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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枢   经名:道枢。宋曾慥编着。四十二卷。底本出处:《正统道藏》太玄部。参校版本:一、《道藏转要》本,收入该书紫集第三至第六册(简称辑要本)。二、《至游子》(《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影印重庆图书馆藏明嘉靖四十五年姚汝循刻本)。   道枢卷之一   至游子曾慥集   玄轴篇   心劳神疲,与道背驰;冥心湛然,乃道之几。   至朴子曰:天之体其高明欤?天之性其玄虚欤?天与我命,而秉以为性矣,必也冲以用之,无巧也,无拙也,无智也,无愚也,湛湛乎适於自然之场焉。昔者,太源洞长告於方丈先生曰:噫!已入於无为矣,而其性未能湛湛乎,何哉?曰:尔好乐,宫商之声也。以习蔽之矣,昆忱於斯者耶!夫人离朴为华,物诱於外,五欲六蔽以疵其洁,无以见於天元,则必濯其垢而后可也。何以濯之耶?吾心者,法水也。於是涤三昧焉,开六蔽焉,去五垢焉,汰其浊而见素矣。夫能皓皓而不污,莫先於却事物之见。故知远察微者,聪明之见也,命之日伐性之斧;务华矜荣者,声利之见也,命之日陷性之弃;巧言令辞者,利口之见也,命之曰惑性之药;奇谋诡策者,深机之见也,命之日败性之寇。是何也?智深者伪生,识远者诈强。夫界我以知者,本为知道者也;赋我以识者,本为识性者也,岂期眩於外哉!康伯子通古今之书,及闻道也,终日如愚。潘洞见子锺离子,子锺离子示以物而不能名。子锺离子曰:大矣哉!却见者也。万物芸芸,各归其根,敷荣吐华,各丧其真,朝生夕陨,物孰兔乎?吾当内自省焉。吾亦物也。於是探其本,集其灵,去有归无,返於真空。返於真空者,必先除其衅焉。夫灼以华藻,惑以铿锵,滋以膏粱,袭以芬芯,示以好恶,习以嫉娼,役以金玉,悦以爵禄,媚以语言,诬以机谋,斯十衅也,不能除焉,则违性失道矣。   赤松子曰:欲去之者,先澄其源,而后可也。下愚者所禀昧昧焉,上智者为邪所蔽而与之同。何以扶那而发晦乎?必舍其暗塞而投於纯明之舍焉。   太上曰:多知博见,彼以为明,斯乃为暗者也。天与之性,何为而亡乎?道与之貌,何为而悴乎?七情之燎焚於五内,真元烬矣。夫能使其情俱为煨而熄焉,则冥冥寂寂,真乐至矣。   思真子学而未知道,急焉泣於瑶池之下。真君谓曰:尔之七情不为触而发,则入真慧矣。内心未纯则尚华,而亡其纯矣。古之至人,以性却性,以形忘形。性,吾有也,不以性蔽性而入於昏;形,吾有也,不以形丧形而入於华。内而贵朴,如槁木焉。故末茂者伤本,枝大者害干。梵宫灵宇,梵八界,灵宇三千。帝之都也。吾身亦有妙庭焉,慧日所烛,玄风所扇,夫何以致之欤?惩忿窒欲,忍有所得,慈无所舍,此其端乎!   妙素子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器非性也,托器以入道者也。嗟夫!乱乱无涯者,生死之流也。吾能知夫尘劳之绿腐真而伐性,吾能绝焉。对松宇以遣白日,调瑶琴以战素月,斯陆於道矣。外思者,道之寇也。纷丽挠乎虑,铿铿动乎情,坤牛挽之,河车运之,外奔而入,内驰而出,则性斯丧焉。性也者,水也;风薄之则乱其清矣。吾视外境其如芥焉,则含元而登太一矣。   精思子曰:绮言者,语之疵也;邪视者,鉴之疵也;淫哇者,听之疵也;躁动者,正之疵也;狎侮者,议之疵也;作狂者,念之疵也。今夫驭气而游於舟廓者,其孰敢忽此耶?咎莫大於有见,恃识以开万端而求於胜也。故意可以测古人之情,明可以灼圣贤之理。顾有蔽也,莫能开之;有惑也,莫能引之。异径以为大路也,行潦以为沧瞑也。吾以为慧,而离於慧益远矣,可不务去乎?奔圣绝智,屏其良知,进乎不为之宰者,道之本也。高陵子始未闻道,其书满家,既闻道,破鳜折续,窒其视,剖其识。道非无也。性非空也。无则沉乎罔象矣,空则委於冥求矣。希声无听也,空色无视也,无象无得也。至虚者有其空,真符者有其有,於是当先固其守焉,夫然后入於正。不因人而舍,不见法而迁,此有守者也。