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先生续编大全 - 第 80 页/共 101 页

气质变化然后见学焉。士可贤,贤可圣,以其能变化耳。锡命曰:「虽至於圣,亦其元来之本体,非有所加也,人自失之耳。」○民准曰:「学能变化气质,由此而希贤希圣希天,学之有益於人也大矣。」○邮曰:「观昆虫之变化可知。」○肇乾曰:「学得其道,则愚变明,柔变强。」○天润曰:「有意变化,不变化也;变而化之,无容力也;是故学贵自然。」如瓜脱蒂,蝉蜕壳,然后能变化而不反。锡命曰:「变化必如瓜之脱蒂,蝉之蜕壳,无迹可寻,躯壳尔汝,各尽消除,浑是一团天理,然后能复其元来之本体,不如是不足以言变化。」○民准曰:「人之变化气质,无一毫沾滞方可,如瓜之脱蒂,蝉之蜕壳,然后能不反其旧,为学之功尽矣。」○学心曰:「学求变化气质以至於道而已矣。学而未变焉,犹未学也。变而未化焉,变犹未至也。气质如脱壳焉,斯为变化矣。」○肇乾曰:「非岁月可必也。」○天润曰:「如瓜脱蒂,蝉蜕壳,无意之变化也,真变化也。」○景星二十四赞曰:「变化,变此者也。夫学以天理为的为变为至。天理也者,变化之●也,不察见天理,虽终身从事於学而不能变化也。昆虫之能变化,以其有灵胎也,然则天理也者,其学者之灵胎乎!师曰『随处体认天理』,其亦示之以养灵胎者乎!」 学一第二十四 古之学者出乎一,今之学者出乎二。存中以应外,制外以养中,锡命曰:「又存中又制外,便不归一。」○民准曰:「古之学者心事合一,今之学者岐而二之,非所以为学矣。」○邮曰:「古之学者精一之学也,故出於一。今之学者支离之学也,故出於二。」○肇乾曰:「察见本体乃一。」中外判焉,分崩离析之患至矣。锡命曰:「言失其一贯之真。」○民准曰:「外之所行,不由中之所存,内外分析,非为学矣。」○邮曰:「判中外於两途,正所谓支离之学也,患斯大焉。」○景星曰:「孔门之学只是一贯。」○肇乾曰:「不识本体乃离。」○天润曰:「曰存曰应曰制曰养,不特判中外而二之,且有安排布置之患,而非自然合一之妙也。」予为此惧,推程氏之意以达孔颜之旨,而四勿总箴作焉。锡命曰:「所以救分析之患也。」○民准曰:「为学能体四勿总箴,则为学之功切矣。」○邮曰:「於(曰)[四]勿总箴苟深玩而细绎之,一了百了。」○肇乾曰:「翁救世之志,良工心苦。」使人知合内外之道,以不贰乎一贯之教。锡命曰:「一贯之教,无内无外,浑作一片。」○民准曰:「道无内外之分,则一贯之行可悟矣。」○邮曰:「人能於四勿总箴用功,则(如)[知]内外合一之道,而一贯之旨因可识矣。」○肇乾曰:「体认天理便一。」○景星二十五赞曰:「一者,一此者也。理无内外,故心无内外;心无内外,故学无内外。古人为学,即事即心,故论语一书,何事非心也?何心非事也?后之学者始岐而二之,吾师有忧焉,此总箴之所由作也。」 知几第二十五 心含天灵,灏气之精,锡命曰:「言气之精灵者即心。」○民准曰:「心之天灵普万物而照之者,即灏气之精也。」○邮曰:「心,人之神明也,故精灵。」○景星曰:「即大学所谓明德也。」○肇乾曰:「心之本体。」与地广大,与天高明。锡命曰:「广大高明者,心之本体也。」○民准曰:「即天地之广大高明,如日月为天地之精灵。」○学心曰:「心体高明广大,与天地通一而无二也。」