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书隐楼藏书 - 第 10 页/共 28 页

人身一心耳!而其名有三:心之本位曰人心,其神脑注曰天心,其神腹注曰地心。其用有三:天心生精,地心生气,人心生血。欲收人心,必须握固。握固者何?以两手大指尖,各掐两手亥子纹间,而以四指包握大指成拳形是也。盖心乃至灵之物,但一着想,即住想处。况心具阴阳,其理奇而耦者,本位之心也。稽其寄宫,乃在两手之心,一经掐夫亥子纹而握固之,则我之人心得住于本位矣。心居本位,则一身之气咸自相拱护,不劳招聚而自相聚于绛阙上下四傍也。凡夫后天之气,其质润而温,凡其聚处,如云如雾。然于本位,则其如云如雾之物,必先化而为液,下滴点心,便化为血。其间时候,谅非顷刻而化而成,是以握固之后,便应冥心。冥心须久,久则方妙,于是知养生家之所以必握固、必冥心也。我言行是功,必须功夫长久些者,一以心静不易,而欲令其安然而冥,则尤非易;一以心冥而安,斯为真冥,而一身之气来朝。其朝绛阙也,谅非一朝便能化液,苟非聚之久而周,则如云如雾之效不现。且必吾心冥而安也,则其所聚之气亦始和之极,然后得有变化之机呈焉。此一定之理,奈何有马到成功之想乎?闻之师云,世人中宫痰饮之多酿成痼疾者,无他,每于食后脾倦,或瞪目呆定,或闭目冥定,其在绛宫上下四傍之气亦随而拥护之,亦有如云如雾光景;但不到化液而起,或即到化液之后,彼不知内养之诀,而徒知便安一层,则所滴之液,不点入心而傍落于中脘左右,则成痰,久久积多则成痰饮症。世之修养家亦多此停饮之症者,无他,于冥心一功上不加功,略行香寸许、或半寸许即行他功,其灵液未化血而中止之故耳!我深悉此病,故每劝人于此一步功上,着实加功。今故不惮烦而疏说如右,见者幸勿视为常谈而忽诸!噫!行得液滴化血之后,不接行调心之诀,则又将酿骇人病出矣。其说则剖陈于后云。   二曰:舌抵上腭,一意调心。   夫人一身皆心也,虚处者心之体,实处者心之用。此之体用,乃贴粗浅一边说,其妙义乃气血焉,以一心之所主者,故曰一身惟心云。古先哲教人修养,而于闭目冥心后,继以舌抵上腭、一意调心者,旨何在乎?舌为心之苗,舌抵上腭,则心之神便随而上注。盖神为气帅,气为血将,如是一作用,则我神已上居夫干元,其中已具有存想泥丸一段妙用在其间矣。此不过略一存想我泥丸,或者有明晃晃气象,我则即用此明晃晃一光,遍将我身前前后后通体一罩,继即从事下句加功。其所谓加功者,不过先调息,看我气息随此光,自顶自口、自心自腹,次则继以虚其头、虚其心腹,是即存虚妙诀,妙诀之妙,在于存其虚意,而步步自里达外焉。谓之调者,有不虚处,以意虚之;有不通处,以意通之;有欲达外而若有墙壁紧向里迫然者,我则以意一散一松,则其中气象自能疏畅焉;或若有物兜住我气机如被网锁然,我则以意一放一松一脱,其诀在放心于无何有之乡而已。此又在行之者之能心领神会焉。此之谓调,此之谓一意调也。闻之师曰,世多染吐络血与夫赤浊肠红赤带者,其病类由如上所云。饮食困倦后,得养血化妙矣!无如所化未行于络,未藏于肝,未统于脾,蹶然而兴起酬应焉!其血横行而无归,积而外发,遂成等等症,不胜骇人。世之养生,初行功时,无不见效,已而忽得等等之症而中止者比比,此非别有故,盖于调心一功不加畅行耳。我亦深悉其弊,故不惮烦而详论之如右。   三曰:神游水府,双擦腰肾。   