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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上章起下数章言维圣人所见者逺愚人则维一朝得志以狂为喜耳此所以有谮人之事也我为朋友非不能尽言以悟之而如此畏忌何哉下乃自答其意   维此良人弗求弗迪维彼忍心是顾是复民之贪乱宁为荼毒   谮人之人于良人则恶之弗求弗迪也于忍心者则亲之是顾是复也岂其不知忍心之人能为荼毒惟其贪乱之志同是以宁受其荼毒而终恶正士此则言不入之端也   大风有隧有空大谷维此良人作为式谷维彼不顺征以中垢【古音古】   风者天地之清气故其行也必于虚通之处若郁湿卑汚之地则不行也以兴君子之行之髙明小人则行乎污秽之中而已所趣不同是以此则弗求弗迪彼则是顾是复也   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听言则对诵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   其贪乱者以行之垢也行之垢者以心之贪也贪人既非善类又岂肻与善者亲而用其言乎其听吾之言也勉强酬答而已与之诵言则如醉人然不可醒也既不能用善言则必以我为悖我亦必至于失言而自觉其悖也兹其所以畏忌也与   嗟尔朋友予岂不知而作如彼飞虫时亦弋获既之隂女反予来赫   先感于中林之鹿而谓之朋友亲之之辞继谓之愚人谓之不顺谓之贪人斥其实也其或谓之民则犹言人也上既反覆其不可与言之故此又呼为朋友而咨嗟述之以下三章皆所谓覆俾我悖者作谓作歌言我作此诗岂无所闻知无所察见者乎虫虽善飞时离矰缴以喩祸几之发非趋避所得施我以密告于女而反以我为来相恐动也   民之罔极职凉善背为民不利如云不克民之回遹职竞用力   民犹言此人也职由也凉作谅信也此人所以罔极者由其方信而善背也为言此事之不利则反为之而如不克故其入于回邪也由其勇于为不善而不顾也   民之未戾职盗为宼【古音苦故反与予协】凉曰不可【与歌协】覆背善詈虽曰匪予既作尔歌   戾罪也盗者宼之细宼者盗之大又推原其初以为方此人之未有罪也由盗以至于宼先亦信为不可矣随反背之而詈其规己者所谓职凉善背者如此背之又詈之者为其己过也然事之彰著虽非予亦既作尔歌矣言恶之不可掩也   桑柔十六章○旧説以为刺厉王也今绎其文意首四章言世乱而生民困苦流散无归次四章言王不能悔祸用人使贤人遁去甘于饥饿自贤圣而不恤民所谓厉阶也中间所述播徙馑荒之苦皆以时事言未必作者之自歴也后八章为僚友而发非斥在上者其章句亦别意与前八章各为一事感讽而皆一人之作一时之言故采诗者聨而属之一则为其所感同二则见国之乱上下交讥也○自民劳至此知为厉王之诗者以文武成康之后周道渐衰然至厉王始大乱且下属宣王之事甚明也   倬彼云汉昭回于天王曰于乎何辜今之人天降丧乱饥馑荐臻靡神不举靡爱斯牲圭璧既卒宁莫我听旱既大甚蕴隆虫虫不殄禋祀自郊徂宫上下奠瘗靡神不宗后稷不克上帝不临【説见七月】耗斁下土宁丁我躬申上章靡神不举之意后稷主水旱者不克言力不胜也   旱既大甚则不可推兢兢业业如霆如雷周余黎民靡有孑遗昊天上帝则不我遗胡不相畏先祖于摧言昊天上帝将使我与黎民同尽则亦已矣先祖无罪不相忧于殄其祀乎   旱既大甚则不可沮赫赫炎炎云我无所大命近止靡瞻靡顾羣公先正则不我助父母先祖胡宁忍予因上帝而又诉于羣公先正父母先祖也   旱既大甚涤涤山川旱魃为虐如惔如焚我心惮暑忧心如熏羣公先正则不我闻昊天上帝宁俾我遯又不及父母先祖者知父母先祖之必相忧而无力也   旱既大甚黾勉畏去胡宁瘨我以旱防不知其故祈年孔夙方社不莫昊天上帝则不我虞敬恭明神宜无悔怒   