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孟精义 - 第 9 页/共 45 页

吕曰所贵乎士学而已矣学之功可使愚者明柔者刚苟不志于学虽圣人之质不免为乡人而已自尽不欺苟质厚者皆能之故十室之邑必有   谢曰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夏葛而冬裘渇饮而饥食皆所谓忠信也其敢厚诬十室乎然不明乎善不诚其身矣欲诚其身者其惟好学乎   杨曰人之于圣人非天之降材尔殊也未有无其质也虽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圣人好学以成之耳葢夫子不以圣贤自居而勉人以学若此类皆以身教之也   尹曰忠信质也人谁无质乎于学则不如己之好焉所以勉人云尔   论语精义卷三上 <经部,四书类,论孟精义__论语精义,卷三上>   钦定四库全书   论语精义卷三下   宋 朱子 撰   雍也第六   子曰雍也可使南面   伊川解曰仲弓才德可使为政也   范曰仲弓可以为诸侯故夫子与之言皆治国之事论语可见矣   谢曰简以临之庄以涖之为人上之道也仁而不佞其才宜如此故曰可使南面   杨曰仁足以长人然后能治其国家雍也仁矣故可使南面   尹曰南面谓可以为政也   仲弓问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简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大简乎子曰雍之言然   伊川解曰内主于敬而简则为要直内存乎简则为疎略仲弓可谓知防者子桑伯子之简虽可取而未尽善故夫子云可也 又语録曰居敬而行简者居敬则自然简居简而行简者似乎简矣然乃所以不简葢先有心于简则多却一简也居敬则心中无物是乃简也 又曰敬则自虚静不可把虚静来唤做敬居敬则自然简居简而行简却是不简只是所居者已剩一简字   范曰易者干德也简者坤德也敬以直内简以临人故尧舜修已以敬而临下以简子桑伯子其处己亦若待人一之于简而已居敬而行简尧舜之道也故曰雍之言然   吕曰此两章相发明子曰雍也可使南面不见可使之迹故以后章对子桑伯子之言为证   谢曰此仲弓闻夫子可使南面之语因以问子桑伯子可不可也与夫子与曾防因问三子之言如之何之意同也子曰可也简其所以可以其简故也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举其大而畧其细者也居简而行简不事事者也仲弓所知如此其不可以南面乎游曰子桑伯子之可也以其简若主之以敬而行之则简为善   杨曰子桑伯子为圣人之所可者以其简也夫主一之谓敬居敬则其行自简矣故简而亷居简而行简则大简矣非临下之道也   尹曰以其居简故曰可也中主于敬而行简不亦可乎若居简而行简则大简   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顔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伊川解曰顔子之怒在物不在已故不迁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不贰过也 又顔子所好何学论曰圣人之门其徒三千独称顔子好学夫诗书六艺三千子非不习而通也然则顔子所独好者何学也学以至圣人之道也圣人可学而至欤曰然学之道如何曰天地储精得五行之秀者为人其本也真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曰仁义礼智信形旣生矣外物触其形而动于中矣其中动而七情出焉曰喜怒哀乐爱恶欲情旣炽而益荡其性凿矣是故觉者约其情使合于中正其心养其性故曰性其情愚者则不知制之纵其情而至于邪僻梏其性而亡之故曰情其性凡学之道正其心养其性而已中正而诚则圣矣君子之学必先明诸心知所养然后力行以求至所谓自明而诚也故学必尽其心尽其心则知其性知其性反而诚之圣人也故洪范曰思曰睿睿作圣诚之之道在乎信道笃信道笃则行之果行之果则守之固仁义忠信不离乎心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出处语黙必于是久而弗失则居之安动容周旋中礼而邪僻之心无自生矣故顔子所事则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仲尼称之则曰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勿失之矣又曰不迁怒不贰过