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书论 - 第 11 页/共 12 页
临《爨宝子碑》
全用翻腾之笔,以化其顿滞之习,张公方法也。
临《爨龙颜碑》
纳险绝入平正,南中第一碑也。
临《黑女志》
与《敬显隽》绝相似,遒古胜之。曾农髯近全以生辣疏淡之笔为之。
临郑道昭《观海诗摩崖》
中岳先生此书,宽博古厚,意在《圉令赵君》也。
临《中岳灵庙碑》
祖《盂鼎》而祢《景君》。
临钟繇《戎路帖》
《宣示》、《力命》平实微带隶意,皆右军所临也,无从窥太傅笔意。惟此表可求太傅[隼尾波]。繇从贼而谓关壮缪,为贼宜矣!
临《丙舍帖》
此王临也,可与《兰亭》参观之。
临《出师颂》
世传皇像书《天发神谶》一碑而已,张怀懽以为[沉着痛快]。余临此即参用《神谶碑》意。
临晋武帝《省启帖》
以齐篆作草,宽博遒古,怀素《自叙》出此。
临西晋宣帝《之白帖》
笔笔如铁铸之。
临晋元帝《中秋帖》
笔圆满而停蓄,此由篆隶化草之初,如此后,人以真书笔模之,故失之。
临右军《别疏帖》
此帖妍润闲雅,右军极轨也。已以古本一字兹模澄清堂本。
临《右军帖》
世之言草书者称二王,实大令支流耳。大王法,孙过庭后惟赵子昂略涉其藩,世传但素师派也。
临大令《送梨帖》
大令草出于篆,然其纵者已开唐派。余独喜此。
临大令《郗鉴帖》
冷逸枯拙,后来云林、宋克但得三四耳。
临《淳化 张芝帖》
此非张芝书明矣,米老以为长史书,然余曾见褚河南模本,亦题张芝书,则唐以来旧题如此。帖云[祖希],祖希嶷元之字,或大令乎?
临《淳化古法帖》
世所传草书,自明以来,皆素师派耳。其原出大令,及仿者为之,则粗犷而狂怪。章草久已无传,余近见《流沙坠简》,欲以汉人笔法为此体中兴也。
临唐太宗《温泉铭》
微参褚法,或世南没后所书。
临《淳化大令书》
此率更书耳,何以王著以为大令?
临虞世南《汝南公主墓志》
山阴正脉,永兴一人而已。
临欧阳询《张翰帖》
冷峭当与《皇甫碑》同时书,其执笔结字,则汉《景君》法也。
临褚摹《兰亭序》
河南此开米法。
临颜鲁公《告身》、《阴寒》等帖
宋以来书家,无不师鲁公者,此书道一大关键。
临徐浩书《朱巨川告》
此唐人书耳,无宋以后笔法,然非徐季海书。
临柳诚悬《辱问帖》
此帖想见悬锋掉管时心正笔正,非独笔谏。
临李北海《三数日晴帖》
北海此帖何减大令,戏以《云麾李思训笔》笔模之,当胜《淳化》刻。
临杨凝式《韭花帖》
杨景度为由唐入宋一大枢纽。此书笔笔敛锋入纸,《兰亭》法也。思翁以景度津逮平原,化其顿挫之迹,然终身不出范围。
临蔡君谟《谢赐书表》
无一笔不从鲁公出,无一笔似鲁公。《三希堂》恐是伪本耳。
临蔡君谟《新记帖》
东坡云:[忠惠书不失晋人矩度,]当谓此种耳。
临东坡《山川不改》旧诗及《挑耳图记》二帖
当悟其纯绵裹铁之妙,一笔不肯直下。
临东坡《洞庭春色赋帖》
此学王僧虔而变其迹也。
临黄山谷《题几》、《书闼》及《发愿文》三帖
鲁直此书,无一笔不自空中荡漾而又沉着痛快,可以上悟汉、晋,下开元、明。
临米南宫《大行皇太后挽词》、《收张季明帖》
米老由[得势]一语悟书法。学米者亦当知此。
临赵松雪《与勉甫札》、《净土词》二帖
晋、唐而后,此为大宗。
临鲜于伯几《乱泉飞下诗帖》
困学斋草法兼素师以窥大令,吴兴则专右军法矣。
临鲜于伯几《题蔡忠惠书帖》
笔笔敛锋入里,转换无迹。
临董思翁书《密树含春雨》、《偶过眉公山庄》等帖
余书与董性不近,然未尝不知其妙也。以国朝书家无不学董者,故亦择临二种。
临八大山人书《黄庭经》
其志芳洁,故其书高逸,如其人也。
玉梅花盦书断
