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辑传 - 第 9 页/共 44 页
夏城中丘【此书土功之始】
左传书不时也 公羊传中丘内之邑也 谷梁曰民众城小则益城益城无极 今按城完旧也未见益城之意【谷梁意谓建国立城高下大小有制如民众而城小辄益城是无限极也】 程子曰春秋凡用民力必书其所兴作不时害义固为罪也虽时且义必书见劳民为重事也城中丘不以时非人君之用心也 杜氏曰中丘在琅邪临沂县东北
齐侯使其弟年来聘【此列国来聘之始】
左传齐侯使夷仲年来聘结艾之盟也 谷梁传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以其来接于我举其贵者也 公羊传其称弟何母弟称弟母兄称兄 胡传兄弟先公之子不称公子贬也书盟书帅师而称兄弟者罪其有宠爱之私【罪其以弟之爱而宠任之过也任当择贤亲其亲而不及以政可也】书出奔书归而称兄弟者责其薄友恭之义考于事而春秋之义可见矣年者齐僖公母弟也程氏谓先儒母弟之説葢縁礼有立嫡子同母弟之文其曰同母葢谓嫡耳非以为加亲也此义不明乆矣僖公私于同母宠爱异于他弟施及其子犹与适等而襄公绌之遂成簒弑之祸故圣人于年来聘特变文书弟以示贬焉郑语来盟黒肩帅师皆罪其私也陈光奔楚而称弟盗杀卫絷而称兄秦鍼宋辰皆责其薄也仁人于兄弟絶偏系之私笃友恭之义斯得之矣 赵氏曰将国命大夫之事书弟讥之
秋公伐邾【此伐邾之始】
左传秋宋及郑平七月庚申盟于宿公伐邾为宋讨也 程子曰擅兴甲兵为人而伐人非义之甚也愚按郑人输平宋鲁之交离矣结郑之新欢弃郑之旧好鲁在人术中而不复信义之顾宋之嗛鲁不言而可知也至是郑又平宋鲁慙于宋而忌郑之合无以为计乃为宋伐邾以悦宋迹其情态妾妇之不若可耻之甚也春秋书曰伐见其执言以加罪于邾丑之也渝蔑之盟犹其小者耳
冬天王使凡伯来聘【此王聘之始】
杜氏曰凡伯周卿士凡国伯爵汲郡共县东南有凡城
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此戎患之始】
左传初戎朝于周币于公卿凡伯弗宾冬王使凡伯来聘还戎伐之于楚丘以归 杜氏曰楚丘卫地在济隂城武县西南 胡传国而曰伐此一人而曰伐见其以徒众也楚丘卫地以归易词也于楚丘者罪卫不救王臣之患以归者罪凡伯失节不能死于位也周之秩官敌国宾至关尹以告侯人为导司徒具徒司防诘奸佃人积薪火师监燎其贵国之宾至则以班加一等益防至于王吏则皆官正莅事今凡伯承王命以为过宾于卫而戎得伐之以归是蔑先王之官而无君父也故旄丘録于国风见卫不能修方伯之职也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见卫不救王臣之患也为狄所灭则有由矣 张氏曰戎见隠二年或曰此戎州己氏之戎本昆吾氏之别种周衰入居中国者也楚丘今拱州之楚丘县汉为梁国己氏县此非卫之楚 杜注非 按聘鲁始此而终于宣十年凡伯南季仍子家父皆大夫也而宰周公以三公之重王季子以介弟之尊而下聘以宰纠而聘桓以季子而聘宣宠簒弑矣春秋书之伤之中有伤焉附録左传陈及郑平
八年春宋公卫侯遇于垂
左传齐侯将平宋卫【平宋卫于郑】有防期宋公以币请于卫请先相见卫侯许之故遇于犬丘【犬丘垂也地有两名】 杜氏曰垂卫地济隂句阳县东北有垂亭 愚按宋卫素睦而郑其深仇也齐侯将平宋卫于郑既有防期矣宋卫乃请先相见而为垂之遇何哉葢有所谋也説者以为卫侯既不敢违齐侯之命又不能释郑国之怨有异志焉故遇于垂此似得事之情而以为卫侯则非也乃宋公耳传固云宋公以币请于卫夫有防期矣而请先相见相见可矣而以币请焉宋公之情可睹已葢卫郑之怨素浅自州吁为戮之后侵牧之外无大交兵惟宋郑之争至于围取长其怨深矣况公子冯之在郑实宋殇之所不能一日忘情者乎然则异志者乃宋公而非卫也其所谋于卫者不可知岂必有所要于郑者其在去冯乎以郑庄之必不从故宋不果平瓦屋之盟传称齐人卒平宋卫于郑然郑不防其故可知也以殇之愚而欲遂其忍以庄之而柔之以诈加以齐僖捭阖其间实阳连宋卫而隂固郑党是以明年宋公不王之罪又于郑宋之兵端不息立十年十一战弑于华督而后已焉督已弑殇公卒召公子冯于郑而立之以亲郑葢殇公始于忌冯之一念浸滋众慝而终于杀其身良可以为贪忌无恩者之明鉴矣
