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俚曲集 - 第 45 页/共 121 页

“拧了拧衣给我穿上。”李典回来,曹操说:“看的何如?”李典说:“这一路是上北夷陵,望见有些烟火;那一路是上南夷陵,却极宁静。咱上南夷陵罢。”曹操说:“我偏要上北夷陵。”众人说:“既有烟火,必有埋伏。”曹操说:“这兵法家虚虚实实之法,你那里晓的!” [呀呀油]静悄悄,静悄悄,必然有兵埋伏着。他要哄俺上这里来,俺可怎肯上他套?把火烧,把火烧,虚张声势把人唠。他意料我不敢行,我偏走这条道。 “这是孔明诡计,那清静处必有埋伏,有烟火处必定无人。这好计,去耍哄别人,如何哄的我?我竟上北夷陵。” 他虽通,他虽通,怎么哄的老祖宗?我用兵用了三千年,这个方法常常用。用火攻,用火攻,偶然中了他计牢笼。有朝一日到京都,咱可再把机关弄。 少时,许、张二人来了。曹操问:“来了么?”答应:“来了。张郃中了枪了!”曹操慌忙去看说:“好,好!虽透了甲,幸而伤不甚重。如今人困马乏,须要寻个去处,歇歇人马,烤烤衣服,做些饭吃。前面不知什么去处?”众人说:“到了葫芦峪了。”曹操说:“速速埋锅造饭,给我烤烤衣服。”众人听说,都去奔忙。曹操坐下一瞰,哈哈大笑。众人说:“丞相,乌林一笑,笑出了个赵子龙,如何又笑?”曹操说:“还笑的孔明无智。” 笑孔明,笑孔明,这里兵马好安营;若是安下一支兵,咱可真正难逃命。这里平,这里平,他还是个小后生;虽然有点小计谋,到底也还上不净。 “你说这里埋伏下兵马,咱那里逃走?”言还未尽,一声炮响,跑出两员大将,大叫:“曹操休走!俺乃糜竺、糜芳,奉将令取你首级!早早下马,免动刀枪!” [皂罗袍]奉将令取你首级,早下马是你便宜。刀剑一动剁如泥,那时休说咱无仁义。割了奸肉,剥了贼皮,也给朝廷家出出肮脏气! 曹操又战战起来。众人扶他上马。一干人顾不得困乏,一齐乱战。那蜀兵放火来,满峪皆着,烧的曹兵弃甲丢盔,死的死,杀的杀。二糜得了衣甲器械而去。却说:那峪里只有一条出路,曹操被将护着逃出性命。都说:“丞相身上还有火哩!”给他搓杀。曹操说:“怎么又吃一场横亏,好恨人也!” [呀呀油]好奸徒,好奸徒,烧的我鼻脸黑又乌!不惟说是衣服烧,身上燎泡无其数。天叫孤,天叫孤,一统天下坐皇都,尽他怎么弄机关,自然还有天加护。 说不的人困马乏,只得慢慢走去,说:“恼死我也!”恸伤心,恸伤心,眵眉呆眼欺负人。不是他的武艺高,原是自己交死运。为了君,为了君,拿住周郎抽了筋;还把孔明剁千刀,方才解我心头恨! 众人说:“前边是华容道了。”曹操走去看了看,大笑说:“好了,好了!亏了孔明失计,这里没有兵马。” 我孤穷,我孤穷,人困马乏肚里空。万死千生跑出来,像是一个南柯梦。到华容,若有兵马往上冲,拴缚只用一条锁,何须又把刀兵动? 正说着,一声炮响,转出一支人马,为首大将高叫:“关云长在此!”曹操吓的魂不附体,说:“可死了,可死了!”一千人战战成块。关爷又叫:“早早投降,饶你性命!” [皂罗袍]有本领夹马就上,闯过去算你命长。