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诗钞 - 第 60 页/共 62 页
十里芦汀认旧游,片帆天外有渔舟;平波不见人来往,惟向沙边狎野鸥。
海云漠漠水迢迢,霸气千秋恨未销;眼底银山高十丈,奔腾犹作伍胥潮。
折戟沈沙意未平,蜃楼销尽海风腥;当年枉自称天堑,赢得荒台蔓草青!
萧条何处伏波营?铁锁沈江泪欲倾;我自伤春更怀古,不同鲍照赋芜城。
李遂初
遂初,里居未详。
过后里庄
匆匆后里驿前通,忽见寒梅数百丛;忘却春来花正放,似疑日暖雪融融。
嘉义旅次
罗山旅馆且停骖,待晓凭栏试一探;极目东南天外路,玉峰万仞白云衔。
附录一
婆娑洋集序
重刻北郭园全集序
草草草堂吟草小引
大潜山房诗钞叙
师友风义录序
师友风义录自序
偏远堂吟草序
偏远堂吟草序
偏远堂吟草序
偏远堂吟草跋
偏运堂吟草跋
科山生圹诗集序
小东山诗存序
小东山诗存跋
友竹行窝遗稿序
书台湾王隐君友竹诗稿
友竹行窝遗稿序
友竹行窝遗稿序
友竹行窝遗稿序
厚庵遗草序
婆娑洋集序(见「左海文集」卷七)陈寿祺
自古大臣赋政于外蕃,宣四国、受明命而建功庸,往往播诸咏歌,每怀靡及。南仲之城方、召伯之城谢、仲山甫之徂齐、召虎之疆理江汉、皇父之省治徐土,其事并见于二雅之诗。后代建旄秉钺之臣,或不古若:刘宏、陶侃有勋伐而无文章,严武、薛能有词翰而无功烈。惟裴晋公讨淮西,遇女几山题诗刻石;范文正公行忻、代间,话江山有作。自是以降,盖文采可传于后世者希矣,何论功业!且其足迹所经,未始有穷荒遐涉、万里风涛之危;则其事犹耳目所习、其诗亦不奇,不足以称其环玮志气。闽之台湾,孤悬海外。土旷民悍,蟊■〈虫貣〉易滋;文恬武熙,久益懈弛。乾隆五十三年逆贼始平,高庙乃令督、抚及将军、提督分年东渡,稽察其地。嘉庆十一年,仁庙率由旧章,责文武重臣以次往察营汛,肃操防;十五年,复令每隔二年一巡阅,资弹压:所以整饬武备、绥靖海隅至深重。道光四年,今巡抚金匮公适奉是命,由三山驰驿,至厦门,扬颿飞驶,抵澎湖;浮鹿耳,入安平。视凤山新筑城,窥沙连、浦里诸番社;逾淡水,循三貂,达噶玛兰。回棹容与,径指五虎门而归。历水程百余更、海岛二千余里,诘戎兵、讨军实,采风问俗,周诹番黎;戮悍卒之犯法者三人,劾镇将以下降斥有差,募商由海道运米赴天津十四万石以应诏旨:威立惠覃,吏畏民悦;天子嘉之。公天才高迈,凡岛屿之形势、犵獠之情状、闾阎之习尚、组练之铺敦、货殖之珍怪、风波之险夷,恢诡绝特,震荡心魄,一于诗乎发之;使览者考其政俗,开卷若烛照符合焉。褱之得若干首,命曰「婆娑洋集」。此其视召伯、仲山甫以下诸贤流风余韵,勋劳不殊;而壮游奇观,则岂古人耳目所尝及者哉!
公负不世之资,膺非常之遇。两朝知其政事、文学冠伦魁,能自汀守不数年擢屏藩,迁皖抚以去。不二年,复节此邦;文武为宪,勤施四方:庸独以翰墨为功绩而已。然公之诗,即公之政之所征也。后之巡海徼者读公是集,得其意而敬守之,则所裨于国家岂微浅哉!
寿祺不敏,辱承命为序;谨推阐分之所以治桑梓者以明之。若夫文词之工,春丽鲸铿,吐韩茹苏,知诗者能道之矣;故弗赘。
重刻北郭园全集序施士洁
太年伯祉亭先生,吾台之乡贤也。前清道光朝,先生与吾先子同官京秩,哲嗣荫坡年伯复与先生同贡榜;纪、群世执,忽忽八十有余稔矣。洁生也晚,既不获见吾乡先生又不幸十有四岁而孤。其明年,洁之中表杨雪沧阁读为稼田年世丈编订先生遗稿付剞;距今五十有余稔,始获与伯端年世讲重梓先生全集而序之,不可谓非不幸中之幸也!
