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氏传说 - 第 2 页/共 8 页

羽父请諡与族【八年】   春秋之初諡族尚少见于鲁者如所谓挟如所谓翚如所谓宛如所谓无骇皆不命氏传世官春秋初东迁命大夫官爵甚少以鲁一国论之諡族甚少大夫官爵无非赐姓使当时春秋以前有世官所谓乡举里选賔兴不可行秀民无处安排看得世官只是起于春秋以来   滕薛来朝争长【十一年】   滕薛来朝争长此一叚须看得官制滕侯曰我周之卜正也以此见成周盛时诸侯非惟入为王卿士而卜正一官亦皆诸侯为之   郑庄因入许而曰寡人有弟弗能和协【十一年】   郑入许而不有许此一叚看得王纲初解纽诸侯亦未敢放手灭人国如后之灭霍灭耿灭魏略无顾忌观庄公封许之言委曲涵养有唐虞三代气象然因入许而曰寡人有弟弗能和协使糊其口于四方此谓庄公悔过之言不可此谓庄公不情之言亦不可盖庄公是一个有才智占胜底人观他初待叔叚止欲叚曲我直彼惟有歉于心故恐为人所议所以先自説破了依旧是前时养恶之气习犹未之改至庄十六年郑厉公之言曰不可使共叔无后于郑则是共叔尝有后于郑矣此言非是虚言正是兄弟不可泯絶处后来果然封他子弟世世食禄而不絶夫共叔之于郑初无功徳及民而有叛逆之恶何为必欲不絶其后也于此须见得非是庄公之悔心正是庄公当初机谋培养防叔叚也深至此常常自歉故施恩意于后也亦深使当时只恁地逐叚不用许多机关防穽到此必不然也且如楚懐王之在国荒淫不度本无徳以及人一旦秦人杀之而举国无有不念之者至于八十余年之后犹以是而亡秦只缘秦人毒之太深故国人思之愈切庄公惟其当初下手得毒故后来施得恩意极深盖兄弟天属也此正相反之道理也   息侯伐郑【十一年】   息侯伐郑此叚须就息上看得楚之盛衰当是时如息如蔡尚与中国相通皆会盟征伐及楚一盛则与中国絶矣盖息蔡皆近楚之国楚既盛则必有吞并之意彼朝夕自救之不暇何暇及其他看此可见是时楚未强盛也何故盖楚衰则边楚之国必强楚盛则边楚之国必弱大抵看左传须旁看方可若一事只作一事看不可   桓公   宋督弑君与大夫【二年】   左氏序宋督事极好观其论督有无君之心而后动于恶此左氏识见髙逺处盖人心各有所主使宋督有尊君之心决不敢为弑逆之事惟此心一荡则纵横放肆无所忌惮盖督之杀孔父与殇公乃为恶之末流其有无君之心乃为恶之根本圣人所以过位变色入门鞠躬夫岂繁文末节哉盖所以养其尊君之心也   臧哀伯谏取郜大鼎【二年】   哀伯之谏取郜鼎其中所言周家宗庙制度固当攷然桓公于弑逆之事犹忍为之哀伯乃谏其取叛臣之鼎是犹不能三年之丧而缌小功之察者也哀伯亦可谓习而不察矣然看哀伯之谏周内史之言须看得天下之人皆习而不察哀伯鲁之贤大夫也周内史周之良史也尚不知君臣之大义区区然惟纳赂之是谏文辞之是取在贤者犹不知而况下贤者数等而为众人者乎以此知当时天下之人视弑君弑父以为常矣   条之役千之战【二年】   条及千之役皆在幽厉间又见得周衰诸侯之相侵有日矣夫人君命太子之名臣下视之以为轻重汉武名钩弋之门为尧母故江充遂谮戾太子是知命名之际亦不可不谨也   楚武王侵随【六年】   