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 第 43 页/共 87 页
【逃必受伐麇子知之矣知其必伐而犹然逃之者是麇之君不可以无礼加也麇之国不大于蔡然楚子伐之一败于防渚再廹于锡穴而终不闻与楚成者是不可以威劫也小国之臣服于楚未必皆本心介于彊暴而莫之或恤不为蔡许则为江黄耳彼江黄皆以慕义而召亡者也以此言之为麇子者岂不难哉圣人亟嘉守义而不屈者故书曰楚子伐麇以彊楚之君亲暴兵焉见麇为楚所注意之国而不敢轻也】
夏叔仲彭生会晋郤缺于承筐【公谷无仲字郤去逆反筐公谷作匡 此大夫特相会之始 承筐杜注宋地在陈留襄邑县今河南归徳府睢州西三十里有故承筐城】左传【夏叔仲恵伯防晋郤缺于承筐谋诸侯之从于楚者】
集说【杜氏预曰惠伯叔牙孙 杜氏谔曰自文公之后大夫擅相为防者多矣春秋详而志之 王氏葆曰此防谋诸侯之从楚未为非义然大夫交为防礼以谋国事诸侯之政大夫擅之矣 家氏翁曰郤缺为会诸侯之大夫莫有至者鲁独遣彭生如会不以楚彊替于从晋春秋亦襃鲁也 李氏亷曰内大夫特防外大夫五防郤缺承筐髙固无娄荀首于縠士匄于柯荀跞适歴是也此为大夫特相防之始胡氏于此无传而特发传于无娄之下不知其意若何得非以此为伯令而所谋亦出于公欤 汪氏克寛曰晋欲谋贰国而使次卿为会鲁亦不遣执政而使恵伯往其谋之不远而不足以却远人方张之势也审矣然新城之盟宋陈郑皆同则人心之天理未冺而承筐之防犹愈于归父于宋之会也】
秋曹伯来朝
左传【秋曹文公来朝即位而来见也】
集说【赵氏鹏飞曰诸侯世相朝礼也曹文公即位而来朝常事尔春秋不书常事此其书何盖春秋诸侯以彊弱为判不复顾礼矣闻曹文公即位而来朝未见鲁文公即位而朝曹也此圣人书之所以伤曹之弱而抑鲁之彊欤 赵氏与权曰曹为文昭于鲁宗国习见王命之废而惴惴依大国以为重也季氏本曰曹本服宋自晋文执曹共公以畀宋人不得已而从晋及襄灵政衰遂不与诸侯之事共公既没文公自此从鲁矣】
公子遂如宋
左传【襄仲聘于宋且言司城荡意诸而复之因贺楚师之不害也】
集说【李氏亷曰鲁聘宋者八始于北年】
狄侵齐
集说【髙氏闶曰十余年之间狄四侵齐其彊如此所以大咸之功也】
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咸杜注鲁地】
左传【鄋瞒侵齐遂伐我公卜使叔孙得臣追之吉侯叔夏御庄叔緜房甥为右富父终甥驷乘冬十月甲午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富父终甥摏其喉以戈杀之埋其首于子驹之门以命宣伯初宋武公之世鄋瞒伐宋司徒皇父帅师御之耏班御皇父充石公子谷甥为右司寇牛父驷乘以败狄于长丘获长狄缘斯皇父之二子死焉宋公于是以门赏耏班使食其征谓之耏门晋之灭潞也获侨如之弟焚如齐襄公之二年鄋瞒伐齐齐王子成父获其弟荣如埋其首于周首之北门衞人获其季弟简如鄋瞒由是遂亡】
【长丘杜注宋地今河南开封府封丘县东有长丘亭 周首杜注齐邑济北谷城县东北有周首亭水经注谓之卢子亭今在东阿县东北近长清县界】
公羊【狄者何长狄也兄弟三人一者之齐一者之鲁一者之晋其之齐者王子成父杀之其之鲁者叔孙得臣杀之则未知其之晋者也其言败何大之也其地何大之也何以书记异也】
谷梁【传曰长狄也弟兄三人佚宕列国瓦石不能害叔孙得臣最善射者也射其目身横九亩断其首而载之眉见于轼其之齐者王子成父杀之则未知其之晋者也】
