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诗正义 - 第 68 页/共 72 页

[疏]“闵予小子”。○毛以为,成王将莅政而朝於庙,乃追悼於己过,欲自强於未然,故感伤而言曰:困病乎我小子也,往日遭此家道之不为。言先王既崩,家事无人为之,使己孤特,嬛嬛然在於忧病之中。赖周公代为家事,得致太平。今将自为政,故追述其父。於乎可叹美者,我之君考,谓武王也。此武王之道,长可后世法之,能为孝行。常能念此君祖文王,上事天,下治民,以正直之道而行止。子行父业,是能孝也。皇考以念皇祖,而能同其德行。维我之小子,当早起夜卧,敬慎而行此祖考之道止,言将不敢懈倦也。於乎可叹美者,我文武之君,以有此道德,故我当继其绪业,思其所行,不敢遗忘也。由不敢忘,故夙夜行之。○郑以为,周公未摄之前,成王因朝庙而感伤,言曰:可悼伤乎,我小子耳,今遭此家道之不成。唯此为异。馀同。○传“闵病”至“疚病”。○正义曰:“闵,病。疚,病”,皆《释诂》文。“造,为”,《释言》文。言毛意若在归政之后,则武王崩已多载。今言小子在疚,遭家不为,追述武王初崩之时也。言遭家不为,谓家事无人为之,赖周公为之。已得太平,将欲躬行,故上念父祖,追述此事,为下言发端。故王肃云:“病乎我小子,乃遭家之不为。言先王崩,则家事莫为,徒嬛嬛在忧而病,故周公代为家事,以致太平。”传意或然。○笺“闵悼”至“之中”。○正义曰:闵者,哀闵之辞,故为悼伤之言。有所造为,终必成就,故造犹成也。人之所行,死则事废,后主当更造立,故云“家道未成”。父在则有所依恃,无之则己身孤特,故云“嬛嬛孤特在忧病之中”。易传者,以闵疚并训为病,於文太重。孙毓云:“传以闵为病,以造训为,虽义不异,於辞不便。笺说为长。”     於乎皇考,永世克孝!念兹皇祖,陟降庭止。庭,直也。笺云:兹,此也。陟降,上下也。於乎我君考武王,长世能孝,谓能以孝行为子孙法度,使长见行也。念此君祖文王,上以直道事天,下以直道治民,言无私枉。○上,时掌反,又如字。孝行,下孟反。   [疏]传“庭,直”。○正义曰:《释诂》文。○笺“兹此”至“私枉”。○正义曰:“兹,此”,《释诂》文。又云:“陟,升也。”《释言》云:“降,下也。”故以陟降为上下也。武王身为孝子耳,而云长世,是其孝之法可后世长行,故知谓以孝行为子孙法度,使长见行之也。文王身为王矣,无人得在其上,故为上以直道事天。为君所以牧民,故为下以直道治民。即与《文王》所云“文王陟降”一也。以“庭止”与“陟降”共文,则二者皆用直道,故分而属之。直者即不私枉之谓,故云“言无私枉”。《论语》云:“举直措诸枉。”是枉者不直也。《礼记》曰:“奉三无私。”是直者无私。     维予小子,夙夜敬止。於乎皇王,继序思不忘!序,绪也。笺云:夙,早。敬,慎也。我小子早夜慎行祖考之道,言不敢懈倦也。於乎君王,叹文王、武王也。我继其绪,思其所行不忘也。○解音懈。   [疏]传“序,诸”。○正义曰:《释诂》文。以王世相继,如丝之端绪,故转为绪。○笺“敬慎”至“不忘”。○正义曰:敬者必慎,故言“敬,慎也”。以上有皇考、皇祖,故云“慎行祖考之道”。上文之意,言皇考自念皇祖,非成王念之。此言“继绪思不忘”,宜为继武王之绪,思不忘武王耳。而以为兼念文王者,以成王美武王能念文王,明成王亦当念之。此文处末,可以总前祖考,故知兼念文王也。     《闵予小子》一章,十一句。     《访落》,嗣王谋於庙也。谋者,谋政事也。   [疏]“《访落》十二句”。○正义曰:《访落》诗者,嗣王谋於庙之乐歌也。谓成王既朝庙,而与群臣谋事。诗人述之而为此歌焉。     访予落止,率时昭考。於乎悠哉,朕未有艾。将予就之,继犹判涣。访,谋。落,始。时,是。率,循。悠,远。犹,道。判,分。涣,散也。笺云:昭,明。艾,数。犹,图也。成王始即政,自以承圣父之业,惧不能遵其道德,故於庙中与群臣谋我始即政之事。群臣曰:当循是明德之考所施行。故答之以谦曰:於乎远哉,我於是未有数。言远不可及也。女扶将我,就其典法而行之,继续其业,图我所失,分散者收敛之。○艾,五盖反,徐音刈。判,普半反。涣音奂。   [疏]“访予落止”。○毛以为,成王始即王政,恐不能继圣父之业,故於庙中与群臣谋事。汝等当谋我始即政之事止。群臣对王曰:当循是明德之考。令效武王所施而为之。王又谦而答之曰:於乎可嗟叹也,此昭考之道悠然至远哉!