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祊必彭反公谷作邴】
左传郑伯请释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许田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不祀泰山也 【杜氏曰成王营王城有迁都之志故赐周公许田以为鲁朝宿之邑后世因而立周公别庙焉郑桓公周宣王之母弟封郑有助祭秦山汤沐之邑在祊郑以天子不能复巡狩故欲以祊易许田各从本国所近之宜恐鲁以周公别庙为疑故云已废泰山之祀而欲为鲁祀周公许田近许之田】 公羊传宛者何郑之微者也邴者何郑汤沐之邑也天子有事于泰山诸侯皆从泰山之下诸侯皆有汤沐之邑焉【何氏曰有事者巡守祭天告至之礼也当沐浴洁齐以致其敬故谓之汤沐邑也所以尊待诸侯而共其费也】谷梁传名宛所以贬郑伯恶与地也【去其族恶擅易天子邑 啖氏曰不命之卿来鲁例名之】 杜氏曰宛郑大夫不书氏未赐族祊在琅邪费县东南
庚寅我入祊
谷梁传入者内弗受也邴者郑伯所受命于天子而祭泰山之邑【范氏曰王室微弱无复方岳之防诸侯骄慢亦废朝觐之事故郑以汤沐之邑易鲁朝宿之田也诸侯有大功盛德于王室者京师有朝宿之邑秦山有汤沐之邑所以供祭祀也鲁周公之后郑宣王母弟若此有赐邑其余则否许慎曰若令诸侯京师之地皆有朝宿之邑周有千八百国诸侯尽京师之地不足以容不合事理】 赵氏曰入祊之义与归入之入同言不当入与用兵之入不同邑者先祖所受命于天子而以与人其罪着矣 髙氏曰郑始于平鲁以离宋故归祊以市鲁鲁桓纂君以求援故赂田以偿郑其地相易虽旧言而卒易则异故矣郓讙龟隂本我之邑归则有之矣此特书入者以其非我之有不当入也
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
辛亥宿男卒
胡传天王崩告于诸侯则不名诸侯薨以名赴而自别于太上礼也古者死而不諡不以名为讳周人以諡易名于是乎有讳礼故君薨赴于他国则曰寡君不禄敢告执事春秋之时遵用此礼凡赴者皆不以名矣经书其终虽五霸强国齐桓晋文之盛莫不以名者是仲尼笔之也赴不以名而书其名者与鲁通也已通而不名者旧史失之尔未通而名者有所徴矣故传此义者记于礼篇曰诸侯不生名夫生则不名死则名之别于太上示君臣尊卑之等葢礼之中也诸侯薨赴不以名而仲尼革之必以名书变周制矣春秋鲁史圣人修之也而孟子谓之作以此类也
秋七月庚午宋公齐侯卫侯盟于瓦屋【此参盟之始】
左传齐人卒平宋卫于郑秋防于温盟于瓦屋以释东门之役 杜氏曰齐侯尊宋使主防故序齐上瓦屋周地 谷梁传外盟不日此何以日诸侯之参盟于是始 陈氏曰有参盟而后有主盟者矣 按参盟非始于是也隠元年及宋人盟于宿已为参盟之端然宿小国而内称及外称人皆微者犹不足纪故谷梁义于此
八月葬蔡宣公
程子曰速也诸侯五月而葬不及期简也
九月辛夘公及莒人盟于浮来【浮公谷作包】
胡传莒小国人微者而公与之盟故特言及以讥失礼 杜氏曰浮来纪邑东莞县北有邳乡邳乡西有公来山号曰邳来间 张氏曰浮来莒地今沂州沂水县有浮来山
螟
程子曰为灾也民以食为命故有灾必书
附録左传齐侯使来告成三国公使众仲对曰君释三国之图以鸠其民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敢不承受君之明德
冬十有二月无骇卒【骇谷作侅】
