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府元龟 - 第 146 页/共 736 页

宝历元年七月拾遗李汉舒元褒薛廷老於阁内论近日除授往往不由中书进拟多是内中宣出臣恐纪纲浸坏奸邪恣行伏希察详帝然之是岁诏度支进铜镜三千斤金薄十万番精思院新殿及归德殿图障帝性本好土木自春至冬兴作相继尝幸凝碧池令兵士千馀人於池中取大鱼送入新池。又好深夜自捕狐狸宫中谓之打夜。 文宗开成元年三月皇城留守郭畋奏以城内诸司所管羽仪法物内钅仓刀利器等纳入军器使如本司要立仗行事请给仪刀从之凡朝廷法物各有司存而以训注之礻固惧内官猜阻而轻废旧典上位者不能持正论之。 後唐庄宗同光二年五月以教坊使陈俊为景州刺史内园使储德源为宪州刺史皆梁之伶人也。初帝平梁俊与德源皆为宠伶周匝所荐帝因许除郡枢密院郭崇韬以为不可伶官言之者众帝密召崇韬谓之曰:予已许除郡经年未行我惭见二人卿当屈意从之故有是命。 十一月癸卯帝畋於伊阙命从官拜梁祖之陵物议非之。 十二月庚午帝与皇后刘氏幸河南尹张全义第酒酣帝命皇后拜全义为养父全义皇恐致谢复出珍货贡献翌日皇后传旨令学士草谢全义书赵凤密疏陈国后无拜人臣为父之礼帝虽嘉之竟不能已其事。 是月以教坊使王承颜为兴州刺史末年诛郭崇韬朱友谦之後阉竖伶官交相谗谄邦国大事皆听其谋繇是渐多猜惑及魏博军变宰臣豆卢革率百官上表请出内府金帛优给将士不报时知星者上言客星犯天库宜散府藏。又云:流星犯天踣主御前有急兵帝召宰臣於便殿皇后出宫中妆奁银盆各二并皇子满哥三人谓宰臣曰:外人谓内府金宝无数向者诸侯贡献旋供赐与今宫中有者妆奁婴孺而已可鬻之给军革等皇恐而退。 明宗天成元年九月北京奏准宣旨於系省卖麴钱上每贯割留二百文充本府公使初以朱守殷为河南尹守殷位兼平章事与诸贵要近臣宰执交欢宴会时集於府第复。又妓侍盈室每见安重诲任圜言府司无利润支费不充执政计无从出即以分割麴钱议闻奏从之诸道州使因以为例。 长兴三年七月州奏丹山县令张浩为新平县令昨进奏院递到正授告身欲给之时再问行止乃称丹山县令名衔是亡兄承浩即曾有三处摄牒恐碍格条不敢给授其告身却进纳中书引验其前告身名承敕旨并令焚毁赦浩冒名之罪凡中书除官堂吏必依格条追前任名衔而将承为浩伪滥显然盖藏其奸有此除授而。又特赦冒名不罪堂吏则贿赂囊橐之弊无时能革时有田审回者论冒名得官人遂城县令魏钦绪事下御史台推勘钦绪弃市今赦承而罪钦绪法令如此可谓大衰矣。 ○帝王部 滥赏 夫庆赐之行贵於至当禄秩之设戒乎!虚授故才罔称职彼其之刺兴赏靡酬功不祥之说著允矣。哉!太宰之八柄其为御下之要也。周室之後王纲或紊以至飨宥之数不协於礼文赏赉之典或私於嬖亻幸以官爵为市靡思於任贤行姑息之政频加於横赐其,或以宴乐为务奖优笑之流专耳目之玩喜奇巧之技或雠其诋讦之用启乎!偷薄之源或录其纤微之劳紊乎!经常之制《传》曰:古之善为国者赏不僭僭则惧及氵人斯可戒矣。 周惠王时虢公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侑皆赐玉五马三匹非礼也。(双玉为)王命诸侯名位不同礼亦异数(侯而与公同赐是借人 汉文帝时邓通棹船为黄头郎帝尊幸之赏赐通钜万以十数(每赐辄钜万如此者十数)官夫。 十五年赵人新垣平以望气见帝,於是贵平至上大夫赐累千金。 武帝即位明年齐人少翁以方见帝乃拜少翁为文成将军赏赐甚多以客礼之。 