盖血为精本,精为气源,而使之血化精、精化气者,神不游夫水府,则水冷而不化;其所积留于下部间者,乃顽液,并不得谓之精也矣!古人有言:肾暖则生精,心凉则生血。味斯二语,则神之游夫水府也,非惟益乎肾,亦且利乎心矣。其诀惟何?将我目光内导心气,从我心后分注两腰,各盘旋于左右两肾之间,则凡所生血,即随气降分注两肾,经我目神注旋不已,暖气自生,渐渐大热,如沸如炙,则随降之血立化真液,而色纯白焉,此一物盖即世人所谓精者。然此一物不经夫两肾大热,如沸如炙,以至各于左右大热,会前升入脐轮,再加非常真火大煅一场,此物仅随向所积液伏于膀胱左右耳!相火一动则油然走泄,是即世人所患遗精与白浊也。诀惟加功于两腰肾,使彼腰肾常大热,则脐轮一关自得大热,而精自化气。其世有赤浊赤带之症者,由所降心血达至于腰,未经真火一烘,即随气流膀胱隐伏而滞,后感外邪,一引而出,男曰赤浊,女曰赤带云。于斯可悟双肾之不可不加擦,而神必肾游之妙义矣!然不标曰神存神运神摩神旋,而曰双擦腰肾者,以人初学,其神不灵、其气不旺、其火不足,其一身之关窍脉络,半有积痰壅阻其间,引之导之,未易领教,则效不可必而病可因积,故不得已而教之以手擦焉。呜呼!此先辈渡世不得已之苦心,故立言止此。然有因而薄视之,以为事非内运,有为外功,置之勿行,以为有志,遂有等等病生,卒因功废。惜哉!余深洞悉其妙,且又洞悉世之流弊,故不惮烦而为缕详于右,见者幸勿视为常谈而忽诸。但凡行是功者,擦勿用力,惟以心随掌转,自外达中,周而复始,不计擦之多寡,总以大热为妙,慎勿如俗僧之了诵《受生经》,虚行故事为戒。何以故?人之一身,血气旺则无病得染,而神为气血之主,又以气血为养神之本。气血之为一身宝也,人人知之,而不知所以养之,故日就月衰,而回澜无计也。果能从事夫上所言,而又能实心实力、恒久不废,何长生之不可踰及哉?   四曰:心注尾闾,频耸两肩。 此段功夫,乃为初行上言辈救弊之法,亦养生家必行之作用也。盖心者神之谓也,果如上言而极行之,其真炁自能攻穿尾阊,暖气冲脊,层层烘升,自达巅顶,原无事乎心注而频耸也。但彼初学之士,真气既衰而神力又薄,其尾阊之关闭塞而勿开,夹脊之节二十有四,其间积痰,节节有之,苟不仗此有为作用,其穿关也固不易,而欲节节通升,焉能无阻?然事又不可中止,倘此尾闾不开,则所有精不固,而所降留之气,岂肯安驻腹间?不变为腹胀胁疼、肛痈痔漏,则变为气忡心怔,小则亦必变为牙疼眼赤头眩等症。幸而关穿脊达,倘或中住,则有发背对口脑疽等患。是以先哲开此不得已有为作用,以解种种之厄。其诀乃一意神注尾闾,而于粪门作忍大便势,其气则缩而提矣。如是行之,尾关必开。我则以头稍向前面,而又用意自下提上,耸其两肩,则其气自从夹脊节节上升,升一节则加一提耸之功,直觉此气已到玉枕骨间,则可从事于下文之所示也矣!此一段功夫,稽即丹经所称黄河逆流一步玄诀。然其关有三:尾闾一也,夹脊二也,玉枕三也。今犹三关仅通其二云,我故曰过此关尚须从事于下所示者,以有玉枕一关耳! 五曰:目视顶门,叩齿搅口。   曰目视者,非以开眼视之,乃之眼合着,其目则向下而使其气上达,有如神在深渊而一意上注之法,如是视则得矣。标曰顶门,要使学者察其气升己过玉枕与否耳!然其间犹有一段大玄大妙,养生家必行一秘,藏而未之泄。其诀惟何?亦仍在顶门两字间也,顶者极高之谓,门乃天门。谓当导引此气,即从玉枕关直冲上去,存冲到天上,要觉有窅窅冥冥,而日月星辰犹在我神光之下,方谓之足。