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府元龟 - 第 315 页/共 736 页

北齐元景安为左右大将军时初筑长城镇戍未立突厥强盛虑或侵边仍诏景安与诸将等率军缘塞以备守督领既多。且所部军人富於财物遂贿货公行文宣帝闻之遣使推简同行诸人赃狼藉唯景安纤毫无犯帝深嘉之乃诏有司以所聚敛赃绢五百疋赐之以彰清节。 辛术为淮南经略所部郡守犯大辟朝廷以其奴婢百口及赀财尽赐术三辞不见许乃送诣所司不复以闻邢劭闻之遗术《书》曰:昔锺离意云:孔子忍渴於盗泉便以珠玑委地足下今能。若此可谓异代一时後周长孙澄为骠骑大将军操履清约家无馀财太祖尝谓曰:我於公间志无所惜公有所须宜即具道澄曰:澄自顶至足皆是明公恩造即如今者实无所须。 裴尼初仕西魏为通直散骑常侍从于谨平江陵所获军实谨恣诸将校取之馀人皆竞取珍玩尼唯取梁元帝素琴一张而已谨深叹美之。 唐瑾为元帅府长史从于谨平江陵及军还诸将多因虏掠大获财物瑾一无所取唯得书两车载之以归或白文帝曰:唐瑾大有辎重悉是梁朝珍玩帝初不信之然欲明其虚实密遣使简阅之唯见坟籍而已乃叹曰:孤知此人二十年许明其不以利干义向。若不令简视恐常人有授杼之疑所以益明之耳凡受人委任当如此也。 贺兰祥为骠骑大将军荆州刺史性甚清素州境南接襄阳西通岷蜀物产所出多诸珍异时既与梁通好行李往来公私赠遗一无所受梁雍州刺史岳阳王萧钦其节俭乃以竹屏风之属及经史赠祥祥难违其意取而付诸所司太祖後闻之并以赐之王思政为骠骑将军以勤王为务不营资产尝被赐园地思政出征後家人种桑果及还见而怒曰:モ奴未灭去病辞家况大贼未平何事产业命左右拔而去之故身舀之後家无蓄积。 赫连达为夏州纟总管三州五防诸军事边境胡民或馈达以羊者达欲招纳异类报以缯帛主司请用官物达曰:羊入我厨物出官库是欺上也。命取私帛与之识者嘉其仁恕焉。 王罴为骠骑大将军罴性俭率不事边幅尝有台使至罴为设食使乃裂其薄饼缘罴曰:耕种收获其功已深舂爨造成用力不少乃尔选择当是未饥命左右撤去之使者愕然大惭虽贵显乡里旧宅不改衡门身死之日家甚贫罄当时服其清洁。 司马裔为大将军性清约不事生产所得俸禄并散之亲戚身死之日家无馀财宅宇卑陋丧停无所诏为起祠堂焉。 蔡为大将军性节俭所得禄皆散与宗族死之日家无馀财。 梁椿为中坚大将军雅好俭素不营赀产时论以此称焉。 隋韦师为兵部尚书平陈之役以本官领元帅掾陈国府藏悉委於师秋毫无犯称为清白。 唐罗士信为新安道行军总管使图王世充士信凡所虏获悉分士卒以此为常身未尝自取。 屈突通为行军元帅长史从平薛举时珍物山积诸将皆争取之通独无所犯高祖闻而谓曰:公清正奉国著自终始名下定不虚也。特赐金银六百两采物一千。 李大亮为左卫大将军虽位望通显而居处卑陋衣服俭率死之日家无珠玉以为含唯有米五石布三十疋。 阿史那杜尔为右卫大将军贞观十四年伐高昌杜尔为行军总管高昌平诸人咸即受赏杜尔以未奉进止秋毫无所取及降别敕然後受之及所取唯老弱故弊而已还太宗美其廉慎。 秀实为四镇北庭行军泾原节度使清约率易远近称之非公会不听乐饮酒私室无妓媵无赢财退公之後端居静虑而已。 张孝忠为义武军节度使贞元二年河北蝗旱米斗一千五百文复大兵之後民无蓄积饿殍相枕孝忠所食豆<豆昔>而已其下皆甘粗粝人皆服其勤俭孝忠为一时之贤将也。 卢群为郑滑节度使群先寄寓郑州典质得良田数顷及授节度各以本地契书分付所管令长令还本主时论称美。 裴玢自坊除山南西道节度使玢武臣清心苦节蔬食敝衣居处才避风雨故边授大镇。 李西平王晟之子也。为昭义军节度使除太子少保归东都卒其兄弟皆营构以相矜夸六迁大镇所处先人旧宅一所而已。 辛秘为昭义军节度使久历重任无丰财厚产为时所称。 王廷凑为成德军节度使性至勤俭退食燕居布衣木器而已婢妾之数掌事者留榻无累ブ庭有芳草类寒素士大夫也。 後唐郭崇韬为中门副使天中李存审既收镇州遣崇韬阅其府库,或以珍宝赂遗一无所取但市书籍而已。 晋李德玩为广晋尹再领荆州卒於镇德玩所治之地虽无殊政然以宽恕及物家无滥积亦武侯之廉者。 梁汉为威卫上将军汉虽起於行阵植性温厚军政之暇不倦接纳历数镇家无馀积亦武臣之廉者。 ○将帅部 正直 易之述中正诗之纪司直盖夫为人臣者未有不据直守正而能纳君於善身享令名焉。若乃居将帅之任总师兵之要入侍阶戟出开幕府而能面折廷诤不为从谀中立守道不畏强御唯公家是利唯王室是念奸邪不能回其虑权嬖不能诱其衷持謇謇之正论保之亮节临难有守遭事不变斯盖忠精感发懿行固志隆於体国义存於轨俗劲正无挠诚信不欺固足以为明王桢之臣协风人爪牙之咏者也。 汉季布孝惠帝时为中郎将单于尝为书吕太后(谓词语亵污也。)太后怒召诸将议之上将军樊哙曰:臣愿得十万众横行モ奴中诸将皆阿吕太后(阿曲也。曲从其意)以哙为然布曰:樊哙可斩也。夫以高帝兵三十馀万困於平城哙时亦在其中今哙奈何以十万众横行モ奴中面谩(谩欺诳也。)。且秦以事胡陈胜等起今创痍未瘳(痍伤也。瘳差也。)哙。又面谀欲摇动天下是时殿上皆惧太后罢朝遂不复议モ奴事。 赵充国为後将军神爵元年春讨叛羌酒泉太守辛武贤奏言以七月分兵并出张掖酒泉合击罕开在鲜水上者帝乃以书敕让充国曰:将军欲至正月乃击罕羌不早及秋共水草之利因天时诛不义万下必全勿复有疑充国既得让以为将任兵在外更宜有守以安国家乃上书谢罪因陈兵利害其秋充国病帝赐《书》曰:制诏後将军闻苦脚胫寒泄(寒泄下利也。言其患足胫)将军年老加疾一朝之变不可讳(恐其死)朕甚忧之今诏破羌将军诣屯所为将军副急因天时大利吏士锐气以十二月击先零羌即疾剧留屯毋行独遣破羌强弩将军时羌者万馀人矣。充国度其必坏欲罢骑兵屯田以待其敝作奏未上会得进兵玺书充国子中郎将惧使客谏充国曰:诚令兵出破军杀将以倾国家将军守之可也。即利与病。又何足争一旦不合上意遣绣衣来责将军将军之身不能自保(绣衣谓御史)何国家之安充国叹曰:是何言之不忠也。本用吾言羌虏得至是邪(言预防之可无今日之寇)往者举可先行羌者吾举辛武贤丞相御史复曰:遣义渠安国竟沮败羌(沮坏也。)金城湟中斛八钱吾为耿中丞(耿寿昌也。为司农中丞)籴三百斛羌人不敢动矣。