怨王而以葛藟为喻则王之不能庇其本根意亦可见矣左传宋乐豫之言是也谓他人父甚言之耳子美哀王孙诗云但道困苦乞为奴播迁情景大抵如此   緜緜葛藟在河之涘终逺兄弟谓他人母谓他人母亦莫我有   緜緜葛藟在河之漘终逺兄弟谓他人昆谓他人昆亦莫我闻   采葛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序曰惧谗也采葛以为絺绤采萧以供祭祀采艾以疗疾病比为君者揽接贤士大夫以图政事也一日不见者不见其采也一日间隔阻蔽横生或以葛与萧艾为不宜采将终不见其采也故曰如三月三秋三嵗古语云一日不朝其间容刀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嵗兮   大车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   序曰刺周大夫也季彭山曰妻为夫所弃誓死不嫁其夫衣毳乘车而出妻见之而作此诗颇得此诗之防序云刺大夫者盖刺大夫富贵而易妻也亦诗人托为其妻之言   周礼侯伯之服鷩冕子男之服毳冕鷩者有文之鸟毳者有文之兽即虞书之华虫分之为二章也郑氏以毳为宗彛者非是详书畧记尔雅菼薍郭璞云薍似苇而小陆玑云薍或谓之荻与葭异种如菼者言其色之苍苍也   大车毳衣言其车服之赫奕也子即尔俱指大夫也东门之墠末二语亦如此畏子不敢者言畏其怒而不敢近也形容骄贵之气不肯稍囘盼睐情状宛然   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陈用之曰菼色如菼言其衣璊色赤如璊言其裳即郑氏所云衣纁裳也衣裳之大名总谓之衣奔者相追随也   糓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糓犹禄也即论语不至于糓之糓同穴非必同茔兆言生不享尔家之禄死终作尔家之人也   丘中有麻   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嗟将其来施施   序曰思贤也毛传曰是去思也盖丘中墝埆尽有麻麦乃子嗟之所治也贤者失其职故丘中之人覩物兴思兾其复来耳法言曰男子亩妇人桑之谓思以下称上之字古常有之舆人之诵子产亦然至其语意不庄此正草野口吻   施施郑笺曰舒行也   丘中有麦彼留子国彼留子国将其来食   毛传曰子国子嗟父此语不应妄撰必有稽处推本其徳归之于父恩厚之至也望其来食宛然家人父子上下一体之象   丘中有李彼留之子彼留之子贻我佩玖   贻我佩言其惠我者至厚也玖説文云玉黒色者   郑   郝仲舆曰周室东迁郑为辅诸侯无王郑为先故郑风次王谓郑无王者谓繻葛之战也   缁衣   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序曰美武公也张元岵曰考史记武公十年娶申侯女为夫人则桓公殉难之时武公犹童穉耳君父大难不惊不怖衰绖从戎垂髫受命缁衣之服弥光矣故诗人借平王口语一再咏叹以写其爱慕无已之意如此   缁衣朝服诸侯与其卿大夫皆服之但以冠冕为异耳   缁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以其人之徳益见缁衣之美好   缁衣之蓆兮敝予又改作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以其人之徳益见缁衣之盛大毛传蓆大也本尔雅文   将仲子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懐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序曰刺庄公也按庄公多内宠诸公子争立其臣有私结纳于公子以相倾者庄公不知也诗以讽而托为公子戒之之言盖言其宻也不可不深察也魏风之水云不敢以告人亦犹此耳称诸兄必在少者其子亹子仪之流乎事虽无考然祭仲曰三公子皆君也则当时之事可想见矣旧云托为庄公拒祭仲之辞则逾里逾墙父母诸兄语殊不类   逾里逾墙逾园喻越礼而私交也折杞折桑折檀喻毁伤其兄弟也无逾无折恐形迹显露也父母谓庄公也诸兄谓诸公子也人之多言谓国人也或以先后次序为疑则清人作于文公时乃先于有女同车矣又何疑于此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懐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懐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叔于田   叔于田巷无居人岂无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序曰刺庄公也严华谷曰二叔于田皆美段之材武无一辞他及而序以为刺庄公盖与春秋书郑伯克段讥失教之意同按仁者泛爱之谓好者款洽之谓武者驰骋之谓诗人之意不过谓里巷狭邪要结党与叔为之主萃耳非托为国人之称道也   叔于狩巷无饮酒岂无饮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叔于野巷无服马岂无服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大叔于田   叔于田乘乘马执辔如组两骖如舞叔在薮火烈具举防禓暴虎献于公所将叔无狃戒其伤女   序曰刺庄公也何子曰左传庄公封段于京始有京城大叔之号此诗之作盖在受封后也吕东莱曰鸷鸟将击必匿其形二诗所载段之轻浅如此宜其为庄公所易也诗人乃若忧其不能制者岂其未得庄公之情也哉忧之云者兄弟之心也欲止其恶者也易之云者仇敌之心也欲飬其恶者也诗人直以兄弟之心为庄公忧耳岂知其他哉   叔于田乘乘黄两服上襄两骖鴈行叔在薮火烈具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抑磬控忌抑纵送忌   磬驭马曲折如磬也   叔于田乘乘鸨两服齐首两骖如手叔在薮火烈具阜叔马慢忌叔发罕忌抑释掤忌抑鬯弓忌   严华谷曰言其洋洋得意如庖丁解牛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也盖已气陵其兄矣   清人   清人在彭驷介旁旁二矛重英河上乎翺翔   序曰刺文公也公子素所作按春秋书郑弃其师则责在文公不在髙克明矣此诗但言髙克之防戱而文公之失自见辞在彼而意在此风之体类有然者此篇其证据也清在今河南中牟县   清人在消驷介麃麃二矛重乔河上乎逍遥   清人在轴驷介陶陶左旋右抽中军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