我去之悬绝,未有等数。言其远不可及,不能循之。汝若将我就之,使我继此先人之业,则先人之道乃分散而去矣。言己之才不足以继之也。维我小子,才智浅短,未任统理国家众难成之事,所以不能循是昭考也。又述昭考之德,言武王能继其父文王,以直道施於上下,又能上下其家之职事。谓治理群臣,使有次序也。美矣,我之君考武王,能以此文王之道,自安尊其身,是昭考德同文王,己不能及,欲令群臣助谋之也。○郑唯“继犹判涣”,谓继续其业,图我所失,分散者而收敛之。未堪家多难,谓年幼未堪。以此为异。馀同。○传“访谋”至“涣散”。○正义曰:“访,谋。落,始。率,循。时,是。悠,远。犹,道”,皆《释诂》文。《春秋》庄三年,“纪季以酅入于齐”。《左传》曰:“纪於是乎始判。”是判为分之义也。涣然是散之意,故为散也。王肃云:“将予就继先人之道业,乃分散而去,言已才不能继。”传意或然。○笺“昭明”至“收敛之”。○正义曰:《释诂》云:“昭,光也。”光即明义,故为明也。《释诂》云:“艾,历也。历,数也。”转以相训,故艾为数。“犹,图”,《释言》文。此篇所述,皆是王言。独知“率时昭考”一句为群臣言者,以王方谋於臣,不得自言率考。且“於乎悠哉,朕未有艾”,是报答“率时昭考”之言。序云“谋於庙”,明此句是臣为君谋也。率时昭考,犹曰仪刑文王,欲令法效之也。就其典法而行之,谓就昭考之法也。图我所失,分散者,谓己不能行,分张散失者,欲令群臣图谋而收敛聚之,以助己也。易传者,以谋於群臣,当是求臣之助,不宜过自谦退,言己不堪继续,故易之。     维予小子,未堪家多难。笺云:多,众也。我小子耳,未任统理国家众难成之事,心有任贤待年长大之志。难成之事,谓诸政有业未平者。○难如字,协韵乃旦反。任音壬。下二篇注皆同。长,张丈反。   [疏]笺“多众”至“未平者”。○正义曰:“多,众”,《释诂》文。此“未堪家多难”,文与《小毖》正同。但郑以此篇在居摄之前,《小毖》在致政之后。下笺云:“谓使周公居摄时。”与此异者,各准时事而为说,故不同也。又重解难成之事,谓诸政教已有,基业未得平。平亦成也。谓若制礼作乐、营洛之等,於时未成也。此经虽无传,但毛以此篇为致政之后,不得言年幼而未堪也。当自谓才智浅短而未堪耳。言未者,言己得臣之助则堪之,故以无助为未堪也。     绍庭上下,陟降厥家。休矣皇考,以保明其身。笺云:绍,继也。厥家,谓群臣也。继文王陟降庭止之道,上下群臣之职以次序者,美矣,我君考武王,能以此道尊安其身。谓定天下,居天子之位。○休,许虬反。   [疏]笺“绍继”至“之位”。○正义曰:“绍,继”,《释诂》文。以大夫称家,其家谓其群臣之家,故知谓群臣也。上言昭考,此言皇考,皆斥武王也。武王所继者,文王耳,故知继文王陟降庭止之道。上篇“陟降庭止”与此文相协,故全引而说之。上云“念兹皇祖”,此言“绍庭上下”,文义正同,弥似一人之作。上下群臣之职以次序者,谓以德诏爵,以功诏禄,随才任之,不失次序也。言尊安其身,则以“保”为“安”,“明”为“尊”。《礼运》云:“君者所明。”注云:“明犹尊也。”以此道尊安其身,谓用此文王之道,以定天下,居天子之位,是安而且尊也。言此者,以武王美道如是,己欲谋而行之,故以此事告群臣令,为己谋之也。     《访落》一章,十二句。     《敬之》,群臣进戒嗣王也。○“敬之”,一本无“之”字。   [疏]“《敬之》十二句”。○正义曰:《敬之》诗者,群臣进戒嗣王之乐歌也。谓成王朝庙,与群臣谋事,群臣因在庙而进戒嗣王。诗人述其事,而作此歌焉。     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无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监在兹。显,见。士,事也。笺云:显,光。监,视也。群臣见王谋即政之事,故因时戒之曰:敬之哉,敬之哉,天乃光明,去恶与善,其命吉凶,不变易也。无谓天高又高在上,远人,而不畏也。天上下其事,谓转运日月,施其所行,日日瞻视,近在此也。○易,郑音亦,王以豉反。见,贤遍反。远,于万反。上,时掌反。   [疏]“敬之敬之”。○毛以为,成王既谋於庙,群臣进而戒之曰:王当敬其事而行之。敬其事而行之,天之临下,乃光明显见,去恶与善,其命吉凶,不变易哉。王无得称曰:此天乃高而又高在上,以为不见人之善恶而不畏。