左传无骇卒羽父请諡与族公问族于众仲众仲对曰天子建德【立有德以为诸侯】因生以赐姓【因其所由生以赐姓谓若舜由妫汭故陈为妫姓】胙之土而命之民【报之以土而命氏曰陈】诸侯以字为諡因以为族【朱子曰姓与氏之分姓是本源所生氏是子孙下各分如商姓子其后有宋宋又有华氏鱼氏孔氏之类周自黄帝以来姓姬其后鲁卫毛耼晋郑之属各自以国为氏而其国之子孙又皆以字为氏如鲁国子展之后为展氏展禽展喜是也三家以孟仲季为氏或因所居为氏如东门氏之类左氏曰天子因生以赐姓诸侯以字为諡因以为族天子因生以赐姓谓推其所自出而赐之姓如舜居妫汭及武王即位封舜之后于陈因赐姓为妫此所谓因地以赐姓也诸侯以字为諡諡只是氏字传写之譌遂以氏为諡无义理只是以字为氏如上文展氏孟氏之类也杜预防以字四字为句断而为諡因以为族为一句此亦是强解防来只是错了諡字】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官若晋之士氏中行氏邑若韩魏赵氏】公命以字为展氏【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之子以王父字为氏无骇公子展之孙故为展氏】 程子曰未赐族书名而已
九年春天王使南季来聘
谷梁传南氏季字也聘问也聘诸侯非正也 胡传刑则不举【谓诸侯不朝王法所当治】遣使聘焉其斯以为不正乎按隠十年间王使三至矣以鲁为周公之后而欲
亲之也而隠偃然受之曾无一介行李之上答春秋详王使之来而隠罪着矣
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雨雪之雨干付反】
谷梁传八日之间再有大变隂阳错行故谨而日之也 胡传周三月夏之正月也雷未可以出电未可以见而大震电此阳失节也雷已出电已见则雪不当复降而大雨雪此隂气纵也春秋灾异必书虽不言其事应而事应具存惟明于天人相感之际响应之理则见圣人所书之意矣 程子曰隂阳运动有常而无忒凡失其度皆人为感之也故春秋灾异必书汉儒传其说而不达其理故所言多妄
挟卒【挟公谷作侠】
公羊传侠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
夏城郎
左传书不时也 李亷曰郎鲁近邑在高平方与县东南隠再城之而桓之世三国来战于此庄之世陈蔡之师亦次于此齐宋以兵窥鲁又宿师于此则郎岂非鲁之要地乎厥后筑台筑囿又皆在此始城犹有警惧之心终遂为游观之地矣
秋七月
冬公防齐侯于防【防公谷作邴】
左传宋公不王郑伯为王左卿士以王命讨之伐宋宋以入郛之役怨公不告命公怒絶宋使秋郑人以王命来告伐宋冬公防齐侯于防谋伐宋也 谷梁传防者外为主焉尔 杜氏曰防鲁地在琅邪县东南 髙氏曰防宋地明年鲁遂取之 胡传周官行人曰时防以四方之禁【月礼秋官大行人注时防即时见也无常期诸侯有不顺服者王将有征讨之事则既朝而王命为坛于国外合诸侯而禁命事焉】此谓非时而合诸侯以禁止天下之不义也列国何为有此名凡书防皆讥也 愚按此背瓦屋之盟将连兵以伐宋不欲兵出无名故假王命以行之左氏见其名而不察其实故如其言而録之曰宋公不王曰以王命讨之曰以王命来告夫齐桓召陵之师仗义讨楚责以王祭不共而楚人屈服虽无王命正而不谲君子以为彼善于此观繻之战则宋殇之不王岂至如郑庄之甚怀恶而讨矫诬而行春秋所以深恶之也隠公得位之初慨然视千乗如鸿毛将举而逊其弟自郑庄以利诱之归祊纳成遂忘狐壤见止之讐而罢民玩兵以为人役夫视祊为利则视千乗之鲁果能脱然归其弟乎宜菟裘之老不见信于允而公子翚得以行其谮也抑是时未有霸也而已为霸之渐前此惟两君相防至此而诸侯参防矣前此惟敌国相攻至此而连诸侯伐宋矣自参盟而有主盟自连诸侯而搂诸侯以伐诸侯故其事则齐桓晋文其义则正王道明大法五伯三王之罪人也而放恣之诸侯又五伯之罪人也此春秋之大指也 通一经言之则防戎于潜为春秋之始防吴黄池为春秋之终自中国诸侯之防而言则此防防为春秋之始哀十二年防卫侯宋皇瑗于郧为春秋之终鲁以望国从齐为春秋之始从吴为春秋之终观其始终而恶有轻重各存乎其事然律以王朝时防禁之典则皆罪也故曰凡书防皆讥也惟襄十一年防于萧鱼晋悼公以不战而屈楚推至诚以待郑礼囚禁暴偃兵息民故书防伐而又书防为一经之特笔可谓彼善于此者矣