确然有作,卓然有入,故由有而适於无,从相而至於寂矣。五空八识,不辨乎始终,而入无为者,殆未知无为之为自有欤!立我者,必自乎无我者也。赛乎尘昧,疵乎物蔽,执乎我者,害道者也。故物我俱忘而为一,一又灭之而入於无之域,豁而达,慧而通,身无相也,心无思也。我性之率可以致道,执之而物不能夺,守之而外不能盗矣。天与之形,物俱有形;道与之性,物俱有性。流形既远出性之庭,孰不有守耶?有守小而失大者,有守外而弃内者,有守彼而丧我者,有守伪而背真者。守有道乎?守其我以大者也,固其内以真者也。若不知守焉,则干正素真者至,其谁能御之哉?圆序子曰:白之守玄者欤!   太上谓范子曰:五蠹亡矣,七情灭矣,汝知之乎?范子曰:非炼磨者乎?曰:炼无以守,则其外移矣;磨无以守,则其有倾矣,其惟守己而已。颛蒙之子非性有殊也,惟其昧而不自觉欤。,既其觉也,神安魄定,入几微矣。   皇甫子曰:觉有五:或因其殃而觉欤,或因其疾而觉欤,或因其难而觉欤,或因其蒙而觉欤,或因其达而觉欤。众流既分,其源则散;众情既出,其性则蔽。是以其源不澄焉,六欲以滓之,三毒以荡之。蔽源者,流也;乱性者,情也。嗜欲者,风波也。纷华逐欲而生,纯实从物而死,性之质凋而不朴矣,性之灵渍而不明矣;根不宁而蒂不固矣。湛乎一景,独守其源,众流昭彻而澄矣。我性之肇亦与人同焉,所受之纯全而不剧,所葆之粹和而不较。中有圆者,其性也欤。运而不穷,融而不凝。穷则为蔽,凝则为止。夫能明达洞彻者,粹美以挺内,和会以塞外,熙然如春无方,如神不散。其阳不系於物,斯圆之效欤!故得其性也,静以止之而不知其运,虚以极之而不知其反,其犹独阴之寂而不入其真耶!   玉惠子曰:六欲生而真灵缺,岂能圆乎?三毒兴而冲和丧,岂能融乎?圆融陨而夭关至矣。物之性未尝殊也,小大所囿皆同焉,好恶所受皆均焉。从其大小,由其好恶,则迷其本,远其宗,弃其源,失其祖矣。自执其性,惊於六尘,舍於三彭,惟抉其昧,剖其愚,以明为宗,以清为性,识阴阳之所囿而同乎冲虚天元之性,则廓然之所宗矣。   消秽子曰:得一而清,越乎群宰之上,与化同游,与性同契者,适乎至真之祖者也。   赤松子曰:三明宅於中,六凿镭其外,吾不登乎异歧矣。巫峡之子以响为宗而获鬼随焉,西波之子以因求其祖而得巫报焉,所见不可不慎乎!无法之中有范焉,有围焉。空以道范之,虚以化围之。空非彼所谓之空也,虚非彼所谓之虚也。不空其思,不思其空,斯可谓达也已矣。夫以莒挈水者,犹求诸空者欤!.吾知所以裨补之,斯复其真性矣。诚以无为无,则何以语道之大乎?真修者绿类而应也,无所入,无所舍,而灵心见於外,於是真冲挺秀,奥理特达,天纯不驳,入於慧焉。   锺离子曰:其识通明,其名日慧;其灵盈固,其名曰圆。得寂者,亡乎寂者也。其善忘也欤,至幽至虚,可登乎亡矣。其心如滞矿焉,物不能招矣,则入冥不杳,入恍不惚。寥寥乎有见,默默乎有闻。不见为见,不闻为闻,然后有见闻之实。不晦予盖尝入乎冥冥,守乎寥寥,入寂之中而得寂之应者也。九变之上,不可名也;四游之前,不可形也;能复於斯,其惟无而已。以有为有,其失也实;以无为无,其失也虚。无之有者,真有也;无之无者,真无也。渊静之渊,渊而又渊;洞玄之玄,玄而又玄。兹犹其粗也。夫见乎无无者,斯至乎道矣,其太素之始哉!   锺离子曰:无中以求无,孰知之耶?夭粹而杂者,有以驳之矣;灵源而浊者,有以挠之矣。惟旷兮若谷,应受不留;澹兮若海,源委不已。无诡於道,无戕其性,浩乎守其真,寂乎袭其气,精神会通,成於不化矣。何以知其然也?实者虚之应也,虚者实之乘也,相为之用,则各归於初,莫测其变焉。夫玄览者可以涤吾之性,思而不空则殆殆於多知也,空而不思则罔罔乎无守也,其不亦达乎性命者欤!是道也,道之全性之极也。   五化篇   万物芸芸,其变不穷;能以道化,虚明则通。   谭子曰:至道有五化焉。孰为道化乎?夫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生而万物所以塞也,此道之要也。形化气,气化神,神化虚,虚明而万物所以通也,此道之用也。圣人穷通塞之端,得造化之源,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虚实相通,是谓大同。