天乃升降以行其事,谓转运日月,照临四方,日日视人,其神近在於此,不为远也。王既承其戒,答之以谦曰:维我小子,不聪达於此敬之之意。言己心不能达,将欲以渐学之,令日有所成就,月有所可行。且欲学作有光明之事,於彼光明之人,谓贤中之贤,乃从之学。又大是相克胜之道。汝等群臣,当示导我以显明之德行。是王求戒之言也。○郑唯“佛时仔肩”一句别,义具在笺。○传“显,见。士,事”。○正义曰:“显,见”,《释诂》文。士,察也。狱官谓之士者,言其能察理众事,是士为事之义也。○笺“显光”至“在此”。○正义曰:“显,光。监,视”,《释诂》文。以此承上篇,事相首尾,故言群臣见王谋即政之事,故因时戒之。天乃光明,去恶与善,谓天道去恶人,与善人,其事光明,不暗昧也。其吉凶不可变易,谓善则予之吉,恶则加之凶,此事一定,终不变易,言天之可畏也。天高又高在上,言远人之意。勿以天为极高,谓其不见人之善恶,而不畏之。言天上下其事,谓以日月行於昼夜,自上至下照知其事,故云转运日月,施其所行,日日瞻视,其神近在於此,故须敬也。天神察物,不必以日月而知,以人事所见,举验者言之。定本注云:“无谓天高又高在上。”     维予小子,不聪敬止。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佛时仔肩,示我显德行。小子,嗣王也。将,行也。光,广也。佛,大也。仔肩,克也。笺云:缉熙,光明也。佛,辅也。时,是也。仔肩,任也。群臣戒成王以“敬之敬之”,故承之以谦云:我小子耳,不聪达於敬之之意。日就月行,言当习之以积渐也。且欲学於有光明之光明者,谓贤中之贤也。辅佛是任,示道我以显明之德行。是时自知未能成文、武之功,周公始有居摄之志。○佛,毛符弗反,郑音弼。仔音兹,毛云:“仔肩,克也。”此二字共训。郑亦同训此二字,云:“仔肩,任也。”肩,古贤反。德行,下孟反。注同。浸,子鸩反。道音导。   [疏]传“小子”至“肩克”。○正义曰:上二篇亦有小子,於是始解者,举下以明上。《释言》云:“将,送也。”孙炎曰:“将行之送。”是将亦行之义,故为行也。以光之照耀,所及广远,故以光为广。佛之为大,其义未闻。《释诂》云:“肩,克也。”直以肩为克耳。传言“仔肩,克也”,则二字共训为克,犹“权舆”之为“始”。笺亦云:“仔肩,任也。”虽所训不同,亦二字共义。○笺“缉熙”至“之志”。○正义曰:《释诂》云:“缉熙,光也。”故为光明。郑读佛为辅弼之弼。“时,是”,《释诂》文。《释诂》云:“肩,胜也。”即堪任之义,故为任也。敬之者,止谓恭敬其事而已。言不聪达者,敬虽由己,随事而生,事有不知,无所施敬。言不聪达,其意也。日就,谓学之使每日有成就。月将,谓至於一月,则有可行,言当习之以积渐也。定本、《集注》“渐”作“浸”。王身当理政事,而言学有光明,是王意以己不达於政,未能即任其事,且欲学作有光明於彼光明之人,谓选择贤中之贤,乃从之学。以贤者必有光明之德,故以光明表贤也。身方学之,未堪为政,故辅弼是任,示导我以显明之德行,欲使辅弼之人示语己也。王既谦虚如是,是自知未能成文、武之功,周公於是之时,始有居摄之志。知者,以周公若已居摄,则王不得朝庙谋政,明於此时未摄政也。周公之摄,必当有因。王自知不堪,思任辅弼,周公之志,宜因此兴,故於是乃有摄意也。若然,成王本欲任贤,周公因之以摄。所以管、蔡流言,复为疑惑者,成王本欲身自为主,委任贤臣,及周公居摄,乃代之为主。人臣而代天子,旷世之所罕闻。成王既幼,复为管、蔡所惑,故致疑也。周公不为臣辅之,必摄其政者,若使为臣奉上,每事禀承,虽可以尽心,而不得行意,欲制礼作乐,非摄不可,故不得已而居之也。《中庸》曰:“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又曰:“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不敢作礼乐焉。”周公之摄王政,其意在於此也。     《敬之》一章,十二句。         卷十九 十九之四  卷十九 十九之四     《小毖》,嗣王求助也。毖,慎也。天下之事,当慎其小。小时而不慎,后为祸大,故成王求忠臣早辅助已为政,以救患难。○毖音秘。难,乃旦反。祸难之难皆同。   [疏]“《小毖》八句”。○正义曰:《小毖》诗者,嗣王求助之乐歌也。谓周公归政之后,成王初始嗣位,因祭在庙,而求群臣助己。