十年春王二月公防齐郑伯于中丘
左传春王正月【杜氏曰传言正月防癸丑盟释例推经传日月癸丑是正月二十六日知经二月误】公防齐侯郑伯于中丘癸丑盟于邓为师期【盟不书葢公还告防而不告盟邓鲁地】 中丘地临沂水顺流而下可至宋之东鄙
夏翚帅师防齐人郑人伐宋
左传夏五月羽父先防齐侯郑伯伐宋【言先防明非公本期】家氏曰翚去族不称公子诛也终隠之篇皆去其族隠之贼也至桓而书族以明其与桓同恶也书法明甚或者乃以为与无骇挟同例其可得而例观乎陈氏曰防称君伐称人略之也 王氏曰人齐郑则公之恶亦可见矣
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菅古顽反郜古服反又工竺反】
左传六月戊申公防齐侯郑伯于老桃【防不书不告于庙也老桃宋地六月无戊申戊申五月二十三日日误】壬戌【六月七日】公败宋师于菅庚午【十五日】郑师入郜辛未归于我庚辰【二十五日】郑师入防辛巳归于我【刘氏曰左氏云郑伯入郜入防以归于我经但言公败宋师取郜防春秋岂纵漏郑伯取邑之罪反移之其君耶】 公羊传取邑不日此何以日一月而再取也何言乎一月而再取甚之也春秋録内而略外于外大恶书小恶不书于内大恶讳小恶书杜氏曰菅宋地济隂城武县东南有郜城髙平昌
邑县西南有西防城
秋宋人卫人入郑
左传郑师入郊犹在郊宋人卫人入郑 程子曰郑劳民以务外而不知守其国故二国入之 髙氏曰郑幸菅之败而不备故师还及郊宋卫已乗其虚而入之矣
宋人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戴公谷作载】
左传宋卫既入郑而以伐戴召蔡人故不和而败程子曰戴郑所与也故三国伐之郑戴合攻尽取三国之众其残民也甚矣 家氏曰郑自克段以来汰于用武伐卫伐宋入许败王师皆极其兵力所至今也用竒一举而取三国之师其不曰善战可乎书郑伯者目其人也善战者服上刑奚爵之有哉 杜氏曰戴国今陈留外黄县东南有戴城
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郕公作盛】
左传蔡人卫人郕人不防王命冬齐人郑人入郕讨违王命也
十有一年【于寳曰十盈则更始以竒从盈数故曰有】春滕侯薛侯来朝【此诸侯朝鲁之始亦旅见之始】
谷梁传天子无事诸侯相朝正也考礼修德所以尊天子也诸侯来朝时正也犆言同时也【若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同时来不俱至】累数皆至也【若滕侯薛侯来朝同时俱至】 杜氏曰薛奚仲之后夏所封国在鲁国薛县 胡传周礼行人凡诸侯之邦交殷相聘世相朝也然谓之殷则得中而不过谓之世则终诸侯之世而一相朝其为礼亦节矣周衰典礼大坏诸侯放恣无礼义之交惟强弱之视以鲁事观焉或来朝而不报其礼或屡往而不纳以归无合于中聘世朝之制矣且列国于天子述所职者葢阙如也而自相朝聘可乎滕薛二君不特言者又讥旅见也
夏公防郑伯于时来【公谷夏字下有五月字时来公作祁黎左又作郲】
左传夏公防郑伯于郲谋伐许也 杜氏曰时来郲也荥阳县东有厘城郑地
秋七月壬午公及齐侯郑伯入许
