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野史 - 第 12 页/共 33 页

于是,任贤使能,正礼和乐,行仁于邦畿,布惠于天下,施教于诸侯。巡狩述职,以待隆赏赉,兴发补助不间。时礼士不衰,设鼗铎以待。直言天下之士,见王行政,礼贤士,莫不来归,诸侯亦率命惟谨。民大悦,而天下和。数年之间,九苑闻王教化,四海悦服也,思向化。   王以十一年丁丑巡狩天下。十二年至西戎,而九苑已服。   十四年至东海,九夷驯服如故。十五年还都,天下诸侯及东之九夷、西之九苑,尽来朝。夏后氏之盛至此而极矣!   王在位五十九年,承平最久,安享亦最久。盖一代之衰,即于久安。长治之中,密伏无端之衅矣。然不降王之为君,非以位安为可乐者也。能不忘敬惧,自明其德,故能久于天位而无危祸。人君至五十六年之久而无过者,难有也。后人冯犹龙赞之曰:器久而坏,木久而蠹。   井久而淤,羞久而腐。   天地之间,久难为固。   事久而弊,情久而衰。   勤久而惰,安久而危。   是以凡久,其终易隳。   夏有不降,商有太戊。   惟此二王,久于其怙。   久于其道,是以久故。   桀久亡夏,纣久亡商。   开元天宝,两截唐皇。   吁嗟呜呼!乃是不蘉。   王仁和义肃,既能久位,又明于知人,决于大几,不拘故辙。王之子孔甲不肖。王恐身后群臣照已前数世旧例立之。遂于病时,预属位于弟扃。召公卿嘱之曰:“天下,大物也。小器不胜治天下重任也,怠力亦不胜。寡人之子,器小而力怠者也。吾死愿群贤以吾弟为事。吾弟也,虽无大力,亦无怠情。   庶乎!其可承吾事也。若属之子,有夏其衰矣!”   太宰驹濡曰:“先王之世,以位传子,已至于斯,已成定矩。今忽违之,起疑而乱常,不可。”   司徒于宽曰:“今日人心不如上世,故今日之道但循所承之世。尧舜之世,人心古朴,天下艰难,故不传子不以为异。今日人心薄,天下安,不传子则起争端矣!不可。”   少宰史和曰:“先王禹已行之于子,何独君王今日而疑之?”   众论纷然,皆以为不可。王惑之,命群臣且退。   王自拥衾而思:“将以群臣为是,则我子实不肖,岂可反以位害之?反亡我国家?将以我心独是,奈何群臣之心皆同,而独不同于我?想群臣皆非贤圣,皆是随波混流,拘常局,见吃饭、着衣之伙耳!安得先王少康之世,崇开、靡宁之辈而特语之哉?是时,崇开等久薨。崇开士臣亦四五易耳。惟有崇开之弟子洞矩者,年已老,致仕山居。”   王于夜间心疑不决,忽梦见四天风雪,日月惨淡,云雾暗闭,山河摇动。王于其中惊悸不定,乃澄神默祷天地:安得清平世界如旧乎?祷不数语,只见南极云开,独见天驷四星,四星甚明。王既视之的,乃复祷于四星。忽然云雾尽散,风雪皆霁,日月山河如旧。王大快,一呼而克,方知是梦。王心想:拆其字义。天驷者,房也。房者,户也,方也。户者,室之洞也。方者,矩也。吾臣之中能决我疑、定我志、安我国家者,其惟洞矩乎?此人虽老,实可论大策也。明日,遂召洞矩。   那洞矩已在山中住了三年,朝廷政事,他全不与闻。正在家中静坐,忽一念及国中王疾,而子不肖,君臣必有异议。思维之间,忽一阵风从户拂席。洞矩心卜之曰:“此信风也,弱而长,大而和。其有王命来乎?”   乃命家人扫门。已自起席,整衣冠。甫毕,果有王之使命至,则召人受顾命。洞矩拜辞,命曰:“臣衰朽,不足以任大事。”   