诗人述其事而作此歌焉。经言创艾往过,戒慎将来,是求助之事也。毛以上三篇亦为归政后事,於《访落》言谋於庙,则进戒求助,亦在庙中,与上一时之事。郑以上三篇居摄之前,此在归政之后,然而颂之大判,皆由神明而兴,此盖亦因祭在庙而求助也。○笺“毖慎”至“患难”。○正义曰:“毖,慎”,《释诂》文。笺以经文无小字,而名曰《小毖》,故解其意。此意出於“允彼桃虫,翻飞维鸟”而来也。言早辅助者,初嗣王位,而即求之,是其早也。     予其惩而毖后患。莫予荓蜂,自求辛螫。毖,慎也。荓蜂,<广挈>曳也。笺云:惩,艾也。始者,管叔及其群弟流言於国,成王信之,而疑周公。至后三监叛而作乱,周公以王命举兵诛之,历年乃已。故今周公归政,成王受之,而求贤臣以自辅助也。曰:我其创艾於往时矣,畏慎后复有祸难。群臣小人无敢我<广挈>曳,谓为谲诈诳欺,不可信也。女如是,徒自求辛苦毒螫之害耳,谓将有刑诛。○惩,直升反,《韩诗》云:“苦也。”荓,普经反,《尔雅》作“甹”,音同。蜂,本又作夆,孚逄反。螫音释,《韩诗》作辛。赦,赦事也。<广挈>,尺制反,本又作“掣”。曳,以制反。艾音刈,字或作“{乂心}”。下同。创,初亮反。复,扶又反。谲音决。诳,九况反。   [疏]“予其惩而”。○毛以为,成王即政,求助於群臣,告之云:我其惩创於往时而。谓管、蔡误己,以为创艾,故慎彼在后,恐更有患难。汝等群臣,莫复於我掣曳,牵我以入恶道。若其如是,我必刑诛於汝。是汝自求是辛苦毒螫之害耳。以管、蔡误己,寻被诛戮,故自说惩创,戒使勿然。既言将欲慎患,又说当慎其小恶之初始。信如彼桃虫耳,为恶不已,於后更大。似桃虫翻然而飞,维为大鸟矣。其意言管、蔡始则谗毁周公,后遂举兵谋叛逆,是积小成大。言后有此类,当小即诛之,勿使至大。又言求助之意,以我才智浅薄,未任独当国家多难之事,恐我又集止於患难,似蓼菜之辛苦然,故须汝等助我慎之。言“又”者,非徒多难,又集辛苦。以此之故,求人助己也。○郑於下四句文势大同,属意小异。言己所以创於往时者,往始之时,信以管、蔡之谗为小,如彼桃虫耳,故不即诛之,乃叛而作乱,为王室大患。如桃虫翻然而飞,维为大鸟矣。於时我年幼少,未任统理国家众难成之事,故使周公摄政,即有三监及淮夷作乱,使我又会於辛苦,皆由不慎其小,以致使然。我今欲慎小防患,故须汝等助我。言己求助之意也。○传“荓蜂,<广挈>曳”。○正义曰:《释训》文。孙炎曰:“谓相掣曳入於恶也。”彼作“甹夆”,古今字耳。王肃云:“以言才薄,莫之藩援,则自得辛毒。”孙毓云:“群臣无肯牵引扶助我,我则自得辛螫之毒。”此二家以茾蜂为掣曳为善,自求为王身自求。案传本无此意,故同之郑说。○笺“惩艾”至“刑诛”。○正义曰:惩与创艾,皆尝有事思自改悔之言。此云“予其惩而”,明是有事可创,故郑迹其创艾之所由。管叔及其群弟流言於国,成王信之而疑周公,《金縢》有其事也。三监叛而作乱,周公以王命诛之,《书序》有其事也。成王年十五,周公自东都反而居摄,称元年。其年即举兵东伐,至二年灭殷,三年践奄,叛逆之事始得平定,是历年乃已也。既创往时,畏慎后祸,恐其将复如是,故戒群臣小子无敢掣曳我也。掣曳者,从傍牵挽之言,是挽离正道,使就邪僻,故知谓谲诈诳欺不可信,若管、蔡流言之类也。毒螫,如彼毒虫之螫,故言谓将有刑诛。     肇允彼桃虫,拚飞维鸟。桃虫,鹪也,鸟之始小终大者。笺云:肇,始。允,信也。始者信以彼管、蔡之属,虽有流言之罪,如鹪鸟之小,不登诛之,后反叛而作乱,犹鹪之翻飞为大鸟也。鹪之所为鸟,题肩也,或曰鸮,皆恶声之鸟。○拚,芳烦反。鹪,子消反,鸟始小后大者也。   [疏]传“桃虫鹪”至“终大”。○正义曰:《释鸟》云:“桃虫,鹪。其雌鴱。”舍人曰:“桃虫名鹪,其雌名鴱。”郭璞曰:“鹪<眇鸟>亡消反,桃雀也,俗名为巧妇。鹪<眇鸟>小鸟,而生雕鹗者也。”陆机《疏》云:“今鹪鹩是也。微小於黄雀,其雏化而为雕,故俗语鹪鹩生雕。”言始小终大者,始为桃虫,长大而为鹪鸟,以喻小恶不诛,成为大恶。传言始小终大,其文得与笺同。但毛以周公为武王崩之明年即摄政,为元年时,即管、蔡流言,成王信之,周公举兵诛之,成王犹尚未悟。既诛之后,得风雷之变,启金縢之书,始信周公。笺言王意以管、蔡流言为小罪,恨不登时诛之。毛不得有此意耳,是其必异於郑。当谓将来之恶,宜慎其小耳。故王肃云“言患难宜慎其小”,是谓将来患难,非悔不诛管、蔡也。○笺“肇始”至“之鸟”。○正义曰:“肇,始。