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府元龟 - 第 730 页/共 736 页
孝明熙平中蠕蠕主鬼奴遣使来朝抗敌国之书不臣敬朝议将依汉匈奴事遣使报之司农少卿张子伦。表曰:古之圣王︹理物土辨章要甸荒遐之俗政使不及故礼有壹见之文书著羁縻之事太祖以神武之姿圣明之略经启帝图日有不暇遂令竖子游魂一方亦繇中国多虞急诸华而缓夷狄也。高祖光宅土中业隆不世赫雷霆之威震熊罴之旅方役南辕未遑北伐昔旧京烽起虏使在郊主上案剑玺书不出世宗运筹帷幄开境扬旌衣裳所及舟车万里於时鬼类送款关上亦述遵遗志念大明临朝泽及行苇国富兵强能言率职何惮而为之何求而行此往日梁通敬求和以诚肃未绝抑而不许先帝弃戎於前陛下交夷於後无乃上乖高祖之心下违世宗之意。且虏虽慕德亦来观我惧之以强傥即归附示之以弱窥觎或起春秋所谓以我卜也。又小人难近夷狄无亲疏之则怨狎之则侮其所繇来久矣。是以高祖世宗知其。若此来既莫逆去。又不追不一之义,於是乎!在必其委贽玉帛之辰屈膝藩方之礼则可丰其劳贿藉其珍物至於王人远役衔命虏庭优以疋敌之尊加之相望之宠恐徒生虏慢无益圣朝假令选众而举使乎!称职资郦生之辩骋终军之辞冯轼下齐长缨系越苟异曩时犹为不愿而况极之以隆崇申之以宴好臣虽下愚取敢固执。若事不获已应出制诏示其上下之仪宰臣致书讽以归顺之道。若听受忠诲明我话言则万乘之盛不失位於域中天子之声必笼罩於无外脱或未从焉能损除舞干戚以招之敷文德而怀远如迷心不已或肆犬羊则当命辛李之将勒卫霍之师荡定沙扫清逋孽饮马瀚海之滨镂石燕然之上开都护置戊己斯亦陛下之高功不世之盛事如思案甲养民务农安边之术经国之防,岂可以戎夷兼并而遽亏典制将取笑於当时贻鬼於来叶昔文公请隧襄后有言荆庄问鼎王孙是抑以古方今窃为陛下不取。又陛下方欲礼神岷渎致祀衡山登稽岭窥苍梧而反与边徼之君酋渠之长结昆弟之忄抗分庭之义将何以瞰文命之景业迹重华之高风者哉!臣以为报使甚失如彼不报甚得如此愿留须臾之听察愚臣之言不从。
正光四年二月己卯以蠕蠕主阿那环率众犯塞遣尚书左丞元孚兼尚书为北道行台持节喻之(时帝以沃野羽薄骨律武川抚宜柔远怀方御夷诸镇至改为州其郡县戍各令淮古城邑诏河南尹麓阝道元持节兼黄门侍郎与都督李崇。且置立裁减去留诸兵积粟以为边备)。
东魏孝静帝兴和元年六月以尚书左仆射司马子如东北道行台差选勇士前[A13C]州刺史奚思业为河南大使简发勇士。
北齐神武为东魏丞相武定元年八月於肆州北山筑城西自马陵成东至士登四十日罢。
文宣帝天保元年受魏禅多所创革六坊之内徙者更加简练每一人必当百人任其临阵必死然後取之谓之百保(时鲜卑。又简羌人之勇力绝伦谓之勇士以备边要)。
三年十月乙未幸离石至黄栌岭仍起长城北至社于成百四馀里立三十六戍(时扬裴为都水使者帝亲御六军北攘突厥仍诏裴监筑长城作罢行南谯州事)。
六年发夫一百八十万人筑长城自幽州北夏口西至恒州九百馀里。
七年十二月先是自西河总秦戍筑长城东至於海前後所筑东西凡三十馀里率十里一戍其要害置州镇几二十五所。
八年於长城内筑重城自浑雒扶而东至於坞纥戍凡四百馀里。
武成帝清河二年三月诏司空斛律光督氐营军士筑戍於轵关。
後主武平元年十二月诏左丞相斛律光出晋州道城戍。
後周宣帝大象初徵拜于翼为大司徒诏翼巡长城立亭障西自雁门东至碣石创新改旧咸得其要害隋高祖开皇元年四月发稽胡筑长城二旬而罢(又云:开皇初遣司农少卿崔仲方发丁三万于朔方灵武筑长城东至黄河西距绥州南出勃岭绵亘七百里明年帝复令仲方发丁十五万於朔方已东缘边险要筑数十城以遏胡寇。又黄门侍郎刘行本以党项羌密迩封域最为难服上表劾其使者曰:臣闻南蛮遵校尉之统西域仰都护之威比见西羌鼠窃狗盗不父不子无君无臣异类殊方於斯为下不悟羁縻之惠讵知羁养之恩狼戾为心独乖正朔使人近至请付推科帝奇其志)。
二年十月癸酉皇太子勇屯兵咸阳以备胡十二月乙酉遣泌源公虞庆则屯弘化备胡。
六年二月丁亥发丁男十万筑长城二旬而罢。
七年二月发丁男十万馀筑长城二旬而罢(日前周宣帝时突厥摄图请婚于周帝遣长孙晟副汝南公宇文神庆送千金公主于其牙摄图弟处罗侯号突利设尤得众心而为摄图所忌密托心腹阴与晟盟晟与之游因察山川形势部众强弱皆尽知之时高祖作相晟以状白高祖高祖大喜迁车都尉开皇元年摄图曰:我周家亲也。今隋公自立而不能制复何面目见可贺敦乎!因与宝宁攻舀临渝镇约诸面部落谋共南侵高祖新立繇是大惧筑长城发兵屯北境命阴寿镇幽州虞庆则镇并州屯兵数万人以为之备晟先知摄图玷厥阿波突利等叔侄兄弟各统强兵俱号可汗分居四面内怀猜忌外示和同难以力征易可离间因上表高祖大悦因召与语晟口陈形势手尽山川写其虚实皆如指掌帝深嗟异皆纳用焉因遣大仆元晖出伊吾道使诣玷厥赐以狼头纛谬为钦敬礼数甚优玷厥使表引居摄图使上反间既行果相猜贰晟车骑将军出黄龙道赍币赐奚契丹等遣为乡导得至处罗侯所深布心腹诱令内附二年摄图四十万骑自兰州入至于周盘破达奚长孺军更欲南入玷厥不从引兵而去时晟亦说染干诈告摄图曰:铁勒等反欲袭其牙摄图乃惧回兵出塞七年摄图死遣长孙晟持节拜其弟处罗侯为莫何可汗以其子雍闾为叶护可汗处罗侯因晟奏曰:阿波为天所灭与五六千骑在山谷间伏听诏旨当取之以献乃召文武议焉安乐公元谐曰:请就彼枭首以惩其恶武阳公李充曰:请生将入朝显戮以示百姓帝谓晟曰:於卿何如晟对曰:若突厥背诞须齐之以刑今其昆弟自相夷灭阿波之恶非负国家因其困穷取而为戮恐非柔远之道不如两存之帝曰:善)。
炀帝大业初右光禄大夫段文振以高祖容纳突厥启民居于塞内妻以公主赏赐重叠及炀帝即位恩泽弥厚狼子野心恐为国患乃上。表曰:臣闻古者远不间近夷不乱华周宣外攘戎狄秦帝筑城万里盖远图良弗可忘也。窃见国家容纳启民资其兵食假以地利如臣愚计窃有未安何则夷狄之性无亲而贪弱则归投强则反噬盖其本心臣学非博览不能远见。且闻晋朝刘曜梁代侯景近事之验众所共知以臣量之必为国患如臣之计以时喻遣令还塞外然後明设烽候缘边镇防务令严重此乃万岁之长策也。又西域诸藩多至张掖与中国交市帝令吏部侍郎裴矩掌其事矩知帝方勤远略诸商胡至者矩诱令言其国俗山川险易撰西域图三卷入朝奏之帝大悦每日引矩至御座亲问西方之事矩盛言胡中多诸宝物吐谷浑易可并吞帝繇是甘心通西域四夷经略咸以委之迁黄门侍郎帝复令矩往张掖引致西番至者十馀国後帝遣将军薛世雄城伊吾令矩共往经略矩讽谕西域诸国曰:天子为番人交易悬远所以城伊吾耳咸以为然不复来竞及还赐钱四十万。
三年七月丙子发丁男百馀万筑长城西拒榆林东至紫河二旬而罢死者十五六。
八月帝巡于塞北幸启民帐时高丽遣使先通于突厥启民不敢隐引之见帝内使侍郎裴矩因奏状曰:高丽之地本孤竹国也。周代以之封于箕子汉世分为三郡晋氏亦统辽东今乃不臣别为外域故先帝疾焉欲征之久矣。但以杨谅不肖师出无功当陛下之时安得不事使此冠带之境仍为蛮貊之乡乎!今其使者朝於突厥亲见启民合国从化必惧皇灵之远畅虑後伏之先亡胁令自朝当可致也。帝曰:如何矩曰:请面诏其使放还本国遣语其王令速朝觐不然者当率突厥即日诛之帝纳焉其王高元不用命始建征辽之策。
四年七月辛巳发丁男二十馀万筑长城自榆谷而东诏岚州刺史卫玄监督之。
六年遣侍御史韦节召突厥处罗令与车驾会於大斗拔谷其国人不从处罗谢使者辞以他故帝大怒无如之何会其酋长射匮遣使来求婚黄门侍郎裴矩因奏曰:处罗不朝恃强大耳臣请以计弱之分裂其国即易制也。射匮者都六之子达头之孙世为可汗君临西面今闻其失职附隶於处罗故遣使来以结援耳愿厚礼其使拜为大可汗则突厥分为两而从我矣。帝曰:公言是也。因遣裴矩朝夕至馆微讽谕之帝於仁风殿召其使者言处罗不顺之意称射匮有好心吾立为大可汗令发兵诛处罗然後当为婚也。帝取桃竹白羽箭一枝以赐射匮因谓之曰:此重宜速疾如箭也。使者返路经处罗处罗爱箭将留之使者谲而得免射匮闻而大喜兴兵袭处罗处罗大败弃妻子将左右数千骑东走在路。又被劫掠遁於高昌东保时罗漫山高昌王麴伯雅上状帝遣装矩将向氏亲要左右驰至玉门关晋昌城矩遣向氏使诣处罗所谕朝廷弘养之义丁宁晓谕之遂入朝然每有怏怏之色(又云:裴矩纵反间於突厥酋长射匮使潜攻处罗後处罗为射匮所逼竟随使者入朝帝甚悦赐矩貂裘及西域珍异)。
十一年八月帝至雁门为突厥所围内史侍郎萧进谋曰:如闻始毕较猎至此义成公主初不知其有违背之心。且北番夷俗可贺敦知兵马事昔汉高祖解平城乃是阏氏之力况义成以帝女为妻必恃大国之援。若发一军使以告义成假使无益事亦无损臣。又切听舆人之诵乃虑陛下平突厥後更事辽东所以人心不一或致挫败请下明诏告军中赦高丽而专攻突厥则百姓心安人自为战炀帝从之,於是发使诣可贺敦(即义成公主也。)谕旨俄而突厥解围去於後获其谍人云:义成主遣使告急於始毕称北方有警繇是突厥解围盖义成主之助也。(帝。又将伐辽东谓群臣曰:突厥狂悖为寇势何能为以其少时未敢萧遂相恐动情不可恕因出为河池郡守)。
唐高祖武德初以丰州绝远先属突厥交相往来吏不能禁隐太子建成议废丰州绝其城郭权徙百姓寄居于灵州割并五原榆平之地,於是突厥遣处罗之子都射设率所部万馀家入处河南之地以灵州为境。