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此其好之笃学之之道也视听言动皆礼矣所异于圣人者葢圣人则不思而得不勉而中从容中道顔子则必思而后得必勉而后中故曰顔子之与圣人相去一息孟子曰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谓神顔子之德可谓充实而有光辉矣所未至者守之也非化之也以其好学之心假之以年则不日而化矣故仲尼曰不幸短命死矣葢伤其不得至于圣人也所谓化之者入于神而自然不思而得不勉而中之谓也孔子曰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是也或曰圣人生而知之者也今谓可学而至其有稽乎曰然孟子曰尧舜性之也汤武反之也性之者生而知之者也反之者学而知之者也又曰孔子则生而知也孟子则学而知也后人不达以谓圣本生知非学可至而为学之道遂失不求诸己而求诸外以博闻强记巧文丽辞为工荣华其言鲜有至于道者则今之学与顔子所好异矣 又语録曰喜怒在事则理之当喜怒者也不在血气则不迁又曰动乎血气者其怒不迁若鉴之照物妍蚩在   彼随物以应之怒不在此何迁之有 又曰小人之怒在己君子之怒在物小人之怒出于心作于气形于身以及于物以至无所不怒是所谓迁也君子之怒如舜之去四凶   或问不迁怒何也语録中有怒甲不迁乙之説是否曰是曰若是则甚易何须待顔氏而后能曰只被説得粗了诸君便道易此莫是最难须是理会得因何不迁怒如舜诛四凶怒在四凶舜何与焉葢因人有可怒之事则怒之圣人心本无怒也犹之镜焉好物来便见是好物恶物来便见是恶物镜何尝有好恶也世之人固有怒于室而色于市者此迁怒者也当其怒能自反于义理之所归则虽或迁焉葢寡矣顔子之好学孔子所称乃先乎此学者可不勉乎且怒一人对那一人説话能无怒色乎有人能怒一人而不怒别人者忍得如此已是煞知义理若圣人则因物而未尝有怒岂不是难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今见人有可喜可怒之事自家着一分陪奉他此亦劳矣圣人之心如止水   横渠曰顔子于天下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故怒于人者不使迁乎其身愧于己者不辄贰于后也 又曰怒于人者不使迁于己慊于己者不使萌于再   范曰不迁怒者性不移于怒也发而中节谓之和故虽怒而不离于道未尝迁也不贰过者知几也学者所以学为圣人非治心养性不能至也夫子独称顔渊他门弟子皆不与焉然则知好学者鲜矣   吕曰为已之至则好学不厌人之有恶己必怒之不使可怒之恶反迁诸己而为人之所怒是谓不迁怒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是谓不贰过皆为己之至者也   谢曰移此而之彼谓之迁继而副之谓之贰古之人不贵不怒葢怒未必不中节至于迁怒则必不中矣不患有过葢过不害其为改至于贰过则必不改矣顔子不迁怒不贰过则其所好乃克己之学也圣人之所以为圣以其得天理而忘人欲众人之所以为众人以其灭天理而穷人欲顔子之克己其于圣人孰御焉是以谓之好学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岂其所学止于见闻而已乎   游曰不迁怒者怒适其可而止无溢怒之气也传所谓室于怒而市于色者迁其怒之甚者也不迁怒则发而中节矣喜怒哀乐不可无也毎思要发皆中节之为难耳文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则何恶于怒哉记曰心有所忿则不得其正今至于不迁怒则于正心之学可谓自强矣不贰过者一念少差而觉之早不复见之行事也葢惟圣人能寂然不动故无过顔子能非礼勿动而已故或有不善始萌于中而不及复行是其过在心而行不贰焉则于修身之学可谓自强矣正心以修身自彊而不息此孔子所谓好学而顔子所以三月不违仁也若夫絶学者则心无所于正身无所于修暧然似春凄然似秋天德而已矣此圣贤之辨也   杨曰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迁怒贰过者皆放而不知求者也顔渊克己复礼则进斯道矣兹其所以为好学也欤如子张之贤犹以干禄为问彊识为务则其去圣学也逺矣   尹曰怒在物不在己故不迁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故不贰   子华使于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子曰与之釜请益曰与之庾冉子与之粟五秉子曰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吾闻之也君子周急不继富原思为之宰与之粟九百辞子曰毋以与尔邻里乡党乎   