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元文集 - 第 21 页/共 68 页

民国七年戊午正月十一日记 宇宙之中。人人说是苦海。是消福地。若在修持人视之。不但不视为消福地。反认为积福地。不但不视为苦海。反认为极乐界。何言乎极乐。试思道生万物。而人独得其精华。为天地之德。阴阳之灵。五行之秀。三才之贵。焉得不云极乐。但人不知道。将一个妙明真心。反为眼耳鼻舌身意作奴隶。终日营营逐逐。纯为六根牵引。妄自分别。认贼为子。以识作主。千事劳心。万事劳形。自幼至死。沉沦於忧悲苦海之中。不得领取人生之乐趣。甚至轮转生死。业报相循。而本觉妙明。如重云蔽天。如恶翳障目。愈趋愈下。堕入苦道。永难解脱。焉得不是苦海。然人落在后天。处此苦海之中。迷而不悟。从流忘反。习与性成。纵情欲之私。图形色之乐。反自以为得计。不知形色之乐。即众苦之根。故太上云。五音令人耳聋。五色令人目盲。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顾身外之乐。有时而尽。尽则烦恼兴焉。烦恼一兴。而苦即随之。试观世人之乐。谁不是兴尽悲来。乐极苦生耶。夫人为天地之心。万物之灵。原自有真乐在焉。真乐之乐。乐则安。安则久。久则天。极乎天而蟠乎地。行乎阴阳而通乎鬼神。其乐也。盖有不亦乐乎之乐。长乐永康之乐。然非有达天德之天智。其孰能知之。达天德之人。即是明道之人。能明道。利有攸往。无入而不自得焉。但近世以来。讲求明道者。总是穷高骛远。好异矜奇。或烧丹炼汞。或服食采补。或避世避人。或兀坐参禅。或迷信乩鸾。种种矫揉造作。盲修瞎炼。斯皆为大道之蠹也。诸佛所谓毕竟无。做成毕竟有。讵知大道在人。求则得之。乃不求诸迩而求诸远。不求诸易而求诸难。吁、何愚之至於此极也。中庸云。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何不三复斯言。虽云大道含三。有天道、性道、人道、之别。而尽其心者。足以知其性。知其性、则知天矣。故欲通明大道者。必自人道始。而人道之正轨。即在家常之中。故曰君子不出家而成教於国。家常之道。又必先从夫妇起。夫妇者、一阴一阳也。即人道之初基也。故云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是以诗首 关睢。礼重婚礼。易曰、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吾等既昌言人道主义。必先从夫妇推行。盖五伦以夫妇之关系为最重。必夫夫妇妇。而家道乃正。家正而天下可定矣。然夫妇之间。尤以妇女之关系为密切。兴家创业。承宗启后。一生之乐。纯在妇人之德。若遇人不淑。大而亡国覆宗。小而败家破产。夏桀商纣。周幽唐明。是其炯鉴。自来英雄豪杰。多半为一妇人女子。以至不能持晚节、而保令名。所以孔子有女子难养之戒。然妇之贤不贤。究其极、实以夫为转移。盖夫妇本是前缘。但有善缘、有恶缘。善缘助夫立业。固不待言。若遇恶缘。将何以处之。就要用达天德之天智。以善处之。以道变之。世有良人而不能化悍妇。终成恶缘者。是无达天德之天智也。妇女本属坤德。坤至顺也。顺乎夫者也。身不行道。即不能行於妻子。果能明道。恶缘即可转为善缘。道是范围天地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岂但化夫妇。即世界众生。犹可以立斯立。道斯行绥斯来。动斯和。况夫妇是阴阳之配。相在迩室。我能以道气相感。焉有不化者乎。宜尔室家。乐尔妻孥。可不言而喻矣。人只要明道。虽处此红尘扰扰。苦海茫茫。而在尘出尘。在俗脱俗。焉得而不极乐耶。   人能弘道 民国七年戊午正月十八日记 未有人物以前。道在天地。既有人物以后。道在人物。物得其粗者。而人秉其精华。此人所以为万物之灵也。道既以其精华生人。则弘道之权。已全付之人。而不能自有。人既秉道之精华。以为万物之灵。则弘道之资格。为人独具。而弘道之责任。