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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王禅到了王员庄前,就把那骑来的石虎伏在田间,那晓化成了一块顽石。王禅走到王员外的门口,说道:“员外在府么?”门公道:“是那个?”王禅道:“特来拜访员外的。”   门公道:“请少待。”到厅前看见员外,门公道:“员外,外面有个道人,他说特来拜访员外的。”员外细想:我没有什么相与的道人,既来拜访,且请他进来便了。门公来到外边,说道:“师父,员外有请。”那王禅到厅,相见了员外。员外道:“师长从那里来?”王禅道:“特来拜见。”员外道:“大师贵处?”王禅道:“贫道是万花谷秀云岩。”王神正与员外叙谈,恰延庆走出厅来。员外道:“过来见了大师。”延庆奉命   呼家将   过来作了揖。王禅道:“好,这”员外道:“是过继的。”   王禅道:“可惜!”员外道:“可惜什么?”王禅道:“可惜他在母腹中就遭兵戈扰攘,父子分离南北,须早早习些玄奥,以免目下之灾,他日之难。过了十六岁,得有父子相逢夫妇重圆。若不早作主张,解除不及了,岂不可惜?”员外道:“请教大师,如何与其解灾除难?”王禅道:“小官人今年可是十岁出头,若交与贫道做个徒弟,传授给他玄妙,就有一切兵戈灾难,也不碍的了。过后,依旧将小官人送还员外,你意何如?”员外听了,心里甚是惶惑:若听了道人的话,就要把延庆领了去;如不听这道人的话,有什么灾难到来,又要抱怨及我。   员外一想,这话倒要与女儿讲的。员外道:“大师请坐,待老汉去来。”员外走进金莲房内,说道:“女儿,你可晓得,今日老父听了道人说起延庆,心中十分疑惑。”金莲道:“道人说延庆怎么?”员外道:“他讲延庆未出母胎,已遇兵戈,日下有灾,他日有难,及早学习些武艺,临事也好解除。若下与道人做徒弟,倘日后偶有灾异,如何解法?道人说教化延庆之后依旧送他回来。”金莲道:“爹爹快去回复道人,断不能与他领去做徒弟的。自古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员外道:“待我回他去。”那晓延庆听说回复道人,他反倒哭将起来,道:“亲娘怎么不放我去做徒弟?要我在家受灾难,巴不能让我学些法术,习些武艺,以后好与祖父报仇。”金莲道:“做娘的因你年小是儿童,那里放得了心?”延庆道:“如今母亲舍不得孩儿,只怕日后母亲不能相救孩儿,悔已晚了。”   员外道:“你师儿两个不必哭,待我与大师商量。”员外问王禅道:“大师听讲:因为儿年太小,待他长成,送与大师为徒何如?”王禅道:“既如此,贫道奉别了。”员外相送王禅出   呼家将   去。那晓延庆跟将出来,叫道:“师父!徒弟是要跟师父同去的。”王禅道:“上山修道,是最苦的事。”延庆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王禅道:“既要我领你去,且坐在田里这块石上。”那延庆扒上石头坐定,叫道:“师父快去!”   员外只道他坐石上顽耍,不去睬他,员外与王禅作别,王禅道:“员外改日会罢。”员外道:“专程恭送仙长。”王禅走上了石头道:“请了!”员外道:“请!”打了一躬,抬起头来,只见他师徒两人坐在虎背,在云头里,睁眼细看,已去远了,员外心里如热油煎沸,痛苦万分。且去与女儿说明,再作理会。   员外对金莲道:“那延庆决意不肯在家,已同道人去了。”金莲听罢大哭,院君急来查问女儿为何这般恸哭,翠桃道:“员外说,小官人方才被道人领去了。娘娘听了啼哭。”院君也含一包眼泪,同翠桃再三解劝。   