(预储粮食可以制羌)耿中丞请籴百万斛得四十万斛耳义渠再使。且费其半失此二策羌人故敢为逆失之毫差以千里是既然矣。今兵久不决四夷卒有动摇相因而起虽有知者不能善其後羌独足忧邪(言倘如此则所忧不独在羌)吾固以死守之明主可为忠言遂上屯田奏其後讨叛羌振旅而还所善浩星赐迎说充国(浩星姓赐名也。)曰:众人皆以破羌强弩出击多斩首获降虏以破坏然有议者以为虏势穷困兵虽不出必自服矣。将军即见宜归功於二将军出击非愚臣所及如此将军计未失也。充国曰:吾年老矣。爵位已极岂嫌伐一时事以欺明主哉!兵势国之大事当为後法老臣不以馀命一为陛下明言兵之利害卒死谁当复言之者卒以其意对(卒终也。)帝然其计罢遣辛武贤归酒泉太守官充国复为後将军卫尉。 後汉盖勋为讨虏校尉灵帝召见问天下何苦而反乱如此勋曰:亻幸臣子弟扰之时宦者上军校尉蹇硕在坐帝顾问硕硕惧不知所对而以此恨勋帝。又谓勋曰:吾已陈师於平乐观多出中藏财物以饵士何如勋曰:臣闻先王耀德不观兵今寇在远而设近陈不足昭果毅祗黩武耳帝曰:善恨见君晚群臣初无是言也。 皇甫嵩为左将军中平五年督前将军董卓各率二万人拒梁州贼王国於陈仓明年卓拜为并州牧诏使以兵委嵩卓不从嵩从子郦时在军中说嵩曰:本朝失政天下倒悬能安危定倾者唯大人与董卓耳今怨隙已结势不俱存卓被诏委兵而上书自请此逆命也。又以京师昏乱踌躇不进此怀奸也。且其凶戾无亲将士不附大人今为元帅仗国威以讨之上显忠义下除凶害此桓文之事也。嵩曰:专命虽罪专诛亦有责也。不如显奏其事使朝廷裁之,於是上书以闻帝让卓卓。又增怨於嵩。 张奂献帝时为度辽将军其为将帅有勋名董卓慕之使其兄遗缣百疋奂恶卓为人绝而不受。 朱俊为城门校尉迁河南尹董卓擅政以俊宿将外甚亲纳而心实忌之及关东兵盛卓议移都俊辄止卓卓虽惮俊然贪其名重乃表拜太仆以自副使者拜俊辞不肯受因曰:国家西迁必孤天下之望以成山东之[C260]臣不见其可也。使者诘曰:召君受拜而君拒之不问徙事而君陈之其故何也。俊曰:副相国非臣所堪也。迁都计非事所急也。辞所不堪言所非急臣之所宜也。使者曰:迁都之事初不闻其计事属未露何所承受俊曰:相国董卓具为臣说使人不能屈繇是止不为副卓後入关留俊守雒阳俊以河南残破乃东屯中牟及卓诛郭汜李氵作乱俊犹在中牟陶谦与诸豪杰共推俊为太师因移檄牧伯同讨李氵奉迎天子会李氵用太尉周忠尚书贾诩策徵俊入朝军吏皆惮入关欲应陶谦等俊曰:以君召臣义不俟驾况天子诏乎!。且大事可济遂辞谦议而就氵徵复为太仆谦等遂罢。 魏杨沛初仕汉为护羌都尉建安十六年马超反大军西讨沛随军都督孟津渡时太祖已南过其馀未毕而中黄门前渡忘持行轩私北还取之从吏求小船欲独先渡吏呵不肯黄门与吏争言沛问黄门有疏邪黄门云:无疏沛怒曰:何知汝不欲逃邪遂使人ㄏ其头与杖欲捶之而逸得去衣帻皆裂坏自诉於太祖太祖曰:汝不死为幸矣。繇是声名益振。 李典为破虏将军与张辽乐进屯合肥吴大帝率众围之辽欲出战典辽素不睦辽恐其不从典慨然曰:此国家大事顾君计何如耳吾岂敢以私憾而忘公义乎!乃率众与辽破走吴军。 徐晃文帝时为右将军尝叹曰:古人患不遭明君今幸遇之当以功自效何用私誉为终不广交援。 杜恕齐王嘉平初为幽州刺史加建威将军使持节护乌丸校尉时征北将军程喜屯蓟尚书袁侃等戒恕曰:程申伯处先帝之世倾田园让於青州足下今俱杖节使共屯一城宜深有以待之而恕不以为意至官未期有鲜卑大人儿不繇关塞径将数十骑诣州州斩所从来小子一人无表言上喜,於是劾奏恕初喜欲恕折节谢已讽司马宋权示之以微意恕答权《书》曰:向示委曲奉法天下事以善意相待无不致快也。以不善意相待无不致嫌隙也。而议者言凡人天性皆不善不当待以善意更堕其调中仆得此辈便欲归蹈沧海乘桴耳不能自谐在其间也。然以年五十二不见废弃颇亦遭明达君子亮其本心。若不见亮使人刳心着地正与数斤肉相似何足有所明故终不自解说程征北功名宿著在仆前甚多有人出征北乎!。若令下官事无大小咨而後行则非上司弹之意。若咨而不从。又非上下相顺之宜故推一心任一意直而行之耳杀胡之事天下谓之是邪是仆谐也。呼为非邪仆自受之无所怨咎程征北明之亦善不明之亦善诸君子自共为其心耳不在仆言也。喜,於是遂深文劾恕下廷尉当死以父畿勤事水死免为庶人徙章武郡。 蜀庞统为军师中郎将从先主入蜀於涪大会置酒作乐谓统曰:今日之国可谓乐矣。统曰:伐人之国而以为欢非仁者之兵也。先主醉怒曰:武王伐纣前歌後舞非仁者邪卿言不当宜速起出,於是统逡巡引退先主寻悔请还统复故位初不顾谢饮食自。若先主谓曰:向者之论阿谁为失统对曰:君臣俱失先主大笑宴乐如初。 宗预後主景耀中为镇军大将军领兖州刺史时都护诸葛瞻初统朝事廖化过预欲与预共诣瞻所预曰:吾等年逾七十所窃已过但少一死耳何求於年少辈而屑屑造门邪遂不往。 吴虞翻为骑都尉时魏将于禁为蜀将关侯所获系在城中大帝至释之请与相见他日帝乘马出引禁并行翻呵禁曰:尔降虏何敢与吾君齐马首乎!欲抗鞭击禁帝呵止之。 朱绩字公绪为偏将军营下督领盗贼事持法不倾鲁王霸注意交绩尝至其廨就之坐欲与结好绩下地住立辞而不当。 顾悌为偏将军大帝末年嫡庶不分悌数与骠骑将军朱据共陈祸福言辞切直朝廷惮之。 留赞为屯骑校尉时事得失每尝规谏好直言不阿旨大帝以此惮之。 晋解系为雍州刺史扬烈将军西戎校尉假节会氐羌叛与征西将军赵王伦讨之伦信用佞人孙秀与系争军事更相表奏朝廷知系守正不挠而召伦还系表杀秀以谢氐羌不从。 周馥惠帝时为镇东将军馥自经世故每欲维正朝廷忠情恳至以东海王越不尽臣节每言厉然越深惮之。 车胤孝武太元中为护军时王国宝讠舀於会稽王道子讽八座启以道子为丞相加殊礼胤曰:此乃成王所以尊周公也。今主上当阳非成王之比相王在位岂得为周公乎!望实二三并不宜尔必大忤上意乃称疾不署其事疏奏帝大怒而甚嘉胤意。 梁韦为护军将军时武帝方锐意释氏天下咸从风而化自以信受素薄位居大臣不欲与众俯仰所行略如他日。 後魏周几为宁朔将军镇河南尝嫌奚斤等绥抚关中失和百姓不附每至言论形於声色斤等惮焉杨固为前军将军刚直雅正不畏强御。 东魏刘贵为行台仆射独孤如愿於雒阳贵严断济务有益机速性峭直攻讦无所回避故见赏於时。 