我有刀来你有枪,前前搐搐不成像。待要不战,下马投降。孔明若喜,未必不把你放。 大家光战战起来。许褚说:“咱舍命合他决个胜负罢!”张辽说:“咱人困马乏,怎是个敌手!如今只有一策:关云长虽然勇猛,他生平打的謽汉,不肯打死蛇;何况丞相待他甚有恩情,他为人义气,咱和他说好的,未必不见面生情。不如丞相亲去。”曹操无奈,只得欠背躬身,到了马前说:“将军好么?”关爷喝了一声说道:“待死杀,就死杀,问俺怎的!” 何劳你问俺近况?杀过我,放你颠枪。马上谁合你叙家常?费唇;舌,上不的正经账。打伙商量,或杀或降,军令森严,谁把人轻放!曹操说:“我在将军身上也有好处来!”关爷说:“我已是报答过了。” 俺当年曾领大教,你待俺情义也高。颜良、文丑把头枭,那时已报恩情报。今日相遇决难轻饶!不敢徇私,我实相告。 “点点人数,听俺绑缚。”一个,二个,三个,…共十六个。曹操说:“将军,你忘了过五关,斩六将时节么?”关爷回头自思说:“可是老贼虽然可恨,今日却也可怜。旧日交情,忽然打动,可怎么处?”张辽见他踌躇,掐了掐曹操说:“还不逃命,更待何时?”果然哄的声跑了。关爷见他跑了,大喝一声,那十六个人一齐跪下。关爷又不动手。他爬起来,上马好跑。关爷低头说:“这可怎么处?”叫三军快赶。众人说:“去远了。”关爷长吁了一口气,说:“也罢!一时自己没分晓,且听军师去发落。” 那孔明才能出众,掐指儿算定关公,方才老鳖在瓮中,一刀就把残生送,一时昏惑放过华容,事到而今,懊悔中何用? 关爷领兵回去不题。却说:张飞一路截杀曹兵,夺了许多兵器。隔着大林不远,叫三军:“军师教俺午时歇马,休要违了将令。”俺凛凛一条好汉,不教俺截杀曹瞒。杀兵斩将好几番,一次何曾用着战?前边下马歇雕鞍,大小三军都把功劳献。 “这个大林,就好歇马。”不免下马进去,到了里旁坐下。有献耳级的,有献器械的。小校来报:“曹操逃下来了。”翼德惊道:“哎呀!快牵马来!”上了马大笑说:“好妙,好妙!” 那孔明兵机神妙,他已是算定曹操,一处不死一处逃,午时三刻,必然在此歇马,等着正好。这个乖子,看看你那里逃? 不一时,曹操来到,说:“前边是上京的大路,可无事了。”张辽一望说:“林里有人!”正说着,翼德一马飞出来,大喊一声:“张翼德在此!老贼那里走?”不用分说,一矛刺去,曹操落马。许褚来救,又一矛刺去,攮了个透明。那别人丧胆亡魂,各逃性命。命把二人首级枭了,献于翼德。翼德哈哈大笑说:“奸贼,奸贼!一般也有今日么!”提过曹操的头来,端详了一遍。 看样儿奸雄无对,毛满腮两道浓眉,端详真是老奸贼;老奸贼,思量要篡君王位!皮焦毛落相吃大亏。为什么一矛刺死,半点事儿全不费? “赶了个痂脚鬼儿,讨愧的紧!奸贼,奸贼!你记的害人么?”汉天子何人打救,一任你杀斩存留;称衡死在鹦鹅洲,又因何杖杀伏皇后?杀了文若,又杀杨修,那董、马两家都吃你的肉! 把头拴在矛上,抗起来大笑:“快哉,快哉!都像这一矛,不三两矛,‘天下大事定矣’了。” 诗曰:只当贼头是铁铜,割来也是软沽浓; 凯歌直到中军帐,一手提来献首功。 第三联 庆功 却说:孔明和玄德坐在帐中。