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同契阐幽 - 第 6 页/共 10 页
夬阴以退,阳升而前。洗濯羽翮,振索宿尘。
此言五阳之进而为夬也。五阳上升,一阴将尽,势必决而去之。三月建辰,律应姑洗,有“洗濯羽翮,振索宿尘”之象。如大鹏将徙南溟,则振翮激水扶摇而上,河车到此不敢停留,过此则运入昆仑峰顶矣。
干健盛明,广被四邻。阳终于巳,中而相干。
此言六阳之纯而为干也。四月建巳,律应仲吕;此时阳升到顶,九天之上,火光徧彻,金液滂流,故有“干健盛明,广被四邻”之象。然阳极于巳,一阴旋生,阴来干阳,故曰“中而相干”。就六阳而论,则以巳为终局;就终坤始复而论,则又以干为中天;各取其义也。
姤始纪序,履霜最先。井底寒泉,午为甤宾。宾伏于阴,阴为主人。
此言一阴之退而为姤也。六阳到干,阳极阴生,便当退火进水,巽之一阴却入而为主;阳火极盛之时,鼎中已伏阴水,正犹盛夏建午之月,井底反生寒泉,履霜之戒,所以系坤初爻也。阴入为主,阳返为宾,姤之月窟正与复之天根相对;午月,律应甤宾,亦主宾互换之象。
遁世去位,收敛其精。怀德俟时,栖迟昧冥。
此言二阴之退而为遁也。六月建未,律应林种,二阴浸长,阳气渐渐收敛入鼎,如贤者之遁世,潜处山林;故曰“怀德俟时,栖迟昧冥”。
否塞不通,萌者不生。阴伸阳屈,毁伤姓名。
此言三阴之退而为否也。此时阳归于天,阴归于地,二气不交,万物不生;七月建申,律中夷则,夷者,伤也;水生在申,能侵灭阳火,故有“阴伸阳屈,毁伤姓名”之象。
观其权量,察仲秋情。任畜微稚,老枯复荣。荠麦萌蘗,因冒以生。
此言四阴之退而为观也。月出西方酉位,在一岁为秋分,律应南吕;金炁肃杀,草木尽凋,然金中胎木,杀中带生,所以物之老者转稚,枯者复荣,。荠麦之萌蘗遂因之以生,有刑返为德之象。秋分昼夜始平,水火各半,是为下弦沐浴之时。月令中秋,同度量,平权衡,故开首曰“观其权量”。
剥烂肢体,消减其形。化炁既竭,亡失至神。
此言五阴之退而为剥也。九月建戍,律应无射;阴来剥阳,阳炁消灭无余,如草木之肢体剥烂无余,惟有顶上硕果巍然独存,故曰“剥烂肢体,消减其形”。戍为闭物之会,由变而化,神炁内守,若存若亡,故曰“化炁既竭,亡失至神”。要知形非真灭也,以剥落之极而若消灭耳;神非真亡也,以归藏之极而若亡失耳;即是六阴返坤之象。
道穷则返,归乎坤元。恒顺地理,承天布宣。元幽远渺,隔阂相连。应度育种,阴阳之元。廖廓恍惚,莫知其端。先迷失轨,后为主君。
此言六阴之返而为坤,终则复始也。十月纯阴建亥,律应应锺,乃造化闭塞之候,吾身归根复命之时也。盖人以干元为性,坤元为命;有生以后,一身内外皆阴,故以坤元为立命之基,起初一阳之复,原从纯坤中透出干元,积至六阳之干,命乃全归乎性矣。既而一阴之姤又从纯干中返到坤元,积至六阴之坤,性又全归乎命矣。故曰“道穷则返,归乎坤元”。性既归命,元神潜归炁中,寂然不动,内蕴大药,正犹时至穷冬,万物无不蛰藏,天炁降入地中,地炁从而顺承之,藏用之,终即是显仁之始,一点天机生生不穷;故曰“恒顺地理,承天布宣”。天之极上处,距地之极下处八万四千里,上极元穹,下极幽冥,似乎远渺而不相接,然日光月精同类相亲,如磁石吸铁,一毫不相隔阂;故曰“元幽远渺,隔阂相连”。