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虎演义 - 第 55 页/共 57 页

书中暗表,穆桂英与三灵童阵前交锋,观阵的杨文广看得明白。他见母帅进招迟缓,生怕有所闪失,便催马来到阵前:“母帅,杀鸡焉用宰牛刀,将他让于孩儿!”说罢。替下母帅,他自己摧马直奔前敌。   三灵童一看:“嗯?什么人?通上名来!”   “少令公杨文广!”   “你就是杨文广?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二位国王曾对我说,拿住你另有重金奖赏!今日该我走运,这赏是领定了。着棍!”说罢,把三节练子棍砸来。   杨文广也急了,见三灵童的棍子砸来,急忙将身形闪过一旁。尔后,举起亮银枪,刷!朝外扎去。三灵童见枪来了,急忙摆棍招架。杨文广这一枪没扎上,扳枪头,献枪纂,等二马一错镫,冷不防往后一戳,只听身后“啊呀”了一声。文广圈马回头一看,那老道已摔死在马下。   就在这时,忽听敌营里有人喊叫:“无量天尊!气煞我也!文广小儿休走,若有能耐,跟我较量一番!”说罢,此人催马来到疆场。   杨文广举目一现,哟,又是一个老道!他再一仔细打量。此人六十多岁,头戴蓝缎五梁道巾,迎门镶一块八卦玉,双飘绣带。身穿蓝缎道袍,青护领,青丝绦,倒垂灯笼穗。面似银盆,浓眉大眼,脖子底下长着一个大内瘤子。胯下青骢兽,掌端叉条杖,肋挎宝剑,身后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兜囊。   书中暗表:他这兜囊之中,装着十二个子母飞钹。什么叫飞钹?其形状姐同草帽,中间鼓起的疙瘩,手可以攥住,那钹沿却是刀锋,可算是吹毛利刃,其快无比。这种钹两个一对,供左右手使用,所以叫子母飞钹。杨文广打量已毕,问道:“什么人?”   “问我吗?打开窗户说亮话,我乃九顶铁叉山,八宝云光洞金壁峰颜容的徒儿,洪飞道长的师弟,我叫三灵!想当年,我师父颜容被你们害死在天门阵、师兄洪飞被你们害死在困龙山,咱们己结下了几代冤仇!你还记得双枪将狄难抚吗?“   “记得又怎样?”   “他本是杨五郎的徒弟,奉师命下山,要保大宋,打联军。多亏我在店房与他陈述其原委,才调头保了鄯善。没曾想,那么高超的武艺,也竟死在你宋将之手!为了报仇,我才和徒儿三灵童亲自下山,为西夏、鄯善助阵。不料,刚才一战,你又将我徒儿、联军的副军师枪挑马下。杨文广,今日我可要拿你出气了。”说罢,抡起叉条杖就打了起来。   这老道的武艺确实非凡,马上、步下、长拳、短打,样样精通。二人打了几个回合,老道心想,嗳!我哪有闲空跟你周旋!想到此处,叉条杖交于左手,把马踅回。乘文广不备,伸右手,从背后兜囊中抽出一只飞铙,紧攥掌中。等马打对头之际,这老道高声断喝:“姓杨的,着钹!”说话间,哧!只见这只钹带着一道金光,旋转着朝文广飞去。   杨文广对这件暗器不明就理,闪躲不及,正削在他的颈项咽喉,当场落马殒命。可惜一代英名的杨少令公死在老道三灵手中。宋营军卒急忙涌上疆场,将死尸抢回。   这一来,恼坏了玉面虎杨怀玉。只见他气炸心肝肺,错碎口中牙,白眼珠起红线,血贯瞳仁!他来不及向元帅请令,便掌端三尖两刃刀,催开卷毛狮子踏雪骜,冲向疆场!  第五十一回 杨怀玉复仇失利 呼延豹斗智诈敌 杨怀玉催马奔驰在两军阵前,冲着三灵高声断喝:“呔!牛鼻子,你伤了我的天伦老爹爹,我定拿你的人头祭奠亡灵!”杨怀玉真急了,话不多说,摆开手中这口三尖两刃刀,狠狠向三灵砍去。   老道三灵见怀玉的大刀飞来,忙用叉条杖去封。也是怀玉用力过猛,刀、杖相撞,只听“喀嚓”一声,将叉条杖拦腰断成两节。   老道情知来着不善,忙将青骢兽带到一旁,伸右手掏出了飞钹。杨怀玉一来是不知他还有飞钹,二来是报仇心切,他圈回马来,举起宝刃,又要进招。   再看老道三灵,他瞄准怀玉,甩动右臂,噌!