玄德说:“这一回拿住曹操了才好。”孔明说:“云长必然放了他。”玄德说:“只怕也未必。他不想那个军令状么?” [银纽丝]我想二弟云长也么长,一世为人性气刚,最傲强,喜他一片好心肠。一言既说出,生死不能忘,况且立下赌头状;只怕那曹操性命长,捉他不住溜了缰。我的天,赶上难,可是难赶上! 孔明说:“不然。曹操到华容已是力尽筋舒,只消刀一割而已。”玄德说:我想那曹操老贼也么奸,雄兵百万下江南。老曹瞒猛将还有数十员:张郃也骁勇,许褚敢当先,张辽、徐晃皆能战。若是天意灭曹瞒,杀了奸贼大事完。我的天,献猪羊,就把猪羊献!“兵马也该有来的了?”孔明说:“眼下便见云长放了他,或者翼德可不放他。”却说:子龙得意而归,说:“被俺杀的痛快!来此已是中军帐,待俺进去。”孔明起来说:“辛苦了!”子龙献首级,便说: [耍孩儿]老曹操到乌林,果然有四更时分。大炮一声排成阵,军士满山去放火,张钟被俺攘断筋。曹操死命生逃遁。虽没把老贼捉住,可也是丧胆亡魂。孔明说:“拿酒来,与子龙贺功。”三人饮酒。二糜来到说:“皇叔、军师在此,待俺下马进去。”孔明说:“鞍马劳顿了!请坐!说说那战斗俺听。”二糜说:“有耳级在此。”葫芦峪里埋伏着,听了听五更敲,待了霎老贼才来到。大喝一声杀出去,四下里军人放火烧,一群齐把皇天叫。杀了的割了耳级,可惜是走了曹操。 孔明说:“就好,就好!快斟酒,给二位贺功。”却说:关爷恹头搭脑的,一路行来,说:“俺一时失了主意,把个曹操放走了,如今怎么见军师?俺待拔刀自刎,又可惜一身本领,没做出一点事业来。也罢!来此已是中军帐,只得进去,任凭军师怎么处分罢。”懊悔煞关云长,失主意没算当,一时就把曹操放。俺今若到中军里,说不的短,道不的长,但凭军师怎么样。若饶了是看体面,就杀了也是应当。大步蓦进来,合席都起来。孔明说:“拿酒来给云长贺功,想是拿了曹操来了?”关爷朝着玄德双膝跪下,大叫一声:“哥哥!”低下头不做声了。孔明说:“奇哉!想是曹操过去了?”也不做声。又问:“想是曹操未打华容道上来么?”又不做声。孔明说:“这就奇了!”叫云长你听知:你缘何把头低,一问一个不喘气?若是没走华容道,把我就给个脖儿齐,我也怨不得军法治。可怎么不言不语?这个事好不跷理!“哦!是了。想是你放他了?这可说不的,有军令状,你可记的么?”关爷说:“记的。”孔明说:“可该怎么样呢?”关爷说:“砍头便是!”孔明叫:“刀斧手!”一群人喊了一声。玄德说:“暂看薄面,恕了这一次罢!”孔明说:“断断难恕!”关云长太不通,放曹操走华容,把江山只当人情送。百计千方把他趁,趁到网里落场空。恨的恨来牙根痛!休说有赌头令状,按军法断断难容!却说:翼德挑着头,直到中军,便问那把门的:“里边吆喝什么?”军人说“军师因着二爷放了曹操,要行刑哩!”翼德把得胜鼓乱打,提头直入,大叫:“军师!曹操贼头在此。饶了二哥罢!”满堂都说:“可喜,可喜!”孔明说:“既然斩了曹操,大家贺喜。把罪人释放,讨他不得入席。把头挂起,鼓吹饮酒。”一来看皇叔尊,二来看张将军,三来庆贺不暇问。把个贼头高挂起,大吹大打饮酒巡。曹操死,一统咱有分。