允,信”,《释诂》文。管、蔡初为流言,成王信之。既信其言,自然不得诛之。今悔於不登时诛之者,此谓启金縢后,既信周公之心,已知管、蔡之妄,宜即执而戮之,乃迎周公。当时以管、蔡罪小,不即诛杀,至使叛而作乱,为此大祸,故所以为创也。笺又言鹪之所为鸟题肩,或曰鸮,皆恶声之鸟,定本、《集注》皆云“或曰鸱,皆恶鸟也”。案《月令》季冬云:“征鸟厉。”注云:“征鸟,题肩,齐人谓之击征,或曰鹰。”然则题肩是鹰之别名,与鸮不类。鸮自恶声之鸟,鹰非恶声,不得云皆恶声之鸟也。《说文》云:“鹪<眇鸟>,桃虫也。”郭璞云:“桃虫,巧妇也。”《方言》说巧妇之名,“自关而东谓之桑飞,或谓之工雀,或谓之过羸,或谓之女匠。自关而西,谓之桑飞,或谓之袜雀”。郭璞注云:“即鹪<眇鸟>是也。”诸儒皆以鹪为巧妇,与题肩又不类也。今笺以鹪与题肩及鸮三者为一,其义未详。且言鹪之为鸟题肩,事亦不知所出,遗诸后贤。     未堪家多难,予又集于蓼。堪,任。予,我也。我又集于蓼,言辛苦也。笺云:集,会也。未任统理我国家众难成之事,谓使周公居摄时也。我又会於辛苦,遇三监及淮夷之难也。○蓼音了。   [疏]传“堪任”至“辛苦”。○正义曰:《释诂》云“堪,胜”,亦任之义也。“予,我”,《释诂》文。毛不得有追悔管、蔡之事。上经谓慎将来,则此亦谓将来之事,不得与郑同也。当言己才智浅短,未任国家多难之事。既已多难,又会辛苦,故王肃云:“非徒多难而已,又多辛苦。”是说将来之事,对多难为文。蓼,辛苦之菜,故云“又集於蓼”,言辛苦也。○笺“集会”至“之难”。○正义曰:“集,会”,《释言》文。会谓逄遇之也。世道未平,战斗不息,於王者为辛苦之事,故言又会於辛苦也。上以翻飞为喻,谓长恶使成。此云“又集于蓼”,谓逄其叛逆,故上笺言管、蔡,此笺言三监,犹是一事,但指忆有先后耳。言三监及淮夷之难者,淮夷之叛,亦三监使然,故连言之也。     《小毖》一章,八句。     《载芟》,春籍田而祈社稷也。籍田,甸师氏所掌。王载耒耜所耕之田,天子千亩,诸侯百亩。籍之言借也,借民力治之,故谓之籍田。○芟,所衔反,除草也。甸,田见反。   [疏]“《载芟》三十一句”。○正义曰:《载芟》诗者,春籍田而祈社稷之乐歌也。谓周公、成王太平之时,王者於春时亲耕籍田,以劝农业,又祈求社稷,使获其年丰岁稔。诗人述其丰熟之事,而为此歌焉。经陈下民乐治田业,收获弘多,酿为酒醴,用以祭祀。是由王者耕籍田、祈社稷、劝之使然,故序本其多获所由,言其作颂之意。经则主说年丰,故其言不及籍、社,所以经、序有异也。《月令》“孟春,天子躬耕帝籍。仲春,择元日,命民人社”。《大司马》“仲春,教振旅,遂以蒐田,献禽以祭社”。然则天子祈社亦以仲春,与耕籍异月。而连言之者,虽则异月,俱在春时,故以春总之。《祭法》云:“王为群姓立社曰泰社。王自为立社曰王社。”此二社皆应以春社之,但此为百姓祈祭,文当主於泰社,其稷与社共祭,亦当谓泰社社稷焉。○笺“籍田”至“籍田”。○正义曰:《天官·甸师》“掌耕耨王籍”。《月令》孟春云:“天子亲载耒耜,躬耕帝籍。”是籍田者,甸师所掌,王所耕也。“天子千亩,诸侯百亩”,《祭义》文。王亲耕者,一人独发,三推而已,借民力使终治之,故谓之籍田也。《月令》说耕籍之事云:“天子三推,公五推,卿、诸侯九推。”《周语》说耕籍之事云:“王耕一发,班三之,庶人终於千亩。”韦昭云:“王无耦,以一耜耕。班,次也。三之者,下各三。其上王一发,公三,卿九,大夫二十七。”然则每耕人数如《周语》,其推之数如《月令》,则王一人发而三推,公三人发各五推,卿九人发各九推,大夫推数则无文,因以三孤并六卿是为九,其大夫虽多,见相三之数,取二十七人为之耳。其士盖八十一人为之耳。《月令》止有卿,而韦昭兼言大夫,明亦宜有士也。庶人终於千亩,谓甸师之属徒也。《天官》序云:“甸师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其职云:“掌帅其属而耕耨王籍。”注云:“其属,府、史、胥、徒也。耨,芸芓也。王以孟春躬耕帝籍,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诸侯九推,庶人终於千亩。”庶人谓徒三百人。籍之言借也。王一耕之,而使庶人芸芓终之。是借民者,谓借此甸师之徒也。王者役人,自是常事,而谓之借者,言此田耕耨皆当王亲为之,但以听政治民有所不暇,故借人之力以为己功,是以谓之借也。