楚侵随一叚见得楚自此凭陵诸夏自前年蔡郑会于邓则始惧楚至此楚浸盛矣盖外域之强弱常由中夏之盛衰政治元气也兵革乱气也元气全则乱气不能入元气丧则乱气乗之楚之为患其来有自矣如商之衰荆楚常为乱矣至髙宗时商盛故能冞入其阻其后周之盛时桃弧矢以共御王事筚路蓝缕以处草莽以其勤劳如此方服役之不暇可见其弱至此复悍然陵犯中国非专楚之罪也盖政治之与兵革内忧之与外患其相为消长理之常耳   鲁以周班后郑【六年】   诸侯伐齐郑忽有功鲁以周班后郑此叚见得鲁秉周礼举春秋之初一事言之则以周班后郑而致三国之师举春秋之末言之则以不见天子不稽首而取齐侯之责【哀二十年】原始要终则鲁之秉周礼可知然鲁秉周礼见与于大国则甚易今也吾方秉礼而彼之加于我者大则甲兵小则责让乃能终守而不替此则甚难此其所以鲁一变而至于道然此非鲁之君相能然盖一国之风声气习能使之耳亦周公伯禽之化所渐者深也   郑忽辞昬【六年】   北戎伐齐郑忽救齐齐侯请妻之忽辞其言曰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此言甚善彼祭仲之谏特以利害论之耳后世徒见昭公奔衞则咎其不用祭仲之言卒以无大国之助殊不知忽之败正不在此特以不能充自求多福之言耳自求多福虽以尧为父而不能与丹朱舜为子而不能与瞽瞍周公为兄而不能与管蔡况大国乎后世不可因昭公之失而废其言也   楚子伐随随败【八年】   第二卷适当楚之方兴故其载楚事为甚详随之败止缘有一少师博议论之详矣大抵小人之根未去则虽胜不足喜小人之根既去则虽败不足忧此固已言之然而尚有未尽者盖大而天下小而一国必有所谓体国之臣有所谓社稷之臣君存与存君亡与亡社稷之臣是也夫季梁之谋楚亦工矣言不用谏不行去之可也然必待少师之死而不去者盖季梁随之宗臣与国相为终始义不当去是以随侯当时虽不用其言而楚人上左君必左其效谋画计如初此季梁所以不去所谓君存与存君亡与亡者也   楚子伐随【八年】   晋灭耿灭霍灭魏【闵元年】   入春秋之初当时先圣王之后及三代所封之国尚小大皆错其事可见者尚有一二到得后来翦灭吞并虽不尽见于传以大略观之见于传者楚晋为多何故楚与晋盖有説楚自是荆蛮之与中国相为消长中国是元气元气才衰邪气便胜所以被他吞灭先王所封之国无足怪者楚之于中国盖自商以来迭为盛衰商盛则楚衰商衰则楚盛如殷武诗所谓挞彼殷武奋伐荆楚罙入其阻裒荆之旅以此见商衰楚盛到得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见得商盛楚衰及到周时周盛楚再衰如与晋战时栾武子谓其训之若敖蚡冒筚路蓝缕以啓山林见得楚衰周盛到得东迁后周既衰楚自然盛所以楚武王僭号抗衡中国以此见中国与外域迭为消长楚固是荆蛮与中国相为消长何故晋亦吞中国如灭耿灭霍灭魏盖缘晋不是先王所封乃是宗族作乱自封桓叔于曲沃其后恃其诈力自覆本宗以诈力为常事不复有先王之制固敢吞灭中国盖缘他都是诈力无规矩典刑了若是他国如齐非不灭谭灭遂亦不减于晋然尚有畏惮者盖齐是太公后先王所封之国所谓典章文物法度尚在   虢仲与芮梁荀贾伐曲沃【九年】   虢仲芮伯梁伯荀侯贾伯伐曲沃此虽等闲言语亦可以观天下之势何以见之盖自此以后五国皆不见于传尽为大国并吞了此又见世代升降处是岂不可以观天下之大势乎   莫敖请济师【十二年十三年】   