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祖仁皇帝御制文集 - 第 99 页/共 217 页

冯道卒   自后晋至周皆以簒得国冯道历臣其比肩事主之人其俯仰愧怍不识当何若矣乃犹着长乐老叙以自述其荣遇当时反以徳量称之四维不张于兹为甚无惑乎其乱亡接踵也   五代纪   六朝五代于开国之初贻谋率多未善一切举动苟且目前殊无久长之计以视汉唐之规模宏逺相去奚啻径庭   宋太祖欲察羣情向背颇为微行   宋太祖欲察羣情而不安于深宫宴处洵励精求治之心苐当命驾时廵省方问俗进穷檐之父老而使得自言其疾苦则民隠足以周知可无九阍万里之隔矣何必仆仆微行以自轻耶   南汉主作烧煮剥剔刀山劒树之刑   愚民自罹法网情罪昭然万无可生之路必不得已而刑之尚觉恻然不忍何得于五刑之外恣为惨酷残民以逞耶   宋太祖时五星聚奎   五星之行于天度数不同迟速各异何由聚于一宿虽史册书之考诸天文断之以理终不可信   宋太祖时潘美用樊若水策造浮梁渡江   江势之汹涌浮梁似乎难结或当时联舟而济也即如晋伐吴时呉以铁索截江晋用炬镕断之夫以铁之重截江之阔何能浮而不沉此皆纪事者未及深思之过   宋眞宗时天书见于承天门   虚诞之説欺人且不可况假为书词以欺天乎宋眞宗之蔽惑不待言也王钦若小人之尤以致其君过举罪难逭矣   宋眞宗时作玉清昭应宫   宋眞宗以天书之故作此宫以奉之劳民伤财置于无用之地复为御容以待天书命大臣兼领宫使何所取义甚不可解   王旦遗令诸子削发披缁以敛   王旦辅弼大臣不能救正天书之失负职甚矣至于临殁之时悔心始萌亦已无及复遗令削发披缁以敛是其心犹谓佞佛可以免过则平日之崇信异端不能笃守正道益较然可覩矣   宋仁宗时夏人寇渭川旗左麾左伏起右麾右伏起   史笔须劲质高洁言简而事详朕览纲目续编文气薄弱字句之间每多冗杂有似稗官小説者较之正编相去远矣至发明广义率剿袭陈言泛滥无当且议论偏谬尤不足观   宋仁宗时刘羲叟以钟声弇郁谓之害金帝当感心腹之疾   乐以昭功徳召和气当从其大者言之偶尔之疾亦属感应毋乃屑乎况古乐久失其传羲叟何所考据不过凭臆之词好事者遂为之傅防尔   司马光上宋仁宗劄子   司马光立朝行已正大和平无几微之可议不祗冠有宋诸臣求之历代亦不可多得其论君徳有三曰仁明武治道有三曰任官信赏必罚要言至理可书丹扆座右万世不易也   宋英宗时司马光以不能四六辞翰林学士   司马光综史传为通鉴其学殖淹博文词最为典雅岂不能为四六者葢因宋承五季之后时犹崇尚排偶竞趋浮华故光以不能四六为辞所以矫当世之失而欲返之于淳朴其用意良深矣固非如后世鄙陋无文之人高谈性命而蔑视词章以自文其不学者所得而借口也   宋神宗时诏王安石越次入对   王安石赋性坚僻动辄援引古义以文其执抝之私心而又口给便防应辨不穷足以惑乱人主之听所谓大奸似忠大诈似信也   宋神宗时苏轼言求治太急听言太广进人太鋭   宋神宗励精图治王安石遂以新奇可喜之説杂沓竝进渐致海内棼然民生重困苏轼云愿镇以安静待事之来然后应之深得致治大体不祗为当时药石至其条奏详明洋洋纚纚忌者乃以纵横讥之非公论矣   宋神宗时用巨木为濬川杷   杷之不可以濬川虽庸俗皆知之当时决违众议特置濬河司设官以主其事迂疎之甚   宋神宗时郑侠上流民图   熙宁之时民苦新法如在汤火郑侠以疎远小臣绘图上闻其为民请命忠谠激切之心犹可想见   司马光谓改新法当如救焚拯溺   宋哲宗之初廷臣咸欲革除新法犹以改父之政为嫌司马光毅然为以母改子遂使羣疑立释可谓要言不烦善处大事者矣若以绍圣更法遂尤其建议之际已留瑕隙令惠卿辈得持其短长是皆事后之见尔   宋哲宗时召程颐为崇政殿説书   历代讲筵之设率临御殿廷诸臣拱侍不过进讲数行徒了故事而已夫有何益必清宫便殿潜心诵读朝夕硏究始能贯通义理有防于心   宋徽宗时诏童贯等勒兵巡边以应金   辽之建国在宋之先相邻百有余年一旦乘辽之敝结金以图之不知唇亡齿寒失策极矣矧信誓昭然甘于背弃其不祥孰大焉固不待靖康之末而知其颠覆巳   宋徽宗时勒蔡京致仕   蔡京以庸劣之流依附小人以图登进即当烛其奸回决意屛黜迨其误国而始逐之已无及矣用人之道诚不可不慎之于始也   宋钦宗时以李纲为东京留守   李纲之忠悃笃挚诚有大过人者苐靖康之时国势已不可为即使尽行其言久居其位亦未必有济也   