隋高随晋王伐陈为元帅长史三军谘禀皆取断於及陈平晋王欲纳陈主宠姬张丽华曰:武王伐殷戮妲己今平陈国不宜取丽华乃令斩之王甚不悦唐尉迟敬德太宗贞观中为右武候大将军素抗直不能容人之非每见房元龄杜如晦等短长必面折廷辩由是与执政不平乃出为襄州都督。 高仙芝元宗时为河西节度使监军边令诚每事规仙芝芝多不从。 韦伦肃宗乾元三年自陇州刺史拜襄邓等十州节度使时李辅国秉权用事节将除拜皆出其门伦既朝廷公用。又不私谒辅国由是未行改秦州刺史兼御史中丞防御使。 秀实德宗时为宁节度都虞侯权知奉天行营事马奏加开府仪同三司军中有能引二十四弓而犯盗者欲免之秀实曰:将自有私爱则法令不一虽韩白复生亦不能为理善其议竟使杀之决事有不合理者必固争之得引过乃已李晟每理军尤恶下为朋党相构好善嫉恶出於天性。 裴胄贞元中为荆南节度简俭清正时诸道节度观察使竞剥下厚敛制奇锦异绫以进奉为名。又贵人宣命必竭公藏以买其欢胄待之有节皆不盈数金常赋之外无横敛宴劳礼止三爵未尝酣乐。 张建封为徐州节度使贞元中来朝诏书矜免百姓诸色逋赋帝因问建封对曰:凡逋赋残欠皆是积累年月无可徵收虽蒙陛下忧恤百姓亦无所礻卑益时河东节度使李说华州刺史卢微皆中风疾口不能言足不能行但信任左右胥吏决遣之建封皆悉闻奏帝深嘉纳。 吕元膺宪宗时为河中节度使时方镇多事姑息元膺独以坚正自处监军使洎往来中贵无不敬惮入拜吏部侍郎。 李为凤翔节度使是镇承前多用武将有神策行营之号初受命必诣军谒谢恩日陈其不可遂去神策行营字但为凤翔节度。 裴玢元和中自州节度改授山南西道节度观察等使玢历二镇颇以清心苦节为政不交权幸不务贡献。 崔从为山南西道节度观察使时有权亻幸知帝意欲大用从使人通其旨以要厚赂从终不答。 杨於陵为岭南节度使会监军使许遂振悍戾贪恣干挠军政於陵奉公洁己遂振无能奈何以飞语上闻宪宗初惊惑赖裴白辈为於陵申理帝感悟乃除吏部侍郎遂振终得罪。 柳公绰敬宗时为宁庆等州节度观察处置等使先时神策诸镇列屯要地未尝受节制虏每窥间为患公绰疏上其弊即诏神策诸镇在其部者边上有警尽得听节度指挥。 康全艺为坊节度文宗太和元年为右骁骑卫上将军全艺平张韶之难以功拜理军节费不交贵近竟以无助入居散秩论者甚惜之。 刘从谏为泽路节度使太和九年李训事败宰相王涯等四人被祸时涯兼掌邦计虽不与李训同谋然不自异於其间既死非其罪从谏素德涯之私恩心颇不平四上章请涯等罪名仇士良辈深惮之是时中官颇横天子不能制朝臣日忧舀族赖从谏论列而郑覃李石方能粗秉朝政。 後唐张廷蕴事庄宗统御营黄甲军常在左右时皇后刘氏在邺多纵其下扰人廷蕴多斩之睹者壮焉。 ●卷四百七 ○将帅部 谏诤 古者百工庶士有献艺传言之典瞽史蒙聘有赋诵书箴之训况乎!处帅臣之重当注意之厚义均乎!休戚任兼乎!藩辅者邪繇汉以来本兵柄者或内侍交戟或外临邦翰以至奉辞伐罪总众启行而能奋发忠悃乃心王室援述利病箴讽遗阙乘间伏奏謇谔而无隐奉章论事靡刂切以尽规用能感悟时主弥纶政务救其失而反之正逆乎!志而归於道自非秉节纯亮立诚明允笃股肱同体之义砺王臣匪躬之操亦畴能及是哉!。 汉樊哙从沛公入关至咸阳沛公入秦宫室帷帐狗马重宝妇女以千数意欲留居之樊哙谏沛公不听张良曰:忠言逆耳利於行毒药苦口利於病愿沛公听樊哙言沛公乃还军霸上高帝十一年黥布反时高帝尝病恶见人卧禁中诏户者无得入群臣群臣绛灌等莫敢入十馀日哙乃排闼直入(闼宫中小门也。一曰门屏也。音土合反)大臣随之帝独枕一宦者卧哙等见帝流涕曰:始陛下与臣等起丰沛定天下何其壮也。今天下已定。又何惫也。(惫力极也。音满拜反)。且陛下病甚大臣震恐不见臣等计事顾独与一宦者绝乎!。且陛下独不见赵高之事乎!高帝笑而起。 赵充国为後将军宣帝时车骑将军张安世始尝不快帝(所为行不可帝意)帝欲诛之充国以为安世本持橐簪笔事孝武帝数十年见谓忠谨宜全度之安世因是得免。 辛庆忌为左将军成帝时故槐里令朱云 上书求见愿赐尚方斩马剑断佞臣一人头以厉其馀帝曰:谁也。对曰:安昌侯张禹帝大怒曰:小臣廷辱师傅罪死不赦御史将云 去庆忌免冠解印绶叩头殿下曰:此臣素著狂直於世使其言是不可诛其言非固当容之臣敢以死争叩头流血帝意解然後得免。 後汉史弼为北军中候桓帝弟渤海王悝素行险辟僭傲多不法弼惧其骄悖为乱乃上封事曰:臣闻帝王之於亲戚爱虽隆必示之以威体虽贵必禁之以度如是和睦之道兴骨肉之恩遂昔周襄王恣甘昭公孝景皇帝骄梁孝王而二弟阶宠终於悖慢卒致周有播荡之祸汉有袁盎之变切闻渤海王悝凭至亲之属恃偏私之爱失奉上之节有僭慢之心外聚剽轻不逞之徒内荒酒乐出入无常所与群居皆有口无行或家之弃子或朝之斥臣必有羊胜伍被之变州司不敢弹纠傅相不能匡辅陛下隆於友于不忍遏绝恐遂滋蔓为害弥大乞露臣奏宣示百寮使臣得於清朝明言其失然後诏公卿平处其法法决罪定乃下不忍之诏臣下固执然後少有所许如是则圣朝无伤亲之讥渤海有享国之庆不然惧大狱将兴使者相望於路矣。臣职典禁兵备御非常而妄知藩国干犯至戚罪不容诛不胜愤懑谨冒死以闻帝以至亲不忍下其事後悝竟坐逆谋贬为瘿陶王陈龟为京兆尹桓帝时羌胡寇边杀长吏驱略百姓帝以龟世谙边俗拜为度辽将军龟临行上疏曰:臣龟蒙恩累世驰骋边垂虽展鹰犬之用顿毙胡虏之庭魂骸不反荐享狐狸犹无以塞厚责答万分也。至臣顽驽器无铅刀一割之用过受国恩荣秩兼优生年死日永惧不报臣闻三辰不轨擢士为相蛮夷不恭拔卒为将臣无文武之才而{天水}鹰扬之任上惭圣明下惧素餐虽殁躯体无所云:补今西州边鄙土地脊角(角音觉。又音确谓薄土也。)鞍马为居射猎为业男寡耕稼之利女乏机杼之饶守塞候望悬命锋镝闻急长驱去不图反自顷年以来モ奴数攻营郡(谓郡有屯兵者即护羌校尉屯金城乌桓校尉屯上谷之类)残杀长吏侮略良细战夫身膏沙漠居人首系马鞍或举国掩户尽种灰灭孤儿寡妇号哭空城无青草室如悬磬虽含生气实同枯朽往岁并州水雨灾螟互生稼穑荒耗租更空阙(更谓卒更钱也。)老者虑不终年少壮惧於困陛下以百姓为子品庶以陛下为父焉可不日昃劳神垂抚循之恩哉!唐尧亲舍其子以禅虞舜者是欲民遭圣君不令遇恶主也。故古公杖策其民五倍(古公父是为太王为百姓所附狄人攻之事之以皮币玉帛不能免焉太王遂犬策而去逾梁山止於岐山之阳邑於周地人从者如归市一年成邑二年成都三年五倍其初)文王西伯天下归之(西伯至仁百姓襁负而至)岂复舆金辇宝以为民惠乎!