二年二月癸酉令州县治堡同以备胡三年七月甲戍遣皇太子建成镇蒲州以备胡。
四年正月辛巳诏曰:稽胡部类居近北边习恋之徒未悉从化潜窜山谷切怀首鼠寇抄居民侵扰守候可令太子建成扌统诸军以时致讨分命骁勇方轨齐驱跨谷弥山穷其巢穴元恶大憝即就诛夷驱略之民复其本业行军节度期会进止皆委建成处分五年六月辛亥刘黑闼引突厥之众寇山东遣车骑将军元韶为州道行军扌总管以备边。
八月甲戍吐谷浑寇岷州总管李长卿拒之反为所败遣益州行台右仆射窦轨滑州刺史。且雒生援之乙卯突厥颉利可汗寇边遣左武将军段德操州管李和等率兵以拒之。
丙辰颉利可汗率骑十五万人入雁门巳未突厥进寇并州以左监门将军李为齐州总管太子左卫率蔺为亳州扌总管骠骑将军张德政为郓州扌总管庚申皇太子建成出幽州道命太宗出秦州道以御之突厥寇原州。又令州总管李子和兵越中以掩可汗左武卫将军段德操夏州邀其归路辛酉帝谓群臣曰:突厥入寇而复请和和之与战其策安在太常卿郑元对曰:若击之则怨深难以和缉中书令封德彝进曰:若不战而和夷狄必谓中国畏惧未。若击之克扌建而後和亲此则威恩兼举帝然之戊辰吐谷浑舀洮州还武州刺史贺拔亮防御之。
六年七月癸未突厥寇原州乙酉寇朔州右武侯大将军李高迁不能御率众而遁为贼所败行军总管尉迟敬德率师援之。
七年六月遣边州修堡城警烽候以备胡。
八年正月己酉帝与群臣言备边之事将作大匠于筠进曰:未。若多造公舰於五原灵武置舟师於黄河之中足以断其八寇之中路中书侍郎温彦博。又进曰:昔魏文帝掘长堑以遏匈奴亦因循其事帝并从之,於是遣将军桑显和堑断北边要路。又徵江南习水之士更发卒於灵州造战船。
五月己酉帝谓群臣曰:名实之间理须相副高丽称臣於隋始拒炀帝此亦何臣之有朕敬於万物不欲骄贵但据此土宇务共安民何必令其称臣以自尊大可为诏述朕此怀也。侍中裴矩中书侍郎温彦博进对曰:辽东之地周为箕子之国汉家之玄菟郡耳魏晋前立於提封之内不可许以不臣。若与高丽抗礼四夷必当轻汉。且中国之於四夷犹太阳之与列星理无降尊俯同藩服帝乃止初帝以天下大定将偃武事遂罢十二军大敷文德至是突厥频为寇掠帝志在灭之复置十二军以太常卿窦诞为参旗将军吏部尚书杨恭仁为鼓旗将军淮安王神通为玄戈将军右骁卫将军刘弘基为井钺将军。又卫大将军张瑾为羽林将军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为奇官将军右监门将军樊世兴为天节将军右武侯将军安仁为招摇将军右监门卫大将军杨毛为折威将军左武侯将军王长谐为天纪将军岐州刺史柴绍为平道将军钱九陇为苑游将军简练士马将图大举焉。
六月丙子遣燕郡王李艺屯兵於华亭县及弹筝硖水部郎中姜行本筑断石岭之道以备胡。
七月甲辰帝谓侍臣曰:往以中原未定突厥方强吾虑其扰边礼同敌国今既包藏祸心不顾盟誓方为攻取之计无容更事姑息其後书改为敕诏乙酉颉利可汗寇相州叛胡睦伽ヌ攻武兴丙辰代州都督蔺与突厥战於新城不能克复命行军总管张瑾与突厥战于大谷丁巳命秦王出蒲州以备胡寇八月壬戍突厥逾石岭寇并州癸亥突厥寇灵州丁卯突厥寇潞泌韩三州左武卫将军安修仁击胡睦伽ヌ於旦渠州破之遣李靖出潞州道。又令行军总管任环屯太行。
九月癸丑突厥寇蔺州十月壬申吐谷浑寇叠州遣扶州刺史蒋善合师援之戊寅突厥寇鄯州霍国公柴绍帅师援之。
九月正月辛亥突厥声言入寇敕州县修城堡谨烽候。
二月丁亥突厥寇原州遣折威将军杨毛击之。又徵兵屯于太谷遣秦王及皇太子建成勒兵以备胡後竟不行。
六月丁巳突厥数万骑围乌城遣齐王元吉右武卫大将军李艺天纪将军张瑾率兵援之辛未突厥寇渭州遣左卫将军柴绍率兵御之。
●卷九百九十一
○外臣部 备御第四
唐太宗以武德九年八月甲子即位是月突厥入寇泾州乙亥突厥寇武功京师戒严丙子检校户部尚书裴矩等二十馀人各陈御寇之策帝曰:朕受天命子育黔首岂使凶徒虐我黎庶朕将御戎躬亲剪扑先事灭之然後施行公辈不须为虑也。巳夕阝突厥寇高陵辛巳行总管尉迟敬德与突厥战於泾阳大破之获其俟斤阿史德乌没啜斩首千馀级癸未突厥遣其腹心执失思力入朝为觇自张形势云:二可汗总兵百万今已至矣。乃请反命帝谓之曰:我与突厥面自和亲汝则背之我无所愧。又义军入京之初尔父子并亲从我赐尔玉帛前後极多何取将兵入我畿县尔虽突厥亦颇有人心何得全忘大恩自夸强盛我当先戮尔矣。思力惧而请命萧封德彝等请礼遣之帝曰:不然今。若放还当谓我惧遂絷思力於门下省于时兵将大集遣德彝分出慰劳帝出自玄武门与侍中高士廉中书令房玄龄将军周范驰六骑幸渭水之上与可汗隔津而语责以负约其酋帅大惊皆下马罗拜俄而众军继至精甲曜日连旗蔽野颉利见军容大盛。又知思力就拘相顾色动由是大惧帝独与颉利临水交言麾诸军却而阵焉萧。又以轻敌固谏於马前帝曰:吾已筹之非卿所知也。突厥所以扫其境内直入渭滨盖以我国家初有内难朕。又新登九五将谓不敢拒之朕。若闭门虏必大掠强弱之势在今一策朕故独出以示轻之。又曜军容使知必战事出不意乖其本图虏入既深理当自惧与战则必克与和则必固朕服匈奴自兹始矣。公等宜记之是日颉利请和诏许焉等方叹曰:非所测也。乙酉。又幸城西刑白马与颉利同盟于便桥之上突厥引兵而退萧进曰:初颉利之未和也。谋臣猛将多请战而陛下不纳臣以为疑既而虏自退其策安在帝曰:我观突厥之兵虽众而不整君臣之计唯财利是视可汗独在水西达官皆来谒我我醉而纟专之因而袭击其众势同拉朽何往不胜我已令无忌李靖设伏於州以待之虏。若奔还伏兵邀其前大军蹑其後覆之如反掌矣。我所以不战者我即位日浅为国之道安静为务一与虏战必有死伤我所不能忘怀也。又凶虏一败或当惧而修德结怨於我为患不细我今卷甲韬戈舀以玉帛彼既得所欲固知其退也。然顽虏骄恣必自是始亡破之渐其在兹乎!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此之谓也。卿等宁知之乎!再拜曰:圣略宏远诚非愚臣所能及也。
九月丙戍遣殿中监卢宽将军赵绰送突厥还蕃颉利献马三千匹羊万口帝不受诏颉利所掠中国户口者令归之壬辰修缘边障塞以备胡寇下诏曰:城彼朔方周朝盛典缮治河上汉室宏规所以作固京畿设险边塞式遏寇虐隔碍华戎自隋氏季年中夏丧乱黔黎凋尽周州城空虚突厥因之侵犯疆场乘间幸[C260]深入长驱寇暴滋甚莫能御制皇运以来东西征伐兵车屡出未遑北讨遂令胡马再入至于泾渭蹂践禾稼骇惧居民丧失既多亏废生业朕分命师旅挫其锋锐频获名王每夷渠帅然而凶狡不息驱侵未已御以长{美}利在修边其北道诸州所置城寨粗已周遍未能备悉今约以和通虽云:疲寇然蕃情难测更事修葺佥曰:宜之朕以板筑之功方资力役畚锸之用兴发。且多念彼劬劳用深怵惕加以普给优复诏书始下旋即科召有。若食言百姓将疑谓予不信但民惟邦本本固邦宁鬼虏冯陵为民患其城寨镇戎须有修补审量远近计度功力所在军民。且共营办所司具为条式务使成功宣示闾里明知此意。
十二月己巳益州大都督窦轨奏獠反请兵讨之帝曰:獠依山险盖是其常当抚以恩信自然知感何乃不弘德化先纵兵威岂为民父母之意也。竟不许贞观元年长孙无忌为尚书右仆射时突厥颉利可汗新与中国和盟政教紊乱言事者多陈攻取之策帝召萧及无忌问曰:北藩君臣昏乱杀戮无辜国家不违旧好便失攻昧之机今欲取乱侮亡复爽同盟之义二途未决孰为胜耶萧曰:兼弱攻昧古之所善无忌曰:今国家务在戢兵待其寇边方可讨击彼既已弱必不能来。若深入虏庭臣未见其可。且按甲存信臣以为宜帝从无忌之议突厥寻而丧灭。
二年四月丁亥突厥可汗为颉利可汗所攻遣使来乞师帝谓近臣朕与突厥颉利结为弟兄不可以不救。又颉利与国通和不可失信其计安在兵部尚书杜如晦进曰:夷狄无信其来自久国家虽为守信彼必背之不。若因其乱而取之所谓取乱侮亡之道也。帝然之因令将军周范屯太原以图进取。
四年三月定襄道行军总管李靖擒突厥颉利可汗以献其部落或走薛延ヌ或走西域而来降者甚众诏议安边之术朝士多言突厥恃强扰乱中国为日久矣。今天实丧之穷来归我本非慕义之心因其归命分其种落俘之河南兖豫之地散属州县各使耕织百万胡虏可得化为百姓则中国有加户之利塞北可常空矣。唯中书令温彦博议讲准汉武时置降匈奴於五原塞下全其部落得为捍蔽。又不离其土俗因而抚之一则实空虚之地二则示无猜之心。若遣向河南兖豫则乖物性故非含育之道帝将从之秘书监魏徵奏言突厥自古至今未有如斯之破败者也。此是上天剿绝宗庙神武。且其世寇中国百姓冤雠陛下以其降伏不能诛灭即宜遣还河北居其故土匈奴人面兽心非我族类强必寇盗弱则卑服不顾恩义其天性也。秦汉患其。若是故发猛将以击之收河南以为郡县陛下奈何以内地居之。且今降者几至十万数年之间孳息日倍居我肘腋Τ迩王畿心腹之疾将为後患尤不可河南处也。彦博奏曰:天子之於物也。天覆地载有归我者则必养之今突厥破灭之馀归心降附陛下不加怜愍弃而不纳非天地之道阻四夷之意臣愚甚谓不可遣居河南所谓死而生之亡而存之怀我德惠终无叛逆魏徵。又曰:晋代有魏时胡落分居近都平吴已後郭钦江统劝武帝逐出塞外不用钦等言数年之後遂倾雒前代覆车殷鉴不远陛下必用彦博之言遣居河南所谓养兽自遗患也。彦博。又曰:臣闻圣人之道无所不通故先哲王有教无类突厥馀魂以命归我我援护之收居内地禀我指麾教以礼法数载之後尽为农民选其酋首遣居宿卫畏威怀德何患之有。且光武居南单于於内郡为汉蕃翰终乎!一代不有叛逆彦博既口给引类百端帝遂用其计於朔方之地自幽州至灵州置顺化长四州都督府。又分颉利之地六州左置定襄都督府右置中都督府以统其部众其酋首至者皆拜为将军中郎将等官布列朝廷五品已上百馀人因而入居长安者数千家。
