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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岳下十二世
蒋山泉禅师法嗣
清献公赵抃居士
字悦道。年四十余。摈去声色。系心定教。会佛慧来。居衢之南禅。公日亲之。慧未尝容措一词。后典青州。政事之余。多宴坐。忽大雷震惊。即契悟。作偈曰。默坐公堂虚隐几。心源不动湛如水。一声霹雳顶门开。唤起从前自家底。慧闻笑曰。赵悦道撞彩耳。富郑公初於宗门未有所趣。公勉之书曰。伏惟。执事。富贵如是之极。道德如是之盛。福寿康宁。如是之备。退休闲逸。如是之高。其所未甚留意者。如来一大事因缘而已。能专诚求所证悟。则他日为门下贺也。公年七十有二。以太子少保致仕而归。亲旧里民遇之如故。作高斋以自适。题偈见意曰。腰佩黄金已退藏。个中消息也寻常。世人欲识高斋老。祇是柯村赵四郎。复曰。切忌错认。临薨遗佛慧书曰。非师平日警诲。至此必不得力矣。慧悼以偈曰。仕也邦为瑞。归欤世作程。人间金粟去。天上玉楼成。慧剑无纤缺。冰壶彻底清。春风瀫水路。孤月照云明。
慧林本禅师法嗣
东京法云善本大通禅师
族董氏。汉仲舒之裔也。大父琪。父温。皆官于颍。遂为颍人。母无子。祷白衣大士乃得。师及长博极群书。然清修无仕宦意。嘉佑八年。与弟善思往京师地藏院。选经得度。习毗尼。东游至姑苏。礼圆照於瑞光。照特顾之。於是契旨。经五稔益跻微奥。照令依圆通秀。师去又尽其要。元丰七年。渡淮留太守岩。久之出住双林。迁净慈。寻被旨徙法云。僧问。宝塔元无缝。如何指示人。师曰。烟霞生背面。星月绕檐楹。曰如何是塔中人。师曰。竟日不知清世事。长年占断白云乡。曰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太无厌生。问若论此事。譬如两家着碁。学人上来。请师一着。师曰。早见轮了也。僧曰。错。师曰。是。僧曰。进前无路也。师卓拄杖一下曰。争奈这个何。僧曰。祇如黑白未分时。又作么生。师曰。且饶一着。问百尺竿头如何进步。师曰。险。曰便恁么去又作么生。师曰。百杂碎。问九夏赏劳即不问。从今向去事如何。师曰。光剃头。净洗钵。曰。谢师指示。师曰。滴水难消。上堂。上不见天。下不见地。畐塞虚空。无处回避。为君明破即不中。且向南山看鳖鼻。掷拄杖。下座。
镇江府金山善宁法印禅师
僧问。天皇也恁么道。龙潭也恁么道。未审和尚作么生道。师曰。手握白玉鞭。驴珠尽击碎。曰退身有分。师曰。知过必改。上堂。顾视大众曰。古人道。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嗅香。在舌谈论。在身觉触。在意攀缘。虽然如是。祇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若是金山即不然。有眼觑不见。有耳听不闻。有鼻不知香。有舌不谈论。有身不觉触。有意绝攀缘。一念相应。六根解脱。敢问。诸禅德。且道。与前来是同是别。莫有具眼底衲僧。出来通个消息。若无。复为诸人重重注破。放开则私通车马。捏聚则毫末不存。若是饱战作家。一任是非贬剥。
寿州资寿院圆澄岩禅师
僧问。大藏经中还有奇特事也无。师曰。祇恐汝不信。曰如何即是。师曰。黑底是黑。黄底是纸。曰谢师答话。师曰。领取钩头意。莫认定盘星。上堂。云生谷口。月满长川。樵父斫深云。渔翁钓沙岛。到这里。便是吴道子张僧繇。无你下手处。良久曰。归堂问取圣僧。参。上堂。乾坤肃静。海晏河清。风不鸣条。雨不破块。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这个是世间法。作么生是佛法。良久曰。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
秀州本觉寺守一法真禅师