亦岂容旁贷。特人为气拘物蔽。而不知悟耳。弘道之责任。固人所共有。而才智之士。又较常人为重。每见才智之士。不惟不自尽其责任。而反醉生梦死。不问此生从何而来。死后作何归宿。一味倒行逆施。内则淫佚於酒色。外则争夺乎权利。所欲不遂。则阴谋鬼祟以营之。稍有所得。则又自是自雄。不可一世。以为天下事。便是如此。无所谓天地鬼神。无所谓圣贤豪杰。其所作所行。不但不能弘道。而且与道背驰。是自己放弃其弘道之责任也。弘道之责任。既已放弃。其弘道之资格。亦必将丧失。换言之、即是自与道外。将永堕三途。而与人道相绝也。可哀孰有甚於是者。诗曰、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中庸曰、人皆曰予智。驱而纳诸罟获陷阱之中。而莫之知避。皆为此等人哀也。夫弘者、扩而大之之谓也。道之大已觉难於形容。而复欲将此难於形容之道。扩而大之。岂一语可以尽其量哉。兹且即最近而有绪可寻者言之。以为标准。大学言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结之曰。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诚正修者。内圣之道也。齐治平者。外王之道也。且诚意又属於天道。正心又属於性道。而皆以修身括之者。盖意者、人之意。心者、人之心。天下国家。皆人之积。无人则无所谓天下国家。无人则心与意。均无所属。所谓天道性道者。亦无从表见。故道不能远人以为道也。身者、人之所以成。而人道又为大道所先行。是以大学以修身为本也。血肉非必足贵。而以其为性命所依托。故未可轻视。孝经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言保身为行孝之初步。身不能保。何以行孝。第保身非仅保躯壳之谓。如好勇斗很。博奕好饮酒。固皆为伤生之道。有一於此。即有忝所生。而要以贼性为贼恩之大者。故孝以立身为终。立身者、修身也。身修则道立也。道得於身也。以我身之道。推而致之於家。是弘道於家也。家不齐、以我身之道齐之。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齐矣。家齐而道宏於家矣。以我身之道。推而致之於国。是宏道於国也。国不治、以我身之道治之。衣食足。礼义兴。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而国治矣。国治而道宏於国矣。以我身之道。推而致之於天下。是宏道於天下也。天下不平。以我身之道平之。选贤与能。讲信修睦。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外户而不闭。而天下平矣。天下平而道宏於天下矣。大学之道。即宏道也。以修身为本。即以人宏道也。故放而观之。天下不能喻其大。万世不能喻其远。而即其近者考之。实皆存於邈然之躬。其序则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其极则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凡有血气。莫不尊亲。道之妙乎。宏之用乎。人之能尔。吾人之才智。既不让於常人。则宏道之资格。固已特殊。务必发勇猛心。精进心。以道为己任。勿与道外。而与道为一。与道为一。则我即是道。我既是道。则宏道即是宏我。其理至真。其功易见。岂可放弃此责任哉。学者必有是心。而后为学乃真。行者必有是概。而后行之乃笃。此责任即君子自强不息。至诚无息。悠久无疆。可以配天地者。故曰人能宏道也。   自 强 民国七年戊午正月二十五日记 天地万物。惟人为贵。其所以为贵者。以人为天地之心。万物之灵也。人既为天地之心。万物之灵。则位天地。育万物。为人生当然之责任。顾责任可以尽。必须立功於世。立德於人。方足以成全人格。而保其灵魂真种子。但欲全人格。保灵魂。非先之以自强不为功。盖自强为天之道。