惟精惟灵,贯通百体。锡命曰:「精灵指上文之精灵而言也。惟其精灵,是以百体无不毕照。」○民准曰:「此正所谓心者一身之主宰,剌之即知。」○邮曰:「人心与天地之高明广大一也。」○肇乾曰:「心之神理。」○天润曰:「人之心元来是天地之心,所以广大高明,精灵贯通。」非礼一念,能知太始。锡命曰:「言明之极,故非礼之萌於一念之微,即能察而知之,其乾知太始,先天之学乎!」○民准曰:「心之本体萌处,知之最先。」○学心曰:「感应之中有一念非礼之萌焉,其本体之明即觉即勿而化也,是性分上最先用功。」○肇乾曰:「心之几微。」○天润曰:「心之本体谓之礼,心之神明谓之知,本体神明,非几自洞察也。」事虽惟四,勿之则一。锡命曰:「言主一也。」○民准曰:「非礼之事虽有四,而吾之勿视勿听勿言勿动皆本於一心也。」○邮曰:「四勿之功皆出於一心,人其可以二三其心哉?」○肇乾曰:「一者天理耳。」○天润曰:「四勿,一勿也。一勿,由中也,其与制外养中者自别。」如精中军,四面却敌。锡命曰:「言以一却万也。」○民准曰:「学惟如精中军,自不可夺其志也。」○邮曰:「中能立其主宰,则视听言动之非礼者皆不能夺之矣,如中军却敌。」○肇乾曰:「得了天理,即是主将。」○天润曰:「中军精而外敌自去,本体立而非礼自无,虽则四勿,无所用其勿也,便是圣人地位。」精灵之至,是谓知几。锡命曰:「言精灵之至,则能知几而无不照矣。」○民准曰:「精灵之至者,最为先知矣。」○肇乾曰:「存久自明。」○天润曰:「本体常存,自能神明乎感应之间而洞察於几微之际矣。」颜复不远,百世之师。锡命曰:「言此知几之学惟颜子能之,此所以为百世之师也。然则学者其可不学颜子之所学乎!」○民准曰:「颜子之请事斯语乃知几之学也,吾师谓其为百世师,万世之公论矣。」○邮曰:「颜氏之子,不迁不贰,所谓不远复者也,其真足为百世之师乎!」○肇乾曰:「只是默识。」○天润曰:「能知几则复不远,所以无贰过也,宜乎百世师之。」○景星二十六赞曰:「知几,知此者也。程[子]四勿箴极为明切,但犹分四事,吾师恐人不察,乃作总箴,故曰:『事虽有四,勿之则一。』明炳几先,乾知太始,其颜子先天之学欤!」 几始第二十六 己私一念之萌焉,则见其几而勿之。乾知太始,圣人之学也。易曰:「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其知几乎!知几其神乎!锡命曰:「此与上二章皆互相发明知几之学。」○民准曰:「非至明无以察其几,颜子至明矣,知几其神乎!」○邮曰:「一念发动之初,几也。真几之所在而不夺於外诱,非至明乎其神哉?」○肇乾曰:「颜子见几太早。」○天润曰:「未尝不知,未尝复行,以先知也。先知也者,乾知大始也,此所以庶几也。今求其气象,惟自然时得之,惟息存时得之。」○景星二十七赞曰:「庶几,庶几此者也。几者,动之微,勿忘勿助之间,非颜子孰能知之!明道其正传也矣。」 精神第二十七 或问:「慈湖以心之精神是谓圣,何如?」曰:「此非孔子之言也,孔丛子之语也。夫精神必得中正焉,斯道也。否则牛马之奔奔,昆虫之欣欣,皆可谓曰圣乎?此吾折衷之作所以不得已也。」锡命曰:「此即知觉运动生之谓性之说,此说行而天下后世以气为性,且有任性废学之病,其为害可胜言哉!折衷之作,与孟子辟杨墨之功一也。」