元狩元年春乐成侯登上书言栾大胶东宫人(王家人)言黄金可成而河决可塞不死之药可得仙人可致乃拜大为五利将军居月馀得四印封为乐通侯赐列侯甲第童千人乘舆斥车马帷帐器物以充其家。又以卫长公主妻之赍金十万斤。又韩嫣帝为胶东王时嫣与帝学书相爱及即位欲事伐胡而嫣先习兵以故益尊贵官至上大夫赏赐拟邓通。 成帝时淳于长迁水衡都尉侍中至卫尉九卿久之赵飞燕贵幸帝欲立以为皇后太后以其所出微难之长主往来通语东宫岁馀赵皇后得立帝甚德之乃追显长前功下诏曰:前将作大匠解万年奏请营作昌陵罢弊海内(罢读曰疲)侍中卫尉长数白宜止徙家反故处(陵置邑徙人以实之长奏令止所徙之家各还本家)朕以长言下公卿议者皆合长计首建至策民以康宁(康是安也。)其赐长爵关内侯後遂封为定陵侯大见信用贵倾公卿外交诸侯公卿牧守赂遗赏赐亦钜万(古累字下同)。 张放袭富平侯临子也。母敬武公主(元帝妹也。)鸿嘉中成帝欲遵武帝故事与近臣游主子开敏得幸放取皇后弟平恩侯许嘉女帝为放供帐赐甲第充以乘舆服饰号为天子取妇皇后嫁女太官私官并供其第(私官皇后之官也。)赏赐以千万数哀帝为太子时董贤为舍人哀帝立拜为黄门郎旬月间赏赐累钜万贵震朝廷为贤起大第北阙下殿洞门土木之功穷极技巧柱槛以绨锦下至贤家僮仆皆受上赐及武库禁兵上方珍宝其选物上第尽在董氏而乘舆所服乃其副也。帝欲侯贤而未有缘会待诏孙宠息夫躬等告东平王右谒祠祀咒诅下有司治皆伏其辜帝,於是令躬宠为因贤告东平事者乃以其功下诏封为高安侯。 後汉桓帝延熹中连岁征伐府帑空虚乃假百官俸禄王侯租税中常侍侯览亦上缣五千疋赐爵关内侯。又以与议诛梁冀功进高乡侯。 灵帝初中常侍曹节与长乐五府史朱从官史龚普张亮中黄门王尊长乐谒者徐腾等一十七人矫诏以长乐食监王甫为黄门令将兵诛窦武陈蕃武等已诛节迁长乐卫尉封育阳侯增邑三千户甫迁中常侍黄门令如故封都乡侯千五百户普亮等五人各三百户十一人皆为关内侯岁食租二千斛先是等阴於明堂中祷皇天曰:窦氏无道请皇天辅皇帝诛之令事必成天下得宁既诛武等诏令太官给赛具赐等钱五千万馀各有差後更封华容侯二年节病因诏拜为车骑将军有顷疾瘳上印绶罢复为中常侍位特进秩中二千石寻转大长秋节。又与王甫等诬奏桓帝弟渤海王悝谋反诛之以功封者十二人甫封冠赛报祠也。音苏代切军侯节旧封育阳侯亦增邑四千六百户并前七千六百户。 後魏宣武时左中郎将王仲兴值咸阳王之出奔也。当时上下微为骇震宣武於乾脯山遣仲金墉城安慰後参机要殆与有功者等。 唐穆宗以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赐左右神策军兵士钱每人五十贯六军威远每人三十贯左右金吾每人五十贯非故事也。(自宪宗御宇至穆宗登祚及长庆二年十八年矣。凡朔方吴蜀洎山东西河累兴问罪之师其间兵戈少息者无一岁故帝自幼细闻军旅之事谓戎臣武卒常宜姑息继统之始财以恣行给资神策禁旅洎左右三军兵健号长行者其名最末人尚获五万至於非时赐与不可胜纪骄横难戢其己甚令。又降优假之诏俾其蕃大复有工贾胥吏窥朝籍者厚持缗货纳于方镇大镇嗜利者即以大将文符给之伪其职秩年月未几则荐闻必曰:某以岁久宜迁某以殊勋合奖宰臣奏拟下得王官欲望兵复于农官清其序难矣。)。 敬宗以长庆四年正月即位二月辛卯召家令寺典张钅癸入内赐绯鱼袋甲午以钅癸为家令寺小吏赐绯之後。又连有是命人颇异之三月壬子帝幸内园赐优人康赫赤金紫丁卯帝幸神策军赐力士韩箸锦采三十疋银器二事庚午赐教坊钱一万贯以备行幸乐官一十三人并赐绯乙亥帝幸教坊赐俳优绫绢三千五百疋十一月丁未赐教坊乐人李臻绯并赐翊善坊宅一区时穆宗攒宫已启五日矣。