如是,则我身后天浊气化为先天清炁矣。如是后,方从事于叩齿搅口一功,斯无拖泥带水之弊焉。然我所云天门者,非指上天之门,原是我之顶,而上通天气之门耳!此一门也,我身天罡真炁之所驻者,其炁下临,群阴悉化。此关一过,则我身所具三关将势如破竹,有不待兵将焉。此修养家至宝之物,而欲得此一炁,非从破关直冲,上接天上之天罡,则此炁凝结于顶门,不为我用。即或世从别法精修,亦乘云驭空,而神从天目出者尚矣!然犹是神仙一门也。惟得此炁而进修之,自有白日冲举之妙,我师言之详矣。故于此关,犹详述如此。至如叩齿搅口,不过聚神引津之小作用耳!然于养生家则大有所补云。陶贞白《真诰》载有一夫,不解修炼而寿踰百岁,岳吏不敢近其所居。察其故,彼有风疾,其齿常自相击,乃疾使然。然于道,凡人叩齿则身神毕集者,彼夫之齿虽因风常击,而其神无敢或离,则其关窍得护甚固,故身有光焰,鬼不得近。有以夫!《真诰》所载如此!至夫搅口者,以人舌下有二窍,一通心,一通肾,丹经所称水火华池是也。以舌搅之,其液自出,且默以引所后升之气到口,以便吞咽,我故曰大有所补云尔。   六曰:静运两目,频频咽气。 此一段虽为初学说法,然其寓意亦精玄也。其曰静运两目者,所以聚神也。以所升之气已过玉枕,或已降注口中,则自有甘露随下,我必与舌搅得津同咽矣!而有余气,尚因叩搅,停驻泥丸。我则从事运目,自得润而热而凉,其神光圆白如珠,得悬于目前空际。而下曰频频咽气,不曰咽津,其旨玄矣哉!盖彼初学,阴液多而阳气微,虑有他变,咽气所以助阳也。令彼下田得有常热之妙,而身中水火始均,此补偏救弊之妙秘也。稽之丹书,自明斯理之非妄云。故我师谓此说,纵己超夫玄境,此段功夫亦不谓之虚劳焉,况初学乎!何以故?丹道以阳为宗者,。补阳即以除阴。经曰:分阳不尽不成鬼,分阴不尽不成仙。即此可悟矣!我愿见者循行勿疑是嘱。第所咽气,不到下田,不可中止云尔。 七曰:澄神摩腹,手攀两足。   此一段功夫,虽为初学而说,而藏有火土相生、三家聚会之妙义也!有补土燥湿之功,有聚气会神之妙,有五行会宗之用。夫神澄则浊质附土,摩腹则气运土驯;手攀者必俯其身,则腹贮清炁,必自穿尾而达乎泥丸。两足承攀,故直其胫而外挺其气,达出必足;既而受攀,则足心阳气必自脚背而升,上至尾闾,随其腹穿之炁而同升夹脊焉。此其中妙义,盖有不胜述者。核诸下文所述,其妙义自知不虚焉。   八曰:俯身鸣鼓,数息凝神。   曰俯身,承上法而加以无为一用焉。盖觉两足之炁已从尾阊穿上,故放却两足,以手捧头,掌掩两耳,以指向玉枕下击之,其声如鼓,故曰鸣鼓。鸣鼓何?所以致灵也。俯身而鼓,所以召我阳神,自背而达上,所谓乘槎达汉之一法也。逮至数息,则又直身而坐行矣!盖斯时也,神咸集于泥丸,将俯而听政矣。而返行数息,何也?泥丸乃听政之府,而燕息还在中黄,要知数息之时,我之阳神,业已退休土府矣。其数息也,所以进阳火也,此即息息归脐之妙,又即所谓安不忘危之道。故其数息之诀,不计数于升际,而着存于将降之候,则能息息归脐焉。故即继之以凝神之道,此盖借数息一法为凝神作用云尔。   九曰:摆腰洒腿,两手托天。   此一段乃静极而动之妙用,盖非浅见一流所能测也。殆以加意凝神之后,我身气机有所阻住,故必先行缓步,或十步或二十步;退而坐摆我腰,或九或十或十五;起而洒腿,左右咸如摆腰数。继即加以托天,数则或三或五,其起也缓,其落也如之,总以骨节通畅,而不致气粗为妙。   