○民准曰:「世之论圣学者纷纷,吾师惧学者之失其真也,故引慈湖之言病,中道以折衷之。」○学心曰:「天下之至精,天下之至神,乃中正为之也。」○邮曰:「佛言蠢动含灵皆有神性,慈湖谓心之精神是圣,正与之同。」○肇乾曰:「慈湖偏内为心,象山未必至此。」○天润曰:「慈湖言心而不言正心,言精神而不言本体,禁止意机,便不事体认,故其猖狂自恣,不知自欺,而敢於非圣人之言,不有折衷,安知天下后世不胥为夷教也?」○景星二十八赞曰:「慈湖,昧此者也。圣之所以为圣者,以其纯乎天理也。慈湖以精神言圣,则非圣矣。此即心见性之意,吾师所以折衷也。」 由中第二十八 视听言动,不由中出焉,天职废矣。锡命曰:「天职者,天之所以与我之性分,故曰天职。」○民准曰:「凡一身之主宰,皆本於心,则非外物能夺之矣。」○学心曰:「天职废者,言无中主也。存中至则感於中,由中而达於外者,天之职也。」○肇乾曰:「不由中出,伪也。」○天润曰:「视听言动不由中出,则耳目口体痿痹不仁矣,非践形也。」庶事庶物,不由中应焉,万化息矣。锡命曰:「万化息则本然之生理灭矣,由废其天职之所致也。」○民准曰:「众职皆由於心,则天理存矣。」○邮曰:「职废则化息,皆心之咎也。」○肇乾曰:「不由中应,蔽也。」○天润曰:「不由中应,则物交物,生意不贯也,故万化息。」支离也,锡命曰:「信离物我而为二也。」○民准曰:「心事不相关则失其体矣。」○邮曰:「内外合一,何至支离?」○肇乾曰:「内外动静判也。」○天润曰:「形与神离,事与心离,是谓支离。」故至一则一矣。锡命曰:「言合物我而一之,则本然之体一也。」○民准曰:「心事合一则天理存矣。」○肇乾曰:「识得心性则一。」君子之学,内外合一,动静合几,体用合原,物我合体。锡命曰:「四合只是一合,功极密,极其中正而无支离之病也。」○民准曰:「为学之道无二致,合而一之,斯已矣。」○学心曰:「合一之学,大中至正之矩,大成之道也。」○肇乾曰:「千载之下得孔孟之要指。」○天润曰:「合内外动静体用物我而一之者,以本体常存故也。」○景星二十九赞曰:「致一,致此者也。此段正发明孔门一贯之旨,极为明白,今之学者有内外离析之患,正坐不识心耳。此心性图所以有功於后世。」 大矣第二十九 斯体也,其大矣哉!宇宙於我通一无二,宇宙之化即吾之化。锡命曰:「宇宙之化即吾之化,即图说所谓混然宇宙,其[气]同也。」○民准曰:「吾之理即天地之理,吾之气即天地之气,(太)[大]孰甚焉!○邮曰:「全体既复,则物我无间,感应无穷,化机在我矣,一何如哉!」○肇乾曰:「心体与天为一。」○天润曰:「人性与天地同体,心与天地同神,此心性於人为至贵也。」天地万物位育,亦复其本体,全而归之焉耳。锡命曰:「此与图说第六节互相发明也。」○民准曰:「此见圣人之极功也。」○邮曰:「所以能成其位育之功者,岂有所加哉?亦惟复其本体,全其付与焉耳!此圣学所以为易简也。」○肇乾曰:「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扩充本体而已矣。」○天润曰:「复之,复其本体也。」○景星三十赞曰:「全归,全此者也,心性图尽之矣,是发明此意。」 跃如第三十 见其参前者、倚衡者、跃如者,皆自然焉,真见也,其在勿忘勿助之间乎!锡命曰:「此与第二章『勿忘勿助,无为而为,有事於斯,若或见之』之意同也。」