龙盾动轫期在旦夕而甲第朱衣之赐递及倡优众皆窃议。 宝历元年七月癸酉赐善奕待诏王倚绯及采绢银器闰七月壬申赐教坊乐官任自达大宁坊宅一区二年十一月己卯赐翰林僧惟真绢五十疋惟真以异术出入禁署故横及焉。 文宗太和五年三月辛卯以右神策军散兵马使检校太子宾客豆卢著守本官兼殿中侍御史雠告宋申锡谋反故也。 後唐庄宗同光元年十月入汴州赐乐人周匝币帛周匝者帝之宠伶也。胡柳之役陷於贼帝素喜优笑每思之至是复得欣然慰接周匝叙其违奉契阔因言偶获全者皆伪廷教坊使陈俊之恩也。垂泣保荐请除郡守即时许之议者愤其佞亻幸。 明宗天成元年七月庚辰赐谏议大夫萧希甫衣段二十疋银器五十两以讼豆卢革韦说之罪非赏典也。 八月癸巳赐摄汤阴县令王延禧主簿柳承翰等绯鱼以帝今春赴难时经过供顿之劳也。然主簿赐绯赏典太过。 安重霸初为蜀守秦州闻明宗起河北即时遣使以秦城等州来降天成初用为阆州团练使未几召还为左卫大将军常怀奸佞探人主意明宗尤爱之长兴末明宗谓侍臣曰:安重霸朕之故人以秦州归国其功不细酬以团练防御恐非怀来之道范延光曰:将校内有自河东河北从陛下龙飞故人尚有未及团防者今。若遽授重霸方镇恐为窃议明宗不悦未几竟以同州节钺授之。 晋少帝开运三年诏宋州节度使李守贞近以援送军储杀戮蕃贼继闻克捷宜示颁宣护圣奉国兴顺宗顺兴国诸军都指挥使各绢十疋馀自都虞候至散卒七疋至十疋其随行人员与诸州本城将士亦有等第赐赉(史官曰:昔卫青霍去病深入虏碛以斩首加级用为定规故谓首级此其义也。守贞前引大军往取瀛州境获一刺史以退此时言攻幽蓟赖张彦泽剿蕃较而回徵师五万运粮千里行扈所过卷团一空将吏醉饱百草皆除遂使河北生民无措足之所而。又军去有赐谓之挂甲钱来则赏之谓之卸甲钱或微有功名日皆次第优给缗帛动计三十万数田力其何以济良可痛矣。良可骇矣。)汉高祖以晋天福十二年即位时司天监赵延冬官正吴正已徐延浩等进来年历日赐器皿缯帛有差。(星官有禄给进历日职也。前代太史预言气象水旱灾变使国有备可赏之矣。至於中秋老人星见日月薄蚀皆常事也。赐赏非其时况历日乎!)。 ●卷一百八十一 ○帝王部 恶直 《传》曰:事君勿欺也。而犯之。又曰:有犯而无隐故古之良臣挺謇谔之志励骨鲠之节内怀忠爱情均休戚故有犯颜色触忌讳献替可否补救阙失言必逆耳事乃利国自非人主廓容纳之量克己降意则龙鳞人逆鲜,或不怒至有励斧钺以震威建官司以监谤下幽絷之诏行黜弃之典乃使良士结舌嘉言攸伏良可戒哉!《书》曰:予违汝弼汝无面从。又曰:有言逆於汝心必求诸道诚哉!为邦之丕训也。 夏王桀淫虐诸侯咸叛关龙逄引黄图而谏桀以为妖言焚黄图而杀龙逄。 商王纣既淫乱微子谏不听乃与太师箕子谋去之比干曰:为人臣者不得不以死谏乃强谏纣纣怒曰:吾闻圣人心有七窍剖比干观其心箕子惧乃佯狂为奴纣。又囚之。 周厉王即位三十年好利近荣夷公大夫芮良夫谏厉王不听卒以荣公为卿士用事王行暴虐侈傲国人谤王召公谏曰:(召康公之後穆公虎王卿士)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卫国之巫也。)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其谤鲜矣。诸侯不朝三十四年王益严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以目相视而已)厉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谤矣。