天中日光与地中月精,一阴一阳及时交会,呼吸含育,滋生真种,便是先天干元祖炁。故曰“应度育种,阴阳之元”。元牝初交,大药将产,正当亥子中间,一动一静之间,为天地人至妙之机关,虽有圣哲,莫能窥测,所谓“恍惚阴阳生变化,絪缊天地乍回旋。中间些子好光景,安得工夫着语言”是也。故曰“廖廓恍惚,莫知其端”。其初混沌未分,天心在中,元黄莫辨,故曰“先迷失轨”;既而鸿蒙初剖,天根一动,万化自归,故曰“后为主君”;即坤彖辞“先迷后得主”之义也。此时一阳复生,又转为初九之震矣。
无平不陂,道之自然。变易更盛,消息相因。终坤始复,如循连环。帝王乘御,千载常存。
此节言动静相生,循环无端,为通章结尾。六阳升而进火,六阴降而退符,动极生静,静极生动,皆天道自然之运。故曰“无平不陂,道之自然”。阴阳反复,见交易变易之理;阳盛则阴必衰,阴消则阳必息;故曰“变易更盛,消息相因”。动静无端,终始无极,晦之终即朔之始,亥之终即子之始,坤之终即复之始,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尾,故曰“终坤始复,如循连环”。火候之妙,上准造化,下准人身,内可治心,外可治世,帝王乘此道以御世,则历数千年可永;丹士得此道以炼心,则法身千劫长存;故曰“帝王乘御,千载常存”。此系中篇御政末章,故结到帝王御世,正与上篇末章明堂布政相应。
此章详言大周天火候,与上章首尾相足;盖坎离一交方产大药,大药既产,方可采取,采取入炉,方可煅炼;上章说采取之候,此章才说煅炼之候;其采取也,须识活子时作用,直待晦朔之交,两弦合精,庚方月现,水中生金,恍惚杳冥,然后觅元珠于罔象之中,运真火于无为之内,至于月圆丹结,是谓金丹;其煅炼也,须识正子时作用,直待亥子中间一阳初动,水中起火,方用闭任开督之法,吹之以巽风,鼓之以槖钥,趂(古同“趁”)此火力壮盛,驾动河车,满载金液,自太元关逆流上天谷穴;交会之际,百脉归元,九关彻底,金精贯顶,银浪滔天,景象不可殚述;交会既毕,阳极阴生,即忙开关退火,徐徐降下重楼,此时正要防危虑险,涤虑洗心,直到送归土釜而止;谓之“乾坤交媾罢,一点落黄庭”。丹既入鼎,须用卯酉周天火候才得凝聚,圣胎已结,更须温养,再加乳哺之功,及乎胎完炁足,婴儿移居上田,先天元神变化而出,自然形神俱妙,与道合真,是谓九转金液还丹;然此两般作用,一内一外,有天渊之别,从上圣师口口相传,不着于文,魏公亦不敢尽泄天机,姑以一月之弦望晦朔喻金丹一刻之用,以一岁之六阴六阳喻还丹九转之功,自有真正火候秘在其中,学道遇师之士,自当得意而忘象矣。
中篇
<中卷养性共计四章,此乃中之中也>
此卷专言养性而御政伏食已寓其中,义同上篇。
性命归元章第二十
将欲养性,延命却期。审思后末,当虑其先。人所禀躯,体本一无。元精云布,因炁托初。阴阳为度,魂魄所居。阳神日魂,阴神月魄。魂之与魄,互为室宅。性主处内,立置鄞鄂。情主营外,筑为城郭。城郭完全,人民乃安。爰斯之时,情合乾坤。干动而直,炁布精流;坤静而翕,为道舍庐。刚施而退,柔化以滋。九还七返,八归六居。男白女赤,金火相拘。则水定火,五行之初。上善若水,清而无瑕。道之形象,真一难图。变而分布,各自独居。类如鸡子,白黑相符,纵横一寸,以为始初。四肢五藏,筋骨乃俱。弥历十月,脱出其胞。骨弱可卷,肉滑若饴。