○民准曰:「此言见道之真,作圣之功密矣。」○学心曰:「谓之自然,则非著意也;谓之真见,则非想象也;唯善学者觉焉。」○肇乾曰:「川上卓尔,是是物也,时时要体认。」○天润曰:「勿忘勿助之间,即本体自然,安得不真见。」○景星三十一赞曰:「真见,见此者也。此乃心体昭然呈露处,见此谓之见道,知此谓之知性。学之头脑,其大矣哉!」 五伯第三十一 三皇其旦乎!五帝其朝乎!三王其昼乎!五伯其夜乎!天理为阳,锡命曰:「无所为而为,公平正大者,天理也,故为阳。阳者,人道也。」○民准曰:「五帝三皇之道,大中至正;五伯之术,偏曲诡异。五帝三皇[之]道即天理,此所以为阳也。」○肇乾曰:「天理(一)[二]字,千古圣贤只同一贯。」术数为阴。锡命曰:「有所为而为,崎岖邪曲者,术数也,故术数为阴。阴者,鬼道也。」○民准曰:「五伯之道皆术数,此所以为阴也。」○邮曰:「以皇帝三王之道而为天理,五伯[之道]而为术数,人见之如黑白之易分矣,於名教岂小补哉!」○肇乾曰:「术数者,后世小人各出机巧。」故五帝三王没,万古如长夜,哀哉!锡命曰:「鬼道行而人道息,天理晦蚀,万古之人皆以伪而乱真,伥伥乎莫知所之,如长夜然!叹其可哀,使人知其可哀而自哀,诚其心以复其天理也。」○民准曰:「此见大义乖而异端起。」○学心曰:「所赖者,圣王天理之学万古不磨,人得而传焉耳。」○邮曰:「然则任世道之责者,其亦知哀所哀乎!」○肇乾曰:「不明五帝三王之道,则醉生梦死如夜耳!」○天润曰:「伯术兴则王道息矣!乃有谓五伯如冬,则犹为昼乎!阳乎!则邪正真伪无由别矣!」○景星三十二赞曰:「得此者阳,失此者阴,圣王之道,大中至正,如日月之昭明,朗然不昧,故曰阳道。其余是外非内,支离口耳,皆阴也。阴阳之别远矣哉!」 神交第三十二 遐哉邈矣!识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何面何目,而若相知之深焉!神交也。锡命曰:「世有当面蹉过而不知者矣,而况於神交乎!」○民准曰:「此可见千圣一心,万古一道,其气同也。」○邮曰:「精神相为感通,古今不能相间。韩子曰:『旷百世而相感。』其神交之谓乎!」○景星曰:「一理自相流通。」○肇乾曰:「学术同则心同,心同则气同,故其相知相信之深也。」○天润曰:「心同神气同,自不能隔其千古之交也。」故孔子梦周公,高宗梦傅说,舜梦拜乎丞,其心之神交通也。锡命曰:「举孔子、高宗、大舜之事,以见数圣人之神交也。」○民准曰:「列圣之梦,心梦也,神之通也。」○学心曰:「宇宙内一神气之充塞流行耳。千圣同神,神同则神孚而交矣。」○肇乾曰:「孔子、周公、傅说、大舜同是一个天理。」○天润曰:「圣人之神气即天地之神气也,所以无幽明古今之别也,故圣人之梦非梦也,梦即真也。」通天而天,通地而地,通万物而万物,通尧、舜、禹、汤、文、武、周、孔而尧、舜、禹、汤、文、武、周、孔,一志气之相动也。锡命曰:「通天地万物而天地万物,尧、舜、禹、汤、文、武、周、孔而尧、舜、禹、汤、文、武、周、孔,亦志之专一相为感召,紧要在心之神,志气相动亦心之神也。」○民准曰:「一气感通於天地万物列圣,而不遗其神矣。」○学心曰:「[神]交者,神通也,志气之相动也,一神之所为也,其天人神道天理之至妙至妙者欤!」