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正传 - 第 12 页/共 44 页

春王正月公防王人齐侯宋公衞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欵盟于洮郑伯乞盟   正传曰洮曹地书公防王人齐侯宋公衞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欵盟于洮见王人来而公与诸侯盟之也书郑乞盟者着郑伯之服罪也首王人者尊王命也左氏曰春盟于洮谋王室也郑伯乞盟请服也襄王定位而后丧愚谓观王人之来必为王室也此云谋王室是有变乃谋也又云襄王定位而后发丧则恵王崩于去冬亦畧可知矣然而至冬厯三时乃书崩者岂以诸侯虽以盟定之大叔带之余难未已如周三监之延祸然至冬乃底定而告丧史但因其告时而书之耶未可知也始而逃归今则乞盟于此见举动人君之大节不可不慎也   夏狄伐晋   正传曰狄北狄书狄伐晋纪中国之不振旅也左氏曰晋里克帅师梁由靡御虢射为古以败狄于采桑梁由靡曰狄无耻从之必大克里克曰惧之而已无速众狄虢射曰期年狄必至示之弱矣夏狄伐晋报采桑之役也复期月愚谓此实传也然晋不与齐桓之盟以攘夷狄故狄人侮之吴氏曰齐桓尝存邢而未能挫狄师故狄无所忌而伐晋春秋伤齐霸之不能攘夷狄也   秋七月禘于大庙用致夫人   正传曰书禘于太庙用致夫人着失礼之中又失礼也鲁不宜禘一失礼也用致夫人二失礼也胡氏曰禘用致夫人礼大禘升歌清庙下而管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礼乐也践其位则行其礼奏其乐故雝禘太祖周颂也而其诗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周公人臣不践其位鲁侯国而用天子之礼乱名犯分莫大乎是故夫子志之曰郊社之礼所以祀上帝也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鲁侯国而以王礼祀大庙是诬伪不诚而非所以祀乎其先矣故夫子伤之曰禘自既灌而徃者吾不欲观之夫灌以降神乃祭之始而已不欲观是自始至终皆非礼矣愚谓此用禘大庙之非礼也又曰夫人者风氏也初成风闻季友之繇遂事之而属僖公焉故季子立之公赐季友汾阳之田及费又生而命之氏俾世其卿而私门强矣于成风则举大事于始祖之庙立以为夫人而嫡妾乱矣以私劳宠其臣而卑公室以私恩崇其母而轻宗庙皆越礼之罪愚谓此用致夫人之非礼也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正传曰书天王崩纪天下之大变也天下宜三年如丧考妣四海遏宻八音诸侯有奔赴之礼焉是以书之左氏曰冬王人来告丧难故也是以缓又按七年冬左氏曰七年闰月惠王崩襄王恶大叔之乱惧不立不发丧而告难于齐然次年正月齐与诸侯盟定之矣越一年至冬十二月乃告丧何耶疑以传疑可也   【襄王元年】九年【齐桓三十五年晋献二十六年卒衞文九年蔡穆二十四年郑文二十二年曹共二年陈宣四十二年杞成四年宋桓三十一年卒秦穆九年楚成二十一年】   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说卒   正传曰御说宋公名书宋公御说卒纪与国之大故也诸侯有恤灾之义故有赴则书之公羊谓不书为襄公讳非也啖氏以为鲁不防耳是也则凡书葬者皆防也   夏公防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正传曰宰周公者犹言宰周之公以冢宰兼三公天子之为政者也即左氏所谓宰孔也宋称子以在丧未葬也左氏曰夏防于葵丘寻盟且脩好礼也王使宰孔赐齐侯胙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赐伯舅胙齐侯将下拜孔曰且有后命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耄老加劳赐一级无下拜对曰天威不违顔咫尺小白余敢贪天子之命无下拜恐陨越于下以遗天子羞敢不下拜下拜登受愚谓此实传也可以见齐桓尊周之义矣书公防宰周公齐侯宋子衞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大尊周之义也宰周公来而齐桓帅诸侯防之于葵丘也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正传曰伯姬公女之未适人者书伯姬卒纪内之大事也乡邻有丧犹当匍匐吊之舂不相不巷歌同居者犹生缌况国君之女乎啖氏曰内女为夫人书卒许嫁为夫人亦然礼诸侯姑姊妹女子子嫁为诸侯夫人则服大功是诸侯有大功服也汪氏谓大功以下则无服诸侯絶期然所谓絶期者絶傍期也若夫子女之服父母三年父母服之期乃报服也正期也若以为絶期则礼何以有服女嫁诸侯以大功之文况女子出嫁者宜降室女一等则未适人又不止大功矣公谷曰妇人许嫁字而笄之死则以成人之礼治之理或然也惟其丧而服之是以书之   