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中庸集说启蒙 - 第 4 页/共 8 页

大学集説啓蒙 <经部,四书类,大学中庸集说启蒙__中庸集说启蒙>   中庸章句序   中庸何为而作也子思子忧道学之失其传而作也此节言作中庸之故三代盛时斯道大明如日中天中庸可无作也至孔子时虽曰异端起矣然其说犹未敢盛行至子思时异端肆邪说作所以忧道学之失其传也   盖自上古圣神继天立极而道统之传有自来矣此节原道统所从来道统二字为此序纲领所以后面节节照应上古圣神指尧舜以前者言所谓生知安行自然之圣也继立二字非着力字言圣神自然与天相合其言动可为后世标准非有意继天而为人立法也中庸是言道之书所以起首便言道学道统道学主于学兼上下者言道统主于行独以有位者言至孔子时无圣人在位则道统在孔子言学字固可包统而言统字则又可以该学字   其见于经则允执厥中者尧之所以授舜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者舜之所以授禹也尧之一言至矣尽矣而舜复益之以三言者则所以明夫尧之一言必如是而后可庶几也   此节原中庸二字所从来中只是个恰好道理所谓传授心法者正指此也允执只是真个执得人心道心只是一个心于上加一人字道字却似有二心其实则一而已盖理与气合为心而为一身之主又理与气防而能知觉谓之道心是就理一边説谓之人心是就气一边说如发于耳目口鼻之欲者便是人心发于恻隐羞恶之端者便是道心人心亦非全是不好者或因所欲而发而合乎理者则亦为道心之用若在圣人发之则全是道心君子每事皆合乎理亦无非道心也大抵人心可善可恶道心全善而无恶程氏曰人生而静气未有事未有人与道之分但谓之心而已感物而动始有人心道心之分如精一执中者皆动时工夫也人心易私而难公故危道心难明而易昧故微危者欲陷而未陷之辞微者至隐而难明之谓必如是是字指精一说   盖尝论之心之虚灵知觉一而已矣而以为有人心道心之异者则以其或生于形气之私或原于性命之正而所以为知觉者不同是以或危殆而不安或微妙而难见耳   此节专论人心道心虚灵是心之体知觉是心之用知是识其所当然觉是悟其所以然自有形气方有人心故曰生自赋予便有道心故曰原知觉不同有从理而发者有从气而发者心之体无不同用始有不同故此下单言知觉而不及虚灵胡氏谓首章气以成形便是人理亦赋焉便是道非人无以载此道故言道心必先人心非道则其为人不过血肉之躯尔故言人心必言道心   然人莫不有是形故虽上智不能无人心亦莫不有是性故虽下愚不能无道心二者杂于方寸之间而不知所以治之则危者愈危微者愈微而天理之公卒无以胜夫人欲之私矣精则察夫二者之间而不杂也一则守其本心之正而不离也从事于斯无少间断必使道心常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聴命焉则危者安微者着而动静云为自无过不及之差矣   此节言人同此心惟知精一工夫者则人心聴命于道心不知所以治之言不知精一之理危愈危则流于恶微愈微则几于泯矣上文形气之私私字与性命对言犹云我之所独此未是不好底此言人欲之私却与天理对言方是不好防精以察之则不杂形气之私一以守之则纯乎义理之正从事于斯斯字指精一工夫人心聴命道心只是言寻常所行之事皆顺理也人心能收敛入来则安道心能充拓出去则着危者安微者着便是道   夫尧舜禹天下之大圣也以天下相传天下之大事也以天下之大圣行天下之大事而其授受之际丁宁告戒不过如此则天下之理岂有以加于此哉   此一节言中为圣圣相传之道精一为圣圣相传之学以应前允执厥中一段加于此此字正指中与精一说   自是以来圣圣相承若成汤文武之为君臯陶伊傅周召之为臣既皆以此而接夫道统之传若吾夫子则虽不得其位而所以继徃圣开来学其功反有贤于尧舜者然当是时见而知之者惟顔氏曽氏之传得其宗及曽氏之再传而复得夫子之孙子思则去圣逺而异端起矣   三代道统只两句束定下面道统之传一句以照应前道统二字以此之此指允执厥中一句徃圣指上文尧舜禹汤文武君臣等言开来学指夫子教人处言又且应前道学二字顔曽之传得其宗宗字亦指中与精一说夫博文约礼顔子精一之工夫格致诚正曽子精一之工夫明尧舜禹汤文武之道者夫子六经之功故曰反有贤于尧舜明夫子之道者又曽思大学中庸之功也   