王之使者曰:“寡君将有疑以问于夫子,非徒爵夫子也。又何辞焉?”   洞矩不能辞,乃行。竹冠而布袍,至于王都朝王。   王见洞矩来,大喜。问洞矩曰:“予以寡人召子,所为何意?”   矩对曰:“王得无有所顾,问其在子弟之故乎!”   王大喜曰:“子何以知之?”   矩对曰:“见王之气,长而色深,思远而心疑,是以知之。”   王大喜曰:“子真崇太师之复生也。   子且谓寡人之意向何如?”   矩曰:“王之意有于子足之间,欲举贤而授之耳。”   王大悦,曰:“何以知其然也。”   矩曰:“臣见王之色和而貌不呢也,思远而意不私也,是以知之。”   王又喜曰:“是真知寡人之心者也。顾群臣之议,子知之乎?”   矩曰:“群臣之议,必俱以为不可耳!”   王曰:“此又何以知之?”   矩曰:“此易以知也。群臣中无远识之人,而王之见乃超常之事,故以为不可耳!”   王曰:“然,顾子谓如何?”   矩曰:“夫帝王之事,顺乎天。天之意,在乎人。人之当否,是之谓时。时值其偶然,天不得不如之。天女口其偶然,人不得不从之,是之谓随时。时者,天人之理。而随时者,帝王之道也。炎帝之时,曷尝不与其子?帝挚之时,不时矣。而己身之不有亲,与其弟,是为帝尧。夫己身可不有天下而与弟,又何必子乎?帝尧子不肖,则又与其臣。夫臣可与,又何必弟乎?   向使帝挚必执之于其身,则安有陶唐氏之大治?帝尧必执之于其子,又安有虞氏之大化?是以帝王,子贤则与子,弟贤则与弟,臣贤则与臣,无私意也,无拘方也。故外不至于乱天下,害民命;内不至于子孙流毒,以至天下恨而共戮,致后嗣惨灭而宗社丧亡也。若夫今日王庭之群臣,则观其现前衣裳饮食,旦夕苟安不悟而已矣!是知王之不与子首,乃全其子;而与弟者,乃其通一时之变,而全社稷也”。王曰:“然。”   遂召弟肩至卧前,嘱以居位保民,修德行政,任贤用才。召群臣定议,即以洞矩为太师,辅肩摄政。   癸丑十月,王崩。洞矩率王子孔甲承位,弟扃及群臣诸侯为王丧。三年之中,洞矩已老,不能久摄政。于期年,外率群臣奉扃即夏王位,以丁卯为元年,王扃犹素服治事临民。二年戊辰,服告阕,乃郊于天地,褅于祖宗,坐中兴台,而朝诸侯。   修政明刑,国中安静,天下顺服如故。   又承平二十年,丙戌王崩。群臣奉王之子廑为三年丧,以已丑为元年,即王位。六年,诸侯来朝。十年中,国中无事,天下亦无故。十一年,河水又溢。乃迁居西河,今彰德府、安阳县是也。十二年,巡行天下。于是定为制,十二年一巡狩,六年一朝。   却说王廑以十三年狩至西戎。西戎之九苑者,先年久服夏后,是时少间。九苑之不才子弟陆(阝弇)者,羡王之车马衣冠,欲盗之。乃昧其父兄,暗纠其不才子弟之群三百余人,欲夜劫王。王卫士方息于雪山之阳。日将暮,王微服与近臣育棨、崇开之孙郅昭,登高而望鸣沙,远则黄河之水如从天上飞来,濛带南北。近则乎沙漠,漠目极千里,无有止绝,不知东西。   其间杨柳依稀,羌毡点缀,西风时至,惊起白埃。王望之,怅然怀居。忽见夕烟之中,如有群童,衣胡毡而骑胡羊,若上若下,若神若人,飘渺而来。至于王前,吹羌笛而歌。其一歌曰:王人兮猗,朝发兮县圃。   夕至今明河,王人兮猗。   其二歌曰:   金绳交界兮西极哉!牛渚东回今天来来。天津水流兮倾渐台,辇路令水泠。王人兮危哉!   其三歌曰:   六龙飞行云雾冥,天河雨来下国平。   金天风高霜露冷,夜漫漫兮天苑惊。   