扔出手去,那飞钹又旋转着,带着一道金光,奔怀玉的颈项咽喉飞来。   杨怀玉只看见对方飞来一物,却不知是什么东西。正在发愣,那东西就飞到眼前。杨怀玉急忙躲闪,就听“刷”的一声,这只飞钹削在了他的肩膀头上。霎时问,热血流淌,染红了甲胄。杨怀玉一看不好,圈马败回营去。   三灵想,此人凶猛异常,定是宋军主将。常言说,“除恶务尽。”我何不趁他负伤,将他整死!想到此处,冲怀玉大喊:“呔!来将哪里走!”说罢,第马就要追赶。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喊话:前边的牛鼻子,休抖威风,我的战马到了!”   老道三灵顺着声音一看,从宋营中飞跑来一匹战马,。霎时间来到近前。再仔细观瞧:马上端坐一人,二十来岁,黑色脸膛,黑中透亮,亮中透明,身高近丈,背阔三停,头戴乌金盔,身贯乌金甲,胯下乌骓马,掌端一对八棱乌金锤。观其外表,好一副武将风度。   这是谁呢?此人是小英雄呼延豹。前文已说过,穆元帅命呼延云飞和呼延豹到黑风岭搬请肖元帅和呼延庆。他们到在那里,正忙碌料理军务,苗从善也赶到营中,苗道长对肖元帅又述说了前敌的战情,他们将诸事安排已毕,便即刻领兵起程。小英雄呼延豹争强好胜,恨不能捕翅飞往疆场,杀敌立功。因此,他不顾大队人马,便一人头前赶来。刚到营内,正碰穆儿帅领兵出阵,也就跟上阵来。一见老道要追怀玉,呼延豹使迎了上去,老道打量片刻,问道:“来将通名!”   “呼延云飞之子呼延豹是也!好你个牛鼻子老道,冤有头,债有主,今日你打死我杨爷爷,你就别想再活了!”   “你有什么能耐?”   “这能告诉你吗?刚才,我见你扔出个什么玩意儿,把我杨爷爷打死,把怀玉叔打伤。为破你那暗器,我才赶上阵来。老道,你若不信,咱俩较量较量,我让你六个!”   “无量天尊!你真会说大话。哪里走!”说着话,举起那半节叉条杖,就打了起来。小英雄抖擞精神,摆开双锤,左一锤、右一锤,把三灵砸了个晕头转向。   老道一边招架,一边吼叫:“啊呀,真厉害!”   “厉害?厉害的还在后头呢!今天不砸出你大粪来,算你头三天拉干净了。”说着话,又圈马回来。   老道一看,不好!还得使我的飞钹。老道打定主意,又把暗器摘了下来。   这阵儿,呼延豹把马踅过,催马向前,又准备进招。   老道见他前来,忙一招手:“呔!黑小子,看钹!”   三灵刚要往外打,突然见呼延豹把马一带,冲他喊话:“牛鼻子,又使你那小草帽哇?哼,我还有哩。你往这儿瞧!”说话间,一边把锤挂在得胜钩上,一边伸手捂住他的兜囊。   这老道看了呼延豹的架势,他那飞钹就没敢往外扔,心想,啊呀!奠非他会破我的宝钹?我此番前来,全仗着这个东西,若被他破了,岂不就完了!想到这儿,他试探地问道:“黑小子,你有什么?”   “哼!你怕什么,我有什么。不信你试试,你扔,我也扔。”   其实,呼延豹身上什幺也没有。他知道:这玩意儿离手就要伤人,伤人就会没命,他见老道冲背后伸手,就知他要用暗器。怎么办?呼延豹灵机一动,故意装模作样,与老道周旋。你别说,他这招儿还真管用,把三灵给吓住了!   再说穆桂英,在阵前看得明白,文广阵亡,怀玉负伤,俱受害于老道豹暗器。如今,呼延豹与他对峙在两军阵前,不见进招,那定是在吓唬三灵,再战下去,损失更惨。穆桂英看到这里,急忙吩咐:“来呀,赶快鸣金!”   “是!”军卒答应一声,当啷啷啷,铜锣声响成了一片。   呼延豹一听,来了个就坡下驴:“牛鼻子,我今天上阵,就是为破你那个小草帽,然后把你宰了。既然你不敢用,元帅又鸣金收兵,就权切把脑袋寄在你的项上。你先等着,一会儿我还来,不把你大卸八块,就对不起我那杨爷爷!’说罢,踅马向城内奔去。   老道见呼延豹撒阵,他也大声喊叫:“无量天尊,收兵!”当下双方各自撤回本营。   书中暗表。两军首次交战,宋军出师不利。损失惨重,因此穆元帅传出将令,增哨加岗,固守城池。接着,派吴金定和曾凤英回去料理丧事。