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春秋或问 - 第 1 页/共 9 页

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五   春秋或问         春秋类   提要   【臣】等谨按春秋或问二十卷附春秋五论一卷宋吕大圭撰大圭字圭叔号朴卿南安人淳祐七年进士官至朝散大夫行尚书吏部员外郎兼国子编修实録检讨官崇政殿説书出知兴化军尝撰春秋集今己散佚此或问二十卷即申明集之意也大防于三之中多主左氏谷梁而深排公羊于何休解诂斥之尤力考三之中事迹莫备于左氏义理莫精于谷梁惟公羊襍出众师时多偏驳何休解诂牵合防纬穿凿尤多大圭所论于三家得失实属不诬视诸家之弃从经固逈然有别所着五论一曰论夫子作春秋二曰辨日月褒贬之例三曰特笔四曰论三所长所短五曰世变程端学尝称五论明白正大而所引春秋事时与经意不合今考或问之中与经意亦颇有出入大防长于持论而短于考实然大圭后于徳祐初由兴化迁知漳州未行而元兵至沿海都制置蒲夀庚举城降大圭抗节遇害其立身本末皎然千古可谓深知春秋之义其书所谓明分义正名实着几防为圣人之特笔者侃侃推论大义凛然足以维纲常而卫明教又不能以章句之学锱铢绳之矣乾隆四十四年八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臣】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或问卷一     宋 吕大圭 撰   春秋褒贬论   或问春秋以一字为褒贬信乎曰春秋因鲁史而成文者也史之所有圣人因之其所无者不能以意度也史之所述圣人定之其所阙者不敢以强补也圣人作经以示万世固未尝有一毫私意参于其间而顾欲窃褒贬之权以自尊乎且鲁一国也夫子匹夫也夫子因一国之史而欲以律天下之君大夫则是私鲁也以匹夫之微而欲以窃天子之刑赏则是私己也圣人宜不为是也故夫春秋者纪实之书也然则夫子之于春秋也固一切因鲁史之旧文乎曰史之所有圣人因之其情理失实者圣人固不尽因也史之所述圣人定之其猥冗不纲者圣人固不尽从也是故有史官之笔有夫子之笔史官之笔谓其事也夫子之笔谓其义也因其事以着其义而事实矣明其义以録其事而义着矣故曰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其义则丘窃取之矣又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知圣人者谓其去烦剔芜得事之实而是非邪正为不诬也罪圣人者谓其不纯用鲁史之文而或出于夫子之笔削则太严矣史之所书如彼夫子之所书如此史之所书文或揜其实夫子之所书则实着于文矣后世因其所録之实而得其可以褒可以贬之义可也谓其借褒贬以代赏罚某为善吾字之某为恶吾名之某有功吾爵之某有过吾夺之则圣人决不如是也圣人之笔如化工洪纎高下要亦使之各得其所而已岂曰容私意于其间哉春秋非圣人所自作亦非圣人不能作学者诚知春秋非圣人所自作也则夫名称爵号予夺纷纷譬若法家用法刻覈细者其説不可用也诚知春秋非圣人不能作也则夫归之赴告策书诿之鲁史旧文而圣人精微之意或未之讲者其説不可尽从也曰先儒以褒贬为例而或谓春秋无褒词皆贬尔其説何若曰吾方不敢以褒贬论春秋矣况敢尽以为贬乎孟子曰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此自后之观春秋者言之也非自孔子之作春秋者言之也圣人之述史也始自尧典终于获麟书则记言之史而其时则唐虞三代也其人则尧舜禹汤文武成康臯夔稷契伊傅周召也观其所记孰非治世之事乎春秋则记事之史而其时则春秋也其人则齐桓晋文宋襄楚荘秦穆之流管仲舅犯先轸之俦也观其所记孰非乱世之事乎述治世之事孰非可褒乎述乱世之事孰非可贬乎然则春秋之书以事言之则皆可贬尔岂必自孔子作春秋之时而例贬之哉曰然则公谷之以日月为例也奈何曰记事者以事系日以日系月此自作史之法耳拘日月之例以为褒贬则尤不通之甚也若事之是非固有因日月以见之者矣而所书之意不为日月设也曰子不以褒贬论春秋可也独不曰天子之事乎曰以春秋为天子之事此自孟子言之尔非谓圣人之作春秋本窃天子之权以行赏罚也且夫叙彝伦立人极位天地育万物此天子之事也而岂徒曰赏罚之哉周道衰微乾纲解纽乱臣贼子接迹于世彝伦防于不叙人极防于不立天地防于不位万物防于不育矣夫子虽贤圣不得位而斯文所在自不可诬退而因鲁史修春秋使夫是非邪正之理晓然于天下而恻然于人心则人欲尚可以遏天理尚可以扶彝伦尚可以叙人极尚可以立天地可位而万物可育也此其功盖与禹之抑洪水周公之驱猛兽者等易乱而治此其机也是不曰天子之事乎而説者特以赏罚言之是不惟不知春秋抑亦不知天子之事矣愚故曰春秋者纪实之书也非赏罚之书也曰然则圣人之笔法也何若曰旧史之文不可得而见也今案左氏卫甯殖将死语其子曰吾得罪于君名在诸侯之策曰孙林父甯殖出其君然则书之于诸侯之策固有孙林父甯殖出其君之文矣而今春秋之文则曰卫侯出奔齐盖书曰孙林父甯殖出其君者旧史之文也书曰卫侯出奔齐者夫子修春秋之文也又案杜预载汲冢竹书纪年其著书文意大似春秋经文称鲁隠公及邾荘公盟于姑蔑即春秋公及邾仪父盟于蔑是也又称晋献公防虞师伐虢灭下阳即春秋虞师晋师灭下阳是也又称周襄王防诸侯于河阳即春秋所书天王狩于河阳是也推此类言之则圣人笔削之意固可见矣曰然则孔子何以作春秋曰其文则修其义则作孔子病天下之是非邪正贸乱而不明也天下之是非邪正贸乱而不明则是人心之恻隠羞恶者无复存也人心之恻隠羞恶者无复存则是天下不复有人道也天下不复有人道则是造化生生之理遂息灭而不复运也孔子天理之所在而讵敢以自安乎春秋虽欲不作恶得而不作   春秋   