○肇乾曰:「尧、舜、禹、汤、文、武、周、孔之志之气,正是天命流行中正处,千古不磨。有志者开眼便见。」○天润曰:「天地万物,幽明古今,通同一体。志气之动,动以此也,知此则知道也。」○景星三十三赞曰:「神交者,交此者也。悟得此意,则古今物我宇宙内都混成一片矣。」 至善第三十三 曷谓至善?以言乎心身之应家国天下之事物之理之纯粹精焉者也。纯粹精焉者非他也,吾心中正之体也,明德亲民之奥也,其体用之一原也。是故止至善而明德亲民之能事毕矣。锡命曰:「家国天下事物即吾心同体中正之理。」○民准曰:「以一身之小而应乎天下国家之大,其[惟]至善乎!大人之事毕矣。」○学心曰:「事物之理何以为吾心中正之本体也?心外无事也,心事合一也。」○邮曰:「至善者,明德新民之实也。」○肇乾曰:「随处察见天理便是至善。」○天润曰:「止至善,程子曰:『明德亲民不分人己,自是成德者事。』」○景星三十四赞曰:「止至善,止此者也。大学一书,其要只是格物,故自天下国家逆推而至於格物,又自物格顺推而至於天下平。是故格物也者,止至善之谓也,止至善则家国天下之理皆举之矣。圣人以易简博约之道一口打并示人,后之学者犹有二三其说,何耶?」 中庸第三十四 中庸者,本诸性而道行焉,本诸体而用具焉,本诸中而和生焉。是故君子慎独养其中而已也。中立而和生焉,修道教、致中和而位育成焉,是故一体也。锡命曰:「大学至善,中庸首章,观心性图说尽之矣,其真得曾子、子思之正传也。」○民准曰:「中庸之道,性道教而已。诚能推之而致其极,位育尽之矣。」○学心曰:「其要在戒惧慎独以养其不(诸)[睹]不闻之中而已。」○邮曰:「学而至於位育,至矣,尽矣,亦不过由其存养而致之耳。」○肇乾曰:「愚闻之师曰:『致者,推而达之,如春秋『致女』,仪礼『主人致爵於宾。』致於家、致於国、致於天下,而中和达於家国天下,和气生位育,此性此体此中须要察识。」天润曰:「性也、体也、中也,一也,随在而异名耳。有慎独之功,斯有中和位育之用,故天德王道,其要只在慎独。文公记李延平论此章云:『先言慎独,后及中和。』言用慎独之功,然后有中和。家翁之意正与之合。许大位育功用皆在慎独。」○景星三十五赞曰:「一体者,一此者也。古人问学皆有头脑,如木之有根也,而枝叶花实之所由生也;如水之有源也,而千流万派之所由出也。是故中也者,万化之原也,而位育之大,一原之充周也。此圣学之正脉也,其至切矣,其至切矣。」 尽心第三十五 内外动静,一而已矣。或曰:孰能一之?曰:惟尽心者能一之。是故圣人之学,尽心而已矣。日月之全莫或掩之,故能尽其明;天地之全莫或尚之,故能尽其大;圣人之全莫或蔽之,故能尽其心。不蔽则虚,虚则明,明则高,高则广,广则大。广大高明不在乎他,在乎尽心而已矣。是故高明配日月,广大配天地,尽心之妙配至德,其惟圣人乎!锡命曰:「心之本体本广大高明也,惟内外动静分,始蔽之矣。去其所以蔽之者,则心尽而本体复矣。」○民准曰:「合内外动静而一之,则心之本体尽矣。此所以为圣人也。」○学心曰:「尽心而后内外动静混,高明广大,心之本体,惟尽心者见之。尽心至善中和之指,非先生发明,其孰能之?」○邮曰:「人之一心,万物咸备,全体在焉。苟尽而生之,无少亏欠,则内外动静浑而合一,包贯罔遗,可与天地察矣。」○肇乾曰:「天理便是性,察见而涵养之,便尽心。」○天润曰:「心孰蔽之欤?不觉则蔽。