乃不敢言召公。又谏王不听,於是国人莫敢出言。 汉文帝时袁盎为中郎将亦以数直谏不得久居中调为陇西都尉(调选也。)。 景帝即位以太子太傅石奋为九卿迫近惮之(以其敬恭履度故惮之)徙奋为诸侯相。 武帝时汲黯为中大夫以数切谏不得久留内选为东海太守召为主爵都尉亦以数直谏不得久居位狄山为博士匈奴求和亲群臣议前(於帝前议事)山曰:和亲便帝问其便曰:兵凶器未易数动(言难可屡动)高帝欲伐匈奴大困平城乃遂结和亲孝惠高后时天下安乐文帝欲事匈奴北边萧然苦兵(萧然犹骚然扰动之貌也。)孝景时吴楚七国反景帝往来东宫间(谓谘谋於后也。)天下寒心数月(惧於兵难也。)吴楚已破竟景帝不言兵(讫景帝之身更不议征伐之事)天下富实今自陛下兴兵击匈奴中国已空虚大困贫繇是观之不如和亲帝问汤(汤张汤也。)汤曰:愚儒无知狄山曰:臣固愚忠。若御史大夫汤诈忠汤之治淮南江都以深文痛诋诸侯别疏骨肉使藩臣不自安臣固知汤之诈忠,於是帝作色曰:吾使生居一郡能无使虏入盗乎!(博士之官故呼为生也。)山曰:不能曰:居一县曰:能复曰:居一鄣间(鄣音之向切谓塞上要险之处别策为城因置吏士而为鄣蔽以折寇也。)山自度辩。且下吏(度计也。见诘自辩而辞穷当下吏也。)曰:能乃遣山乘鄣(乘登也。登而守之)至月馀匈斩山头而去是後群臣震。 成帝时朱上书求见公卿在前时丞相故安昌侯张禹以帝师位特进甚尊重曰:臣愿赐尚方斩马剑断佞臣一人头以厉其馀帝问谁也。对曰:安昌侯张禹帝大怒曰:小臣居下讪上廷辱师傅罪死不赦御史将下攀殿槛折後帝意亦解。 刘辅以美才擢为谏议大夫成帝欲立赵婕妤为皇后辅上《书》曰:陛下乃触情纵欲以卑贱之女母天下乎!里语曰:腐木不可以为柱卑人不可以为主臣辱谏诤之官不敢不尽死书奏帝使侍御史收纟专辅系掖庭秘狱後减死罪一等纶鬼薪。 哀帝宠董贤为大司马贤年二十二帝置酒与贤父亲属宴饮帝饮醉从容视贤而笑曰:吾欲法尧禅舜何如侍中王闳在坐进谏曰:昔周成戏以桐叶封弟叔虞於晋周公入曰:天子无戏言今天下乃高帝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也。陛下以藩王入奉嗣孝成皇帝後当承宗庙传子孙於无穷岂得以戏言将高祖社稷输人邪帝默然不悦终以失旨贬为郎署。 後汉光武建武中内外群官多帝自选举加以法理严察职事过苦尚书近臣至乃摇扑率曳於前群臣莫敢正言尚书令申屠刚每辄极谏。又数言皇太子宜时就东宫简任贤保以成其德帝并不纳刚以数切谏失旨数年出为平阴令。 和帝时侍郎光禄大夫李法上疏以为朝政苛碎违永平建初故事宦官权重椒房宠盛。又讥史官记事不实後世有识寻功计德必不明信坐失旨下有司免为庶人。 安帝时苏章为议郎数陈得失其言甚直出为武原令。 成翊世为尚书郎安帝时常侍樊丰与帝乳母王圣共讠替皇太子废为济阴王翊世连上书讼之。又言樊丰王圣诬罔之状帝既不从而丰等舀以重罪下狱当死有诏免官归本郡。 顺帝时宋登为侍中数上封事抑退权臣繇是出为颍川太守。 桓帝时白马令李上疏言孔子曰:帝者谛也。今小人讠舀进财货公行是帝欲不谛乎!帝怒送黄门北寺狱弘农五官掾杜众伤以忠谏获罪上书愿与同日死帝愈怒遂并下廷尉大鸿胪陈蕃上疏救曰:李所言虽不识禁忌干上逆旨其意归於忠国而已昔高祖忍周昌不讳之谏成帝赦朱腰领之诛今日杀臣恐剖心之讥复议於世矣。