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击余闻补 - 第 4 页/共 5 页

官素号明察,莅视,命仵人验报。谓樵者左胸当子仁手所着处,肋骨尽折,向内陷,伤心脏,故死,然非有拳勇者不能相创若此。   子仁泣自陈非拳勇者,官则讯子仁何业。曰:授读武举人家。   曰:子从武举人习艺乎。   曰:否。   然则子若何推樵者?   子仁具言樵者相殴还推状。   官则又曰:推以何手。   曰右手。   官命起侧身用右手作推势,选壮夫伪为樵者,立其前当之。触手翻转如秋叶,有数人疾扶其人,乃得止勿倾跌。子仁亦愕不自解何以右手力致巨若是。   官呵命之曰:易左手。   左手推则绝无力,其人止勿动如故。   官谓子仁曰:汝家离此几何。   曰:不远。   曰:吾欲临汝家稍憇,汝导我。   抵所居,察之,无戎器,不似武勇者家。又命导视武举人家,及门,呼先子仁进,官随之。登厅事,适道砂囊下过。子仁无意起右手推之,囊应手去数丈。官见,命易用左手推。纔微动不及尺。   官曰:止,得之矣。此若习用右手推囊,日久遂不自知其力滋长;而左手不用,故力弱不任推也。惟樵不慎损人衣,又不逊欲殴,而若手推之以自卫,情非出于相杀,是若罪有可原,而樵咎由自取也,吾姑宽若勿论抵。   子仁感激出涕称青天,叩首无算。   判是狱者,闻为鄞县陈康祺云。   [钱基博曰]吾又闻有村夫子,教村童书,童或辍读,辄喜骈右手中食两指拍棹以相警。久之,拍处凹成洼,亦不为意。一日,遇道友,戏拍其肩,友剧痛,手痿不能举。延医视,盖肩骨折也,闻者莫解。其亦此类也夫。   ○嘉定老人   嘉定老人,不知其名,似丁姓。予遇之浔阳客馆,与对室居。见其手烟管,口衔吸,倚机坐室门闲眺。视所及,目有光弈弈,如两竿竹随目以运。心愕异,走其室,拱谒。皤然一老人,须发雪白矣。老人起延坐,辞色颇谦。   予餂之曰:翁视烱烱,必有异能。   翁哂不应亦不谢。   馆人故识老人,从旁儳语之曰:客负绝伎,今又闲无事,肯怀不一试博此爷笑乎?   老人则掀髯大噱,伸手取机上铜元数十枚,齐缘若贯索,而指撮其两端曰:东壁柱有大小木星二,连若葫芦,视吾掷中之何如?   语毕,铜元应声脱手飞而不散落,铿然中柱上,齐嵌入。整圆若小铜柱,木星深蔽不得见,数之得三十九枚。予大惊伏,曰:吾故知翁异人也!   后馆人为予言曰:老人占籍嘉定,业贩磁,每岁必贸货于此。尝授徒数佰人,惟一少年为所爱,能得老人传而不尽,顾颇自喜,戏欲踣其师。老人曰:竖子乃欲戏老夫。老夫今坐勿动,设能踣者,任若何欲耳。少年佰计不得踣。一日,见老人俛首坐,假寐,口涎垂及尺,以为可踣。乃掩其后,双手攀老人肩。老人不觉仰,头触少年胸,少年遽仰似欲先老人踣者。老人疾反两手后伸捉少年手,倒提掷己前。兀立,欲动勿得动,流涕被面,口哀老人曰:师幸恕予,予身麻木欲绝矣。老人笑曰:小苦自愈,微老人捉汝勿俾跌者,汝则大苦矣,汝乃不知感乎?