十曰:左右开弓,平心静气。   此一段无甚深义,学者但依法循行可也。   十一曰:无我无人,心如止水。   此一段似贴性功一边,而实炼命家脚踏实地之奇验焉。如每行功无此一步,断无成就之理。其法总如初步行功,加以一尘不染、万籁皆空之志行去,自得此真实境界。如果到此,而时候又久,其去大道也不远矣!   十二曰:遍体常暖,昼夜充和。   功夫到此,去仙近矣。然其所以致此者,还从上文来也。盖非可幸致者。   十三曰:动静不二,和光同尘。   至此已超出地仙之上,并非水仙境界。其所俟者,牟尼宝珠耳!殆非累行功圆者所得跂及者矣!   以上十三则,名目尚矣!大约养生家之所宗者。行之者未得其诀,每有弊生。今据师传,核之丹书,合而发之,名曰《阐微》。其言粗浅,其义精深,凡夫龙虎坎离卦爻斤两之说,概不理采。从事斯道者见之,我知其必不鄙而遐弃也。嘉庆戊寅仲冬月望日金盖山人小艮氏纂于娄工工次。 管 窥 编   小艮曰:余闻之师曰:读书贵体味,尤贵具只眼。今味其摘述《修仙辩惑论》曰:天仙之道,至简至易,而曰上士可以学之何也?盖本老子“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之意也夫。夫所谓上士者,其禀也纯,其志也一;物欲不能蔽其性,利害不能动其中;能常置其心于无何有之乡,而屡摄其身于虽死犹生之境。故自百折不回,守行其混然无二之功,此其所以可学也欤。不然,以身为铅、以心为汞、以定为水、以慧为火,其法简易,何等直捷?不有卦爻,又无斤两,虽有智巧,无所用之,则凡至愚至蠢亦可举而学之矣。要如斯道也,成惟仗夫慧力,故曰上士可以学之。   其以身也比之铅,其以心也比之汞,精哉斯喻也夫!夫铅得汞合则铅柔,汞得铝合则汞死。以之喻夫身心,身心合并则有治验焉。盖身得心守则身暖,心得身依则心安,身暖心安则修有把握,不觉其劳。此真是下手第一着妙诀,而又是彻始彻终不舍之恒法。久而久之,始得形神俱妙、与道合真也。   若夫以定为水,以慧为火,只是两种作用,而水火在其中矣。其定也,万籁皆空,湛然常寂者是;其慧也,念起即除,无微不烛者是。   至夫以身为坛炉鼎灶,以心为神室,其旨玄矣。若以此身为色身欤,则坛炉鼎灶如何安置?循而行之,不流于地仙,则邻于水仙矣。若以此身为非色身欤,则坛炉鼎灶又将外设,循而行之,不流于外道,则邻于炉火矣!况明示之曰身,则非外设也。盖所谓坛炉鼎灶者,喻词也,其身则法身。所谓法身者,是色身而非色身,非色身而即色身,视之而不见,听之而不闻。故谓可以见见者非,可以闻闻者非,其必冥其闻闻而闻,冥其见见而见,斯真法身矣。然则此说之心,可举而为神室者,其非汞喻之心也明矣。然则斯心也,何心也?其即儒之仁心,释之佛心,吾道谓之天心是也。亦当冥其见见闻闻,而始得见得闻也。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混焉穆焉,造次不可离、颠沛不可失也。故曰炼丹之要云。   进而味其言采取也,曰端坐、曰习定;言行火也,曰操持、曰照顾;言进退也,曰作、曰止;言堤防也,曰断续、曰不专;言抽添也,曰运用;其言运用也,曰清静自然。于火候也,则曰行止坐卧;于药材也,则曰精神魂魄意。他若言以真气蒸蒸为沐浴,息念为养火,制伏身心为野战,凝神聚炁为守城,忘机绝虑为生杀,念头动处为玄牝,打成一片为交结,归根复命为丹成,移神换鼎、身外有身为脱胎,返本还源为真空,打破虚空为了当。