藏之为元精,用之为万灵,舍之为太乙,放之为太清。老枫化为羽人,朽麦化为蝴蝶,自无情之有情也;贤女化为坚石,山蚯化为百合,自有情之无情也。射似虎者,见虎不见其石;斩暴蛟者,见蛟不见其水。是知万物可以虚,我身可以无。以我之无合彼之虚,自然可以隐,可以显,可以死,可以生,空中之尘,若飞云之#1目未尝见也;穴中之蚁,若牛斗而耳未尝闻也。尸非见闻者乎!   太虚者,一虚也;太神者,一神也;太气者,一气也;太形者,一形也。命之则一,根之则一,守之不得,舍之不失,是谓正一者也。稚子弄影,不知为影所弄;狂夫侮像,不知为像所侮。化家者,不知为家所化;化国者,不知为国所化;化天下者,不知为天下所化。虚化神,神化气,气化血,血化形,形化婴,婴化童,童化少,少化壮,壮化老,老化死,死复化为虚,虚复化为神,神复化为气,气复化为物。噫!化化其无穷者哉!   太上者,虚无之神也;天地者,阴阳之神也;人虫者,血肉之神也。其同者,神也;其异者,形也。形不灵而气灵,语不灵而声灵,觉不灵而梦灵,生不灵而死灵。冰浮返清,形散返明,能知真死者,可以游太上之京矣。   孰为卫化乎?云龙风虎,得神气之道者也。神,母也;气,子也。以神召气,以母召子,何有不至乎?荡秽者,必召五方之气;伏虺者,必役五星之精。召之於外,守之於内,用之於外,无所不可也。   转万斛之舟者,田一寻之木;发千钧之弩者,由一寸之机。目可以观天地,一人可以君兆民。太虚茫茫而有涯,太上浩浩而有家。得天地之纲,知阴阳之房,见精神之藏,则数可以夺矣,命可以治矣,天地可以返覆矣。   至淫者化为女,至暴者化为虎。乐者,其形和也;喜者,其形逸也;怒者,其形刚也;忧者,其形蹙也;斯亦变化之道也。   场蝓之虫孕螟蛉之子,传其情,交其精,湿其气,和其神,随物大小,俱得其真。蠢动无定情,万物无定形,阴阳相搏则芝菌不根而生也,燥湿相育则蛎跻不母而生也。人体阴阳而根之,效燥湿而母之,无不济者,何也?君子体物而知身,体身而知道也。涧松所以能凌霜者,藏正气也;美玉所以能犯火者,蓄至精也。大人昼运灵旗,夜录神芝,觉思所不思,可以冬御风而不寒,夏御火而不热矣。   孰为德化乎?天下贤愚营营然如飞蛾之投夜烛,苍蝇之触晓窗,知往而不知返,知进而不知退。感父之慈非孝也,喜君之宠非忠也。感始於不感,喜始於不喜,多感必多怨,多喜必多怒。抑人者人抑之,容人者人容之,贷其死者乐其死,贷其输者乐其输。   孰为仁化乎?海鱼有吐墨上庇其身而游者,人因墨而得之。智者多屈,辩者多辱,明者多蔽,勇者多死。君子能罪己斯能罪人,不报怨斯能报人。救物而称义者,人不义之;行惠而求报者,人不报之。蝼蚁之有君也,一拳之宫与众处之,一块之台与众临之,一粒之食与众蓄之,一虫之肉与众吨之。故得心相通而后神相通,神相通而后气相通,气相通而后形相通,太古之道也。   孰为食化乎?一日不食则惫,二日不食则病,三日不食则死。民事之急者,食也。为巫者鬼必附之,设像者神必主之。盖乐所享也。虎狼不过噬肉,蛟龙不过嗜血,人则无所不嗜,所以不足则斗矣。夫水将逼而投於水,知必不免,且贵其缓也;虎将噬而投於谷,知必不免,或觊其生也。   孰为俭化乎?水火常用之物,用之不得其道,以致於败家,盖失於不简也;饮僎者常食之物,食之不得其道,以至於亡身,盖失於不节也。欲救之卫,莫过乎俭。俭於听可以养虚,俭於视可以养神,俭於言可以养气,俭於私可以养富,俭於公可以养贵,俭於门阖可以无盗贼,俭於环卫可以无叛乱,俭於嫔婶可以养寿命,俭於心则可以生死,是谓万物之化柄也。   奢者富不足,俭者贫有余。奢者心常贫,俭者心常富。奢者好亲人,所以多过;俭者能远人,所以寡过。奢者事君必有所辱,俭者事君必保其禄。奢者多忧,俭者多喜。奢者好动,俭者好静。奢者好难,俭者好易。奢者好繁,俭者好简。奢者好逸乐,俭者好恬淡。有毕生而一器而无缺者,有十年而一裘不弊者,斯人也,可以即清静之   道矣。   道枢卷之一竟   #1之:辑要本作『而』。   二十八太清养生上篇 太清养生下篇   道枢卷之二   至游子曾慥集   坐忘篇上   宝书之岌,三编具存;吾得其要,澄神契真。   