子思惧夫愈久而愈失其真也于是推本尧舜以来相传之意质以平日所闻父师之言更互演绎作为此书以诏后之学者盖其忧之也深故其言之也切其虑之也逺故其说之也详其曰天命率性则道心之谓也其曰择善固执则精一之谓也其曰君子时中则执中之谓也世之相后千有余年而其言之不异如合符节歴选前圣之书所以提挈纲维开示蕴【一作緼】奥未有若是之【一作其】明且尽者也   此节复发首二句作中庸之意惧失其真应前道学失其传一句更互演绎言更迭交互推演防绎也忧深为道之不明也故言之切而要虑逺恐久而复失也故说之详而备天命即道能率性则道心也性是心未发时此理具于心者也道心是心已发时此心合乎理者也胡氏曰执中尧言之时中夫子言之道不合乎中即异端之道中不合乎时中即子莫之中符节二字説见孟子离娄篇纲维言道体之大蕴奥言节目之详明指纲维言尽指蕴奥言   自是而又再传以得孟氏为能推明是书以承先圣之统及其没而遂失其传焉则吾道之所寄不越乎言语文字之间而异端之説日新月盛以至于老佛之徒出则弥近理而大乱真矣   此节言孟子之后失其传而异端起矣孟子推明此书如道性善是原天命之性存心收放心即致中也扩充仁义之心即致和也至如诚者天之道思诚者人之道一章又悉本于中庸也失其传亦指执中精一説盖精一工夫自尧舜以来所传心法无以易此后来孔门教人皆宗之如大学格致即惟精也诚正即惟一也学只是学此失其传亦是失此异端如杨朱墨翟许行之徒以及诸子百家各立门戸议论不合圣道者皆是弥近理犹言甚相似盖佛老之说宏逺幽深开陈道徳指明心性或有类于吾道之言者所以大乱真也然其道徳心性与圣贤所言者固非难辨倘无中庸一书则吾道反晦而不明学者莫知所从矣   然而尚幸此书之不泯故程夫子兄弟者出得有所考以续夫千载不传之绪得有所据以斥夫二家似是之非盖子思之功于是为大而微程夫子则亦莫能因其语而得其心也惜乎其所以为説者不传而凡石氏之所辑録仅出于其门人之所记是以大义虽明而微言未析至其门人所自为说则虽颇详尽而多所发明然倍其师说而淫于老佛者亦有之矣   此节言二程石氏之得失不同上文孟氏犹承一统字至此程子则改统为绪少逊以承之也所考所据皆指中庸一书言其语其心指子思言所以为说若指二程之书言石氏辑録即石子重集解门人指石氏之门人   熹自蚤嵗即尝受读而窃疑之沈潜反复盖亦有年一旦恍然似有以得其要领者然后乃敢防众说而折其中既为定着章句一篇以俟后之君子而一二同志复取石氏书删其繁乱名以辑畧且记所尝论辩取舍之意别为或问以附其后然后此书之防支分节解脉络贯通详畧相因巨细毕举而凡诸说之同异得失亦得以曲畅旁通而各极其趣虽于道统之传不敢妄议然初学之士或有取焉则亦庶乎行逺升髙之一助云尔此节详论解书之意自叙虽不敢谓得道统之传而道统之传实在于是要领者犹裳之有要衣之有领皆是总防处支节脉络四字借人身以比喻如支体之分骨节之解而其脉络却相贯穿通透详畧巨细四字如第一章十二章二十章皆言其畧余章继其后者皆详也巨谓纲维细谓蕴奥诸说同异专指或问说胡氏曰大学中不出性字故序言性特详中庸中不出心字故序言心特详此又朱子之微意   淳熙己酉春三月戊申新安朱熹序   钦定四库全书   中庸集说啓蒙卷上    元 景星 撰此书五大节首章总说二章至十一章说中庸十二章至二十章说费隐小大二十一章至三十二章说天道人道卒章又总说此为明道之书一道字贯始终知仁勇为工夫   中庸大学皆成片文字首尾备具然规模却不同大学是言学中庸是言道大学纲目相维经传明整犹可考究中庸赞道之极有就天道言者有就圣人言者有就学者言者广大精微开合变化髙下巨细无所不该读者尤不易也   中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之名庸平常也【不偏不倚是未发之中以心言中之体也无过不及是时中之中以事言中之用也名篇本取时中之义然其所以能时中者乃无偏倚者之所为也故言用必本乎体偏则不中倚则不正过是越于中不及是未至于中皆是反说以影出中字上句是直说下句是横说平如地不倾欹常谓有一定之理无竒怪可久而不可变也平是横说常是直说且如尧舜孔子是庸夷齐所为便不是庸了惟其平常故可久而不可变中庸二字合言之惟中故可庸中而又须可庸是乃中庸之道一说不偏指其体之本然不倚指