伊川解曰夫子之使子华子华之为夫子使义也而冉子乃欲资之而为之请夫子与之釜者所以示不当与也求不达而请益则与之庾求犹未达夫子之意故自与之粟五秉故夫子非其继富葢赤苟至之则夫子必周之矣原思为之宰则与之粟九百辞其多故谓之曰苟有余则分诸邻里乡党葢思之为宰有常禄也 又语録曰冉有为子华请粟则与之少原思为之宰则与之多者原思为宰宰必受禄自有常数故不得辞子华出使于齐师使弟子不当有所请冉子请之自不是故圣人与之少他理防不得又请益再与之亦少圣人寛容不欲直拒他然冉子终不喻也   范曰夫子之道循理而已故周急不继富以为天下之通义使人可继也 又曰取予者义之端也君子无所苟焉可以与则与可以无与则无与也在子华则不与非为吝也在原思则当与非妄施也故虽多不得辞义可以取则邻里乡党所当及也推此以及天下无不均之患矣   吕曰富而与人分之则亷者无辞于富   谢曰此圣人示人以辞受取舍之道也君子之于辞受取舍之际岂欲悦人之耳目哉文称其情而已故富有所不继岂以一已之私分害天下之公义哉故禄有所不辞与之釜与之庾意其禄秩所当得者如此至于与之粟五秉则继富矣继富于肥马轻裘之家则其于所识穷乏者得我当如何也此可以为侈观而不可以为惠也宰而受粟义也辞粟于为宰则舜禹之于天下何敢受也此可以为自洁而不可以为义要之二者皆未免乎有意至于无意者则非所当与而不与非啬非所当辞而不辞非贪   游曰饩廪称事所以食功也今原思为之宰而辞禄不受则食功之义废矣葢义所当得则虽万钟不害其为亷借使有余犹可以及邻里乡党葢邻里乡党有相赒之义   杨曰君子之于辞受取予之际苟非其义一介不以与诸人苟以其道舜受尧之天下不以为泰而士或以啬与为吝寡取为亷者皆不知此也以冉求原思之贤犹不免是况世之纷纷者乎   尹曰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而冉求乃资之与之釜者所以示不当与也求不达其意而请益与之五秉故夫子非之 又曰原思之辞常禄使其苟有余则分诸邻里乡党者凡取予一适于义而已   子谓仲弓曰犂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伊川解曰疑多曰字角始角也可用时也   横渠曰犂牛之子虽无全纯使其色骍且角纵不为大祀所取次祀小祀终必取之言大者苟立人所不弃也   范曰以瞽瞍为父而有舜以鲧为父而有禹古之圣贤不系世类尚矣子能改父之过变恶以为美则可谓孝矣   吕曰祭祀之牛角茧栗角握则用牛之子可知牛色虽不纯但骍且角犹可以用山川葢大者立小者未纯犹未害也   谢曰此言人不系其类也牛色系于气禀如何几有不可变者然犂牛之子有骍且角虽欲勿用不可得者可以人而不如乎葢人性异于是圣与愚无定也在念与不念耳   杨曰苟骍且角虽犂牛之子不废也人之有子犹是焉故尧不以瞽瞍而废舜舜不以鲧而废禹圣人立贤无方如此   尹曰臣闻张载曰犂牛之子虽非纯全然使其骍色且角纵不为大祀所取次祀小祀亦必取之谓仲弓苟立其大者人所不弃也   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伊川解曰回三月不违仁得一善则服膺弗失其余日月至焉至谓心存于仁非能至仁也 又语録曰三月言其久过此则圣人也不违仁是无纤毫私欲少有私欲便是不仁【一本注云此段周恭先所録乞改先生曰如此是颐著书也恭先固请先生遂亲为改定此説】 又曰日月至焉而已矣与久而不息者所见规模虽略相似其意味气象迥然别须潜心黙识玩索久之庶几自得 又曰三月言其久天道小变之节葢言顔子经天道之变而为仁如此其终久于仁也 又曰三月不违仁言其久也然成德事【一本然下有非字】   横渠曰始学之要当知三月不违与日月至焉内外賔主之辨使心意勉勉循循而不能已过此几非在我者   范曰回之于仁一时而不变则其久可知其余则有时而至焉不若回愈久而弗失也夫子之于仁慎其所以取与人者至矣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犹不得见焉唯独称顔子三月不违其可谓仁也巳吕曰仁之为德兼容遍体举者莫能胜行者莫能至唯圣人性之然后能不息贤者身之可久而已其下随其力为至之久近也三月不违可久也以身之而未能性之故久则不能不懈 又曰君子之学必致养其气养之功有缓有速则气之守有逺近及其成性则不繋所禀之盛衰如顔子之所养苟未成性其于仁也至于三月久之犹不能无违非欲违之气有不能守也则日月至焉者从何如矣若夫从心所欲不逾矩则其义将与天始终无有歳月之限故可久则贤人之德如圣人则不可以久言 