莫敖之为人徒外面加添而里面初不长进蒲骚【音消】之役用鬭亷之谋能败郧师及伐绞之役幸而绞小复胜及其伐罗之时志满意得徒恃前日之胜而谓小国不足敌是以轻敌而败遂致有荒谷之缢大凡学者最怕外面加添里面初不长进   邓曼谓鬬伯比非众【十三年】   楚屈瑕伐罗鬭伯比送之还谓其御曰莫敖必败【云云】入告夫人邓曼邓曼曰大夫其非众之谓看此一叚便见得楚之在当时所谓盗亦有道夫楚夷狄之国耳以夷狄而凭陵诸夏其强如此其盛如此者岂不以亦有其道哉观当时内则有邓曼之贤以为之助内强可知外则有鬭亷伯比之智以为之谋外强可知内外俱有人所以到得如此强盛地位盖大学之道必本于家齐而二南之化亦首于关睢岂非所谓盗亦有道乎   郑厉奔蔡【十五年】   公会宋伐郑【十五年】   此卷载郑事稍详见得庄公始末当庄公之初杀弟囚母虽是天下极恶缘其权谋智略有以掩之固不甚觉及其季年公子互争兵革不息病弊至此始露大抵人之一身于少壮时戕贼其血气虽有疾亦自可以支持及其老也血气既衰百病俱作如唐太宗初间内则肃清华夏外则荡涤羌戎虽有杀兄戮弟闺门大恶亦缘贞观之治有以掩之故不甚见及一传髙宗百弊俱出学者切不可于一事二事上错放过不理会虽其初未甚觉其后终不可掩也   庄公   单伯送王姬【元年】   秋筑王姬之馆于外【元年】   庄公之立桓公见杀于齐则庄公之于齐有不共戴天之雠而不能以复雠为念前辈论之详矣然须识得庄公之要领王姬归于齐鲁絶之而不与主昬义也而鲁则畏齐之强而不敢絶欲与之主昬内则畏清议而不敢与外则畏齐之见讨而不敢絶其君臣之间宛转商量一个两不相妨底道理故筑王姬之舘于外三传之説不一然皆未必是凡天下之事不知夫不共戴天之雠义不可与者未足为忧既知之而求所以委曲囘护者深可忧盖其不知者良心一朝顿囘则其发不可御既知之而欲立一名字求以委曲囘护亦终于此而已矣父子之间天属之恩庄公报齐之心宜如火之必如水之必寒如手足之捍头目安可以委曲安排囘护使其两不相妨至如伐郕一叚亦然庄公本自畏齐而曰我实不徳齐师何罪皆是要立一个名字文饰之此其所以终于不振   齐无知弑君诸儿【八年】   看齐襄公须看得每举而每得志是其所以速襄公之死观其当时淫侈无度肆行不道无不得志如一灭纪则纪侯大去其国才以王人伐衞衞便服才欲灭郕郕便降至于欲会鲁侯则鲁侯至欲要姜氏则姜氏至每举而每得志惟其得志之频故所以为死期之速宜乎卒蹈无知簒弑之祸也   左氏传说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左氏传说卷二     宋 吕祖谦 撰庄公   齐小白入于齐【九年】   会于鄄齐始霸【十五年】   庄九年齐桓公自莒入齐十五年始霸乡者说左传须分三节看五霸未兴以前是一节五霸迭兴之际是一节五霸既衰之后是一节五霸桓公为盛孔子称防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则桓公之有大功于天下固可知也然看得桓公之有大功又须看得他有可憾者当王纲解纽国自为政彊者陵弱众者暴寡当时之人思大国之正已如褰裳之诗此时得桓公出来总集天下之整顿天下之事岂非有大功于当世然所谓犹有可憾者盖五霸未出先王之遗风余泽犹有存者天下之人犹有可见者霸主一出则天下之人见霸者之功而无复见先王之泽矣大抵重新总集整顿一次必十分是当方可或有一毫之憾则前美皆失之矣试以二事明之传注之学汉之诸儒专门名家以至于魏晋梁隋唐全经固失然而王肃郑元之徒说存而犹有可见之美自唐太宗命孔頴逹集诸家之説为正义才经一畨总集后之观经者便只知有正义而诸儒之説无复存诗词之作自汉魏而下如建安七子如顔谢徐庾虽为淫丽而古人之遗风余韵犹间见也至唐杜子美以大才为之一切盖了故后世惟见子美之诗而前日之诗无复见矣   