集说【杜氏预曰鄋瞒狄国名防风之后漆姓 赵氏匡曰谷梁云以众焉言之也若如所说当云败长狄于咸今直云狄则举狄军总败耳 刘氏敞曰谷梁云不言帅师而曰败何也直败一人之辞也非也不言帅师者师少尔有何可疑哉又曰何为不言其获古者不重创不禽二毛故不言获为内讳也云鲁旣射其目又断其首是以讳之亦非也谷梁本意谓长狄一人力足敌众故变获言败者起长狄之彊也旣变获言败败即获矣又安得不言获为鲁讳之说乎 孙氏觉曰不曰战者内胜之辞也不言帅师将尊而师少也 赵氏鹏飞曰狄自僖之末侵陵列国至晋人败之于箕其后侵齐侵鲁侵宋而不敢犯晋之牧圉败之之力也今八年之间三侵齐而侵鲁宋者各一其可不有以制之哉叔孙得臣出其不虞而败之于咸自是盖有惧心惟十三年一侵卫而已不敢窥齐鲁之藩篱也则咸之役不惟有功于鲁且有功于天下不可不录也 家氏翁曰得臣败狄春秋嘉之盖鲁之弱由无自彊之志求援齐晋折节于楚积弱至此中间一二能臣亦足警彊邻而威外侮如长勺之战咸之师是也】
【案左传先言败狄于咸后言获长狄侨如盖以长狄为狄中一人非以长狄为国号也胡传用刘氏敞正名之说驳之似未得传意公谷亦因左氏之意而推衍之耳其言虽怪必有所受今竝存三传之说而驳者无取焉】
【丙顷王午四年】十有二年【晋灵六年齐昭十八年卫成二十年蔡庄三十一年郑穆十三年曹文三年陈共十七年桓二十二年宋昭五年秦康六年楚穆十一年】
春王正月郕伯来奔【郕公作盛】
左传【郕太子朱儒自安于夫钟国人弗徇十二年春郕伯卒郕人立君太子以夫钟与郕邽来奔夫钟杜注郕邑郕邽杜注郕邑】
集说【赵氏匡曰诸侯嗣位未逾年称子岂有君父病而不视死而不丧身未卽位以邑出奔而称郕伯且郑忽曹羁莒展皆已卽位及其出奔犹但称名况未嗣位乎左氏之说非也失地之君例书名若以兄弟之国不名曹伯阳卫侯衎何以书乎公羊之说亦非也 刘氏敞曰左氏曰郕太子以夫钟与郕邽来奔公以诸侯逆之故书曰郕伯来奔不书地尊诸侯也皆非也卽实郕伯来奔又何以辨哉且鲁但以诸侯逆之便谓之郕伯春秋又遂没其専土叛君之罪反谓之诸侯而尊之则何以称不登叛人哉意者先郕伯以去年卒太子即位而不能自安遂出奔此乃眞郕伯矣以其即位日浅或谓之太子而左氏则误以为太子出奔也 叶氏梦得曰郕伯何以不名内未有君也何以知郕之内无君欤卫侯郑附楚晋文公兴惧讨使元咺立其弟叔武而奔楚叔武不当国而摄马春秋不名郑书卫侯出奔楚不嫌也践土之盟叔武亦书子而不以爵见不君之也凡诸侯奔而不名惟此两见以类求之吾是以知其然也 汪氏克寛曰左传谓郕太子朱儒称郕伯晋太子州蒲称晋侯今考许叔入许不称许男卫武盟践土止称卫子安有窃地之臣子而子之以爵君在而世子擅其位亦予之以其君之尊称者哉苟以太子而称爵则子般子野之卒皆当书公薨而蔡世子有当书蔡侯矣春秋辨名分之书若曰因其悖礼从而志之则呉楚可以书王而不革也】
伯来朝
左传【桓公来朝始朝公也且请絶叔姬而无絶昏公许之】
集说【范氏甯曰僖二十七年称子今称伯盖时王所进】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左传【二月叔姬卒不言絶也书叔姬言非女也】
公羊【此未适人何以卒许嫁矣妇人许嫁字而笄之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
谷梁【许嫁以卒之也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三十而娶女子十五而许嫁二十而嫁】集说【李氏亷曰陈氏云已许嫁于伯来朝请絶叔姬复求其次此说通 汪氏克寛曰二以书子为同母妹然十四年再书子叔姬苟皆同母不当同字矣】