十四年九月置安西都护府居交河城十一月置宁朔大使以护突厥。
十七年闰六月戊辰帝曰:盖苏文杀其王而夺国政诚不可忍今日国家兵力取之不难朕不欲劳费故未动众也。朕将敕契丹以扰之何如司空房玄龄曰:臣观古之列国无不以强凌弱以众暴寡今陛下抚养苍生将士勇锐力有馀而不用之所谓止戈为武者也。司徒长孙无忌曰:盖苏文自知杀君罪大惧恐大国。且圣王之来四夷使曲在彼。又高丽王未有表疏告难陛下。且赐玺书以隐之其既获自安必当顺以听命更恣无君之心後而责之未晚也。帝曰:善。
九月庚辰新罗遣使言高丽百济侵凌臣国累遭攻袭数十城两国连兵期之必取将以今兹九月大举臣社稷必不获全谨遣陪臣归命大国愿乞偏师以存救援帝谓使人曰:我实哀尔为三国所侵所以频遣使人和尔三国高丽百济旋踵翻悔意在吞灭而分尔土宇尔国设何奇谋以免颠越使人曰:臣王事穷计尽唯告急大国冀以全之帝曰:我少发边兵总契丹直入辽东尔国自鲜可缓尔一年之围此後知无继兵还肆侵侮然四国俱扰於尔未安此为一策我。又能给尔数千朱袍丹帜二国兵至逮而陈之彼见者以为我兵必皆奔走此为二策百济国负海之险不修兵械男女分杂相好宴聚我以数十百船载以甲卒衔枚海直袭其地尔国以妇人为主为邻国轻侮失主延寇靡岁休宁我遣一宗枝以为尔国主而自不可独往当遣兵营护待尔国安任尔自守此为四策尔宜思之将从何事使人但唯而无对帝难其庸鄙非乞师告急之才也,於是遣司农丞相里玄奖赍玺书赐高丽曰:新罗委命国家朝贡不阙尔与百济宜即戢兵。若更攻之明年当出师击尔国矣。
十八年九月乙巳相里玄奖使高丽还玄奖初至平壤盖苏文破新罗两城帝顾谓侍臣曰:高丽莫离支贼杀其主尽诛大臣用刑有同坑百姓动转取死怨痛在心道路以目天子出师吊伐须有其名因其弑君虐下取之为易谏议大夫褚遂良进曰:陛下兵机神{美}人莫能知昔隋末乱离手平寇难及北狄侵边西蕃失礼陛下欲命将击之群臣莫不苦谏唯陛下明略独断卒并诛夷海内之人徼外之国畏威服为此也。今闻陛下将伐高丽意皆荧惑然陛下神武英声不比周隋之主兵。若渡辽事须克捷万一不获无以威示远方更发怒再兴众兵。若至於此安危难测帝然之兵部尚书李曰:近者延ヌ犯边陛下必欲追击但为魏徵苦谏所以遂用其言此之失机亦由徵之误计而。若仰中圣策延ヌ无一人生还可五十馀年间边境无事矣。帝曰:魏徵此谏良为失中然一计不当随而尤之後有良{美}安肯更发我亦随知事误而竟不能涉言耳。
六月诏曰:百济高丽恃其僻远每动兵甲便逼新罗新罗日蹙百姓涂炭遣使请援道路相望朕情深愍念爰命使者诏彼两蕃戢兵敦好而高丽奸惑攻击未已。若不拯救岂济倒悬宜令营州都督张俭守左宗卫率高履行等率幽营二都督府兵马及契丹奚往辽东问罪属辽水泛溢俭等兵不得济。
十九年七月帝征辽东於安市城使李攻安市时从行文武亦以为摧高延寿拾馀万军高丽胆碎乘破竹之势今乃其时张亮水军在卑涉城召之信宿相会直取乌骨渡鸭渌水迫其离心安有机变扫清夷貊在此行耳独司徒长孙无忌以为天子行师与诸将有异事非万全不可徼幸今建安新城贼酋十万。若向乌骨皆在吾後不如先破安市次取建安获其两城然後长驱而进万全之计也。
十二月诏礼部尚书江夏王道宗发朔并汾箕岚代忻蔚九州兵马镇朔州。又命守卫大将军代州都督薛万彻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杜宗等发胜夏宁绥丹延坊石隰等十州兵马镇胜州。又令胜州都督宋君明左武侯将军薛孤吴仁等发灵原宁盐庆等五州兵马镇灵州。又令执失思力发灵胜三州突厥兵马与道宗等相应虏至塞下知有备不敢进(又领军人将军执失思力引兵伐延ヌ虏其马数千口叶护犯边)。
二十年六月乙亥铁勒仆骨同罗共击薛延ヌ多弥可汗大败之帝以延ヌ破亡遣江夏王道宗左卫大将军阿史那杜介为瀚海安抚大使。又遣右领军卫大将军执失思力领突厥兵代州都督薛万彻营州都督张俭各统所部兵分道并进。又令右骁卫大将军契何力领凉州及胡兵同入以为声援初薛延ヌ真珠毗伽可汗遣使请婚太宗许以女妻之徵可汗备迎亲之礼帝志怀远人,於是发诏幸灵州与之会可汗大悦谓其国中曰:我本铁勒之小师也。蒙大国圣人树立我为可汗今复嫁我以公主车驾亲至灵州斯以足矣,於是税部诸羊马以为聘财或说可汗曰:我薛延ヌ可汗与大唐天子俱为一国主何有自往朝谒如或拘留悔之无及先是可汗曰:吾闻大唐天子圣德远被日月所照皆来宾服我归心委质冀得一睹天颜无所复恨然碛北之地必图有主舍我别求固非大国之计我志决矣。勿复多言,於是言者遂止太宗令三道发使受其羊马然延ヌ先无府藏调敛其国往返。且万里既涉碛无草羊马多死遂後期帝,於是停幸灵州徵还三道之使既而其聘羊马至所耗将半议者以为戎狄不可以礼义畜。若聘财未备而与之婚或轻中国要令备礼以加重如是反其使者群臣或劝帝云:既许以公主妻延ヌ边境得以休息纳其献聘不可失信於蕃人宜在速成帝谓之曰:君等进计皆非也。君等知古而不知今昔汉家匈奴强而中国弱所以厚饣希子女嫁与单于今时中国强而北狄弱汉兵一千堪击其数万延ヌ所以匍匐稽颡恣我所为不敢骄慢者以新得立为长杂姓非其本属将倚大国用服其众彼同罗仆骨等拾馀部落兵数万并力足制延ヌ所以不敢发者延ヌ为我所立惧中国也。今。若以女妻之大国子婿增崇其礼深结党援杂姓部落屈膝低首更遵服之夷狄之人岂无恩义微不得意勒兵南下如君所言可谓养兽以自噬也。吾今不与其女颇简使命诸姓部落知吾弃之其争击延ヌ必矣。君其志之既而李思摩数遣兵侵掠之延ヌ复遣突利失击思摩志定襄掠百姓而去帝遣英国公李援之处已出塞而还帝以其数与思摩交兵乃玺书责让之。又谓其使人曰:语尔可汗我天子并东征高丽汝。若能寇边者但当来也。可汗遣使致谢复请发兵发军帝答以优诏而止其兵及太宗拔辽东诸城破驻驿之阵降高延寿声振戎狄而莫离支潜令粟诳惑延ヌ舀以厚利延ヌ气慑不敢动。
高宗永徽二年十一月丁丑以高昌故地置安西都护府以尚舍奉御天山县公麴智湛为左骁卫大将军兼安西都护府州刺史往镇抚焉。
三年六月戊申诏兵部尚书崔敦礼并州都督府长史张绪发并汾步骑万人往戍州发遣延ヌ馀众渡河置祁连州以处之。
显庆二年十二月伊丽道行军扌管苏定方讨阿史那贺鲁于金牙山收其所处之地。
三年分其种落列置州县以处木昆部落为匐延都督府以突骑施索葛莫贺部为р鹿都督府以突骑施阿剌施部为挈都督府以胡禄屋阙啜部为监伯都督府以摄舍提瞰啜部为双阿都督府以鼠尼施处半部为鹰婆都督府其所役属诸胡之国皆置州府并隶安西都护府。
三年正月立龟兹王布失毕之子白素稽为龟兹王初布失毕妻阿史那氏与其国相那利私通布失毕知而不能禁布失毕左右频请讨之由是国内不和迎相猜阻各遣使来告难帝闻而尽召之既而京师囚那利而遣左领军郎将雷文成送布失毕归国行至龟兹东由分泥师城而龟兹大将羯猎颠发众拒之仍通使降於贺鲁布失毕据城自守不敢进,於是诏左屯卫大将军杨胃发兵讨之会布失毕病死胃与羯猎颠决战大破之擒羯猎颠及其党尽杀之乃以其地为龟兹都督府。又拜白素稽为都督以统其众。又移安西都护府於龟兹国旧安西复为西州都督府左骁卫大将军兼安西都护天山县公麴智湛为西州都督以统高昌之故地。
总章二年九月诏吐谷浑慕容诺曷钵部落移税凉州南近山安置时议者恐吐蕃以旧怨更击之帝诏左相姜恪右相阎立本左卫大将军契何力司戎少常伯崔馀庆左卫将军郭待封司元少常伯许圉等议之谋发兵先击土蕃阎立本曰:自去岁以来微少甘泽粟价腾踊倍於常年闾阎之间大有饥乏今。又远兴师旅将转益忧劳如臣愚见以为未可契何力。又曰:吐蕃在西经途稍远。又与诸羌连接臣恐大军才到便即西走。且山路险阻远逐甚难军粮虽继未易深入虑其开春以後必来侵逼吐浑如其更来臣请不须救援蛮夷无识便谓国力已疲遂自骄矜无所惧惮然後命将出师一举可灭之矣。姜恪曰:何力言非也。吐谷浑归附日久吐蕃乘胜逼之必不能御傥。若不救坐见灭亡此则边境忧虞无所控告既亏圣德。又沮国威臣之愚虑谓宜拯恤。且使小蕃得存然後更图大举议竟不定谷浑竟不移而止运上元三年二月帝以高丽馀众反叛移安东都护府於辽东故城先有华人任官者悉罢之其百济百姓先从在涂河及徐兖等州者权移熊津都督府於建安故城以处之。
仪凤二年十二月敕曰:朕君临宇宙司牧黎元普天之下罔不率服蕞尔吐蕃僻居遐裔吐浑是其邻国是乃夺其土宇往者暂遣偏裨欲复浑王故地义存拯救事匪称兵取肆昏迷潜相掩袭既无备预颇丧师徒因此鸱张每思狼顾除凶伐叛王者所急前岁将发六军问其罪戾复以小寇无劳大举按甲息兵庶其改过不思惠爱更起回邪敢纵狂惑专为寇盗或攻围镇戍或驱抄羊马烽燧频举烟尘不息候隙乘间条来忽往比止令镇遏未能即事翦除莫怀宽大之恩遂长包藏之计祸盈恶稔当自覆灭今欲分命将帅穷其巢穴克清荒服必寄英奇但秦雍之部俗称劲勇汾晋之壤人擅骁雄宜令关内河东诸州广求猛士在京者令中书门下於庙堂选试外州委使人与州县相知扌东练有膂力雄果弓马灼然者盛宜甄采即以猛士为名。