王人兮勿宁。   歌音劲急,声彻而去。王问左右,此何神也?郅昭曰:“此金天氏少帝之神也。歌声之中含有盗音,王必备之。”   王乃命育棨记其音。又命司马之官,靡之孙闳陉曰:“左右言今夜有盗,可预防之。”   闳陉领旨,乃戒甲士备夕。   是时,八月晦夜,陆(阝弇)果部三百余人,乘黑而至,来盗王马。王马固骅骝、骏马大嘶而蹄之,不敢近前。乃盗王车,车中有甲士,不为声。陆(阝弇)乃入王居,王卫士捍之。   馆鸣锋二声,车中甲士皆出,尽歼陆(阝弇)等三百人。明日,悬(阝弇)首于门,车遂还冀,方巡青、兖、徐、扬诸州,十六年还都。王思雪山少昊之神之音,使典乐之官,协而歌之。于是始歌西音,而夏后氏之乐为之一变矣!   十九年乙丑,王崩。仍归国于不降王之子孔甲,孔甲复有位。不知后来竟作何状,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孔甲事鬼二龙降刘累豢龙事孔甲   却说夏王廑既崩逝,国人自以其位属孔甲。孔甲原是不降王之子,论亲与分,固当得天下。但幼以不肖见弃于父,今年已六十矣。公卿以为,长、老可践实物祚且固。诸大臣初执旧额之意也:国中为王。廑之丧一年之后,孔甲续大位。以己酉为元年,仍居西河。   孔甲为廑王之丧未终,遂饮酒食肉,甚至大醉。二三年间,多选妃妾,朝夕为乐,沉湎蛊惑,不理政事。大司徒云盛切谏曰:“先王之有天下也,兢兢惕惕,犹惧不克。保天位盛德大业,而不自侈。故尧、舜之世,君臣一堂,尚吁嗟业脞,隳怠而戒,满假督谦损,盖有天下若斯之难也。皇祖禹跋涉山川,足迹遍于大地,乃有天下。惟是恶旨酒、拜昌言、念民过而自引罪,何其劳也?是以能安。太康逸豫,遂至失国。此亦自危必得,自乐必失之明证也。君王自乐如此,纵不效先王,其如君位何?”   孔甲明纳此言,阴仍行彼事。云盛又荐国中贤士元长戎于孔甲,孔甲亦羁縻之,实不与爵禄。又孔甲之母族亲有为元士者,曰若濒,为戚而切谏孔甲。孔甲夺其祭田而逐之。   举朝臣士无复有忠言者矣!   又孔甲好事鬼神,役民多作青帝庙、白帝庙、赤帝庙、黑帝庙、黄帝庙。又役民作元女台、素女台、青女台、神女台、宓妃阁,而民怨自此起矣!又广招巫规,妄言神怪,聚多妖众,鸣钟击鼓,吹笙鼓簧,唱歌哄赞。四望空虚而招之,谓之迎神。   焚香礼拜,陈肴设酒,欢呼诵圣,谓之宴神。披发舞象,开铁啖铁,指幽说谬,谓之降神。狂歌浩嘈,雄吹猛鼓,浇酒泼羹,焚帛燎脂,谓之送神。又密室炼鬼,荒郊听鬼,川泽山林招鬼,衣服宫室藏鬼,而巫风自此竟矣!   又好祥瑞而不可得,则好怪异。九年,天降乘龙在于平野,有雌有雄,孔甲亲往观之。他道:“龙见此,是祥瑞。”   遂役民建台于其地,筑周垣环之,台曰御龙台,垣曰养龙垣。不知龙不欲登台,又不喜垣。孔甲命土正之官养之。龙不驯服,不饮食。孔甲大怒,曰:“土正不合龙意,故龙不驯服。”   遂杀土正。又役民凿养龙池,池方数百丈,周环以木,又包以城,命水正迁龙于池。水正不得龙行,孔甲言这水正也不合龙意,故不得龙行。又杀水正。命虞人往迁龙,虞人亲挽龙行。龙怒,以肉抵杀虞人。孔甲又命庖正以膳馐养龙,龙见膳馐又不食。   孔甲言这庖正也不合龙意,遂杀庖正。又命司农以五谷养龙,龙见五谷又不食,孔甲曰:“司农也不合龙意。”   遂斥司农。   大司徒云盛等上书力谏曰:   夫君人者,为其代天以养民,不闻其养异物也。