【案庄二十五年伯姬归于二十七年公防伯姬于洮冬伯姬来僖五年春伯姬来朝其子九年秋伯姬卒盖别一伯姬二十三年冬子卒二十七年春杞子来朝则嗣君也二十八年秋伯姬求三十有一年冬伯姬来求妇文十二年春王正月伯来朝二月庚子子叔姬卒与僖九年所书伯姬同亦似别一叔姬而非伯姬所求之妇自是又二十余年至成五年春叔姬来归八年冬十月杞叔姬卒九年春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此三书叔姬疑即伯姬所求之妇也左氏因伯来朝与子叔姬卒相连遂以叔姬为伯姬所求之妇以不系为出而见絶又因成五年叔姬来归八年叔姬卒九年伯来逆叔姬之丧遂谓伯请絶叔姬而无絶昏而成八年书卒之叔姬即桓所请续为昏者未免牵合然春秋事据左氏且相沿已久今仍存之若啖氏助刘氏敞谓此传大误当在成公八年季氏本谓伯姬之误则皆凭虚臆揣罔有确据未可以疑经而废传也称子之义诸家不同或以为先君之女或以为时君之女皆非也伯姬以庄公二十五年归至僖公时则先君之女也何以五年朝其子三十一年来求妇俱不称子耶季姬及鄫子遇于防先儒讥僖公爱女之过则时君之女也何以书归书卒俱不称子耶揆以全经未为允恊故删而不録】
夏楚人围巢【巢杜注呉楚间小国庐江六县有居巢城今江南庐州府巢城西巢湖寰宇记云古居巢城陷处】
左传【楚令尹大孙伯卒成嘉为令尹羣舒叛楚夏子孔执舒子平及宗子遂围巢】
【羣舒杜注偃姓舒庸舒鸠之属庐江南有舒城西南有龙舒案今江南庐州府舒城庐江二县之境皆羣舒地也】
集说【髙氏闶曰书称巢伯来朝则巢之建国乆矣楚遂取之为属邑后为吴所灭 王氏葆曰王道之行小国各安其职而贡献于天子及其衰也小国困于彊暴不得保其社稷者多矣书者恶楚之不仁而小国之无所庇頼也 赵氏鹏飞曰巢之为国远矣书曰巢伯来朝盖古诸侯也前日楚伐麇列国不能救于是又围巢诸侯鼠拱折缩无敢犯其锋者于是恣毒于小国焉列国无覇主诸侯何恃哉十四年赵盾为新城之盟诸侯不得已而从之非畏晋也畏楚也 季氏本曰巢与舒接壤围巢则巢服而羣舒服矣】
秋滕子来朝
左传【秋滕昭公来朝亦始朝公也】
集说【汪氏克寛曰曹文桓滕昭相继来朝传皆谓公即位而始朝以文公之昏庸怠惰而儒书秉礼之旧周公禽父之泽犹为诸侯之所尊敬文公乃不思述职之有阙已越再朝之期而不修往觐之礼于京师何谬之甚哉 季氏本曰滕自宣公见执于宋而从之 十六年矣昭公嗣立复朝鲁宋乱不暇争也】
秦伯使术来聘【术公作遂】
左传【秦伯使西乞术来聘且言将伐晋襄仲辞玉曰君不忘先君之好照临鲁国鎭抚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寡君敢辞玉对曰不腆敝器不足辞也主人三辞賔荅曰寡君愿徼福于周公鲁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诸执事以为瑞节要结好命所以借寡君之命结二国之好是以敢致之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国无陋矣厚贿之】
集说【陆氏淳曰公羊曰遂者何秦大夫也秦无大夫此何以书贤缪公也何贤乎缪公以为能变也案例外大夫来鲁未命者皆书名无他义也已前秦未尝使大夫来故不书尔 髙氏闶曰前此来归僖公成风之襚盖将来聘而以此先之也 王氏葆曰公羊以为贤缪公而不知遣术乃康公也 陈氏傅良曰自战韩而后秦伯称人此称秦伯者以其能聘也 张氏洽曰秦人以贿结鲁而鲁亦以厚贿荅之賔主相与以货利而坐视伯主之受兵比事以书而自见矣 赵氏鹏飞曰九年秦将伐晋则来归僖公成风之襚今将为河曲之战则有术之聘 汪氏克寛曰术不称氏文定谓与楚子使椒一例今考归襚称秦人而此年来聘称君大夫是亦渐进之矣 陈氏际泰曰楚之见也文也则败蔡始也秦之见也穆也则战韩始也皆骤见于经又骤彊也然秦穆贤矣故春秋多恕辞其来聘也楚一聘再聘君臣始竝见秦则无俟乎其再也此春秋轻重之权衡也】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河曲杜注在河东蒲坂县南今山西平阳府蒲州城外东南隅有蒲坂故城】