近孝文皇帝感一女子之言除肉刑之法(女子则太仓令淳于公之女缇萦也。)体德行仁为汉贤主陛下继中兴之统承光武之业临朝听政而未留圣意。且牧守不良或出中官惧逆上取过目前呼嗟之声招致灾害胡虏凶悍因衰缘隙而令仓府单于豺狼之口功业无铢两之效皆繇将帅不忠聚奸所致前凉州刺史祝良初除到州多所纠罚太守令长贬黜将半政未逾时功效卓然实应赏异以劝功能改任牧守去斥奸残。又宜更选モ奴乌桓护羌中郎将校尉简练文武授之法令除并凉二州今年租更宽赦罪隶埽除更始则善吏知奉公之恶者觉营私之祸胡马不窥长城塞下无候望之患矣。帝觉悟乃更选幽并刺史自营郡太守都尉以下多所革易下诏为陈将军除并凉一年租赋以赐吏民。 傅燮为护军司马与左中郎将皇甫嵩俱讨张角燮素疾中官既行因上疏曰:臣闻天下之祸不由於外皆兴於内是故虞舜升朝先除四凶然後用十六相明恶人不去则善人无繇进也。今张角起於赵魏黄巾乱於六州此皆[C260]发萧墙而祸延四海者也。臣受戎任奉辞伐罪始到颍川战无不克黄巾虽盛不足为庙堂忧也。臣之所惧在於治水不自其源末流弥增其广耳陛下仁德宽容多所不忍故阉竖弄权忠臣不进诚使张角枭夷黄巾变服臣之所忧甫益深耳(甫始也。)何者夫邪正之人不宜共国亦犹冰炭不可同器彼知正人之功显而危亡之兆见皆将巧辞饰说共长虚伪夫孝子疑於屡至市虎成於三夫。若不详察真伪忠臣将复有杜邮之戮矣。陛下宜思虞舜四罪之举速行谗佞放殛之诛(殛亦诛也。)则善人思进奸凶自息臣闻忠臣之事君犹孝子之事父也。子之事父焉得不尽其情使臣身备斧钺之戮陛下少用其言国之福也。书奏宦者赵忠见而忿恶及破张角燮功多当封忠诉讠替之灵帝犹识燮言(识音志记也。)得不加罪竟亦不封。 魏张辽为中坚将军太祖将征柳城辽谏曰:夫许天下之会也。今天子在许公远北征。若刘表遣刘备袭许据之以号令四方公之势去矣。太祖策表必不能任备遂行也。 蜀赵云 为翊军将军孙权袭荆州先主怒欲讨权云 谏曰:国贼是曹操非孙权也。且先灭魏则吴自服操身虽毙子丕篡盗当因众心早图关中居河渭上流以讨凶逆关东义士必裹粮策马以迎王师不应置魏先与吴战兵势一交不得卒解也。先主不听遂东征留云 督江州先主失利於秭归云 进兵至永安吴军已退。 吴张昭为军师大帝每田猎常乘马射虎虎常突前攀持马鞍昭变色而前曰:何有当尔夫为人君者谓能驾御英雄驱使群贤岂谓驰逐於原较勇於猛兽者乎!如有一旦之患奈天下笑何帝谢昭曰:年少虑事不远以此惭君然犹不能已乃作射虎车为方目间不置盖一人为御自於中射之时有逸群之兽辄复犯车而帝每手击以为乐昭虽谏诤常笑而不答。 吕蒙为护军大帝将欲北取徐州以广其地蒙谏曰:不可今曹操远在河北新破二袁抚集幽冀未暇东顾今徐州将守恶足言也。往必克之然地势陆通四面受敌今日得之明日还失举全吴之众未足守也。不如取南郡西据荆州则利尽长江此上流之势於国之便十徐州也。则重关西门国之固也。帝甚然之兴师遂擒关侯而平荆州。 骆统为建忠郎将时徵役繁数重以疫疠民户损耗统上疏曰:臣闻君国者以据封疆为强富制威福为尊贵曜德义为荣显永世嗣为丰祚然财须民生︹赖民力威恃民势福繇民植德俟民茂义以民行六者既备然後应天受祚保族宜邦《书》曰:众非后无能胥以宁后非众无以辟四方推是言之则民以君安君以民济不易之道也。今强敌未殄海内未三军有无已之役江境有不释之备徵赋调数繇来积纪加以殃疫死丧之灾郡县荒虚田畴芜旷听闻属城民户浸寡。又多残老少有丁夫闻此之日心。若焚燎思寻所繇小民无知既有安土重迁之性。且。又前後出为兵者生则困苦无有温饱死则委弃骸骨不反是以尤用恋本畏远同之於死每有徵发羸谨居家重累者先见输送小有财货倾居行赂不顾穷尽轻剽者则迸入险阻党就群恶百姓虚竭嗷然愁扰愁扰则不营业不营业则致穷困致穷困则不乐生故口腹急则奸心动而携叛多也。又闻民间非居处不能自供生产儿子多不起养屯田贫兵亦多弃子天则生之而父母杀之既惧干逆和气感动阴阳。且惟殿下开基建国乃无穷之业也。强邻大敌非造次所灭疆场常守非期月之戍而兵民减耗後生不育非所以历远年致成功也。夫国之有民犹水之有舟停则以安扰则以危愚而不可欺弱而不可胜是以圣王重焉祸福繇之故与民消息观时制政方今长吏亲民之职惟以辨具为能取过目前之急少复以恩惠为治副称殿下天覆之仁勤恤之德者官民政俗日以弊渐以陵迟势不可父夫治疾及其未笃除患贵其未深愿陛下少以万机馀留神思省补复荒虚深图远计育残馀之民阜人财之用参曜三光等崇天地臣统之大愿足以死而不朽矣。大帝感统言深加意焉。 陆逊为上大将军右都护并掌荆州及豫章三郡事虽身在外乃心於国上疏陈时事曰:臣以为科法严峻下犯者多顷年以来将吏罹罪虽不慎可责然天下未一当图进取宜少恩贷以安下情。且世务日兴良能为先自非奸秽入身难忍之过乞复显用展其力效此乃圣王忘过记功以成王业昔汉高舍陈平之愆用其奇略终建勋祚功垂千载夫峻法严刑非帝王之隆业有罚无恕非怀远之宏规也。大帝欲遣偏师取夷州及珠崖逊上疏曰:臣愚以为四海未定当须民力以济时务今兵兴历年见众损减陛下忧劳圣虑忘寝与食将远规夷州以定大事臣反覆思惟未见其利万里袭取风波难测民易水土必致疾疫今驱见众轻涉不毛欲益更损欲利反害。又珠崖绝险民犹禽兽得其民不足济事无其兵不足亏众今江东自足图事但当畜力而後动耳昔桓王创基兵不一旅而开大业陛下承运拓定江表臣闻治乱顺逆须兵为威农桑衣食民之本业而干戈未戢民有饥寒臣愚以为宜育养士民宽其租赋众克在和义以劝勇则河渭可平九有一统矣。帝遂征夷州得不补失及公孙渊背盟帝欲往征逊上疏曰:渊凭险恃固拘留大使名马不献实可发忿蛮夷猾夏未染王化鸟窜荒裔拒逆王师至令陛下爰赫斯怒欲劳万乘轻越海不虑其危而涉不测方今天下云 扰群雄虎争英豪踊跃张声大视陛下以神武之姿诞膺期运破操乌林败备西陵袭其荆州斯二虏者当世雄杰皆摧其锋圣化所绥万里草偃方荡平华夏总一大猷今不忍小忿而发雷霆之怒违垂堂之戒轻万乘之重此臣之所惑也。臣闻志行万里者不中道而辍足图四海者匪怀细以害大强寇在境荒服未定陛下乘桴远征必致至而忧悔之无及。若使大虏时捷则渊不讨自服今乃远惜辽东众之与马奈何独欲捐江东万安之本业而不惜乎!