不知以后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呼家将   第二十二回   万花谷呼郎受法飞石关王环相遇   学术从师有宿因,弃家权去读黄庭。   蒲团且坐千余日,道德圆成功自深。   呼延庆骑了石虎,一霎时来到终南山后万花谷,那虎就立住不行。延庆跳下成来一看,只见苍松密密,古柏重重,隐隐里宫殿层层,果是神仙洞府。延庆正在观玩,王禅道:“徒弟过来,同我去见祖师。”延庆随了王禅走入洞府,只见蒲团上坐一个白髯老者,手里拿一柄拂尘帚,端坐中央。王禅道:“弟子拜见!前奉祖师命,弟子往王贵庄度那延庆到山。”云中子把头颠了几颠,王禅就教延庆拜见了祖师,云中子道:“王延庆既来,你须好好教授他。”王禅同延庆拜别祖师,回归洞府。那王禅把秘典法术的天书细细与王延庆讲究,这延庆倒会参解,王禅听了大喜。这教:仙诀不传凡,俗子无从觅。   台垣降尘世,真仙来教习。   延庆得了术诀,又将十八般武艺时刻演习,却是:古来术法有真传,俗子安知玄妙声?   武曲临凡飞白鹤,道成初试胜王禅。   且讲庞多花自从宋仁宗封他做了贵妃,把一个呼家将杀得   呼家将   东逃西奔,四处追捉,终未拿获。今差四路总兵分头追赶,过了数月,尚未见有擒拿呼守勇、呼守信的奏章到来,心中却也烦闷。庞妃正在焦思,忽内侍走到宫门口道:“启上娘娘,圣驾已到外宫,请娘娘接驾。”庞妃道:“臣妾庞多花见驾。”   仁宗命宫娥扶起,用御手搀了庞妃,进了内宫坐下,庞妃西首侧坐。仁宗道:“庞卿,你可晓得,朕在八王府国内赏花,见一个孩子,相貌生得甚是奇怪,与朕梦中得受九天仙女抱送来的孩子一般。更且那孩子的八字,又同刘妃生下公主的年月日时,都是相同的。如今朕把这孩子嗣为太子,续了赵氏香火,再作道理。”庞妃听了,犹如小鹿在心头撞个不住,口里道:“万岁,这也极妙。有了接香火的,江山还要怕谁?但八王爷这个孩子,是那位娘娘的?”仁宗道:“那孩子却不是王爷宫里生的,是八王做寿,差陈琳在御园采取仙桃,庆祝八王寿诞。   八王开盒取仙桃拜祝,那盒里开出这个孩子,王叔留养宫中,朕将来还要慢慢的察问。”庞妃唬得两手如冰,无言对答。   仁宗讲了这话,又道:“贵妃,朕今日来与日下一盘棋,也好消遣。”庞妃旁坐,正要着棋遣兴,忽内监许世泰奏道:“启奏陛下,三边总制施彪有告急本章到来,说辽兵猖撅,杨家将被辽兵战败,杨家兄弟已到西番借兵去了,不道辽兵攻破三关哩!”仁宗将施彪的告急本章看了又看,即降旨到兵部衙门:“会同九卿科道,速点骁将百员,精兵十万,随朕亲往三关破辽!”那九卿文武齐吉朝堂,议选骁将周仁、江一飞,郭兆熊等百员,挑吉了精兵十万,仁宗就命梅又李做了领兵前部先锋,雷胜点做全营参赞,右翼右哨、左翼左哨各各点完,就此起行,这教:秦时明月汉时关,御驾亲征果不凡。   呼家将   自古真龙得虎将,管教胡马度阴山。   且说庞妃听了那一番的话,心里时刻不安。幸喜边关告急,万岁领兵亲征,心想:且送了圣驾,待我慢慢的来诘问。庞妃各官,跪请圣驾,那晓仁宗已上马出宫去了,庞妃在宫,终日昏昏默默。   一日,想起陈琳、寇直御,就差一个小太监,去唤陈琳、寇直御来见。那小太监奉了贵妃的命,唤了他们到宫。陈琳、寇直御道:“娘娘在上,奴婢叩见,望娘娘恕罪。”庞妃道:“我怎么待你,你们全然没有良心!那金水河的事,到底怎样办的?快讲出来,免你的死!”寇直御道:“那年奉娘娘的命,将太子抛送金水河去,婢子敢不依行?况今已数年,又提起他做甚?劝娘娘不必拨草寻蛇了。”庞妃道:“这事明明是你弄在那里的。”庞妃又查问陈琳:“那时你在御园则甚?”陈琳道:“奴婢在御园是奉旨取桃,与八王爷做寿。