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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演剧多演神仙鬼怪以眩人目,然其名多荒诞。张果曰“张果老”,及刘海蟾曰“刘海戏蟾”,此类甚多,备见《神仙传》及《云笈七籖》。此不足论。取其略有依据者,别为后卷。*
◆剧话卷下
“太公封神传”剧,按《唐书礼仪志》:“武王伐纣,雪深丈余。五车二马,行无辙迹,诣营求谒。武王怪而问焉。太公曰:‘此必五方之神,来受事耳。’遂以名召入,各以其职命焉。”太公《金匮》亦详其事。此《封神》所由来。
考程婴、屠岸贾事,始见《说苑复恩篇》。公孙杵臼,别见《新序节士篇》。《左传》无一字及之。今《八义》剧所演鉏麑、提弥明、灵辄三事,乃详宣二年传中;而晋因韩厥之言以立赵武,则在成公四年传。
《西施浣纱记》剧,按罗点《闻见录》:“世传西施随范蠡去,不见所出,因杜牧‘西子下姑苏,一舸逐鸱夷’而附会也。”《修文御览》引《吴越春秋逸篇》云:“吴亡后,西子江令随鸱夷” 。杜牧乃有此句。考《越绝书》:“越王句践得采薪二女西施、郑旦以献吴王。”实未言浣纱也。
元人《冻苏秦》剧及《金印记》,兄弟五人:代、厉、秦、辟、鹄。秦行第三,故云季子。俗乃谓行二,与史传注文不合。
《蝴蝶梦》剧,见《庄子齐物论》。其鼓盆、髑髅二事,见《至乐篇》。*
《苏武牧羊记》剧,见《汉书苏建传》,特常惠■{纟台}辞,非实为也。其余若啮雪、咽毡、卧起、操节,皆实事。
《救青》剧,事见《汉书卫青传》:“青姊子夫得入宫,有身。长公主闻而妬之,使人捕青,欲杀之。其友骑郎公孙敖与壮士往篡之,故得不死。敖义渠人,后封合骑侯。”按:今院本演此事,谓敖为铁力奴,未详所自。
庾吉甫《买臣负薪》剧,见《汉书》。今俗传此事,大略相符;而言买臣旣贵,妻再拜马前求合,买臣取盆水覆地,示其不能更收之意,妻遂抱恨死,此则太公望事,词曲家所撮合也。
张时起《昭君出塞》、马致远《汉宫秋》剧,见韩子苍《昭君图序》:“汉时呼韩邪来朝,言愿壻汉氏。元帝以后宫良家子王昭君字嫱者配之,生二子;株累立,复妻之,生二女。”至范书始言“入宫久不见御,因掖庭令请行单于。临辞大会,昭君丰容靓饰,竦动左右。帝惊悔,欲复留而重大信”。班书皆不合。《西京杂记》又言:“元帝使画工图宫人,昭君独不行赂,乃恶图之。旣行,遂按诛毛延寿。”《琴操》又言:“本齐国王襄女,年十七,进之。帝以地远,不幸。及欲赐单于美人,嫱对使者越席请往。后不愿妻其子,吞药而卒。”盖其事杂出,无所考正。至元人琵琶剧,石崇《王明君辞序》云:“昔公主嫁乌孙,令琵琶马上作乐以慰其道路之思。其送昭君,亦必尔也。”石崇旣有此言,后人遂以实之昭君,误矣。*
