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灯正统 - 第 63 页/共 65 页

初参玄悟。悟室中举僧问玄沙。如何是清净法身。沙曰。脓滴滴地。师于是有省。僧问。透网金鳞以何为食。师曰。乾屎橛。   老素首座   生平一关深隐。罕有识之者。元明宗天历问。有僧得其与居述怀三偈手迹。诣紫箨。求竺元道着语。竺元曰。诸方。皆以其不出世不说法为恨。今读此三偈。如金钟一击。众响俱废。谓之不说法可乎。其偈曰。传灯读罢鬓先华。功业犹争几洛叉。午睡起来尘满案。半檐斜日落庭花。尖头屋子不教低。上有长林下有池。夜久惊飙掠黄叶。却疑蓬底雨来时。浮世光阴日已斜。题诗聊复答年华。今朝我在长松下。背立西风数乱鸦。   温州府雁山罗汉寺证首座   见道明白。晨朝躬自汛扫。或问。者片田地。扫得乾净也未。座竖起苕帚示之。又问。真净界中。本无一尘。扫个甚么。座亦竖起苕帚示之。尝题九牛山偈曰。四五成群知几年。春来秋去饱风烟。清溪有水无心饮。绿野不耕长自眠。个个脚跟皆点地。腰头鼻孔尽撩天。寻常只在千峰顶。大地人来不敢牵。   宁波府雪窦常藏主   横山之高弟也。不谙文字。专习禅定。侪辈呼为常达磨。所作偈颂。事理圆融。音律调畅。其颂铁牛曰。红炉百炼出将来。头角峥嵘体绝埃。打又不行牵不动。者回端不入胞胎。海门偈曰。猛风吹起浪如山。多少渔翁着脚难。拌命舍身挨得入。方知玉户不曾关。苦笋偈曰。紫衣脱尽白如银。百沸锅中转得身。自是苦心人不信。等闲嚼着味全真。息庵偈曰。百尺竿头罢问津。孤峰绝顶养闲身。虽然破屋无遮盖。难把家私说向人。   松江府清谷禅师   曰坱北子。姓蒋。生不委处。通经史。言简辞邃。至正初。抵松江。坐太古圆室。已则入市廛。沈蒲团。施地为庵。融然一室。足不踰阃。有问曰。近思录定。然后有光明。是金丹否。师曰。贤且去味中庸。尝示沈以偈曰。万紫千红总是春。何须饶舌问东君。哑人得梦向谁说。竖起空拳指白云。又曰。不偏不倚立于中。不着西兮不着东。超出古今情量外。一毫头上钓苍龙。一日进沈曰。吾乘化尽矣。若等勉之。言讫。泊然蜕去。   太原府五台铁勒院子范慧洪大师   因阅楞严。至一人发真归元十方虚空悉皆消殒处。忽大悟。遂造河朔汶处。陈所见。汶可之。临终说偈曰。六十春光又八年。浮云收尽露青天。临行踢倒须弥去。后夜山头月正圆。更衣坐脱。   建宁府蒋山慧空元模禅师   古田苏氏子。元成宗大德庚子。定中游蒋山。山为昔玄奖禅师道场。有老人迎谒曰。吾为师守此山。五百年矣。言毕。化黑龙而去。既寤乃曰。吾常还此山也。遂往卓庵。一日谓众曰。吾昔於佛所。号慧空菩萨。今化缘既毕。即当入灭。因为众说偈曰。四十余年寄俗尘。如今却显个中尊。岩头一夜东风起。吹得华开满树春。铁船无柁亦无蓬。撑入金莲性海中。末后一机今说破。白云元不离长空。大地山河无处觅。虚空撞破见端的。纵使铁轮顶上旋。本性灵明原不失。复曰。西天第三代商那和修尊者。隐象白山。现龙奋迅三昧。说法调伏诸外道。然后化火自焚。吾今象鼻岩前。亦当如是。言毕。云雾四起。雷雨大作。化火自焚。塔於庵之西。   开封府郑州普照寺佛光道悟禅师   临洮兰州宼氏子。偶宿湾子店。闻马嘶。豁然大悟。归告母曰。某於途中。拾得一物。母曰。何物。师曰。无始来不见了底。母掌曰。何喜之有。遂辞母参方。母曰。将何之。师曰。水流须到海。鹤出白云头。