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三传谳 - 第 14 页/共 34 页

宋人伐郑围长葛   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彊也   邑不言围以小事略之也然有所见焉则亦书围彭城围戚是也若伐而围邑此正其非伐之道则何为而不书哉经但辨伐之正不正尔安在敌之强弱何休以伐于余丘为例此伐而不围者自不得言围也   六年春郑人来输平   输平者何输平犹堕成也何言乎堕成败其成也曰吾成败矣吾与郑人未有成也吾与郑人则曷为未有成狐壤之战隐公获焉然则何以不言战讳获也输者归物之名非堕物之名则输平不得言堕成此郑人来输平尔而曰吾与郑人未有成亦非是盖传误以狐壤之战在此时讳隐公之获而以输平言之彼战而获隐公则其成固已堕矣何用复使人来告乎若曰郑实不告假之以见公获则经未有设虚辞者也据左氏狐壤之获盖公为太子时事在春秋前公羊不传事窃闻之而不审是以并经意失之也   冬宋人取长葛   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乆也   非也説已见前   七年春   滕侯卒   何以不名防国也防国则其称侯何不嫌也春秋贵贱不嫌同号美恶不嫌同辞   滕侯爵而谓之防国传以为春秋贵贱不嫌同号何休云春秋王鲁托隐公以为始受命王而滕子先朝公故春秋褒之称侯以见义此虽非传正文即传论之葬蔡宣公发例曰卒何以名而葬不名卒从正葬从主人从正云者以名告也何滕侯之卒犹不以名告乎若以为小国而不得从正则许男新臣卒男爵又在子下何以复名也盖其意以不名见防国复以防国称侯起问而言贵贱不嫌同号是实谓春秋托新王得擅进退诸侯爵见下有称滕子者遂谓滕实子爵以褒而称侯矣何休之言盖有所授也   夏城中丘   中丘者何内之邑也城中丘何以书以重书也中丘以夏城明知其非时左氏言之是矣城一邑亦国之常事何足以重言哉   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其称弟何母弟称弟母兄称兄   母弟称弟母兄称兄是也以为齐年以母弟称弟则非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何弟之云哉亲亲之义固以见褒贬则言之尔齐年称弟私之也不然陈招亦母弟也何以或称公子或称陈侯之弟乎   八年春   三月郑伯使宛来归邴   宛者何郑之防者也邴者何郑汤沐之邑也天子有事于泰山诸侯皆从泰山之下诸侯皆有汤沐之邑焉   非也説已见左氏   庚寅我入邴   其言入何难也其日何难也其言我何言我者非独我也齐亦欲之   经凡直书事而不日者皆内辞也如城楚丘戍郑虎牢戍陈取鄟之类是矣其特言我者皆斥公以见贬之辞如齐伐我吴伐我之类是矣此本不与齐事何以见齐亦欲之乎   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包来   公曷为与防者盟称人则从不疑也   何休以为人实莒子以公行防诸侯不肯从故使称人则随从公不疑其迂诞盖如此隐公本不疑诸侯不从何为经遽设疑而见其从乎凡经人诸侯者皆外之之辞也莒本无罪疑不从公而贬之为人是经以疑似而妄贬诸侯矣   冬十有二月无骇卒   此展无骇也何以不氏疾始灭也故终其身不氏灭国与弑君之罪孰重翚弑隐公言终隠之篇贬无骇但灭国言终其身贬使无骇卒于桓公之世则犹当见贬于桓公是灭人之国重于弑已之君也可乎   九年春   侠卒   侠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   传前于无骇入极不氏言贬其始灭国于翚伐郑不氏言贬其与弑公则谓大夫不氏者皆经之贬辞也今于侠与后柔溺复以为吾大夫之未命者既曰大夫矣安有未命而可名以大夫者乎且无骇也翚也侠也柔也溺也皆不氏者亦何以别其为贬与未命之异彼特以无骇有入极之事翚有弑公之罪而妄意之尔非实有闻于经者吾尝求其説而后知公羊谷梁皆未尝见周礼不知诸侯卿大夫之制故于经书氏不氏之际每纷然妄为之辞而卒不辨按周官大国次国小国皆有卿有大夫有士大国次国之卿皆三命其大夫皆再命其士皆一命小国之卿皆再命其大夫皆一命其士皆不命而王制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小国二卿皆命于其君郑氏谓小国亦三卿一卿命于天子二卿命于其君以为文误此其説是也参二经论之春秋所谓大夫者合周礼之卿大夫而言也凡三命者皆以名氏见再命者以名见而不氏一命