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纂诗义折中 - 第 4 页/共 33 页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兴也摽取也其实七取其三也庶士众贤也吉宾兴之期也言摽所有之梅摽其三而留其七是择其先熟者而早取之焉人君求我国之庶士亦当迨宾兴之吉期择其尤者而早取之也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兴也其实三摽其七也言摽所有之梅摽其七而留其三是趂其大熟之时而多取之焉人君求我国之庶士亦当及今之时广其途以多取之不必待吉也   摽有梅顷筐墍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兴也墍贮也顷筐墍之则树无梅矣是尽取之也人君求我国之庶士亦当及今之时而有以谓之谓之者通其言也使天下之士皆得尽言以通于上则嘉言罔伏而野无遗贤矣此尽取庶士之道也   摽有梅三章章四句   摽有梅求贤也立国之道首在得人文王蹶兴防附后先有力焉故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寜人但知其逸于得人而不知其劳于求贤如此也古今取士之制异名而不异实三年贡举迨其吉也不时录用迨其今也制艺试防迨其谓也然而或不得士者其求之异也古之时士不求君而君求士询事以乞言即因言以考绩故臧否可以立辨三代以后君不求士而士求君竞为空言以干进上之人亦第取其言之工而不因言以试其功宜其防十而不得五也   嘒彼小星三五在东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实命不同兴也嘒微明也肃肃敬貌宵征夜行也命爵也笺云礼命之数不同是也凡进御于君者见星而徃见星而还故因所见以起兴言微明之小星或三或五而在东是初昏时也当此时而肃肃以行者以今夜明早有在公之职役故也夙夜在公亦云劳矣而不辞其劳者以嫡贵妾贱命数不同故尽其职而不敢懈也   嘒彼小星维参与昴肃肃宵征抱衾与裯实命不犹兴也初昏则星在东者先见将旦则星在西者犹留故言参昴西方之宿也参昴不小而以为小者将旦则众星皆没惟参昴在而光亦微也衾被裯褥犹相效也言将旦之时肃肃以行者以在公之役为君抱衾裯而安置之今事毕故还也抱衾与裯役亦贱矣而不嫌其贱者命旣不同不可相效故安于其分而不敢越也   小星二章章五句   小星妾循礼也周礼典命其数有九夫人视诸侯之命数娣媵以下贵贱之等视其国之卿大夫士故命各不同也天下之患莫大乎贱者不安其分视贵者而欲效之于是乎臣僭君而妾匹嫡家国之乱生矣先王制礼以定之使贵贱之等命数不同礼秩亦异而不可相效则上下辨而民志定矣小星之媵妾以命数不同之故安其分而尽其职君子是以知礼之不可以已也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兴也水决复入曰汜以用也江汉之间有嫡不与媵俱归者其媵思之言江水有汜而之子之归乃不我用虽不我用或其后也悔而迎我则我将如汜之复入于江乎盖望之也   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   兴也水岐成洲曰渚与偕也言江水有渚而之子之归乃不我偕既不我偕而其后也又安处而不来迎我则将如渚之不复入江乎盖疑之也   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   兴也沱江之别流者过存问也啸叹声言江水有沱而之子之归并不使人过而问我旣不问我是终不悔矣我虽思之亦属无益其变啸叹为咏歌如沱之不复望入江矣盖安之也   江有汜三章章五句   诗序曰江有汜美媵也思而不怨困而能亨此士君子之所难而女子能之陈氏曰小星之夫人惠及媵妾而媵妾尽其心江沱之夫人惠不及媵妾而媵妾不怨盖父虽不慈子不可以不孝各尽其道而已矣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懐春吉士诱之   赋也麕獐也茅包麕者云同田之获而分其肉也懐思也女之懐春犹士之悲秋因时兴思也吉士求婚之男也诱导也比隣之人同徃田猎分麕肉而以茅包之适遇懐春之女而同田之士遂欲无媒妁而自往诱之盖急于求婚而不暇为礼也   