或问春秋鲁史也诸侯亦有史乎曰案周礼小史掌邦国之志説者曰如春秋所谓周志国语所谓郑书之属是也外史掌四方之志説者曰昔鲁之春秋晋之乘楚之梼杌是也此亦不过借后世之事以明先王之典耳窃意邦国之志小史掌之四方之志外史掌之此不过如太师采诗以观民风则遂从而掌之尔非谓列国各自为史也如左氏所谓郑志所谓诸侯之籍者大抵皆东迁以来事也陈傅良曰晋乘楚梼杌鲁春秋皆东迁之史也古者诸侯无私史有邦国之志则小史掌之而藏周室鲁人所谓周人御书晋人所谓辛有之二子董之晋于是有董史者也是故费誓系于周书汉汝江沱至于谭大夫下国之诗皆入于南雅自三史作而国自为史矣曰然则夫子之修史也何以主鲁曰夫子鲁人也春秋鲁史也以鲁人而修鲁史固其宜也而何疑之有且夫子尝曰我欲观夏道是故之而不足征也我欲观商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征也吾观周道幽厉伤之吾舎鲁何适矣此夫子修春秋之意也   隠公   或问春秋何为始于隠公曰隠公之元年平王之四十九年也周之东迁非平王之为乎此一时也固世道升降之一防也自是而上进进而升则其极也为成康为文武由是而下骎骎而降则其极也为战国为暴秦世道升降之防决于此时矣是以圣人望焉望之而不足以副吾望也则深悲之思昔苍箓肇基文武成康艰难积累以立其国恻怛忠厚以字其民徳泽浃洽法度详明盖至于王道浸衰之时而所以沦浃斯民之心维持社稷之脉者犹有所恃也厉虽板荡而宣辄中兴幽虽暴虐而朝廷不替朝事不幸而犬戎作难国家陵迟至于东迁极矣然使其时有兴衰拨乱之君励复古中兴之志则涧洛之周尚可以退而为丰镐之周也今平王即位已久至于四十九年而不克自立则亦无可望矣此圣人之所深悲而修春秋之所从始欤故尝谓书之末春秋之始也圣人定书至于文侯之命而止圣人盖伤之矣何也父雠不报天理灭矣幽王为犬戎所杀平王东迁之初正当克志厉行以求报之可也今其策命之辞则曰其归视尔师寜尔邦事已毕矣用赉尔圭瓉秬鬯一卣功已报矣简恤尔都用成尔显徳四方无复事矣幸一时之茍安而忘百世之大祸此岂复有人道邪圣人録之于定书之末非善其犹能策命诸侯也正伤其不能兴复王业也是故书至于是而止焉书止于文侯之命是平王之初年也春秋始于隠公之元年是平王之末年也然则平王之一身固书春秋之所为终始欤曰鲁侯爵何以称公曰臣子之辞也   元年   或问春秋书元有义乎曰人君即位之一年则谓之元年自古然矣縁终始之义不可一年而二君縁臣民之心不可旷年而无君故君薨嗣子逾年而后即位改元自古然矣然则书元年者鲁史之文也而夫子因之尔或曰元者气之始也人君即位必法气之始信乎曰元始也自乾坤言之则曰乾元坤元自人君即位之一年言之则曰元年舜典纪元日商训称元祀所从来久矣非夫子特以是示训也   春王正月   或问王正月之説建子之月乎建寅之月乎曰此千百年未决之论也以愚观之以春秋考春秋足矣大抵从建子之説则与诗书不合从建寅之説则与周礼春秋孟子不合世儒欲主建子之説则必拗诗书所载以强附于建子欲主建寅之説则必牵周礼春秋孟子所载以强列于建寅要皆不通之论何则诗言四月维夏六月徂暑谓建巳建未月也书云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谓建丑月也而郑康成孔安国诸儒皆主周正之説亦恐其未当周礼有正月正嵗之异春秋载春无冰之文孟子述九月十月之説要皆用周正也而近世儒家乃欲强为之説而归之于夏正则愚亦未敢以为然请得而论之周礼所谓正月者谓建子之月也所谓正嵗者谓建寅月也而近世儒者乃谓正月为建寅之月正嵗为建子之月则误矣案周礼太宰之职以正月布治于邦国都鄙小宰之职以正嵗帅治官之属而观治象之法大司徒之职以正月布教于邦国都鄙正嵗令于教官曰各供尔职小司徒之职正嵗帅其属而观教象之法乡大夫之职正月之吉受教法于司徒嵗终则六乡之吏防政教事正嵗令羣吏攷法于司徒州长之职正月之吉各属其州之民而读法嵗终则防其州之政令正嵗读教法如初合而观之则太宰司徒以建子之月而布政教小宰小司徒则以建寅之月而令百官太宰司徒主治教者也故体天道之始而布之小宰小司徒奉行者也故体人事之始而布之亦理之当然若谓小宰先帅其属以观治象之法而后太宰始布其法亦恐于理颠倒又况大司徒之职先书正月布教次书正嵗令教官乡大夫之职先书正月受教次书正嵗令羣吏州长之职先书正月属民读法次书正嵗读教法如初则先子后寅亦自然之序故周礼言嵗终者建丑月也正嵗者建寅月也正月者建子月也有大政令则先以建子之月若其他事则率用建寅之月耳至如凌人之职郑司农释云掌氷正言掌冰之政令也下文云嵗十二月令斩冰此与孟子嵗十二月舆梁成之文义相似而或者读以为正嵗十二月则误矣彼谓正嵗为十一月矣而又以正嵗为十二月可乎此不通之论耳孟子言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朱文公举国语夏令曰九月成杠十月成梁则是孟子之所谓十一月者即今之九月也十二月者即今之十月也况九月而徒杠成十月而舆梁成然后民不病涉若待十一月十二月而后成则民之病于溺者多矣安得以为民未病涉乎孟子又言七八月之间旱则苗槁矣所谓七八月正今之五六月也若谓夏之七八月则禾且实矣安得谓之苗哉故以周礼攷之则知其用周正也以孟子攷之亦知其用周正也而况于以春秋攷春秋而益信乎案僖三十三年经书冬十有二月陨霜不杀草李梅实所谓十二月即今之十月也十月陨霜乃其常也陨霜之必杀草也惟陨霜而不杀草乃其所以为异也岂必建丑之月而后为异乎定元年冬十月陨霜杀菽所谓十月即今之八月也陨霜而杀菽其为建酉之月无疑若谓建亥之月则不应尚有菽也刘向亦以为八月杀菽是刘向以十月为八月矣春秋书无冰者三桓十四年春正月无冰成元年春二月无冰襄二十八年春无冰所谓春正月二月者皆谓建子建丑月也以建子建丑之月而无冰则无以为凌室之藏圣人是以记之或谓仲春开冰而无冰然后书无冰则桓十四年正月书无冰岂有建寅之月而遽开冰乎春秋所书如蝝螽李梅实陨霜无冰之类要皆据目前之灾异而书尔岂必待开冰而无冰然后书无冰乎或者欲援大无麦禾之类以证谓嵗终防计而后书大无麦禾犹开冰而后书无冰也不知大无麦禾之书与书大有年为一类盖总一嵗之事而记之于嵗终也开冰之事亦可与防于嵗终者比乎然则无冰之为建子建丑之月又明矣桓八年经书冬十月雨雪谓建酉之月而不应雨雪也若以为建亥之月则又何以为异乎隠九年经书春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正谓建寅之月不应大震电而又大雨雪也或谓建辰之月不应大雨雪不知大震电而又大雨雪乃其所以为异盖大雨震电者阳气之大散也大雨雪者隂气之大凝结也雨与雪非二物以阳气散之则为雨矣以隂气凝之则为雪矣圣人所书正谓隂阳之错行尔何必泥于建辰之月而大雨雪