左传【秦为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晋取羁马晋人御之赵盾将中军荀林父佐之郤缺将上军臾骈佐之栾盾将下军胥甲佐之范无恤御戎以从秦师于河曲臾骈曰秦不能乆请深垒固军以待之从之秦人欲战秦伯谓士防曰若何而战对曰赵氏新出其属曰臾骈必实为此谋将以老我师也赵有侧室曰穿晋君之壻也有宠而弱不在军事好勇而狂且恶臾骈之佐上军也若使轻者肆焉其可秦伯以璧祈战于河十二月戊午秦军掩晋上军赵穿追之不及反怒曰裹粮坐甲固敌是求敌至不击将何俟焉军吏曰将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谋将独出乃以其属出宣子曰秦获穿也获一卿矣秦以胜归我何以报乃皆出战交绥秦行人夜戒晋师曰两君之士皆未憖也明日请相见也臾骈曰使者目动而言肆惧我也将遁矣薄诸河必败之胥甲赵穿当军门呼曰死伤未收而弃之不恵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险无勇也乃止秦师夜遁复侵晋入瑕】
【羁马杜注晋邑今山西平阳府蒲州南三十六里有羁马城一名渉丘】
公羊【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敌也】
胡传【秦伯亲将晋上卿赵盾御之其称人何为令狐之役故也秦纳不正遂非积忿晋不谢秦潜师御之是以暴兵连祸至此极也凡战皆以主人及客者处已之道寡怨之方王者之事其不书晋及何也前年秦师来伐晋不言战者晋已服矣今又为此役则秦曲甚矣故不以晋为主惟动大众从秦师不奉词令以止之也故贬而称人此轻重之权衡也】
集说【杜氏预曰不书败绩交绥而退不大崩也 孙氏复曰二国之雠既易世矣二国之战固可以已也而秦康晋灵犹寻旧怨残民以逞是彰父之不徳也故孔子自令狐之战不复名其将帅 刘氏敞曰公羊曰曷为以水地河千里而一曲也非也河曲者亦地名耳岂谓千里一曲乎若千里一曲悉可名之河曲是三河之间无他地名直曰河曲而已不亦妄乎 程子曰凡战皆以主人及客秦曲故不云晋及 苏氏辙曰秦伯伐晋取羁马晋赵盾御之皆称人以其亟战罪之也 张氏洽曰秦晋黩兵残民其罪甚矣故秦伯赵盾皆以人书贬也 卓氏尔康曰自殽至此凡六交兵秦晋亟战而楚伯矣案殽之役秦不哀晋丧而伐其同姓晋未报秦施而伐其师故彼此有辞比者秦屡兴师何义乎使晋疲于西而楚得乘间以剪小国病天下实秦为之也故春秋于其无名兴师伐晋不已而一以号举焉今河曲之战秦晋俱称人而不书晋及盖以连兵构怨秦晋皆在所贬而秦曲为甚也谷梁以不书及为略之殊失经防】
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郓公作运后同 郓杜注城阳姑幕县南有员亭员即郓也今山东青州府沂水县北郓城是案此为东郓成四年城郓为西郓乃在东平州】
左传【城诸及郓书时也】
谷梁【称帅师言有难也】
集说【孙氏复曰帅师而城畏莒故也郓莒鲁所争者杜氏谔曰圣人重民力凡城筑之事皆志之况出师而城乎劳民甚矣 胡氏铨曰春秋城筑二十九独三言帅师尔此年及襄十五年季孙宿叔孙豹城成郛哀三年季孙斯叔孙州仇城启阳是也帅师者欲因城而遂广其疆界书此者以见非惟劳民以城又毒众以争也 张氏洽曰郓鲁之东郓莒鲁争郓始于此前此莒未尝与鲁有争且未尝有事于郓今行父帅师城二邑以起争端鲁自此与莒有雠由郓始 吕氏大圭曰鲁有二郓成四年城郓盖近晋之邑故杜曰以备晋也此年城郓盖近莒之邑故杜曰莒鲁之所争者 黄氏仲炎曰城其国邑宜无待于帅师也行父帅师以城诸郓何也歉于义也案庄二十九年城诸及防则知诸鲁地也襄十二年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则知郓莒邑也莒邑而鲁城之是城非其所有之地也城非其所有而虑莒必争于是乎将兵以往焉故曰歉于义也 黄氏震曰二邑近费而介于莒他年宿伐莒取郓叔弓疆其田费于是始大然则此行父自为封殖之计也 家氏翁曰城一邑已为劳民今一朝城二邑其劳民为甚书城诸及郓贬也春秋之法城非其时贬城非其制贬兴兵以城尤在所贬 李氏亷曰成九年楚公子婴齐伐莒入郓襄十二年季孙宿救台遂入郓至昭元年取郓其秋叔弓疆郓田莒人愬晋者即此至昭二十五年齐侯取郓以居公二十九年郓溃此一郓之始终也其成四年城郓乃西郓也 汪氏克寛曰此一大夫将兵而城二邑成郛启阳皆二卿将兵而城一邑其烦民尤甚矣】