心者,一身之主,神之帅也。静而#1生慧矣,动则生昏矣。学道之初,在於收心离境,入於虚无则合於道焉。若夫执心住空,亦非所谓无所也。住於有所,则心劳而气废,疾以之生矣。夫闻毁誉善恶以其心受,受则心满,满则道无所居矣。有闻如不闻焉,有见如不见焉,毁誉善恶不入於心,其名日虚心。虚则安心,安则道自来矣。心者,譬夫目焉,纤毫入目则未有能安者也。牛马家畜也,纵之不收则悍突难驭;鹰鸥野乌也,一为击绊则自然调熟。吾之心亦犹是欤。然法之妙用,在乎能行,不在能言。夫能在物不染,处事不乱,斯大道之妙乎!   世或以道为难进,是不知贝锦始於素丝,冲天之鹤资於谷食,蔽日之干起於毫末者也。事非常则伤於智力,务过分则弊於形神。今以隋侯之珠弹千仞之雀,人犹笑之。又弃道德,忽性命,而从不要以自伐者乎。夫挠乱吾身者,则寇盗也。吾能御之正心,则勇士也;因智观察,则利兵也;外累悉除,则战胜也;湛然常乐,则荣禄也。吾不为此观,是犹遇敌弃甲而逃,反受其咎矣。是以定者,致道之初基,习静之成功,持安之毕事也。   庄子曰:宇泰定发乎天光。何谓也?宇者,心也。天光者,慧也。虚静至极,则道居而慧生也。慧者,本吾之性也。由贪爱浊乱,散迷而不知,吾能澡雪则复归於纯静矣。神性虚融,体天应变,形与道同,则无生死。隐则形同於神,显则神同於气,所以蹈水火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存亡在己,出入无问矣。然虚无之道有浅深焉,探则兼被於形,浅则惟及其心。被形者,神也。及心者,慧觉也。慧觉者,身不兔於谢焉。何也?慧者,心照也,多用则其体劳矣。初得其慧则悦而多辩,斯神气漏而为尸解者也。故大人者,含光藏辉,凝神归实,神与道合,.身心与道同,於是六根洞达焉。身也,无时而不存;心也,无法而不通。故曰:山之有玉则草木不凋矣,人之怀道则形体永固矣。於是其妙也,有坐忘之枢焉。   修道成真者,必先去乎邪僻之行,外事不干於心,端坐内观,念起则灭之,虽然惟灭动心不灭照心,惟凝虚心不凝有心。欲行此者,当受三戒:一日简绿,二日无欲,三日静心。简绿者,择要去烦也。经曰:少则得,多则惑矣。无欲者,断贪求也。经曰:常无-欲,则能观其妙矣。静心者,止息游浪也。经曰:除垢止念,静心守一,其斯之谓欤。故虚心无欲,非求於道而道自归之。其要在乎涉事处喧,皆作意以安之。有事无事,常若无心;处静处喧,其志惟一。束心太急则为病为狂,心若不动复须任之,使宽急得其所常,自调适制而勿着,放而不动是为真定者也。既如是,亦不可侍其定也,而求多事,求就喧。当使如水镜之鉴,随物现形而后可也。定中求慧则伤於定,定则无慧矣,定非求慧而慧自生者也。得道者於是心有五时,身有七候,是为浅深之叔焉。五时何也?其动多,其静少者,一也;动静各半焉者,二也;其静多,其动少者,三也;无事则静,触则动者,四也;与道冥合,触亦不动者,五也。七候何也?举动顺时,容色和者,一也;宿疾尽除,身心轻爽者,二也;填补夭伤,还年复命者,三也;延数万岁,名为仙人者,四也;炼形为气,名为真人者,五也;炼气成神,名为神人者,六也;炼神合道,名为至人者,七也。   坐忘篇中   天隐子曰:人之生也,禀乎灵气,精明悟通,学无凝滞,则谓之神焉。宅神於内,远照於外,则谓之仙焉。灵气者,其不可为世俗所沦折而后可也。日喜,曰怒,日一及,曰乐,日爱,曰欲,日恶,七者情之邪也。日风,日寒,日暑,日湿,日饥,日饱,曰劳,曰逸,八者气之邪也。去邪则近於仙矣。简易者,天地之道也。天者,在吾首之上;地者,在吾足之下。吾则见之,故曰:简易者,神仙之德也。夫学道者,言涉高诡而执迷无所归本非吾学也。故学气者,反为气所病者有矣;学仙者,反为仙所迷者有矣。   然学道者,亦须渐而进之,盖有五门焉:一曰,斋戒;二日,安处;三曰,存想;四日,坐忘;五日,神解。   斋戒者,何也?澡身虚心者也。斋者,洁静也;戒者,节约也。饥即食,食勿饱,所谓调中者也。物未成者勿食,腐败闭气者勿食,五味太多者勿食。勿久坐,勿久立,勿久劳,勿久逸。左右手常摩至於温热,熨其皮肤,以去冷气,所谓畅外者也。於是形坚则气至矣。   安处者,何也??