乃为异乎僖十年冬大雨雪其所以书者亦谓以八九月而不应大雨雪耳若以为建亥建子建丑之月则又岂以为异乎或谓桓四年经书春正月公狩于郎狩冬事也不宜书而书之则知春狩之为非礼矣不知狩虽得时而狩之非其地乌得而不书亦犹西狩获麟以获麟书非以其不时而书之也或谓桓八年春正月己卯烝烝冬事也不宜书书之则知春烝之为非礼矣不思书春正月己卯烝盖为下文夏五月丁丑烝起也一嵗而再烝乌得不以为非礼以春秋一书考之则知春秋所书正月者盖周之正月也所谓春者即周正月之春也明矣又何疑乎或者又案左氏之文以证其用夏正之説如庄十六年载公父定叔出奔卫三年而复使以十月入曰良月也就盈数焉以十月为盈数则知其为夏十月也隠三年载夏四月祭足帅师取温之麦秋又取成周之禾麦熟于夏禾熟于秋与今时无异则知其为夏之四月也其他引证甚详要皆明左氏所载即与今时之月数无异初未尝用周正耳然愚案左氏所载与经书不合者甚多未易尽数僖八年经书天王崩而左氏载于七年曰闰月天王崩襄王恶太叔之难不丧至八年十二月襄王定位而后丧岂有天王之丧而可以匿丧逾年乎盖经书于八年之十二月而误以为七年之十二月也由此观之则之与经其不合既有如此又何止于月日之间乎然尝观左氏所载若僖五年正月朔日南至与襄二十七年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厯过也之类固是用周正纪事然至于僖五年经书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云去年十二月太子缢于新城僖二十四年经书冬天王出居于郑云秋王适郑处于汜经书春而以为去年之冬经书冬而以为秋以此见左氏所据之史是用夏正纪时者是以当书于春者误之于冬当书于冬者误之于秋耳夫子所定之春秋自一史也左氏所据以为者又自一史也夫子以周正纪时而左氏所据之史以夏正纪时亦明矣若其间用周正者则亦参错杂乱而不纯以此见左氏所据之史盖杂以诸国之史而非一史也有如僖五年载卜偃之言以为九月十月之交者正指夏正之九月十月也庄六年载十月之入者即指夏正之十月也夏四月取麦秋取禾正指夏正之四月也盖左氏所据国史不一有用周正者有用夏正者其杂乱不纯亦可见矣杜预载汲冢书记晋曲沃庄伯之十一年十一月鲁隠之元年正月也其纪年篇皆用夏正建寅之月为嵗首岂左氏所传亦此等书邪其为非鲁史亦明矣而或者必欲援左氏以为证则误之甚也况如左氏所载昭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梓慎曰今兹火出而章火入而伏其居火也久矣火出于夏为三月于商为四月于周为五月夏数得天若火作其四国当之如此等处分明载夏商周正朔之异与家语合家语载季康子问于孔子曰今周之十二月夏之十月而犹有螽何也孔子对曰丘闻之火伏而后蛰者毕今火犹西流司厯过也于夏十月火既没矣今火见再失闰矣借曰家语之书不足信孟子之书亦不足信乎由此言之则谓王正月为建子之月亦信而有证矣曰然则所谓春者何也曰先儒之论是也多矣而未有定论也为胡氏之説则曰周人以建子为嵗首则冬十一月是也建子非春亦明矣乃以夏时冠周月何哉圣人语顔子则曰行夏之时作春秋以经世则曰春王正月此见诸行事之騐也以夏时冠周月垂法后世以周正纪事示不敢自専也为吕本中之説则曰春者天时也王正月者时王之正月也人君当上谨天时下奉王正所以为君之道备春王正月者周以建子之月为正则春者始建子之月云尔或曰王正月则周之正月也而春则夏之春也故以春冠王正月上孔子曰行夏之时是也谅乎曰圣人以王制正诸侯之失明其叛之罪而先自改王制易时月何以正其罪哉且彼将有辞矣夫所谓行夏之时者固谓顔子得志行道改革天命当如是尔如使顔子得志行道未能改革天命则亦将从时王之制不得擅用夏时况春秋尊用王制其尊圣人也过矣二説异焉未知其孰从故曰此千百年未决之论也姑阙之以俟知者   王正月   或问书王正月何谓也曰先儒论之详矣元年春王正月者盖旧文也仲尼修经之际于春三月始有事者特书王欲明天下之事必系于王以绳当时之乱而示后世之法也故事起正月则书王正月二月虽有事不复书王矣如文元年书王正月公即位二月癸亥日有食之之类是也事起二月则书王二月三月虽有事亦不复书王矣如庄四年王二月夫人享齐侯于祝丘三月纪伯姬卒之类是也若正月二月已有事而例但书时则三月虽有事亦不复书王矣如隠九年春王使南季来聘三月癸酉大雨震电之类是也惟孟仲未有事至三月而始有事则书王三月如隠七年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之类是也若人君之始年则正月不以有事无事而皆书王惟定公则否   公即位   或问春秋十二公隠庄闵僖不书即位其余皆书即位惟定公则春不书即位六月书即位者何曰先儒之论是也多矣然而徃徃自相反也有谓书即位为继正者矣以言文成襄昭哀五君可也桓宣定亦可以为继正乎有谓不书即位为继弑者矣以言庄闵僖三君可也隠亦可以言继弑乎至于不通则曰隠不书即位桓书即位如其志也隠有孙桓之志桓有簒弑之心故皆如其志而书之夫以书之为正则不书者皆不正矣以不书为正则书之者皆不正矣安得自相抵牾耶胡氏之説则曰人君即位此重事也为子受之父为诸侯受之王此大本也咸无焉则不书即位隠庄闵僖四公是也在春秋时诸侯皆不请王命矣然承国于先君则得书即位以别于内复无所承者文成襄昭哀五公是也至于桓公与闻乎故而书即位则以为着其弑立之罪宣公为弑君者所立受之而不讨贼则亦以为如其意而书之定公则亦以为季氏所立此其义又精矣然以隠庄闵僖为上无所承内无所受可也桓宣定亦上有所承内有所受乎以文成襄昭哀五公为别于内复无所承者可也又何以自别于桓宣定乎或者为之説曰春秋常事不书书即位非正也何以为不正曰不禀命于天子也何以知其不禀命于天子曰桓书即位者也庄元年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则是桓未尝请命也文书即位者也文元年夏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则是文未尝请命也故书即位以贬之以桓文之事攷之则可以知其他书即位者皆不禀命于天子者也愚窃以为不然即位者人君之始事也春秋之所当纪者也何以知其为春秋之所当纪也曰以定公之事攷之则可知矣定元年春不书