故敢触龙鳞冒昧以请太常杨秉雒阳市长沐茂郎中上官资并上疏请帝恚甚有司奏以为大不敬诏切责蕃秉免归田里茂资贬秩二等时帝在濯龙池管霸奏等事霸跪言曰:李野泽愚儒杜众郡中小吏出於狂戆不足加罪帝谓霸曰:帝欲不谛是何等语而常侍欲原之邪顾使小黄门可其奏众皆死狱中灵帝时栾巴为议郎时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被诛巴以其党复讠为永昌太守以功自效辞病不行上书极谏理陈窦之冤帝怒下诏切责收付廷尉巴自杀。 张钧时为郎中以中常侍张让所在贪残为人蠹害乃上《书》曰:宜斩十常侍县头南郊可不须师旅而大寇自消天子以钧章示让等皆免冠徒跣顿首乞自致雒阳诏狱并出家财以助军费有诏皆冠履视事如故帝怒钧曰:此真狂子也。十常侍固当有一人善者不钧复重上犹如前章辄寝不报诏使廷尉侍御史考为张角道者御史承让等阿旨遂诬奏钧学黄巾道收掠死狱中而让等实多与张角交通。 魏文帝黄初元年十二月长水校尉戴陵谏不宜数行弋猎帝大怒陵减死罪一等。 鲍勋为宫正时文帝欲征吴群臣大议勋面谏以为不可帝益忿之左迁勋为治书执法。 苏则为侍中文帝时人多饥困而军数出。又兼治宫室则数面谏繇此帝颇不悦其後出为河东相。 晋武帝时诏齐王攸将之国祭酒曹志建议以为不当遣帝览议大怒曰:曹志尚不明吾心况四海乎!以议者不指答所问横造异论策免太常郑默,於是有司奏收志等结罪诏惟免志官以公还第其馀皆付廷尉。 向雄为河南尹齐王攸将归藩雄谏曰:陛下子弟虽多然有名望者少齐王卧在京邑所益实深不可不思帝不纳雄固谏忤旨起而径出遂以愤卒。 元帝为晋王时奉朝请周嵩上疏曰:臣闻取天下者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故古之王者必应天顺时义全而後取让成而後得是以享世长久重光万载也。今议者以殿下化流江汉泽被六州功济苍生欲推崇尊号臣谓今梓宫未反旧京未清义夫泣血士女震动宜深明周公之道先雪社稷大耻尽忠言嘉谋之助以时济弘仁之功崇谦谦之美推後己之诚然後揖让以谢天下谁敢不应谁敢不从繇是忤旨出为新安太守。 後周宣帝为太子时武帝顾命曰:内史王谊社稷臣宜处以机密不须远任也。及即位惮谊刚正出为襄州总管。 刘行本掌朝下大夫宣帝嗣位多失德行本切谏忤旨出为河内太守。 隋高祖初即位虞庆则劝高祖尽灭宇文氏高杨惠亦依违从之唯内史令李德林固争不可高祖作色怒曰:君读书人不足平章此事,於是遂尽诛之自是品位不加出於高虞之下唯依班例授上仪同进爵为子。 炀帝时盗贼不止天下大乱纳言苏威每讽谏帝弥不平後复问伐辽东事威对愿赦群盗遣讨高丽帝益怒之。 梁毗为刑部尚书并摄御史大夫事奏劾字文述私役部兵炀帝议免述罪毗固诤因忤旨遂令张衡代为大夫毗忧愤数月而卒。 萧为内史侍郎时炀帝至雁门为突厥所围进计其围乃解其後帝。又将伐辽东谓群臣曰:突厥狂悖势何能为以其少时未散遂相恐动情不可恕因出之为河池郡守即日遣之。 张处威为谒者大夫时炀帝数巡幸百姓疲弊处威因上封事以谏帝不悦自此见疏。 许善心为给事郎大业七年从至涿郡帝方自御戎以东讨善心上封事忤旨免官。 唐德宗贞元中袁高为给事中以切直忤旨时宰相齐映连请以高为左丞御史大夫皆不行。 姜公辅为谏议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从德宗幸山南车驾至城固县唐安公主薨公主帝之长女昭德皇后所生性聪敏仁孝上所锺爱初诏尚韦宥未克礼会而遇播迁及薨帝悲悼尤甚诏所司厚其葬礼公辅谏曰:非久克复京城公主必须归葬今於行路。且宜俭薄以济军士帝怒谓翰林学士陆赞曰:唐安夭亡不欲於此为茔垅。