《渔家乐》剧,马融女马瑶草事。按后《汉书》,融女有三:长女不可考;其一字伦,为袁隗妻;一女名芝,女有才义,少丧亲,长而追感,作《申情赋》。今剧场所演云马瑶草者,未知何属。袁氏世为三公,隗少歴显官,富奢特甚,马氏装遣亦极珍丽,与剧场简生事适相反。其子久稽良匹,或不为融所受乎?然瑶草字与“芝”义合,疑所指为芝。
高则诚《琵琶记》,见《青溪暇笔》:“元末永嘉高明字则诚,避世鄞之栎社,以词曲自娱。见陆放翁有‘死后是非谁管得,满村听唱蔡中郎’之句,因编《琵琶记》,用雪伯喈之耻。国朝遣使征辟,不就。旣卒,有以其记进者,上览毕,曰:‘《五经》、《四书》,在民间如五谷不可缺;此记如珍羞百味,富贵家其可无耶!’其见推许如此。”《留青札记》:“时有王四者,能词曲。高则诚与之友善,劝之仕。登第后,卽弃其妻而赘于太师不花家。则诚恨之,因借此记以讽。名《琵琶》者,取其四王字为王四云耳。元人呼牛为‘不花’,故谓之牛太师。而伯喈曾附董卓,乃以之托名也。高皇微时,尝赏此戏;及登极,捕王四,置之极刑。” “据《说郛》载唐人小说云:‘牛相国僧孺之子繁,与蔡生文字交,寻同举进士。才蔡生,欲以女弟适之。蔡已有妻赵矣,力辞不得。后牛氏与赵处,能卑顺自将。蔡官至节度副使。’其姓相同,一至于此,则诚何不直举其人,而顾诬蔑贤者耶? 僧孺二子,曰蔚、曰藂,无所谓繁者,恐《说郛》所载不实。”按:蔡邕父名棱字伯直,见《俊汉书》注。其母袁氏,曜卿姑也,见《博物志》。《琵琶记》作蔡从简、秦氏,其故为谬悠欤?抑未考欤? *
《刘关张桃园结义》剧,据《三国志关羽传》:“先主与羽、飞二人,寝则同床,恩若兄弟;而稠人广坐,侍立终日。”世俗由此敷演。至《秉烛达旦》剧,则前无所据见,《少室山房笔丛》驳之最详。《秉烛达旦》剧,元尙仲贤所撰也。关汉卿《单刀会》剧,见《三国志鲁肃传》有“但诸将军单刀俱会”之语。
《月下斩貂蝉》剧,见《升庵外集》:“世传吕布妻貂蝉,史传不载。李长吉《吕将军歌》:‘榼榼银龟摇白马,傅粉女郎大旗下。’似有其人也。元人有《关公斩貂蝉》剧,事尤悠谬。然《羽传》注称‘羽欲娶布妻,启曹公。公疑布妻有殊色,因自留之’。则亦非全无所自。”按:原文关所欲娶乃秦氏妇,不得借为貂蝉证也。
《截江夺阿斗》剧见《蜀志刘封传》:“孟达与封书曰,‘自立阿斗为太子已来。”四字本此。
白仁甫《祝英台》剧,见《宣室志》:“英台,上虞祝氏女,伪为男装游学,与会稽梁山伯者同肄业。山伯,字处仁。祝先归二年,山伯访之,方知其为女子,怅然如有所失;告其父母求聘,而祝已字马氏子矣。山伯后为鄞令,病死,葬鄮城西。祝适马氏,再过墓所,风涛不能进。问知有山伯墓,祝登号恸,地忽自裂陷,祝氏遂幷埋焉。晋丞相谢安奏表其墓曰‘义妇冢’。”
《祝髪记》剧,事见《陈书徐陵传》:“孝克,陵第三弟也。梁末寇乱,京师大饥。孝克养母,饘粥不能给。妻臧氏,甚有容色。孝克谓之曰:‘今饥荒如此,供养交缺,欲嫁卿与富人,望彼此俱有济,*