其用之末发】子程子曰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此篇乃孔门传授心法子思恐其久而差也故笔之于书以授孟子其书始言一理中散为万事末复合为一理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密其味无穷皆实学也善读者玩索而有得焉则终身用之有不能尽者矣【不偏之谓中一句兼动静言不偏不易训中庸二字正道定理释中庸二义正是不偏定是不易道是大纲理是细目天以此理赋人而具于心须有以全其所赋可也圣人教人不过欲全其天之所赋故云传授心法始有一理指天命之性中散万事指达道达德九经之属末合一理指无声无臭弥六合指达于事之用藏于密指存诸心之体心之体用备焉故为孔门传授心法】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命犹令也性即理也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犹命令也于是人物之生因各得其所赋之理以为健顺五常之徳所谓性也率循也道犹路也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则其日用事物之间莫不各有当行之路是则所谓道也修品节之也性道虽同而气禀或异故不能无过不及之差圣人因人物之所当行者而品节之以为法于天下则谓之教若礼乐刑政之属是也盖人知己之有性而不知其出于天知事之有道而不知其由于性知圣人之有教而不知其因吾之所固有者裁之也故子思于此首发明之而董子所谓道之大原出于天亦此意也【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是总説却分言气以成形理亦赋焉两句下面犹命令也一句独摭理亦赋焉说于是人物之生以下却专说理以释性字健者阳之徳顺者阴之徳五常者五行之徳此健顺非就造化上说是就人物上言其性有此七者性中只有五常此加健顺是本上文阴阳而言也圣人品节立教只是圣人能尽己之性而尽人物之性故可以己所能者使人能之以物所当然者使人用之礼乐刑政谓之教者礼乐是中和之教刑所以弼教政乃教之所寓盖人知己之有性以下郤只就人性上说不兼物说矣】   此三句是开说性道教三字之名义皆当兼人物言却以人为主观二十二章説尽己尽人物之性可见率性谓道一句承上句而贯下句故下便以道字接皆説道去首章虽曰一篇体要然此三句又此章之要领盖理自在天地事物间言为理自天赋与万物言为命自人禀受言为性本只是一物因所指地头不同故其名不同须看开端一天字程子所谓始言一理末复合一理者即此一天字也是为万化之原阴阳之本其两端循环不已者为之化焉天本只是一个理但有命则便与气不相离故有天命便有气质以安顿此理盖此理在天未命之先只是理天既命之后则是性故曰天命之谓性此一性字是就人身中指出不杂乎气者而言此正所谓太极不离乎阴阳而亦不杂乎阴阳之谓也继曰率性之谓道率性犹言随性言道本不离性离性则不可谓之道矣所谓道者即所赋之理言人与物各循所赋之性各有当行之道故循人所赋之性则为人之道循牛马所赋之性则为牛马之道只是各随其所性之自然便是道如牛之耕马之驰鸡能司晨犬能司夜如桑麻之可衣谷粟之可食皆其性之自然此则所谓道也然率性之道惟圣人能尽之而合乎性之中故治己则能尽己之性接人用物则能尽人物之性在常人则性道虽同而气禀或异则不能循性之道故圣人就人物所当行之道而品节裁制之以为法于天下使人各知治己接人用物之道使万物各遂其所赋之性此则所谓教也修道一句固多是説人然处物之道亦在其中如禁春田不围泽不杀胎不殀夭草木零落斧斤入山林至如马络头牛穿鼻皆是顺物之性而不逆其生生之意是皆所谓教也章句以教兼刑政言者意亦以此王氏曰此书皆是言道之体用第一句天是体性是用第二句性是体道是用第三句道是体教是用李氏曰性道教三字为一篇纲领而道之一字又三句之纲领道由性出言道而不言性则人不知道之本原道由教明言道而不言教则人不知道之功用故言性于道之先言教于道之后真氏曰孟子生之谓性章深言人物之异此章乃兼人物而言生之谓性以气言天命谓性以理言以气言则人物所禀不同以理言则天之所命则一然则虎狼之搏噬牛马之触踶亦道邪曰循其天命之性虎狼之慈仁牛马之健顺是也若搏噬触踶则气质所为非天命之本然矣岂独物为然凡人之为善者皆是循天命之性其为不善则是发乎气禀矣以是而观则此章兼人物而言何疑哉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离去声】   