她们回到城内,忙命军卒买来柏木棺材,孝衣孝衫,香课纸马…………祭灵之物,应有尽有。接着,又搭起了灵棚,虽然时间仓促,却也俨然肃穆:芦席蒙顶,上罩青纱。正当中停放着柏木棺材,两旁放若金桥银桥奈何桥,善男信女伴金童;金童打黄幡,玉女擎宝盖。还有金山银山,金库银库。棺材前摆着一张八仙供桌,供桌上有灵牌和供器。桌前放若一个供人们烧香烧纸用的大盆。棺顶吊着一盏照尸明灯。灵招上还贴有一副对联,上联写:有山有水无人管;下联配:落花落叶最伤情。横批贴:呜呼哀哉!   诸事完毕,吴金定和曾凤英这才转身回到后堂,穿起孝衣,坐在棺前,嚎啕痛哭起来。   这时,穆元帅带领众将官走进灵棚。众战将身着素衣孝服,跪倒在棺材前边,大放悲声。真个是,哭声震耳,感天动地!   正在众人哭泣之际,忽然有两个丫环冲进灵硼,来到元帅面前,施礼己毕,慌忙寨报:“元帅呀,大事不好!”   “何事谅慌?”   “佘老太君昏死过去!”   “啊?!”穆元帅一听,忙说:“诸位战将,人死难以复生,再不要如此痛哭,先回去歇息去吧!”说罢,领着吴金定和曾凤英,急奔后堂而去,   穆元帅走后,怀玉强忍伤痛,站起身形,擦干眼泪,对众位战将抱腕拱手:“诸位将军!请与我家爹爹报仇啊!”   众战将一听,纷纷议论:“对!待明日上阵,咱定要枭下三灵老道的人头,为少令公祭奠亡魂!”   曾杰说:“你们都别吹大话。依我看,明日上阵,还得叫他那玩意儿给打回来!”   众将说:“那咱们就不报仇了?”   曾杰说:“谁说不报?可报也得有个报法。象你们这样蛮干。哼,咱就等在阵前收尸吧!”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其实,战胜三灵却也不难。他不就凭那个飞钹吗?待一会儿,等吃了晚饭,更深夜静之后,我和曾奎我们爷儿俩去番营,将他那东西偷来,不就完了?”   “又要去偷?”   “咳!自古兵不厌诈。咱宋营里人材济济,各有各的能为。等我们爷儿俩先偷来他的飞钹,然后,你们再到疆场各显身手。”   “此计甚好!”   “行了,不要哭哭啼啼了,先吃饭去!”说罢,众将官分别散去。   这时谯楼上已鼓打二更,夜深人静了。曾杰父子俩穿好夜行衣,浑身上下收拾利落紧村,曾杰带好小单刀。曾奎带好点钢镬、手提黄瓷瓦罐,一同出城,施展开陆地飞行术,直奔敌营而去。   转眼间,二人进了敌营,这爷儿俩先奔到暗处,隐住身形,朝四外观觑:见帐篷内,军卒已经入睡,帐篷外,虽有流动哨兵来回走动,但盘查并不甚严。   书中略表:今日两军阵前交锋,他们虽然死了三灵童,但却打死一个,打伤一个,这样一算。还算是大获全胜。因些,回得营来,他们杀猪宰羊,犒赏二军。一个个吃了个酒足饭饱,便放心歇息去了。为什么?军师三灵是这样想的:宋营指定在料理丧事,哪里还会来偷背呢?   曾杰见敌营戒备不严,便一捅曾奎,二人拉开了五十多步的距离,趁人不备,一前一后往营内走去。他们一边走,一边踅摸。忽然见后边有一座高大的帐篷,里边有灯光。曾杰冲曾奎打个手势,二人凑到一处。曾杰轻声说:“你在这里盯着,待我过去瞧雕!”   “爹,你要小心啊!”   “没事。”曾杰高抬脚,轻落足,蹑足潜踪,走到帐篷近前,侧耳盗听,来见动静;用唾沫洇湿窗户纸,单眼吊线往里一瞧,见老道三灵正坐在床上,右手按着他那一摞飞钹,左手拿着一本兵书,借着灯光观瞧。曾杰看到这里,心里说,这老家伙。精神头怎么这么足?打了一天仗也不觉累,还有工夫看书呢!你快睡吧,睡着我好下手啊!   曾杰停了片刻,又要往里观看,就听老道在帐内说说:“窗外你是何人?请你进来,我等侯多时了。”曾杰一听,不由一愣,哎,他这是叫谁呢?难道他知道我来了?哎呀,这个牛鼻子可真神了!   其实,一点也不神。老道看书看累了,便无意抬起头来。正好看见窗户上被捅了个小窟窿眼儿,他就知道准有人在窗外偷看。   曾杰正在发愣,就听哗啦一声,帐篷门打开,老道手持宝剑,冲出院外,冲着曾杰,一阵咆哮;“好小子,竟敢来太岁头上动土,你拿命来!”