此章言性命同出一源,立命正所以养性也。
将欲养性,延命却期。审思后末,当虑其先。人所禀躯,体本一无。元精云布,因炁托初。阴阳为度,魂魄所居。
此节言养性之功,当彻究性命根源也。何谓性?一灵廓彻,圆同太虚,即资始之干元也;何谓命?一炁絪缊,主持万化,即资生之坤元也;此是先天性命,在父母未生以前,原是浑成一物,本无污染,不假修证;一落有生以后,太极中分,性成命立两者,便当兼修;然性本无去无来,命却有修有短,若接命不住,则一灵倏然长往矣。修道之士要做养性功夫,必须从命宗下手。故曰“将欲养性,延命却期”。何谓却期?凡人之命各有定期,其来不能却,其去亦不能却,惟大修行人主张由我,不受造化陶冶;命既立住,真性在其中矣。人若不知本来真性末从何归,了性是末后大事,不知欲要反终,先当原始;必须反复穷究,思我这点真性,未生以前从何而来?既生以后凭何而立?便知了命之不可缓矣。故曰“审思后末,当虑其先”。最后受胎之时,不过秉父精母血,包罗凝聚,结成幻躯,此乃有形之体,非真体也。我之真体本同太虚,光光净净,本来原无一物;故曰“人所禀躯,体本一无”。及至十月胎圆,太虚中一点元精,如云行雨施,倏然依附,直入中宫神室,作我主人。于是劈开祖窍, 地一声,天命之性遂分为一阴一阳矣。盖后天造化之气,若非先天元精,则无主而不能灵;先天元精若非后天造化之气,则无所依而不能立;可见性命两者本不相离。故曰“元精云布,因炁托初”。后天之造化既分一阴一阳,阳之神为魂,魂主轻清,属东方木液;阴之神为魄,魄主重滞,属西方金精;两者分居坎离匡廓之内。故曰“阴阳为度,魂魄所居”。盖命之在人既属后天造化,便夹带情识在内,只因本来真性搀入无始以来业根,生灭与不生灭和合而成八识,识之幽微者为想,想之流浪者为情,情生智隔,想变体殊,颠倒真性,枉入轮回矣!所以学人欲了性者当先了命。
阳神日魂,阴神月魄。魂之与魄,互为室宅。性主处内,立置鄞鄂。情主处外,筑为城郭。城郭完全,人民乃安。
此节正言后天立命之功。后天一魂一魄分属坎离,盖以太阳在卯,故离中日魂为阳之神;太阴在酉,故坎中月魄为阴之神;两者体虽各居,然离己日光正是月中玉兔,日魂返作阴神矣;坎戊月精正是日中金乌,月魄返为阳神矣。故曰“魂之与魄,互为室宅”。后天两物虽分性命,其实祖性全寄于命;盖一落阴阳,莫非命也。且命元更转为情,盖阴阳之变合,莫非情也。惟其性寄于命,故离中元精坎中元炁总谓之命;惟其命转为情,故日中木魂月中金魄总谓之情;只有祖窍中一点元神方是本来真性,元神为君,安一点于窍内,来去总不出门;岂非“性主处内,立置鄞鄂”乎?精气为臣,严立堤防,前后左右,遏绝奸邪;岂非“情主处外,筑为城郭”乎?堤防既固,主人优游于密室之中,不动不摇,不惊不怖;故曰“城郭完全,人民乃安”。始而处内之性已足制情,既而营外之情自来归性;宾主互参,君臣道合,此为坎离交会,金丹初基,立命正所以养性也。
爰斯之时,情合乾坤。干动而直,炁布精流;坤静而翕,为道舍庐。刚施而退,柔化以滋。