道者日用事物当行之理皆性之徳而具于心无物不有无时不然所以不可须臾离也若其可离则岂率性之谓哉是以君子之心常存敬畏虽不见闻亦不敢忽所以存天理之本然而不使离于须臾之顷也【日用事物一句言道之用皆性之徳一句言道之体无物不有言其大无时不然言其久常字虽字亦字皆是贴不可须臾离之意】   此节专言道不可离是故以下两句又言不可须臾离之意道也者三字接率性谓道一句下来正与下文一节对说不可离与可离对莫见二句戒惧对慎独一句言道者既曰率性则是具于心无时无处而不有者故不可须臾离若曰可离则是为外物而非率性之谓矣此所以君子之心常存敬畏虽不睹不闻之处亦不敢忽不睹不闻只是无声色可闻见处即喜怒哀乐未发时也盖此心不动之时亦自有睹闻至于无所睹闻之时亦当敬畏是指其至静至密处言之章句敬字正贴戒慎二字畏字正贴恐惧二字玩章句常字虽字亦字则可见矣戒慎恐惧虽是分言其实只是一事与下文慎独却是两节工夫戒惧是从外说入未与物接静时工夫慎独是就内说出是念虑初萌动时工夫要皆不出一敬字但念虑动处此是慎独时节无所思虑而有所睹闻自外来时属戒惧时节所谓不睹不闻者是己之不睹不闻独者是人之不睹不闻此两节上半截皆言道之定体如此下半截皆是言工夫之方道也者三字是总冠此两节只看两故字可见此节是操存工夫所谓惟一是也推而至于极是致中之事后节是省察工夫所谓惟精是也推而至于极是致和之事此段工夫最难若用意便属已发此心要当无物而有主方得若不思善恶专务虚静则流于佛老佛老以静定为功惟恐物来动心故一切截断然后有觉圣人之学则不然事来则应事去则静应事时固无不敬至于无所睹闻时亦敬以存之自然虚明而应事无不当也学者不可不察许氏曰诸书未尝言戒惧工夫惟此书言之盖子思言道自性上説来学者欲体道以全性若无此段工夫则此心未发时可在道之外矣   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见音现】   隐暗处也微细事也独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也言幽暗之中细微之事迹虽未形而几则已动人虽不知而己独知之则是天下之事无有着见明显而过于此者是以君子既常戒惧而于此尤加谨焉所以遏人欲于将萌而不使其潜滋暗长于隐微之中以至离道之逺也【过于此此字指隐微二字既常戒惧指上文一节】上文曰不可须臾离言道之至广至大此曰隐微言道之至精至密见显二字皆指此道言上言戒惧不睹不闻是存之于至静之中就天理一边说此谨独是察之于将萌之时就人欲一边说上文不睹不闻四字正释须臾二字人有耳目岂不睹不闻不睹不闻特须臾之顷尔章句隐微二字正释独字独字正是人所不睹不闻处大学于慎独曰审其几此曰几则已动几字正是天理人欲分处于此加谨只是才起便遏絶之不可待其着也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乐音洛中节之中去声】喜怒哀乐情也其未发则性也无所偏倚故谓之中发皆中节情之正也无所乖戾故谓之和大本者天命之性天下之理皆由此出道之体也达道者循性之谓天下古今之所共由道之用也此言性情之徳以明道不可离之意   上言率性谓道此言道本于性故以中和并言中是中之体和即无过不及之中喜怒哀乐未发之中即天命之性发而中节之和即率性之道未发者不偏不倚浑然中处故曰大本而为道之体及其既发无所乖戾各有当然之路故曰达道而为道之用中节只是无过不及之谓夫情之中节是从本性发来者其不中节是感物欲而动者盖情发于中而有道心人心之异曰中节者是兼指发于道心者饶氏曰节如竹节之节限止之义也喜怒哀乐之发患其过不患其不及故以节言之胡氏曰上文説君子主敬之功见人心之于道不可离此说性情之徳又见道之在人心本不可离首言率性之道必自天命说来此言达道必自大本说来大本即天命也皆是见道之不从外得也   