即位而于夏之六月书之盖于是时始得以正其朝庙临羣臣之礼尔庄闵僖皆继弑者也隠不自正者也故皆不书然则桓宣何以书即位曰桓宣之得国者不以道然意其得国之初必有以正其朝庙临羣臣之礼故书之书其即位而不没其得国之正与否也春秋纪实之书尔后世因其实而攷之则褒贬见矣又岂以书即位为褒不书即位为贬不书即位为褒书即位为贬哉善乎王氏之言曰不书即位礼之不举也新君逾年即位由阼阶三揖而后升谓之践阼礼之不举故不得而书也然则隠公非摄欤曰生称公死称薨何摄之有曰然则隠公之有孙桓之志也善乎曰三代嗣之道立适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无适则庻立均庶则长立隠公声子之子也桓公仲子之子也隠公虽庶子桓公亦庶子何以知桓公之为庶子也古者诸侯无再娶再娶亦妾也何以知再娶之为妾也晋少姜卒公如晋及河晋侯使士文伯来辞曰非伉俪也请君无辱是以知再娶之为妾也恵公为隠公娶于宋宋女美公自取之而生桓公则始娶仲子者非娶之为夫人也仲子不得为夫人则桓公不得为适子矣均为庶子而隠公乃探父之邪志而有辞孙之心焉故曰若隠者可谓轻千乘之国蹈道则未也公羊氏不晓其义而有母以子贵之説何休至以为妾母得称夫人其説谬矣   春秋或问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或问卷二     宋 吕大圭 撰   隠公  公及邾仪父盟于蔑【元年】   或问盟何以或日或不日曰盟必有日月其不日者史失之也苏氏曰春秋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时以时系年事成于日者日成于月者月成于时者时不然则皆史失之也故崩薨卒弑葬郊庙之祭盟战败入灭获日食星变山崩地震火灾凡如此者皆以日成者也朝觐搜狩城筑作毁凡如此者皆以时成者也防遇平如来至侵伐围取救次迁戍追袭奔叛执放水旱雨雹冰雪彗孛螽螟凡如此者或以月成或以时成者也惟公即位不书日有常日也外杀大夫不书月与日卑不以告也此言得之矣如定六月即位亦书日必如谷梁之説则曰蔑之盟不日其盟渝也谓七年伐邾之役也信如此则春秋所书日盟者皆不渝乎且春秋因鲁史而成文也盟必以日月此书法也假使史而无之圣人安得强而加之乎其不可以是为説明矣曰然则仪父何以称字曰邾附庸之国也附庸之君未得列于诸侯故书字以别之桓十七年公防邾仪父盟于趡庄二十三年萧叔朝公此其例也必如者之説以为贵之褒之则仪父固未见其有可贵可褒之实也而况盟非春秋之所贵哉难者曰子谓盟非春秋所贵固也周礼司盟之职掌盟载之法凡邦国有疑防同则掌其盟载是周之时已有盟矣而春秋何以不贵之曰盟生于信之不足也失信而后盟而况于春秋之诸侯防盟之牲血未干而邉境之干戈已逞尚足贵乎善乎刘氏之言曰司盟掌盟载之法凡邦国有疑防同则掌其盟约之载初有疑于周官夫成周全盛之时圣王在上方国诸侯同心协力以藩屏王室朝觐防同各以时至九伐之法虽设而不施安得有疑防同哉盟者乱世之事盖出于衰周之际王徳不竞信义不足以懐逺威刑不足以制强诸侯携贰不能协一是用假展牲歃血之事以要一时之信而背信产乱实起于此诗曰君子屡盟乱是用长此言不出于成康而刺于变雅夫使周公辅佐成王建卜世之基而虞人之不信区区恃盟诅以时绳约之盖亦危矣然则司盟之职载在礼典果可疑也乌乎东迁之后列国交盟纷然四起或防诸侯而同盟或合一国而交盟其甚出于大夫又其甚出于蛮荒去古浸逺盟约浸繁颓波横溃不可禁制虽或质之以鬼神钳之以祸福实之以载书然口血未干兵刃已接则回视前日之盟适资狙诈之计耳然则案春秋所书以想观先王之盛则司盟之职载于典礼又可疑也圣人伤信义之不复见而诸侯变古易常以滋乱后世故自隠迄哀凡盟诅之事皆书于春秋所以疾当时而律万世也曰然则盟一也何以或曰防或曰及或曰暨也曰三者皆与也与者彼此同也曰防曰及曰暨而不曰与者所以别内外而分彼我也故曰防者主彼言也及者主我言也暨之为言不得已也此蔑之盟案左氏则曰公欲求好于邾故为蔑之盟则我欲之矣故以及书之   郑伯克段于鄢   或问克犹杀也何以或言克或言杀曰杀者杀其一人耳克则胜其徒众也案春秋诸侯杀大夫称人称国杀世子母弟称君称人则陈人杀其公子御冦之类是也称国则郑杀其大夫申侯之类是也称君则晋侯杀其世子申生之类是也段亦母弟也而不称杀其弟则徒众盛矣何以不言伐非敌国也书曰克若敌国然云耳曰段以弟簒兄以臣伐君必诛之罪也庄公特不胜其母焉耳宜若无罪焉可也何以称郑伯曰段之不弟不足言矣庄之不兄其罪顾不多于段耶公子吕言之者再而公不聴者再始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则固己有忿之之心矣至曰子姑待之此何意耶及段将袭国始曰可矣得非存心积虑养成其恶而至于杀乎以后世之事比之则建成元吉之谋为变与段之谋袭郑其愚一也太宗之谋杀其兄与郑伯之谋杀其弟其谲一也庄公之罪顾不大于段耶然则段无罪欤曰段不得与于弟子之称则段有罪矣曰大叔于田之诗当时之人乃有美段之辞何也曰诗縁人情者也春秋明大义者也人情之所喜固有大义之所弃者大义之所许固有人情之所不乐者矣何可一邪   天王使宰咺来归恵公仲子之赗   或问先儒皆谓宰为冢宰咺为名名冢宰讥其赗妾母也而子不从之何也曰愚亦以春秋攷之尔案春秋周大夫不名爵从其爵单伯刘子之类是也未爵称字家父荣叔之类是也必微者而后名之宰咺之类是也卒名之王子虎刘卷之类是也舎是无名道矣是故经书宰有三是年宰咺书名而不氏者士也桓四年宰渠伯纠书氏及字者命大夫也僖公九年宰周公书官而不名氏者三公也始使士继使大夫终使三公天子日微诸侯日强矣此其防不亦甚明白哉夫以天王之尊下赗诸侯之妾母则其事固不待贬絶而自见矣何必名其使而后为贬哉曰子何以知仲子之为孝公妾而不为惠公妾也曰以僖公成风之例而知之也妾母不得称夫人其称夫人者非礼也恵公仲子与僖公成风一例尔此妾母系子之义也且必以为恵之妾桓之母则左氏固有子氏未薨之言矣使左氏之言而可信则是天王之生赗人母也其亦不近人情矣   及宋人盟于宿   