少年虽哀无谁何,久之,乃能行动自遂云。   [钱基博曰]老人又自言:甲午战后,有日本人尝欲师予,以重金为贽。予则告之曰:汝吾敌也,吾国将士死于辽阳之役者不知几何,吾今授子以武术,子或尽吾伎以授子国人,而反刃于我国,子之计则得矣,而吾何以对国人哉?吾不忍也!其人固言火器愈烈,使击无裨于今日之战斗。予应之曰:无裨战斗,子又奚学焉?夫子,吾友也,吾傥诳子金,授子伎而不尽其术,则是吾不信于朋友也,吾亦不为也。然子必强吾勿欲,吾祇有诳子而已,异日幸勿以见诳相督过也。其人戄然而退。呜呼!若老人者,可以风矣!   ○庖人   无锡林今吾作客江右,佣一庖人,见其袒背治膳,有刀痕一缕,缘脊下划然沟其背为两。心疑之,问焉。   庖人面若甚楚,应曰:予,剧盗也。今勿敢为矣。   今吾曰:何故?   庖人曰:予不为盗久,可为主人言之。予游某地,见荒野危楼耸云汉,四无比邻,然离市不远。问之市人,知为一老寡妇居,富有赀产,无子,方嫁其女,为治衣饰甚盛。私念嫁女必丰衣饰,此人情,虽不如告者,伙頣沉沉,当可饱橐归也,且妇女何能为?毅然往。夜登其屋,闻室中作老妇人声呼曰:首饰匣藏未?慎防小人胠箧去也。一女子应曰:藏某室东壁第几箱,加锁矣。予既窃听知藏所,心益忻喜,谓探囊可取。良久,伺无声,匐行趋檐,两足钩椽头,倒挂垂其身,手攀楼窗拨关入,如顷间所闻女子言。启箱,取匣出,跃窗下。将及地,微觉寒气一缕,袭背若淋,体噤欲痿。抵地,欲起立,已不能直其躬。不觉背痛若拆,大惊号宥命。忽闻女子声临窗呼曰:若何人。予忍痛应曰:予某,幸乞娘宥。女子叱曰:若狗!若思吾家畏盗者,亦不敢以母女两人踽踽僻处此矣,若乃不自量盗吾家乎!既知乞宥,姑贳汝。予曰:虽蒙娘宥,然予痿不能兴,奈何?女子笑曰:此创大不宜治,治则加痛矣。惟不治不能兴,畏痛者无治,汝自审思。予哭曰:吾不任加痛矣。女子曰:亦任汝狗痿地耳。予乃大号怕曰:吾岂长痿不能兴乎?愿治愿治。女子叱曰:勿声。谁教汝自作自受者!忽觉刃划背如割,予不禁长号如斩豕,蹶然兴矣。盖其先,女子袖小矢注射予背,缘脊贯肤入,下注及臀,而镞藏内不出。故欲出矢,必剖背开,乃致此也。后乃终不敢为盗。   [钱基博曰]此乃林今吾自述于吾友秦君崇实而相告者。予又闻秦君言:客保定时,数闻巨家报失盗保定故总督治所。严饬府县缉盗,杳无踪。一日,有捕人斜倚督较旗杆,与同辈语,忽有水流下渍其衣。嗅之,作尿臭;仰视,见水流滴沥自杆顶方斗,斗中隐约似物动。知有异,诫同辈勿声。杆高五六丈,莫能上。伏杆下伺。夜中有人瞥下,坠如鸟。群起击之,缚焉,送治如律。   ○白太官   白太官,武进人。美风仪而有勇力,与甘凤池同师,家贫,客燕赵。   以事道出井陉,绕山行者十许里。日暝入谷,迷失路,四山忽合,茅店如鸡栖,门外墨书壁作客店二字,为风日剥蚀,略可识认而已。   门掩。推入。阒无人。室中绳床不帐,竹几残蜡半枝,烬影欲灭。风吹窗纸,瑟瑟作声。   太官连声呼曰:有人未。   