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致推而极之也位者安其所也育者遂其生也自戒惧而约之以至于至静之中无少偏倚而其守不失则极其中而天地位矣自谨独而精之以至于应物之处无少差谬而无适不然则极其和而万物育矣盖天地万物本吾一体吾之心正则天地之心亦正矣吾之气顺则天地之气亦顺矣故其效騐至于如此此学问之极功圣人之能事初非有待于外而修道之教亦在其中矣是其一体一用虽有动静之殊然必其体立而后用有以行则其实亦非有两事也故于此合而言之以结上文之意【观约之精之之下二以至字则动静无时不中不和可知戒惧慎独处不着动静字至言中和方着动静字盖动静从中和上生故也无少偏倚差谬二句就一时一事上言其守不失无适不然二句就平日与事事上言万事一体也故心正则上下一于正而天地位气和则天地之和应而万物育戒惧以致中慎独以致和此是君子之学由教而入之事故曰修道之教亦在其中性具于心故言心正情依于气而行故言气顺性情专以理言心气兼理气言天命万物是有形气物事要他相感相应须兼理气方尽胡氏曰中庸一书本只言率性之道而必推原天地之性本只言时中之中而必推原未发之中皆谓体立而后用有以行也】   此节是自戒惧慎独工夫推行至此极处则有此位育之效验致即推极之工夫也致中自戒惧敛入致和自慎独推出章句约之便是收敛向里底意精之便是辨别几微底意且致中和如何防天地便位万物便育盖天地乃我之大父母而吾之身本大父母之遗体惟其一体也故吾心可感天地之心吾气可感天地之气故其效验如此但致和以行事中节言不特在我身之气顺万物便育又须要所以处物之道与施于政事者皆得其宜方是盖事虽在外然由在我之气得以达之故也章句谓修道之教亦在其中正以此也中即天命之性和即率性之道致中和而位育即所谓修道之教此位育专自有位者言之若自无位者言则一身一家亦各有个天地万物若致得一身中和则心正气顺自然睟面盎背动容周旋中礼亦是位育若致得一家中和如孝感而父母安慈化而子孙顺弟友而兄弟和处敬而夫妇正寛御而奴仆尽其职以至一家之事莫不当理皆是位育谓有此理便有此事有此事便有此理但不如有位者所感大而全尔大本达道一段与前性道二句相应皆是自然之理致中和一段与戒慎一段相应皆是用功之方因其自然而加工夫则可以合自然之道有如是本体不可无如是工夫许氏曰此章首言性道教之义次言性情之别而工夫止是戒惧慎独两端致则极乎此二者而已致中是戒惧而守其未发之大本所以养天命之性致和是谨独而精其中节之达道所以全率性之道前后只是性道两句工夫而教在其中其用功处只有戒慎恐惧慎致六字   右第一章子思述所传之意以立言首明道之本原出于天而不可易其实体备于己而不可离次言存养省察之要终言圣神功化之极盖欲学者于此反求诸身而自得之以去夫外诱之私而充其本然之善杨氏所谓一篇之体要是也其下十章盖子思引夫子之言以终此章之义【道之本原不可易指首二句实体备于己指道不可离二句存养省察之要指戒惧慎独两节圣神功化之极指致中和一节盖欲学者反求而自得说首二句之性道皆身有者也以去外诱之私说慎独充其本然之善说致中和】   此书为造圣门之阃奥首章乃子思子自着之格言也其意本商书惟皇降衷处言之真是发前古圣贤之所未发有本原有工夫有功用凡篇中言中言道言诚皆率性之谓言择善诚身学问思辨以致其力皆慎独之谓言赞化育参天地笃恭天下平皆位育之谓真一篇之体要也   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   中庸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而平常之理乃天命所当然精微之极致也唯君子为能体之小人反是【庸不在中之外惟其随时处中故可以常行只是一理故不两释当然极致四字即至善之谓为能体之谓以身体而力行也】   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王肃本作小人之反中庸也程子亦以为然今从之○君子之所以为中庸者以其有君子之徳而又能随时以处中也小人之所以反中庸者以其有小人之心而又无所忌惮也盖中无定体随时而在是乃平常之理也君子知其在我故能戒谨不睹恐惧不闻而无时不中小人不知有此则肆欲妄行而无所忌惮矣【知其在我言推其本而知此理在我为重也两又字从而字生极有意要看】此书以中庸名篇首章乃无中庸字盖率性之道即中庸也至此方説出中庸此下十章皆述夫子之言独此与三十章掲出仲尼二字此仲尼所言之中庸也祖述以下仲尼所行之中庸也此中字本止言时中之中章句兼未发言者盖以未有无体之用故也反字是用力字时中时字当重看章句专就两而字上着意言既有君子之徳而又能时中既有小人之心而又无忌惮此小人所以反中庸也忌惮即畏惧之谓   