蔽孰去之欤?觉之则去。觉,自觉也,恒觉存乎养。」○景星三十六赞曰:「尽心者,尽此者也。心体如明镜焉,本无内外动静之分,唯自私者始蔽之耳。能尽其心,则高明广大之体复,而内外动静浑然无间矣。如日月之照临,其或掩之也,故圣人之学,尽心焉至矣。或曰:一图尽之,何假於说?又何假於子之三十六赞乎?曰:「道体无穷,故赞之不足,而二赞之,而三赞之,以至於三十六赞焉!岂得已哉!岂好多言哉!」 心性书终 心性书或问有序   或曰:「心性图,七生之解之赞是矣,而子又有或问之著焉,何居?」曰:「或问所以推解赞之所不尽者也,故曰: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而天下之理始备矣。」 心性图首章一。或问:「心性图书同问注释书成,尹先既得而捧读之,不释手矣。有一高士在旁叹曰:『此书真不可不传之世矣。但此书首云:性者天地万物一体者也。吾犹未喻。』」任答之曰:「性者即吾心生理之全体者也。能识吾心生理之全,则知性为天 地万物同体矣。●●而万理万化焉。」 或问曰:「三代之事,言心不言性,言性不言心,而师翁并言心性,何谓也?」曰:「尧舜禹相传,言道心矣而性在其中,足矣。然必曰:『惟精惟一。』所精一者非性而何?孔子又说仁义,孟子又说仁义礼智,何也?至於佛言即心见性,则以心为性,非矣。故明道有『心如谷种,仁则其生之性』之说是也。说心不说性可乎?盖性字从心从生,盖心之生理也,正言乃备。」 或问曰:「朱子解四端。」曰:「『犹物在中而端绪见於外。』而●之次为:『端,有始也,良心发见之始也。恻隐羞恶辞让是非明,而仁义礼智由此焉始分。』其倚弗异可也。今子且看未发时连恻隐羞恶辞让是非皆无,如何尊得仁义礼智来?更何有四德之名来?」 或问曰:「戒惧慎独以养中,与朱子静存动察之说如何?」曰:「中庸有两节,下文慎独一节即申上一节之意,观文势可见。凡用功皆动也,子试看戒惧慎独字样非动乎?慎动以养静也,纔用功时已不是静了。」 或问中立和生之说。曰:「有此体则有此用,无中安得和来?然中和虽人人同有,而失之者多。若无戒惧慎独之功,如何有此中和?有此中和,大本达道至矣,又何容更致於内?文公诗有云:『但得心存即是敬,莫於存外更加功。』今云:『於戒惧而约之,於谨独而精之。』何耶?惟致之於外,家国天下政教,遂成化育耳。余见中庸测。朱文公云:『李延平先生说中庸,先言戒惧慎独,后至中和,极有之第。』后皆忘之,孤负此翁。」 性第二章。或问:「自然之义,朱喻老庄亦曰自然,何也?」曰:「石翁先生曰:『学以自然为宗。』此至言也。今吾师益发明之,尽矣。老庄明自然,何尝望见自然影子?夫耳目口鼻,形色天性也,天性乃自然也。老子乃欲黜聪明,逆天性矣,何得自然?物之不齐,物之情也。庄子乃欲齐物,是强其物之理矣,何得自然?故曰:『齐物到头争。』」 通二章。或问神之义曰:「天地人物,神之所为乎云云,何谓也?」曰:「人与天地万物皆器也,神则妙万物而无迹。石翁先生曰:『神理乃天地万物主本,长在不灭。』知此则能握其机矣,勿忘勿助其功乎!」 三章.或问曰:「既曰天君,又曰天窍,又曰天则,何谓也?」曰:「皆天也。自其主宰而言为天君,自其贯通而言为天窍,自其天然不易之矩而言为天则。」 四章.或问曰:「息与天通,与天无极,而存之乎呼吸,何谓也?」