说着话,摆剑就刺。   就在这阵儿,曾奎从老道身后赶上来,瞄准老道,就把黄瓷瓦罐扔了过去。这老道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见耳边风声一响,知道有兵器打柬,他忙甩左臂,正好用拳头把瓦罐顶落一旁。然后,扭身就要与曾奎拼杀。   这一来,曾杰得救了。他见难以偷钹,便大喊一声:“呔!牛鼻子,今晚暂且留你条性命,明日疆场上再取你的人头!”说罢,就要跑去。老道扭头一看,就去追赶。   这一来,曾奎又扑空了。他乘机上前,拣起瓦罐,大声喊话:“牛鼻子,着法宝!”老道以为他又打来暗器,忙扭过头来。   曾杰又喊:“呔!你看这是什么?”   就这样,曾杰一句,曾奎一句,扭个老道闹了个懵头转向,相持片刻,曾家父子寻机越墙而逃。   老道想,一人难敌四手。不能追赶,小心吃亏。他唤来巡逻的军卒,分三层严守大帐,生怕宋将再来。这话不提。   再说宋营内的众位将官。自曾家父子出走,他们又一齐汇集到灵棚,一来为文广守灵,二来等候盗钹的音信。左等右等,等到将近四更时分,未见动静,众战将就议论开了:“哎,怎么还不回来?”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之事?”   “不要紧,遇到意外,他们也能对付得了!”   正在众人纷纷议论之际,曾家父子走进灵棚。大家见了,忙把他俩围在当中,你言我语打听消息。曾杰擦了把汗水说:“哎呀,这老道太神了!接着,把经过细说了一番。   别人听了,都顿足棰胸,缄口无语;唯独杨怀玉,他听了曾杰这番言语,只急得青筋暴跳,五官揶位!略停片刻,大声喝喊:“待我立刻偷营,去取那老道的狗头!”   众战将听了此话,眼睛一亮,都说:“对!我们都跟你去,打它个措手不及!”   高英问:“无有元帅令箭,岂不违反军规?”   怀玉说:“千万不要告诉元帅。待取同老道人头,咱再将功赎罪!”   “对!”说话间,众人走出灵栅,偷偷牵出战弓,上了坐骑,便冲向城门。   杨怀玉率领众将来到城下。门军不敢怠慢,刚刚打开城门,就见城外有一人乘快马奔入城内。众人一看:啊?!原来是他!  第五十二回 访名师入山觅迹 得全胜班师荣归 这个人进了城门,冲着众战将高声喝喊:“休要轻举妄动。走,快领我去见穆元帅,我有要事禀报。”说罢,头也不回,径自向银安殿奔去。杨怀玉一看,不敢造次,忙拨转马头,领众将回到宋营。   来者是胜呀?苗从善。前面说过,他为给前敌聚将,到各地搬请救兵。他曾到了玉兰关、黑风岭等地,将前敌战情告知了各路战将,随后便奔往宋营。这天下晚,他住进了一家店房,就听过路客商议论,说西夏、鄯善王请了世外高人三灵道长助阵,兵发鄯善城。苗从善知道三灵善用飞钹的厉害,生怕宋将吃亏,便星夜往前敌赶奔。正好,在城门口碰上了杨怀玉和众位战将。   老道苗从善进了宋营,得知了战况,先到饧文厂灵前吊祭一番,接着说:“快快击鼓,请元帅升堂。”   “是!”军卒答应一声,咚咚咚咚,敲响了聚将战鼓。   穆元帅一夜也没合眼。她与吴金定,曾凤英守在老太君床前,强咽泪水,述说着宽慰的话语,照料着年迈的祖母。等太君止住了悲声,又亲自到伙房端来饭菜,让太君就餐。就在这阵儿,忽听聚将鼓敲响。她让吴金定、曾凤英守在床前,自己急忙奔向帅堂。   此刻,众将官早已依次列站在帅堂两厢。穆桂英迈快步到交椅坐定,问道:“何人击鼓?”   元帅话音落,苗从善撤出身来,进前打个稽首:“刚才是贫道命人敲响金鼓。元帅,别来无恙?”   穆元帅闪目一瞧:“啊呀,是苗道长,快快一旁落座。”   “谢元帅。”说罢,坐在元帅身旁。   穆元帅问:“道长从何而来,为何击鼓升堂?”   “元帅,刚才见怀玉领着众将官前去偷营,这可是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