者以人见而名氏皆不见公子之重视大夫亦必三命而后得氏见再命则名而已此因先王之旧制以为书法者也鲁次国也隐桓之世下成康为未远犹能守先王之典礼卿大夫之命数不敢僭而相越故其卿三命当以名氏见则公子益师公子彄是也其大夫再命当以名见则无骇翚侠柔溺是也公羊谷梁但见庄僖以后卿大夫无不书名氏者不知大夫日强而世卿专国无不僭而三命者故于隐桓之世每为异论吾以其后言单伯为吾大夫之命乎天子者推之则其所谓未命者公自命之而非天子之所命者也其意若以为天子之所命者为命大夫当以名氏见公之自命者不得为命大夫当以名见而不氏不知天子与公所命虽不同而其命数则一天子之命卿亦三命也君自命之卿亦三命也天子之命大夫亦再命也君自命之大夫亦再命也何以天子命之则曰大夫公自命之则不曰大夫乎既曰天子之命大夫以名氏见矣然而单伯称邑与爵而不名则又非公子益师公子彄之例此其説所以反覆皆不通者未尝知周礼之过也由此观之凡传言大夫不氏者皆可以是类求矣   十年   夏翚帅师防齐人郑人伐宋   此公子翚也何以不称公子贬曷为贬隐之罪人也故终隐之篇贬也   非也説已见前   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   取邑不日此何以日一月而再取也何言乎一月而再取甚之也   内取外邑或书时如僖春伐邾取须朐之类或书月如宣春正月伐莒取向之类或书口如文春伐邾三月甲戌取须朐之类初未尝不日何言取邑不日而以为例凡不日者皆以见伐取同时也此既以壬戌败宋师辛未取郜辛巳取防自不得不各见日以为辨必谓甚一月再取则甲戌取须朐岂再取乎   宋人蔡人卫人伐载郑伯伐取之   其言伐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因其力也因谁之力因宋人蔡人卫人之力也   此取三国之师非取载也何以知之郑之所怨者三国而已以人情而言救载以拒三国则有之矣安得反附三国而困载乎载盖附庸之国尝属于郑者三国以郑故伐其与国故郑复乘其玩兵之而取其师尔   十有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   其言朝何诸侯来曰朝大夫来曰聘其兼言之何防国也   滕薛皆侯爵不得为防国是亦所谓托始王鲁因其来朝褒之以为侯者也晋荀庚来寻盟卫孙良夫来寻盟不同日尚犹各见滕薛虽防国亦安得兼言之若遂以鲁为王耶则以诸侯而旅见非特防国也虽大国亦可矣若以周未灭鲁犹列国则虽防国亦不得而旅见矣有天子在上乃使诸侯得旅见列国之君尚足以为王法哉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何以不书葬隠之也何隠尔弑也弑则何以不书葬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无臣子也子沈子曰君弑臣不讨贼非臣也不复雠非子也葬生者之事也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不系乎臣子也公薨何以不地不忍言也隐何以无正月隐将让乎桓故不有其正月也   既以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为天下之大法矣则不得更以隐之为义以隐无正月起问是也以为将让   桓而不有其正月则元年何以书正月哉此隐失其正存其元年以见正而去其二年以后以见贬故三年四年十年言王二月七年言王三月者正月适无事也其余言春而不言月者事在正月而因以去之者也或者以为此十年正月适无事故不书然则八年三月前书宋公卫侯遇于垂九年三月前书天王使王季来聘安知其非正月事乎 <经部,春秋类,春秋三传谳__春秋公羊传谳>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公羊传谳卷二   宋 叶夣得 撰桓公   元年春   郑伯以璧假许田   其言以璧假之何易之也易之则其言假之何为恭也曷为为恭有天子存则诸侯不得専地也许田者何鲁朝宿之邑也诸侯时朝乎天子天子之郊诸侯皆有朝宿之邑焉此鲁朝宿之邑也则曷为谓之许田讳取周田也讳取周田则曷为谓之许田系之许也曷为系之许近许也此邑也其称田何田多邑少称田邑多田少称邑   郑伯实以璧假田则自当书矣若以为有天子存诸侯不得专其地故变易为假以见其恭是经加之辞也隠公入邴取郜取防虽内辞而直书之不以专地为不恭郑伯但易田乃为之设恭辞乎作经本以正天下之功罪若以天子存每为之辞则天下无可正之罪而经亦无贬矣 