三年九月帝以吐蕃为患召侍臣问吐蕃小鬼屡犯边塞我比务在安辑未即诛夷而戎狄豺狼不识恩造置之则疆场日骇图之。又未闻上策宜论得失各尽所怀给事中刘景先奏曰:攻之则兵威未足镇之则国力有馀宜抚养士卒守御边境中书舍人郭正一曰吐蕃作梗年岁已深兴师不绝非无劳费近讨则徒损兵威深入则未倾巢穴臣望少发兵募。且遣备边明立烽候勿令侵掠待国用丰足即一举而灭之矣。给事中皇甫文亮曰:且令大将镇抚蓄养将士良吏营田以救粮储必待足食方可一举而取之帝曰:朕生於深宫未尝躬擐甲胄亲践戎行宿将旧人多从物故自非授戈俊杰安能克灭凶渠海东二蕃往虽旅拒高丽不敢渡辽水百济未敢越沧波往者频岁遣兵糜费中国事虽已往我亦悔之今吐蕃侵我边境事不得已须善谋之中书舍人刘之对曰:臣观自古圣主明君皆有夷狄为梗吐蕃时扰边隅有同禽兽得其土地不可攸居被其冯陵未足为耻愿戢万乘之威宽万姓之役给事中杨思徵曰:圣人御物贵在从时今凶奴陆梁边夷桀黠弗能怀德未肯畏威和好之谋臣谓非便帝曰:此贼骄狠未识恩威罪迹贯盈方当就擒和好灼然未可中书侍郎薛元起曰:臣以为敌不可纵纵敌则患生防边则卒老不如料扌东士卒一举灭之帝顾谓黄门侍郎来尝曰:自李亡後实无好将当今唯以张虔助等差为优耳尝奏曰:昨者洮河兵马足堪制敌但为诸将等失於部分遂无成功当今更无好将诚如圣旨竟议不定乃赐食而遣之是年以吐蕃犯塞选州人魏真宰诣阙上封事曰:臣闻理天下之柄有二事焉文与武也。然则文武之道虽有二门至於制胜御人其归一揆然论武者则弓马为先而不稽之以权略谈文者则以篇章为首而不考之以经纶奔竞相夸遂成浮俗臣尝读魏晋史每鄙何宴王衍终日谈空近观齐梁书才流亦复不少并何益於理乱哉!从此而言则陆士衡著辨亡论而不救河桥之败养由基射能穿扎而不止鄢陵之奔断可知矣。昔赵岐撰御寇之论山涛陈用兵之本皆坐运帷幄暗合孙吴抑。又闻帝王之道务崇经略之术必仗英奇自国家良将可得言矣。李靖破突厥侯君集戍高昌苏定方开西域李平辽东虽国之英灵亦其才力所至古语有之人无常俗政有理乱兵无强弱将有能否是知大将之临戎也。以至为本汉高祖之英雄大度尚曰:吾宁斗智魏武之神机冠绝犹仿法孙吴有项籍之气袁绍之基而背智任情终以破灭何况复出其下哉!当今朝廷用人类取将门子弟亦有死事之家而蒙抽擢者。此等本非力见知虽竭力尽诚亦不免於倾败如何使当阃外之任哉!後汉马贤讨西羌皇甫规陈其必败宋文帝使王玄谟修复河南沈庆之知不能克谢玄以书生之资拒苻坚百万之众郗超言其必胜虽复时有古今求之人事皆可推之取验大体观其气锐之与识略耳昔李左车陈汤吕蒙马缶孟观并出自贫贱勋效甚高未尝闻其家代为将以四海之广兆庶之众其中岂无卓越之士臣恐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臣。又闻之赏者礼之源罚者刑之本故礼崇则谋夫竭其能赏厚则义士轻其死刑正君子勖其心罚重小人惩其过。然则赏罚者君国之纪纲古人云:国无纪纲虽尧舜不能为化今罢不能行则赏以难信故人间议者皆云:近日征行虚有赏格而无其事良由小才之人不识大体恐赐勋庸渐倾仓库{亚田}意锥刀将此益国犭旬目前之近利忘经久之远图所谓错之毫失之千里者也。且黔首虽微须应以实岂得悬不信之令设虚赏之科比者师出无功未必不由於此。《文子》曰:同言而信信在言前同令而行诚在令外故商君移木而表信曹公割以明法岂礼也。哉!有由然也。自苏定方征辽东李破平壤赏纪不行动仍淹滞臣以吏不奉法主司之过不闻斩一台郎戮一令史如秦怀恪使天下知闻皇天何能远而不近哉!臣识不稽古请以近事言之贞观中万年县尉司马玄景舞文饣希智以邀乾没太宗审其奸诈弃之都市及征高丽总管张君击贼不进斩之旗下臣以伪勋之罪多於玄景仁贵等败重於君向使早诛薛仁贵郭待封则自馀诸将岂敢失利於後哉!臣恐吐蕃之平未在旦夕。且凡人识不经远类皆随时生言吐蕃战时前队死尽後队方进衣甲坚厚人马甚多。又止有瘴气不宜士马官军远入利钝难知前无克获取毙之道不积百万米无为大举之资臣以吐蕃之对中国犹孤星之对太阳有自然之大小自然之明暗论其智也。则我明而彼暗论其敌也。则我大而彼小夫夷狄虽同之禽兽亦知忧其性命岂肯前队皆死後队方进曰:彼国虐用其人残迫使然非心之所愿必云:战不顾死则兵法许敌能斗当以致取之何忧於不克也。向令边将能杀吐蕃使伏尸蔽野流血成河敛其头颅聚为京观臣恐此虏闻官军钟鼓之声望风尘而走何暇前队皆死後队方进哉!由薛仁贵郭待封覆我师徒军人丧气至今不振故虏得其便跳梁於山谷臣。又闻兴师拾万日费千金国家之兵可得而有供军之粮不可得而济。又今秋之行仰籍马力不得数十万匹无以成大举之资臣请不用太府之钱太仓之粟办二十万众二年资粮马五十万匹北灭吐蕃使往还足用。若天皇游意经年之外此功可得而成自国家太平五十馀载百姓富饶四海安乐计当今之户口其数即倍少於隋时料当今之资财其资还倍富於隋日卜式有言天子诛匈奴愚以为贤者宜死节有财者宜输之如此匈奴可灭臣之所愿不至於此臣税天下上至王公下及兆庶但是挂籍之户口别税钱一百文臣子之心孰不甘税。又请放天下禁马州县百姓得乘大马不限牝牡匹数严敕州县明立簿帐不得使其隐漏不过三年则人间精壮之马可括得五十馀万匹委州县长官以所税之钱加价为市取。若官军大举一朝可得而用议者以禁马既久忽然闻许恐百姓因马遂生罪过臣上观秦汉下至周隋中原变故皆不由马陈胜项籍之乱秦黄巾赤眉之扰汉并徒步而起亦无闻骏骑其後刘石乱华到籍马匹肆其吞噬有隋禁马科格甚严杨玄感奋臂大呼天下因之丧乱夫故虏以马为︹。若放人乘马则市取其︹以益中国设不能久行之犹可五六年间通计乘骑使得渐灭胡虏之盛私马既多还是官有臣进退思惟终是国家之利。且理有变通事无常准臣之所陈权以济事必将不可久行後禁亦为未失帝览而善之授秘书省正字令直中书省仗内供奉则天神功元年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狄仁杰以百姓西戎疏勒等四镇极为凋弊遂上疏曰:臣闻天生四夷皆在先王封域之外故东距沧海西隔流沙北横大汉南阻五岭此天所以限夷狄而隔中外也。自典籍所记声教所及三代不能至者我国兼之矣。今日之四境已逾於夏殷昔诗人矜薄伐於太原美化行於江汉是则代之远裔而国家之域中至前汉时匈奴无岁不犯边杀掠吏人後汉则西羌侵轶汉中东寇三辅入河东上党几至雒阳由此言之则陛下今日之土宇过於汉朝远矣。若其用武荒外邀功绝域竭府库之实以争硗确不毛之地得其人不足以增赋获其土不足以耕织苟求冠带远夷之称不务固本安人之术此秦皇汉武之所行非五帝三皇之事业也。若使荒徼外以为限穷货财以骋欲非但不爱人力亦所以失天心也。昔始皇穷兵极武以求广地男不得耕於野女不得蚕於室长城之下死者如乱麻,於是天下溃叛汉武追高文之宿愤籍四帝之储实,於是定朝鲜讨西域平南越击匈奴库帑空虚盗贼蜂起百姓嫁妻卖子流离於道路者万计末年觉悟息兵罢役封丞相为富民侯故能为天也。昔人有言与覆车同轨者未尝获安此言虽小可以喻大近者国家频岁出师所费滋广西戎四镇东戍安东调发日加百姓虚弊开守异域事等石田费用不支有损无益转输靡绝杼轴殆空越碛逾海分兵防守行役既久怨旷亦多诗人云:王事靡不能艺稷黍,岂不怀归畏此罪罟念彼恭人涕零如雨此则前代怨畏之词也。上不见恤则政不行而邪气作邪气作则虫螟生而水旱起。若此虽祷祠百神不能调阴阳矣。方今关东饥馑蜀汉逃亡江淮已南徵求不息人不复业则相聚为盗本根一摇忧患不浅其所以然者皆为远戍方外以竭中国争蛮貊不毛之地乖子育苍生之道也。昔汉元纳贾捐之谋而罢朱崖之郡宣帝纳魏相之策而弃车师之田,岂不欲慕尚虚名盖惮劳人力也。近贞观年中克平九姓册李思摩为可汗使统诸部者盖以夷狄叛则伐之降则抚之得推亡固存之义无远戍劳人之役此则近日之令典绥边之故事窃见阿史那斛瑟罗阴山贵种代雄沙漠。若委之四镇使统诸蕃封为可汗遣其御寇则国家有继绝之美荒外无转输之役如臣所见请捐四镇以肥中国罢安东以实辽西省军费於远方并甲兵於塞上则常代之镇重而边州之备实矣。况抚绥夷狄盖防其越境苟无侵侮之患则已何必穷其窟穴与蝼蚁计较长短哉!且王者外宁必有内忧盖为不勤修政故也。伏愿陛下弃之度外无以绝域未平为念但当敕边兵谨守备蓄锐以待敌待其所自致然後击之此李牧所以破匈奴也。当今所要者。若令边域警守备远斥候聚军实蓄威武以逸待劳则战士力倍以主御客则我得其便坚壁清野则寇无所得自然贼深入必有颠踬之虑浅入必无掳获之益如此数年可使二虏不击而服矣。仁杰。又请废安东复高氏为君长停江南之转输慰河北之劳弊数年之後可以安人富国事虽不行识者是之。
●卷九百九十二
○外臣部 备御第五