《汉书》孝文二年开籍田。应邵曰:“籍田千亩,典籍之田。”臣瓒案:“景帝诏曰:‘朕亲耕,后亲桑,率天下先’,本不得以假借为称。”而郑以为借民力者,凡言典籍者,谓作事设法,书而记之,或复追述前言,号为典法。此籍田在於公地,岁岁耕垦,此乃当时之事,何故以籍为名?若以事载典籍,即名籍田,则天下之事无非籍矣,何独於此偏得籍名?瓒见亲耕之言,即云不得假借。岂籍田千亩,皆天子亲耕之乎?圣王制法,为此籍田者,万民之业,以农为本,五礼之事,唯祭为大。以天子之贵,亲执耒耜,所以劝农业也。祭之所奉,必用己力,所以敬明神也。《祭义》云:“天子为籍千亩,躬秉耒耜,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先古以为醴酪齍盛,於是乎取之,敬之至也。”是说籍田之意也。     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耘,徂隰徂畛。侯主侯伯,侯亚侯旅,侯彊侯以。除草曰芟。除木曰柞。畛,埸也。主,家长也。伯,长子也。亚,仲叔也。旅,子弟也。强,强力也。以,用也。笺云:载,始也。隰谓新发田也。畛谓旧田有径路者。强,有馀力者。《周礼》曰:“以强予任民。”以谓閒民,今时佣赁也。《春秋》之义,能东西之曰以。成王之时,万民乐治田业。将耕,先始芟柞其草木,土气烝达而和,耕之则泽泽然解散,於是耘除其根株。辈作者千耦,言趋时也。或往之隰,或往之畛。父子馀夫俱行,强有馀力者相助,又取佣赁,务疾毕已当种也。○柞,侧伯反,除木也。泽泽音释释,注同,《尔雅》作郝,音同,云:“耕也。”郭云:“言士解也。”耦,五口反。芸音云,本又作“耘”,除草也。畛,之忍反,徐又音真。强,其良反,有馀力。易,本又作“埸”,音亦。长,张丈反。下同。径,古定反。閒音闲。佣音容。赁,女鸠反。烝音证。解音蟹。   [疏]“载芟载柞”。○毛以为,周公、成王之时,耕籍以劝下民,祈社而求穀实,故其时之民乐治田业,於是始芟其所田之草,始柞其所田之木,待其土气烝达,然后耕之。其耕则释释然土皆解散,又二人相对者有千耦之人,其皆耘除此所芟柞草木之根株也。其耘之时,或往之隰,或往之畛。其所往之人,维为主之家长,维处伯之长子,维次长之仲叔,维众之子弟,维强力之兼士,维所以佣赁之人。此等俱往畛隰,芸除草木,尽家之众,皆服作劳。有嗿然而众其来饷馈之人,即其妇之与士也。此农人不以其身为苦,乃谓饷己为劳,思逆而媚其行饷之妇,有爱其从来子弟,是王化之深,务农之至也。此农人既去草木根株,有略然而利者,其所用之耜。以此利耜,始耕於南亩之中,以种其百众之穀。此穀之种实,皆含此当生之活气,故从土中驿驿然其钻土以射出,其士也。乃有厌然而特茂者,其杰立之苗也。厌厌然而长大者,其齐等之苗也。於是农人则绵绵然用其力麃芸之,以此至於大熟,则获刈之,济济然穗众而难进。有成实而多者,其此民之积聚也,乃有万与亿而及秭,言其多无数也。天下丰熟,而此在上税而取之,以为三种之酒,以为五齐之醴,进予先祖先妣,又以会聚其百众之礼,而为祭祀。此所为之酒醴,有飶然其气芬香,用之以祭祀,为鬼神所飨,为我国家之光荣也。此所为之酒醴,有如椒之馨香,用之以祭祀,为鬼神降福,则得年寿与成德之安宁也。既治田得穀,用之祭祀,而使鬼神欢悦,邦国安宁,祭祀得所,故能诚感天地。心非云此而有此,谓祯祥之应,事未至而先来也。心非云今而有今,谓嘉庆之事不先闻而即至也。此事乃自古以来当如此,言修德行礼莫不获报,非独於此周时。○郑以“俶载”为“炽菑”,炽然入地而菑杀其草於南亩之中。又以“烝畀祖妣”为祭祀之礼,以事宗庙;“以洽百礼”,为飨燕之礼,以待宾客。既言二礼,又反而申之,言此所为之酒醴,有飶然其气芬香,用之以飨燕宾客,为宾所悦,为我国家光荣也。又其为酒醴,有如椒之香馨,用之以祭祀鬼神,为鬼神降福,则得年寿与成德之安宁也。又以且为辞,以振为古。馀同。○传“除草”至“以用”。○正义曰:隐六年《左传》云:“如农夫之务去草焉,芟夷蕴崇之。”是除草曰芟也。《秋官·柞氏》“掌攻草木及林麓”,是除木曰柞。《地官·遂人》云“十夫有沟,沟土有畛”,则畛谓地畔之径路也。至此而易之主,故以畛为埸,《信南山》云“疆埸翼翼”是也。《坊记》云:“家无二主。”主是一家之尊,故知“主,家长也”。主既家长,而别有伯,则伯是主之长子也。