南向而坐,束首而寝,居之屋庐必得阴阳适中焉。高则阳盛而明多,多则伤於魄,魄阴也;卑则阴盛而暗多,多则伤於魂,魂阳也。有所伤则疾斯生焉。又尸夫天地之气乎,有元阳之切肌,淫阴之侵体,可不慎哉!故吾之室四旁皆窗户焉,风起则阖之,风息则辟之,前必箔,后必屏。太明则垂箔,以和其内映焉;太暗则卷箔,以通其外曜焉。内以安吾心,外以安吾目。心目安则身安矣。然则彼纵情多虑,其不能安其内外也可知矣。   存想者,何也?存者,存我之神也;想者,想我之身也。夫何以能然乎?闭目则自见其目,收心则自见其心,心目皆不离於身,不伤於神,此其渐也。凡人终日而视他人,则心亦外走矣;终日而接他事,则目亦外瞻矣。营营浮光,未尝复照,安得不疾且夭耶?故归根日静,静日复命,复命成性,是为众妙之门也。   坐忘者,何也? 因存想而得,因存想而忘也。行道不见其行,非坐之义乎?有见不行其见,非忘之义乎?不行者,心不动也;不见者,形俱泯也。或者曰,心不动有道乎?天隐子默而不对。或者曰,形泯有道乎?天隐子暝而不视。或者悟曰,道在我矣。   神解者,何也?斋戒者,信解也,无信心则不能解矣。安处者,定解也,无定心则不能解矣。存想者,闲解也,无闲心则不能解矣。坐忘者,慧解也,无慧心则不能解矣。四者通乎神,斯为神解者焉。神者,兼三才则谓之易,齐万物则谓之道,本一性则谓之真一。   天隐子曰:生於易中,死於易中,动因万物,静因万物乎。邪由一性,真由一性乎,吾皆以神解之在人也,在地也,在水也,皆为仙矣。变而通之,是曰神仙。   正一先生读其书,悟曰,吾则异。於是,吾之简易者,无为而无不为也。吾之渐者,守性正命日增一曰,渐之道也。斋戒之类兼修之可也。   坐忘篇下   至游子曰:吾得坐忘之论三焉,莫善乎?正一先生司马子微曰:吾近见道士赵坚造坐忘论七篇,其事广,其文繁,其意简,其词辩。读之者,思其章句,记其次序,可谓坐驰,非吾所谓坐忘也。吾闻之先师曰,坐忘者,长生之基也。故招真以炼形,形清则合於气;含道以炼气,气清则合於神。体与道冥,斯谓之得道者矣。   夫真者道之元也,故澄神以契真。庄子曰:宇泰定发乎天光。宇者,心也;天光者,慧照也。先定其心,则慧照内发,照见万境,虚忘而融心於寂寥,是之谓坐忘焉。老子曰: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无身者,非无此身也,体合大道,不徇乎荣贵,不求乎苟进,恬然无欲,忘此有待之身者也。   夫长生者,神与形俱全者也。是以乾坤者易之蕴也,乾坤毁则无以见易矣。形器者,性之府也,形器败则性无所存矣。养神不养形,犹毁宅而露居者欤。或曰:人之寿终,心识苟正,则神超於真境。正一先生曰:非至正之言也。夫高德之贤,自谓彼我忘矣,是非泯矣,然见不善则颦,见善则笑,犹为善恶所惑。瓦其终也,昏耄及焉,吾未见不为众邪所诱者也。故有有识化无识者,秦女之化石是也;有人识化虫识者,黄氏之化电者也?由是观之,心识者为阴阳所陶铸,安能自定哉?所以贵乎形神俱全者,盖以此也。今有知荣贵为虚妄,了生死为一贯,至其临终,则求医祈鬼,何也?未知乎坐忘者也。忘者忘万境也,先之以了,诸妄次之,以定其心。定心之上,豁然无   覆;定心之下,空然无基。触之不动,慧虽生矣,犹未免於阴阳之陶铸也,必藉夫金丹以羽化,入於无形,出乎化机之表,然后阴阳为我所制矣。   道枢卷之二竟   #1而,辑要本作『则』。   二十八太清养生上篇 太清养生下篇   道枢卷之三   至游子曾慥集   集要篇   古先至人,立言如林;以道博观,则钩其深。   晁文元公曰:吾观夫浮世,其乃生老病死之乡欤,忧悲苦恼之窟欤。惟定明者内觉其身心空,外觉其万物空,於是诸相既破,无可执无可争矣。诸有者,梦幻也。梦中而人狎之,且日梦中搏必无伤也,岂非在梦知梦乎?吾尝坐玉堂,见赛人汲水,吾观空纯熟,自无全人,观汲水者,惟一块之空,自西而束,岂非在幻知幻乎?故日本无一物,随之视而起异端焉,学道者,必先止念。念起则知之,如川之泄,篑土塞之,襄陵之势可绝矣;如火之芜,杯水沃之,燎原之势可灭矣。故不畏念起,惟畏觉之迟也。觉速止速,此其妙用者欤。吾尝谓:心息相依,息调心静,念起即觉,觉之即无,此最道之权舆也。