且令造一砖塔安置功费甚微不合关宰相论列公辅忽进表章都无道理但欲指朕过失拟自取名朕比拔擢为腹心乃负朕如此拔对曰:公辅官是谏议职居宰衡献替固其职分本立辅臣置之左右朝夕纳诲意在防微而弼之乃其所也。陛下以造塔役费微小非宰相所论之事但问理之是非岂纶事之大小。若造塔为是役虽大而作之何伤。若造塔为非费虽小而言者何罪帝。又曰:卿未会朕意以公辅才行共宰相都不相当在奉天时已欲罢免後因公辅辞退朕以面许寻属怀光背叛遂。且因循容至山南公辅知朕必拟改官所以固论造塔卖直取名据此用心岂是良善朕所惆怅者只缘如此赞虽再三救护帝怒不已乃罢为左庶子萧复为相扈驾奉天请别对奏云:陛下临御之初圣德光被自用杨炎卢杞秉政损黩皇猷以致今日今虽危急愿陛下深革睿思微臣敢当此任。若令臣依阿偷免臣不敢旷职卢杞奏对於帝前阿旨顺复正色曰:卢杞之词不正德宗愕然退谓左右曰:萧复颇轻朕遂令往江南宣抚後遂罢之。 宪宗元和中王承宗叛诏以吐突承璀为招讨使右补阙孟简拜疏论之坐忤旨出为常州刺史。 钱徽为翰林学士淮蔡未平徽以连年征伐不息与萧亻免俱在宥密迭上疏请罢兵因忤帝旨除右庶子罢内职。 裴元和末为起居舍人时有术士柳泌钅东药帝惑之上疏请令术士先尝其药以是忤旨贬江陵县令。 文宗太和六年百姓上官兴杀人危死谏议大夫史馆修撰王彦威累上疏以激切忤旨。又咨於执政辞讦气盛除河南少尹。 ○帝王部 疑忌 自古驾御豪杰弹压区宇必推己以及物执中以作孚坦荡为怀从容肆体尧舜禹汤率繇是矣。暨周成惑群叔之说姬旦有东山之迁鸱之诗义形怨刺厥後勋高佐命威足震主爵禄不足以充其赏礼法不足以扼其势优崇斯至猜恶弥甚比诸芒刺视如土芥加以谗构相攻谣谗符合久操兵柄颇得士心或车服僭差交结靡间,或以劳自负不慎厥终故虽汉高之豁达光武之宽容去就之间犹不免乎!嫌忌矣。矧乃天资峻刻旧恶是念欲加之罪其无辞乎!《书》曰:任贤勿贰。又曰:任贤繇已盖圣哲之明训也。 汉高祖征陈还相国萧何为民请曰:长安地上林中多空弃地愿令民得入田毋收为禽兽食(禾旱也。言恣人田之不取其税也。音工老切旱音二旱切)帝大怒曰:相国多受贾人财物为请吾苑乃下何廷尉械系之数日王卫尉侍(百官公卿表卫尉王氏无名字史失之也。侍谓侍天子也。)前问曰:相国胡陛下系之暴也。(前问谓进而请也。胡何也。)帝曰:吾闻李斯相秦皇帝有善归主有恶自予今相国多受贾豆金为请吾苑以自媚於民(媚爱也。求爱於民)故系治之王尉曰:夫职事苟有便於民而请之真宰相事者陛下柰何乃疑相国受贾民钱乎!。且陛下距楚数岁陈黥布反时陛下自将往当是时相国守关中关中摇足则关西非陛下有也。相国不以此时为利乃利贾人之金乎!。且秦以不闻其过亡天下夫李斯之分过。又何足法哉!陛下何疑宰相之浅也。帝不怿(怿悦也。感卫尉之言故惭悔而不悦也。)是日使使持节赦出何 景帝时周亚夫为丞相帝居禁中召亚夫赐食独置大(大脔音侧吏反)无切肉。又不置箸亚夫心不平顾谓尚席取箸席主席者也。)帝视而笑曰:此非不足君所乎!(帝言赐君食而不设箸此繇我意於君有不足乎!)亚夫免冠谢帝帝起亚夫因趋出帝目送之曰:此鞅鞅非少主臣也。竟下狱死。 武帝时郑当时字庄以任侠自喜声闻梁楚间及为大司农帝使视决河自请治行五日(治行谓庄严)帝曰:吾闻郑庄行千里不赍粮治行者何也。 义纵为右内史武帝幸鼎湖病久已而卒起幸甘泉(已病愈也。言帝久病既愈忽然即幸甘泉治帝怒曰:纵以我为不行此道乎!衔之至冬杨可方受告缗纵以为此乱民部吏捕其为可使者天子闻使杜式治以为废格沮事(武帝使杨可主告缗没入其财物纵捕为可使者。此为废格诏书沮已成事也。沮壤也。)