林有朴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赋也朴小木也纯束重包之也此同田之人明女之不可诱也言朴死鹿物本轻微而犹以白茅纯束不使污坏况此所有之女观其徳容坚贞洁白有如美玉岂可不加爱防而反以非礼诱之乎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赋也舒徐也脱脱迟缓貌感动帨佩巾也笺云奔走失节则佩感也尨犬也云非礼相陵则犬吠也此同田之人劝士勿往诱也言女徳如玉不可轻犯当徐思而缓圗之勿疾走以动我佩巾恐其失仪也勿突徃而惊彼尨犬恐其生事也盖所以保女之贞淑而止士之邪妄其相为也深矣   野有死麕三章二章章四句一章三句   诗序曰野有死麕恶无礼也同田之人恶吉士之无礼而止之也古者乡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有善相劝有过相规是故比闾族党无非劝善之人也耕耘樵猎无非规过之地也设有不检之士偶动非礼之思则前后左右之人皆得恶而止之使不防于罪戾此三代圣王所由教成于上俗羙于下刑措不用而比戸可封也呜呼盛矣   何彼秾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雝王姬之车   兴也秾盛也唐棣郁李也肃敬雝和也王姬下嫁而能和敬以执妇道故诗人美之言何其秾盛乎则唐棣之华也岂不肃雝乎则王姬之车也其车如此其人可知矣   何彼秾矣华如桃李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兴也平王文王也国语太子晋曰自后稷之始基靖民十五王而文始平之是文王之为平王犹武王之为宁王当时有此称也齐侯丁公伋也邑姜与伋为兄弟故王姬归其子也以桃李二华兴男女二人者未成婚之词也未成婚则尊王故以平王之孙先齐侯之子君臣之义也   其钓维何维丝伊缗齐侯之子平王之孙   兴也缗纶也以丝为纶旣成婚之词也朱子曰丝合而为纶犹男女之合而为婚也旣成婚则尊夫故以齐侯之子先平王之孙夫妇之礼也   何彼秾矣三章章四句   诗序曰何彼秾矣美王姬也国立于君臣家始于夫妇妇挟富贵之势以骄其夫而慢其舅姑则家不可齐矣故虽以天子之女下嫁诸侯亦必使之肃雝以执妇道然后诸侯卿大夫之女皆不敢以势骄人而士庶人之家夫倡妇随不令而自行矣此成周之盛事而夫子存之爲后世法也   彼茁者葭壹发五豝于嗟乎驺虞   赋也茁生出壮盛之貌葭芦也壹发四矢也兽二岁曰豝五豝田礼也曰虞人翼五豝以待公之发是也驺虞瑞兽不食生物者也南国诸侯被文王之化皆能仁民而爱物故风雨时叙庶类蕃殖春田之时葭芦茁茂五豝具焉而国君不忍尽杀矢止壹发故诗人叹之以为此仁厚之君不戕物命是即所谓驺虞矣犹麟趾之诗叹公子之即麟也   彼茁者蓬壹发五豵于嗟乎驺虞   赋也蓬蒿类兽一岁曰豵七月之诗曰言私其豵兽之小者也蓬细于葭而亦皆茁壮则所生者更盛矣豵小于豝而亦止壹发则所杀者更少矣   驺虞二章章三句   诗序曰驺虞鹊巢之应也南国被文王后妃之化诸侯刑于寡妻而夫人専静纯一以尽其职至于大夫之妻宗室之女皆能守礼是以教化成而风俗美阴阳和而庶类蕃有驺虞之瑞焉推其所由皆本于修身以齐家故曰鹊巢之应也   召南十四篇四十章一百七十七句   召南化成天下也鹊巢采蘩草虫言夫人大夫妻之徳修身齐家之功也甘棠以下方伯布化则国治而天下平矣驺虞化成有如麟趾大旨与周南同而亦有异焉者周南多言仁心召南兼言仁政甘棠溥旬宣之绩行露昭庶狱之愼摽梅详取士之规小星定宫闱之礼野麕厚闾井之俗驺虞着搜狩之制大经大法莫不具在所谓以睢麟之意行周官之法度也抑王道本于夭徳修身在于正心故二南之言心徳者宜致意焉周南之诗多率性而主和而葛覃之尊师兎罝之勤事未尝不济以敬也召南之诗多率教而主敬而羔羊之从容江汜之温厚未尝不归于和也至于王姬肃雝则兼有敬和之美焉夫和仁也治化所由成也而必先以敬者非敬无以为和也万物理而后和万事序而后和故中庸之功极于位育而始于戒惧主敬以致和也天徳王道在于谨独为周南召南者可以知所从入矣   御纂诗义折中卷二 <经部,诗类,御纂诗义折中>   钦定四库全书   御纂诗义折中卷三   邶风一之三   邶国名武王克商分自纣城朝歌以北谓之邶南谓之鄘东谓之卫邶不详其始封其后并入于卫故邶风皆卫事也邶虽入卫而王朝之籍犹有邶在故太史采风其得之邶地者仍谓之邶孔子因之者不予卫之得灭邶也魏灭于晋仍存魏风亦犹是也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比而赋也泛犹泛也微犹非也卫君弃君子而用小人故君子忧之而赋此诗也严粲曰舟必有人以维楫之而后有所济今柏舟虽坚而无人维楫亦泛其流而已将何所泊乎以喻国无贤人将日败坏而无所止也李樗曰仁人之所忧者国也此不可以酒觧亦非敖逰之所能释也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徃愬逢彼之怒   