左传秋七月公防齐侯郑伯伐许庚辰傅于许瑕叔盈【郑大夫】以蝥弧【郑伯之旗名】登【先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郑师毕登壬午遂入许许庄公奔卫【奔不书兵乱遁逃未知所在】齐侯以许让公公曰君谓许不共故从君讨之许既伏其罪矣虽君有命寡人弗敢与闻乃与郑人郑伯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许庄公弟】以居许东偏【东鄙也】使公孙获处许西偏【公孙获郑大夫】 杜氏曰许頴川许昌县 按欲得许者郑志也遂破许者郑力也特以协兵齐鲁故阳不有其功郑则外假存许之名遂剖分其地鲁隠饵于祊之小利既与之伐宋为郑复怨又与之伐许为郑益地春秋前书防以见伐许为郑之本志后书及以见公之汲汲焉以趋郑之事亦不待贬而其失自见矣【防者外为主我所欲曰及】 胡传隠公即位十有一年天王遣使来聘者再而未尝朝于京师罪一也平王崩不奔防防葬至使武氏子来求赙罪二也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而擅兴兵甲为宋而伐邾为郑而伐宋罪三也山川土田各有封守上受之天王下传之先祖而取郜及防入祊易许罪四也今又入人之国而逐其君罪五也凡此五不韪者人臣之大恶而隠公兼有之然则不善之殃岂特始于惠成于桓而隠之积恶亦不可得而揜矣使隠公者为国以礼而自强于善岂有钟巫之难乎是故春秋所载以人事言则是非善恶之迹设施于前而成败吉凶之效见于后以天道言则感应之理明矣不可不察也 孔氏曰许姓姜四岳伯夷之后頴川许县故许国汉世名许县耳魏武改曰许昌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左传羽父请杀桓公将以求太宰公曰为其少故也吾将授之矣使营菟裘【鲁邑在泰山梁父县南】吾将老焉羽父惧反谮公于桓公而请弑之公之为公子也与郑人战于狐壤【狐壤郑地】止焉【内讳获故言止】郑人囚诸尹氏【郑大夫】赂尹氏而祷于其主钟巫【主尹氏所主】遂与尹氏归而丘其主【立钟巫于鲁】十一月公祭钟巫齐于社圃【围名】馆于寪氏【于委反鲁大夫】壬辰羽父使贼杀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讨寪氏有死者【欲以弑君之罪加寪氏阳讨其家有死者无正名谬及之词也】不书葬不成防也 公羊传何以不书葬隠之也何隠尔弑也弑则何以不书葬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无臣子也子沈子曰君弑臣不讨贼非臣也子不复雠非子也葬生者之事也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不系乎臣子也公薨何以不地不忍言也 谷梁传公薨不地【不书路寝之比】故也隠【痛也】之不忍地也其不言葬何也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罪下也 程子曰人君终于路寝见卿大夫而终乃正终也薨于燕寝不正其终也薨不书地弑也贼不讨则不书葬无臣子也 朱子曰凡鲁君被弑则书薨而以不地着之葢臣子隠讳之义圣人之微意也
春秋辑传卷一
<经部,春秋类,春秋辑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巻二
明 王樵 辑
桓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公羊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如其意也【弑君欲即位故如其意以着其恶】 谷梁传桓无王其曰王何也谨始也其曰无王何也桓弟弑兄臣弑君天子不能定诸侯不能救百姓不能去以为无王之道遂可以至焉尔元年有王所以治桓也继故不言即位正也【故谓弑也】继故不言即位之为正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则子弟不忍即位也继故而言即位是为与闻乎弑也继故而言即位是为与闻乎弑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已正即位之道而即位是无恩于先君也【此明统例耳与弑尚然况亲弑者】 