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   正传曰诸侯者即上所叙之诸侯也书诸侯盟于葵丘着桓公之美恶也何以为恶曰不言宰者宰不与也左氏谓宰孔先归遇晋侯曰可无防也齐侯不务德而勤逺略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为此防也东略之不知西则否矣其在乱乎君务靖乱无勤于行晋侯乃还公羊又曰贯泽之防桓公有忧中国之心不召而至者江人黄人也葵丘之防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国震之者何犹曰振振然矜之者何犹曰莫若我也愚谓观宰周公之不与理则然也是之谓恶何以为美曰谷梁曰葵丘之盟陈牲而不杀读书加于牲上一明天子之禁初命曰诛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再命曰尊贤育材以彰有徳三命曰敬老慈幼无忘宾旅四命曰士无世官官事无摄取士必得无专杀大夫五命曰无曲防无遏籴无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束牲载书而不防血也尊天子之禁不防血以要神是之谓美然而徒尊天子之禁而不能帅诸侯朝天子以尽臣职反假以服诸侯使宗已而肆其专征伐之侈心必合左氏公羊之论与谷梁孟子之论然后桓之美恶见而功罪两着也   甲子晋侯诡诸卒   正传曰诡诸晋侯名书晋侯诡诸卒着恤邻之义也左氏曰九月晋献公卒里克防郑欲纳文公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乱初献公使荀息傅奚齐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对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其济君之灵也不济则以死继之公曰何谓忠贞对曰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忠也送徃事居耦俱无猜贞也及里克将杀奚齐先告荀息曰三怨将作秦晋辅之子将何如荀息曰将死之里克曰无益也荀息曰吾与先君言矣不可以贰能欲复言而爱身乎虽无益也将焉辟之且人之欲善谁不如我我欲无贰而能谓人已乎愚谓此实传也   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   正传曰里克晋大夫书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纪邻国之大变也称君之子谷梁以为国人不子非也是犹朝觐讼狱讴歌不之益而之啓曰吾君之子云耳夫君之子即有君道焉里克杀奚齐以臣弑君人伦之大变故圣人因史之文笔之以示戒左氏曰冬十月里克杀奚齐于次书曰杀其君之子未葬也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辅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杀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君子曰诗所谓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荀息有焉   【襄王二年】十年【齐桓三十六年晋惠公夷吾元年衞文十年蔡穆二十五年郑文二十三年曹共三年陈宣四十三年杞成五年宋襄公兹父元年秦穆十年楚成二十二年】   春王正月公如齐   正传曰书公如齐讥始朝齐也诸侯见天子曰朝五年一朝诸侯使大夫来相见则聘今鲁僖忘雠畏势不朝天子而朝齐故春秋书以讥之   狄灭温温子奔衞   正传曰温即司冦苏公之后国于温故谓之温书狄灭温温子奔衞纪夷狄陵中国也左氏曰春秋灭温苏子无信也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灭苏子奔衞愚谓齐与诸侯不能攘夷尊华此王道之所以衰而伯图之所以不竞也   晋里克弑其君卓   