师及齐师战干时【九年】   公败齐师于长勺【十年】   公败齐师于乗丘【十年】   齐桓公霸业在春秋涉三公庄闵僖若庄公正是桓公当时初归经营霸业桓公规模自用管仲后与未用管仲及管仲新得政时事体不同桓公以庄九年入齐即位是时败鲁师是年取管仲归国而相之管仲虽初入国是时尚新得政若庄公十年此一两年事未是管仲经营所以与后来不相似大抵管仲圗霸规模缓而不迫看庄公十年前既败鲁师于干时次年又举师伐鲁长勺之战为鲁所败到六月齐又与宋次于郎看得涉两年间三加师于鲁规模促迫大抵与后不同以此知正缘管仲新得政未得尽施其术不惟三加师于鲁规模迫促后面两为鲁败长勺之战为鲁人三鼓而败后来郎之次又为公子偃先败宋师齐师乃还若当时管仲便谋虑计【阙】无缘得两败以此看得管仲规模不惟外面经营诸侯缓而不迫他里面所以得君得政亦缓而不迫何故前年桓公因鲍叔之言相管仲若是管仲规模促迫时便须谏桓公不可加兵于鲁使加兵于鲁管仲必纷然建谋出其所长盖管仲初得政当时自有国子髙子政未专出他他且袖手旁观一两年以此见管仲得君得政亦缓而不迫自此以后桓公之规模大率不同十三年北杏之防是时管仲全得政且如楚当时凭陵诸国管仲且放二三十年不问直到屈完之盟不战而自屈晋献公父子凭陵诸国亦放而不问到得后来葵丘之会晋侯自来盖管仲不去岁月间见效常要自家政事脩举兵乗修整本彊则精神折冲所谓崛强不服之国敎他自入管仲规模中此其所以为管仲此其所以五霸桓公为盛大抵王之与霸论来王者不计功谋利霸者计功谋利王者不求近功速效霸者求近功速效然而就霸者论之以桓文对说时桓公计功谋利比文公时便少桓公不急功效胜文公桓公却做得王者事何故晋文公事业在僖二十八年都做了如侵曹伐衞败楚朝王声绩赫然震荡人耳目一年都做尽桓公规模三十余年尚炽其用功之所以迟速时便是桓文才之髙与下管仲舅犯规模之深与浅以是知晋文不如管仲   齐桓霸中国【十五年】   侵蔡伐楚【僖四年】   晋文退舍避子玉喜【二十八年】   看桓公之所以霸须看得管仲规模当时桓公之霸盖以尊内攘外为功也楚之凭陵中国者非一日矣如伐郑伐蔡而桓公皆不之问桓公以庄之十五年霸中国而以僖之四年始伐楚置楚于度外而不问且二十年者何故仲之意岂不以吾骤加兵于楚万一不胜则霸威屈矣故遵养时晦至于力彊威盛而后一举以临之则楚无不服矣夫以堂堂之楚而不敢以兵抗齐不过使人如师及使屈完来盟则齐之盛彊盖可知至于晋文公则不然桓公以兵加楚而楚不敢抗文公退舍辟子玉而子玉犯之文公之规模小于管仲也明矣文公盖数年便欲服楚虽力战而仅胜之然伤威损重已多仲之相桓则迟楚以二十年之久则文岂足以及桓哉其服晋也规模犹大于服楚晋献公之灭耿灭霍灭魏伐东山而齐皆不问者何故仲之意岂不欲以晋之于齐犹家也楚之于齐犹邻也以至彊之晋吾骤临之以兵万一不胜为晋所败则吾家人犹不能胜之何以服其邻故一切置而不问逮夫诸侯尽服外域皆从光焰既大