乞息六师以威大虏早定中夏垂耀将来帝用纳焉。 陆抗为镇军大将军後主建衡二年拜抗都督信陵西陵夷道乐乡公安诸军事治乐乡闻都下政令多阙忧深虑远乃上疏曰:臣闻德均则众者胜寡力侔则安者制危盖六国所以兼并於强秦西楚所以北面於汉高也。今敌跨制九服非徒关右之地割据九州岂但鸿沟以西而已国家外无连国之援内非西楚之强庶政陵迟黎民未而议者所恃徒以长川峻山限带封域此乃守国之末事非智者之所先也。臣每远惟战国存亡之符近览刘氏倾覆之[C260]考之典籍验之行事中夜抚枕临餐忘食昔モ奴未灭去病辞家汉道未纯贾生哀泣况臣王室之出世荷光宠身名否泰与国同戚死生契阔义无苟。且夙夜忧怛念至情惨夫事君之义犯而勿欺人臣之节匪躬是殉谨陈时宜十七条於左时何定弄权阉宦预政抗上疏曰:臣闻开国承家小人勿用靖讠替庸回《唐书》攸箴是以雅人所以怨刺仲尼所以叹息也。春秋以来爰及秦汉倾覆之[C260]未有不繇斯者也。小人不明理道所见既浅虽使竭情尽节犹不足任况其奸心素笃而忠爱移易哉!苟患失之无所不至今委以聪明之任假以专制之威而冀雍熙之声作肃清之化立不可得也。方今见吏殊才虽少然或冠冕之胄少渐道教或清苦自立资能足用自可随才授职抑黜群小然後俗化可清庶政无秽也。迁都护闻武昌左部督薛莹徵下狱抗上疏曰:夫俊者国家之良宝社稷之贵资庶政所以伦叙四门所以穆清也。故大司农楼玄散骑中常侍王蕃少府李勖皆当世秀颖一时显器既蒙初宠从容列位而并旋受诛殛或圯族替祀或投弃荒裔盖《周礼》有赦贤之辟春秋有宥善之义《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而蕃等罪名未定大辟已加心经忠义身被极刑,岂不痛哉!。且已死之刑固无所识至乃焚烁流剽弃之水滨惧非先王之正典或甫侯之所戒也。是以百姓哀耸士民同蕃勖永已悔亦靡及诚望陛下赦召弘出而顷闻薛莹卒见逮录莹父综纳言先帝傅弼文皇及莹承基内砺名行今之所坐罪在可宥臣惧有司未详其事如复诛戮益失民望乞垂天恩原赦莹罪哀矜庶狱清澄刑网则天下幸甚时师旅仍动百姓疲弊抗。又上疏曰:臣闻易贵随时传美观[C260]故有夏多罪而殷汤用师纣作淫虐而周武授钺苟无其时玉台有忧伤之虑孟津有反旆之军今不务富国强兵力农畜使文武之才效展其用百揆之署无旷厥职明黜陟以厉庶尹审刑赏以示劝沮训诸司以德而抚百姓以仁然後顺天乘运席卷宇内而听诸将徇名穷兵黩武动费万计士卒瘁寇不少衰而我已大病矣。今争帝王之资而昧十百之利此人臣之奸便非国家之良策也。昔齐鲁三战鲁人再克而亡不旋踵何则大小之势异也。况今师所克获不补所丧哉!。且阻兵无众古之明鉴诚宜暂息进取小规以畜士民之力观[C260]同隙庶无悔吝凤凰二年春就拜大司马荆州牧三年夏疾病上疏曰:西陵建平国之蕃表既处下流受敌二境。若敌舟顺流舳舻千里星奔电迈俄然行至非可恃援他部以救倒悬也。此乃社稷安危之机非徒封疆侵陵小害也。臣父逊昔在西垂陈言以为西陵国之西门虽易守亦复易失。若有不守非但失一郡则荆州非吴有也。如其有虞当倾国争之臣往在西陵得涉逊迹前乞精兵三万而至者循常未肯差赴自步阐以後益更损耗今臣所统千里受敌四处外御强对内怀百蛮上下见兵财有数万羸弊日久难以待变臣愚以为诸王幼冲未统国事可。且立傅相辅贤资无用兵马以妨要务。又黄门竖宦开立占募兵民怨役逋逃入占乞特诏简阅一切料出以补疆场受敌常处使臣所部足满八万省息众务信其赏罚虽韩白复生无所展巧。若兵不增此制不改而欲克谐大事此臣之所深也。若臣死之後乞以西方为属愿陛下思览臣言则臣死。且不朽秋遂卒天纪四年晋军伐吴龙骧将军王顺流东下所至辄克终如抗虑。 晋王坦之孝武宁康二年为都督徐兖青三州诸军事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镇广陵将之镇上。表曰:臣闻人君之道以孝敬为本临御四海以委任为贵恭顺无违则盛德日新亲仗贤能则政道邕睦昔周成汉昭并以幼年纂承大统当时天下未为无难终能显扬祖考保安社稷盖尊尊亲亲信纳大臣之所致也。伏惟陛下诞奇秀之姿禀生知之量春秋尚富涉道未广方须训以成天德皇太后仁淑之体过於三母先帝奉事积年每称圣明臣愿奉事之心便当自同孝宗太后慈爱之隆亦不必异所生琅琊王馀姚王及诸皇女宜朝夕定省承受教诲习仪刑以成景仰恭敬之美不可以属非至亲自为疏疑昔肃祖殂落成康幼冲事无大小必谘丞相所以克就圣德实此之繇今仆射臣安中军臣冲人望具瞻社稷之臣。且受遇先帝绸缪缱绻并志竭忠贞尽心尽力归诚陛下以报先帝愚谓周旋举动皆应谘此二臣二臣之於陛下则周之旦汉之霍光显宗之於王冲虽在外路不云:远事容信宿必宜参详然後情听获尽庶事可毕。又天听虽聪不启不广群情虽忠不引不尽宜数引侍臣询求谠言平易之世有道之主犹尚戒惧日昃不倦况今艰难未尽虑经安危祖宗之基系之陛下不可不精心务道以申先帝尧舜之风不可不敬修至德以保宣元天地之祚表奏帝纳之。 殷仲堪为荆州刺史尚书下以益州所统梁州三郡人丁一千番戍汉中益州未肯承遣仲堪乃奏之曰:夫制险分国各有攸宜剑阁之隘实蜀之关键巴西梓潼宕渠三郡去汉中辽远在剑阁之内成败与蜀为一而统属梁州盖定鼎中华虑在後伏所以分斗绝之势开荷戟之路自皇居南迁守在岷邛衿带之形事异曩昔是以李势初平割此三郡配隶益州将欲重复上流为习坎之防事经英略历年数纪梁州以统接旷远求还得三郡忘王侯设险之义背地势内外之实盛陈事力之寡弱饰哀矜之苦言今华阳清陇顺轨关中馀烬自相鱼肉梁州以论求三郡益州以本统有定更相牵制莫知所从致令巴宕二郡为群獠所覆城邑空虚士庶流亡要害膏腴皆为獠有今远虑长规宜保全险塞。又蛮獠炽盛兵力寡弱如遂经理乖缪号令不一则剑阁非我保鬼类转难制此乃藩捍之大机上流之至要昔三郡全实正差文武三百以助梁州今浮没蛮獠十不遗二加逐食鸟散资生未立苟顺符指以副梁州恐公私困弊无以堪命则剑阁之守无击柝之储号令选用不专於益州虚有监统之名而无制御之用惧非分位之本旨经国之远术谓今正可更加梁州文武五百合前为一千五百自此之外一仍旧贯设梁州有急蜀当倾力救之书奏朝廷许焉。 宋沈庆之为太子步兵校尉文帝将北讨庆之谏曰:马步不敌为日已久矣。请舍远事。