不知卿意如何?’其妻臧氏弗许也。时有孔景行者,为侯景将,富于财,孝克密因谋者陈意。景行多从左右,逼而迎之,臧氏涕泣而去,所得谷帛,悉以供养。孝克剃髪为沙门,改名法整,兼乞食以充给焉。后景行战死,臧伺孝克于途,曰:‘往日之事,非为相负;今旣得脱,当归供养。’孝克还俗,更为夫妻。”今《祝髪记》所演,多与此符。
《达磨渡江》剧,见《傅灯录》:“菩提达磨,南天竺国香至王第三子也。从波若多罗,法明心要。多罗曰:‘吾灭后,汝当往震旦设大法乘,直接上根。’贻偈有‘路行跨水复逢羊,独自栖栖暗渡江’句。梁武帝迎至金陵。时魏明帝正光庚子也。止嵩山少林寺,面壁而坐。”按:达磨自庚子渡江,至戊申逝,凡九年。今谓“九年皆面壁”,失实。
“尉迟恭打朝装风”剧,见《奋唐书》:“《尉迟敬德》婞直,颇以激切自负。尝侍宴庆善宫,有班在其上者,怒曰:‘尔何功合坐我上?’任城王道宗解喻之,敬德勃然,拳殴道宗,目几至眇。太宗不怿,罢。召让之,致仕。后闻太宗将征高丽,上言:‘夷貊小国,不足枉万乘,愿委之将佐。’帝不纳。诏以本官为左一马军总管。师还,复致仕。”按:剧场演敬德事,有曰“打朝”,“装风”,打朝实,装风虚也。又“单雄信追秦王”剧,见《旧唐书李密传》及《新书尉迟敬德传》。
“薛仁贵白袍”剧,见《旧唐书》:“仁贵自恃骁勇,欲立奇功,乃异其服色,着白衣。帝遣问:‘先锋白衣者谁?’召见,嗟异。”按:元张国宾杂剧称仁贵“白袍将”,亦实。*
吴昌龄《西天取经》剧,见《独异志》:“沙门玄奘,姓陈氏。唐武德初,往西域取经。行至罽宾国,道险虎豹,不可过。奘不知所为,锁门而坐。至夕开门,见一老僧,莫知所由来。奘礼拜勤求,僧口授《多心经》一卷,令奘诵之,遂得道路开辟,虎豹潜形,魔鬼藏迹。至佛国,取经六百余部而归。”其《多心经》至今诵之。《双树幻抄》:“玄奘以贞观三年冬抗表辞帝,出玉关,抵高昌。高昌王护送达于罽宾。随歴大林国、仆抵国,那伽罗国、禄勒那国至曲阇国。曲阇王有胜兵十万,雄冠西域,其俗以人■{木巳}天。奘至,被执。以风度特异,将戮以祭。俄大风作,尘沙涨天,昼日晦冥。彼众惊异,释之。至中天竺,入王舍城,彼已预闻奘至,具礼郊迎,安置那兰陀寺。见上方戒贤论师——贤时春秋一百有六,道德为西土宗师,号‘正法藏’——奘启以求法意,贤曰:‘吾顷病且死,忽梦文殊谓我曰:“后三年,震旦有大沙门从汝受道。”自尔以来,今三稔矣。’于是慰喜交集。奘从贤穷探大乘,日益智证。至贞观十六年,乃发王舍城,入祗罗国。国王迎问:‘而国有圣人出世,作《小秦王破阵乐》,可为我言之。’奘粗陈帝神武大略,其主大惊,卽以青象、名马,助奘驮经而还。以贞观十九年至长安。文帝惊喜,手诏飞骑迎之,亲为经文作序,名《圣教序》云。”按唐《艺文志》有王玄策《中天竺国》行记十卷,《法苑珠琳》谓:“玄策官金吾将军,奉诏扈玄奘往西域取经,归撰此记。”今佚不传。《辍耕录》记元人杂剧有《唐三藏》一段。《庄岳委谈》云:“《圣教序》虽有‘三藏要文’等语,匪玄奘号也。其以称奘,*
盖以唐僧不空号无畏三藏而讹耳。”