声势既盛故葵邱之会晋侯不召而自至服楚以兵服晋以不召而自来则以声势光焰临之耳其服晋过于服楚逺矣盖其迟速之不同故其力有厚薄威有轻重论至于此非惟王道不可要近功而霸者亦然齐桓迟之以二十余年而晋文求之于六七年间须要做尽许多事故晋文之霸不及齐桓之盛当时葵邱之会晋侯欲往而宰孔止之而不防盖宰孔见得齐侯之骄故如此于此又须看得管仲之事桓公专去事上做工夫却不去君心上做工夫惟其去事上做工夫故铺排次叙二三十年皆如其规模惟其不去君心上做工夫故訑訑之声音顔色拒人于千里之外管仲之事盖积数十年而成桓公之骄止一日而坏不能格君心之非其祸盖如此也   荆伐郑【十六年二十八年】   楚人伐郑【僖元年三年】   齐桓公霸中国楚数侵郑桓公惟务于郑而不再加兵于楚者何故以此尽见得管仲之规模大能养威处盖仲之意以谓能胜楚则不过如前日万一不胜则霸权屈矣此仲之所以善养威也   郑伯见虢叔曰盍纳王【二十年】   郑伯将王自圉门入虢叔自此门入杀王子頽【二十一年】   周惠王以王子頽之乱出奔郑处于栎是时虢公与郑伯同帅师纳王杀王子頽当时齐桓为霸主却自不纳王其纳者却出于虢郑齐桓却不管他何故若是晋文凡有一事便要占做如纳襄王时辞秦师而下必欲出于已不要与秦分功到桓公为霸听虢郑纳王亦是规模不同处然所以虢郑纳王时亦自有来历自周室东迁虢郑秉周政虢公为王卿士郑伯为王左卿士两国入仕王朝与周最亲者所以凡有患难二国首先任为已责定王室之乱正王室之义所以当时齐桓公虽图霸业必竟当时自有王室亲臣定其乱桓公不得而预所以诸侯皆未出虢郑独先去正缘世秉周政之故这是霸者之初王纲尚在处当时以土地论之虢郑之地甚小齐之地甚彊以堂堂大国因虢郑世秉周政故便退然让与虢郑以此知当时尚不以甲兵强弱为事诸侯尚秉王命后来王室衰时王室自为之自此以后诸侯无复事王朝霸者所以兴至于诸侯皆霸者此周之所以衰然虢郑之所以事王亦周自为之当时本是郑伯为王卿士虢以谄媚夺郑政自取周之麦温之禾时虢已有郑已无宠然而到得周有患难虢视之常缓郑视之常急且如王出居栎郑伯见虢叔曰临祸忘忧忧必及之盍纳王乎论来情意厚薄虢当先郑当后今举兵时却是郑在先虢在后到得后来王赐虢公酒泉又与之爵与郑伯止以鞶鉴夫王室定后王何故不察平定之功又却与虢之爵复厚虢而薄郑盖虢公于王室无事时又却筑王宫于玤又以阿媚周王以此知阿媚顺防大抵无事时此等人固可喜才到患难时看得意思终是缓了   齐侯使敬仲为卿【二十二年】   齐侯欲使敬仲为卿辞以岂不欲往畏我友朋此见得当时朋友之清议尚在故管仲前来请齐侯救邢亦援诗云岂不懐归畏此简书如上文畏此朋友之义此见得当时犹知简书朋友之可畏又见得古诗之意犹有存者   懿氏卜妻敬仲【二十二年】   毕万筮仕于晋【闵元年】   懿氏卜妻敬仲一叚后人云符命防纬之说起于王莽簒汉假此以愚人耳目不知已见于春秋之际看左氏所载敬仲毕万之言盖左氏之生适当战国之初田魏始兴故夸诬其祖以神下民当时民无有知者故皆信之左氏亦惑于流俗之所见不能于流俗外着一只眼故于敬仲毕万之事亦从而书之后来栁子厚作贞符以为符命俱不足信逐以鸟生商伏羲负图之事皆可疑此又堕于一偏之见也天降时雨山川出云耆欲至有开必先大抵帝王之兴和气充塞岂无祥瑞但当观象之正邪岂可谓之无也   有妫之后育于姜【二十二年】   