即首章次章之意而又专以郊社言之以致望于上帝故又不及羣公先正者知羣公先正之亦必相忧而无力也   旱既大甚散无友纪鞫哉庶正疚哉冢宰趣马师氏膳夫左右【音以】靡人不周无不能止瞻卬昊天云如何里散无友纪言防而祷祈不修本职庶正冢宰以下皆是也里疑与理通言不知当如何燮理之   瞻卬昊天有嘒其星大夫君子昭假无赢大命近止无弃尔成何求为我以戾庶正瞻卬昊天曷惠其宁欲羣臣共相修省以格天心不留余力勿致天命之去弃平日之成求在我之何以召天灾者以定庶政盖成汤六事责己之意   云汉八章○旧説美宣王之诗今寻其文意似王所自作虽有王曰之语正如汉武所谓皇谓河公者不嫌于自称也   崧髙维岳骏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维申及甫维周之翰四国于蕃四方于宣   甫侯为穆王作刑者于今无矣而幷言之以其皆姜姓之后主太岳之祀者   亹亹申伯王缵之事于邑于谢南国是式王命召伯定申伯之宅登是南邦世执其功   王命申伯式是南邦因是谢人以作尔庸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田王命傅御迁其私人   申伯之功召伯是营有俶其城寝庙既成既成藐藐王锡申伯【不入韵】四牡蹻蹻钩膺濯濯   将营宫室宗庙为先故城功方始而寝庙既成   王遣申伯路车乘马【音姥】我图尔居莫如南土锡尔介圭以作尔寳往近王舅南土是保   往近王舅者言往而使南土之人近王舅也若曰往保南土王舅是近云尔   申伯信迈王饯于郿申伯还南谢于诚归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疆以峙其粻式遄其行【戸郎反】   信迈诚归皆状谢人望之之切以在地言曰土田界画已定曰土疆   申伯番番既入于谢徒御啴啴周邦咸喜戎有良翰不显申伯王之元舅文武是宪   不独谢人望之周人亦喜之相谓汝今有在外之良翰矣   申伯之徳柔惠且直揉此万邦闻于四国吉甫作诵其诗孔硕其风肆好以赠申伯   才兼文武徳又若斯   崧髙八章○宣王之舅申伯出封于谢尹吉甫作诗送之   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徳天监有周昭假于下【音戸】保兹天子生仲山甫   郑氏曰天生众民其性有物象谓仁义礼智信也其情有所法谓喜怒哀乐好恶也民所执持有常道莫不好是美徳之人天监视周王欲安爱之生仲山甫以为之佐言天亦好是懿徳也书曰天聪明自我民聪明案郑氏説诗意与朱传微异而义亦甚精且其觧下四句比朱传似尤浃洽也   仲山甫之徳柔嘉维则令仪令色小心翼翼古训是式威仪是力天子是若【转音如遇反】明命使赋   朱传尽矣   王命仲山甫式是百辟【二句无韵】缵戎祖考王躬是保出纳王命王之喉舌赋政于外四方爰发   上言徳之备此言职之重既总法纪为诸侯师又布政令以发四方之事役既保王躬为君徳辅又司出纳以酌号令之否臧   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邦国若否仲山甫明【弥郎反】之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觧以事一人   王命肃肃而能将之于出纳之职无愧矣邦国顺否而能明之其赋政必当而百辟是式矣保其身者身无失徳非如后世所谓保身也不保其身乌能保王之躬哉徳之既修而又夙夜匪懈以尽其诚此所以王躬是保者乎此句义重故于末言之   人亦有言柔则茹之刚则吐之维仲山甫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矜寡【音古】不畏彊御   