君子法之。 而成盛德大业。故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其意深矣。今观世间之人。既不知法天道以自强。又不知法君子以敏事。每每因循苟且。玩日 时。碌碌庸庸。一无所就。极其结果。致父母不以为子者有之。妻妾不以为夫者有之。伯叔兄弟。交相仇视。不以为所亲者有之。居家庭之内。犹处苦海之中。绝不得一点生人乐越。皆不自强之所致也。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设使能自强以立其身。行道以大其用。则在家有家庭之乐。本所享之福以积福。将见为善最乐。苦从何而生耶。积善有庆。恶从何而作耶。虽然、自强之道不一。所获之果亦不同。譬如强於治家之人。则获富厚之果。强於为学之人。则获士人之果。强於农工商业之人。则获农工商业之果。他如就个人而论。有时强於身。则获身业之果。有时强於心。则获心业之果。有时强於道德。则获道德之果。虽他所获之果。因强之事不同而有差别。然有业即有果。何业得何果。如影随形如响应声。真有历历不爽者。甚毋谓不可一概论也。今者、我同人幸逢大道宏开之时。又皆能以道为己任。则其所强者。岂彼区区所谓强者。所可同日而语。盖自强有身强、心强之分。强於身犹小。强於心则大。然心又有人心、道心之分。徒强人心。虽大无益。若能强於道心。则至美又至善也。何者、强於人心。则内中不无恶业。如争城争地。杀人盈野盈城。不得谓非自强之一种也。然如是之谓强。是血气之强也。不惟以有用之精神。施於无益之举动。且种种冤报。从此而起。世世牵连。由此而结。杀兄杀父。报复无终。所以血气之强。其中有小得。即有大失。得者、得一时之假名利。失者、失万世之真性灵也。若强於道心、则不然。其所发出之事业。有善而无恶。小而德润身。体胖心广。大而与天地合德。与日月合明。功德所归。万世不朽。如孔子之周游列国。孟子之传食诸侯。栖栖皇皇。惟日不足。即遇绝粮之苦。戒心之忧。亦未尝稍降其志。而讲道德。说仁义。知其不可而为之者。皆数十年如一日。盖其具有自强不息之道心。尝思明行大道於天下。以开大同世界之先声。所以志虽未逮。然皆师表万世。与天地参。其自强之功德。岂可以数量哉。由此以观。可知以道德为自强者。真乃强中之强也。况自民国成立以来。乱机四起。正是英雄造时势之秋。吾人果能法君子自强不息。以大道为己任。则造大同世界之功。当不出吾人掌握中也。方今天下之竞争烈矣。人民之涂炭极矣。为民为国。苟非自强。不能并立。然即或能自强。而不注重於道德。则亦如今之争名夺利者。非惟徒劳而无功。而且大不利於灵魂种子。如是言强。究何裨焉。所以当今之时。苟能以道德为国。则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坠。凡有血气。莫不尊亲。自强之时义大矣哉。   信与人之关系 民国七年戊午二月初一日记 世界众生以信而立。天下事业。以信而成。信之为用大矣哉。夫信在天地为坤元之气。物资以生。在人为命元之本。所以弘性功之用者也。人必先立此命本。然后乃能立身於世界。入则身修而家齐。出则人尊而友信。人格既全。本立道生矣。 夫所谓本立而道生者。何谓也哉。人立身於天地之间。不能不有往来交际。事功云为等等。其所赖以成就此等等功能者。皆信力也。盖信也者。就主观而言。谓之自信心。就客观而言。是谓之感信力。我必先有自信心。然后方能生他人之感信力。感信力云者。即他人感我之自信心。而成就一种效力之谓也。犹之自身欲信一人。必须此人先有一种自信心。见诸行事。踏实一切。然后我从而信之。我之信之者。非信其人也。为其言语事实。能相孚合。有与我以可信者在。即其人之信因而成信果也。何为信因。自信心是。何为信果。感信力是。必有自信心之因。始能获感信力之果。如我不能种自信之因。虽对於极诚实无伪之人。亦万难令之信我。盖不能自信者。未有能信乎人者也。能信乎人者。未有不自信者也。由此观之。人我相信之真关系。从可知矣。 虽然、所谓自信心者。究从何而生耶。曰、自信心之所从生。