弃纵市宣帝初即位谒见高庙大将军霍光从骖乘帝内严惮之。若有芒刺在背後车将军张安世代光骖乘天子从容肆体甚安近焉及光身死而宗族竟诛故俗传之曰:威震主者不畜霍氏之祸萌於骖乘。 後汉光武时冯勤为郎中给事尚书司徒侯霸荐前梁令阎杨杨素有讥议帝尝嫌之既见霸奏疑其有奸大怒赐霸玺《书》曰:崇山幽都何可偶黄钺一下无处所欲以身试法邪将杀身以成仁邪使勤奉策至司徒府勤还陈霸本意申释事理帝意稍解。 魏太祖初为董卓所辟太祖变易姓名间行东归过故人成皋吕伯奢伯奢出行五子俱在备宾主礼闻其食器声以为图已遂夜杀之既而凄怆曰:宁我负人无人负我遂行。 周不疑幼有异才聪明敏达太祖初欲以女妻之不疑不敢当帝爱子仓舒夙有才智谓可与不疑为俦及仓舒卒帝心忌不疑欲除之文帝谏以为不可帝曰:此人非汝所能驾御也。乃遣刺客杀之帝持法峻刻诸将有计画胜出已者随以法诛之及故人旧怨亦皆无馀其所刑杀辄对之垂泣嗟痛之然终无所活初袁忠为沛相尝欲以法治帝後亦杀之。 杨字德祖好学有俊才为丞相主簿尝出行筹太祖有问外事乃逆为记敕守舍儿。若有令出依次通之既而果然如是者三操怪其速使廉之知状於此忌。且以袁绍之甥虑为後患遂因事杀之。 文帝时臧霸为镇东将军都督青州诸军事初霸遣别军在雒会太祖殁霸所部及青州兵以为天下将乱皆鸣鼓擅去帝即位以曹休都督青州霸谓休曰:国家未肯听霸尔。若假霸步骑万人必能横行江表休言之於帝帝疑霸军前擅去今意壮乃尔遂东巡因霸来朝而夺其兵。 晋宣帝以玄石图有牛继马後深忌牛氏遂为二共一口以贮酒焉帝先饮佳者而以毒酒鸩其将牛金。 景帝夏侯后母曹氏魏德阳乡主后雅有识度魏明帝世宣帝居上将之重诸子并有雄才大略后知帝非魏之纯臣而后魏氏之甥帝深忌之遂以鸩终。 夏侯玄为景帝所执卫将军司马文王流涕请之帝曰:卿忘会赵司空葬乎!先是司空赵俨薨大将军兄弟玄葬宾客以百数玄时後至众宾咸越席而迎繇是恶之。 文帝有密疏未之屏也。如厕侍中郑小同诣之还谓之曰:卿见吾疏乎!对曰:否帝犹疑而鸩之卒。 王仪高亮雅直为文帝司马东关之役帝问於众曰:近日之事谁任其咎仪对曰:责在元帅帝怒曰:司马欲委罪於孤耶遂引出斩之。 武帝太始初石苞督扬州时诸葛诞初破灭苞便镇抚淮南士马强盛边境多务苞既勤庶事。又以威惠服物淮北监军王琛轻苞素微。又闻童谣曰:宫中大马几作驴大石压之不得舒因是密表苞与吴人交通先时望气者云:东南有大兵起及琛表至帝甚疑之会荆州刺史胡烈表吴人欲大出为寇苞亦闻吴师将入乃筑垒遏水自固帝闻之谓羊祜曰:吴人每来常东西相应无缘偏尔岂石苞果有不顺乎!祜深明之而帝犹疑焉会苞子乔为尚书郎帝召之经日不至帝谓为必叛欲讨苞而隐其事遂下诏以苞不料贼势筑垒遏水劳扰百姓策免其官遣太尉义阳王望率大军徵之以备非常。又敕镇东将军琅邪王伸自下邳会寿春苞用掾孙铄计放兵步出住都亭待罪帝闻之意解及苞诣阙以公还第。 明帝时羊鉴为少府及王敦反帝以鉴敦舅。又素相亲党数被嫌责。 孝武帝时谢安为太傅安女胥王国宝专利无检行安恶其为人每抑制之及帝末年嗜酒好肉而会稽王道子昏萤尤甚惟狎昵讠舀邪,於是国宝谗谀之计稍行於主相之间而好利忄佥讠皮之徒以安功名盛极而构会之嫌隙遂成帝尝召桓伊饮宴安侍坐帝命伊吹笛伊神色无迕即吹为一弄乃放笛云:臣於筝分乃不及笛然自足以韵合歌管请以筝歌并请一吹笛人帝善其调达乃敕御妓奏笛伊。又云:御府人於臣必自不合臣有一奴善相便串帝弥赏其放率乃许召之奴既吹笛伊便抚筝而歌怨《诗》曰: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忠信不可显乃有见疑患周旦佐文武金功不刊推心辅王政二叔反流言声节慷慨俯仰可观安泣下沾襟乃越席而就之捋其须曰:使君於此不凡帝甚有愧色。 