此节言后天返为先天也。后天坎离即是先天乾坤,只因乾坤一破,性转为情,从此情上用事,随声逐色,不能还元;至于两物会合,城郭完而鄞鄂立,则情来归性,离中之阴复还于坤,坎中之阳复还于干矣。故曰“爰斯之时,情合乾坤”。干性至健,静则专而动则直,一点元神为精气之主宰,至刚至直而不可御。故曰“干动而直,炁布精流”。此言元神之立为鄞鄂,即所谓干元资始者也;坤性至顺,动则辟而静则翕,干中真炁流布,坤乃顺而承之,一点元神絪缊化醇,韫养在中黄土釜。故曰“坤静而翕,为道舍庐”。此言元神之本来胞胎,即所谓坤元资生者也。干父刚而主施,不过施得一点真气;坤母柔而主化,须在中宫时时滋育,方得成胎。故曰“刚施而退,柔化以滋”。此言坎离会合,产出先天元神,即金丹妙用也。
九还七返,八归六居。男白女赤,金火相拘。则水定火,五行之初。
此节言四象五行混而为一炁也。坎离既复为乾坤,则后天之四象五行无不返本归原矣。何以言之?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北方之精也。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南方之神也。天三生木,地八成之,东方之魂也。地四生金,天九成之,西方之魄也。水火木金为四象,并中央戊己土为五行。究竟所谓四象五行,只是坎离两物,坎卦从坤而出,北方之水属阴,本数得六,加以天一之阳,便合成七数;离卦从干而出,南方之火属阳,本数得七,加以地二之阴,便合成九数;今者北方之坎返而归干,南方之离还而归坤,岂非“九还七返”之象乎?北方之一归于南方之七,共得八数;南方之二归于北方之六,亦得八数;而独云居者,盖北方之一既归于南,止存水之成数,居其所而不迁,恰好六数矣。岂非“八归六居” 之象乎?又须知四象原是两物,既然九还七返,自然八归六居矣。故《悟真篇》单言还返,益见造化之妙;二与七併配,成西方之金,色转为白;一与六併配,成南方之火,色转为赤;白属金,赤属火,取西方之金,炼以南方之火,故曰“男白女赤,金火相拘”。天一之水从干宫而出,原是太阳真火;地二之火从坤宫而出,原是太阴真水;直到一返一还,方得以水归水,以火归火,复其原初本体,故曰“则水定火,五行之初”。前云金火,此又何以云水火?盖后天造化之妙,只是一坎一离,而千变万化各异其名,以言乎坎离本位,则曰水火;以言乎两弦之炁,则曰金水;以言乎甲庚之用,则曰金木;以言乎伏炼之功,则曰金火;颠倒取用,不可穷诘,究只是水火二物,后天水火虽分二物,究只是先天一炁;坎离既已复为乾坤,即此便是九还七返。八归六居而化作先天一炁矣。
上善若水,清而无瑕。道之形象,真一难图。变而分布,各自独居。
此节言先天一炁为大丹之基也。盖道本虚无,始生一炁,只此一炁,鸿蒙未分,便是先天真一之水,非后天有形之水也。学道之士若能摄情归性,併两归一,才复得先天真水,水源至清至洁,此时身心打成一片,不染不杂,自然表里洞彻,有如万顷水壶,故曰“上善若水,清而无瑕”。大道离相离名,本无形象,及其生出一炁,似乎可得而形容矣。然此真一之炁,杳冥恍惚,形于无形,象于无象,非一切意识可以卜度揣摩而得。故曰“道之形象,真一难图”。真一之水便是中宫一点鄞鄂,所谓太一含真炁也。合之为一炁,分之则为两物,又分之则为四象五行,交会之时,五行变化全在中央,既而木仍在东,金仍在西,火仍在南,水仍在北,各居其所矣。故曰“变而分布,各自独居”。此段言真一之水实为丹基。《入药镜》所云“水乡铅,只一味”是也。学者若知攒五合四,会两归一之旨,鄞鄂成而圣胎结矣。