又曰大而化之则气与天地一故其为德自彊不息至于悠久博厚高明莫之能己也其次则未至于化必繋所禀所养之盛衰故其为德或久或不久埶使之然非致养之功不能移也如顔子所禀之厚所养之勤苟未至于化虽与日月至焉者有间然至于三月之久其气亦不能无衰虽欲勉而不违仁不可得也非仁之有所不足守葢气有不能任也犹有力者其力足以负百钧而日行百里力旣竭矣虽欲加以一钧之重一里之逺而力不胜矣故君子之学必致养其气而成性则不系所禀之盛衰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不勉而中不思而得者安得违仁者哉可久贤人之德顔子其几矣   谢曰回之为人语其所知虽出于学然邻于生知矣语其成功虽未至于从容亦不可为勉强矣三月不违仁仁熟矣特未足以语圣也亦未达一间之称尔三月特以其久故也古人三月无君则吊去国三月则复诗人以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夫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皆久之意   游曰仁人心也不可须臾离也犹饥之于食渇之于饮一日阙之则必颠仆饿踣而殒命矣人心一日不依于仁则不足以为人焉仲尼尝叹曰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当时之人不能一日用其力于行仁又安得以仁存心三月之久如顔子哉违者对依而言之不违则心常依于仁矣   杨曰三月不违未能无违也然而其复不逺则与日月至焉者异矣记曰中心安仁者天下一人而已葢非圣人不足以与此 又曰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则其不违可知矣   侯曰顔子三月不违仁便是不逺而复也过此则通天通地无有间断便是圣人孔子许顔子者常在欲化未化之间顔子所以自处亦如是 又曰如天地一元之气化育流行无纤毫间息斯可谓之仁矣尹曰三月言其久若圣人则浑然无间断矣此顔子于圣人未达一间者也日月至焉心存于仁而不久故也   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也与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曰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伊川解曰季康子问仲由子贡冉有其才可以从政乎夫子答以各有所长非惟三子者人各有所长能取其长皆可用也   范曰季康子问弟子可用之才夫子各以其才而告之子谓仲由可使治千乘之国赋冉求可使为百乘之宰而由也自谓为千乘之国可使有勇求也自谓可使足民葢二子之志止于如此故曰果曰艺及其相季氏也为具臣而已矣子贡之达可以使四方而货殖为之病三子者及圣人之门犹如此臣是以知天下之才难也   吕曰果则有断达则不滞艺则善裁皆可使从政也谢曰夫子尝谓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虽多亦奚以为学者岂徒诵説云乎故将事事而见于民物之间也此岂优游不断无智不才者能之乎果达艺有一于此然后足以从政也三子圣门学者其性行或侃侃或行行于克己独善虽季氏犹知其有余也而特以从政问于夫子葢陋儒之所短正在乎此杨曰片言可以折狱以其果也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然后谓之达知礼乐射御书数然后谓之艺三者有一焉则于从政乎何有   尹曰人各有所长能取其所长皆可用也   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   伊川解曰仲尼之门能不仕大夫之家者闵子曾子数人而已   范曰闵子顔渊之伦也不仕于大夫亦不仕于诸侯以仲弓之贤犹为季氏宰若顔闵者夫子之得邦家斯仕矣   谢曰学者能少知内外之分皆可以乐道而忘人之势况闵子骞得圣人为之依归彼其视季氏不义之富贵不啻如犬彘又从而臣之岂其心哉在圣人有不然者公山弗扰佛肸乱人也召夫子夫子欲应之季氏虽不臣夫岂不知我而欲以为宰也闵子辞之何也葢居乱邦见恶人在圣人则可在他人则不可所谓磨而不磷湼而不缁葢其变化莫测人虽欲杀之亦不可得也况得而汚之乎自圣人而下刚则必取祸柔则必取辱闵子岂不能早见而豫待之乎如由也不得其死于卫求也为季氏附益夫岂二子本心哉葢旣无先见之智又无克乱之才故也则闵子其贤矣乎   杨曰孔子之门惟顔渊闵子未尝仕葢隐而未见也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于二子见之矣尹曰仲尼之门不仕于大夫之家者闵子曾子数人而已   