唐中宗神龙元年六月以左骁卫大将军裴思谅摄右御史台大夫充灵武军大总管以备突厥三年正月命内外官各进破突厥之策右补阙卢浦上疏曰:臣闻有虞咸熙苗人逆命殷宗大化鬼方不宾则戎狄交侵其来远矣。汉高帝纳刘敬之议与匈奴和亲妻其宗女赂以钜万冒顿益骄边寇不止则远荒之地凶悍之俗难以德绥可以威制而自三代无闻上策今匈奴不臣扰我亭障皇赫斯怒将整元戎臣闻方叔帅师功□周雅去病耀武勋列燕山则万里折冲在於择将春秋谋元帅取其说礼乐敦诗书晋臣杜预射不穿札而建平吴之勋是知中权制谋不在一夫之勇其蕃将沙吒忠义等身虽骁悍志无远图此乃骑将之材本不可当大任。且师出以律将军死绥秦克长平赵括受戮胡去马邑王恢坐诛则弃军有刑古之常典近者鸣沙之役主将先逃轻挫国度须正邦宪。又其中军既败阵乱矢穷义勇之士犹能死战功合纪录以劝戎行赏罚既明将士尽节此擒敌之术也。臣闻以蛮夷攻蛮夷中国之长故陈汤统西域而郅支灭常惠用乌孙而匈奴败请购辨勇之士班傅之俦旁结诸蕃与图攻取此犄角之势也。臣闻昔者汉置新秦以实塞下宜因古法募人徙边选其胜兵免其行役次庐伍明教令则狃习戎事究识夷险其所虏获因而赏之近战即守家远战则利货趋赴锋镝不劳训誓朝赋杨柳夕歌犬杜十年之後可以久安臣闻汉用郅都匈奴避境赵命李牧林胡远窜则朔方之安危边城之胜负地方千里则在一贤其边州刺史不可不慎择於其人而任之乘训兵屯田积众谨设烽燧精饣希戈矛来则惩而御之去则备而守之此古之善经也。去岁亢阳天下不稔利在保境不可穷兵使内郡黔黎各安其业释其刍牧轻其徭赋事无过举爵不以私爱人之财节其浮侈惜人之力不广台榭察地利天时以趋耕获命秋冬狩以教战阵则数年之後有勇知方帑藏山积金革犀利然後整六军绝大漠雷击万里风扫二庭斩带林之酋悬藁街之邸使百蛮震怖五兵载戢则上合天时下顺人事理内以及外绥近以来远以惠中国以静四方臣少慕文儒不习军旅奇正之术多鬼前良献替是司轻陈瞽议帝览而善之五月戊戍命右屯卫大将军张仁为朔方道大总管以备突厥。
景龙元年十月丁丑。又命左屯卫将军张仁摄右御史台大夫充朔方道大总管以备突厥。
睿宗景元年九月以前太子少师唐休为特进兼朔方道大总管以备突厥。
二年十月命太仆卿李回秀持节朔方後军大总管以备胡寇阿史那献为持节招慰十姓使。
延和元年六月吏部尚书郭元振为朔方道行军大总管节度诸军以备胡寇。
玄宗先天元年八月乙巳於河北汉州北界置渤海军常阳军妫蔚州界置怀柔军每军置兵五万人。
开元二年二月以鸿胪少卿王为朔方军副大使总管制曰:古者猃狁孔炽匈奴浸骄设以三策虽属备胡之典方於五材未闻去兵之义不有行者谁能之王倜傥多智坚刚立节每读前史思齐古人辞家而志灭獯戎报国而躬先将校顷虞南牧城彼朔方萧关洞开沙漠无事既获全军之利,则惟保塞之劳嘉其善谋必有成绩昔北逐虏者任专而决外西护羌者功遂而条上用明分阃之重式副斋坛之期朝实佥谐尔其俞往其丰安定远三城等军及侧近军州宜并受节度其安北都护府移於中受降城置兵须足食理籍加屯今正农时足务耕种处置讫奏闻。
八月庚申制曰:朕闻天生五材废一不可不教人战是谓弃之我国家光宅天下守在海外後於吊伐之义岂穷兵以黩武先以威德之怀欲安人而和众将戒不虞谅不获已突厥比通和好颇负盟约不有金革孰宁疆场不有师徒谁牧圉昔者命彼南仲城于朔方军出陇西劳於渭北此其备也。今寒露腓草秋风扬尘必顺时以致师方休农以简卒我图靖国其在绥边卫尉卿蒹检校左金吾卫大将军凉国公李延昌克树勋庸遍该韬略关张万人之敌勇不顾身程李二将之名忠於卫主董司戎事行料兵权可充陇右道防御大使左武卫将军白道恭等居运六奇行谋百胜早闻营平之议思睹嫖姚之捷可为之副宜取朔方後军兵及前年朝堂应募捷儿等总十万人群牧马四万匹於秦州成兰渭等州界逐便屯集教练仍书报赞普其为声援明加侦候勿使失机十月戊辰宰臣卢怀慎姚崇等奏曰:顷者吐蕃以河为界神龙年中公主吐蕃遂过河筑城置独山九曲两军去积石三百里。又於河上造桥吐蕃今既叛我此桥既因毁折桥既见毁城自然拔臣等望与郭知运盖恩贵等计议克期翦扑从之。
四年三月关内节度薛讷请於夏州加三二千兵宰相姚崇卢怀慎议曰:兵虽不厌多多则费广降人既纳甲仗固亦无虞虽欲纵之其将何往况夏州素有马二千匹兵一千三百人苟能用之足堪镇遏待一二年後更量宜处分许之。
七月以突厥默啜背恩降书於降附突厥等曰:三姓葛逻禄大汉都督特进朱斯阴山都督谋雒匐维玄池都督实力胡鼻等卿积伐巳来为国藩捍比缘默啜侵扰中间屡阻款诚遂能改图不远而复每思忠节嘉叹实深已频遣书当达此意然金山安置虽是旧居未知初来并得好否默啜凶忍神怒天亡岂唯不识朕恩亦乃负於卿等复雠雪耻今正其时度卿等忠勇之诚扌交彼残遗之孽取之有同拾芥灭之何异摧枯兵威暂临必自面纟专故命鸿胪卿郑嘉祚赍告身袍带等驰往宣慰便与卿等计会乘其衰弱早就翦除如或因循更令聚结非直有妨於此亦是不利於卿进退筹量固在於速其能捉获默啜者已立赏格付嘉祚将往宜各勉思以副朝委今寄卿等锦卿钿带并刀子砺石至并领取。
五年三月庚戍复置营州於柳城诏曰:朕闻舞干戚者所以怀荒远固城池者所以款戍夷国家往有营州兹为虏障此北狄不敢窥觇东藩由其辑睦者久矣。自赵失於镇静部落因此携离颇见负涂之暌旋闻改邑之叹高墉填堑故里为墟言念於此每思开复奚饶乐郡王李大赐婚来朝已纳呼韩之拜契丹松漠郡王李失活遣子入侍弥嘉侯之节咸申恳请朕所难违宜恢远图用光旧业其营州都督府宜依旧於柳州置管内州县镇戍等并准旧额太子詹事姜师度贝州刺史宋庆礼左骁卫大将军兼营田都督邵宏郑州刺史刘嘉言屯田员外郎游子骞等并贞以事恪勤在公爰精众官之选任以一方之役师度可充营庆度支及修筑使游子骞为之副宏可兼充燕郡经略镇副使仍兼知修筑使事应须人夫粮等一物已上依别敕处分有司仍速支配师度等并驰驿发遣。
七月郭知运大破吐蕃献俘阙下初帝欲遣阿史那献为北蕃主而苏禄拒而不纳乃命王惠宣恩赐慰喻惠未行会安西阳嘉会奏至宰相宋苏奏曰:嘉会表称突骑施车鼻施勾引天食吐蕃拟取四镇见围钵换及大石城嘉会已发三姓葛逻禄兵与史献同掩袭臣等伏以突骑施等迹已叛换葛逻禄等志欲讨除自是夷狄相攻元非朝廷所遣。若大伤小灭皆利在国家成败之状即当闻奏王惠充使本为绥怀事意既殊未可令去望待以西表至续更商量从之。
是月辛酉并州置天兵军制曰:大原薄伐之地勾注出屯之所兵戈不可以不习亭障不可以不备默啜鸣镝之馀自贻泯灭骨咄禄勇杀覆巢之馀仍敢陆梁九姓等虽类颇亲而仇雠久著譬彼西戎已献郅支之馘同夫东越初雪会稽之耻深忧复怨固请防萌况高秋在律胡风振野正可以扬武功顺杀气振兹地险张我天威宜於并州集兵八万众置天兵军并州长史上柱国张嘉贞有文武之才励忠公之操较陈利害频奏封章必能料敌於未形临宜以决胜可充天兵军大使并州司马王乔典礼不易其可用也。右监门卫中郎将薛徽军旅之事则尝闻焉并为副左拒辽阳之师右连河上之戍车徒列次鼓角传声俾其雷断一方横万里宏兹庙算称朕意焉。
六年二月戊子制曰:戢兵始於威武扼险先於要害以制憬俗用绥远人九姓等顷立勋庸先除桀骜列在蕃服保其疆宇然而犭广戎颇近寇盗时侵虽文德未宏武备素设汉垣通於句注夏屋枕於燕山是称近胡谅藉遮虏固可节其万部成犄角之形屯我六师示张皇之势其蔚州横野军宜移於山北古代郡大安城南仍置汉兵三万人以为九姓之援拔曳固都督颉质略等并望雄蕃绪声振朔垂戎略既昭兵旅惟缉各陈武列分统军政颉质略出马骑三千人充横野军讨击大使同罗都督比言出马骑二千人充横野後军讨击大使回纥可汗都督移彳建颉利发出马骑一千人充大将军右军讨击大使仆固都督曳勒哥出马骑八百人充大武军右军讨击大使左萦右拂先偏後伍作代指清沙漠宣威料敌度功蒇务咨尔庶士称朕意焉其五都督讨击大使各量给赐物一百疋领本部落蕃兵取天兵军节度其兵有事应须讨逐探候量宜追集无事并放在部落营生并使本军存问务使安辑应修筑所及支运兵马粮等所司亦与节度使商量处置。
六月己丑松漠郡王失活卒降书於契丹衙官静拆军副大使可突于曰:自从松漠郡王殂殁已遣使吊祭卿蕃部大臣众情所望事生送死惟义与忠并敦旧好以副深委近氵┦捍蕃使薛泰表云:突厥杀儿到大雒扬言万众欲抄两蕃左手有急右手不助既在一身得其自勉力捍时须觉察审防奸诈自从默啜破败残贼困穷非时远来冒死邀利以卿智勇制彼狂愚拉朽摧枯不足为喻深思此便以效忠功动静与宋庆礼等筹度勿失事理。
九年四月甲辰诏曰:制国立军以为武备安人和众谅在师贞必将简其车徒务其不教人战何以训兵今寰宇虽宁燧燔时警故设备边之政更申用武之略其剑南碛西关内陇右河东北通燕蓟既接边隅是防夷狄据山川险要量寇贼多少分置军旅足成修备有事赴敌可以拉朽摧枯无事养人可以拔距投石而将吏非谨甲兵不修加之侵暴仍。且役使虽则屡提纲领然犹故忽科条岂法有未明将官无所畏永言此弊增叹于怀。又诸道军城例管夷落旧户久应淳熟新降更伫绥怀如闻颇失於宜蕃情不得其所。若非共行割剥何乃相继离散既往者理宜招讨见在者须加安全熟户既是王人章程须依国法比来表奏多附汉官或泄其事宜不为闻达或换其文状乖违本情自今已後蕃臣应有表奏并令自差蕃使不须更附汉官虽复化染淳风终是情因本性刑罚不中心固不安其有犯法应科不得便行决罚具状闻奏然後科绳咨尔军僚勉我王事兵必须贾勇奋力马必须刍牧秩养器仗必须磨砺粮储必须赡积驭蕃夷必须以威以恩誓将士必须以罚以赏辨於旗物称尔戈矛使有勇而知方将料敌而常胜所谓文武并用国之大经团结十万众兵别令训习分割数万匹马皆有供须什物备陈行装具足候时而动我武惟扬俾夫凉风至白露下将以执有罪覆昏慝宏厥戎略振斯天声清彼四方期此一举其诸军官吏取更私役兵及侵渔一钱已上兼失侦候仍堕教习仓储或乏器械莫修番部不能安穷寇不能制有一是犯国有严诛事或未同仍令所司作条件处分。