曰:「人之气即天地之气,只隔一层皮肤耳,便生尔汝之私,即与天地不相似。试看婴儿在母腹里,一呼一吸,即母之呼吸,何曾有尔汝来?认得此理,须由此而存存,自养成片段,所谓全而归之。故曰:『息息存存,道义之门。』」 五章.或问曰:「察伦,舜之人伦何哉?察也,察诸心也。何谓也?」曰:「孟子拳拳独以明物察伦称舜,何哉?人只於亲义序别信硬行将去,此外袭而取之也,行仁义之学也。若伦理之察,於心吻合为一,随感而发为亲义序别信,此集义所生也,由仁义行之学也。翁既言之详矣。」 六章.或问曰:「亲义序别信由心生,何谓也?」曰:「此与五章之指同。尧舜之道,孝弟而已。记曰:『父子有亲,君臣有义,长幼有序,夫妇有别,朋友有信。』」「翁言父子生亲等言,何谓也?」曰:「未遇父子时,何有亲来?及遇父子而亲乃生耳。他仿此。」 七章.或问曰:「学,觉而已。」曰:「即程明道所谓门觉问濂溪所谓明通者也。心要常觉,然须知所觉者何事。只徒常知常觉,便无头脑了。」 八章.或问曰:「聪明圣智达天德,何谓也?」曰:「与上章同。聪明睿知而不达天德者,世儒之徒知也。知天地万物之道,乃实知也,乃真知也。」 九章.或问曰:「中思其神乎!何谓也?」曰:「中思则气清而神明浑一不测,应万变而无穷矣。」曰:「与近之指同乎?」曰:「中思则不驰於前后左右。近思、思无邪、思不不出其位,在其中矣。」 十章.或问曰:「夫学常知,何以为圣也?」曰:「此与良知同而异,须求所知者何事。语默进退有道,知通乎道,乃良知也。」 十一章.或问曰:「易曰:『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翁云:『不获其身,必有获也;不见其人,必有见也;言有主也。』何也?」曰:「获也、见也、主也,皆指天理也,使人不流於虚无也。人己两忘,内外合一,动静浑而道在我矣。」 十二章.或问曰:「人心常生,何以为天行之健也?」曰:「人心常生生,如天之运行不息,天人之气一也。翁曰:『人心常生,天道常运。』」 十三章.或问曰:「既曰心无一物则浩然矣,又曰无一物不体则浩然,何也?」曰:「孟氏谓浩然之气塞天地之间,程子曰:『天人一也,更不分别,天地之气浩然即人之气浩然也。』然天地之气体物不遗,何所不包?夫然后见其浩然也。至虚至实,虚实同体。若释氏之学,非不曰心无一物,而不知无一物不体,何足以为浩然?」 十四章.或问曰:「儒释何以异也?」曰:「观儒者寂感之一与释者体用之二,判然矣。」圣人何以体天地万物而无我?」曰:「与天地万物同,又安得我?」曰:「释者何以外四体六根而自私也?」曰:「物我本无外,外之即私也。」 十五章.或问曰:「虚灵以察道之体,何谓也?」曰:「虚灵未应,其体澄然也。」曰:「应变以几道之用,何谓也?」曰:「应变无穷,万化万变出焉,非用乎?体用一原也。」 十六章.或问曰:「执事敬,何以为至要乎?」曰:「此理彻上彻下也。上则为居处之恭,下则为与人之忠,合上下而一之,非至要乎!」 十七章.或问曰:「仁何以在熟之也?仁如何熟?」曰:「熟之者,熟心也。心熟则仁存,心之外更有何仁可熟?记曰:『颜子三月不违仁,只是心生。』是也。熟之至浑化,即圣人不息则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