类如鸡子,白黑相符,纵横一寸,以为始初。四肢五脏,筋骨乃俱。弥历十月,脱出其胞。骨弱可卷,肉滑若饴。
此节特显法身之形象也。圣胎初凝,一点元神潜藏神室,混混沌沌,元黄未剖,黑白未分,有如鸡子之状,故曰“类如鸡子,白黑相符”。神室中间方圆恰好径吋,法身隐于其中优游充长,与赤子原初在母腹中一般造化,故曰“纵横一寸,以为始初”。温养真胎,必须从微至着,始而成象,继而成形,四肢五脏併筋络骨节之类,件件完备,具体而微,故曰“四肢五脏,筋骨乃俱”。须知四象五行包络法身,便如四肢五脏,法身渐渐坚凝,便如筋骨,非真有形象也。温养既足,至于十月胎完,赤子从坤炉中跃然而出,上升干鼎,从此重安炉鼎,再造乾坤,别有一番造化;我之法身才得通天彻地,混合太虚,故曰“弥历十月,脱出其胞”。而有骨弱可卷,肉滑如饴之象矣。此段言法身形象与母胎中生身受炁之初同一造化,但顺则生人,逆则成丹,有圣与凡之别耳。
此章是养性第一关键,与上篇两窍互用章相应。
二炁感化章第二十一
阳燧以取火,非日不生光。方诸非星月,安能得水浆?二炁玄且远,感化尚相通,何况近存身?切在于心胸。阴阳配日月,水火为效征。
此章言水火两弦之炁以同类相感也。上章言魂之与魄互为室宅,即水火两物也。金丹之道以日月为体,以水火为用;体则互藏,用则交入;日月非水火,体无所施;水火非日月,用无所出,近取诸身,远取诸物,莫不皆然。阳燧是火珠,形如铜镜,其体中实,象坎中一阳,此物秉太阳火精,故世人用以取火,然必向日中取之,才能得火,只因这点真阳,原是日魂之光,日为光之所聚,阳燧为光之所招,以火取火,安得不灵?故曰“阳燧以取火,非日不生光”。方诸是蚌珠,其体中虚,象离中一阴,此物秉太阴水精,故世人用以取水,然必向月下取之,才能得水,只因这点真阴,原是月魄之精,月为精之所藏,方诸为精之所摄,以水取水,安得不应?故曰“方诸非星月,安能得水浆”。此即坎离互用之旨也。天上之日月与世间之水火,相去不知几万里,可谓元且远矣,然而隔阂潜通,如磁吸铁,正以同类易亲,故二炁自为感化而相通也。远取诸物,无情者尚且相感,如此矧(shěn况且/亦),近取诸身,有情之真水真火切在方吋之间,至虚至灵,一呼即应,两弦真炁有不相感化者乎?所以离中真水往而流戊,坎中真火来而就己,假法象而采太阴之精,立鼎器以聚太阳之炁,自然同类相从,结成鄞鄂。盖真阴真阳互藏其宅,便是吾身之日月;日光月精相胥为用,便是吾身之水火;其间采取感召全仗中黄真意,即吾身阳燧方诸之妙用也。故曰“阴阳配日月,水火为效征”。
此章专言二物相感,同气相求,发明大易性情宗旨。盖寂然不动,性之体也;感而遂通,情之用也。离之情常在于北,坎之情常在于南,此日月之所以合璧,而水火之所以交也。离中真水复归于北,坎中真火复归于南,此乾坤之所以还元,而鄞鄂之所以立也。周易上经首乾坤,取其定位以立体也。下经首咸恒,取其交感以致用也。泽上山下,其卦为咸,孔子翼之曰“二气感应以相与”,又曰“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可见天地间只此二气,顺而相感则生物,逆而相感则成丹,况兑艮二体正应上下两弦,即兑艮交感之用以还乾坤不易之体,岂不犹阳燧方诸之相取者乎?噫!此人人具足之真易也。