【丁顷王未五年】十有三年【晋灵七年齐昭十九年卫成二十一年蔡庄三十二年郑穆十四年曹文四年陈共十八年桓二十三年宋昭六年秦康七年楚穆十二年】
春王正月
附録左传【十三年春晋侯使詹嘉处瑕以守桃林之塞】
【桃林杜注在农华隂县东潼闗地理通释云自潼闗至函谷歴陜华二州之地俱谓之桃林塞今陜西华阴县以东河南灵寳县以西皆是也】
夏五月壬午陈侯朔卒
集说【赵氏鹏飞曰不书葬不防耳】
附録左传【晋人患秦之用士防也夏六卿相见于诸浮赵宣子曰随会在秦贾季在狄难日至矣若之何中行桓子曰请复贾季能外事且由旧勲郤成子曰贾季乱且罪大不如随防能贱而有耻柔而不犯其知足使也且无罪乃使魏夀余伪以魏叛者以诱士会执其帑于晋使夜逸请自归于秦秦伯许之履士会之足于朝秦伯师于河西魏人在东夀余曰请东人之能与夫二三有司言者吾与之先使士会士会辞曰晋人虎狼也若背其言臣死妻子为戮无益于君不可悔也秦伯曰若背其言所不归尔帑者有如河乃行绕朝赠之以策曰子无谓秦无人吾谋适不用也既济魏人噪而还秦人归其帑其处者为刘氏】
【诸浮杜注晋地】
邾子蘧蒢卒【蘧其俱反蒢丈居反谷作蘧篨】
左传【邾文公卜迁于绎史曰利于民而不利于君邾子曰苟利于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树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与焉左右曰命可长也君何弗为邾子曰命在养民死之短长时也民苟利矣迁也吉莫如之遂迁于绎五月邾文公卒君子曰知命】
【绎杜注邾邑鲁国邹县北有绎山今在山东兖州府邹县东南山阳有邾城】
集说【孔氏颖达曰蘧蒢邾子琐之子也庄二十九年即位】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集说【陈氏岳曰凡旱为灾多繋于夏竟夏不雨则为灾如僖三年书六月雨则旱不竟夏不为灾斯书正月不雨至秋七月夏在中为灾可知苟亦曰夏大旱则嫌连春秋不雨苟备书三时不雨更曰大旱则文繁矣 胡氏宁曰春秋书僖公三年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六月雨全与文十三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文意不同 程氏端学曰文公时两遭亢旱其所以修民事奉天时之道可知矣】
世室屋坏【世左谷作大音泰】
左传【秋七月大室之屋坏书不共也】
公羊【世室者何鲁公之庙也周公称大庙鲁公称世室羣公称宫此鲁公之庙也曷为谓之世室世室犹世室也世世不毁也周公何以称太庙于鲁封鲁公以为周公也周公拜乎前鲁公拜乎后曰生以养周公死以为周公主然则周公之鲁乎曰不之鲁也封鲁公以为周公主然则周公曷为不之鲁欲天下之一乎周也鲁祭周公何以为牲周公用白牲鲁公用骍犅羣公不毛鲁祭周公何以为盛周公盛鲁公焘羣公廪世室屋壊何以书讥何讥尔久不修也】
谷梁【大室屋壊者有壊道也讥不修也大室犹世室也周公曰大庙伯禽曰太室羣公曰宫礼宗庙之事君亲割夫人亲舂敬之至也为社稷之主而先君之庙壊极称之志不敬也】