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范曰夫子于顔渊之死冉伯牛之死皆曰命也言天之命也非人之所能为也易曰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能尽人之道则能穷理穷理则能尽性尽性则至于命故孟子曰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天之所为非人之所取也立岩墙之下而死者人之所取非天之所为也顔渊冉伯牛皆尽其道而死者故曰命   谢曰疾者卧于牖下属纩以候气絶之时故赵简子晢其众曰毕万匹夫也七战皆获死于牖下自牖执其手曰亡之葢夫子与之永诀之意説者以为恶疾不欲人见恐不然善人之死不必夭折然后谓之不幸故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杨曰不知慎疾则其疾有以致之而至者伯牛无是也故曰命矣夫   侯曰夫子尝以德行称伯牛矣于其将亡也宜其重惜之故再叹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言非可愈之疾亦不幸短命之意也   尹曰牖牖下也包氏谓有恶疾不欲人见恐其不然也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明道曰箪瓢陋巷非可乐葢自有其乐耳【有一作乐】其字当玩味自有深意 又曰乐莫大焉乐亦在其中不改其乐须知所乐者何事   伊川解曰顔子之乐非乐箪瓢陋巷也不以贫窭累其心而改其所乐也故夫子称其贤 或问顔子在陋巷而不改其乐与贫贱在陋巷何以异先生曰贫贱而在陋巷者处富贵则失其本心顔子在陋巷犹是处富贵犹是 又曰仁者在己何忧之有凡不在己逐物在外皆忧也乐天知命故不忧此之谓也若顔子箪瓢在他人则忧而顔子独乐者仁而已 鲜于侁问顔子何以不改其乐曰知其所乐则知其不改君谓其所乐者何也曰乐道而已曰使顔子以道为可乐而乐之则非顔子矣侁以语毘陵邹公浩公曰吾今始识伊川面 又曰天下有至乐惟反身者得之而极天下之欲者不与存焉 又曰顔子箪瓢非乐也忘也 先生在讲筵尝于文义之外反复推明归之人主及当讲此章门人皆疑将何以为説及讲旣毕文义乃复言曰陋巷之士仁义在躬忘其贫贱人主崇高奉养备极苟不知学安能不为富贵所移且顔子王佐之才也而箪食瓢饮季氏鲁国之蠧也而富于周公鲁君用舍如此非后世之监乎闻者叹服   范曰顔子之乐一箪食不损虽得天下亦不加焉其所学者道也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顔子岂乐夫陋巷哉处贫贱而不变则富贵亦不能移矣夫处贫贱而能乐则处富贵而能忧博施济众修己以安百姓尧舜犹以为病此富贵之忧也吕曰礼义悦心之至不知贫贱富贵何以吾之忧乐【阙】   谢曰有所欲不得所欲则不乐回也心不与物交故无所欲无不得其所欲此所谓天下之至乐于此将以求顔子之用心果何所在且不可得而况改其乐欤   游曰非乐箪瓢陋巷也不以贫窭动其心改其乐也知其所乐则知其不改   杨曰居天下之广居其乐孰加焉岂陋巷箪瓢之贫能改之哉故夫子贤之学者知顔渊之所以乐则可与入德矣   尹曰箪瓢陋巷非有可乐能不以众人之所忧改其乐故曰贤哉   冉有曰非不説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   伊川解曰冉有言非不説子之道力不足也夫子告以为学为已未有力不足者乃中道而自废耳所谓力不足者今汝自止非力不足也   范曰冉求学于夫子不能有终而患力之不足此丘陵学山不至于山者也尧舜之道行之则是岂曰不可为哉   吕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如不幸足废决不能行冉有不行非力不足也自画而已   谢曰欲为而不能为是之谓力不足能为而不欲为是之谓画以画为力不足其亦未知用力与使其知所以用力岂有不足者其亦未知夫子之道与使其知説夫子之道岂肯画也   杨曰今女画谓其非力不足也葢求也退故孔子毎进之如此   尹曰力不足者必中道而废今求也非力不足也自止之也   子谓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伊川解曰君子儒为己小人儒为人   范曰君子儒学其内小人儒徇其外君子所治者本小人所务者末子夏闻夫子之道而乐出见纷华盛丽而悦夫子以其执德不信道不笃故以此戒之谢曰志于义则大是以谓之君子志于利则小是以谓之小人君子小人之分义与利之间也然所谓利者岂必殖货财之谓以私灭公适已自便凡可以害天理者皆利也子夏文学虽有余而意其逺者大者或昧焉是以夫子语之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