此篇凡七章有中庸字余六章皆与此不同故此兼体用全解蔡氏曰此章上二句孔子之言下四句乃子思释孔子之言   右第二章此下十章皆论中庸以释首章之义文虽不属而意实相承也变和言庸者游氏曰以性情言之则曰中和以徳行言之则曰中庸是也然中庸之中实兼中和之义【中和以性情言中庸以徳行言性情人人一般徳行人人不同性情是道之在人徳行是人之行道故朱子曰以中庸对中和言则中和是体中庸是用以中对和言则中是体和是用以中对庸言则中却是用庸却是体】   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鲜上声下同】   过则失中不及则未至故惟中庸之徳为至然亦人所同得初无难事但世教衰民不兴行故鲜能之今已久矣论语无能字   得是得于心而不失为徳此比论语无一徳字下有能字能即所谓徳也但论语言中庸之徳此言中庸之道气质有异教化不行故民鲜能民在小人之上有觉即君子也   右第三章【此承上章言中庸之道非特小人反之而民亦鲜能之以起下章之意】   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知者之知去声】道者天理之当然中而已矣知愚贤不肖之过不及则生禀之异而失其中也知者知之过既以道为不足行愚者不及知又不知所以行此道之所以常不行也贤者行之过既以道为不足知不肖者不及行又不求所以知此道之所以常不明也【首章事物当然之理即此天理之当然性之徳具于心即此中而已特具于心者是不偏不倚之中此是无过不及之中不足知不足行正指贤知之心言】   此承上二章而言以明小人反中庸与众人鲜能中庸者皆为气质有偏故也夫道之不明不行非谓人不行不明之是道自不行不明于天下此道字便是时中之中字道者极乎中而已所谓过者过乎中不及者不及乎中也皆在气禀上説气禀清而淳者则为圣人其知行自合乎中气禀偏于清者则为知知者惟务于知不以行为事则所知者愈髙逺而过中气禀偏于淳者则为贤贤者惟务力行而不求知则所行者亦过乎中此是正理上之过中失正者如此若夫知者知之过谓之索隐如释老之空寂是也贤者行之过谓之行怪如沮溺之逺遁是也愚者不及知如昏迷之人不晓大义者也不肖者不及行如卑汚之人汩于物欲者也此中庸之道所以常不行不明也知过愚不及本是不明此却説道之不行也贤过不肖不及本是不行此却説道之不明也此是互説见得知行相关要紧在知上苟知之真则行之正矣故下专言知味此又为知仁勇三者发端不足行是不仁不足知是不知愚不肖安于不及是不勇   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   道不可离人自不察是以有过不及之弊【道不可离释人莫不饮食一句人自不察释鲜能知味一句过不及之弊指前一节说】   饮食譬日用之道味譬道中之理上言知行之过不及此又结之以知者盖以过不及皆欠真知尔若真知义理之极则贤者亦无过如者亦必笃于行而不徒知也此鲜能与上鲜能相应上主鲜能行下主鲜能知   右第四章   子曰道其不行矣夫【音扶】   由不明故不行【由不明指上文故不行释本章】   右第五章此章承上章而举其不行之端以起下章之意   自第二章以来小人反中庸民鲜能中庸贤知过中庸愚不肖不及中庸至此总叹之曰道其不行矣夫故自此章以后开示择道中庸之方在知仁勇三者   子曰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知去声与平声好去声】舜之所以为大知者以其不自用而取诸人也迩言者浅近之言犹必察焉其无遗善可知然于其言之未善者则隐而不宣其善者则播而不匿其广大光明又如此则人孰不乐告以善哉两端谓众论不同之极致盖凡物皆有两端如小大厚薄之类于善之中又执其两端而量度以取中然后用之则其择之审而行之至矣然非在我之权度精切不差何以与此此知之所以无过不及而道之所以行也【广大谓隐恶而不宣光明谓播善而不匿权度精切是舜本然之知好问好察又欲周知天下之细故也】   