就是金盘里有什么小孩子,奴婢并不晓得。”庞妃道:“陈琳,你既不知,与我取鞭子来,把寇直御先鞭他一百下,然后再问!”陈琳对着寇直,大家含一包眼泪:若不依庞妃鞭打寇直,庞妃愈加忿恨;如听了他鞭打,这寇直的冤陷,如何分别?我想庞妃不念圣恩,反把一位太子教寇直送至金水河中淹死他的性命,俺与寇直不忍把太子淹死,商量将太子放在盒中,与仙桃一齐送进八王府去。那晓隔了七年,又来讲起。陈琳假意提了那鞭子,把寇直鞭打。   庞妃看陈琳鞭打寇直,并不实力鞭责,想是陈琳、寇直通同作这个弊,故此陈琳遮掩,不肯用力鞭打。庞妃就接过鞭来乱打,寇直熬受不起,被妃鞭死。庞妃看那寇直已死,陈琳决难留他,一面将鞭子也就劈面乱打,陈琳道:“娘娘请息怒,   呼家将   即使奴婢救了太子,也是奴婢们份内的事,若依娘娘将太子淹死,将来宋朝的天下,就没有社稷主哩。”庞妃听了大怒,教令内监李茂才等一齐动手。陈琳道:“快些打,自古‘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俺陈琳救了太子,今日被庞贵妃打死,将来也得个名儿。没使见了先帝,俺也无愧!”陈琳正在那里受苦,忽有守门太监孙恩道:“启娘娘,万岁有旨,特召内监陈琳飞骑前往,随驾征辽。”那庞妃接了圣旨,唬得浑身冷汗,抖个不住,说道:“陈琳,难道你不念我平素看待你的恩么?”   陈琳道:“咱是再不忘恩的。”庞妃道:“既是知已,我今恕你,快去端正起身,前往驾前行走。那金水河的事,我如今也不来究你,你可晓得么?”陈琳道:“奴婢知道。”话毕,就同孙恩出了宫门,上马去了。这教:王孙脱难寄珠楼,内侍几希命不留。   有此忠良心不昧,天恩犹助宋春秋。   那陈琳奉召,星飞赶上边关,随了圣驾,这也不在话下。   且讲庞妃密令内监李茂才等,把寇直御的尸首推下金水河去:“日后圣上回宫,问及寇直御,你们竟说是落河身死便了。”   那李成才等把寇直的尸首抬到金水河边,推将下去。只见一道白光,直冲上天。那晓河里的神道,早报龙王知道,说那内侍寇直御因为救了太子,被庞妃忿恨,遭屈打致死。   不知以后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呼家将   第二十三回   呼延庆辞师归里王金莲新唐访夫   何期法术运无穷,采石云车起寿宫。   闻有三山仙子窟,茂林修竹古苍松。   且说呼延庆自从王禅老祖度他到了终南,教习了法术和行兵的策略,无不精祥。不觉光阴迅速,来此已经三载。“待我前去拜别,看师父如何?”延庆到洞府见了王禅,说道:“师父听禀:徒弟在此已是三年,蒙师父教授了许多法术。”王禅道:“你且把学习的武艺试演我看。”延庆就将师父教习的武艺都试演了一番。王禅道:“你的武艺倒也会得。”师徒两个又把法术讲究了一番。王禅道:“我看你武艺法术,却是精通,可下山去了,我与你一个锦囊,倘日后有难,方可开这盒儿,便知明白。但这盒儿须带在身边,不可使外人知晓。”延庆把盒子藏在身边,又道:“师父,徒弟还要将师父的石虎骑去才好。”王禅道:“你好没见识,行了一个缩地法,岂不是好?”   延庆道:“不错。”就召了六甲六丁神将拔山倒海功曹。延庆别了王禅,脚上画了灵符,倏忽间已到了王贵庄。延庆道:“这法儿倒也使得。”正是:云中岁月无多日,翘首离家已数年。   故园风色依然在,苍松知故竹生孙。   呼家将   那延庆看了一会,回身来到里边,恰好员外与院君在厅上讲那金莲终日想念孩儿延庆的话。延庆正走上厅来,见了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