六月己亥胡贼康待宾反北州不安诏曰:国家天覆万方子育庶汇要荒所列并入提封日月所俱为臣妾莫不熙我德泽纳之仁寿神人以和鸟兽咸。若河曲之地密迩京畿诸蕃所居旧在於此自服王化列为编安其耕凿积有年序而翻然造谋构此纷孽劳我师旅扰其边隅不思亭育之爱坐取灭亡之道官军才及一鼓而溃虽肇其首谋则有元恶然率以从乱咸为匪人朕思宏其有宥之恩振以好生之惠伐彼有罪舍其胁从使反侧自安胡靡获则张之[C260]尔实自取生成之德我则有焉宜令朔方军大总管兵部尚书王宣崇恩命示以柔服诸军战士应须酬录功勋及却投来吐浑党项左右厢降户杂蕃并胡残部落或善恶未分或久长取稳。若须革一事已上并委王叙录处置讫奏闻。
十二年七月诏曰:怀远夷纳款附国家常事也。边塞严甲兵备军旅本职也。虽万方和同不可薄其武备百蛮朝贡不可轻其疆场今年十月东幸雒京西北土边倍宜严警其河西陇右朔方太原幽州平卢诸节度使咸宜裹粮坐甲秣马利兵明教队伍远为侦候使风尘预知邀截有所安我边鄙威加戎狄赏罚在兹各宜砥砺。
十三年帝将东巡中书令张说谋欲加兵以备突厥兵部郎中裴光庭曰:封禅者告成之事忽此徵发,岂非名实相乖说曰:突厥比虽请和兽心难测。且小杀者仁而爱人众为之用阙特勒骁武善战所向无前暾欲谷深沉有谋老而益智李靖徐之流也。二虏叶心动无遗策知我举国东巡万一窥边何以御之光庭请遣使徵其大臣扈从则突厥不敢不从。又亦难为举动说然其言乃遣中书直省袁振摄鸿胪卿往突厥以告其意小杀与其妻及阙特勒暾欲谷等环坐帐中设宴谓振曰:吐蕃狗种唐国与之为婚奚及契丹旧是突厥之奴亦尚唐家公主突厥前後请结和亲独不蒙许何也。袁振曰:可汗既与皇帝为子父子岂合婚姻小杀等曰:两蕃亦蒙赐姓犹得尚主但依此例有何不可。且闻入蕃公主皆非天子之女今之所求岂问真假。若请不得实亦羞见诸蕃振许为奏请小杀乃遣其大臣阿史德颉利发入朝贡献因扈从东巡。
十四年五月辛丑於定镇莫勿沧等五州置军备突厥。
十五年十二月制曰:慎守疆场所以备不虞训理甲兵所以存禁暴列代通典有国永图朕以虚薄君临县上奉天道务在於生育下顺人心无隔於夷夏柔服四裔底绥万邦慕义向风尽为臣妾纳贡述职咸赴阙庭唯吐蕃小鬼忘我大德侵轶封域抄掠边言念於兹无忘鉴。且本设方镇以防缘边至於警急宜相救援今故纠合诸军团结劲卒务令首尾相卫心力叶同张罗网之刑开犄角之势俾穷寇进不能犯退无所归秣马练兵观[C260]而动屯田积固敌是求殄戎可期战胜斯在陇右通共团结马步三万九千人临洮军团八千人河原军团六千人安仁白水军各团一千五百人积石莫门军各团二千人河西道蕃汉兵团结二万六千人赤水军团一万人玉门豆卢军各二千人并依旧统领以候不虞更於关内徵骁兵一万人以六月下旬集临洮十月无事放散朔方取彳建儿弩手一万人六月下旬集会州下十月无事便赴本道候贼所向贼於河西下即令陇右兵取ト川过朔方合兵取新泉过与赤水军合势邀袭令河源积石莫门兵取背掩扑贼於河源下朔方兵从乳漫渡河并临洮军兵马河源军合势邀袭赤水军取背掩扑贼於凤林关下朔方兵赴临洮与鄯州兵合势邀袭河源积石兵取背掩扑所要甲兵遂便支候公私营种。且耕。且战各宜训勖以副朕怀十六年三月丁未制曰:陇右河西地接边寇虽令团练士卒终须常戒不虞如闻吐蕃尚聚青海宜令萧嵩张志亮等审察事势倍加防御当须畜锐以逸待劳其当贼路其要害军县处须量加兵马任逐便通融处置仍扌东择有略人检校明为探候动静须知主将已下。若捉搦用心事无不理者当加重赏如废官慢盗式遏乖所者必严宪仍晓示使各勉职以副所委其管城垒应筑未了者并早令毕功无致延缓阙於备守。
二十七年正月诏曰:遏寇防边在於有备兴师训卒用戒不虞陇右诸军地当戎虏尤资振耀以壮边威宜令陇右节度经略度支营田大使开府仪同三司兼京兆牧荣王琬自往陇右巡按处置庶宏庙略因达朕怀宜於关内及河东纳资飞骑诸色人中拣召取彳建儿三五万人赴陇右防捍至秋末无事放还仍於当道将内诠择一人与所由相知择召应给粮赐所司还作条列处分。
二十八年三月益州司马章仇兼琼密与安戎城中吐蕃翟都局及维州别驾董承晏等通谋都局等遂翻成归款因引官军入城尽杀吐蕃将士使监察御史许远率兵镇守帝闻之甚悦中书令李林甫上。表曰:伏以吐蕃此城正当冲要凭险自固每以窥边积年以来蚁聚为患纵百万之众难以施功陛下亲纡秘策不兴师旅颁令中使李思敬晓喻羌族莫不怀恩翻然改图自相谋舀神及於不测睿略通於未然累载逋诛中朝荡尽。又臣等今日奏事陛下从容谓臣等曰:卿今但看四夷不久当渐摧丧德音才降遂闻克捷则知圣与天合应如响至前古已来所未有也。请宣示百僚编诸史策手制答曰:此城仪凤年中羌引吐蕃遂被固守岁月既久攻伐亦多其地严险非力所制朝廷群议不劝取之朕以小蕃无知事须处置授以奇计所以行之获彼戎心归我城守有足为慰也。
十月吐蕃。又引众寇安戎城及雍州章仇兼琼遣礻卑将率众御之仍发中广骑以救援焉时属凝寒贼久之自引退诏改安戎城为平戎城。
天宝八年六月陇右哥舒翰率河东河西灵武及突厥阿布思等兵士六万三千攻吐蕃石保城援之更令神武军分兵镇守是载。又於木刺山置横塞军城及安北大都护府命。《郭子》仪领其役拜武卫大将军後移横塞军城及安北府於永清栅北筑城改横塞军为天德军子仪仍为之使。
十三载七月陇右哥舒翰以前年之役收黄河九曲之地请分置郡县及军,於是新置洮阳郡及神策军於临洮郡之西二百里洮河郡於碛石军之西百里及宛秀军以实河曲之地命临洮郡太守汉门军使成如ギ兼临洮郡太守仍充神策军使前碛石军使臧奉忠为洮河郡太守充本郡镇守使。
代宗大历三年十二月以吐蕃岁犯西疆增修镇守乃以宁节度马为泾原节度使镇泾州以宁庆等州隶入朔方时朝议以马孤军在州不足捍蔽遂徙。《郭子》仪军自河中居仍兼宁节度令马居泾自是京师宁晏。
五年徙置尝悉柘静恭五州于山险要害之地备吐蕃也。
八年夏城奉天县以备蕃寇。
是年朝议以为近岁蕃戍入宁之後三辅已西无襟带之固而泾州散地不足为守宰臣元载尝为西州刺史知河西陇右之要害指画於帝前曰:今国家西境极于潘原吐蕃防戍在摧沙堡与原州界其间原州当西塞之口接陇山之固草肥水甘旧垒存焉吐蕃比毁其垣墉弃之不居其西则监牧故地皆有长壕巨堑重复深固原州虽早霜黍稷不艺而有平凉附其东独耕一县可以足食请移京西军戍原州乘间筑之贮粟一年戎人夏收多在青海羽书覆至已阅月矣。令运筑并作不二旬可毕移子仪大军居泾以为根本分兵守石门木峡陇山之关北抵于河皆连山峻岭寇不可越稍置鸣沙县丰安军为之羽翼北带灵武五城为之形势然後与陇右之地以至安西是谓断西戎之胫朝廷可高枕矣。兼图其地形以献载密使人逾陇山入原州量井泉计徒庸车乘畚锸之器皆具检校左仆射田神功沮之曰:兴师料敌老将所难陛下信一书生言举国从之听误矣。帝迟疑不决会载得罪乃止。
九年四月甲申关内河东副元帅中书令。《郭子》仪如行营引辞於延英殿语及边事涕泗交集由是中书舍人常衮率常侍给舍谏议遗补一十八人诣阁门请论事有诏三人一引各尽已怀帝皆毕词听纳乙酉敕曰:自古圣帝明王之临御也。莫不法乾坤之覆载体山川之受纳立德於太上还淳於至道清净无事保合太和济于群生洽於四海岂垂意兵革劳心战争也。盖有德化之所不绥招怀之所未谕不式王命毒流生人故有除暴禁氵之师安人止戈之武则神农黄帝尧舜禹汤之所不免也。朕君临万邦十有三载薄德内愧中夜再兴至如易简宽仁恭默元淡素怀所慕终食岂忘然自承统已来属当多难伊川有盗国之孽朔野有叛君之将江湖海岛伏戎数辈其在右武妄能解严所以请於宗庙亲授经略诛诘奸宄摧殄暴强三年之间方内底定此皆皇天佑我烈祖群后戴予一人是用集大勋于国家保万姓于区夏岂伊寡薄能及此邪每思偃兵姑务柔远将息马以论道期舞干而修德而西戎负约间岁犯边朕常弃细过庶弘大体疆臣兵吏亟请长驱屡有诫敕不令掩袭兼约游骑不许擒生庶或误之亦使还遣固以亭育之义岂隔柔夷绥抚之恩宁殊远迩故布文告以训之叙舅甥以睦之彼亦尝遣聘臣来修旧好玉帛之礼以至於上国烽燧之候已及於近郊长其无厌昧於事大去冬逾我关陇入我郇驱人之马牛掠人之士女朕许其通好本在人安乘此不虞翻贻我诈每一兴念悼于厥心岂朕不叶於亲邻岂朕有负於恩信犹期惩艾未忍讨除今大阅甲兵以增御。且宏不战之道用举备边之常所以然者念其载勤款疏求继嘉姻事或由衷义从割爱因之宁远岂复顾私当罢四方之师永全二国之好傥更侵冒必示威刑宜令子仪以上郡北地四塞五原义渠稽胡鲜卑杂种马步五万众严会邑克壮旧军抱玉以晋之高都韩之上党河湟义从陇少年凡三万众横绝高壁斜界连营马以西域前庭车师後部兼广武之戎下蔡之徭凡三万众据于朝那遏当路之塞忠诚以卢龙柳城洎在北平汉东诸镇江黄申息之师凡三万众屯于回中张大军之援忠诚以武落别扌交右地奇锋凡二万众出岐阳而北会希让以三辅大常之徒六郡良家之子自渭上而西合汴东淄青河阳幽前总四万众分列前後魏成德昭义永平总六师众大舒左右朕内整禁旅亲誓诸将资以千金之费锡以六牧之马戎装战器军用边储各有司存素皆精办咨尔将相文武宣力之臣夫师克在和善战不阵各宜保据经界屯据要冲斥候惟明首尾相应。若能悔过何必劳人如,或不然自当伐罪然後眷求统一以制诸部进取之宜俟於後命各敬尔守无黩武经赏罚之科国有明典宣示中外知朕意焉。