若是而示,真所谓和盘托出者矣。遇而不行,行而不勤,终成下鬼,惜哉!   小艮曰:闻之师,上所录固已和盘托出矣,而究宜摘味其旨,斯不负圣师宣示之慈衷焉。   其曰端坐习定者,盖先具恭敬之心,如迎大宾,然则不落昏迷之境。其间调心闭息之功,谅必周致,一旦人法双忘,此之谓定。继或念起,复加放下,如是起,如是复,一而再,再而三,此之谓习定。   其曰操持照顾者,其义有四,而其用也惟二。四者何?操贴行,持贴止,照贴坐,顾贴卧。凡人于行动之际心易外驰,于无事之时心易怠忽,于静坐之际心易昏迷,于倦卧之时心易遗忘,故圣师标示惟周。二者何?操持之功,乃须用力,惟于神安下极之际,有求援于中上处,斯须用此二字。至夫照顾之功,乃不用力者,宜用于神栖上极之际,斯为得法云。   其于进退也,曰作曰止。然此作止二字,莫作用功停功二义解,乃指进阳火退阴符而说。所谓作者,行进阳火之义;止者,止退阴符之义也。所谓进阳火者,非进呼吸之气,乃于息调之后,降存之时久,有如闭息作用然。所谓退阴符者,微以意向后一退,而我即从事于万缘放下之功耳!   其于堤防也,则云断续不专。此即所谓断者续之,不则专之,是乃堤防之义云耳!盖指因为事阻而断,则云续也;若因带行他功而疏其功焉,则舍他功而仍专于一,乃为不则专之之义云。   若夫曰以运用为抽添,则即认其前说所云“清静自然为运用”句,两相证注,即朗然矣。至如沐浴养火等等口诀,即依文直行,可无他虑者,故不必赘注云。惟夫未后“念中无念”句,大须体贴,盖指夫凝神静定等功,全仗真念。所谓真念者,即夫操持照顾之真念焉云。 天 仙 心 传 太虚氏授 后学闵一得小艮氏纂述 自 序   原夫运限无常,世运之通否,道运之明晦,其机由人,天地因而运转者。中古以上,人各完神,运无或蹇,道无或晦也。方今世尚,群务形声,力扫虚寂。其弊启自导师,初由讹会微言,忘却纯(音整)情则堕,以致自误误人;继而挟词以利己者,起而附和之,从而招招焉,以致学者大半堕其术中,死而不悔,全不悟妙有妙无,真实之相循,圣人特藉以观其窍妙。故其为用也,无情有情,惟一非二。近世导师,见不及此,学士亦悟不及,由是相习成风,乃流致下元之否惫,身世道运,殆有不可问焉。造物者固莫可如何,惟人为造物之至灵,欲挽此运,惟先自法古之圣人而已。法古惟何,我国有羲皇,西域有能仁,东土有太乙,启蒙养正,以淑人心,垂有微言,以教后世。三教经文具在,洗心以读之,自知世身非二,性命一物,方知主夫世者人也,而主夫人者神也,三才一贯,义则如此。太乙不云乎,人身一世身,心即天也,身即地也,念即人也,诚正修齐,以至治平,毋劳分理,端自净念返诚而已。上古至人,治世功法,不出身外体制,并勿念外维持,惟自尽已以为功,即使人人尽已以为学,何等简易,何等宥密而自在哉。其得使人尽学已由自者,学尚虚寂志念耳,所谓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是也。愚更为尽其说,以为身之本在心,心之根在神,神非虚不灵,非寂不宁,不灵不宁,神何克纯。是以学尚虚寂,运道惟神。三代以后,人竞功业,以为有征足信,适开机械诈伪之端,由是道运以晦,而世运日否。吕祖悯之,肇启医世一宗。我祖泥丸李翁,默相辅相。无如世逐浇漓,群染污浊,惟于亿亿万亿中,得一我师太虚翁,宗承无替,克守虚寂,而行合中庸,不尚功勋,而因心则友。