啖氏曰凡天子崩诸侯薨既殡而嗣子为君康王之诰是也未就阼阶之位来年正月朔日乃就位南靣而改元【縁始终之义一年不二君故不改于柩前定位之初縁臣民之心不可旷年无君故不待于三年丧毕之后】春秋所书是也凡先君正终则嗣子逾年行即位礼谷梁云继正即位正也此说是也【文成昭襄哀等五公是此例也】凡先君遇弑则嗣子废即位之礼【不忍行也】谷梁云继弑君不书即位正也此说是也【庄闵僖三公是】凡继弑君而行即位礼非也谷梁云桓公继弑君而行即位则是与闻乎弑也公羊云宣公继弑君而行即位其意也是也 问春秋朱子曰此是圣人据鲁史以书其事使人自观之以为鉴戒耳其事则齐桓晋文有足称其义则诛乱臣贼子若欲推求一事之间以为圣人褒善贬恶专在于是窃恐不是圣人之意如书即位者是鲁君行即位之礼继故不书即位者是不行即位之礼若桓公之书即位则是桓公自正其即位之礼耳其他崩薨卒葬亦无意义 胡传桓与闻乎故而书即位着其弑立之罪深絶之也【髙氏曰隠公被弑经但书薨而贼不见主名嗣君实与其故而无以为别则后之观者安知贼之为谁乎故着其簒立之罪特书其自即位者以不弑自弑也】美恶不嫌同辞或问桓非惠公之适子乎适子当立而未能自立是故隠公摄焉以俟其长而授之位乆摄而不归疑其遂有之也是以至于见弑而恶亦有所分矣春秋曷为深絶桓也曰古者诸侯不再娶于礼无二适惠公元妃既卒继室以声子则是摄行内主之事矣仲子安得为夫人母非夫人则桓乃隠之庶弟安得为适子谓当立乎桓不当立则国乃隠公之国其欲授桓乃实让之非摄也摄让异乎曰非其有而居之者摄也故周公即政而谓之摄推己所有以与人者让也故尧舜禅授而谓之让惠无适嗣隠公继室之子于次居长礼当嗣世其欲授桓所谓推己所有以与人者也岂曰摄之云乎以其实让而桓乃弑之春秋所以恶桓深絶之也 按惠公违礼再娶既以仲子为夫人则必以桓公为适嗣此等在惠公生时其论已定故隠公不敢违特以桓少而摄实摄也非让也迹隠公之平生亦非能轻千乗之国者故谓其让桓谓其探惠公之邪志而成之皆非其实其及钟巫之祸者以桓既长矣而隠犹据乎其位眷恋迟回羽父疑其有不反之心故请杀桓公以求太宰使隠公因是决以授桓犹不为晚乃曰吾将授之矣使营菟裘吾将老焉其眷恋不决如此故羽父反谮公于桓公而请弑之反谮公者谓公欲杀桓也其事情本未实如此乃若桓公大恶又何摄让异评哉
三月公防郑伯于垂郑伯以璧假许田
杜氏曰公以簒立而修好于郑郑因而迎之成礼于垂终易二田然后结盟【盟在下】垂犬丘卫地也 左传公即位修好于郑郑人请复祀周公卒易祊田公许之三月郑伯以璧假许田为周公祊故也 公羊传其言以璧假之何易之也易之则其言假之何为恭也曷为为恭有天子存则诸侯不得专地也许田者何鲁朝宿之邑也诸侯时朝乎天子天子之郊有【有上旧有皆字今去之】朝宿之邑焉此邑也其称田何田多邑少称田邑多田少称邑 程子曰隠公八年郑伯使宛来归祊葢欲易许田鲁受祊而未与许及桓弑立故为防以求之复加以璧【祊薄于许故又加之以璧】朝宿之邑先祖受之于先王岂可相易也故讳之曰假 按假郑伯之词也春秋因而书之不没其实而足以见其失公羊曰为恭也春秋之时冒为非礼非义者皆必有词以自文易田而曰假袭纪而曰朝夫子伤周之敝曰利而巧文而不慙于春秋着其事以见王化衰而人心之坏也甚矣郑伯之欺也欲甚段之恶则其词若不敢违姜氏之欲伐许而据之则其词若己德之不足以有许而煦然于许叔者期以复奉其社稷而郑国有请谒焉射王中肩而使劳王问左右皆为恭之类也
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
左传结祊成也 胡传垂之防郑为主故称防越之盟鲁志也故称及夫弑逆之人郑与之盟以定其位其罪大矣 杜氏曰越近垂地名 按郑庄挟桓之恶而有所要既得许田而后与之盟盟曰渝盟无享国葢定弑逆之贼而结以同好誓以不渝犹前者宋鲁诸国党州吁之意也左传以为结祊成不知此与祊事迹若相承而情不复相涉矣
秋大水【书水灾之始】
程子曰君德脩则和气应而雨若桓行逆德而致隂沴宜也 谷梁传髙下有水灾曰大水