胡传【世室鲁公之庙也书世室屋壊讥久不脩也何以知久乎自正月不雨则无壊道也不雨凡七月而先君之庙壊不恭甚矣凡此皆志文公怠慢不谨事宗庙以致鲁国衰削之由垂戒切矣】集说【杜氏预曰简慢宗庙使至倾頽故书以见臣子之不恭 范氏甯曰尔雅宫谓之室室谓之宫然则其实一也盖尊伯禽而异其名 程子曰观春秋中文公事宗庙最为不谨遂有世室屋壊之变天人之际可不畏哉 髙氏闶曰世室者人君所常有事焉者也公毎月朝之有司又当以时黝垩之岂有将壊而不知者且又无淫雨之灾而其屋自壊则其不知省也乆矣 胡氏宁曰居处犹欲完葺况宗庙乎此与庄公三筑台不雨筑郿大无麦禾不同太室既坏必湏便修而春秋不书意可知矣世室始封之祖庙新宫成公之祢宫御廪粢盛之所藏皆当务也时不亟则讥缓制不备则讥略故更造而不书者虽用民力不可已也 黄氏仲炎曰书大室屋壊者明不当壊而壊也文公怠礼荒政不足以承宗庙之祀或者隂谴所形乎唐明皇将幸东都而太庙屋壊宰相宋璟苏颋以为三年丧未终不可廵幸壊压之变天戒也请罢东廵修徳以荅至谴此即春秋书大室屋壊之义也 赵氏鹏飞曰诸侯不毁之庙一而鲁不毁之庙二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昭穆迭毁而太祖之庙不毁成王封伯禽以为周公主则伯禽鲁始封之祖也然伯禽之封实本于周公故鲁不得不祀周公诗曰周公皇祖则鲁葢祖周公矣祖庙不毁而始封之庙亦安可毁哉鲁祖周公而宗伯禽故不毁之庙有二此其制不与诸侯同其称谓亦异曰庙曰室曰宫以别之周公曰太庙禘于太庙是也伯禽曰太室太室屋壊是也诸公曰宫桓宫僖宫灾是也礼曰祀周公于太庙又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此说与春秋同则知鲁宗庙之制异于诸侯也文公不告月不视朔何有宗庙故太室之祀有所不知焉圣人书之所以责文公者重矣 吴氏曰世室伯禽之庙也周公封于鲁留相王朝而不适鲁使伯禽就封周公虽不适鲁然实为鲁之始祖故鲁之太庙祀周公百世不毁伯禽虽代受封然上有周公为之父则不得为始祖其庙为昭之第一室亲尽则毁诸侯之礼惟太庙不毁二昭二穆皆四世而递迁周天子也周之王业自文武始故后稷居太庙文武庙谓之世室与太庙皆百世不毁此天子之礼非诸侯所得僭也成王赐鲁重祭俾太庙得以天子之礼祀周公鲁人以伯禽为始受封之君欲不毁其庙故以其庙为世室如周之文武以尊伯禽僭也文公怠慢乆不脩庙遂至屋壊圣人书之因见鲁世室之非礼也世太二字通用故左谷误世为太谷梁谓太室犹世室以为伯禽庙字虽误而义与公羊同杜氏以为太庙之室诸儒多从之夫庙制中央一室谓之太室书洛诰记成王祭文王武王而曰王入太室祼彼文武庙亦有太室非太庙之室也且不早修庙以致屋壊谓一庙之屋尽壊也若果太庙屋壊当书太庙今书太室岂太庙之中前堂后寝左右夹室东西二厢皆不壊而惟中间一室独壊也于义有不通矣李氏廉曰此条胡氏从公谷皆以为鲁公称世室明堂位亦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而习左氏者以为伯禽庙当举号諡故以为太庙之室而曰此周公之庙也然春秋尝书大事于太庙此则不书太庙而书太室故未可以为周公庙也 汪氏克寛曰王制诸侯太祖之庙郑氏以太祖为始封之君孔氏正义谓始封如齐太公之属伯禽封于鲁以奉周公之祀则周公实鲁之始祖而伯禽乃始封之君故鲁人权宜变礼而不祧鲁公之主以为世室春秋志世室屋壊而不书新作世室则亦未可以为非礼也后世援例而立武宫又桓僖亲尽不毁而说者且妄谓武宫亦称世室则非礼矣】
【案吴氏澂谓世太二字通用盖如世子作太子世叔作太叔之类】
冬公如晋卫侯会公于沓【会下公无公字沓杜注地阙】
集说【吴氏澂曰公往朝晋卫侯要之于路而与公会于沓欲因公以请平于晋也 黄氏正宪曰承筐之会公必以坚心事晋之意命彭生托冀缺矣于是亲至晋国谋合诸侯而卫成南困于楚北偪于狄无所适从故久不出预盟会闻公适晋而至沓以会之求通晋也观卫而列国之情可见矣】