江阴沈氏子。僧问。如何是句中玄。师曰。昆仑骑象藕丝牵。曰如何是体中玄。师曰。影。浸寒潭月在天。曰如何是玄中玄。师曰。长连床上带刀眠。曰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放下着。上堂。举拂子曰。三世诸佛。六代祖师。总在这里。还见么。见汝不相当。又为说法云。无二无二分。无别无断故。还闻么。汝又不惺惺。一时却往上方香积世界去也。撼拂子曰。退后退后。突着你眼睛。上堂。折半列三。人人道得。去一拈七。亦要商量。正当今日。云门道底。不要别。作么生露得个消息。良久曰。日月易流。
舒州投子修颙证悟禅师
僧问。是法平等。无有高下。为甚么赵州三等接人。师曰。入水见长人。曰争奈学人未会。师曰。唤不回头争奈何。上堂。楞伽峰顶谁能措足。少室岩前水泄不通。正当恁么时。黄头老子张得口。碧眼胡僧开得眼。虽然如是。事无一向。先圣幸有第二义门。足可共诸人东说西说。所以道春生夏长。秋落冬枯。四时迁改。轮转长途。愚者心生彼此。达者一味无殊。良久曰。陕府铁牛吞大像。嘉州佛向藕丝藏。上堂。巍巍少室。永镇群峰。有时云中捧出。有时雾罩无踪。有时突在目前。有口道不得。被人唤作壁观胡僧。诸仁者。作么生免得此过。休休不如且持课。良久曰。一元和。二佛陀。三释迦。自余是甚椀跶丘。参。
福州地藏守恩禅师
本州丘氏子。僧问。如何是佛。师曰。昼眠无益。曰意旨如何。师曰。早起甚长。问如何是西来祖意。师曰。风吹满面尘。上堂。竖起拳曰。或时为拳。复开曰。或时为掌。若遇衲僧。有功者赏。遂放下曰。直是土旷人稀相逢者少。上堂。雨后鸠鸣。山前麦熟。何处牧童儿。骑牛笑相逐。更把短笛横吹。风前一曲两曲。参。上堂。山僧今日略通一线。不用狐疑。麦中有面。上堂。拈拄杖击禅床一下曰。有智若闻则能信解。无智疑悔则为永失。三十年后不得道。山僧今日上堂。祇念法华经。参。上堂。衲僧现前三昧。释迦老子不会。住世四十九年。说得天花乱坠。争似饥餐渴饮。展脚堂中打睡。上堂。诸人知处。山僧尽知。山僧知处。诸人不知。今日不免布施诸人。良久曰。头上是天。脚下是地。参。
衢州灵曜寺辩(音辩)良佛慈禅师
饶州吴氏子。清献赵公命开法於越州福果。衢州超化海会灵曜四剎。僧问。三变禅林。四回出世。於和尚分上。成得甚么边事。师曰。钵盂口向天。曰三十年来关棙子。而今流落五湖传。师曰。那个是山僧关棙子。曰一言超影象。不坠古人风。师曰。惜取眉毛。上堂。不知时分之延促。不知日月之大小。灰头土面且与么过。山僧每遇月朔。特地斗钉家风。抑扬问答。一场笑具。虽然如是。因风撒土。借水献花。有个葛藤露布。与诸人共相解摘看。蓦拈拄杖。击香台曰。参堂去。
明州香山延泳正觉禅师
上堂。心随境现。境逐心生。心境两忘。是个甚么。拈起拄杖曰。且道这个甚处得来。若道是拄杖。瞎却汝眼。若道不是拄杖。眼在甚么处。是与不是。一时拈却。且骑拄杖出三门去也。遂曳杖下座。
安吉州道场慧印禅师
上堂。韶石渡头。舟横野水。汾阳浪里。棹拨孤烟。云月无私。溪山岂异。一言合辙。千里同风。敢问诸人。作么生是同风底句。良久曰。八千子弟今何在。万里山河属帝家。
临安府西湖妙慧文义禅师
上堂。会么。已被热谩了也。今早起来无窖可说。下床着鞋。后架洗面。堂内展钵吃粥。粥后打睡。睡起吃茶。见客相唤。斋时吃饭。日日相似。有甚么过。然虽如是。更有一般令我笑。金刚倒地一堆泥。拍禅床下座。
处州灵泉山宗一禅师
上堂。美玉藏顽石。莲华出淤泥。须知烦恼处。悟得即菩提。咄。
泗州普照寺处辉真寂禅师
滁州赵氏子。开堂日。僧问。世尊出世。地涌金莲。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师曰。扫却门前雪。
常州南禅宁禅师
僧问。庐陵米价作么生酬。师曰。欵出囚口。
越州石佛晓通禅师
上堂。冷似秋潭月。无心合太虚。山高流水急。何处驻游鱼。僧问。如何是顿教。师曰。月落寒潭。曰如何是渐教。师曰。云生碧汉。曰不渐不顿时如何。师曰。八十老婆不言嫁。
法云秀禅师法嗣
东京法云惟白佛国禅师