春秋正名周田而谓之许田其名亦乱矣此实隐十一年与齐郑入许所分之田説已见左氏田者各系其邑以为称者也周之田不可为许之田许之田不可为周之田兼取两国之邑不可以田多而论邑少邑亦两也兼取两国之田不可以邑多而论田少田亦两也邑者兼田与邑皆得之名田者得田而不得邑之名安得有田多邑少邑多田少者乎是亦不足以为例   二年春   三月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   内大恶讳此其目言之何远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隐亦远矣曷为为隐讳隐贤而桓贱也   传既以恶大小论讳矣又以远近为辨既以远近为辨矣又以贤与贱为辨三者不得并行则何者为正乎且此以书成宋乱为贱桓而不讳然战于宋曰内不言战言战乃败矣不言战岂非讳乎狐壤之获不言战为贤隐而讳然公观鱼于棠何以书讥岂非不讳乎   秋   蔡侯郑伯会于邓   离不言会此其言会何葢邓与会尔   传但见内言公及邾仪父盟于昧公及郑伯盟于越外书齐侯郑伯盟于石门齐侯卫侯盟于沙泽之类不言会故以为离不言会不知公会戎于潜公会齐侯于邴之类何尝不言会乎若以此为邓与会为三国则定十四年齐侯宋公会于洮岂洮亦与乎葢传不能辨会及之义以会为聚辞故妄与及为别何休以齐侯郑伯如纪为例尤见其陋此朝也安得谓之会   三年   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   胥命者何相命也何言乎相命近正也此其为近正奈何古者不盟结言而退   非也説已见左氏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狩者何田狩也春曰苗秋曰搜冬曰狩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远也诸侯曷为必田狩一曰干豆二曰賔客三曰充君之庖   天子诸侯无事嵗三田礼王制以为夏制今有三时而无夏何休以为春秋制飞鸟未去于巢走兽未离于穴恐伤害幼稚二説皆非是此亦传未尝见周礼之过也   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   宰渠伯纠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宰渠伯纠何下大夫也   王之下大夫春秋以名氏见上大夫则举国爵今称宰渠伯则非下大夫也加之以名谓桓弑君不朝而反聘之即其使而名以见贬也其曰宰则太宰矣桓公弑其君而立天子不能治天下莫能讨而王使其宰聘之示加尊宠天理灭矣人道亡矣书天王言当奉天也而所为如此名纠尊卑贵贱之义亡矣人理既灭天运乖矣隂阳失序岁功不能成矣故不具四时   六年春正月寔来   寔来者何犹曰是人来也孰谓谓州公也曷为谓之寔来慢之也曷为慢之化我也   非也説已见左氏   秋八月壬午大阅   大阅者何简车徒也何以书葢以罕书也   大阅周制冬田之名也传以为简车徒则三年大比之名也其谓之罕以为自入春秋歴隐公未尝大阅而今始见耶则其罪非独在桓公隐亦与之矣而隐无文以见也以为自桓以来六年始大阅过其三年之制也则终桓之世不大阅亦无文以见也所谓以罕书者非书之法也然则大阅者常事也得其时制则不书今冬田而秋兴之以是为讥尔   蔡人杀陈佗   陈佗者何陈君也陈君则曷为谓之陈佗絶也曷为絶之贱也其贱奈何外淫也恶乎淫淫乎蔡蔡人杀之   陈佗据左氏杀陈侯鲍之太子免而篡之位者也佗陈出厉公蔡出蔡人欲立厉公故以弑免之罪杀佗经以蔡人书之讨贼之辞也传葢不知其事但见州吁为卫人所杀而陈佗为蔡人所杀故不敢以一辞推之然陈佗即所谓五父者任陈之事乆矣今又篡而为君岂有淫猎于他人之境国人无从之者而蔡人不知之乎   九月丁卯子同生   子同生者孰谓谓庄公也何言乎子同生喜有正也未有言喜有正者此其言喜有正何乆无正也子公羊子曰其诸以病桓与   太子生国之大事所当书者也适继隐桓之后而不见于他公故公羊意之以为喜有正尔不知他公之生嫡子或在为太子时薨或不及生而薨或嫡夫人无子或   虽嫡而不以太子之礼举之唯庄公独得其正所以书尔   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焚之者何樵之也樵之者何以火攻也何言乎以火攻疾始以火攻也咸丘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国之也曷为国之君存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