或问及之义曰及者主我言也然则及之者谁乎曰春秋书盟而书及者多矣是年及宋人盟于宿庄二十二年及齐高傒盟于防文二年及晋处父盟十年及苏子盟于女栗成三年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十一年及郤犨盟襄七年及孙林父盟凡此者皆不出主名而但书及者也夫既曰及则必有与及者矣书及犹书防也有书公防者有但书防者有书公及者有但书及者内不出主名则皆公也春秋之法为尊者讳为亲者讳礼也是故及宋人盟宿及齐高傒盟及晋处父盟防楚人盟于齐防齐侯盟于幽防王人盟于翟泉皆不言公皆讳之也盖亦有书公者矣此则春秋之变文也或者为之説曰卑者之盟不日及宋人盟宿及苏子盟女栗是也其日者公也丙申及齐高傒盟防乙巳及晋处父盟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己丑及郤犨盟壬戌及孙林父盟是也此其説亦巧矣虽然吾巳论之于前矣   祭伯来   或问祭伯何以为天子之上大夫曰石氏曰天子之畿方千里公卿大夫皆邑于其中其受地则皆视公侯伯子男至于禄而不世则不可与外诸侯班焉故曰天子之县内诸侯禄也外诸侯嗣也今祭伯天子之大夫而国于畿内其来于鲁不以王命故书之谷梁曰寰内诸侯非有天子之命不得出防诸侯不正其外交也聘弓鍭矢不出竟束脩之肉不行竟中有至尊者不贰之也此为知所讥也礼载县子之言曰古之大夫束脩之问不出竟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国然则此年祭伯来庄二十七年公子友如陈葬原仲莒庆来逆叔姬其为臣也可知矣   三年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或问春秋书日食或言日或不言日或言朔或不言朔何也曰春秋日食三十六隠一桓文成各二僖宣定各三庄四襄九昭七而书既者三桓三年七月壬辰宣八年七月甲子襄二十四年七月甲子朔是也然有言日言朔者日朔俱得也有言日而不言朔者失其朔也有言朔而不言日者失其日也不言日与朔者日朔俱失也皆以厯家错乱太史职废而无以正之故也   二年春   或问春秋或书王正月或书王二月何也曰春秋之法有事无事皆书王正月余年事在正月者则书王正月如桓公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之类是也事在二月则书王二月如隠公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取牟娄之类是也事在三月则书王三月七年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庄十二年春王三月纪叔姬归于酅之类是也一时无事则书首月庄五年春王正月十一年春王正月之类是也若事在月末则月而不书王如隠八年春宋卫遇于垂三月郑伯使宛归祊是也若事系于时而不系于月则独书春而不书月二年春公防戎于潜五年春公矢鱼于棠庄九年春齐人杀无知十七年春齐人执郑詹之类是也而谷梁乃谓隠十年无正隠不自正也元年有正所以正隠其説误矣   公防戎于潜   或问防之礼曰周礼大宗伯之职曰时见曰防大行人之职曰时防以四方之禁此言天子有事则合诸侯而命事曰防也曲礼言诸侯相见于隙地曰防此言诸侯将朝天子则必先防于闲隙之地以习礼仪也曹刿曰防以训上下之则制财用之节朝以正班爵之义帅长防之序诸侯有王王有廵守以大习之由是观之诸侯无私防必有天子之事而后防焉凡书防皆非正也以诸侯而防诸侯然且不可况防外乎防而不已必且盟盟而不信必且肆其暴有潜之防然后有唐之盟有唐之盟然后有伐凡伯之事是以春秋恶之胡氏曰四裔举号外之也天无所不覆地无所不载天子与天地防者也春秋天子之事何独外四裔乎曰中国之有四裔犹昼之有夜阴之有阳也其势迭相消长昼短则夜长阴盛则阳衰理之常也然而必不容其颠倒错迕则亦使之各安其所也无不覆载者王徳之体内中国而外四裔者王道之用是故以诸夏而亲四裔致金缯之奉嵗以饵敌其策不可施也以内属而朝诸夏位侯王之上乱常失序其礼不可行也以降人而居塞内无出入之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萌窥伺之渐其祸不可长也为此説者其知内外之防而明于驭外之道乎   莒人入向   或问左氏言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归莒人入向以姜氏还而子不从之何也曰吾以经考经也案经桓十六年冬城向宣四年伐莒取向则向为我邑明矣况谷梁有是言乎故愚尝谓读春秋之法经之所有则从经经之所无则从曰入之义杜预曰弗地也公羊曰得而不居也谷梁曰入者内弗受也三説异焉何也曰所谓入者直谓入其国都而已其义不在弗地与得而不居也且攻人之国而能胜之入焉斯入之矣非必以内弗受为辞也然所谓入者亦以见吾无所畏难而彼莫之御我也经书入国入邑入郛者凡二十有六而此其始焉非有其地故不曰侵非伐其人故不曰伐非环以守其城故不曰围非宻以出其不意故不曰袭非以势力而得之故不曰取圣人所书随其事而已然则其称人何也曰称人其常也称君称将皆特辞也小国称人正也人之为言未定其为君大夫微者之辞也春秋之初列国之大夫皆称人内大夫则不书人无骇帅师是也外大夫必有故也而后书大夫来逆女则书大夫盟则书大夫至于侵伐则皆书人伐书大夫主名者自晋阳处父始入书大夫主名自郤缺始侵书大夫主名自赵穿始是故春秋自文公以后而大夫之名字始班班见之于经矣   无骇帅师入极   或问无骇何以不氏曰石氏曰未以氏见也春秋之初大夫皆不以氏见纪之裂繻郑之宛詹鲁之翚柔溺皆不以氏见也曰其书帅师者何曰将尊师众则称曰某帅师以将之尊师之众此皆大夫之専兵权者也翚帅师伐郑而终也有寪氏之变庆父帅师伐于余丘而终也有子般之祸此秉兵权之騐也然自僖以前书帅师者九自文公而后书帅师者百有八焉世之相去略同而帅师之多寡不侔若是盖其始也大夫之専权犹寡其终也则视以为常矣然则无骇其始欤东周以降王政不行外则莒人入向内则无骇入极非王命而入人之国邑逞其私智以见诸侯之不臣也擅兴师而征讨不加焉以见天王之不君也据事直书而其义见矣   公及戎盟于唐   