狄侵卫
集说【赵氏鹏飞曰狄自咸之败锐锋频挫今复侵卫者卫偪于狄成公出防狄乘虚而侵之狄之窥伺其可忽乎】
十有二月已丑公及晋侯盟公还自晋郑伯会公于棐【还上公谷无公字棐芳尾反公作斐 棐杜注郑地即棐林路史开封宛陵有棐林林乡宛陵故城今属河南开封府新郑县县东二十五里林乡城是其地也】
左传【冬公如晋朝且寻盟卫侯防公于沓请平于晋公还郑伯防公于棐亦请平于晋公皆成之郑伯与公宴于棐子家赋鸿鴈季文子曰寡君未免于此文子赋四月子家赋载驰之四章文子赋采薇之四章郑伯拜公荅拜】
公羊【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往党卫侯防公于沓至得与晋侯盟反党郑伯会公于棐故善之也】集说【杜氏预曰棐郑地郑卫贰于楚畏晋故因公请平 髙氏闶曰凡言公及诸侯防者皆公往与之防也沓之防公已出鲁而卫侯因公之将如晋而来防棐之防郑伯因公还未至于鲁而就防之故皆曰防公初卫郑舍晋而从楚岂得已哉彊弱之势不敌灭亡之征可待姑为一时之计尔而晋未之察季文子相鲁侯为之请成以纾两国之患春秋善和难故详志之且见公一出而二国附如此惜乎其自怠也 赵氏鹏飞曰晋襄既没楚人伐郑聘鲁次于厥貉其为谋深矣于是伐麇围巢无复顾忌寖寖然兵及卫郑故卫因公之如晋而防公于沓郑因公之还自晋而防公于棐盖谋晋之覇也然卫郑不敢直附晋而问交于鲁者盖以鲁深睦于晋而知晋之彊弱从违之计卜于鲁焉故明年而遂为新城之盟此卫郑所以会公之意也故三国皆无贬辞 李氏亷曰沓棐之会乃卫郑不忘晋伯而介鲁以求通观鸿雁载驰之赋其情可见矣 汪氏克寛曰诸侯将朝于天子而预相会礼也今文公朝晋而往返会卫郑之君非礼也然自叔仲恵伯会郤缺于承筐今公又会卫侯郑伯于沓棐而明年新城之盟服楚之国皆弃异即同则辅伯之功鲁亦不为无助于晋焉公羊以为春秋善之此圣人待衰世之意也】
【戊顷王申六年】十有四年【晋灵八年齐昭二十年卫成二十二年蔡庄三十三年郑穆十五年曹文五年陈灵公平国元年桓二十四年宋昭七年秦康八年楚庄王旅元年】
春王正月
附録左传【十四年春顷王崩周公阅与王孙苏争政故不赴凡崩薨不赴则不书祸福不告亦不书惩不敬也】
集说【家氏翁曰是岁顷王崩以不赴而不临不赙不奔春秋不书着天下诸侯之无王也】
公至自晋
集说【髙氏闶曰公自去冬初如晋则因与卫会既盟晋而还则又因与郑防久于道路而不朝正书至以见之 赵氏鹏飞曰行饮至之礼 汪氏克寛曰文公即位至是十有三年而朝晋者三过于事天子之礼故圣人于此书之特详是后成公之世朝晋者四襄公之世朝晋者五昭公朝晋而屡不见纳事覇益恭而益自辱矣】
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帅师伐邾
集说【赵氏鹏飞曰僖公之世疾于邾也深矣文公复修旧怨七年公伐邾取湏句又城郚以备之然十三年蘧蒢卒则邾复来赴邾之弱不敢为憾也至是公如晋逾年而反邾盖伺鲁之隙而伐我南鄙不知公之旣至也兵未反叔彭生帅师伐之其报怨速哉虽邾之小不宜犯大国而自取祸也然鲁不取须句则邾亦未敢轻犯鲁也 家氏翁曰鲁以七年伐邾取须句邾人不能报至是兴南鄙之师左氏乃谓邾人讨鲁往吊之不敬彼小国安敢责礼于大国亦修怨耳春秋聨书所以交致其责 季氏本曰此即叔仲彭生也脱仲字耳】
夏五月乙亥齐侯潘卒
左传【子叔姬妃齐昭公生舍叔姬无宠舍无威公子商人骤施于国而多聚士尽其家贷于公有司以继之夏五月昭公卒舍即位】
集说【孔氏颖达曰齐世家孝公卒弟潘杀孝公子而立是为昭公昭公以僖二十八年即位 髙氏闶曰孝公名昭而諡潘曰昭非礼甚矣】
六月公会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新城杜注宋地在梁国谷熟县西今河南归徳府商丘县西南】