快叫人宰杀牛马,搞赏那大小三军。“翼德,你说说那杀曹操的情状听听,咱大家下酒。”翼德哈哈的大笑说:“待俺说来。”奉将令杀奔逃,坐林中验功劳。午时三刻曹操到,我就一马闯出;去,分心刺杀老奸曹。那些人莫敢把我招;只有许褚来挣扎,只被我透甲一矛!都说:“快哉,快哉尸都要一口一盅,把杯放下,击鼓为令。孔明叫军人埋下百尺高杆,把头挂起,赌一赌弓箭,射着大家贺一大盅。翼德说:“妙,妙!待俺先来。” [倒扳桨]走兽壶中把箭抽,捻弓搭箭把弦*(左弓右区),撒手好似流星快,直中曹操老贼头;老贼头,烂流丢,奉劝合席一大瓯。一箭射去,果然中了,鼓声乱响。都喝采说:“到底是张将军!”斟上酒,都吃了。子龙起来,捻弓在手。龙角弯弓待俺开,扯时好似月满怀,悠悠撒去雕翎箭,端端穿透老贼腮;老贼腮把酒筛,奉劝合席一大杯。一箭射中,都喝采说:“好箭,好箭!”鼓声齐鸣,大家又吃一杯。糜竺起来说:“我也射他一箭。”飞鱼袋内取弯弓,搭上雕翎不放空,今日全凭你支架,一撒直中老贼雄;老贼雄,鼓咚咚,奉劝合席一大盅。糜竺又中了。大家又喝采,又吃酒。糜芳也起来说:“我也射他一箭。”弓儿弯弯箭又长,从来百步会穿杨,这会射中老奸党,明朝封你箭中王;箭中王,都称扬,奉劝合席一大筋。把箭撤去,都说:“不好,不好!歪了,歪了!”少时,那箭落将下来,军人拾箭来报说:“箭上穿落一耳。”都哈哈大笑说;“妙,妙!投壶中耳也算的,斟酒庆贺。”关爷大叫:“有罪之人,也许射他一箭么?”玄德说:“射中免罪。”关爷撩衣向前,拿起弓来,说道:“待俺射他左眼,中着右眼,便算俺输了。”一篷长箭插当腰,曾向空中射雁毛,放出举单射左眼,中着别处算落操;算落操,难免叨,立刻罚酒一大瓢。才射出,那鼓声乱响,都说:“将军神箭,果然中了左眼!”合席喝采。孔明叫赏一大盅。此时,玄德巳醉,便说:“二弟坐着,俺也射一箭。”踉踉跄跄,起来才待开弓,便就歪倒了。都说:“皇叔醉矣!”叫二人扶进去了。众人都起来作别。 [清江引]没似今朝醉的好,大家同欢笑。箭箭中碱头,鼓声酒杯倒,把一个刘皇叔生醉倒。诗曰:可恨华容欠一刀,此时紧的点刚矛;谁怜软弱刘天子,强夺江山付汉朝。 第四联 烧耳 却说:张翼德斩了曹操,刘玄德君臣饮酒射头作乐,大醉而散。又犒赏三军,军人们也分队饮酒。有一伙军人提壶瓶酒盏商议说:“老爷们散了,赏咱们的酒肉,可以痛饮。那贼头挂在那边,咱也就着那里作一个会,有何不可?都坐下,都坐下,咱就猜拳,赢了的吃酒,输了的着他指头骂曹操,骂的都成溜。”猜了两拳说:“你输了,我吃酒,你骂。”那一个指着曹操就骂起来了。 [黄泥调]骂声曹操:狡肚蛆心忘八羔!一心要作朝廷,那里不思想到,忒也好刁!扯带腮,一堆毛,毛里响一声,叫人魂也吊。“该合李大哥猜哩。”又猜说:“我输了。你吃酒,我骂他。”骂声曹瞒:看你浑身都是奸!杀了伏娘娘,要把朝来篡!痛快难言,一矛刺下宝雕鞍,一刀割下来像个毛蚁蛋! 又猜说:“我想起来一件事最奸恶,极可恨,待我骂他。”骂声奸行:当初逃难在他乡,到了朋友家,还把祸来降。侯家村庄,装酒杀猪给你尝;你杀他一家人,这是那里的账?