关键三宝章第二十二章明从旧(疑为“章名从旧”四字)
耳目口三宝,闭塞勿发通。真人潜深渊,浮游守规中。旋曲以视听,开阖皆合同,为己之枢辖,动静不竭穷。离炁纳荣卫,坎乃不用聪,兑合不以谈,希言顺鸿蒙。三者既关键,缓体处空房。委志归虚无,无念以为常。证难以推移,心专不纵横,寝寐神相抱,觉悟候存亡。颜色浸以润,骨节益坚强。辟却众阴邪,然后立正阳。修之不辍休,庶炁云雨行。淫淫若春泽,液液若解氷,从头流达足,究竟复上升,往来洞无极,怫怫被谷中。反者道之验,弱者德之柄。耘锄宿污秽,细微得调畅。浊者清之路,昏久则昭明。
此章言关键三宝,内真外应,乃养性之要功也。
耳目口三宝,闭塞勿发通。真人潜深渊,浮游守规中。
此节统言关键三宝之要道也。修道之士有内三宝有外三宝,元精元气元神内三宝也,耳目口外三宝也;欲得内三宝还真,全在外三宝不漏,《阴符经》所谓“九窍之邪,在乎三要”是也。下手之初必须屏聪黜明,谨闭兑口,真元方不外漏,故曰“耳目口三宝,闭塞勿发通”。外窍不漏,元神内存,前后会合,中间有一无位真人潜藏深渊之中,深渊乃北极太渊,天心之所居,即元关一窍也。元关在天地之间,上下四方之正中,虚悬一穴,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谓之规中,中有主宰,谓之真人,守而勿失,谓之抱一,然其妙诀全在不动不怠,勿助勿忘,有浮游之象,故曰“真人潜深渊,浮游守规中”。此四句乃养性之要功,一章之纲领也。
旋曲以视听,开阖皆合同,为己之枢辖,动静不竭穷。离炁纳荣卫,坎乃不用聪,兑合不以谈,希言顺鸿蒙。
此节详言三宝关键功夫。坎属水,是为元门;离属火,是为牝户;兑为口,内应方吋;学人入室之时,当收视返听,转顺为逆,其门户之一开一阖,皆与元牝内窍相应。故曰“旋曲以视听,开阖皆合同”。坎中纳戊,离中纳己,戊土属阳主动,离土属阴主静;离中一阴体虽静,而实则易动,憧憬往来,不可禁止,惟赖坎中真阳出而钤(qián见“钤”)制之,若门之有枢,车之有辖,庶乎一开一阖,动静各有其时,而元炁不致耗竭矣。故曰“为己之枢辖,动静不竭穷”。元窍中先天祖炁本来鸿蒙未剖,惜乎前发乎离,以泄其明;后发乎坎,以泄其聪;中发乎兑,以开其门;三者俱散而不收,先天之炁所存者,几何哉?必也默默垂帘,频频逆听,则坎离之炁不泄矣。故曰“离炁纳荣卫,坎乃不用聪”。括蘘内守,混沌忘言,则兑口之炁不泄矣。故曰“兑合不以谈,希言顺鸿蒙”。即所谓“耳目口三宝,闭塞勿发通”者也。此中秘密全在“口”字,此“口”是元关一窍,吞吐乾坤,因天机不可尽泄,姑取兑象,非世人饮食之口也,必须真师指示方知其妙。
三者既关键,缓体处空房。委志归虚无,无念以为常。证难以推移,心专不纵横。寝寐神相抱,觉悟候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