或问戎之族类不一而此独书戎何也曰春秋以来戎之杂处四方者多矣今其见于经者有曰山戎曰北戎曰姜戎曰雒戎曰茅戎曰陆浑之戎而戎蛮子赤则又诸戎之族类也皆戎也而惟山戎为最强故齐桓伐之以安列国齐桓之功于是为大矣此所谓戎则徐州之戎也案书费誓淮夷徐戎并兴东郊不开则此盖徐戎久居中国在鲁之东郊者也伯禽开国之初即征徐戎此鲁人家法也而隠即位之二年春防之秋盟之隠公于是乎无鲁家法矣胡氏曰与徐戎歃血以约盟非义矣盟于唐书日谨之也后世乃有结和亲以许婚而骨肉弃于逺如西汉之于匈奴乞外兵以求援而畿辅遭其逼如肃宗之于回纥信甘言以与盟而臣主蒙其耻如徳宗之于尚结賛虽悔于终亦将奚及   纪裂繻来逆女   或问内女未有言来逆者此何以书曰春秋之纪事有故则书以重书以变书内女未有书纳币者而宋公使公孙夀来纳币则书之以事之重而书也内女末有言来逆者而纪裂繻来逆女则书之以礼之变而书之也男女夫妇人道之大也是以圣人谨焉是故内女之见于经者不一矣然皆有故而后书齐子叔姬郯伯姬叔姬不书归而来归则书志吾女遭人伦之变也内女之为夫人者八见于经非是者不书而莒庆来逆叔姬齐高固来逆子叔姬则书志大夫之越境逆女而公为之主也至于纪伯姬叔姬宋共姬尤详焉此可以见书法矣其书纪伯姬也若曰是吾女之丧未殡而纪侯去国者也其书纪叔姬也若曰是吾女之为娣于纪而卒归于酅者也其书宋共姬也若曰是吾女之遇灾而能谨于礼者也故其归其卒其葬皆详之此吾所谓以变书以重书者也曰伯姬卒子叔姬卒皆未适人者也而卒之何也曰此亦以重书之也鄫季姬卒则以鲁君之于季姬听其外遇而卒之也宋伯姬卒则以其遇灾而卒之也纪伯姬卒纪叔姬卒则以其外灾而卒之也叔姬卒则以伯来逆叔姬之丧而卒之也然则伯姬子叔姬意以其情之重而卒之乎或者必欲为之辞则求之过矣   伯姬归于纪   或问诸侯必亲迎乎曰亲迎礼也男子非亲迎不有室女子非亲迎不有家不亲迎非礼也曰诸侯有社稷有人民茍必迎于他邦而所娶之国或道里之逺则将绵歴日月旷废国家之治恐于理不然矣且文王之迎太姒惟曰于渭不曰于莘造舟之地盖未逺于周邦且文王当是时未知己为诸侯否也至于诗云韩侯迎止于蹶之里则蹶为王卿士若韩侯因朝觐至周而迎不亦宜乎然则迎夫人使卿未为不重此先儒之説云尔曰胡氏曰以封壤则有小大以爵次则有尊卑以道途则有逺迩或迎之于其国或迎之于境上或迎之于所馆礼之节也纪侯于鲁以小大言则亲之者也而使履渝来鲁侯于齐以逺迩言则亲之者也而使公子翚徃是不重大昏之礼也   纪子伯莒子盟于宻   或问纪莒之盟何以知其为鲁故也曰以前年莒人入向四年莒人伐取牟娄八年公及莒人盟于浮来则莒之强可知也纪方与鲁为婚则其与莒盟者疑其为鲁故也曰然则纪子伯者何也曰春秋阙文固有据本史因之而不能益者有先儒受承误而不敢增者阙疑而慎言其余则可矣必曲为之説则凿矣   夫人子氏薨   或问夫人子氏杜氏曰桓母也公羊曰隠母也谷梁曰隠妻也宜孰从曰隠桓之母俱不得为夫人也则其为隠之妻者近是彼为公羊之学者盖惑于母以子贵之説而不知妾母不得称为夫人也隠桓之母俱不得以夫人称隠之妻不得不以夫人称隠桓之母俱不得为夫人则嫡庻之义明矣隠之妻得为夫人则君臣之分定矣曰春秋盖有以妾母称夫人者矣曰此礼之未失也作俑者其僖公乎春秋天王归赗则曰恵公仲子书秦人归襚则曰僖公成风此言妾母系子之义也然恵公虽尊其母未闻以夫人称也仲子之宫别为立庙特以致厚焉尔然不祔于姑犹有辨焉是春秋之初尚以为疑而礼未甚变也至于僖公致厚于妾母而薨称夫人则适庻乱矣称小君于是有二夫人祔庙则乱伦易理无复辨矣自是而后习以为常宣八年经书夫人嬴氏薨冬十月葬我小君敬嬴而敬嬴则文公之妾而宣公之母也襄四年经书夫人姒氏薨八月葬我小君定姒而定姒则成公之妾而襄公之母也昭十一年经书夫人归氏薨九月葬我小君齐归而齐归则襄公之妾而昭公之母也故成风敬嬴齐归皆称夫人盖实録也惟定十五年秋七月姒氏卒不书夫人不称薨九月葬定姒不称小君则其礼犹有所降杀耳当是时子虽立而未逾年故不以夫人之薨礼治防不以小君之礼葬也然则妾母称夫人其僖公作俑之罪乎或曰适夫人薨则成其为夫人哀姜薨而成风正出姜薨而敬嬴正齐姜薨而定姒正盖君在则公子为其母练冠縓縁既葬除之既薨则母固正矣然适薨而后可得伸其尊也为此説者不亦可乎曰否邦君之妻邦人称之曰君夫人称之异邦曰寡小君盖敌体之称也若夫妾媵则非敌矣其生亦以夫人之名称号之其没亦以夫人之礼卒葬之非所以正其分也以妾媵为夫人徒欲尊宠其所爱而不虞卑其身以妾母为夫人徒欲尊贵其所生而不虞贱其父卑其身则失位贱其父则忘本越礼至是不亦悖乎礼庻子为君为其母无服不敢二尊也闻诸胡氏者如此   郑人伐卫   或问春秋书侵伐围入灭取之异亦有意乎曰圣人各据其实而书之而轻重自见矣泰山孙先生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夫礼乐征伐者天下国家之大经也天子尸之非诸侯可得专也诸侯専之犹曰不可况大夫乎隠桓之际诸侯无小大皆専而行之宣成而下大夫无内外皆専而行之其无王也甚矣故孔子从而録之凡侵伐围入取灭皆书正以王法也愚谓入春秋之初书杀弟自郑庄始书伐国亦自郑庄始庄之于段也养之以成其恶而杀之矣其子奔于他邦以糊其口而又加兵于卫以责之庄之所为不已甚邪当是时也王政不行伯图未起而郑庄实以奸诈诡谲之雄肆行其间此一役也専伐国则有以见无王之罪焉讨公孙滑则有以见杀弟不怠之怒焉一书而二罪具矣   春秋或问卷二 <经部,春秋类,吕氏春秋或问>   钦定西库全书   春秋或问卷三     宋 吕大圭 撰   宋公和卒   或问诸侯卒或名或不名何也曰诸侯不生名附庸则称字邾仪父萧叔是也外国之附庸则名郳黎来介葛卢是也未成君则名之郑忽曹羁是也失国则名郑伯突卫侯朔是也尝失国矣虽复入亦名之卫侯郑曹伯襄是也舍是皆无书名之道矣惟卒则名之此春秋之书法也左氏曰凡诸侯同盟于是称名故薨则赴以名告终称嗣也以继好息民谓之礼经杜氏以为盟以名告神故薨亦以名告同盟又言仲尼修春秋皆承防为经丘明之博采众记故始开凡例者非也若薨则赴以名则是臣子可以名君父者矣非礼也葢诸侯之事防盟则名于载书聘问则名于简牍故及其卒也史臣谨録而名之若必拘于同盟则名之例则公及宋人盟于宿是宿亦与盟也何以卒而不名邪防曰小国之君卒或名或不名以其微弱礼不足略之案诸侯卒不名者此不过滕薛宿小国而已若秦则僻逺晩兴者也疑微之説为近曰然则襄六年伯姑容之卒名之昭三年滕子原卒名之何也曰诸侯之交于吾国也礼备则书名礼不备则不书名此史册之常而夫子因之尔然则诸侯之卒必书也奈何曰诸侯卒有邻国者有同盟者有朝防者有聘告者有婚姻者有同侵伐者凡相徃来也名于防书纪于简牍其卒也必使人赴之且告易代也赴者之辞曰寡君不禄敢告于执事是以谨而録之也   