遂往参白云海。海为印记。金大定甲辰。出主普照。久之。退居竹阁庵。晚年。浮沉洛川。人莫之测。尝曰。道我凡耶。曾向圣位中来。道我圣耶。又向凡位中去。道我非凡非圣耶。我却向你眼睛鼻孔里。七颠八倒去。金泰和乙丑五月十三。无疾而逝。寿五十五。腊三十九。   真定府嘉山来禅师   僧问。铁牛和尚塔何在。师以手指之。僧忽省发。乃示颂曰。铁牛铁牛。更莫别求。有人问我。竖起指头。   杭州府天目一山魁庵主   苏州人。天资敏捷。通内外典。与平石砥友善。栖迟岩谷。不与世接。仅有山麓洪氏子往来送供。一夕。洪氏妇。梦魁乘肩舆而至。觉而产一子。翌旦登山候之。魁化去矣。因名应魁。字士元。幼读书。补邑庠。至年三十。一旦忽自猛省。弃家缚茅於东峰绝顶。昼夜精勤行道。一日。空室因避宼。自径山过其庐。见其举止闲雅。应对从容。叩其所以。乃知其为一山后身也。因谓之曰。你前身。与平石翁。为莫逆交。翁今年垂九十。尚耳目聪明。何不通个信息。亦见一梦两觉。而梦觉一如乎。魁欣然。挥毫作偈。寄之曰。寄语天童老平石。一念非今亦非昔。欲听寒山夜半钟。吴江依旧连天碧。   温州府灵云省庵思禅师   性方介。台之宁海人。兄弟四人。师居长。同时发心出家。徧叩诸方。后出世灵云。次迁灵岩。结夏上堂。以大圆觉牛角马角。为我伽蓝瓜篮菜篮。   上堂。举赵州狗子无佛性话。颂曰。狗子佛性无。狗子佛性有。猴愁搂搜头。狗走抖擞口。   晚年。退居灵云之前山。元至正甲申。空室通。偕数衲往谒。时师年已九十。庞眉皓发。拽履而出。且行且问。何处来。通曰。江心。师曰。深几百丈。通曰。谩老和尚不得。师曰。且坐吃茶。壁间题有詈僧诗。格调颇肖寒山辞。曰五瘟不打头自髡。黄布遮身便是僧。佛法世法都不会。噇猪噇狗十分能。通读之凛然。须臾拜辞。不敢再犯其锋。   宁波府育王勉侍者   空室之族侄也。少年有志。不幸命促。尝有送同事僧游台雁偈曰。鸟窠吹布毛。侍者便悟去。虽不涉言诠。早已成露布。天台岭上云。雁宕山中树。此去好商量。莫触当头讳。临终偈曰。生本不生。死亦非死。秘魔擎杈。俱胝竖指。   江宁府永宁古渊清禅师   闻鸡鸣有省。占偈曰。喔喔金鸡报晓时。不因渠响讵能知。三千世界浑如雪。井底泥蛇舞柘枝。   宁波府育王虚庵实首座   寄卧云庵主偈曰。黄金园里马交驰。径寸多成按剑疑。月晒梅华千树雪。卧云一枕梦回时。   宁波府天童幻庵住首座   礼应庵祖塔偈曰。眈眈睡虎管窥斑。便把中峰作靠山。不得破沙盆一个。儿孙乞活也应难。   宁波府天童默中唯西堂   咏蚕偈曰。桑空柘尽始心休。绵密工夫一茧收。炉炭镬汤拌得入。为人只在一丝头。   常州府宜兴佛陇可上座   听雨偈曰。檐头滴沥甚分明。迷己众生唤作声。我亦年来多逐物。连宵攲枕梦难成。   瑞州府九峰寿首座   临终偈曰。七十二年。者边那边。惯吃十方饭。不参达磨禅。今朝一掷翻身去。笑破傍观[此/束]半边。   吉安府武功山白云明星禅师   闽长汀张氏子。醉心内典。从龙归通。落发受具。专修止观。一日自叹曰。大丈夫。道业未就。其如生死何。遂矢志参方。徧叩名宿。机缘或契。师矍然。不自少肯曰。道固如是乎。乃谒匡庐本源。陈所见。源皆不诺。师发愤。寝食俱废。继闻盘龙阳。遂往咨决。一见顿释凝滞。依久。阳以衣拂源流付之。隐居潇峰。二十余年。太守请出世。师以老固辞。复移茅深入。久之。又成精蓝矣。一日示微疾。集众叙谢曰。吾去矣。众问。