《唐明皇游月宫》剧见《明皇杂录》:“上与太眞及叶法静八月望日游月宫,见龙楼、凤堞、金阙、玉扃冷气逼人。后西川奏其夕有天乐过。”《龙城录》:“叶法善与明皇游月宫,闻天乐。上问曲名,曰:‘《紫云回》也’。上密记音调,归为《霓裳羽衣曲》。”又见《集异记》、《异闻录》,小异。
“李白令高力士脱靴”剧,见《旧唐书李白傅》。
“郭子仪满床笏”剧,据《旧唐书崔义元传》:“开元中,神庆子琳、珪、瑶等皆至大官,羣从数十人,趋奏省闼。每岁时家宴,组佩辉暎,以一榻置笏,重叠于其上。”按:流俗以此事属郭汾阳,谬。
《双红》剧,一、《红绡》,见《昆仑奴传》所称奴摩勒负崔生至一品院,与歌妓红绡会,逾十重垣,双负出,挝杀猛犬者也。一、《红线》,见《甘泽谣》——潞州节度使薛嵩家青衣盗田承嗣金合,一夜去来,辞嵩不知所往者也。沈德符《顾曲杂言》:“梁伯龙有《红线》、《红绡》二杂剧,颇称谐惬;今被俗优合为一大本南曲,谓之《双红》,遂成恶趣。”
“郑元和绣褥”剧,据白行简《李娃传》:“天宝中,常州刺史荣阳公有子弱冠,应秀才举,父丰其给。抵长安,游鸣珂曲,见娃凭一青衣而立,徘徊不能去;密征于友,往谐欢好,并止其家。囊空,鬻骏乘及家童以继。岁余,荡然。娃母意怠,设诡计■{纟台}生他出,徙宅去。生往来征诘,无*
音。返旧邸,与人争较。生父方入计在京,所随老竖见之,遽持其袪至父所。父怒其辱门,拉至曲江东,以马捶鞭之毙,弃而去。有歌师往瘗,经宿而活。挞处溃烂,秽甚。同辈复恶而逐焉,遂持破瓯巡里闾,乞食为事。一旦大雪,生冒雪乞,声甚苦。经娃之宅,生不知也。娃辨其音,连步而出。见生枯瘠疥疠,殆非人状,遽前抱颈,以绣褥拥而归之。母大骇,趣令追逐。娃侃词诤,且以积赀自赎,与生税屋别居,劝以温习曩业。三岁,业大就。一赴礼,应直言极谏科,名第一,授成都府参军。时生父由常州拜成都尹,生投谒,大惊;命登阶,抚背恸哭,父子如初。娃留于剑门,筑别馆处之。寻遣媒氏,备六礼,迎为夫妇。生后歴仕数郡,娃封汧国夫人。”按:此与今剧场所演,事事相符;惟传不著名,而今云李亚仙、郑元和,乃别见于元石君宝《花酒曲江池》剧;其杀千金五花马,取版肠以供妓馔,则以元王元鼎与顺时秀事牵入。
马致远《黄粱梦》剧,见李泌《枕中记》所云:开元十九年,卢生遇吕翁于邯郸邸舍,以枕授之。生于寐中列登鼎铉,欠伸而寤,主人蒸黄粱尙未熟也。按:此吕翁非吕洞宾也。洞宾生贞元十四年,举咸通进士,翁则开元时已度人矣。元马致远《黄粱梦》剧谓洞宾遇锺离,此卽影袭卢生事。杂剧例多张冠李戴,不必疑也。明汤若士以世多熟梦邯郸,复演卢生,付伶人歌舞之。又《吕洞宾戏白牡丹》剧,乃宋人颜洞宾事,亦误为吕洞宾。《续仙传》:“吕洞宾居岳州白岳寺,有老人自松梢下,曰:‘某松之精也。’”元谷子敬有《城南柳》剧,乃讹“松”为“柳”。 *