八月甲辰诏诸军分统防秋将士其淮西凤翔防秋兵士马统之汴宋淄青成德军兵士朱Г统之河阳永平兵士子仪统之扬楚兵士抱玉统之。
十一年正月辛巳加朔方五城戍兵及增修屯田备回纥也。
十二年秋诏幽州卢龙节度使朱Г如奉天行营以备西戎。
●卷九百九十三
○外臣部 备御第六
唐德宗贞元三年四月庚申诏曰:蕃寇虽退疆理犹虞安边之策必有良算各委常参官具所见封进每坐日三四人陈奏利害。
七年二月戊戌诏曰:平凉当四会之冲居北地之要泾原节度使刘昌请城于兹分兵保戍实以遏其要冲保宁边鄙平凉故原州属县在州西一百五十里今董率诸兵城之度支馈饷旋辰而毕仍分兵戍之地当走集得守固之要兵器粮颇丰而人安焉八年中书侍郎陆贽知政事以河陇舀蕃已来西北边常以重兵守备谓之防秋皆河南江淮诸镇之军也。更番往来疲於戎役贽以中原之兵不习边事及捍虏战贼动多败衄。又苦边将名目太多诸军统制不一缓急无以应敌乃上疏论其事曰:臣历观前代书史皆谓镇抚四夷宰相之任不揆ウ劣屡敢上言诚以备边御戎国家之重事理兵足食备御之大经兵不治则无可用之师食不足则无可固之地理兵在制置得所足食在敛导有方陛下幸听愚言先务积人无加赋官不费财坐致边储数逾百万诸镇收籴今已向终分贮军城用防艰急纵有寇戎之患必无乏绝之忧守此成规以为永制常收冗费益赡边农则更经二年可积十万人三岁之粮矣。足食之原粗至理兵之术未精敢试筹量庶备采择伏以戎狄为患自古有之其於制御之方得失之论备存史籍可得而言大抵尊即序者则曰:非德无以化要荒曾莫知威不立则德不能驯也。乐武威者则曰:非兵无以服凶犭广曾莫知德不修则兵不可恃也。务和亲者则曰:要结可以睦邻好曾莫知我结之而彼复解之也。美长城者则曰:设险可以固邦国而寇雠曾莫知力不足人不堪则险不能有也。尚薄伐者则曰:驱遏可以禁侵暴而省征徭曾莫知兵不锐垒不完则遏之不能胜驱之不能去也。议边之要略尽於斯虽互相讥评然各有偏驳听一家之说则理例可徵考历代所行则成败异效是繇执常理以御其不常之势犭旬所见而昧所遇之时夫中夏有盛衰夷狄有︹弱事机有利害措置有安危故无必定之亲亦无长胜之法夏后以序戎而圣化茂古公以避狄而王业兴周城朔方而猃狁攘秦筑临洮而宗社覆汉武讨匈奴而贻悔太宗征突厥而致安文景约和亲而不能弭患於当年宣元弘抚纳而足以保宁於累叶以中夏之盛衰异势夷狄之︹弱异时事机之利害异情措置之安危异决知其事而不度其时则败附其时而不失其称则成形变不同胡可专一夫以中国︹盛夷狄衰微而能屈膝称臣归心受制拒之则阻其乡化威之则类於杀降安得不存而抚之即而序之也。又如中国︹盛夷狄衰微而尚弃信奸盟蔑恩肆毒谕之不变责之不惩安得不取乱推亡息人固境也。其有遇中国丧乱之弊当夷狄︹盛之时图之则彼[C260]未萌御之则我力不足安得不卑词降礼约好通和舀之以亲纾其交祸纵不必信。且无大侵虽非御戎之善经亦时事有不能已也。傥或夷夏之势︹弱同抚之不宁威之不靖力足以自保不足以出攻得不设险以固军训师以待寇来则薄伐以遏其深入去则攘斥而戒於远追虽为安边之令图亦势力有不能不然也。故夏之即序周之于攘太宗之翦乱皆乘其时而用其势者也。古公之避狄文景之和亲神尧之降礼皆顺其时而不失其称也。秦皇之长城汉武之穷讨皆知其事而不度其时者向。若遇孔炽之势行即序之方则见侮而不从矣。乘可取之资怀畏避之志则失机而养寇矣。有攘却之力用和亲之谋则示弱而劳费矣。当降屈之时务翦伐之略则召祸而危殆矣。故曰:知其事而不度其时则败附其时而不失其称则成是无必定之规亦无长胜之法得失著效不其然欤至於察安危之大情计成败之大数百代之变易者盖有之矣。其要在於失人肆恣则必蹶任人从众则必全此乃古今所同情理之所一也。国家自禄山构乱肃宗中兴撤边备以靖中邦借外威以宁内难,於是吐蕃乘[C260]吞噬无厌回纥矜功冯陵亦甚中国不遑振旅四十馀年使伤耗遗力竭蚕织西输贿币北赂马资尚不足塞其烦言满其骄志复乃远徵士马列戍疆陲犹不能遏其奔冲止其侵侮小入则驱略黎庶深入则震惊邦畿时有议安边之策者多务於所难而忽於所易勉於所短而略於所长遂使所易所长者行之而其要不精所难所短者图之而其功靡就忧患未弭职斯之繇夫制敌行师必量事势势有难易事有後先力大而敌脆则先其所难是谓夺人之心暂劳而永逸者也。力寡而敌坚则先其所易是乃固国之本观[C260]而後动者也。顷属多故人劳未瘳而欲广发师徒深践寇境复其侵地攻其坚城前有胜负未必之虞後有馈运不继之患傥或挠败所以启戎心而挫国威以此求保国安边之谋可谓不量事务於所难矣。天之授者有分事无全功地之产者有宜物无兼利是以五方之俗长短各殊长者不可逾短者不可企勉所短而敌其所长必殆用所长而乘其所短必安强者乃以水草为邑居以射猎供饮茹多马而尤便驰突轻生而不耻败亡此戎狄之所长也。戎狄之所长乃中国之所短而欲益兵乘角力争驰交锋原野之间决命寻常之内以为御寇之术可谓勉所短而较其所长矣。务所难勉所短劳费百倍终於无成虽果成之不久自废,岂不以越天授而违地产亏时势以反物宜者哉!将欲去危就安息费从省在其慎守所易精用所长而已。若乃择将吏以抚宁众庶修纪律以训齐师徒耀德以佐威能迩以柔远禁侵抄之暴以彰吾信抑攻取之议以安戎心彼求和则善待而勿与结盟彼为寇则严备而不务报复此当今之所易也。贱力而贵智恶杀而好生轻利而重人忍小以全大安其居而後动俟其时而後行是以修封疆守要害堑蹊隧垒军营谨禁防明斥候务农以足食练卒以蓄威非万全不谋非百克不斗寇小至则张声势以遏其入寇大至则谋其大以邀其归据险以乘之多方以误之使其勇无所加众无所用掠则靡获攻则不能进有腹背受敌之虞退有首尾难救之患所谓乘其弊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中国之所长也。我之所长乃戎狄之所短我之所易乃戎狄之所难以长制短则用力寡而见功多以易敌难则财不匮而事速就舍此不务而反为所乘斯谓倒持戈矛以授寇者也。今则皆务之矣。然犹守封未固寇戎未惩者其病在於谋无定用众无从所任不必才才者不必任所闻不必实实者不必闻所信不必诚诚者不必信所行不必当当者未必行故令措置乖方课责亏度财匮於兵众力分於将多怨生於不均机失於遥制臣请为陛下粗陈六者之失惟明主慎听而熟察之臣闻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武欲胜其敌必先练其兵练兵之中所用复异用之於救急则权以纾难用之於暂敌则权以应机故事有便宜而不拘常制谋有奇诡而不犭旬众情进退死生惟将所命此所谓攻讨之兵也。用之於屯戍则事图可久势异从权非物理所惬不宁非人情所欲不固夫人情者利焉则劝习焉则安保亲戚则乐生顾家业则忘死故可以理术驭不可以法制驱此所谓镇守之兵也。夫欲备封疆御戎狄非一朝一夕之事固当选镇守之兵以置焉古之善选署者必量其情习辨其土宜察其伎能知其欲恶用其力而不违其性齐其俗而不易其宜引其善而不责其所不能禁其非而不处其所不欲而。又类其部伍安其室家然後能使之乐其居定其志夺其气势结其恩情拊之以惠则感而不骄临之以威则肃而不怨靡督课而人自为用施禁防而众自不携故出则足兵居则足食守则固战则︹其术无它便於人情而已矣。今者散徵士卒分戍边陲更代往来以为守备是则不量性习不辨土宜邀其所不能︹其所不欲求广其数而不考其用将致其力而不察其情斯可以为羽卫之仪而无益於备御之也。何者穷边之地千里萧条寒风裂肤惊沙惨目与豺狼为邻伍以战斗为嬉游昼则荷戈而耕夜则倚烽而觇日有剽割之虑永无休暇之娱地恶人勤於斯为甚自非生於其域习於其风幼而睹焉长而安焉不见乐土而不迁焉则罕能宁其居而狎其敌也。关东之地百物阜殷从军之徒尤被优养惯於温饱狃於欢康比诸边隅。若异天地闻绝塞荒陬之苦则辛酸动容聆︹蕃劲虏之名则慑骇夺气而乃使之去亲族舍园庐甘其所辛酸抗其所慑骇将冀为用不亦疏乎!矧。又有休代之期无统驭之帅资奉。若骄子姑息如倩人进不邀之以成功退不处之以严宪其来也。咸负德色其止也。莫有固心屈指计归张顺待饲徼幸者犹患还期之赊缓常念戎鬼充斥王师挫伤则将乘其离乱布路东溃情志。且尔得之奚为平居则殚耗资储以奉浮冗之众临难则拔弃城镇以摇远近之心其弊岂为无益哉!固亦将有所挠也。复有抵犯刑禁谪徙军城意欲增户边兼令展效自赎既是无良之类。且加怀土之情思乱幸灾。又甚戍卒足烦於防卫谅无望於功庸虽前代时或行之固非良算之可遵者也。复有拥旄之帅身不临边但分偏师俾守疆场大抵军中壮锐元戎例选自随委其疲羸乃配诸镇节将既居内地精兵祗备纪纲遂令守要御冲尝在寡弱之辈寇戎每至力势不支入垒者才足闭关在野者悉遭劫执恣其芟蹂尽其搜殴比及都府闻知虏已克获旋返耳安边之本所切在兵。若斯可谓措置乖方矣。赏以存劝罚以示惩劝以懋有庸惩以威不恪故赏罚之於驭众也。犹绳墨之於曲直权衡之揣重轻︼︷之所以行车御勒之所以服马也。驭众而不用赏罚则善恶相混而能否莫殊用之而不当功过则奸妄宠荣而忠摈抑夫如是。若聪明可律度无章则用与不用其弊一也。