养异物而一无害于人犹且不可,况乎杀人而养之哉?夫君以仁民,臣以辅君之仁,承君之命以普利施惠于民。民得其养,臣乃得职。   臣效其职,君乃有道,而后天降祯祥,地发苞符,此理之自然之应治之象也。今王无所于德民,不顾其养而徒好酒色,以乱德惑神鬼以役民,淫逞不已。至于养龙,夫龙者,天地之灵物,山川之间积阳之气所炼而自成也。其上者,能幽能明,能短能修,能变能化。修之可亘千里,短之可藏指。巨之可移山岳,细之可入孟盘。上下飞腾,人莫测其际。雷、电、风、雨、云、雾,以神其成灵,而妙其施雨于天下,泽及庶汇,龙之德也。   其次,凝神山谷,炼奇川泽。久者数百岁,暂者亦百余年。含土成珠,化毛成鳞。或山雉之精,或龙门之鲤,或灵山之蛇,化不一而同归,形有异而理同,皆阳之积也。其藏也,冬雪不凝,夏炎不至,居搞坏而不食,浴黄泉而不饮,自养之至也。   及其乘时而起,或有激而出,皆能崩山震地,消石荡谷,迅雷骤雨,沸川腾涧,襄陵坂,漂城郭,视市间民物如蚁蛭之易摧也。即不能登天衙,发霖澍,其势固自逞于江海,发于渊潭,洞坎席鲛,绡而宛转,弄明珠而戏,咏镬鼋鼍而不屑,吞鱼虾而若罔也。奈之何坠我田原、需我饮食乎?臣闻之,虎豹在原,不如犬彘,人皆恶之。圣贤在市,不如贩夫,人皆笑之。国君失位,不如匹夫,匹好人皆害之。今龙本升天处渊、行云施泽之物而处于平野,局于台垣,入于污池。是犹圣贤之失德而逐尘于市,人君之失位而寄食于野人之家也。是尚可以为祥瑞而必养之乎?故臣愚,愿王修德行政,上感于天,将云雷自至,风雨自起,而龙上升于天;恭默静处,悔过思道,精凝如渊,将山川发云水泽时,至而龙深入于渊。是则王能通贯天地而御神物也。或者天实儆王,故降斯物以象俾王,自度惧而反其德,以回于天,人而协于上下,用全夏祀,未可知也。是龙之失道,王之鉴也。若乃尽智敝力,求以养之,至于杀人,又何鉴焉?   且夫天地之间,万品之物,养于人者,人实杀之。食于人者,人亦食之。羞人之至灵,万物不得而侪也。君人者,贵民人而贱万物,是以能君人也。今龙而下降,需食于人。人将养之,则亦狗彘牛羊之等,可杀而食者耳!又何爱焉?君人者,岂宜以养人者害人?以其不宜爱而害吾所宜爱,杀至灵之人,媚不灵之物,又何以为君人乎?孔甲见疏,发怒不听。原来云盛是靡之后,贵戚大臣顾命定策,立孔甲者也。故孔甲虽不肖,只得敬畏之。但默违之耳。   却说二龙既不服人养,便满野攫食人家鸡犬豚彘。时有小儿童出游者,亦攫食之。民人大怨,欲设法杀之。孔甲闻之,禁民,不许杀。乃使人遍访天下能豢龙者,至期年而得刘累。   刘累者,陶唐氏之庶支,衰而其后沦落于羿。浞之时,少康求之而未得者。刘累流于南海之外,学得扰龙之术,常衣食不给。   闻孔甲访求豢龙者,遂应命而来。孔甲大悦,使之豢龙。于是大司徒云盛致官去任。   孔甲所为刘累请以三千卫士,杂扮二十八宿,苍龙、鹑火、白虎、玄枵之形。为旌旗幡幢、舆盖之状以代云霞。为累大鼓、火炮、竹石之声以代雷鼓。为闪光以代电,为蕴草之烟以代雾,为大车鼓扇以代风。为连环机、激辘轳、飞练,引茨山之泉、颍川之水,凌空溅沫如白虹饮川,银河倒地。又为木龙于中,喷波鼓浪以代神龙行雨。如是以引龙。孔甲乃登台而观,万民观者如堵。时十一年己酉,春三月三日。费货财用,度值粟万石。聚官民十数万以引龙。   但见刘累乘苍龙车,身扮龙。王手持云幡摇拽,令三十人俱如法,张雾行云,鼓雷发电,施烟洒雨。