左传【六月同盟于新城从于楚者服且谋邾也】
谷梁【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胡传【同盟于新城同外楚也其曰同者志诸侯同欲非彊之也而宋公陈侯郑伯在焉则知楚次厥貉三国虽从诚有弗获已者削而不书盖恕之也蔡不与盟果有即楚之实矣夷考晋楚行事未有以大相远也而春秋予夺如此者荆楚僭王若与同好陵蔑诸侯是将代宗周为共主君臣之义灭矣可不谨乎】
集说【程子曰诸侯始会议合而后盟盟者志同故书同同惧楚也 髙氏闶曰去冬卫郑皆因公而请平于晋至是诸侯之从楚者复附晋也夫天王崩葬诸侯皆若不闻而相与同盟可乎不待贬而自见也 陈氏傅良曰向也扈之盟不序诸侯此其复序何诸夏之志也晋救江无功救郑无功与秦亟战而楚浸彊交聘于列国得蔡次厥貉矣而晋遂不竞于是公朝晋卫侯来会公还自晋郑伯来会诸侯之惧甚矣汲汲于晋而为此盟如之何勿序也书曰同盟同众辞也自幽以来未之有也 张氏洽曰许自文公围之不服襄公又尝伐之今始与盟会也 项氏安世曰幽之同同授诸侯于诸侯也新城之同同授诸侯于大夫也 黄氏仲炎曰垂陇之盟士縠主诸侯之盟新城之盟赵盾主诸侯之盟而不以士縠赵盾先诸侯者存君臣之分也 赵氏鹏飞曰王者不作圣人不得已而予覇今晋侯不君而覇在大夫尤不可训新城之盟赵盾实主之而圣人排盾于诸侯之下亦如垂陇之盟排士縠于下者耳然列之于上则其罪显排之于下则其辞顺盾实抗而待之以顺何邪盖非得已也于时诸侯散无所主而楚庄方立哆然有求诸侯之志防晋之覇则诸侯一举归楚矣故盾虽抗而今日之盟实有补于诸国圣人以顺书之盖有为而然也方盾有求诸侯之心特患诸侯不从卫郑有尊覇主之志特患覇主无其人故更相求而相济焉宜其会不期而合也 家氏翁曰诸侯旣散而复合春秋书同盟与齐幽之同盟其事虽异所以为同则一也是以春秋与之特书曰同】
附録左传【秋七月乙卯夜齐商人弑舍而让元元曰尔求之久矣我能事尔尔不可使多蓄憾将免我乎尔为之】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孛音佩】
左传【有星孛入于北斗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死乱】
公羊【孛者何彗星也其言入于北斗何北斗有中也何以书记异也】
谷梁【孛之为言犹茀也其曰入北斗斗有环域也】
胡传【孛者恶气所生闇乱不明之貌也入于北斗者斗有环域天之三辰纲纪星也宋先代之后齐晋天子方伯列国纪纲彗者所以除旧布新也祯祥妖孽随其所感先事而着后三年宋弑昭公又二年齐弑懿公又二年晋弑灵公此三君者皆违道失徳而死于乱符叔服之言天之示人显矣史之有占明矣】
集说【何氏休曰孛者邪乱之气状如彗篲者扫故置新之象 杜氏预曰旣见而移入北斗非常所有故书之 范氏甯曰据孛于大辰及东方皆不言入此言入者明斗有规郭入其魁中也刘向曰北斗贵星人君之象也茀星乱臣之类言邪乱之臣将竝弑其君 孔氏颖达曰释天云彗星为欃枪郭璞曰妖星也亦谓之孛言其形孛孛似扫彗也彗星长有尾入于北斗杓中 孙氏复曰孛彗之属偏指曰彗光芒四出曰孛 黄氏震曰唐李淳风始算孛行度谓此星在角由杓入斗是月自北而入晋居北齐宋居晋之东故晋齐宋当之斗数七故云不及七年家氏翁曰有星者非常之星不当有而有异之大者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孛者有三此年入北斗而兆宋齐晋之弑昭十七年孛于大辰而兆王子朝之祸哀十三年孛于东方而吴将为越所灭始而应在伯国继而应在王室终而应在呉楚矣天变愈甚而世变愈极春秋盖伤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