《西厢记》,元王实甫撰。考元稹《会眞记》详其事。《辍耕录》以为生卽张子野。宋王性之着《传奇辨正》云:“微之作《姨母郑氏墓志》,言其‘既丧夫,遭军乱,微之为保护其家’。又白乐天《微之母郑氏志》言:‘郑济女’。唐《崔氏谱》:‘永薴尉鹏,娶郑济女。’则莺莺乃崔鹏之女,于微之为中表也。”传奇言 “生年二十二”,征之乐天墓志,决为微之无疑;特郑恒争姻之说,不可晓。按:莺莺后实归恒。《金石文字记》载《唐郑恒暨夫人崔氏墓志铭》,大中十二年秦贯撰文:“崔年七十六,有子六人,与郑合葬。”此铭可证。
《白兔记》李洪义剧,《五代史汉家人传》:“高祖皇后李氏,晋阳人也。其父为农。高祖少为军卒牧马晋阳,夜入其家劫取之。高祖已贵,封魏国夫人,生隐皇帝。”《宋史》:“汉李后弟六人,长洪信,少洪义,皆位至军相。洪义本名洪威,后以避周讳改。周祖起兵,汉少帝诏洪义扼河桥。及周兵至,洪义就降。汉室之亡,由洪义也。”按:今《白兔》剧丑诋洪义,或缘其降周故耶?又何以误指为后兄也?
《雪夜访赵普》剧,见宋史《赵普传》。**
“杨六郎”剧,据《宋史》:“杨业以骁勇闻,人号‘无敌’。契丹望见业旌旗,辄引去。主将戍边者,多忌之。雍熙三年,以云州观察使副潘美北征。契丹国母萧氏领众十万陷寰州,业议未可与战,护军王侁沮之。业因指陈家谷言:‘请于此张步兵为左右君翼。俟业转战至此,卽以兵来击*
** 目子案:原书“宋史”用的是专名号而不是书名号,其实应该放在书名号以内,表示《赵普传》是《宋史》里的一篇文章。
救之;不然,无遗类矣。’美卽与侁领兵阵谷口。自寅至巳,侁使人登台望之,以为契丹败走,欲争其功,乃离谷口;俄闻业败,卽麾兵却。业力战,至暮,果至谷口,望见无人,抚膺大恸,再率帐下士战。身被数十创,士卒殆尽,马重伤不能进,遂为契丹所擒。其子延玉亦没焉。业不食三日,死。诏赠太尉、大同军节度,录其子延朗为崇仪副使,次子延浦、延训为供奉官,延环、延贵、延琳为殿直。延朗后改名延昭,眞宗嘉其用兵有父风,在边防二十余年,官至保州防御使,契丹惮之,目为‘杨六郎’。”按史,延昭当为长子,而目为六郎,六似非行次矣。业凡七子,延玉先没契丹,或总其见在之兄弟六人欤?潘美,今剧中误为潘仁美。
“梁灏八十二岁及第”剧,见《锦字笺》:“灏谢表有云:‘皓首穷经,少伏生之八岁;青云得路,多太公之二年’。”《遯斋闲览》:“濒登第诗:‘天福三年来应试,雍熙二载始成名。饶他白发巾中满,且喜青云足下生。’”又一梁灏,登科最早,见《容斋随笔》。
“吕蒙正破窑”剧,《避暑录》:“文穆为父所逐,衣食不给。龙门寺僧识其贵人,延至寺中,凿山岩为龛居之,凡九年。后诸子卽石龛为祠堂。”按:元关汉卿、王实甫俱撰《蒙正风雪破窑记》。贡性之有《风雪破窑图诗》。破窑,当卽石龛。又据《宋史》,与蒙正共沦踬者,母刘氏也,今传奇乃谓蒙正妻。又饭后钟事,见《北梦琐言》,乃段文昌事——《摭言》传为王播事——今以移属吕文穆,乃自元人马致远始。又《彩楼》剧饐瓜事,见邵伯温《闻见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