此承上章之意言舜之知不过乎中而能行是道也好问是有疑而问于下迩言即所问而对者之言察者谓虽浅近亦必详察其理此舜不自用而取诸人之知以为知所以为大知也然其所对之言或未善则为之隐而不宣其善者则为之播而不匿又于众人所论之善之厚薄大小之中却以己之权度量度而取其中者用之于民其斯以为舜之大知也欤执其两端是执善中厚薄不同之两端便不得行而用其中者使民行之非谓善恶两端也论语竭其两端是言告于人者无一毫之不尽此执其两端是言取诸人者无一善之或遗   右第六章【此章以知言知之而又能行之】   子曰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朞月守也【罟音古擭胡化反阱才性反辟避同朞居之反】   罟网也擭机槛也陷阱坑坎也皆所以揜取禽兽者也择乎中庸辨别众理以求所谓中庸即上章好问用中之事也朞月匝一月也言知祸而不知辟以况能择而不能守皆不得为知也【揜取以譬祸机所伏谓揜而取之也朞月谓周一月】   此章以人皆曰予知言两事只是借上一事以譬起下一事其意只在下一事观章句一况字可见况犹譬也以上两句之不知以承上章之知以下两句之不能守起下章之能守上章舜为圣人下面回为贤人此章两人字指众人   右第七章承上章大知而言又举不明之端以起下章也【此章言知而不能行引起下章仁能守之】   子曰回之为人也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   回孔子弟子顔渊名拳拳奉持之貎服犹着也膺胷也奉持而着之心胷之间言能守也顔子盖真知之故能择能守如此此行之所以无过不及而道之所以明也   此章言回之仁以继舜之知所谓仁能守之者也上章言知而不能行引起如顔子之守则能行也所重在服膺弗失一句上盖回之仁是毎事之仁凡已择者固仁矣而于应天下之事犹未免于择故每得一善则服膺弗失而守之固矣此所以顔子之仁犹不能无违于三月之后也此择字兼知行説惟知之明乃能择既择即见之行事择是当应事之时守是事过之后当守之也服膺是守弗失是守之固也舜大知章是知而行之意却重回择中庸章是行而知之意却重何也盖人之所以至于中庸之道者知与行而已第四章言中庸之道不明不行者由知者知之过而不务行贤者行之过而不求知所以至于中庸者鲜矣故六章言舜之知而谓隐恶善执两端而用中然行之意却重者谓舜不专于知而道所以行也此章言回之仁而曰择乎中庸然知之意却重者谓回不专于行而道所以明也章句于六章曰择之审而行之至于此则曰真知之故能择能守如此此与第四章以知行互説之意正相似胡氏曰舜达而在上择中庸而用诸民圣人之道所以行回穷而在下择中庸而不失于己圣人之学所以传   右第八章【此章以仁言能行则由知之真也】   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   均平治也三者亦知仁勇之事天下之至难也然不必其合于中庸则质之近似者皆能以力为之若中庸则虽不必皆如三者之难然非义精仁熟而无一毫人欲之私者不能及也三者难而易中庸易而难此民之所以鲜能也【义精是知之极仁熟是行之裕此是就应事之前说无一毫之私是就应事之后说饶氏曰六章曰择之审者义精也行之至者仁熟也此是不赖勇而裕如者也学者于义必精之于仁必熟之便是知仁中之勇】   此三者亦就知仁勇上説来借三者之难以明中庸之尤难亦贤者过之之事可均似知可辞似仁可蹈似勇三者皆倚于一偏故质之近似者皆可以力为也若中庸非是义精仁熟知行之极者不能也盖中庸之难急又过了慢又不及所以为难能也此不可能正与前民鲜能相应言天下至难之事人或能之而中庸则鲜能也七章能择而不能守是知至而行未至者故处于知之后此章能为三者而不能中庸是行至而知未至者故处于仁之后下文便接勇去盖谓知行皆当勇也勇所以助我之知行凡知之不能致行之不能力皆无勇故也勇不在知行之外只勇于知勇于行七章八章两言择中庸就每事上言此章言中庸就全体上言三者做得恰好便是中庸   右第九章亦承上章以起下章【言行而不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