书学先贵立品,右军人品高,故书入神品。决非胸怀卑污而书能佳,此可断言者。
学书尤贵多读书,读书多则下笔自雅,故自古来学问家虽不善书,而其书有书卷气。故书以气味为第一。不然但成手技,不足贵矣。
书学分帖学、碑学两大派,阮云台相国元,以禅学南北宗分之:帖学为南派,碑学为北派。何谓帖学?简札之类是也;何谓碑学?摩崖、碑铭是也。自宋以来,帖这大行而碑学微故宋四家只蔡君谟能作碑。
蔡本学鲁公。只学颜阴柔一种。而不能变化,故书碑尚不出范围。至东坡之雄伟,书碑则嫌欠庄重,不免纵横习气。
坡翁书碑,学钽公《东方画像赞》,惜稍纵横耳。
米南宫为有宋大家,而以行草书碑,此则碑学之野狐禅也。
怀仁集右军《对教序》刻石,《圣教》本集右军简札而成,仍称之为帖,不可称碑。山谷全是纵横习气,本不能书碑也。至元只赵子昂一人能书碑。
赵碑学北海,简札学右军,其界限极严,不相混杂。以后则碑学绝矣,故可断言子昂后无用也。
董文敏书学全是帖学,故书碑便见轻习无骨干,以于碑学少工力故也。国初书家无不学董者,故简札妍雅,而一书碑便见搔首弄姿之态,此大可叹也。
碑学之中兴,自阮相国始,阮有《南帖北碑论》。以南北分宗,其论甚辨,然究不确。南碑有《宝子》、《龙颜》,北碑有《敬使君》、《张黑女》、《李洪演造像》,何耶?大约古人碑帖分途,简书尚妍雅,碑志尚古朴,《宝子》、《龙颜》与北派何异?萧梁石阙,无异《刁惠公墓志》,此可知也。唐之褚遂良,元之赵孟頫于碑帖皆致力,而界限分明。褚书《孟法师碑》学《唐邕写经》,《圣教序》学《龙藏寺》,至《枯树赋》、《哀册》,则学《黄庭经》可知也。阮既倡碑学,至邓石如、包慎伯是其后劲,今之书家,莫不人人言碑矣。邓书全从碑入,包则手写帖而口言碑。然著有《艺舟双楫》,于碑学颇多发明,不能谓为无功也。大约汉、魏至唐,无不重视碑。南朝士大夫雅尚清谈,挥尘风流,形诸简札,此帖学之萌芽也。唐太宗好《兰亭》,于是有唐一代书家,无不学王者。苏灵芝欲展《兰亭》为碑,此以帖入碑之始。其书实伤婉丽,所谓俗书之祖也。
清—康有为《广艺舟双楫》
变者,天也。
吾谓书莫盛于汉,非独其气体之高,亦其变制最多,牢百代。杜度作草,蔡邕作飞白刘德升作行书,皆汉人也。晚季变真楷,后世莫能外,盖体制至汉,变已极矣。
北碑当魏世,隶、楷错变,无体不有,综其大致,体庄茂而者以逸气,力沉着而出以涩笔,要以茂密为宗,当汉末至此百年,今古相际,文质斑。当为今之隶之极盛矣。
古今之中。唯南碑与魏为可宗。可宗为何?日“有十美”一曰魄力雄强,二曰气旬辉穆,三曰笔法跳跃,四曰点画峻厚,五曰意态奇逸,六曰精神飞动,七曰兴趣醋足,八曰骨法铜达,九曰结构天成,十曰血肉丰美,是十美者,唯魏碑,南碑有之。
今日欲尊帖学,则翻之已怀,不得不尊碑:欲尚唐碑,则磨之已坏,不得不尊南,北朝碑。尊之者,非以其古也:笔画完好,精神流露,易于临摹,一也:可以考隶楷之变,二也:可以考后世之源流,三也:唐言结构,宋尚意态,六朝碑各体毕备,四也:笔法舒长刻人,雄奇角出,迎接不暇,实为唐。宋之所无有,五也:有是五者,不变宜于尊乎!
综而论之,书学与洽法,势变略同,周以前为一体势,汉为一体势。魏晋至今为一体势,皆千数百年一变,后之有变可以前事验之也。
于右任
我写字没有任何禁忌,执笔、展纸、坐法,一切顺乎自然……在动笔的时候,我决不因为迁就美观而违犯自然,因为自然本身就是一种美。
行乎不得不行,止乎不得不止,因为自然之波澜以为波澜,乃为致文。泥古非也,拟古亦非也。无古人之气息,非也;尽古人之面貌亦非也。以浩浩感慨之致,卷舒其间,是古是我,即古即我,乃为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