裴休曰:夫地、水、火、风,假合而聚散,非我身也;绿虑客尘,虚妄乍起乍灭,非我心也。我有真身,圆满空寂是也;我有真心,广大灵和是也。万呕起而复破,然水之性是#1尝不存也;千灯明而有灭,然火之性未尝不在也。世亦知夫三象者乎?气动而清者,天之象也;心静而宁者,地之象也;智圆而明者,日月之象也。三者和会,则自然见吾神灵之妙用矣。三象既明,而六审不可不知也。试尝自审曰:妄念息乎?外绿简乎?触诸境不动乎?黑白无差别乎?梦想不颠倒乎?方寸怡偷乎?於是可以测入道之深浅矣。吾尝自警曰:了知起灭意决定生死根,不复随绿转,.是名不动尊。夫未能无念,即用观空;未能顿空,即用对治。三策次第而用之。庄子坐忘,达磨壁观,始学者不能知也,而乃入於放旷,岂其旨哉!.吾尝端坐念实相而见魔王加#2趺之像且怖矣、瓦入道者端坐不倾动者乎?   碎金篇   漆园之玄,竺乾之空;均乎正心,与儒同功。   晁文元公曰:教岂有异哉?吾尝贯三道为一焉。夫儒家者流,以正身为要切,勿求其功而功自成矣;竺乾氏以复性为要切,勿求其证而证自知矣。吾始读南华之书,因齐物之理而得一法,目之曰逍遥大同观,而无一事可争;后读西方之书,因无我之理又得一法,目之日平等大空观,而无一物可齐,由是知其深浅矣。施肩吾既闻道,而着三住铭曰:心常御气,气与神合。竺乾氏为圆觉之说曰:心息相依,息调心今。吾观其理殊同归欤。天下有三乐:儒家者流日,颜氏子箪瓢陋巷不改其乐;道家者流曰,庄氏子柄迟一丘天下不易其乐;竺乾氏日,生灭灭已寂灭为乐。三者自外及内,由浅至深者也。幻意诸病,吾以理攻之可也。已往吾勿追思,未来吾勿迎想。   或曰:修行何以验乎?曰:置白黑二棋,一念善投白者一,一念恶投黑者一,至夜较之,即知增臧焉。   文元公曰:迂矣!吾则於昼夜四威仪中不计情境,惟量其力常习静念而已。受辱而畏其势忍之者,不可谓之忍也,无可畏之势而能忍之者,斯真忍也。《易》之#3《损》曰:惩忿窒欲,吾用之以为戒;《易》之《系辞》曰:寂然不动,吾用之以为定;精义入神以致用,吾用之以为慧。   或问:闲居何乐乎?曰:调畅太和之气,适悦天真之味,研覃微密之言,依游上妙之道。蒙庄高情,师友造化;竺乾妙旨,澡炼神明。非理外至,当如逢虎,即时而避,勿恃格兽之勇;非理内起,当如探汤,即时而止,勿纵染指之欲。外护其身,如惜干霄茂树,勿纵一斧之刃伤焉;内护其行,如惜渡海浮囊,勿容一针之锋破焉。心静则清,清而后明,明则照物,物无遁形矣,至人观之得为心印者也。   唐人有养鹦鹉者,能诵经,常不言不动。或问其故,对曰,身心俱不动为求无上道。及其死焚之,有舍利焉。故知得道者,皆自燕寂中入者也。   文元公曰:吾既耄也,弥觉聪警耳,有自然之音如乐中簧,隐隐如雷初动,浩浩如潮将至。吾谓之三妙音焉:一曰,幽泉漱玉;二曰,金磬摇空;三曰,秋蝉曳绪。   容成篇   孰为阴丹,诋其娇诬;辟其内荒,其路豁如。   至游子曰:吾常得崔公《药镜》之书,言:御女之战,客主恍惚,则同识不同意同邪不同积,同交不同体,同体不同交,是为对镜不动者也。夫能内外神交而体不动,得性之道也。动则神去性一哀矣。不染不着,则留其元物,使气定神住,和合成形,入於中宫,缎去其阴而存其阳焉。红雪者,血海之真物,本所以成人者也。在於子宫,其为阳气,出则为血。若龟入时,俟其运出而情动,则龟转其颈,闭气饮之,而用擂引焉,气定神合,则气入於关,以较鲈河车挽之,升於昆仑,朝於金阙,入於丹田,而复成丹矣。   至游子闻而大咤曰:崔公果为是言哉?吾闻之古先至人,盖未尝有也。昔张道陵黄赤之道、混气之法,盖为施化种子之一术尔,非真人之事也。然及陵之变举,则亦不复为此矣。清灵真人曰:吾见行此绝种而死,未见其生者也。夫存心包#4观而行上道,是所谓抱玉赴火,金棺葬犬者也。紫微夫人曰:为黄书赤界者,适足呜三官之鼓,致考罚尔。真人之偶景者,在於二景而已,非为夫妇之迩也。夫黄赤存於中,其可以见真人、灵人乎?魏伯阳曰:割肉以内於腹,不可以成胎,则外物不可以为丹也,明矣。是知学道以清争为宗,内观为本者也。於是深根固蒂,使纯气坚守,神不外驰,至於坎离交际而大药可成矣。善乎?