申言其布政以式邦国者如此也恩足以惠鳏寡威足以制彊御商颂所谓不刚不柔布政优优意亦相发   人亦有言徳輶如毛民鲜克举之我仪图之维仲山甫举之爱莫助之衮职有阙维仲山甫补之   申言其修徳以保王躬者如此也徳之微细如毛言其精深要眇非明哲者不能知非小心翼翼古训是式者不能至是以虽大事可举也而徳之微细莫能举我亦尝心仪而图之矣然维仲山甫克举而我不能至于是而为之助也徳修诚格夫是故有以补衮职而保王躬古人之言事君者于是至矣   仲山甫出祖四牡业业征夫捷捷每懐靡及四牡彭彭【音防】八鸾锵锵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   受命以行四牡劳矣征夫速矣而犹常怀不及之心其赋政于外者如此其切也周都在西负海之邦最逺言城东方明为要地   四牡骙骙八鸾喈喈仲山甫徂齐式遄其归吉甫作诵穆如清风【方凡反】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   身在行役心于王室故未能遄归之时则永怀而不忘其念王躬衮职者如此其至也既速其归期又寛其怀思盖重山甫之徳谓不可离王左右而亦黾勉乎庶几助之以相待也不然虽有清风之诗逺怀何以慰哉   烝民八章○宣王命仲山甫筑城于齐尹吉甫作诗送之其称道徳美视崧髙独曲至仲山甫之贤可知矣诗之发首为夫子所叹盖性命之精微也   奕奕梁山维禹甸【与命协】之有倬其道【与考恊】韩侯受命【弥吝反】王亲命之缵戎祖考无废朕命夙夜匪解虔共尔位朕命不易榦不庭方以佐戎辟   有倬其道大路也山经禹甸而道通也来受命而王命之缵其祖考令嗣位也能敬共尔位则朕命不改易矣又能正不庭之方以佐汝辟则勲庸愈着矣   四牡奕奕孔修且张韩侯入觐以其介圭入觐于王王锡韩侯淑旂绥章簟茀错衡【戸郎反】衮赤舃钩膺镂鞹鞃浅幭鞗革金厄   执封圭以入觐而王锡以车马衣服淑旂绥章旂饰也簟茀错衡车饰也衮赤舃服饰也钩膺镂马饰也鞹鞃浅幭车轼饰也鞗革金厄马辔饰也   韩侯出祖出宿于屠显父饯之清酒百壶其殽维何炰鼈鲜鱼其蔌维何维笋及蒲其赠维何乗马路车笾豆有且侯氏燕胥   赋其归国之事   韩侯取妻汾王之甥蹶父之子韩侯迎止于蹶之里百两彭彭【音防】八鸾锵锵不显其光诸娣从之祁祁如云韩侯顾之烂其盈门   赋其还而昬娶之事蹶父周之卿士故下言靡国不到为王使也   蹶父孔武靡国不到为韩姞相攸莫如韩乐孔乐韩土川泽訏訏鲂鱮甫甫麀鹿噳噳有熊有罴有猫有虎庆既令居韩姞燕誉   溥彼韩城燕师所完以先祖受命因时百蛮王锡韩侯其追其貊奄受北国因以其伯实墉实壑实畞实籍献其貔皮【音婆】赤豹黄罴【音波】   韩之先祖尝长是百蛮矣故令嗣祖业而益以追貊之戎国凡北国皆长之使之皆有城垣沟池田亩版籍而纳其贡献焉所谓缵祖考而榦不庭方者其意盖在于此   韩奕六章○韩侯初立来朝受命而归诗人送之意即显父之所为也与   江汉浮浮武夫滔滔匪安匪防淮夷来求既出我车既设我旟匪安匪舒淮夷来铺   求者责其所不共铺者陈师以声罪传所谓寡人是征寡人是问   江汉汤汤武夫洸洸经营四方告成于王四方既平王国庶定时靡有争王心载宁   言成功之速   江汉之浒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彻我疆土匪疚匪王国来极于疆于理至于南海   自淮以南皆命啓辟而疆理之非以病民非为严急欲其皆来享来王而以王国为标准尔盖召虎未归而即江汉之浒命之   王命召虎来旬来宣文武受命召公维翰无曰予小子召公是似肇敏戎公用锡尔祉   勉其修召公之业以受宠命   厘尔圭瓒秬鬯一卣告于文人锡山土田于周受命【弥郎反】自召祖命虎拜稽首天子万年   既赐以圭瓒秬鬯又告于文王而锡以山川土田且使就其祖庙以命之   