正传曰卓称君荀息已立之也观左传言里克杀之于朝可见书晋里克弑其君卓诛弑逆之贼也克者世子申生之傅也奚齐卓则克之讐也其连弑二君岂不曰复吾君之讐也殊不知立之为君则君矣将欲复讐乃弑君也当骊姬将杀世子而难里克使优施饮之酒而以告其故里克聴其谋乃欲以中立自免称疾不朝居三旬而难作是谓持禄容身速献公杀适立庶之祸者里克也赵盾出不越境入不讨贼春秋犹书弑其君若里克者实与知杀太子申生之谋虽书曰弑其太子申生可也而可以自免乎其后乃又弑奚齐卓子是弑三君矣胡氏曰使克明于大臣之义据经廷诤以动其君执节不贰固太子以携其党多为之故以变其志其济则国之福也其不济而死于其职亦无歉矣人臣所明者义于功不贵幸而成所立者节于死不贵幸而免克欲以中立祈免自谓智矣而终亦不能免等死耳不死于世子而死于弑君其亦不知命之蔽哉语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为人臣而不知春秋之义者必陷于簒弑诛死之罪克之谓也愚谓克连弑三君天下之大恶而不以赦者胡氏以此责之岂其伦耶   及其大夫荀息   正传曰及者犹并杀之也书及其大夫荀息着里克之逆暴荀息之死忠也公羊曰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其不食其言柰何奚齐卓子者骊姬之子也荀息傅焉骊姬者国色也献公爱之甚欲立其子于是杀世子申生申生者里克傅之献公病将死谓荀息曰士何如则可谓之信矣荀息对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则可谓信矣献公死奚齐立里克谓荀息曰君杀正而立不正废长而立幼如之何愿与子虑之荀息曰君常讯臣矣臣对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则可谓信矣里克知其不可与谋退弑奚齐荀息立卓子里克弑卓子荀息死之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愚谓此实传也胡氏曰孰有可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临死节不可夺如息者哉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故圣人以信易食而君子以信易生息不食言其可少乎愚谓如公羊胡氏之言荀息诚信矣然而仁则吾不知也以荀息之忠信以傅奚齐卓子当献公之蛊惑宜引之以当道而志于仁使嫡庶之分明而上下之义定献公不陷于杀嫡立庶之恶而后遂免奚齐卓子见杀之惨则君岂不为仁君臣岂不为仁徳之臣保其三子谕之徳义安其身以安社稷万世称贤可也不知出此而从君于邪乃以不食言为信为忠是匹夫匹妇之为谅也君子贞而不谅天下大信其可得乎里克虽陷于大逆吾犹悯其志焉耳   夏齐侯许男伐北狄   正传曰书齐侯许男伐北狄着穷兵黩武之罪也圣人之于要荒以覊縻待之来则驱之去则不逐是之谓得胜算今许方患楚而殴之逺伐北狄胜之不足以为武一失利则反为外域所轻非以全取胜攘夷图覇之畧也宰孔谓其不务徳而勤逺畧不亦宜乎   晋杀其大夫里克   正传曰书晋杀其大夫里克则讨罪之义隠矣何以隠若里克者志在重耳拨乱反正以报太子申生也其大夫云者重耳之大夫忠于重耳太子者也然而克实申生奚齐卓子之弑贼矣是可杀也何谓可以杀里克聴骊姬之邪谋而中立称疾不朝以成太子之祸又不死难遂弑二君则可以杀矣左氏曰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党防齐隰朋立晋侯晋侯杀里克以说将杀里克公使谓之曰微子则不及此虽然子弑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对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欲加之罪其无辞乎臣闻命矣伏剑而死愚谓里克连弑三君宜尸诸市朝以正其罪而乃止如此故曰讨罪之义隠矣谷梁曰献公伐虢得骊姬献公私之有二子长曰奚齐稚曰卓子骊姬欲为乱故谓君曰吾夜者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畏胡不使大夫将衞士而衞冢乎公曰孰可使曰臣莫尊于世子则世子可故君谓世子曰骊姬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畏女其将衞士而徃衞冢乎世子曰敬诺筑宫宫成骊姬又曰吾夜者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饥世子之宫已成则何为不使祠也故献公谓世子曰其祠世子祠已祠致福于君君田而不在骊姬以酖为酒药脯以毒献公田来骊姬曰世子己祠故致福于君君将食骊姬跪曰食自外来者不可不试也覆酒于地而地贲以脯与犬犬死骊姬下堂而啼呼曰天乎天乎国子之国也子何迟于为君君喟然叹曰吾与女未有过切是何与我之深也使人谓世子曰尔其图之世子之傅里克谓世子曰入自明则可以生世子曰吾君已老矣已昏矣吾若此而入自明则骊姬必死骊姬死则吾君不安所以使吾君不安者吾不若自死吾宁自杀以安吾君以重耳为寄矣刎脰而死故里克所为弑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也胡氏曰若惠公既立而谓克曰先君命大夫为世子傅世子死非其罪而大夫不之恤若奚齐者既有先君之命矣而大夫又杀之以及卓大夫虽杀之独不念先君之命乎则克必再拜而死不复有言矣   