寂无应者。心大疑。瞥见门左,覆一巨缸,振振若动摇,一人自缸下掀缸探身视。倏然起,出户外,逐之则已杳。知非善地,欲去又地僻无可徙。乃枕刀寝。须臾,烛灭,淡月朦胧射纸窗上。   太官假寐欲熟,隐约闻窗响,觉黑影一线穿窗入,瞥如飞鸟堕床前。大惊,辨之。一女子,体态苗条,手双刀齐下。已不及起抵,疾转身内向,避其刀。刀下砍入床,猝不得拔。乃急抽刀起与斗。技不敌,欲逃。睹窗外似憧憧有影,惧有伏,不敢出。由户疾上踪,手承屋梁,奋足踢梁间椽,椽折瓦飞,耸身出。   女随之,驰逐不舍,疾如驶,崎岖数十里。晓矣,两人力不支,俱仆。女晕不醒,而太官起,挥刀欲诛女。逼视,睹女美,未忍,乃掷刀。掬水溪涧饮女,亦自饮毕,坐女傍守之。女苏,感其情,遂委身事为妇焉。太官携以归。   太官尝夜行于道,暗中遇一僧陡撞太官肩。太官怒,诟之。僧不让。斗。僧败。询太官姓名,谓曰:十年之后,行再见也。   后太官载舟游西湖,僧踪至。太官先期知,伪为仆人,服短褐以俟。僧至,佯言主人不在。僧先斗太官暗中,初未及辨太官面貌,信为然。曰:我俟之可尔。   入舱坐。太官乃煮饭饭僧,取栎木为爨,掌擘之皆断,不假刀斧。取箸,绳系之,掷河鱼,必洞背腹,取为馔,不假钓竿。僧见,内怯,念其仆勇猛如许,主可知矣。毕饭,谓曰:汝主不归,予不能久待,然十年不见,不可无以为记也。   遂跃窗出,手踞岸上石栏,倒竖足向天,作跳虎势去。视之,石陷成两掌痕,深入数分,若刻划。太官不觉悚然。   太官性刻忌胜己。出门数载归,将及家,途见一稚儿,年不盈十岁,紧握小拳,猛击道傍人家石狮,火星爆射者数尺。太官心骇之。曰:此儿幼小如此,长大不可制矣。   遂与之角,小儿不胜,创且死,大号曰:吾父白太官何不归,儿被人殴死矣。   太官大惊,然创重无能救,泣负其尸而归。其妇怒诟曰:虎豹不食子,若乃过于虎耶。   后太官卒无子。   [钱基博曰]太官所居曰白家桥。予宗人谪星太史,亦白家桥人也。尝以书告其友周君同愈,言之如此。惟其书言一事绝诞不可信,谓太官夜过一处,见一小儿习拳术。大官傍观一良久,微议之。小儿直前拳其心,太官负痛腾足起,趯小儿于空中,坠地,折为两。俯视,石人也。太官亦踣不起死。予疑其出于附会,故不着于篇。   ○秃者   桐城张已振尝为予言,游京师时,见一秃者手承双铁锤,大若钵。自敲其头,左右环下起落如风雨,每下则隆然作响,头不为碎。其颅顶当锤下处,愈光亮若磨镜矣。观者或疑其锤非铁,索视质重,莫任举其一者。   [钱基博曰]予见有鬻技者,自按其头石上,命徒取木棒粗愈臂,连棒之,了似无楚。是亦秃者之流亚矣。   ○三山和尚   和尚,贵州铜仁人,姓吴,名以幻,无锡明故将军何以培家将也。勇力绝人,豪侠尚义,避雠袭僧服。栖止无锡之三山,故人字之曰三山和尚。   三山在太湖中,为群盗出没地。有盗伙劫其衣囊,和尚疾避下山,手挈盗舟上,覆丰草中,隐身匍匐舟下伺之。盗下,猝觅舟不得,心骇,欲舍舟遁,又无他途可通陆,不觉惶遽甚。   