及至乾隆丙午,余始得耳食于玄盖洞天之大涤洞,神人瞿蓬头,默相证授于不识不知之天,铭之心版久矣。兹特自愧学不如师,不克振无字之心音,传之学者,纂此三册二种,总名《天仙心传》。后学承之,果能镕一而神化,无不竿立而影现。揭其总持,不外虚寂恒诚四字而已。四字所宗,自完神始,即以神完为究竟之学焉,诚不过以神为身世主耳。道光甲午新正下浣一日金盖山人闵一得谨序。 自 述   师传天仙功夫,余于乾隆丙午岁,耳食于玄盖洞天。心袭以藏之者,迄今四十有七年矣。屡述与人,食之者寡。天涯海角,已踏破乎铁鞋;万载千秋,徒劳神而久视。深恐委师传于草莽,用敢寿口诀于枣梨。惟是初学之士,或心性未纯,关窍莫启;或情尘久搅,锢蔽方深。法惟先事洗涤,继事存思(存是存想,思是精思)。倘有中阻,虽因后天物滞,究因杂念中肆,以致真炁隐藏,关窍闭塞。上士于此,惟有不事搬运,但崇止念,晋造自然,终始不贰,自还先天,身得晶若。故欲还先天,法惟一竟虚寂,念中无念,自然后天气寂,先天仍现,元炁仍行,身中关窍,豁然洞开,惟觉五色神光,亿万千聚。此系攒簇五行之实据,学士不为惊惶,不为喜悦,亦全凭真一不贰,遂得凝然大定。纯粹以精,仍以真一育养,功圆行满,梵炁弥罗天地,元胚模范十方。谓其现而显诸仁也,岂知其贯三清而上下,太极本无;谓其隐而藏诸用也,岂知其乘六气而周流,至虚不宰,坐镇太虚真境,长为无极金仙,谓其将升证也。更何天阶之可升,正不知我之为太初玉清,太初玉清之为我矣。无如世尚逐物,得此简易功诀,退仍惑而自弃。其病在自晦万缘放下一句,终身无从入手。即有不晦此句,但略扫除片刻,自谓中已寂虚,据事迎罡一诀,闯入黄中,夹带后天凡神凡气,坐塞身中玄窍,何殊运水担泥,填塞崆峒仙境。纵使后来竭五丁大力以辟除,而泥水留痕,究难洗涤。即能洗涤干净,而羲鞭不停,日月云迈,其能抱道而终者,已属吾宗之种子。若竟半途而弃去,几同畏噎而废餐,可不悯哉。吾故以先师之心传,录传于世。今将录诸本,而复以万缘放下一句,为学者再扣晨钟。道光十二年闰重阳日金盖山人闵一得述。 内篇(九章) 师曰混化,天仙功夫,万缘放下,身自寂虚。 爰引清镇,承照常持,正维中下,罔或刻疏。 圆虚圆寂,圆清圆和,何内何外,何有何无。 化化生生,一付如如,还返妙用,如斯如斯。 成身内身,是名真吾,尊之曰宰,亲之曰儿。 温养沐浴,乳哺尔疏,功纯行粹,还我太初。 自终溯始,诰诫无多,惟喜混穆,切戒模糊。 模糊混穆,相去几何,一仍圆觉,一竟糊涂。 觉则成圣,昧则成魔,师训乃尔,慎毋参讹。   外篇(八章) 天仙心传,视身晶若,假以迎镇,如承日下。 镇照则生,镇注则化,化化生生,功惟一法。 天以一生,地以一成,身失其一,晶何得能。 一之为一,无念而诚,有无不立,人法双泯。 原用之神,互根其根,置身于一,置一于心。 大周天界,细入微尘,无色无法,混化圆真。 是为真我,名身外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神通变化,隐现随心,功圆行满,平升玉清。   右二篇,余耳食于师者。道光壬辰录示金盖诸生,内外丹诀备矣,故曰内外篇。 圆诀(四章) 上穷九天,下极九渊,三才卵守,黄是福田。 我处其中,混化坤干,知还知返,无后非先。 克纯克纯,无地非天,常真真常,玄之又玄。 绵绵密密,道无不圆,功造其极,我即佛仙。   