虎拜稽首对王休作召公考天子万夀明明天子令闻不已矢其文徳洽此四国   落成之谓考此言考者告成功于祖也始受命于祖庙而称天子万年继乃为考祭于祖庙而称天子万寿本祖徳而大君恩也末又祀君之嗣其令闻而敷其文徳盖愿王不究武而且自卑功伐厚莫至焉江汉六章○宣王命召穆公平淮夷疆理南国诗人美之然玩其辞令似穆公所自作者   赫赫明明王命卿士【与师协】南仲大祖大师皇父整我六师以修我戎【音汝】既敬既戒惠此南国   皇父为卿士而兼大师盖周之三公往往六卿摄之自周召既如此也皇父以南仲为大祖亦如召虎以召公为祖畿内公卿视外公侯故皆得立大祖之庙敬者重其事也戒者厚其备也惠则其兴师之本心也兹其兵之三要与   王谓尹氏命程伯休父左右陈行戒我师旅率彼淮浦省此徐土不留不处三事就绪   皇父大司马职也休父小司马职也天子行则具六军故二司马皆从三事与小雅十月雨无正同师行必先固其根本今不留处而三事就绪言治内之素豫也   赫赫业业有严天子【二句无韵】王舒保作匪绍匪游徐方绎骚震惊徐方如雷如霆徐方震惊   首言赫赫明明者威明之逺加此言赫赫业业者威令之勤肃则所谓有严者也舒安重也保作保防耕作也绍者继续调发也游者游兵四散也安重保防不征调不游散王者之师也而徐方则已绎骚矣意在震惊之使伏其辜如雷霆之发未加于物而徐方则已震惊矣兵有先声而后实者此与   王奋厥武如震如怒进厥虎臣阚如虓虎铺敦淮濆仍执丑虏截彼淮浦王师之所   师既至而克捷遂屯其地以待输服也   王旅啴啴如飞如翰如江如汉如山之苞如川之流緜緜翼翼不测不克濯征徐国   飞翰言其疾江汉言其盛山其止不可动也川其行不可御也神速而又不可摇撼则翼翼然形之深固而谁能测之众盛而又不可扺拒则緜緜然势之奔属而谁能克之总言王师之节制所以无敌也   王犹允塞徐方既来徐方既同天子之功四方既平徐方来庭徐方不回王曰还归   犹谋也塞诚实也以敬戒仁惠而兴师则其谋犹信诚实矣所以成功也及其来庭而不违也师无淹留而还归之速以终惠此南国之意   常武六章○宣王亲征徐国成功而归诗人美之二雅言宣王南征北伐之事多矣未有自将者盖徐自穆王以来负逺僭号在西京时罪浮吴楚非偏师之所能服也抑斯举也继于召虎经畧江汉之后徐为彊大必也号召淮南诸夷为之党援是以先定南邦翦其枝叶然后执言声罪六师移之殆山甫吉甫軰所共图议故山甫城齐令其与鲁合势以扼北轶而休父之行受防尹氏中兴次第于此可见   瞻卬昊天则不我惠孔填不宁降此大厉邦靡有定士民其瘵蟊贼蟊疾靡有夷届罪罟不收靡有夷瘳夷届路平而止也夷瘳病平而愈也小人害民者不止刑罟陷民者不收   人有土田女反有之人有民人女覆夺【与説协】之此宜无罪女反收之彼宜有罪女覆説之   夺人土田人民蟊贼不止者也颠倒有罪无罪罪罟不收者也王政不纲则殃民者徧于天下郑笺专斥王削黜诸侯大夫者非也   哲夫成城哲妇倾城【二城字自为韵】懿厥哲妇为枭为防妇有长舌维厉之阶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匪敎匪诲时维妇寺   此乃推乱本于褒姒也言非天实降厉妇人乃厉之阶耳匪敎匪诲谓其不识礼义廉耻之行兴亡祸福之几   鞫人忮忒谮始竟背岂曰不极伊胡为慝如贾三倍君子是识妇无公事休其蚕织   言幽王溺信妇寺方其穷人以诈害之心也其为谮诬何所不至然谮人于始而终质其事实乃大相反而不然其奸恶昭著岂不已极哉而王胡肯以为慝乎方与之出谋议参朝政以为可以周知中外之事夫三倍计算非君子所能识岂政令大事乃妇寺所能知是以古之妇者蚕织之外无所干预周南豳风絺绤黄之化是也   天何以刺何神不富【方二反】舍尔介狄维予胥忌不吊不祥威仪不类人之云亡邦国殄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