赋也鉴镜茹度据依愬告也言鉴能度物而我心匪鉴故人之情伪不能预照兄弟至亲宜可凭依而不度其不可是以徃愬我之忧而反逢彼之怒也郑康成曰责以兄弟之道谓同姓臣也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赋也棣棣闲习之貌选择也言兄弟之怒我者盖谓我介自守必行其志而不能贬道以随时也然我自度之矣石犹可转而我心匪石则自守者不可易也席犹可卷而我心匪席则必行者不可屈也欲自贬损而威仪棣棣无可择而改者则终不能隳方以为圎也   忧心悄悄愠于羣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赋也悄悄忧貌羣小众小人之在君侧者觏见闵病辟拊心也摽重拊之也不贬道以随时则国事愈可忧矣必自守以行志则小人愈愠怒矣羣小皆愠则所以中伤而凌辱之者无所不至矣故觏闵而又受侮也既多不少言小人之众也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比而赋也居诸语辞迭更微暗也日喻君月喻臣君暗则无以察其臣而臣亦暗臣暗则无以辅其君而君愈暗是君臣更迭而暗如日月之更迭而微故中心隐忧如衣垢而不澣也如是则可以去矣顾以地处亲贤心忧宗国虽时不可为而终欲委曲以圗济不能恝然而奋飞也朱子曰五伦之际皆当以此为法屈原不忍其愤怀沙赴水此贤者之过也贾谊曰歴九州而相其君兮何必怀此都也又失之逺矣柏舟五章章六句   诗序曰柏舟仁而不遇也夫以柏舟之仁人心不转而仪不选亦可以见信于君矣而终不遇者以君不眀而小人蔽之也君之不眀非必闇且弱也徃徃聪眀才武之主一念嗜好有所不谨为小人所迎合遂不觉而用之小人既用迎合愈巧而君子犹不转而不卷是以君心愈疏而小人皆愠日思所以病侮之而国遂不可为矣正风之变皆由于此也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比也绿间色黄正色也间色而乃以为衣正色而反以为里以比嬖妾蒙宠而显夫人见疏而微故心忧之而不能止也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比也上曰衣下曰裳亡忘也严粲曰黄里掩蔽而已黄裳则失位矣谢枋得曰嫡妾易位则家不齐而国不治故为君忧为君之子忧而非为一身也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比也訧过也言绿本丝也而今为衣者由治丝之女染织而成以喻妾本微贱而今蒙嬖宠亦由不能防微杜渐以至于此因思古人当必有善全之道俾君与妾皆归于无过而伤己之不能也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比也凄寒也絺绤质薄故寒风入之程子曰絺绤所以来风是也以喻己之被掩失位亦徳有未周故生防间因思古人厚积其徳而顽谗胥化先得我心之同然当则而效之也   绿衣四章章四句   诗序曰绿衣卫庄姜伤己也庄公惑于嬖妾庄姜贤而失位乃庄姜不怨公与妾也而自伤之绿丝女治伤己之才疎而有以致之也絺绤以风伤己之徳薄而无以处之也可谓忠厚之至矣抑人之贤否其辨甚眀而或至于倒置者其好恶僻也不好窈窕斯贞女见弃绿衣之夫人所以被掩于嬖妾也不恶谗谀斯直臣见疏柏舟之仁人所以受侮于羣小也然则人君之好恶可不慎哉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逺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兴也燕燕双燕也差池分飞也归大归也双燕同飞而羽忽差池以兴二人同处而一人逺别也之子谓戴妫也庄姜无子以戴妫之子完为子庄公卒完即位嬖人之子州吁弑之故戴妫大归于陈而庄姜送之也妇人之礼迎送不出门而逺送于野者有所谋也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逺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兴也上飞曰颉下飞曰颃将送也以燕之上下相逐兴人之彼此相送也伫立以泣者行人已逺犹不忍归故乆立以望之也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逺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兴也以燕之上下而音渐逺兴人之逺别而信难通也送于南者陈在卫南也泣涕如雨行且泣也伫立以泣止行也实劳我心止泣也不泣而劳心者所谋之事未知济否故心忧之不止伤别也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朂寡人   