秋七月   正传曰无事亦书义见于前   冬大雨雪   正传曰雨者从天而下如雨然也书冬大雨雪者公羊以为记异也何以为异也周之冬酉戌亥月即夏之八九十月也是时隂结而未凝故唐氏曰此以时书申酉戌月皆非大雨雪之时也故此尤为异愚谓于此亦见周时之不同矣若夏之冬正雨雪之时何以为异   【襄王三年】十有一年【齐桓三十七年晋惠二年衞文十一年蔡穆二十六年郑文二十四年曹共四年陈宣四十四年杞成六年宋襄二年秦穆十一年楚成二十三年】   春晋杀其大夫防郑父   正传曰防郑父晋大夫也书晋杀其大夫防郑父则讨罪之义隠矣曰其大夫云者犹言重耳之大夫也防郑者重耳申生之忠臣也左氏曰春晋侯使以防郑之乱来告故纪之太子申生贤子也孝也献公蛊惑于骊姬用其譛而杀之立其子奚齐里克太子申生之傅而防郑其大夫也太子死二人有拨乱反正之志故克杀奚齐卓子防郑告秦盖欲为重耳也左氏曰防郑之如秦也言于秦伯曰吕甥郤称冀芮实为不从若重问以召之臣出晋君君纳重耳蔑不济矣以此观之二人为重耳也为重耳者奚齐卓子之贼臣乃重耳之忠臣也申生之忠臣也二人欲立重耳将拨乱反正以报太子申生然而不知春秋之义自陷弑逆之罪而不自知矣   夏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   正传曰书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着非礼也诸侯相防好犹有礼节况妇人乎故阳谷之防有二失礼焉妇人不出梱阈父母在则嵗归宁为父母也而与公及齐侯防于野一失礼也公与齐侯防之非时而以妇人参焉无内外男女之别则二失礼也许氏曰以公夫人阳谷之防观之齐桓伯业怠矣愚谓久假而不归齐桓未之有焉   秋八月大雩   正传曰雩者旱而祷雨之祀大雩者天子祷雨之名书秋八月大雩着非礼也临川吴氏曰诸侯旱而雩礼也大雩祀及上帝非礼也愚谓天子祭天地诸侯祭山川鲁以诸侯而雩于天则僣矣周之秋午未申月即夏之五六七月正忧旱之时故谷梁以为雩月正也于此亦可以见周之改时矣   冬楚人伐黄   正传曰黄小国近楚者书楚人伐黄着夷狄之犯中国也左氏曰黄人不归楚贡冬楚人伐黄胡氏曰按谷梁子曰贯之盟管敬仲言于桓公江黄逺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聴遂与之盟管仲死楚伐江灭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闵之也逺国慕义背夷即华所谓出自幽谷迁于乔木春秋之所取也被兵城守更厯三时告命已至而援师不出则失救患分灾攘夷狄安与国之义矣灭灭温皆不书伐灭黄而书伐者罪桓公既与防盟而又不能救也愚谓初江人黄人与盟于贯已为楚人所疾矣今被兵而齐不能救桓公之伯业衰矣   【襄王四年】十有二年【齐桓三十八年晋惠三年衞文十二年蔡穆二十七年郑文二十五年曹共五年陈宣四十五年卒杞成七年宋襄三年秦穆十二年楚成二十四年】   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正传曰书日有食之纪天变也   夏楚人灭黄   正传曰书楚人灭黄罪蛮荆之暴横而霸主之不能救也前十一年冬楚人伐黄矣厯三时报乆至而诸侯之救援不至此黄之所以灭也左氏曰黄人恃诸侯之睦于齐也不共楚职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夏楚灭黄谷梁曰贯之盟管仲曰江黄逺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聴遂与之盟管仲死楚伐江灭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闵之也胡氏曰于礼为合于时为不幸若江黄二国是也其书灭者见楚人之强罪诸侯之弱责方伯连帅之不脩其职使小国贤君困于强暴不得其所是也其又谓公羊子所谓亡国之善词上下之同力者则泥矣   秋七月   正传曰无事亦书义见于前   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   正传曰杵臼陈侯名书陈侯杵臼卒纪与国之大故也着恤灾也   