骂罢又猜。一个输了,说:“老奸党,我也想起一件该骂他处。”骂声奸曹:你也各成一大包。你说你奸不奸?自己吃毒药,奸的口难学;白日挺着尸,装睡觉,猛起来杀了人,还推不知道!一个说:“您骂的都好。我虽未输了,不骂也缺点。我也骂他几句。” 称衡虽狂,他把口舌当刀枪;虽不能杀贼,他那气也壮。你这奸行,杀他又怕恶名扬,就把个祢正平送给了壶瓶匠! 骂罢,又跳起来,一个说:“骂到如今,越发引上火来了。” 天爷好蹊跷,潼关割须又弃袍,总不着他死,放他只胡跳。撞着马超,树林转了好几遭;魏延一箭来,只射的门牙吊。 “好恨人,好恨人,骂他不尽,嚼他两口才好。一个全头,不敢动着;有糜二爷射吊了的那个贼耳,拿来烧烧,每人嚼他一口,出出恶气。”都拍手说:“妙,妙!”即时从箭上掾下来,争着烧。争着去烧,到了火上甚腥臊。上前闻一闻,都说不大妙。原来错了,烧猪也要用姜椒,即忙拿来加上点材料。 “快拿来加上些花椒、茴香,去去那贼的恶气。”加上又烧,说:“好了,不大臭了,可也中了。这是个异味,大家都尝尝,休要偏了。都吃大盅。”一个说:“都坐下细嚼嚼,才有滋味。”都嚼了嚼,说:“有个别味。”一个说:“咱不要混闹。这不是五营的人都有,咱大家斟上酒,着一个起去做手着,各人说说那杀曹操的光景,快活快活。”一个说:“咱是头一阵。你吃酒,我就先说。”这人果然拿过枪来,做手着,说起来。众人都吃着酒,侧耳笑着听。 [梆子腔]一杆长枪一口刀,都在乌林埋伏着。等了半宿没有信,听得城头四更鼓敲。忽然像有人马动,心里就知是曹操。大炮一声齐呐喊,老爷大喝似江潮,说是“常山子龙”到,他就打战似筛糠头也摇!两个汉子齐来斗,俺老爷一杆长枪把他朝。话不投机一枪去,把那个行子攘着腰。两个着忙就撒腿,俺又放火把他烧。一行杀来一行烧,满山满谷哭嚎啕。砍瓜切菜不住手,使的我,大汗淋淋透甲袍。曹操好个老奸党,不知几时亦奔逃。实指望捉住老贼耍一耍,谁想是只杀几个毛小妖!老贼虽然逃了命,必然嘴上没了毛。俺把死人割耳级,跟来帐前献功劳。 都说:“妙,妙!若不着赵老爷,这头仗难打。”又有一个说:“你是糜老爷的人,说说那葫芦峪的死杀俺听听。”那人也起来舞刀做势,说起来了。 [梆子腔]一蓬火箭一张弓,暗暗埋伏在峪中。乱鸡叫罢曹操到,俺那大炮只扑通。糜爷兄弟人两个,大骂曹操老奸雄。两杆长枪一齐去,人似金刚马似龙。他就唬得打溺战,老头无路乱烘烘。一群汉子齐来战,俺就烧山用火攻。哭的哭来叫的叫,上下一片火光红!那些行子没处伏,撒马开交一溜风。俺就赶着只顾杀,砍瓜切菜一般同!一人回头向我照,我颤长枪只一通,不禁汤水落了马,我就割头来献功。曹操不知那里去,耳级穿上一大绳。谁知胜杖极好打,上前好似一窝蜂。共总一个曹操没拿住,到如今懊悔杀的松! 都拱手说:“得意,得意!关老爷的兵也是不弱的,你起来说说。”那人起来,伸了伸腰,长吁了一口气,说:“我跟着二老爷,也曾得意来;惟有今遭,甚不出气。我正待对着列位诉诉哩。”空着手,弥量着,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