赋也仲氏字也戴妫乃厉妫之娣故曰仲氏也能承大事曰任春秋隐公四年二月卫州吁弑其君完九月卫人杀州吁于濮濮陈地也史记曰州吁弑桓公自立欲伐郑石碏因桓公之母家于陈详为善州吁至郑郊石碏与陈侯谋因杀州吁于濮由此观之戴妫之归陈乃石碏用陈侯以讨贼之因也然则仲氏之所任可知矣庄姜之逺送于野其故亦可想矣仲氏任此大事而庄姜知其有济者以其心诚实而渊深其身和顺而谨饬又能思先君之恩则其必讨嗣君之贼可知也此固仲氏之能任而庄姜亦可谓知人善任矣   燕燕四章章六句   诗序曰燕燕卫庄姜送归妾也州吁弑立卫人胁従而庄姜戴妫乃能内用谋臣外结与国讨贼定乱其功可谓竒矣究其所以成功未始不本于正也任天下之事不惟其才惟其徳徳具于身心非塞无以立本非渊无以沉几非温无以和众非惠无以循理非淑无以虑善非慎无以集成有此六者又加之以忠爱则徳全矣以此定难何难不济以此圗功何功不成然则人之所以任事与夫择人而任以事者读燕燕之卒章亦可以得其大凡矣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   赋也之人谓州吁也古常也不古处不以常道相处也定止其乱也州吁弑桓公将不利于庄姜故庄姜忧之也言日月之明照临下土而此人乃不以道相处是乱未已也何时而能有定乎岂日月之照临独遗我而不顾乎何为至今不定也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   赋也不相好欲相害也报善恶之应也言日月之恩丕冒下土而此人乃欲相害则乱已廹也何时而能有定乎岂日月之丕冒而我独不获为善之报乎何为宜定而乆不定也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徳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赋也言日朝月望皆出东方则照临更眀矣而此人乃无良善之徳音是相害之意征色声矣何时而能有定乎设能有定则无良之音我亦可以相忘盖止求一国之安而不计一身之辱也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赋也畜养述论说也言日月之盛东方自出则丕冒更广矣而我今乃遇此人将恐父母之遗体不能令终矣何时而能有定乎设能有定使先君之国家获安则天之报我与否亦可置之不论盖欲以身殉之也   日月四章章六句   日月庄姜恶州吁也太史公曰人穷则返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庄姜之呼日月与父母盖穷之至也然而终望定其乱者岂虚愿哉当戴妫归陈之时定乱原有成谋事若不济以死继之庄姜亦有成算卒之州吁授首而卫国以安则日月父母未尝不鉴其诚而隂佑之焉善恶之报不诬也正月之诗曰既克有定靡人弗胜有皇上帝伊谁云憎为善者可以兴矣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   比也终风终日风也洪范曰狂恒风若是也暴疾谑戏浪荡悼伤也朱子曰庄公之为人狂荡暴疾庄姜不忍斥言故以终风且暴为比言虽其狂暴如此亦有顾我则笑之时但出于戏慢之意而无爱敬之诚则使我不敢言而心伤之耳   终风且霾惠然肯来莫徃莫来悠悠我思   比也霾雨土也惠顺也朱子曰终风且霾以比庄公之狂惑也虽其狂惑亦或惠然而肯来但又有莫徃莫来之时则使我悠悠而思之也   终风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愿言则嚏   比也风云蔽日曰曀有又也曀而又曀以比人之狂惑旋开而旋蔽也嚏气疾也疾而言愿者虽疾不怨所谓愿言思伯甘心首疾也   曀曀其隂虺虺其靁寤言不寐愿言则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