【襄王五年】十有三年【齐桓三十九年晋惠四年衞文十三年蔡穆二十八年郑文二十六年曹共六年陈穆公欵元年杞成八年宋襄四年秦穆十三年楚成二十五年】   春狄侵衞   正传曰书狄侵衞着华夏之见陵伯图之不竞也胡氏曰齐桓公为阳谷之防是肆于宠乐其行荒矣楚人伐黄而救兵不起是忽于简书其业怠矣然后狄人得以肆暴今年侵衞明年侵郑近在王都之侧淮夷亦来病而不忌也伯益戒于舜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此至诚无息帝王之道春秋之法也齐桓晋文若此类者其事则直书于防其义则游圣门者黙识于言意之表矣愚谓此正吾今之説而孔子所以谓其义则丘窃取之者也何尝显然改其文耶惜乎明于此而昧于其他   夏四月葬陈宣公   正传曰书夏四月葬陈宣公纪恤邻之大义也而其葬之得礼见矣宣公卒于十一年冬十二月至是五月矣诸侯五月而葬礼也葬则有赴有防葬之礼焉故书之   公防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   正传曰书防于咸着勤王之义也谷梁曰兵车之防也左氏曰夏防于咸淮夷病故且谋王室也秋为戎难故诸侯戍周齐仲孙湫致之   秋九月大雩   正传曰周之季秋九月即夏之孟秋七月正农人忧旱之时若以九月为夏之九月则五谷成熟非用雨之时矣书秋九月大雩着礼之非也大雩者祀上帝天子行之诸侯僣用非礼也   冬公子友如齐   正传曰书公子友如齐纪大夫之出境也礼大夫非君命不出境出境史必书之是疑于非礼矣然继是即有诸侯城縁陵之事殆为是乎则又疑于得礼矣诸儒谓春秋凡于书必有一宇褒贬善恶若此一节于经何所据以见善恶耶   【襄王六年】十有四年【齐桓四十年晋惠五年衞文十四年蔡穆二十九年卒郑文二十七年曹共七年陈穆二年杞成九年宋襄五年秦穆十四年楚成二十六年】   春诸侯城縁陵   正传曰书诸侯城縁陵着霸者恤邻之义也左氏曰春诸侯城縁陵而迁焉盖淮夷病诸侯防于咸城縁陵以迁避之也以诸侯之力非不能救以不幸与淮夷为邻所谓切近灾者也故合谋迁其城以避之其恤小之义见矣而公羊乃起专封之说胡氏从之误矣夫所谓封者必分之茅而胙之土命之诰而锡之车服焉也此与大王避狄迁岐之事何以异乃以为专封之罪乎然而不告于天子而擅与诸侯迁之以此责之必无词矣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   正传曰季姬僖公之季女未适人及犹与也防鲁地书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则三失礼可见矣来朝者公谷皆以为来请已也胡氏又有春秋内女适人系诸国之说其未适人书其字之説季姬书字而未系诸国明其女而非妇之说及者内为志之说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之説季姬使之朝病鄫之説则皆陷于义例之蔽而非春秋直书见义之道矣愚谓斯举也于是乎见三纲之絶矣夫父之于子有君道焉故曰家有严君父之谓也僖公溺爱其季女不能教以内外之别使自择配又使之肆其欲出遇诸侯于外失君道父道矣鄫子以国君丈夫而为妇人所使朝鲁以定昏失夫道矣愚故曰于是乎见三纲之絶矣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正传曰沙鹿杜氏以为山名平阳元城县有沙鹿土山在晋地书沙鹿崩纪异也公羊曰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纪异也左传卜偃曰期年将有大咎几亡国愚谓地道静也载华岳而不重今沙鹿崩是大异也夫天地者系天下之事也今地道亏非小咎故书胡氏曰诗称百川沸腾山冡崒崩言西周之将亡也书沙鹿崩于前书获晋侯于后虽不指其事应而事应具存此春秋畏物之反常为异使人恐惧脩省之意也其垂戒明矣   狄侵郑   正传曰书狄侵郑着夷狄犯中国而霸图之衰也张氏曰狄数犯畿内之诸侯而齐桓不能治自入卫伐邢灭温而至此霸图弱而王室卑诸侯受祸着桓公之怠也   冬蔡侯肸卒   正传曰书蔡侯肸卒纪邻国之大故有赴则史书之圣人笔之致恤邻之义耳谷梁谓诸侯时卒恶之是义例之非也   【襄王七年】十有五年【齐桓四十一年晋惠六年卫文十五年蔡荘公甲午元年郑文二十八年曹共八年陈穆三年杞成十年宋襄六年秦穆十五年楚成二十七年】   春王正月公如齐   正传曰如齐者朝齐也周礼诸侯世相朝也诸侯于天子犹五年一朝礼也鲁僖公十年朝齐今十有五年又朝齐是以朝天子之礼事齐而非诸侯相朝之礼矣故书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齐讥失礼也   楚人伐徐   