亚训次也,次於伯,故知仲叔也。不言季者,以季幼少,宜与诸子为类也。令旅中兼之,旅训众也,谓幼者之众,即季弟及伯仲叔之诸子,故云“旅,子弟也”。此子弟谓成人堪耕芸者,若幼则从饷而行,下云“有依其士”是也。彊谓力能兼人,故云“彊,彊力也”。以者,佣赁之人,以意驱用,故云“用也”。○笺“载始”至“当种”。○正义曰:此本其开地之初,故载为始。原隰者,地形高下之别名。隰指田形而言,则是未尝垦发,故知谓新发田也。畛是地畔道路之名,故知谓旧田有径路者。彊有馀力,谓其人彊壮,治一夫之田仍有馀力,能佐助他事者也。“周礼曰以强予任民”,《地官·遂人》文。彼注云:“彊予,谓民有馀力,复予之田。”引之以证强有馀力。彼“民”作“甿”,注云:“变民言甿,异外内也。”然则甿民是一,故以民言之。以谓闲民,今时佣赁者,《太宰》“以九职任万民,其九曰闲民,无常职,转移执事”,郑司农云:“闲民谓无事业者。转移为人执事,若今时佣力也。”是有闲民佣赁之事也。又解云以之意。《春秋》之义,能东西之曰以。此佣力随主人所东西,故称以也。僖二十六年《左传》曰:“凡师能左右之曰以。”左右即东西也。彼虽为师发例,要以者,任其东西,故引之以证此。太平之世,而得有闲民者,人之才度等级不同,自有不能存立,於为人所役者,圣人顺而任之,《周礼》列於九职。是虽太平之世,必为人佣,故此得有之也。土气烝达者,《周语》说将耕之事云:“阳气俱烝,土膏其动。”韦昭云:“烝,升也。”《月令》“孟春,天气下降,地气上腾”,注云:“此阳气烝达,可耕之候。”然则土气烝达者,谓阳气升上达出,於是耕之,故土得释释然而散也。《释训》云:“释释,耕也。”舍人曰:“释释犹藿藿,解散之意。”言辈作者,合家尽行,辈辈俱作,言趋时也。千耦谓为耦者千,是二千人为千耦,与“十千维耦”异也。或往之隰,或往之畛,言其所往皆遍也,故王肃云:“有隰则有原,言畛新可见,美其阴阳和,得同时就功也。”又解所以合家俱作之意。务疾毕已当种也,已犹了,欲疾耕使毕了,故下经而种之。     有嗿其馌,思媚其妇,有依其士。嗿,众貌。士,子弟也。笺云:馌,馈饟也。依之言爱也。妇子来馈饟其农人於田野,乃逆而媚爱之。言劝其事劳,不自苦。○嗿,敕感反。馌,于辄反。馈,其愧反。饟,式亮反。   [疏]传“嗿众”至“子弟”。○正义曰:以耘者千耦,饟者必多,故知嗿为众貌。士者男子之称,而不在耕芸之中,宜是幼者行饟,故为子弟。此经言“有嗿其馌”,以目之妇士,俱是行饟之人。《七月》云“同我妇子”,子即此之士也。○笺“馌馈”至“自苦”。○正义曰:“馌,馈”,《释诂》文。孙炎曰:“馌,野之馈也。”“依”文与“媚”相类,媚为爱,故知依亦爱也。     有略其耜,俶载南亩。播厥百穀,实函斯活。略,利也。笺云:“俶载”当作“炽菑”。播犹种也。实,种子也。函,含也。活,生也。农夫既耘除草木根株,乃更以利耜炽菑之,而后种其种,皆成好含生气。○略如字,字书作“”,同。俶载,毛并如字,郑作“炽菑”。下篇同。函,户南反。下篇同。炽,尺志反,盛也。菑,侧其反。种,章勇反。下“其种”同。株音诛。   [疏]传“略,利”。○正义曰:《释诂》文。○笺“实种”至“活生”。○正义曰:此说初种,故知实为种子。函者,容藏之义,故转为含,犹人口含之也。活者,生活,故为生。言种子内含生气,种之必生也。     驿驿其达,有厌其杰。厌厌其苗,绵绵其麃。达,射也。有厌其杰,言杰苗厌然特美也。麃,耘也。笺云:达,出地也。杰,先长者。厌厌其苗,众齐等也。○驿音亦,《尔雅》作“绎绎”,云:“生也。”厌,於艳反。下同。绵绵如字,《尔雅》云:“麃也。”《韩诗》作“民民”,云:“众貌。”麃,表娇反,芸也,《说文》作“穮”,音同,云:“穮,耨锄田也。”《字林》云:“穮,耕禾间也。”方遥反。射,食亦反。长,张丈反。   [疏]传“达射”至“麃耘”。○正义曰:苗生达地则射而出,故以达为射。《释训》云:“驿驿,生也。”舍人曰:“穀皆生之貌。”是“驿驿其达”谓苗生达地也。厌者,苗长茂盛之貌。其杰,苗之杰者,亦是苗也,而与其苗异文,杰谓其中特美者,苗谓其馀齐等者,二者皆美茂,故俱称厌。但以齐等苗多,重言厌厌耳。以二者相涉,故传详其文,故云“有厌其杰,言苗杰然特美也”。笺申特美之意,故云“先长者杰”。既是先长,明厌厌,其馀众苗齐等者。麃是芸之别名,绵绵是麃之貌。《释训》云:“绵绵,麃也。”孙炎曰:“绵绵,言详密也。”