且以檀到言之道济再行无功彦之失利而返今料王元谟等未逾两将六军之盛不过往时将恐重辱王师难以得志帝曰:王师再屈别有所繇道济养寇自资彦之中涂疾动虏所恃惟马夏水浩汗河水流通舟北指则高敖必走滑台小戍易可覆拔克此二戍馆吊民虎牢雒阳自然不固比及冬间城守相接虏马过河便成擒也。庆之。又固陈不可时丹阳尹徐湛之吏部尚书江湛并在坐帝使湛之等难庆之庆之曰:治国譬如治家耕当问奴织当访婢陛下今欲伐国而与白面书生辈谋之事何繇济帝大笑。 南齐刘善明为征虏将军淮南宣城二郡太守上表陈事曰:周以三圣相资再驾乃就汉值海内无主累败方登魏挟主行令实逾二纪晋废立持权遂历四世景祚攸集如此之难者也。陛下凝晖自天湛神极睿周万品道洽无垠故能高啸闲轩鲸鲵自翦垂拱云 九服载宴靡一战之劳无半辰之棘苞池江海笼苑嵩岱神祗乐推普天归奉二三年间允膺宝命胄临皇历正位宸居开辟以来未有。若斯之盛者也。夫常胜者无忧恒成者好怠故虽休勿休姬旦作诰安不忘危尼父垂范今皇运草创万化始基乘宋季叶政多浇苛亿兆倒悬仰希苏振臣早殊养志输肝血徒有其诚曾阙埃露夙宵惭战如坠渊谷不识忌讳谨陈愚管瞽言刍议伏待斧钺所陈事凡十一条其一以为天地开创人神庆仰宜存问远方宣广慈泽其二以为京师浩大远近所归宜遣医药问其疾苦年九十以上及六疾不能自存者随宜量赐其三以为宋氏赦令恩者寡愚谓今下赦书宜令事实相副其四以为モ奴未灭刘昶犹存秋风扬尘容能送死境上诸城宜应严备特简雄略以待事机资实所须皆宜豫办其五以为宜除宋氏大明太始以来诸苛政细制以崇简易其六以为凡诸土木之费。且可权停其七以为帝子王姬宜崇俭约其八宜诏百司及府州郡县各贡谠言以继唐虞之美其九以为忠贞孝悌宜擢以殊阶清俭廉节应任以民政其十以为革命惟始天地大庆宜时择才辩北使モ奴其十一以为交州险要荒之表宋末政苛遂至怨叛今大化创始宜怀以恩德未应远劳将士摇动边氓。且彼土所出唯有珠宝实非圣朝所须之急讨伐之事谓宜。且停。又撰贤圣杂语奏之以讽谏帝答曰:省所献杂语并列圣之明规众智之深轨卿能宪章先范纂镂情识忠款既昭渊诚肃著当以周旋无忘听览也。又谏起宣阳门表陈宜明守宰赏罚立学校制齐礼广开宾馆以接荒民帝。又答曰:具卿忠谠之怀夫赏罚以惩守宰饰馆以待遐荒皆古之善政吾所宜勉更撰新礼或非易制国学之美已敕公卿宣阳门今敕停寡德多阙思复有闻。 孔稚为冠军将军南阳太守以魏军连岁南侵征役不息百姓死伤乃上。表曰:モ奴为患自古而然虽三代智勇两汉权奇略之要二涂而已一则铁马风驰奋威沙漠二则轻车出使通驿虏庭推而言之优劣可睹今之议者咸以丈夫之气耻居物下况我天威宁可先屈吴楚劲猛带甲百万截彼鲸鲵何往不碎请和示弱非国计也。臣以为戎狄禽兽本非人伦鸱鸣狼踞不足喜怒蜂目虿尾何关美恶唯宜胜之以深权制之以远策宏之以大度处之以蝥贼岂足肆天下之忿损苍生之命发雷电之怒争虫鸟之气百战百胜不足称雄横尸千里无益上国而蚁聚蚕攒穷诛不尽马足毛群难与竞逐汉高横威海表窘迫长围孝文国富刑清事屈凌辱宣帝抚纳安静朔马不惊光武卑辞厚礼寒山无霭是两京四主英济中区输宝货以结和遣宗女以通好长辔远驭子孙是赖,岂不欲战惜民命也。唯汉武藉五世之资承六合之富骄心奢志大事モ奴遂连兵积岁转战千里长驱瀚海饮马龙城虽斩获名王屠走凶羯而汉之器甲十亡其九故卫霍出关千队不反贰师入漠百旅顿降李广败於前锋李陵没於後阵其馀奔北不可胜数遂使国储空悬户口减半好战之功其利安在战不及和相去何。若自西朝不纲东晋迁鼎群胡沸乱羌狄交横荆棘攒於陵庙豺虎咆於宫阙山渊反覆黔首涂地逼迫奔腾开辟未有是时得失略不稍陈近至元嘉多年无事末路不量复挑强敌遂连城覆没虏马饮江青徐之际草木为人耳建元之初胡尘犯塞永明之始复结通和十馀年间边堠。且息陛下张天造历驾日登皇声雷宇宙势压河岳而封豕残魂未屠剑首长蛇馀喘偷窥外甸烽亭不静五载於斯昔岁蚁坏瘘食樊汉今兹毒浸淫未已兴师十万日费千金五岁之费宁可赀计陛下何惜匹马之驿百金之赂数行诏命诱此凶顽使河塞息肩关境全命此策。若行则为百世之福。若不从命不过如战失一队耳或云:遣使不受则为辱命夫以天下为量者不计细耻以四海为任者宁顾小节一城之没尚不足惜一使不反曾何取惭。且我以权取何嫌其耻所谓尺蠖之屈以求伸也。臣不言遣使必得和自有可和之理犹如欲战不必胜而有胜之机耳今宜早发大军广张兵势徵犀甲於岷峨命楼船於浦海使自青徂豫候骑星罗氵公江大汉云 阵万里据险要以夺其魂断粮道以折其胆多设疑兵使精销而计乱固列金汤使神茹而虑屈然後发衷诏驰轻驿辩辞重币陈列吉凶北虏顽而爱奇贪而好货畏我之威喜我之赂畏威喜赂愿和必矣。陛下用臣之启行臣之计何忧玉门之下而无款塞之胡哉!彼之言战既殷勤臣之言和亦慊阔伏愿察两涂之利害简二事之多少圣玄省灼然可断所表谬奏希下之朝省使同博议臣谬荷殊恩奉佐藩岳敢肆瞽直伏奏千里帝不纳。 後魏楼毅孝文时为都督凉河二州鄯善镇诸军事镇西将军凉州刺史车驾南伐毅表谏曰:伏承六军云 动问罪荆杨吊民淮表一同瓯越但臣愚见窃所未安何者京邑新迁百姓易业公私草创生途索然兼往岁弗稔民多饥馑二三之际嗟惋易兴天道悠长宜养时晦愿抑赫斯以待後日诏曰:时不自来因人则合今年人事殊非昔岁守株之唱便可停也。阳九利涉岂卿所知邪。 辛雄为行台左丞与前军临淮王讨荆州雄在军上疏曰:凡人所以临坚阵而忘身触白刃而不惮者一则求荣名二则贪重赏三则畏刑罚四则避祸难非此数事虽圣王不能劝其臣慈父不能厉其子明主深知其情故赏必行罚必信使亲疏贵贱勇怯贤愚闻钟鼓之声见旌旗之列莫不奋激竞赴敌场岂厌久生而乐早死也。利害悬於前欲罢不能耳自秦陇逆节将历数年蛮左乱常稍已多载凡在戎役数十万人三方之师败多胜少迹其所繇不明赏罚故也。陛下欲天下之早平愍征夫之勤瘁乃降明诏赏不移时然兵将之动历稔不决三军之卒宴然在家致令节士无所劝慕庸人无所畏慑进而击贼死交而赏赊退而逃散身全而无罪此其所以望敌奔沮不肯尽力者矣。若重发明诏更量赏罚则军威必张贼难可弭臣闻必不得已去食就信以此推之信不可斯须废也。赏罚陛下之所易行不能全而行之攻敌士之所难欲其必死宁可得也。臣既庸弱忝当戎使职司所见辄敢上闻惟陛下审其可否。 