窃维先生淡于禄利,乞养归田,洵乎与先子同其出处。平昔嘉言懿行,其荦荦大者,可舟、勿村、虞臣、礼堂四先生序之矣;洁又何敢赘耶!第念四先生与乡贤公亦同有榜谊,又为吾闽讲幄师;数十年前,洁尝一一而问业焉。今读四先生之序斯集,怳然起诸先正于九京,为一堂之晤对。所惜年家子亦垂垂老矣,东望旧邦,丁令威化鹤归来,未知何日?沧桑陵谷,独先生灵光一集,百年岿存;则吾伯端诵先保世之勋,又可少乎哉!回念癸丑、己未间,两承谆属,既序偏远老人之遗集,复序水田逸叟之寿言;洁与伯端联三世文字交,即为伯端成一门中兴史,斯尤幸中之至幸也。
海天咫尺,魂梦可通。述榖之堂构如新,北郭之园林无恙?先贤灵爽,实式凭之!
庚申除夕前三日,年再侄施士洁拜序于鼓浪洞天寄庐。时年六十有六。
草草草堂吟草小引陈朝龙
光绪己卯、庚辰间,朝龙承郡守耀堂陈公命,掌东城义塾。邻有查奉璋者,海宁小白先生孙也;自其祖若父,侨寓于兹有年矣。居无何,奉璋父母相继逝,家惟幼妹,零丁孤苦,贫不自存;因请入塾习业。暇日,出少白先生所著「草草草堂吟草」四卷见示;卷首序文□□□十则,皆当代名公巨制,许以必传。正拟谋付手民,而□□□□□□心。越丙戌岁,朝龙效劳清丈,同事桐□马君请借一观,佚其首卷,为叹惜者久之。
先生以浙名明经,道、咸间挟申、韩术渡台,尝□□延致之恐后。顾先生性介,居停稍拂其意辄去,不可留;视名利淡如也。晚年家益贫,守益坚,无龌龊寒酸气;盖其得于实学者深矣。先生故修髯,风骨峭厉。忆朝龙幼时,先生侨寓南邻,年且八十,彼此不通闻问。今读其诗,如见其人;仰止情深,神与俱往矣。
先生才敏而学邃,下笔辄数千言。所著诗文集甚富;而往来兵间,十佚八九。是编乃其晚年检拾剩稿,手自抄录,存于家者也。今先生往矣,一生心血,仅此留贻;乃又以假借传观,散失不全!岂一字之传,亦有幸、有不幸者乎?先生有子八人,袭父业者半,今皆作古;惟余一孙,飘零海外。读先生之诗,又以伤先生之遇也。
兹幸通志局开,搜罗故籍;朝龙忝分新邑采访之任,犹惧无力代为之传,谨重为装潢以献。倘蒙采录一二,附以流传,先生亦足不朽矣。若夫诗格之高、诗境之化、诗意之新、诗句之工,自有巨眼赏鉴,无俟朝龙赘也。
因识其缘起如右。光绪癸巳天中节前四日,世愚侄陈朝龙谨识。
大潜山房诗钞叙陈衍
余年十有几,即闻中兴诸将迈迹行伍者,惟合肥刘公省三能诗文词。读湘乡曾文正公集,有刘公诗稿叙寥寥百十字,所以褒而勉之者良厚。越十余年,公巡抚吾福建台湾,余入幕府。一日,使代题某烈妇诗,因言『吾,武人也;诗宜古体,乃足骋其动宕雄骏之气。律诗枸于声病对偶,勿尔为也!且我辈结发从军,死绥无陨;妇人之「从一」亦是已。愿子本此意为之』!言笑如昨,而公捐馆舍已三十年许矣。厥后余官京师,识公孙荃庄;流寓申浦,又识荃庄弟蘅庄:皆尔雅温文。蘅庄喜为诗,题其师唐元素遗集一首,尤见雅健。余既选公及蘅庄诗入「近代诗钞」,而蘅庄书来,言方重刻公集,故交凋谢,微先生无宜为叙者;曾文正公外,不更丐他人作也。
爰述生平文字因缘如右。若公诗所诣,余作公「别传」与「诗话」,盖已略言之矣。
壬戌八月,侯官陈衍叙。
师友风义录序施士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