郭璞曰:“芸不息也。”王肃云:“芸者,其众绵绵然不绝也。”     载穫济济,有实其积,万亿及秭。济济,难也。笺云:难者,穗众难进也。有实,实成也。其积之乃万亿及秭,言得多也。○穫,户郭反。积,子赐反,又如字。注同。秭音姊。   [疏]传“济济,难”。○正义曰:《释训》云:“济济,容止也。”在田穫刈,不得有济济之容,但容止济济者,必举动安舒,此刈者以禾稠难进,不能速疾,故亦以济济言之。言难者,笺申之云:“穗众难进也。”     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笺云:烝,进。畀,予。洽,合也。进予祖妣,谓祭先祖先妣也。以洽百礼,谓飨燕之属。○烝,之丞反。畀,必二反。注同。   [疏]传“百礼言多”。○正义曰:检定本、《集注》皆无此文,有者误也。○笺“烝进”至“之属”。○正义曰:“烝,进。畀,予。洽,合”,皆《释诂》文。笺以下云“有飶”、“有椒”,重设其文,则是二事,故分此以当之。以“洽百礼”为合聚众礼。其用酒醴者,祭祀以外,唯飨燕耳,故言“谓飨燕之属”。《宾之初筵》与《丰年》皆有“以洽百礼”之文,与此同。而《宾之初筵》其文之下即云“有壬有林”,林谓诸侯之君,故笺以为合见百国所献之礼。《丰年》止言报祭,无飨燕之义,故笺不为说,则与“烝畀祖妣”共为祭祀之礼。此以有二事,故以为飨燕之礼。皆观文为义,故三者皆异。毛既无飨燕之言,明皆据祭祀,与郑不同。     有飶其香,邦家之光。飶,芬香也。笺云:芬香之酒醴,飨燕宾客,则多得其欢心,於国家有荣誉。○飶,蒲即反。芬,芳也。《说文》云:“食之香也。”字又作“苾”,音同。一音蒲必反。注同。   [疏]传“苾,芬香”。○正义曰:飶者,香之气,故为芬香也。○笺“芬香”至“荣誉”。○正义曰:笺以此充飨燕,下充祭祀者,以言邦家之光,谓国有光荣,是於宾客之辞也。胡考之宁,言身得寿考,与祭之祝庆万寿无疆义同,是於鬼神之辞也,故知此为飨燕,下为祭祀。以飨燕施於宾客,故云“得其欢心,於国家有荣誉”。祭祀进於祖妣,故云“多得福禄,於身得寿考”。     有椒其馨,胡考之宁。椒,犹飶也。胡,寿也。考,成也。笺云:宁,安也。以芬香之酒醴,祭於祖妣,则多得其福右。○椒,子消反,徐子料反,沈作“俶”,尺叔反,云:“作椒者,误也。此论酿酒芬香,无取椒气之芳也。”案《唐风·椒聊》笺云:“椒之性芬芳。”王注云:“椒,芬芳之物。”此传云“椒犹飶”,“飶芬香”,椒是芬芳之物,此正相协,无故改字为椒,椒,始也,非芬香。馨,呼庭反。   [疏]传“椒犹”至“考成”。○正义曰:椒是木名,非香气也。但椒木之气香,作者以椒言香,故传辨之,云“犹如飶也”。僖二十二年《左传》曰:“虽及胡耇。”《周书·谥法》“保民耆艾曰胡”。胡为寿也。“考,成”,《释诂》文。言考者,明老而有成德。《荡》曰“虽无老成人”是也。     匪且有且,匪今斯今,振古如兹。且,此也。振,自也。笺云:匪,非也。振亦古也。飨燕祭祀,心非云且而有且,谓将有嘉庆祯祥先来见也。心非云今而有此今,谓嘉庆之事不闻而至也。言修德行礼,莫不获报,乃古古而如此,所由来者久,非適今时。○且,七也反,又子馀反。下同。见,贤遍反。   [疏]传“且,此。振,自”。○正义曰:毛虽有此训,其义与郑不殊。○笺“振亦”至“今时”。○正义曰:笺以《尔雅》有此正训,故易传以为“振亦古也”。以上陈祭飨二事,此承上文,故云飨燕祭祀。直言飨燕祭祀,谓为之得其所也。有天下者,主於敬待神人,接之以礼,则人神庆悦,至诚感物,祥瑞必臻,故知“非且有且,非今斯今”,谓嘉庆、祯祥之事,非谓其有而已有之,以言报应之疾也。且实语助,但今谓今时,则且亦今时,其实是一,作者美其事而丁宁重言之耳。嘉庆谓王者所得美善之实事,祯祥谓嘉庆之前,先见为徵应者也。以其分为二文,故属祯祥於上句,属嘉庆於下句。但祯祥为嘉庆而先见,故言将有嘉庆祯祥先来见也。以祯祥是事之先应,故言先来见。嘉庆是善之实事,故云不闻而至。二者意亦同也。此祯祥、嘉庆自天为之,享燕之礼得所,不谓其至而已至。言修德行礼,莫不获报,乃古又古以来当皆如此,非適今时美此大平之主,能重於农业,获此福庆,故歌之也。     《戴芟》一章,三十一句。     《良耜》,秋报社稷也。○耜音似,田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