後周于翼为大将军先是与齐陈二境各修边防虽通聘好而每岁交兵然一彼一此不能有所克获武帝既亲万机将图东讨诏边城镇并益储峙加戍卒二国闻之亦增修守御翼谏曰:宇文护专制之日兴兵至雒不战而败所丧实多数十年委积一朝糜散虽谓护无制胜之策亦繇敌人之有备故也。且疆场相侵互有胜败徒损兵储非策之上者不。若解边严减戍防继好息民敬待来者彼必喜於通和懈而少备然後出其不意一举而山东可图。若犹习前踪恐非荡定之计帝纳之。 隋梁士彦仕周为晋州刺史齐师来伐武帝救之以将士疲倦意欲班师士彦叩马而谏曰:今齐师既遁众心皆动因其惧也。而攻之其势必举帝从之大军遂进帝执其手曰:余之有晋州为平齐之基。若不固守则事不谐矣。朕无前虑惟恐後变善为我守之及齐平封成阝国公进位上柱国。 郭荣为左候卫大将军辽东之役以功进位左光禄大夫明年帝复事辽东荣以为中国疲弊万乘不宜屡动乃言於帝曰:邻敌失礼臣下之事臣闻千钧之弩不为鼷鼠发机,岂有亲辱大驾以临小寇帝不纳樊子盖为兵部尚书将兵大业十一年从驾汾阳宫至於雁门车驾为突厥所围频战不利帝欲以精骑溃围而出子盖谏曰:陛下万乘之主,岂可轻脱一朝狼狈虽悔不追未。若守城以挫其锐四面徵兵可立而待陛下亦何所虑乃欲身自突围因垂泣愿暂停辽东之役以慰众望圣躬亲出慰抚厚为勋格人心自奋不足为忧帝从之其後援兵稍至虏乃引去来护儿为右翊卫大将军炀帝於雁门为突厥所围将选精骑溃围而出护儿及樊子盖并固谏乃止大业十二年驾幸江都护儿谏曰:自皇家受命将四十年薄赋轻徭户口滋殖陛下以高丽逆命稍兴军旅百姓无知易为咨怨在外群盗往往聚结车驾游幸深恐非宜伏愿驻驾雒阳与时休息出师命将扫清群鬼上禀圣指日克除今幸江都是臣衣锦之地臣荷恩深重不敢专为身谋帝闻之厉色而起数日不得见後怒解方被引入谓曰:公意乃尔朕复何望护儿因不敢言。 唐执失思力为左领军将军贞观五年十月太宗将逐兔於後苑思力谏曰:天授陛下为华夷父母何得自轻倘使万一马有颠蹶将。若之何太宗顾而异之。又将逐鹿思力乃脱巾带跪而固请太宗为之止焉李大亮为梁州都督初颉利之败也。其酋豪首领至者皆拜将军布列朝廷五品以上百馀人殆与朝士相半唯大度设拓设泥熟特勒不至遣招慰之使者相望於道大亮以为於事无用徒费中国因上疏曰:臣闻欲绥远者必先安近中国百姓天下本根四夷之人犹於枝叶扰其根本以厚枝附而求久安未之有也。自古明王化中国以信驭夷狄以权故春秋云: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匿不可弃也。自陛下君临宇宙深根固本人逸本强九州殷盛四夷自服今者拓跋突厥虽入提封臣愚稍觉劳费未悟其益也。然河西庶积御蕃夷州县萧条户口鲜少加因隋乱减耗尤多突厥未平之前尚不安业モ奴微弱以来始就农亩。若即劳役恐致妨损以臣愚见请停招慰。且谓之荒服者故臣而不内是以周室爱人攘狄竟延七百龄秦王轻战事胡四十载而绝灭汉文养兵静守天下安丰孝武扬威远略海内虚耗虽悔轮台追已不及至於隋室早得伊吾兼统鄯善。且既得之後劳费日甚虚内致外竟损无益远寻秦汉近观隋室动静安危昭然备矣。伊吾虽已臣附远在蕃碛人非夏人地多沙卤其自竖立称藩附庸者请羁縻受之使居塞外畏威怀德永为藩臣盖行虚惠而收实福矣。近日突厥倾国入朝既不俘之江淮以变其俗乃置内地去京不远虽则宽仁之义亦非久安之计每见一人初降赐物五匹袍一领首帅悉授大官禄厚位尊理多縻费以中国之租赋供积恶之モ奴其众益多非中国之利也,於是言事者甚众竟分其部置三都督府。 窦静为夏州都督时擒颉利处其部众於河南静以为不便上封事曰:臣闻夷狄者同夫禽兽穷则搏噬群则聚不可以刑法绳不可以仁义教衣食仰给不务耕桑徒损有为之以资无知之虏得之则无益於化失之则无损於时然彼首丘之情未易忘也。诚恐一旦变生犯我王略愚臣之所深虑如臣计者莫。若因其败亡之後加其无妄之福假以贤王之号妻以宗室之女分其土地析其部落使其权弱势分易为羁制自可永保边塞代为藩臣此实长辔远御之道於时务在怀辑虽未从之太宗嘉其忠謇答以优诏曰:北方之务悉以相委以卿为宁朔大使抚镇华戎朕无北顾之忧矣。 尉迟敬德为夏二州都督抗表乞骸授开府仪同三司太宗将征高丽敬德奏言车驾。若自往辽左皇太子。又在定州东西二京府库所在虽有镇守总是空虚辽东路遥恐有元感之变。且边隅小国不足亲劳万乘伏请委之良将自可应时摧灭太宗不纳令以本官行太常卿为左卫马军总管从破高丽於驻跸山军还依旧致仕。 《郭子》仪为朔方等道节度时西蕃入寇诏子仪为关内副元帅蕃军退诏子仪权京城留守自西蕃入寇代宗车驾东幸天下皆咎程元振谏官屡论之元振惧。又以子仪复立功不欲天子还京劝帝。且都雒阳以避蕃寇代宗然之下诏有日子仪闻之因兵部侍郎张重光宣慰回附章论奏曰:臣闻雍州之地古称天府右控陇蜀左扼崤函前有终南太华之险後有清渭浊河之固神明之奥王者所都地方数千里带甲十馀万兵强士勇雄视八方有利则出攻无利则入守此用武之国非诸夏所同秦汉因之卒成帝业其後或处之而泰去之而亡前史所书不唯一姓及隋氏季末炀帝南还河雒丘墟兵戈乱起高祖唱义亦先入关惟能剪灭奸雄底定区宇以至於太宗高宗之盛中宗玄宗之明多在秦州鲜居东雒间者羯胡构乱九服分离河北河南尽从逆命然而先帝仗朔方之众庆绪奔亡陛下藉西土之师朝义就戮岂惟天道助顺抑亦地形使然此陛下所知非臣饰说近因吐蕃凌逼銮驾东巡盖以六军之兵素非精练皆市肆屠沽之人务挂虚名苟备征赋及驱以就战百无一堪亦有前输货财因以求免。又中官掩蔽庶政多荒遂令陛下振荡不安退居陕服斯盖关於委任失所,岂可谓秦地非良者哉!今道路云:云:不知信否咸谓陛下已有成命将幸雒都臣熟思其端未见其利夫以东周之地久舀贼中宫室焚烧十不存一百曹荒废曾无尺椽中间畿内不满千户井邑榛棘豺狼所嗥既乏军储。又鲜人力东至郑汴达於徐方北自怀覃经於相土人烟断绝千里萧条将何以奉万乘之牲饩供百官之次舍矧其土地狭厄才数百里间东有成皋南有二室险不足恃为战场陛下奈何弃久安之势从至危之策忽社稷之计生天下之心臣虽至愚窃为陛下不取。且圣旨所虑,岂不以京畿新遭剽略田野空虚恐稍食不充国用有阙以臣所见深为不然昔卫文公小国之君诸侯之主耳遭懿公为狄所灭始庐於漕衣大布之衣冠大帛之冠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三百乘卒能恢复旧业享无疆之休况明明天子恭俭节用苟能黜素餐之吏去冗食之官抑竖刁易牙之权任蘧瑗史酋之直薄征弛力┰隐迨鳏委诸相以简贤任能付老臣以练兵御侮则黎元自理盗贼自平中兴之功旬月可冀卜年之期永永无极矣。