齐侯郑伯盟于石门   或问石门之盟子以为伯图之肇何也曰当是时天下未有伯也而世道之将趋于伯者已不可遏矣故尝谓读隠桓之春秋则知伯图未兴而诸侯之莫相统一也读庄闵僖文宣成之春秋则知伯图迭兴而诸侯尚犹有所总摄也读襄昭定哀之春秋则知伯图寖衰而中国诸侯莫适为主也虽然隠桓之际伯图未兴而齐侯郑伯特雄长于其间谓之东周之小伯自石门之盟而齐郑始合相为党与以求伯诸侯于是齐郑为一党鲁宋卫陈蔡为一党二党分而天下始多故矣是故鲁邾之盟不足道也莒纪之盟亦不足道也彼其所以为盟者特欲通好以求安耳未有雄长诸侯之心也石门之盟齐侯郑伯之心岂复鲁邾莒纪之心哉盖北杏鄄幽之兆自是始矣虽然齐郑智谋勇力未能相下也则伯之权不能専鲁宋卫陈蔡亦未肯下之也则伯之权不能执齐桓出而后専执之矣故曰此伯图之肇也陈氏曰书齐郑盟于石门以志诸侯之合书齐郑盟于咸以志诸侯之散是春秋之始终也   宋穆公   或问外诸侯之卒何以或书葬或不书葬曰诸侯之卒书葬者九十三不书葬者四十一凡书葬者据我而言録恩也故有书卒而又书葬者彼赴而我徃防之也有书卒而不书葬者彼赴而我不徃防之也有其事则其文备无其事则其文缺是史册之常也此圣人所以因而弗革也若吴楚之君书卒者十而皆不书葬者公羊曰避其号也礼曰诸侯不称楚越之王丧恐民之惑也此则圣人削之也然则其称葬某公者何曰列国惟宋得称公余皆侯伯子男至于葬而类称公者盖意其不由天子之諡而私自諡也礼天子崩称天命以諡之诸侯薨请諡于天子大夫卒受諡于其君所以惩恶而劝善也春秋以来其礼遂废诸侯之葬也不请諡于天子皆自諡之而又僭称公焉非礼甚矣圣人据事直书而其义自见曰然则诸侯之葬诸侯也亲徃欤使大夫欤曰使大夫也何以知之以滕子来防葬而知之也诸侯未有言来防葬者言滕子来防葬则以异而书之也葬小国未有使卿者其言叔弓如滕葬滕成公则报施之礼也经书卿防诸侯之葬者六防天王之葬者二其书葬而不书卿防者我徃防而非卿也其书卿防葬者我徃而使卿也其使卿者皆异礼也防晋者四防齐滕者一凡皆重其事焉尔虽然比事而观则葬诸侯公不亲徃葬天子公亦不亲徃有以见鲁之不王矣葬诸侯使卿葬天王亦使卿有以见鲁之夷王于诸侯矣   四年莒人伐取牟娄   或问莒人伐取牟娄何以言伐又言取曰有言伐而不言取者伐之而不取也如郑人伐卫之类是也有言取而不言伐者取之非以其伐之也取济西田汶阳田是也有先书伐书围而后书取者伐之围之而后取之也宋人伐郑围长葛而后书宋人取长葛是也然春秋之初外之取邑如取牟娄取长葛则书之自隠以后则外取邑不书矣盖春秋之初犹以取邑为重于后则不胜书矣子产曰天子之地一圻列国一同今大国已数圻矣若非侵小何以至焉由此言之则春秋之际其取人邑者多矣圣人安能尽书之邪盖亦有书之者矣非有故不书   卫州吁弑其君完   或问弑君之例亦有异乎曰圣人所书之例或书人或书国或书世子或书名氏或书盗或书阍阍刑人也盗踈逺者也名氏则大夫弑君之辞世子録其尊亲尽也称人以弑众人弑之也称国以弑大臣弑之也书阍于吴子见之书盗于蔡侯见之书名氏于宋督卫州吁晋赵盾见之书世子于楚商臣许止见之称人于齐商人宋杵臼见之称国于莒庶其薛比吴僚见之其义各有所主也然则均大夫也何以或名或氏曰春秋之初凡贼皆名之卫州吁宋督齐无知宋万皆不以氏见自晋里克而大夫以氏见矣凡贼皆名之正也书氏时之变也故尝谓春秋之初内大夫皆书名惟卒则称公子于后则皆称公子者矣外大夫亦书名于后则外大夫皆书公子及氏矣弑君之贼皆书名于后则皆以氏见矣是春秋之变也且独不见春秋之书吴楚乎始书荆继书楚于后则书楚子始书吴于后则书吴子非时之变乎若非时之变则是春秋自为异同而已矣   公及宋公遇于清   或问遇之义曰遇有二义周官宗伯诸侯冬见于天子曰遇礼曰诸侯未及期相见曰遇盖协同异之虑而其礼若偶然而不期者此冬见天子之遇也诸侯因朝觐或从王命则未有期而卒然相遇者此未及期之遇也若春秋之书遇者固非因朝觐从王命而遇也特以诸侯各欲逞其所欲简易其事若道路相遇而无国君聚防之礼尔经书公与诸侯遇则书曰及是年遇于清庄二十三年公及齐侯遇于谷三十年公及齐侯遇于鲁济以内及外以我及彼之辞也外诸侯相遇则以爵次隠八年宋公卫侯遇于垂庄四年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三十二年宋公齐侯遇于梁丘尊卑之序也   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秋翚帅师防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   或问伐郑之师何以首宋曰春秋之法用兵则先主兵盟防则序爵用兵则先主兵如宋齐邾人伐郳之类是也盟防则序爵如宋齐卫瓦屋之盟宋陈蔡叔盟于折是也惟伯主则防盟先序伯主此春秋之通例也曰请兵者卫州吁也何以先宋曰州吁弑君之贼也未能定其位而求媚于诸侯使宋公有夫子沐浴之意则率诸侯以讨罪人可也如其不能则姑不徇其一时之邪説以听天下之有能治之者亦可也今也徇逆贼之谋修一己之怨而合四国以伐郑肆人欲灭天理非人之所为矣四国之兵方合而翚又帅师防之乱臣贼子之势益张矣春秋之法恶党恶故书翚帅师而再序四国书之复书之圣人之笔严矣曰何以知其为専兵也以单伯防伐宋而知之也单伯之防也不书帅师则单伯非専兵也不再序诸国则无大美恶也以彼质此则可知矣   卫人杀州吁于濮 卫人立晋   或问杀贼称人立君亦称人何也曰杀贼称人可也立君称人不可也弑君天下之所同恶也人人得而讨之蔡人杀陈佗则异邦得以讨之也楚人杀夏徴舒虽蛮荆得以讨之也讨贼称人者讨罪之辞也至于立君则必内有所承上有所受非人人得而立之也晋之立也非先君之命则内无所承也不请命于天子则上无所受也特出于众人之所欲立而遂立尔故以情言则卫无君者三月国人逆晋而立之情之所予也以义言则不请命于天子不承命于先君义之所失也春秋之法不以情胜义曰国有故社稷未有主徇众人之欲而立之不亦可乎曰是有义有权权者所以合乎义也嗣子有常位有嫡则立嫡无嫡则立长长均则立贤此大义也义之所可立则立之岂得以众人之所欲立而立之乎当是时上有天子为卫臣者当以义之所当立者而请命于天王可也今也不然于义失矣曰尹氏立王子朝则书尹氏此立晋者石碏也而不书碏何也曰立王子朝者尹氏一人之私意也立公子晋者卫国众人之同欲也其亦异也书曰卫人立晋以别于石碏之私意也   