刘累口吹大角而声呴呴若龙吟,以迎二龙。二龙方盘囷平野,忽见烟雨喷薄,雷电搏击而至,以为真天帝风云下迎己也。仰首而长鸣,呴呴奋鬣而起,乘乎白虹,不知其辘轳也;跋乎天河,不知其水槽也;媚乎神龙,不知其木龙也。浸假而下于养龙之池矣。刘累乃令收云雾,息风雷,彻烟雨,用鱼虾以饷龙。龙然后知非天帝之令也。然既得池水,聊以自息。   刘累日请于王,令人于四方捕异鸟、嘉鱼、嘉谷、奇蓏以饭龙,龙欣然忘其在天与渊,而安于池中矣。刘累又请于孔甲,谓龙终未乐,恐且去,须围池,建楼台、殿阁。水下为水门、水宫、石洞、深潭,潭中置宝珠、奇璧以媚龙。池上之宫室则为龙王水府,雷公、电母、天妃,江婔、火帝、云师、河伯、水母各等神之居,而各炳烛竖幡为云霞日星之状。各官鼓乐歌吹以乐龙,则龙不复去,而君王可长乐矣。孔甲大悦,一一如法。   周池为台谢馆阁,名其城曰豢龙城,遗址尚在今临颍县。   名其池曰豢龙池,池中第一殿曰龙王殿,高起云山,以孔甲近臣扮龙王居之,日奏龙宫之乐。第二坛曰雷公坛,多设鼓炮,以武士扮雷神居之,日奏雷部之乐。第三宫曰天妃宫,以孔甲之妃扮作天妃娘,领美女三十三人,皆为九天仙子居之,日奏天妃之乐。第四台曰火帝台,多明烟火,张烛燎,以近臣扮火帝居之,日奏炎荒之乐。第五宫曰河伯宫,深如水穴,内藏温凉玉、珍珠帘、虾须席、珊瑚树,以近臣扮河伯居之,日奏咸池之乐。   池西第一府曰水府,高而深,幽窈清洞,以近臣扮水府之神居之,日奏水府之乐。第二台曰电母台,多张闪曜,以孔甲宫人老者领女部,扮电母居之,日奏光明之乐。第三楼曰江婔楼,图画烟波,设山植木,以妃嫔扮江婔领美女三十人,皆为水月神女之状以居之,日奏江天之乐。第四洞曰云师洞,起岩开壑,蓄烟设雾,多设幢幡旗盖,以近臣扮灵师居之,日奏五云之乐。第五宫曰水母宫,又深官晦暝,有回廊转岫于中,又以老宫人扮水母领女部居之,日奏重阴之乐。   池正北为大殿高台,曰天皇殿、曰观龙台。请孔甲自扮为天帝,拥金幢宝盖,玉女仙妃奇歌妙舞,高居凭栏,下瞰双龙游戏于池,日奏钧天广乐以悦龙。正南则为一亭,曰戏龙亭。亭旁周以房,曰豢龙房。刘累自为豢龙氏居其中,日奏戏龙之声,歌豢龙之歌。以豢龙。   孔甲于是大纵游观,轮月日循环。诸宫大宴,张诸乐,乐皆有歌,长短高下,皆为龙音。拟其大宴于观龙台,奏钧天之乐,而歌广乐之歌曰:皇皇兮钧天,荡荡令清璇。   喁喁兮万灵,洞洞令幽潜。   天乐令嘈嘈,云路令由由。   玉皇兮下来,响彻令人间。   游龙王殿,则龙王领龙宫乐队来迎,登殿大宴,奏龙宫之乐,歌其歌曰:东海兮瞳瞳,初焞兮乍红,泧潡兮洪涛,郁相望兮龙宫。   玉辇兮金幢,启天关兮下扶桑,修青前导兮百川王。螭蜃后涌兮朝天皇,三岛十洲之周驾兮,尽归墟其明光。   游雷公坛,雷神迎,宴,奏雷部之乐,歌曰:光天阴,下国霖,山川沉,阿香淫。光天弸,下国惊,山川轰,丰隆翃。光天噎,下国密,山川飘,赫冲滭。滭赫冲,翃丰隆,鼓万灵,鞭九龙。   游天妃宫,天妃迎,宴,听天妃之乐,歌曰:皎群仙兮瑞云端,服金缥兮带玉鞶,披云潢兮珮香兰,舞龙蜿兮步羽鸩,媚天王兮狡笑媛。   游火帝台,火帝迎,宴,听炎荒之乐,歌曰:哗哗兮炎荒,扇薰风今迎天王。   郁攸兮元冥,辜涂兮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