毕万之后必大【闵元年】   符命防纬之说王莽以此簒汉后世论符命防纬之说起于哀平之间比附王莽以此为祯祥移人耳目簒夺天下然推其源流符命固是起于哀平之间而符命防纬之实已自始于战国之初考之左氏可见战国之初如所谓如秦如楚如燕都是世袭旧国如晋如齐皆是暴戾之国当时未尝不假符命之说为簒夺之事看左氏所载毕万敬仲见当时以此移人所以载懿氏之卜敬仲说有妫之后将育于姜五世其昌并于正卿八世之后莫之与京及生敬仲周史以周易见陈侯者陈侯使筮之遇观之否谓此其代陈有国至于毕万卜偃曰毕万之后必大万盈数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赏天啓之矣以此知战国时已自有符命惑人了虽左氏好说符怪然战国之时已自相传如此便到得陈渉以狐鸣鱼腹惑乱一世遂盛于王莽然此所谓符命皆是造作凑合得来如栁子厚作贞符之説谓无符命此又见得一偏大抵符命之说亦不可谓之无如所谓天降时雨山川出云耆欲将至有开必先所谓帝王之兴见乎蓍动乎四体当深察其邪正若以不正之说例论之且如鸟生商伏羲受图也不足信是因噎而废食也大抵帝王之兴自有自然之兆人之正心感天地之正气所谓符命者自可信却不是附会凑合得来岂可谓之不于其祥于其仁若以此察之正邪之说昭然如日星之明   楚公子元帅师伐郑而处王宫鬭射师谏则执而梏之秋申公鬬班杀子元鬭谷于莵自毁其家以纾楚国之难【三十年】   楚之兴自武王兼并自此便彊继以文王亦能守其基业而不失传于成王成王初即位尚幼是时公子元为令尹以贪冒淫纵为申公鬭班所杀当时君尚防大臣见杀论来楚到此合衰所以不衰时盖缘楚能用子文子元初死时正是楚之盛衰存亡交关枢纽处是时复有子元时楚自便亡幸而得一子文为令尹以清忠表倡于一国自毁其家以纾楚国之难自此楚再安大抵楚之所以立国本皆以勤俭所谓民生在勤勤则不匮如告戒之辞所谓训众而好镇抚之召诸司而劝之以令徳见莫敖而告诸天之不假易也皆以勤俭勤俭是楚之家法到子元出来淫纵不道以破楚之家法如筑馆于夫人宫侧振万舞贪淫不厌臣下不平卒至相戕以杀令尹楚之勤俭家法或几乎息矣子文出来独以清忠勤俭再复楚之规模当时子文继子元之后平常也做不得须是自毁其家自贬损方可何故到奢侈骄淫之后能以清忠勤俭表倡于一国如易之小过所谓行过乎恭用过乎俭当时是却恁地平常做不得所以自毁其家却不是矫枉过直正是合做底事故不如是则何以救已离之人心续将絶之国命   闵公   狄人伐邢【元年】   狄人伐衞【二年】   齐桓公始霸之初狄灭衞又伐邢见得当时外域凭陵中国如此之甚向非齐桓之霸封衞迁邢则中国几何而不沦胥为所灭此孔子所以有微管仲吾其之叹盖桓公之覇盛矣   太子申生伐东山臯落氏【二年】   晋献公使太子申生伐东山臯落氏里克则入谏献公出则告太子以孝固是善处父子之间然其后骊姬欲杀申生未敢下手使问于克克对以中立之言夫骊姬之欲杀申生久矣所惮者惟克耳今克既告之以中立之言则骊姬固无所畏何为而不下手左氏书曰既与中大夫成谋此句有笔法中大夫即里克也克虽不助骊姬既不拒之是亦助之也使克能拒骊姬彼必有所畏而不敢下手其后里克杀奚齐卓【勑角反】子克虽有区区之心终不免弑逆之恶者由其守初心之不坚而为骊姬之所动摇也学者最怕守初心不坚申生伐东山一叚论者自先友而下凡数人或是或非而皆有意味亦见当时随所在有人又见晋国人才之盛   