右四章,乃示门下薛阳桂者。天仙心学备矣,故曰圆诀。小艮氏识。 续篇(十二章) 嗟我志士,有志竟成,三尼医世,胡不踵行。 亦主混化,不事支离,假虚涵静,假静还虚。 虚极静笃,至道已基,三年五载,身世希夷。 从而涵育,不自满假,可久可大,神何敢懈。 薄伽梵帝,乌鲁斯僧,德化以来,征验维新。 居二千载,兵疫不侵,男尚中正,女尚幽贞。 西域志述,佛亦犹人,经曰持世,玄奘译文。 功无增减,混化致淳,事造其极,隐现随心。 斯真至道,圣圣心言,散诸经语,世昧稽研。 吕祖集示,显而复湮,泥丸承坠,太虚继宣。 小子承之,受而未授,穆穆洞音,大涤斯究。 爰为纂述,愿以共友,虚寂恒诚,四字切守。   右篇名续,计共十二章,乃续《天仙心传》而述也。功诀简易,不蔓不支,踵而行之,得大自在,真与西圣无字真经相为表里者也。谨按西域志,乌鲁斯国,绵延数万里,厥壤肥饶,隶有属国千城,岁仰维恤,风俗最淳,较诸羲皇有胜盛焉。又稽内典,即昔磔迦乌,薄迦梵帝未临以前,乌俗尚奢,民多游惰,屡遭海泛,不省堤防,渐致不支。时有长者,名号妙月,敬信佛法。乃感薄伽梵帝,自由中印度,率徒二千五百人俱遥临其地,垒磔筑堤。长者从之,自备资斧,雇众循垒。已而举国化从,磔尽而堤成。既且海不扬波,乌绝霪雨。薄伽梵帝,乃为宣说《持世陀罗尼经》,以授长者,竟返中印度。按即释迦佛也。我国贞观间,玄奘法师,返自西域,奉诏重译,御制经序,备载如此。闵一得纂。 大涤洞音(共十一节)   蓬头瞿氏曰:教无声臭,惟觉雍雍,不色而色,不空而空。太虚沈子曰:此之谓道。   瞿又应曰:法天涵地,法地修身,至诚无息,道即吾心。沈曰:然,此之谓德。   瞿又唱曰:事相须则济,物相让则余。太虚续曰:得失本无常,与计非过欤。   沈唱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瞿应曰:不识不知,顺帝之则。   沈应曰:打破虚空便无物。瞿曰:然,翻身忘我见天真,可知不有有中我。沈乃续曰:才是金刚不坏身。   沈又唱曰:大道本无我,观空即住空。瞿乃应曰:有无都不立,真在有无中。   沈曰:不得也无失,相将顺运行。瞿乃应曰:此是真消息,知音有几人。   蓬头唱曰:至道几亡矣,瓦缶似雷鸣。太虚应曰:只有方便法,动静听天心。   沈又唱曰:云开日自现,日现云消亡。蓬头应曰:也须心内讼,消息本无常。   瞿又言曰:只如医世运,运蹇且由人。太虚应曰:会得此宗旨,余将先活神。   蓬头续曰:神乃身心主,身心即地天。太虚圆曰:造物无意必,故人秉世权。   右洞音,共十一节。真人瞿蓬头、沈太虚,两相宣说于大涤洞天,余心领袭之,初谓皆我心音尔。嘉庆元年,奉天李蓬头到金盖,相见情甚洽。余心忆洞音,李真即跃然曰:太音声希,神室不靖,不闻唱应者。题须即境以名之,方合道旨,爰名大涤洞音。今又三十七年矣,遥承空谷之传声,爰记命题而笔述,学者其深体之。闵一得谨识。 自警篇(共十有九章)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天然机炁,发自福田,不劳俯仰,自然而然,至诚无息,大道凝焉。 我身即地,我心即天,念即物我,我物一焉,混而化之,密密绵绵,无时或昧,无刻或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