师何往。师示偈曰。明月落波心。白云横岭上。欲识往来机。铁牛吞大象。语毕。端坐而逝。全身塔於本山。世寿八十有四。   扬州府长芦登禅师   尝鼎新院宇毕。一夜梦神人乞为土地。师谓神人曰。君爱见僧过。恐不能许。神人曰。某有长誓。遂下一臂置师前。师慜其诚许之。翌日遂与建祠迨塑。土地像成。则一臂之堕。屡屡修复不可得。至今土地尚缺一臂。   四川太瘤禅师   因项有瘿。故名。尝叹佛法混滥。异见蜂起。乃曰。我参禅有悟。当不惜口业。遂端志礼马祖塔。久之。塔忽放光得大悟。於是。所至以勘验为事。过雪窦。乃曰。者老汉。口里水漉漉地。窦曰。你不肯老僧那。师曰。果然口里水漉漉地。以坐具一摵便去。直岁不甘。趂至中路。损师一足。师曰。此是老汉使然。他日须折一足偿我。窦果如其语。后放意都下市肆中。有官人留供家中。甚恭。每使侍妾丑食。师辞。官愈敬。一日官至。乃故意挑妾。乃得辞。不日坐化闹市中。   绍兴府上虞长庆法慈禅师   居常宴坐一室。士大夫。喜从其游。深谈名理。嘉泰初。忽谢客闭门。一日方盛暑。浴出易衣。端坐就寂。徒辈亟呼曰。和尚既如是。何不留偈示后。师乃曰。无始劫来不曾生。今日当场又谁灭。又谁灭。万里炎天飞白雪。语毕而逝。   顺天府潭柘道玄觉宗禅师   别号松溪。扶风南氏子。母梦法门坦授玉像吞之遂娠。其日适坦寂。生而有异。喜跏趺。会蒙古兵作。被执入武川。军主喜令出家。投妫川青山寺剃染。游讲有声。知说食罕充肠。於是。走见圣因。因问。来此何为。师曰。生死事大。曰自从识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干。子如何会。师拟议。因喝。师趋出。因召上座。师回首。因曰。分明领取。师豁然。次日白因曰。昨蒙一喝。某甲有个见处。因曰。试举看。师拂袖便出。因可之。宪宗元年。矾山令遗书圣因。求主灵山者。因以师应其命。付以偈曰。十载志如铁。玄关皆透彻。跳出荆棘林。踏破澄潭月。好向孤峰顶上行。从前佛祖皆超越。至元癸未。会潭柘龙泉文。退隐西堂。师迁补其席。后坐蜕。塔于本山。   顺天府潭柘古渊福源禅师   赐号佛性普明。太原李氏子。祖父居宦。师幼喜学佛。父母送妙觉。从朗剃落。兴定中。避兵山谷。后走真定西牛。参廓乐一。典侍司。次参圆明照。照举僧问云门。如何是啐啄之机。门曰。响。汝作么生会。师曰。今日痛领和尚一问。曰意旨如何。师曰。一声齐和处。千古意分明。照寂。复见廓乐。乐曰。你来耶。亲切处。道一句看。师进前曰。即日恭惟和尚尊候万福。曰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满口牙是骨。耳朵两片皮。乐作色曰。何曾见圆明来。师却问。如何是佛法大意。乐喝。师拟议。乐打曰。满口牙是骨。耳朵两片皮。师始大悟。乐印可焉。出世三迁大剎。价重诸方。海云尝极口称之。至元间。坐化。塔潭柘。   苏州府茅椒太古庵道亨禅师   字清音。子自言姓杨。宋末。引一猱。自金陵来淞。大如人。能供使给。师夜坐有光。淞人争饭之。丰薄不谢。但曰。分定。人异之。相与构庵接纳。师为众赤脚乞米市中。故又号赤脚道人。偶军士戏烹其猱。师叹甚。因辞众说偈曰。八十一年饶舌。终日化缘不歇。重阳时节归家。一路清风明月。遂趺坐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