和尚两手掀舟起,奋呼曰:舟在此!   盗视舟倒覆草间,负矗立者,赫然一和尚也。大惊,叩首乞哀曰:师,神人也,后勿敢犯矣。   乃携舟从容置湖,若挈室户然。盗罗拜,谓和尚不可当也。   明亡,总兵黄蜚屯军湖中,曾分兵攻无锡南门,与清兵战。和尚适以事过其地,仓猝无所得兵器,乃入民居得切面刀及板扉各一。左手持扉作盾,捍刀矢;右手舞刀大呼突阵助蜚兵。横截清军马足,马仆截人,所向披靡。清师奔避入城,其勇敢如此。   [钱基博曰]明之亡也,清将吏下檄捕何将军甚急,将军挈家避往三山居和尚所。和尚恐人迹知之,欲与偕亡。将军不可,卒被害。遗二妾,奴谢升欲逼妻之,妄言将军许我矣。和尚佯绐奴,与俱买舟入城市毕姻物。中流,抵五里湖,变颜数奴罪,挥刀断其首,投尸于湖。其忠义有足多者。岂非皎然不欺死生丈夫哉。语曰:一死一生,乃见交情。予以是贤和尚也。   [钱基博又曰]予又闻和尚尝与邑人胡迩光秦大用二人,应主漕事者毕司理宗吉聘。檄循北塘,伺漕卒登岸哗滋事,即捕击之。盖国变后,兑漕旗丁横甚,每艘篙工水手,不下数百人,持梃攒集。三人者,袒臂格之,无不颠仆坠水,乃俱窜伏。擒其魁,缚献,治如律。时顺治十六年己亥也,后乃稍戢云。   ○蒋志善   无锡江阴巷陶某,精研武术,号称究内家。善用枪,尤能自成家法,世有陶家枪之目。武官莅是土者,无小大,必先礼谒其庐,无敢慢。   有蒋志善者,咸丰间,尝官守备无锡者也,独不礼焉。陶怒,盛气往谒。见蒋身长皤腹,肌肉坟起,知必孔武有力。内怯,气颇慑,不敢轻发怒。归,蒋乃报谒。请曰:闻陶家枪精妙无敌,某驽不敢请枪法,愿赐君枪观之。   陶素以枪法自负,出枪视,不觉摆舞作势。   蒋亟止之曰:君枪法自是猛无匹,惜枪干劣不任舞,稍用力,折矣,奈何。   陶疑不信,曰:此干良材,乃不任舞耶?   蒋索枪握其梢,力摆动,干不禁砉然断。笑曰:何如?某藏数枪似不劣。   陶惭,必欲一视其枪,乞随蒋返署。索视枪,实胜已平昔用者。   蒋又请曰:此枪应堪用,幸得一觇君伎。   陶唯。竭力飞舞,驱拨空中,气呼呼有声。   蒋睨视久,调曰:止止。君用枪乃不任刺人。   陶大骇曰:薄伎至不足道,然天下乃有枪用之不任刺人者乎?   蒋拍其胸曰:不予信,君试刺我。   陶怒斥曰:君胡予戏?死君,且论抵。   蒋又哂激之曰:君殊自多,予信君伎必不任相死。   陶愤,曳枪回走十数步,远舞作刺势。径前,洞蒋胸。蒋疾解巾挥格之,巾缠枪尖不得脱,向后倒掖之,陶失枪。不觉拜伏地曰:愿亦有以教之。   蒋呼取盂水与陶,曰:视矛急舞,聊持泼予体。   乃起持枪舞,闪闪成白光,大若径四五丈车轮,瞥忽耀陶目,至不能张视。疾取盂泼之水,水点纷纷反泼,下若雨,淋漓满已身,无一点着蒋体者。   尝有鬻拳者,强占崇安寺废址。寺,邑古剎也。邑人欲驱之而无术,走告蒋。蒋微服往觇,伎颇高,恐不可强力制归。取枪驰马,绕所占地舞一匝威之。明日,其人遁矣。相传即固始李世忠云。   [钱基博曰]此闻之周君同愈。然陶虽使不如蒋,而予殊闻陶非驽者。有邹某者,亦陶友也,生平曾不肯轻以指触人,触必内创。知陶能,欲有以试之。一日,道相遇,适陶购寸糖食,谓曰:与我一枚食。伸掌向索,指端微触陶把糖手。陶臂颤,知有异,疾腾他手撮糠置邹掌。郑乃摊掌僵植不动矣。盖华君廷辉又为予言之如此。   ○李渔   康熙间,太湖李渔笠翁薄负文采,游京师,名动公卿。其无行人皆知之,而其为盗则人不尽知也。   有江阴章老人,尝为予弟孙卿言之。自述其高祖总镇兖州,曾祖随宦焉。时满州某公以帝室懿亲巡抚山东,邀渔主章奏。渔,风流自赏,暇辄挟诸大僚子姓,载酒大明湖,徜徉啸嗷,裘马翩翩。大率少年鲜事,又天下承平未久,大臣子弟例习武,备国家干城选,不论将家子矣。予曾祖以总兵子厕与其间,击剑超距,靡所不为。而渔文士从容诸人间,时强拉与戏,颠仆之以为笑乐。渔被颠,起或恢谐自调,色不忤。故诸人乐与之游,绝不觉其有武勇也。   一日,谓诸人曰:历下风土,想诸公子倦游览矣。南朝景物,秀绝人寰,广陵愈靡丽为三吴冠。诸公子盍买舫作广陵游乎?渔不恤附舫尾也。   诸公子喜。载数画舫,联樯南下,抵广陵,击舟数月。兴阑欲归,行解维矣。渔忽置酒遍拜诸人曰:渔辱从诸公子游已久,今有急,未识诸公子肯悯援手乎?   诸人少年豪快,笑扶渔起曰:先生属尊何必尔,吾侪敢不惟命?   渔起,曰:吾顷需金数万,无所措。   诸人闻数巨,有难色。须臾,渔又曰:诸公子不能相假,吾知运司库金银无虑千万,视戋戋者,不啻九牛一毫,于国帑无大损。诸公子材武,盍助渔取之。   诸人相顾骇愕不敢应。渔愤作色胁诸人曰:诸公子必不相援,渔能自取之。明晨,舍少金诸公子舟,他遁,祸嫁诸公子矣。事发,累尊公祸必不轻,诸公子即能自白,恐不免比匪之罪。能行。必无祸。   诸人不得已应之。渔曰:信乎?   曰:信。   渔呼舟人曰:止酒。俟奏凯还饮,至为诸公子策勋未晚也。   舟人讙应如雷。诸人益惊,乃知舟人皆渔党。渔起,取佩刀指诸公子曰:此行无争斗,不必人人持械。渔操刀为诸公子卫,诸公子速随渔登。   语毕,距跃如飞,先登岸,诸人随之。疾趋登运库屋,揭瓦斩梁,驱诸人探身下盗金,自操刀踞屋顶瞭望,备有变。既。诸人以次负金出,驱诸人先行,而渔殿后。抵舟,命舟人扬帆,时酒尚温未寒也。   渔酌酒饮诸人曰:诸公子身下盗库金,而渔纔居屋顶瞭。事发,不必首渔而从诸公子也。诸公子幸好自爱。   诸人默然。归乃不敢与渔昵,然亦勿敢声,究不知其多金何所用也。后有泄其事者,为中朝官所知,欲究,然事隔数年无左证,又以中丞贵戚子与其事,恐兴大狱,惎不敢发焉。后余曾祖尝举以戒子孙慎交游,故为言之如此。   [钱基博曰]渔虽薄行不足道,然其玩诸人股掌,机智乃尔不凡,未易才也。予又闻之友人夷吾,谓渔生平辨给多口过,晚年嚼舌以死,闻者快之。未识信否,姑志之以俟考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