庄子之论曰:必摩必清,无劳汝形,无摇汝精,乃可以长生,未闻有以御女而获仙者也。惟束汉玲寿光自云,行是法,几百四五十岁,鬓发尽白,而肌理盛壮,然卒不免於死也。世所谓善一作喜御女而得其效者,宜无瑜寿光;寿光且死,则是道也恶足以语长生久视之理也哉!彼方士以采战之方,以惑学士大夫,惧其言之不足取信也,则窃古先至人以名其书,故称《西华》二十有四篇,则曰锺离云房所作也;《西江月》十有八篇,曰张平叔所作也。指女子为偃月炉,以童男女为真铅汞,取秽浊为刀圭,肆情极欲,一日一溘然而逝,其名曰桶底脱。至游子曰:崔公之道,昔吕洞宾得之以为心地益明,则崔公不宜为此疵而不醇者也,其亦方士所托而行者欤?   或问曰:无漏果位者,当丰其源而啬其出,故莲华不生高地平原,而生於淤泥,何谓也?至游子曰:道家者流有八漏,竺乾之法有诸有,漏岂尔所谓漏者乎?司马子微曰:志之漏也,形趋於后土;念之漏也,神趋於鬼乡。吾所谓无漏者,无此漏也。丰入啬出,养气则然矣,达磨之胎息是也。淤泥之莲,易坏者也,未若松柏产於陵冈而不凋者也。吾亦有莲焉,盖尝发於烈火之中矣。   或者闻其说而疑,以问至游子曰:容成子、务成子、天老、太一与夫尧、舜、成汤、盘庚,各有阴导之书,黄帝、三王,复有养阳之方,汉氏秘於广内之藏,着於神仙之录,则其由来尚矣,子恶得以为无哉?至游子曰:吾非谓之无也,盖非所谓仙者之务尔。闻之刘向、班固之徒曰:房中者,情性之极,至道之际,是以圣王制外乐以禁内情,而为之节文焉。乐而有节,则和寿考矣。迷者弗顾,则生疾而损命。由是观之,信乎非仙者之务也。   阴符篇   黄帝之经,藏於神嵩;李荃得之,发世之蒙。   李荃得黄帝阴符之经於神嵩之山,而未知其止也,其后遇骊山姥而问焉,姥曰:道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太易者,玄元杳冥,妙於无名者也;太初者,胞胎混沌者也;太始者,洞虚无疆,或感而彰者也;太素者,内含真一之精,为万物朴,清阳为天,浊阴为地者也。阳为魂,阴为魄。魂者,欲人之生;魄者,欲人之死。故圣人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含真抱一,以归於太阳,养阳之魂,以消阴之魄,神仙之道其尽於斯矣。   天以一之数生水而润下,其居北方,於时为冬,於藏为肾,是为玄武焉,此坎之卦也;地以二之数生火而炎上,其居南方,於时为夏,於藏为心,是为朱雀焉,此离之卦也;天以三之数生木而曲直,其居东方,於时为春,於藏为肝,是为青龙焉,此震之卦也;地以四之数生金而从革,其居西方,於时为秋,於藏为肺,是为白虎焉,此兑之卦也;天以五之数生土而为稼墙,其居中央,为万物母,於藏为脾焉。故道生一,一为天。五行者,从一而生,真一之气化生五行,是以五谷、五味滋养於人。人因五行而生,因五行而死,故五行者,五贼也。圣人夺取五行之精气,还元返本,复归於真一,此老子所谓万物芸芸,各归其根,归根日静,静曰复命者也。   夫性者,阳之精明也。精明之气结而为人,休气为鬼,灵气为神,烦气为虫武。杂气为禽兽,奸气为精邪。人察乎精明则能见其机,见其机则能立天之道矣。   自五月夏至,遇#5用事之卦也,十月而为纯坤,阴盛则消阳矣;自十有一月冬至,复用事之卦也。四月而为纯乾,阳盛则消阴矣。是以龙蛇者秋冬而潜垫,春夏而起陆焉。人以真阳去其阴魔,则百神和悦,血脉流通,五脏生津,长年久视矣。此广成子所以积火以焚五毒;五毒者,五贼也。天生於坎者也,地生於离者也。   坎者,水也,月也汞也;离者,火也,日也,铅也。圣人使坎离互用,日月相交,铅汞相持,龙虎相反,然后能斩尸灭鬼,降精摄邪,以存正气焉。故太白真人日:五行不顺行者,龙从火出,虎从水生矣。此天地之互用,阴阳之反覆者也。   土者,四象之本,万变之基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者,天也;三者,人也。神仙之要在乎抱一守中,故至道始於一、三而终於五。五者,数也。经日:三、五与一,万事毕矣。此何道也?铅汞得土而成还丹者也。烟萝子曰:全一有三,外应仍满於初九,此至道也。   