愿时迈顺动回銮上都再造邦家维新庶政奉宗庙以荐享谒陵寝以崇孝思臣虽陨绝死无所恨代宗省表垂泣谓左右曰:子仪用心真社稷臣也。可亟还京师。 韦皋为西川节度使顺宗即位王叔文等专政皋上。表曰:臣闻上承宗庙下镇黎元永固无疆亟先储贰臣伏闻圣躬以山陵未毕哀毁逾礼因乖摄卫至今未安。若更忧劳万几伏恐旬月之间未得痊复皇太子睿质已长淑问日彰四海之心实所倚赖伏望权令亲监庶政事无大小一切谘禀候圣躬痊愈即归春宫如此必冀圣体速就康宁庶政免令拥滞臣位兼将相受恩最深今之所陈是臣职分特望陛下俯从人望克崇万代之业。又上皇太子笺曰:殿下体重离之明当储贰之重所以克昌九庙式固万方天下安危系於殿下皋位崇将相志切公忠先圣察知早蒙恩顾人臣之分知无不为将以上答眷私常思罄竭伏以圣上嗣膺鸿业睿哲英明攀感先皇志存孝理上追殷宗之德谅ウ未尝发言军国万机委於臣佐所宜竭诚翊戴以致雍熙但付未得其人处理多亏公正今则群小得志隳紊纪纲官以势迁政犹情改朋党交构荧惑圣朝树置腹心遍於贵位潜结左右难在萧墙国赋散於权门王税不八天府亵慢无忌高下在心货贿既行迁转失序先朝屏黜贼犯之类咸擢在省闼府署之间至令忠臣殒涕正士吞声遐迩痛之谓之不可将恐奸雄乘便因此谋动干戈危殿下之邦家倾太宗之王业伏以栉风沐雨经营四方列圣兢兢年将二百将欲传於万代永保无疆,岂可一朝委任王叔文王亻丕李忠言等三人小艺之臣付以军国重务恣其黩乱坐收倾危日夜忧危不胜愤激捐躯报国今则其时特望殿下即日奏闻斥逐群小天下事务出自殿下之心则四方获安忠臣得以戮力皋受恩两朝寄任崇重惟知竭节以效恳诚伏惟殿下扫除之皋自以大臣得议国家事。且怨叔文不与三川恃处斗绝一方度叔文不能摇动。又乘其与韦执谊间隙故极言中外人情寻裴均严绶表笺继至悉与皋同词忠正之徒皆倚赖以为援而邪党震惧。 裴度为河东节度使会幽州朱克融镇州王廷凑作乱诏度充镇州四面行营招讨使屠城斩将屡以捷闻穆宗深嘉其忠款时翰林学士元稹交结内官求为宰相与知枢密魏宏简为刎颈之交稹虽与度无憾然颇忌前达加於已上度方用兵山东处置军事有所论奏多为稹辈所持天下皆言稹恃宠荧惑上听度在军上疏论之曰:臣闻主圣臣直今既遇圣主辄为直臣上答殊私下塞群谤誓除国蠹无以家为苟献替之可行何性命之足惜伏惟皇帝陛下恭承丕业光启雄图方於顽人之风以立太平之事而逆竖构乱震惊山东奸臣作朋挠乱国政陛下欲扫荡幽镇宜肃清朝廷何者为行有大小议事有先後河朔逆贼只乱山东禁闱奸臣必乱天下是则河朔患小禁闱患大小者臣等与诸戎臣必能剪灭大者非陛下制断非陛下觉悟无计驱除今文武百寮中外万品有心者无不愤忿有口者无不咨嗟直以威权方重奖用方深无所畏避不敢抵触恐事未行而祸已及不为国计。且为身谋臣比者犹畏隐忍不愿发明一则以罪恶如山怨谤如雷伏料圣明必自诛殛一则以四方无事万枢。且过虽纪纲潜坏贿赂公行俟其贯盈必自颠覆今属凶徒扰攘宸衷忧轸凡有制命计於安危痛此奸邪恣行欺罔干乱圣略非止一途。又翰苑旧臣结为朋党陛下听其所说更访於近臣私相计会更唱迭和蔽惑聪明所以臣自兵兴以来所陈章疏事皆要切所奉书诏多有参差蒙陛下委付之意不轻被奸臣抑损之事不少臣素与奸佞亦无仇嫌只是昨者臣请乘傅诣阙面陈戎事奸臣之徒最所畏惧知臣。若到御坐之前必能悉数其过以此百计止臣此行臣。又请领兵齐进遂便讨贼奸臣之党尤加阻碍恐臣统率诸道或有成功进退皆受羁牵意见悉遭蔽塞复共一二检校同词合力或两道招抚逗留旬时或遣荆州行营拖曳日月但欲令臣失所使臣无成则天下理乱山东胜负悉不顾矣。为臣事君一至於此。且陛下左右前後忠良至多亦有熟会典章亦有饱谙师旅足以任使何独斯人以臣愚见。若朝中奸臣尽去则河朔逆贼不讨而自平。若朝中奸臣尚在则逆贼纵平无益臣读国史知代宗朝蕃戎侵轶直犯都城代宗不知盖被程元振蒙蔽几危社稷当时柳伉乃太常一博士耳犹能抗表归罪为国除害今臣所处兼总将相岂宜坐观凶邪有а日月不胜感愤嫉恶之至谨附中使赵奉国以闻倘陛下未信忠言犹惑奸党伏乞出臣此表令三事大夫与百寮集议彼不受责臣合伏辜天鉴孔明照臣肝血得天下之人知臣不负陛下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继上三章辞情激切穆宗虽不悦然惧大臣正议乃以魏宏简为弓箭库使罢元稹内职然宠稹之意未衰俄拜稹平章事寻罢度兵权守司徒平章事充东都留守谏官相率伏阁诣延英门者日有二三帝知其谏不即被召皆上疏言时未偃兵度有将相全才不宜置之散地帝以章疏旁午无如之何知人情在度遂诏度自太原繇京师赴雒及元稹为相请帝罢兵洗雪廷凑克融解深州之围盖欲罢度兵柄故也。二年三月度至京师既见先叙克融廷凑暴乱河朔受命讨贼无功次陈除职东都许令入觐辞和气劲感动左右度伏奏龙墀涕泗鸣咽帝为之动容口自谕之曰:所谢知朕於延英待卿初人以度无左右之助为奸邪排摈虽度勋德恐不足感动人主及度奏河北事慷慨之切扬於殿庭在位者无不耸动虽武夫贵介亦有咨嗟流涕者。 梁韩建唐末为镇国军节度使昭宗乾宁中通王滋请故宰臣孔纬宅为营建奏曰:孔纬以直道为宰相今其身殁未久朝廷抚凌统之孤祭萧何之墓奈何夺其故居使其妻子奉几筵无所非君臣始终之道也。帝从之。 後唐盖寓初为武皇右都押牙领容管经略使武皇平王行瑜旋师渭北暴雨六十日诸将或请入觐。且云:天颜咫尺安得不行觐礼武皇意未决寓白曰:车驾自石门还京寝未安席比为行瑜惊骇乘舆今京师未宁奸凶流议大王移兵渡渭必恐复动宸情君臣始终不在朝觐但归藩守姑务勤王是忠臣之道也。武皇笑曰:盖寓尚阻吾入觐况天下人哉!即日班师。 符存审为魏博马步军都指挥使领横海军节度使庄宗勇於征战每以轻骑当之遇窘者数四存审每俟其入必叩马泣谏曰:王将复唐宗宜为天下自爱搴旗挑战一剑之任无益圣德请责效於臣古人不以贼遗君父臣虽不武敢不代君之忧庄宗即时回驾。 ●卷四百八 ○将帅部 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