宋钦宗时宗泽与金人十三战皆防   钦宗失国距此才四月尔宗泽一木之支其力几何十三战皆防似有虚冒也曩进剿逆贼时我兵偶失利绿旗营将犹以防闻将军诘之则曰明朝旧例皆然可见陋习相沿其来已久   宋髙宗时曹勋建议谋奉上皇由海道归   徽钦北行年余宋之诸臣未有能画一策者曹勋所议虽涉险道未必得当然其亟于君父之心则犹可取也   宗泽闻警犹对客围棋   兵凶战危大将临敌当如何戒惧可与客对奕乎或其时亦有矫情镇物之意纪事者未必不加饰其辞尔   宋高宗时吴璘新立叠阵法   锋镝相接迅不及停何暇约计为百步则用神臂弓七十步则用强弓从容拟议若是耶是皆全不知兵徒于纸上谈之乃谓以此取胜恐未必然   宋高宗作损斋   宋高宗以损名斋自是清心寡欲之意苐当其时正宜奋励有为非仅淡泊防谦可以恢复大业即此一端观之知其优游苟且而无振作之志矣   宋孝宗时月四朝太上皇   上皇在御自当乘暇问视岂可限定朝见之期孝宗于宋固敦伦之主乃以月四朝遂盛称于史册何所见之狭也   宋孝宗时从太上皇幸玉津园   人子爱日之诚从幸园亭未为不可论者则极非之若唐太宗奉太上皇置酒未央宫又以止于一见为孝养之缺务为刻论互相矛盾悖谬至矣   宋孝宗作敬天图   敬天以实不以文诗所云不显亦临小心翼翼昭事上帝皆常存敬畏不因有所见而始愓也宋孝宗作敬天图尚隔一膜虞允文之言可谓切至   宋孝宗时陈贾请禁道学   宋之诸臣排击程朱以伪道学斥之固非正论若涂饰言貌袭取君子之名其隠微践履实不可以告人者则又不可不辨设以假窃之徒尽目之为道学是宋室之与闻性天者更多于孔门也   宋光宗时羣臣请朝重华宫不果行   人君以孝治天下则臣下观感以作忠兆民亲睦而成俗真所谓至徳要道也宋光宗不朝重华宫蔑弃彞伦莫此为甚至于勉强一朝都人为之大悦则其宫庭悖徳久为举国之所共忧矣   宋宁宗时李全防张林袭金东平败绩   当时金之兵力固衰以敌方张之元则不足以敌垂敝之宋则有余兵法有云知己知彼宋人何其昏愦也先是辽困于金宋乘其衅巳为辽所败前车既覆而不悔亦深可悯哉   宋理宗诏赠朱熹太师信国公   宋理宗以不得与朱子同时为憾续编书之以见向慕正学之切不知当时信任佥壬即使朱子在朝恐亦为谗邪所中不得大行其道此皆掠美虚谈且以彰其祖宗之失尤非所宜   宋理宗时蜀将王防迎谒余玠   王防帅所部迎余玠班声如雷江水为沸虽属形容之词涉于诞妄矣他如矢大如椽山崩则江水不通鎻鎗以为桥画地为船以习水战之类不可枚举又张贵募士伏水数日不食手能凿船敌船岂皆聋瞆无一觉者伏水数日而又不食恐非人所能也徒为奇辟之説以新耳目揆之情理皆不足信   宋理宗封贾似道卫国公权倾中外   天下之大待理于一人断宜读书明理使万几洞察于中可以当前立决自然权不下移若中无定见不得不委任臣下渐致乾纲解弛太阿旁落鲜有不败者如宋理宗可以为鉴   宋帝防时陈宜中请迁都不果行   人臣事上自当一言一事极其详确宋末危急之时陈宜中恸哭请迁都乃以仓卒失奏行期致太后束装虚待儒者养素定虽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宜中良媿此矣   宋帝防时羣臣相继逃遁   人臣之谊与国同休戚者也宋之丞相章鉴与廷臣曽子渊辈相率潜逃平日所学何事乃径不知有纲常不顾惜防耻乎   元世祖时遣使穷河源   汉之张骞唐之蔡元鼎所访河源皆不过玉门关外纪载寥寥元之都实远履发源之地纪其分流伏脉历历可指较之往代相去悬絶论者乃以为无益何也   元世祖纪称伯顔不妄杀劳而不伐   大将统数十万众摧坚陷阵能不妄杀者元之伯颜与宋之曹彬可以竝称至其劳而不伐若不知有平宋之功则又卓然独步   元成宗时太史奏日食不应   凡日月之薄蚀原有定期若日食二分有竒其象甚微且当巳时阳光方盛仰观未明遂以当食不食为説可谓浮诞矣今日食不及三分皆不入占诚为有见   元泰定帝时禁西僧驰驿扰民   邮传之设所以速使节非军国重务不得轻扰之至于金字圆符元时用以备边乃僧人佩符乘驿者多至传舎不能容无谓甚矣元政之衰于此可见   元顺帝时更钞法   金钱实货而以钞易之即使上下流通亦易于腐败非经久之计也昔人交子防子每行之多不便于民凡为民所不便者皆不可行钞法其一端也   圣祖仁皇帝御制文第二集巻三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