僖公   晋假道于虞以伐虢【二十五年】   晋荀息假道于虞以伐虢此一叚知宫之竒谏必不听知虞之必可假知虢之必可亡料敌如见自是观之晋国智谋之士如息者亦自有数至于傅奚齐此叚全不能知却不能先为保护之计何料敌如是之审谋国如是之踈盖息本非就自身上做工夫专以臆度揣摩为事故有着不着处   骊姬欲杀申生【四年】   骊姬之杀申生国语所载甚详看左氏与国语相为表里而晋语中所载本末具备中大夫里克也左氏则载将立奚齐既与中大夫成谋而晋语中则载当时骊姬欲杀申生而立奚齐所难者尚有里克使优施以酒饮里克欲以优言説之观优施以言动克言人皆集于苑已独集于枯是言申生之势已自摧死不可倚恃里克却言吾秉君以杀太子吾不忍通复故交吾不敢中立其免乎优施曰免则骊姬之计行矣故优施得里克之语以告骊姬姬闻优施之言遂肆行而无忌以国语所载论之所谓里克不同谋杀申生但对优施言然左氏直书中大夫成谋当时姬难里克里克若能守正不夺则杀申生之谋必不成克既有中立之言故姬得以肆其谋而无惮虽不预骊姬谋谓之成谋亦可也大抵奸人作乱不必要人依附则且持两端中立以为无所与于其间则奸人便可以成谋左氏断所以归中大夫之罪到后面一叚使之归胙于献公当时骊姬杀申生之谋献公已许他了今特造此一叚事为罪名而已然则杀申生不是献公不知当骊姬谮君之际论来太子合当便行当时太子谓我辞姬必有罪或使之行谓君实不察其罪皆是不知献公之心然此时太子既是不出亡甘心待死而已办一死了以正理论固是成父之过然而犯逆死罪了已自不是太子合即便就死又却奔归于所封之邑须当看这一节这个不是变生仓卒时无措如此申生既不畏死尚自当仓卒之变奔归于邑又不是要恃城郭以作乱以此见处死却易从容就死则难此无他元无工夫且则是小心不忍便至仓卒无措其不近道理亦自可见   左氏传说卷二 <经部,春秋类,左氏传说>   钦定四库全书   左氏传说卷三     宋 吕祖谦 撰僖公   士蒍筑蒲与屈【五年】   晋侯伐屈夷吾不守盟而行乃之梁【六年】   自僖元年至卷终试举数叚论之士蒍筑蒲与屈一叚可以见重耳夷吾识度广狭逺近一人终于霸诸侯一人终于失国当初士蒍筑二邑皆不谨寘薪于其间重耳不防至夷吾则诉之盖重耳惟知共君父之命初不暇校城之美恶至于夷吾则惟知己之利便而至于诉则夷吾之识度已不如重耳矣非特如此晋侯之伐蒲重耳以君父之命不校则知臣子之义遂出奔蒲至于伐屈夷吾力不能守卒盟而行迫于不得已而奔梁则夷吾又不如重耳矣至若其从游賔客重耳则有狐赵之徒夷吾则有吕郤之徒耳以筑蒲屈论之则二人之用心不同可知以一则知臣子之义而出奔一则迫于不得已而出奔论之则二人之临事变不同可知以游从賔客论之则二人之得人不同可知此其所以一人终于霸诸侯一人终于亡国   陈辕宣仲劝申侯美城【五年】   后申侯见杀【七年】   观郑申侯之陷陈辕涛涂之怨申侯深矣及陈辕宣仲劝申侯美城其赐邑而申侯卒以见杀夫宣仲之怨申侯申侯非不知视仇雠之言不啻如亲宻卒为所陷而杀其身何也盖人心不可有所倚申侯之心一倚乎利但只见利之为美而有以动乎其心故虽仇雠之言乐然听而行之皆不见其为机谋陷穽也   郑太子华请去三族【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