厥有二因。一则从内而生。一则从外而生也。从外所生之自信心。以眼耳二根为缘。从内所生之自信心。以心念为缘。如身心性命。莫不珍之重之。爱之惜之。其所以珍重爱惜之者。是自信其有我也。即信我身系父母之分身。而人为天地之心也。爱父母之身。不敢毁伤。并自信能为父母之肖子。为天地之心。即当代天宣化。并自信能为天地之功臣。如是等等之自信心。皆发端於一念。是生於内者也。若夫禹闻善言则拜。子路闻过则喜。则由闻而生其信心也。又若见贤思齐。见善如不及等等。是又由见而生其信心者也。此自信心之生於外者也。总之无论生於内。生於外。无非自信信他而已。再约而言之。实则一自信而已矣。能自信则能信乎朋友矣。能信乎朋友。则凡天下之人。将无不信之者矣。然自信信人之间。又当加之以审慎。斯能见信之真。否则所信非信也。如耳目之役。声色之事。苟信其所之。戕身贼性。是不仁也。凡百云为。不审其义。轻於然诺。徒劳无功。是不智也。不仁不智。恶得曰信。必也信近於义。则行诸自身而无损。徵诸庶事而咸宜。虽然、既合义矣。尤须信之必笃。笃也者、深信而不惑。精进而无前之谓也。如修道之士。一有所闻。虽艰苦万端。不降其志。非达自证之域。则不止焉。所以成为君子也。否则、凡事信而不笃。无恒无勇。未见其能有成也。然信而不笃。犹有信在。於处世接物。尚无大损。至于无信之人。不但不信圣人之言行。即交际往来之信用。亦并失之。如是之人。谓之自暴自弃。真不可与有言。不可与有为也。孔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其何以行之哉。真有慨乎其言之也。抑又闻之。信德之在人。犹土德之在天地。万物非土不生。人非信不生。孔子云、民无信不立。旨哉深乎。 《大成礼拜杂志》(之一) 段正元 著 第五礼拜性命父母 民国元年三月初五日记 问、如何可以为师耶。 答、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夫师也者。代天宣化。传道解惑。模人之不模。范人之不范也。必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因材施教。辅相裁成。不失言。亦不失人。如撞钟然。叩之以小则小鸣。叩之以大则大鸣。故曰师道立。则善人多。又曰师严而后道尊。盖人之尊师。即所以重道也。 问、重道何以要尊师。 答、师者道之代表。天命之所寄托也。 问、师位人当尊重。今之为师者。每多贫苦终身。子孙不肖。何也。 答、师之终身贫苦者。大有原因。以其教法不善。往往误人终身。累其家庭。天道好还。安得不贫苦终身。并累及子孙。故孟子云。人之患。在好为人师。盖言只教人读书看史。作诗赋文章。以博取功名。其他实行实德。毫不讲究。则少年无知。必趋於禽兽之途。作出伤天害理之事。夫人所以异於禽兽者几希。几希之界。全赖师耳。子弟终身成败。亦皆视师为转移。故为父兄者。尤当择师以敬重之也。 问、师固当尊。而父母又当如何报耶。 答、父母恩在生养。无父母身从何来。师恩在口授心传。无师教诲。则五官百骸之灵性。何能践形。故师者。又是一重性命父母。所不敢忘者也。不忘师。便重道。重道即所以报父母。问、何为旁门。左道。方士。异端耶。 答、旁门者、道之一端。虽不全善。亦无损人利己事。如某某等。观其所立条规。亦多可取。如心斋口斋。不妄想。不妄为。造到功行满时。果得明师传授。可成正果。入圣超凡。此为旁门中之君子也。左道者、邪说诬民。充塞仁义。借三教之经传。煽惑人心。痴愚之徒。妄想长生。以邪淫为房中妙药。御女采战。配合阴阳。藉培性命。此妖狐之行。久之必遭天谴。抑或恶贯满盈。生遭王法。死受冥刑。永堕地狱。入左道者。其痛戒之。方士者、得下乘之法术。引诱愚人。吐火吞刀。好异好奇。演习遁法。托说升天。入海求仙。为长生不老计。而且取财敛物。各有所图。奸盗邪淫。每有所犯。乱伦常。废正业。流传后世。罪不容诛。习方士者。当知反而思也。其他异端之徒。不明大道之理。妄阐阴阳。高谈性命。以彭祖、三峰、吕祖、黄帝。旁徵曲引。蛊惑人心。且也以女子为侣伴。