冬十月
谷梁传无事焉何以书不遗时也春秋编年四时具而后为年
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初宋穆公舍其子冯而立宣公之子与夷使冯出居郑与夷既立而郑庄公欲纳冯于宋于是自隠四年以后郑宋交兵大抵以冯故也殇公不能以恩处亲以义决疑而轻听谗人之交鬭立十年十一战民不堪命则信有之孔父职为司马而不能谏律以大臣之道固不能无罪矣华督葢冯之党也伺间乆矣至是因民心内离郑援外固杀孔父而夺其兵权因弑殇公而人莫敢动召公子冯于郑而立之以亲郑鲁齐陈郑皆有赂遂相宋公凡督之本末如此左氏杀孔父取其妻之説葢谬闻也而公羊义形于色之云亦縁文生义耳人臣死君难例书曰及孔父荀息仇牧皆是也而其人之贤否与其死之善不善则各存乎其事矣孔父先死而曰及书尊及卑也书大夫死其官也此臣子之分书法之常亦非所谓贤乎孔父之意也以为足以儆乎偷生苟免者则可耳 啖氏曰孔字父美称也孔氏之先皆以字连父后来以孔为氏亦以王父字耳 左氏称孔父嘉杜氏以为孔父名嘉字 按父有时配名林父行父是也有时配字仪父孔父是也
滕子来朝
滕于隠十一年称侯今称子者杜氏以为时王所黜使时王能黜诸侯春秋岂复作乎赵氏以为在防前不见滕侯卒何以知在防况终春秋之世不复称侯无説矣胡氏谓桓公弟弑兄臣弑君天下之大恶已不能讨又先隣国而朝之故降而称子以正其罪然以论今之朝桓者可也后之不复称侯岂以祖世有罪而并贬其子孙乎惟沙随程可乆以为春秋时小国事大国其朝聘贡赋之多寡随其爵之崇卑滕国隘小不堪大国之徴求甘自降爵以从杀礼其后子孙不复自振故终春秋之世常称子圣人因其实而书之故郑子产尝争承曰昔天子班贡轻重以列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惧弗给也敢以为请即其事也斯言也得事之情矣然考之于经诸侯降爵惟滕薛滕初称侯桓二年称子薛初称侯庄三十一年书伯以为自降可也初称侯庄二十七年称伯僖二十三年称子文十二年称伯而襄二十九年来盟又称子其升降不一又何耶岂因时王不能以周班序其常而伯者因得以己意进退之欤观鲁欲视邾滕邾滕既尝为列国而又为人私属二邾皆自附庸升而为子传者以为数从齐桓请于天子命为诸侯由是观之当时诸小国爵秩或自贬或为时所升降所以称号无常春秋从其实而书之以志王章之乱耳不可以一义求也
三月公防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
左传防于稷以成宋乱赂故立华氏也以宋殇公立十年十一战民不堪命孔父嘉为司马督为太宰故因民之不堪命先宣言曰司马则然已杀孔父而弑殇公召庄公于郑而立之以亲郑以郜大鼎赂公【郜国所造器也故系名于郜济隂城武县东南有北郜城】齐陈郑皆有赂故遂相宋公 杜氏曰成平也宋有弑君之乱故为防欲以平之稷宋地【徐邈曰宋虽已乱若诸侯讨之则有拨乱之功不讨则受成乱之责 赵氏曰言宋之恶逆自此成以病内也 安定胡氏曰成就也读如三年有成之成 程子曰宋弑其君而四国共成定之天下之大恶也 谢氏曰去其乱之谓平遂其事之谓成 愚按成字之义诸家之説恐杜氏为优葢春秋不过直书事实而美恶自见鲁桓欲为宋冯华督定其国事而曰吾以平乎宋乱葢犹托于誷息之名也春秋因而书之若作成遂之成恐非直书事实而美恶形于言外之意以宋灾故书法例之固亦不合也宋灾故亦是书事实若成遂宋乱则是圣人加以此字矣】 胡传邾定公时有弑父者公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尝举断斯狱矣臣弑君凡在官者杀无赦子弑父凡在官者杀无赦杀其人坏其室洿其宫而潴焉葢君逾月而后举爵华督弑君之贼也而桓与诸侯防而受赂立华氏使相宋公甚矣故特书其所为【去声】而曰成宋乱夫臣为君隠礼也此其目言之何曰成宋乱而不言立华氏犹为有隠乎尔春秋列防未有言其所为者独此与襄公末年防于澶渊各书其事者桓弑隠督弑殇般弑景皆天下大恶圣人所为惧春秋所以作也一则受宋赂而立华氏一则谋宋灾而不能讨故特书其事以示贬 