自顷权移於下柄失於朝将之号令既不克行之於军国之典章。又不能施之於将务相遵养苟度岁月欲赏一有功翻虑无功者反侧欲罚一有罪复虑同恶者忧虞罪以隐忍而不彰功以嫌疑而不赏姑息之道乃至於斯故使忘身效节者获诮於华夷率众先登者取怨於士卒偾军蹙国者不怀於愧畏缓救失期者自以为智能褒贬既阙而不行称毁复纷於相乱人虽欲善谁为为之况。又公忠者直已而不求於人反罹困厄败挠者行么而苟媚於众例获优崇此义士所以动心勇夫所以解体也。又有遇敌而所守不固陈谋而其效靡成将帅则以资粮不足为忧有司复以供给无阙为解既相执证理合辨明朝廷每为含糊未尝穷究曲直措理者吞声而靡诉诬善者罔上而不惭驭众。若斯可谓课责亏度矣。课责亏度措置乖方将不得竭其材卒不得尽其力屯集虽众战阵莫前虏每越境横行。若涉无人之地迎相推倚无敢谁何虚张贼势上闻则曰:兵少不敌朝廷莫之省察唯务徵发益师无礻卑备御之功重增供亿之弊闾井日耗徵求日繁以编户倾家破产之资兼有司盐税酒之利扌其所入半以事边制用。若斯可谓财匮於兵众矣。今四夷之最盛︹为中国甚大者莫大於吐蕃以吐蕃举国胜兵之徒才当中国十数大郡而已其於内虞外备亦与中国不殊所能寇边数则盖寡。且。又器非犀利甲不坚完识迷韬钤艺乏し敏动则中国畏其众而不敢抗静则中国惮其︹而不敢侵厥理何哉!良以中国之节制多门蕃鬼之统帅专一故也。夫统帅专则人心不分人心不分则号令不二号令不二则进退可齐进退可齐则疾徐如意疾徐如意则机会靡愆机会靡愆则气势自壮斯乃以少为众以弱为︹变化翕辟在於股掌之内如臂之使指心之制形。若所任得人则何敌之有失节制多门则人心不一人心不一则号令不行号令不行则进退必难进退必难则疾徐失宜疾徐失宜则机会不及机会不及则气势自衰斯乃勇废为众散为弱逸挠离析兆乎!战阵之前是犹一国三公十羊九牧欲令齐肃其可得乎!开元天宝之间控御西北两蕃唯朔方河西陇右三节度而已犹虑权分势散或使兼而领之中兴以来未遑外讨侨隶四镇於安定权附陇右於扶风所当西北两番亦朔方泾原陇右河东四节度而已关东戍卒至则属焉虽委任未尽得人而措置尚存典制自顷逆Г诱泾陇之众叛怀光朔方之军割裂诛锄所馀无几而。又分朔方之地建牙拥节者凡三使焉其馀镇军数。且四十皆承特诏委寄各降中贵监临人得抗衡莫相禀属每俟边书告急方令计会用兵既无兵法下临惟以客礼相待是乃从容拯溺揖让救焚冀无阽危固亦难矣。夫兵以气势为用者也。气聚则盛散则消势合则威析则弱今之边兵势弱气消建军。若斯可谓力分於将多矣。理戎之要取在均济故军法无贵贱之差军无多少之异是将所以同其志而尽其力也。如或诱其志意勉其艺能则当阅其材程其勇较其劳逸度其安危明申练优劣之科以为衣食等级之制使能者企及否者息心虽有薄厚之殊而无觖望之[C260]盖所谓日省月试饩禀称事如权量之无情於物万人莫不安其分而服平也。今者穷边之地长镇之兵皆百战伤夷之馀终年勤苦之剧角其所能则练习度其所处则孤危考其服役则劳察其临敌则勇然衣粮所给唯止当身例为妻子所分常有冻馁之色而关东戍卒岁月践更不安危城不习戎备怯於应敌懈於服劳然衣粮所颁优厚逾等继以茶药之馈益以蔬酱之资丰约相形悬绝斯甚。又有素非禁旅本是边兵将校诡为媚词因请遥隶神策不离旧所唯改虚名其於廪赐之饶遂有百倍之益此俦类所以忿恨忠良所以忧嗟疲人所以流亡经费所以偏匮夫事业未异而给养有殊人情之所不能甘也。况乎!矫妄行而廪赐厚绩艺劣而衣食优人未忘怀孰能无愠不为戎首则已可嘉而欲使其叶力同心以攘寇难虽有韩白孙吴之将臣知必不能焉养士。若斯可谓怨生於不均矣。凡欲选任将帅必先考察行能然後指以所授之方语以所委之事令其自揣可否自陈规模须某色甲兵藉某人参佐要。若干士马用。若干资粮某处置军某时成绩始终要领悉俾经纶,於是观其计谋较其声实。若谓材无足取言不可行则当退之於初不宜贻虑於其後也。若谓志气足任方略可施则当要之於终不宜掣肘於其间也。夫如是则疑者不使使者不疑劳神於选才端拱於委任既委其事既足其求必然可以其不臧行其赏罚受赏者不以为滥当罚者无得而辞付授之柄既专苟。且之心自息是以古之遣将帅者君亲推毂而命之曰:自阃已外将军裁之。又赐钺亦令专断故军容不入国国容不入军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诚谓机宜不可以远决号令不可以两从未有委任不专而望其克敌成功者也。自顷边军去就裁断多出宸衷选置戎臣先求易制多其部以分其力轻其任以弱其心虽有所惩亦有所失遂令分阃责成之义废死绥任咎之志衰一则听命二亦听命爽於军情亦听命乖於事宜亦听命。若所置将帅心取於承顺无违则如斯可矣。若有意平定靖难则不可夫两境相接两军相持事机之来间不容息蓄谋而俟犹恐失之临时始谋固已疏矣。况乎!千里之远九重之深陈述之难明听览之不一欲其事无遗策虽圣者亦有所不能焉设使谋虑能周其如权变无及戎虏驰突迅如风飚驿书上闻旬月方报守土者以兵寡不敢抗敌分镇者以无诏不肯出师逗遛之间寇已奔逼於救援未至各。且闭垒自全牧马屯牛鞠为椎剽啬夫谯妇罄作俘囚虽诏诸镇发兵唯以虚声应援互相瞻顾莫敢遮邀贼既纵掠退归此乃陈功告捷其败丧则减百而为一其擒获则张百而成千将帅既幸於扌制在朝不忧於罪累陛下。又以为大权繇已不究事情用师。若斯可谓机失於遥制矣。理兵而措置乖方驭将而赏罚亏度制用而财匮建兵而力分养士而怨生用师而机失此六者疆场之蟊贼军旅之膏盲也。蟊贼不除而但滋之以粪溉膏盲不疗而苟舀之以滑甘足以养其害速其灾欲求稼穑丰登肤革充美固不可得也。臣愚请宜罢诸道将士番替防秋之制率因旧数而三分之其一分委本道节度使募少壮愿住边城者以徙焉其一分则本道但供衣粮委关内河东诸军州募蕃汉子弟愿传边军者以给焉。又一分亦令本道但出衣粮如给应募之人以资新徙之业。又令度支散於诸道和市耕牛兼顾召工人就诸军城缮造器具募人至者每家给耕牛一头。又给田农水火之器皆令充备初到之岁与家口二人粮并赐种子劝人播植待经一稔俾自给家。若有馀粮官为收籴各酬倍价务奖营田既息践更徵发之烦。且无幸灾苟免之弊冠至则人自为战时至则家自力农是乃兵不得不︹食不得不足与夫倏来忽往,岂可同等而论哉!臣。又谓宜择文武能臣一人为陇右元帅应泾陇凤翔长武城山南西道等节度管内兵马悉以属焉。又择一人为朔方元帅应坊宁灵夏等节度管内兵马悉以属焉。又择一人为河东元帅河东振武等节度管内兵马悉以属焉三帅各选临边要会之州以为理所见置节度有非要者随所便近而并之唯元帅得置统军馀并停罢其三帅部内太原凤翔等府及诸郡户口稍多者慎扌东良吏以为尹守外奉师律内课农乘俾为军粮以壮戎府理兵之宜既得选帅之授既明然後减奸滥虚浮之费以丰财定衣粮等级之制以和众引委任之道以宣其用悬赏罚之典以考其成而。又慎守中国之所长谨行当今之所易则八利可致六失可除如是夷狄不威怀疆场不宁谧者未之有也。诸侯轨道庶类服从如是而教令不行天下不理者亦未之有也。以陛下之英鉴人心之思安四方之小休两寇之方静加以频年丰稔所在积粮此皆天赞国家可以立制垂统之时也。时不久居事不常兼已过而追虽悔无及明主者不以言为罪不以人废言罄陈狂愚惟所省择帝极深嘉纳优诏褒美之。
九年三月辛酉将城监州诏曰:设险守国易象垂文有备无患先王令典况修复旧制安国封疆按甲息兵必於在此监州地当冲要远介朔陲东达银夏西援灵武密迩延庆保捍王畿乃者城池失守制备无据千里亭障烽燧不接三隅要害役戍其勤。若非兴集师徒缮修璧垒设攻守之具务耕战之方则封内多虞诸华屡警由中及外皆靡宁居深惟永图岂忘终食顾以薄德至化未孚既不能复前古之封致四夷之守与其临事而重扰岂。若先备而即安是用弘久远之谋修五原之垒使边城有守中夏克宁不有暂劳孰能永逸宜令左右神策军及朔方河中纟宁庆兵马副元帅浑朔方灵监丰夏绥银节度都统杜希全宁节度使张献甫左神策行营节度使邢君牙夏绥银节度使韩潭坊丹延节度使王栖曜振武麟胜节度使范希朝各於所部简择马步将士合三万五千人同赴监州左神策将军兼御史中丞张昌宜充右神策军监州行营节度使权知监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杜彦光可监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应所板筑及缘修城杂役等宜共取六千人充其馀将士皆列布营阵戒严设备明加斥候以警不虞其修城板筑功役将士各赐绢布有差其监州防秋将士三年满与代更加给赐仍委杜彦光具名闻奏悉与改转其防遏将士等毕事便令旋归仍赐布帛有差其诸军吏士都赐帛七千匹朕情非为已志在靖人咨尔将相之臣忠良之士输诚奉国陈力忘劳克茂功勋永安疆埸必集兵事实惟众心各相率励以副朕意(贞元三年监州为吐蕃所舀毁其城而去自是塞外无保障灵武势隔西逼坊甚为边患故命城之二旬而毕。又诏兼御史大夫屯子遂统兵五千兼御史中丞史履澄杜彦光之众戍之是役也。帝念将士之劳厚令度支供给。又诏泾原剑南山南诸军深讨吐蕃以分其力繇是板筑之际虏无犯塞者及毕中外咸称贺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