神交形不交。形交气不交。男不解衣。女不解带。对影忘形。以为得长生。可成仙佛。抑思礼义廉耻安在乎。败坏世风。大遭魔孽。被人识破。宁不自羞。论王法有不赦之条。论阴律在变畜之列。如不得明师指点。终不明大学中庸之理。不明其理。难闻其道。故不如学正人。行实事。立实功。学善人。好施舍。作阴功。保全天良。保全名誉。无玷祖宗。有益子孙为愈也。(问谈录)   第六礼拜神明畏性灵 民国元年三月十二日记 问、人何为至尊至贵耶。 答、混沌未分。道为无极。混沌既分。道在太极。然道自为道。非有人莫能宏此道者。是以人生之初。赋之以气。成之以形。而又命之以性。人既具此性。则有知识。有行为。所谓人为万物之灵者在此。人为至尊至贵者亦在此。果能外知修身。内修性命。一言一行。道合内外。则上而天子。下而庶民。幽而神明。莫不敬之畏之。非敬畏其人之凡体。是敬畏其人之性灵德性也。 问、神明何以畏人之性灵德性耶。 答、性命者、人之虚灵不昧。在天为无极。孔子云、北辰是也。生天地。育万物。似无能。无所不能。无为无所不为。天之性也。命也。在人为太极。而性也。命也。不识不知。而无所不知。不睹不闻。而无所不睹闻。不生不死。而无所谓生死。中庸云。天命之性也。即内外允执厥中之道也。集义所生。盛德光辉发於外。内而圣。外而王也。至血肉之身。为骷髅、臭皮囊、而已。人以为他有知能。而不知毫无知能。人以为他有体用。而不知毫无体用。虚灵一去。臭不堪闻。凡身化为乌有矣。是人之尊贵者。在性灵耳。神明之所以畏之者。亦在性灵。凡言行动作。不违性灵。即是德行。使心即神。神即心。合而为一。借凡身以缔造事业。主人翁主宰其中。代天宣化。安抚人心。立功於民。立德於世。神明焉得不畏。迨至性命双修。天人合一。由圣希天。至诚之道矣。 问、何为至诚之道耶。 答、至诚者。圣人造其极也。故至诚如神。能前知往识。及其至也。察乎天地。孟子云。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也。 问、何为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耶。 答、由贤希圣。圣人也。由圣希天。神人也。圣神者。至圣孔子也。古今中外。至尊无对。为大成至圣。为万世师表。圣中之神。神中之圣。得了完全大道也。 问、何为完全大道耶。 答、合儒释道之教。通天地人之理。名虽不同。要必三教合道。由穷理尽性、以至於命。修齐治平。全体大用。圣之时也。 问、何为圣之时耶。 答、素位而行。能动能静。能屈能伸。无太过。无不及也。中庸之道。宜古宜今。宜中宜外。非矜奇好异。非素隐行怪。皆由学而时习得来也。 问、何为学而时习得来耶。答、学而时习者。修己治人之道。尽性立命之基。为下学上达功夫。是故君子自强不息。温故知新。以造乎其极也。其中亦有权宜之学问焉。 问、何为权宜之学问耶。 答、权、通变也。宜、合义也。事从宜。礼从俗。通权达变。人生切不可执着也。凡事见境生情。因势利导。虽千头万绪。总有一至理在其中。委曲求全。以己心度人。以人心度己。必有善处之道。因人因地。因势因时。无有不合时宜者。由是凡作一事。建一功。人所不为者。我独为之。鼓大力以相追。至死不变。舜何人。予何人。有为者。亦若是。此随心变化。真大学问。是从其大体为大人矣。 问、何为从其大体为大人也。 答、大人有两讲。有外王之大人。古者以人君为大人。如大人世及以为礼。孟子云。说大人则藐之等是也。今之身心自励。爱国家。勤公益。成伟大事业。享一世盛名等是也。内圣之大人。性命双修。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立功於天下后世。留名万古千载。 问、何为立功后世。留名千载耶。答、或为君相。或为师儒。立功於世。有德於民。造至功高德厚。为百代之规模。自然留名千载。事非急务。虽小而不敢。事果急务。欲自安不能。行人所不能行。忍人所不能忍。惟圣者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