阳太盛则溢,溢则生热,热者其脉实;阴太盛则衰,衰则生寒,寒者其脉虚。虚实之脉,寒热之患,皆能致死者也。阳者,汞也,其性飞者也;阴者,铅也,其性伏者也。圣人伏阳汞,以炼其魄;飞阴铅,以拘其魂。阳不得而溢,阴不得而盛,於是客邪消而尸魄丧矣。盖有毫发之阳未尽者不能死矣,有毫发之阴未消者不能仙矣。   夫耳耽淫声,目好美色,口嗜滋味,则五脏摇动而不定,血气流荡而不安,精神飞驰而不守,於是正气散而湿邪之气乘之以生疾矣。是以人之三要者:曰耳,日目,日口。故耳目者,神之窗牖也;口者,气液之门户也。若夫六识皆空,湛然虚寂,遗形忘物,慧照通神者,至静也。吐纳以炼五脏,导引以开百关,诵持宝章以怡神,吸引二景以集明,炼金精以固形,餐玉英以保身者,至动也。太上日:静者,性也;动者,气也。动静如一,内外和顺,非至人安能至於斯哉?   夫荣名富贵者,学道之尘垢也;争竞忿躁者,修真之荆棘也;旨酒珍撰者,伐性之戈矛也;淫声美色者,破骨之、斧锯也。故修真炼气,抱元守一者,谓之圣人;炼形成气者,谓之真人;炼气成神者,谓之神人;炼神成真者,谓之至人。   天地者,盗万物使有衰朽者也。万物盗人,使有老死者也。人盗万物,使不常存而有用者也。故不善盗者,盗其形不盗其精,反为万物所盗焉。善盗者,盗其精,所以能盗万物而长生矣。吾食其时,非嗜其酒骰也,盖盗万物之精气者也。何也?形以食味,神以食气,若以时而食其形,动其机,以盗其精,则百体顺理矣。吾之身有精光之神、形影之神、毛孔之神,各万有二千。五脏六腑,三元九宫,亦皆有神焉。惟吾不见其神,则不知其能下福祸焉。故不务敬畏,至於狠躁、凶虐、贪淫、阴险,是日贼其神矣。妄言绮语,以为人不知不见,是日昧其神矣。吾之神上通於天,贼其神者,犯於天者也,昧其神者,欺於天者也。犯天欺天,所以取夭折者欤。如是者阴邪日胜,神气日衰,尸魄日恣矣。夫能守中抱一,以阳炼阴,则尸亡魄丧而神明王矣。神明既王,则策辔八晨,飞舆五岳,升九玄,斩玉关,可与天地等年矣。   老君日:气中有气,是我之神者也;神中有神,是自然之道也。   天以一阳降於九泉而生复,此十有一月阳之始也,二阳降而生临,三阳降而生泰,四阳降而生大壮,五阳降而生夫,六阳降而生乾。五月夏至,阳极而生阴。故一阴升而生遘,二阴升而生迟,三阴升而生否,四阴升而生观,五阴升而生剥,六阴升而生坤。阴阳消息升降,斯道之枢也。故圣人收采天地之气而成二体,曰铅曰汞。铅也,汞也,其重各八两,而合於三百八十有四铢之数,以应乎卦爻而定大小之法焉。上揆卦气,下推漏刻,以均乎火之候而夺乎一千八十年之功,於是脱其凡胎矣。至於三千二百四十年而圣胎成矣,於是与造化相符,阴阳同运,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瞽者目无所见,故神专在於耳;聋者耳无所闻,故神专在於目。神专则事无不精矣。利能动人者也,绝利之源则神有所专,可以制精邪#6,亡尸灭魄有千倍之功焉。老子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此之谓欤!   夫九还七返者何也?自子而至於申,自寅而至於戌者也。斯皆一阴一阳,一升一降,一沉一伏,昼夜居之而不失者也。水火水火,卦气已尽,则还丹成矣。於是制精摄邪,亡尸灭魄,有万倍之功焉。魏伯阳曰:屯用申子,蒙用寅戌,六十四卦各自有日,斯三反昼夜之理也。   心者,万神之主也;目者,万神之户牖也。人之神入则藏於心,出则见於目,故心安则神安,目动则心动,心动则神动,生死之机其在斯二者矣。夫能使其神出入於户牖以自照焉,居息於宅舍以自安焉,此则生之机也。塞户牖而不明焉,废宅舍而不居焉,此则死之机也。   魏伯阳日:五行相受以生,故火性烁金,金伐木荣,三五与天地之至精也。何也?阴阳相胜,五行相制,所以克伐衰谢焉。然反本归根则万物乃因此而生矣。阴阳激而为风雷,风雷作则万物动而滋生矣。夫炼阴阳之气,如风之行,如雷之呜,通流其百脉,淘去其积滞之五毒,於是五脏生津,百骸调畅,真一存乎其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