葬卫桓公   或问君弑而贼讨则书葬君弑而贼不讨则不书葬信乎曰否经之文曰葬某国某公不曰某国葬某君然则葬之者主我防而言也非主彼国之葬不葬言之也夫被弑之君不书葬鲁自不徃防尔其书葬者鲁自徃防尔何与于贼讨与不讨邪者既为此説其有不通者如蔡景公陈灵公蔡昭公许悼公则又强为之辞蔡景则以为不忍使失民于其子陈灵则以为外之讨贼蔡昭则以为盗名不见于经许悼则以为不使止为弑父夫陈灵书葬犹可曰贼已讨矣蔡昭书葬犹可曰盗亦杀矣至于蔡景许悼则其説不通矣或者又强为之辞则曰罪蔡景也止自讨也且春秋弑君之贼岂必皆其君之芜罪哉何独于蔡景而赦其贼班而可赦则班不得为弑君班为弑君则班亦不可得而赦既诛之又赦之圣人用法不如是之相抵牾也至于许止直以不尝药为止不弑父则又误矣夫弑君罪之大也不可赎者也岂但以不尝药之故而直加以弑名哉许悼公疟饮世子之药而卒则为弑明矣何必为之讳而且以止为不弑父哉然则蔡景许悼之葬要皆其子欲没其弑逆之迹而具礼以葬其父是以我徃防之尔其他被弑之君或不书葬者或其国多故不能备礼以葬之或虽葬之而我不徃防之尔然自春秋之初君弑而贼不讨则我皆不徃防是鲁犹有羞恶之心也春秋之后君弑而贼不讨则鲁亦有徃防者矣是独不可于世变而三叹邪   卫师入郕   或问书战围侵伐入灭或称人或称师或称某帅师或称君何也曰称人略辞也称师称将称某帅师称君详辞也故其称师者以众言也卫师入郕齐师救邢之类是也称将者以其将言而不以师言也如晋赵盾侵陈卫孙良夫伐廧咎如之类是也其称某帅师者以其将之尊而用众之大也如公子翚帅师防伐郑无骇帅师入极之类是也故公羊为之説曰将卑师众称师将尊师少称将将尊师众称某帅师君将不言帅师书其重也此説当矣惟是书人之例公羊以将卑师少称之则亦不足以尽春秋之义盖春秋之法小国称人莒人邾人介人是也通春秋邾莒例称人有故而后书大夫莒庆来逆子叔姬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是也故小国书人正也春秋之初虽大国之大夫亦书人不特小国为然也惟内大夫则不书人而书名外大夫非有玉帛之事则不书名未有书氏者内大夫卒则书氏有好事于诸侯而书氏者自公子翚始有干戈之事而书氏者自公子庆父始外大夫以征伐之事而书氏者自晋阳处父始盖春秋之初犹未有専权之大夫也故征伐称大夫者皆専也其书将者是専权之大夫也其书某帅师者是専权之大夫而又用大众也凡此皆特书也故大国之大夫称人亦正也蛮荒之国有好事于诸侯则亦书人荆人是也至楚子使椒来聘吴子使札来聘然后吴楚之大夫着于经故荆蛮之大夫称人亦正也若夫列序数国而或书爵或书人则爵者其君也人者其大夫也列序数国之大夫而或书大夫名氏或书人则书名氏者大夫书人者微者也以専权之大夫与未専权之大夫对言则书専权之大夫为详辞而书人为略辞以小国之大夫有故而后书其名则其书名为详辞而书人为略辞以蛮荆之大夫浸交于中国而后书大夫则书大夫为详辞而书人为略以诸侯有大征伐而后详其大夫之名氏则有故而详之为详辞而书人为略故有以小国而略之有以蛮荆而略之以君对大夫则略大夫以大夫对微者则略微者以关于盛衰者详之则不足为轻重者略之凡此皆书人之义若夫书师之义则亦有不同者焉用众之义则一而随文立义自有不同如曰师入某国某师灭某则有以见其暴也如曰齐师宋师曹师城邢则有以见其盛也如曰师次于某救某则有以见其虽众而有所畏也如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则有以见其无名而不义也随事而其义异矣卫师入郕暴也   考仲子之宫   或问考仲子之宫礼乎曰非礼也曰何以知其非礼曰以圣人所书而知其非礼凡宫庙非志灾失礼则不书若成六年立武宫定元年立官此年考仲子之宫则皆以失礼而书之也若新宫灾僖宫灾则以灾而书之也丹桓宫楹刻桓宫桷则亦以失礼而书之也若曰仲子妾母也不祔于庙而立别庙以祠之为得礼之变则圣人不书之矣书之则知其非礼也庶子在父母之室为其母不禫所以厌于尊也慈母与妾母不世祭所以降于嫡也是礼之节也而可以立庙以祀之乎或曰古者妾祔于妾祖姑无妾祖姑则易姓而祔于女君别庙非礼也   初献六羽   或问初献六羽或讥其僭或善其复何也曰案左氏考仲子之宫将万焉公问羽数于众仲对曰天子用八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公从之于是初献六羽观左氏之説则鲁当用六矣此善其复也公羊曰天子八佾诸公六诸侯四僭诸公犹可言也僭天子不可言也考仲子之宫则鲁宜用四矣此讥其僭也然以季氏舞八佾之事观之则是鲁之用八佾于羣公之庙旧矣自鲁之僭用天子之礼乐也沿袭既久而后季氏得以僭用之若谓鲁始诸公之六佾而后僭天子之八佾或恐沿袭未久未至于季氏之甚则知其僭旧矣然则初献六羽左氏为可从也然隠公虽用众仲之言始用六佾于仲子之宫矣而羣公之庙则未之有改也此其所以卒有季氏之僭欤   春秋或问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或问卷四     宋 吕大圭 撰   隠公  宋人伐郑围长葛 取长葛【五年】   或问伐国不言围邑公羊之説然尔此其言伐言围何曰春秋所书有独言伐者公子庆父伐于余丘是也有直言围者叔孙侨如围棘是也言伐言围而又继之以取此年伐郑围长葛明年取长葛是也伐者声罪致讨也围者环其城邑也取者取其土地也此其义自不相妨如莒人伐杞取牟娄则取之也易故不言围宋人伐郑围长葛则取之也难故先言围而后言取书围者又以见郑之有城守也书围而后言取者又以见宋之志于必得也   郑人来输平   或问春秋书平者六而独此年书来输何也曰平者解仇释怨之辞也平之义则一而情异矣宋人及楚人平则宋欲之也及齐平则两相下也宋及楚平盖出于不得已也鲁及齐平则齐知敬鲁而鲁亦不欲加于齐也若夫来输平则直出于郑伯之意尔言来输则有自屈损之意郑岂诚敬鲁哉亦岂诚畏鲁哉亦岂诚欲与鲁释其旧憾而为玉帛之好哉特以宋鲁方合而幸其有可离之隙于是乎自屈损以求成耳观后年郑伯使宛来归祊而鲁入其地防郑人伐宋得郜及防而鲁又取其二邑是知输平者盖以利而相结也春秋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