正传曰书楚人伐徐纪夷狄犯中国也而霸图之衰亦可见矣左氏曰徐即诸夏故也吴氏曰徐楚僣王同恶者也因齐桓之合诸侯匡天下徐亦革面而即诸夏以即诸夏为楚所伐愚谓徐背夷而向华见伐于楚而齐桓不能帅中国之诸侯以救之故曰见霸图之衰也   三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   正传曰书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着防盟之非礼也易曰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人神之理一也左氏曰盟于牡丘寻葵丘之盟耳救徐也夫葵丘之盟所谓初筮也又防牡丘以寻前盟则可以见人心之离怠矣寻而盟之其可以复结乎以是心而救徐其可克乎故诚者感人心之本也盟者不诚之几也故曰盟于牡丘着防盟之非礼也是以春秋无善盟   遂次于匡   正传曰书遂次于匡着救徐之不力也谷梁曰遂继事也次止也有畏也愚谓以齐桓之强帅列国之众何畏于楚桓公之心既蛊是先不诚矣则列国之人心感之是亦以不诚焉于是乎解体矣是以有寻盟焉惟寻盟而不信是以有次焉其势使之然也孟子曰壮者以暇日脩其孝弟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长上可使制梃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矣苟仗其忠信而徃虽匹夫可也而况以齐之强列国之众乎   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   正传曰敖庆父之子鲁大夫也书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善其救患而憾其不力也夫救徐善也而使大夫行其不力甚矣左氏曰孟穆伯帅师及诸侯之师救徐诸侯次于匡以待之愚谓桓公攘夷安夏之心怠而霸业衰矣夫惟心之蛊是以不诚不诚则不信不信则寻盟寻盟则次于匡次于匡而使大夫以往救其势使之然也故胡氏曰楚都于郢距徐亦逺而举兵伐徐暴横凭陵之罪着矣徐在山东与齐宻迩以封境言之不可以不速救以形势言之非有餽粮越险之难也今书盟于牡丘见诸侯救患之不协矣书次于匡见霸主号令之不严矣书大夫帅师而诸侯不行见桓徳益衰而御夷狄安中国之志怠矣凡兵而书救未有不善之也救而书次则尤罪其当速而故缓失用师之义矣中庸曰至诚无息不息则乆春秋谨始卒欲有国者敦不息之诚也始勤而终怠则不能久而无以固其国矣   夏五月日有食之   正传曰书日有食之纪天变也迅雷风烈必变圣人之心也所以致脩省之意以为后世人君警也左氏曰不书朔与日官失之也愚谓然则史氏亦有失之者多矣诸儒以一字取义者不亦侮圣经矣乎   秋七月齐师曹师伐厉   正传曰厉在徐扬之间义阳随县北有厉乡书齐师曹师伐厉善之也善救徐也左氏曰秋伐厉以救徐也愚谓左氏必有所据兵法曰攻所必救杜氏曰厉楚之与国伐厉者致楚之必救所以解徐也故春秋善之   八月螽   正传曰螽谷梁曰虫灾也虫之害禾者周之八月即夏之六月正苗长之时而有螽则害苗也书八月螽纪灾异也所以忧民食也   九月公至自防   正传曰书公至自防纪反面也君举必书况兵车大事乎危事乎况出告则有反面之礼乎   季姬归于鄫   正传曰妇人谓嫁为归书季姬归于鄫终始乎昏礼之非也夫昏礼有纳采问名纳币请期所以逺嫌而致重也季姬始遇鄫子于防以自择配则所谓纳采问名诸礼皆废无乃苟合耳此又书其归所以终其礼之非也   己卯晦震夷伯之庙   正传曰己卯者日也晦者日之晦冥也夷伯者鲁大夫展氏之祖父夷其諡伯其字书己卯晦震夷伯之庙纪异也为展氏纪也左氏震夷伯之庙罪之也于是展氏有隠慝焉谷梁曰因此以见天子至于士皆有庙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士二故徳厚者流光徳薄者流卑是以贵始徳之本也始封必为祖胡氏谓曰震夷伯之庙者天应之也天人相感之际微矣愚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故自天子至于士庶人五等之服同记曰祭继养也五世而上则亲尽而服穷五世而下亲未尽而服未穷则继养之恩未絶故髙曽祖考四代有服则亦四代有祭盖亲亲之义无贵贱一也天子亦四亲庙与始祖之庙而五有功徳则不祧故加二而七书曰七世之庙可以观徳是也诸侯亦四亲庙与始封之庙而五诸侯无功徳之祖故止于五大夫士亦四亲祭与始分之祖而五大夫富于士故大夫三庙士二庙官师一庙以其贫富为差而制其庙之数故礼有曰祖祢同庙夫祖者髙曽祖也祢者考也其实四代之供养皆同若云一庙一代则亲未尽而可以不服乎夫祭由服生者也官师一则知父而不知祖为禽道矣岂理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