上堂。离娄有意。白浪徒以滔天。罔象无心。明珠忽然在掌。以手打一圆相。召大众曰。还见么。良久曰。看即有分。上堂。拈拄杖示众曰。山僧住持七十余日。未曾拈动这个。而今不免。现些小神通。供养诸人。遂卓拄杖下座。上堂。过去已过去。未来且莫算。正当现在事。今朝正月半。明月正团圆。打鼓普请看。大众看即不无。毕竟唤甚么作月。休於天上觅。莫向水中寻。师有续灯录三十卷入藏。
建康府保宁子英禅师
钱塘人也。上堂。拈拄杖曰。日月不能并明。河海不能竞深。须弥不能同高。乾坤不能同固。圣凡智慧不及。且道这个有甚么长处。良久曰。节目分明。生来条直。冰雪敲开片片分。白云点破承伊力。击禅床下座。
温州仙岩景纯禅师
僧问。德山棒。临济喝。和尚如何作用。师曰。老僧今日困。僧便喝。师曰。却是你惺惺。
宁国府广教守讷禅师(圆照上足时称讷叔)
僧问。如何是古今常存底句。师曰。铁牛横海岸。曰如何是衲僧正眼。师曰。针札不入。
兴元府慈济聪禅师
僧问。如何是道。师曰。此去长安三十七程。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撞头磕额。问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未审是甚么动。师曰。低声低声。问如何是随色摩尼珠。师曰。青青翠竹。郁郁黄花。曰如何是正色。师曰。退后退后。问释迦已灭。弥勒未生。未审谁为导首。师曰。铁牛也须汗出。曰莫便是为人处也无。师曰。细看前话。问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师曰。陕府铁牛。上堂。三乘教典。不是真诠。直指本心。未为极则。若是通心上士。脱洒高流。出来相见。乃顾视大众曰。休。上堂。终日孜孜相为。恰似牵牛上壁。大众何故如此。贪生逐日区区去。唤不回头争奈何。上堂。一即一。二即二。把定要津。何处出气。拈拄杖曰。彼自无疮。勿伤之也。卓一下。下座。
安州白兆山通慧珪禅师
上堂。幸逢嘉会。须采异闻。既遇宝山。莫令空手。不可他时后日。门扇后壁角头。自说大话也。穷天地。亘古今。即是当人一个自性。於是中间更无他物。诸人每日行时行着。卧时卧着。坐时坐着。祇对语言时。满口道着。以至扬眉瞬目。嗔喜爱憎。寂默游戏。未始间断。因甚么不肯承当。自家歇去。良由无量劫来。爱欲情重。生死路长。背觉合尘。自生疑惑。譬如空中飞鸟。不知空是家乡。水里游鱼。忘却水为性命。何得自抑。却问傍人。大似捧饭称饥。临河叫渴。诸人要得休去么。各请立地定着精神。一念回光。豁然自照。何异空中红日独运无私。盘里明珠不拨自转。然虽如是。祇为初机向上机关未曾踏着。且道作么生是向上机关。良久曰。仰面看天不见天。
庐州长安净名法因禅师
上堂。天上月圆。人间月半。七八是数。事却难算。隐显不辨即且置。黑白未分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相逢秋色里。共话月明中。上堂。祖师妙诀。别无可说。直饶钉觜铁舌。未免弄巧成拙。净名已把天机泄。
浮槎山福严守初禅师
僧问。如何是受用三昧。师曰。拈匙放筯。问如何是正直一路。师曰。踏不着。曰踏着后如何。师曰。四方八面。乃曰。若论此事。放行则。曹溪路上月白风清。把定则。少室峰前云收雾卷。如斯语论已涉多途。但由一念相应。方信不从人得。大众且道。从甚么处得。良久曰。水流元在海。月落不离天。上堂。即性之相。一亘晴空。即相之性。千波竞起。若彻来源。清流无阻。所以。举一念。而尘沙法门顿显。拈一毫。而无边剎境齐彰。且道文殊普贤在甚么处。下坡不走。快便难逢。便下座。
鼎州德山仁绘禅师
僧问。如何是不动尊。师曰。来千去万。曰恁么则脚跟不点地也。师曰。却是汝会。上堂。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山僧即不然。至道最难。须是拣择。若无憎爱。争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