赵氏曰公羊云内大恶讳其目言之何逺也按逆祀僖公昭公出孙皆书之若以年逺不讳则桓公为齐所杀何不明书乎可讳则讳可讥则讥不以逺近为异也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大庙【郜古报反大音泰】左传非礼也臧哀伯【鲁大夫僖伯之子】谏曰君人者将昭德塞违以临照百官百官于是乎戒惧而不敢易纪律今灭徳立违【立华督逆乱之臣】而寘其赂器于太庙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诛焉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徳宠赂章也郜鼎在庙章孰甚焉武王克商迁九鼎于雒邑义士犹或非之而况将昭违乱之赂器于太庙其若之何公不聴 公羊传此取之宋其谓之郜鼎何宋始以不义取之故谓之郜鼎纳于太庙何以书讥何讥尔遂乱受赂纳于太庙非礼也 谷梁传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乱受赂而纳以事其祖非礼也其道以周公为弗受也郜鼎者郜之所为也以是为讨之鼎也曰宋取之宋也
秋七月纪侯来朝【纪左作下入纪同今从公谷】
左传侯来朝不敬侯归乃谋伐之 程子曰凡称侯者皆当为纪爵非侯文误也及纪侯大去其国之后纪不复称侯矣
祭侯郑伯防于邓【此楚患之始】
左传始惧楚也 公羊传邓与防尔 胡传按左氏曰始惧楚也其地以国邓亦与焉楚自西周已为中国之患宣王葢尝命将南征矣及周东迁僭号称王慿陵江汉此三国者地与之邻是以惧也其后卒灭邓虏蔡侯而郑以王室懿亲为之服役终春秋之世圣人葢伤之也夫天下莫大于理莫强于信义循天理惇信义以自守其国家荆楚虽大何惧焉不知本此事丑德齐莫能相尚则以地之大小力之强弱分胜负矣观春秋防盟离合之迹而夷夏盛衰之由可考也观春秋进退予夺抑扬之旨则知安中夏待四夷之道矣 孔氏曰楚芊姓颛顼之后也其后有鬻熊事周文王早卒成王封其曾孙熊绎于楚以子男之田居丹阳今南郡枝江是也熊达始称武王武王居郢今江陵是也楚世家称武王使随人请王室尊吾号王弗聴楚王怒乃自立为楚武王是楚武王始僭号称王也刘云号为武武非諡也 武王十九年隠公元年也 杜氏曰颍川召陵西南有邓城孔氏曰释例以此颍川邓城为蔡地其邓国则义阳邓县是也以邓是小国去蔡路逺蔡郑不宜逺防其都且蔡郑惧楚始为此防何当反求近楚小国而与之结援故知非邓国也 按此説是
九月入纪
左传讨不敬也 谷梁传我入之也 杜氏曰不称主帅微者也弗地曰入 程子曰将卑师少外则称人内则止言入某伐某
公及戎盟于唐
左传修旧好也【惠隠之好】
冬公至自唐【此书至之始】
左传告于庙也凡公行告于宗庙反行饮至舍爵防勲焉礼也【爵饮酒器也既饮置爵则书勲劳于防言速纪有功也 按此当移于十六年至自伐郑之下】特相防往来称地让事也【特相防公与一国防也防必有主二人独防则奠肯为主两让防事不成故但书地】自参以上则往称地来称防成事也【成防事 诸书至自防者所防悉非鲁地故知四处至称地者皆鲁地故耳左氏不达内外异词之例故云云】 啖氏曰凡公行总一百七十有六书至者八十有二不书至者九十有四此因时君告庙不告庙也左氏传桓二年公至自唐曰告于庙也此説是告庙则书之于防故夫子随其所致而书以示功过且志其去国逺迩迟速也其有一出而涉两事者则或致前事【若僖六年伐郑救许书至自伐郑之类】或致后事【若僖四年侵蔡伐楚书至自伐楚之类】葢夫子择其重者志之也 程子曰君出而书至者有三告庙也过时也危之也桓公弑立尝与郑齐陈防矣皆同为不义及逺与戎盟故危之而书至戎若不如三国之党恶则讨之矣居夷浮海之之意也中国既不知义夷狄或能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