後魏道武时邓渊为尚书吏部郎谨於朝事未尝忤旨其从父弟晖为尚书郎凶侠好奇与定陵侯和跋厚善跋有罪诛其子弟奔长安或告晖将送出之繇是道武疑渊知情遂赐渊死既而悔之时人咸愍惜焉。 庾岳道武时为司空天赐四年诏赐岳舍地於南宫岳将家僮治之侯官告岳衣服鲜丽行止风采拟於人君道武时既不豫多所嫌恶遂诛之时人咸冤惜焉。 贺狄千世为将初道武普封功臣狄千虽为姚兴所留遥赐狄千爵襄武侯加秦兵将军及狄干至道武见其言语衣服有类中国以为业慕而习之故忿焉既而杀之弟归亦刚直方雅与狄千俱死。 後周武帝忌齐王宪意欲除之谓小蒙宰宇文孝伯曰:公能为朕图齐王当以其官位相授孝伯叩头曰:奉先帝遗诏不许滥诛骨肉齐王陛下叔父戚近功高社稷重臣栋梁所寄陛下。若妄加刑戮微臣。又顺曲从则臣为不忠之臣陛下为不孝之子也。帝不怿因渐疏之乃与于智王端郑译等密图其事後令智告宪谋逆遣孝伯召宪入遂诛之。 隋高祖禅位後封宇文忻为杞国公帝尝欲令忻率兵击突厥高言於帝曰:忻有异志不可委以大兵乃止忻既佐命功臣屡经将领有威名於当世帝繇是微忌焉以谴去官。 杨素为尚书左仆射贵宠日隆朝臣莫不畏附唯兵部尚书柳述以帝胥之重数於帝前面折素大理卿梁毗抗表言素作威作福高祖渐疏忌之後因出敕曰:仆射国家之宰辅不可躬亲细务但三日一度向省评论大事外示优崇实夺之权也。终仁寿之末不复通判省事帝天性沉猜素无学术好为小数不达大体故忠臣义士莫得尽心竭辞其草创元勋及有功诸将诛夷罪退罕有存者王雄为右卫大将军参预朝政贵宠冠绝一时与高虞庆则苏威称为四贵帝恶其得众阴忌之不欲其典兵焉乃册为司空亦外示优崇实夺其权也。雄无职务乃闭门不通宾客。 薛道衡为内史侍郎上仪同三司仁寿中杨素专掌朝政道衡与素善高祖不欲道衡久知机密因命检校司徒总管道衡久蒙驱策一旦违离不胜悲恋言之哽噎帝怆然改容曰:尔光阴晚暮侍奉诚劳朕欲令尔将摄兼抚萌俗今尔之去朕如断一臂,於是赉物三百段九环金带并时服一袭马十疋慰勉遣之後为番州刺史上表求致仕炀帝谓内史侍郎虞基曰:道衡将至当以秘书监待之道衡既至上高祖文皇帝颂帝览之不悦顾谓苏威曰:道衡致美先朝此鱼藻之义也,於是拜司隶大夫将置之罪道衡不悟司隶刺史房彦谦素相善知必及祸劝之杜绝宾客卑辞下气而道衡不能用会议新令久不能决道衡谓朝士曰:向使高不死令决当久行有人奏之帝怒曰:汝忆高耶付执法者勘之道衡自以非大过促宪司早断暨於奏日冀帝赦之敕家人具馔以备宾客来候者及奏帝令自尽道衡殊不意未能引决宪司重奏缢而杀之妻子徙。且末时年七十天下冤之。 炀帝即位初杨素为仆射素虽有建立之策及平杨谅之功然特为帝所猜忌外示殊礼内情甚薄太史言隋分野有大丧因改封於楚与隋同分欲以厌当之素寝疾之日帝每令名医诊候赐以上药然密问医人尝恐不死。 窦杭为幽州总管时汉王谅之作乱也。炀帝将发幽州兵以讨之时帝恐杭有贰心问可任者於杨素时李子雄为江州刺史坐事免素进子雄授大将军。 元善为国子祭酒以高有宰相之具尝言於帝帝初然之及得罪帝以善之言为游说深责望之善忧惧先患消渴,於是疾动而卒。 萧琮梁萧之後虽复羁旅见豪贵无所降下尝与贺。若弼深相友善弼既被诛复有童谣言其复起炀帝繇是忌之遂徙其家未几而卒。 宇文[A102]为礼部尚书以才能著称炀帝颇忌之时帝渐好声色尤勤远略[A102]谓高曰:昔周天元好声色而国亡以今方之不亦过乎!。又言长城之役幸非急务有人奏之竟坐诛死天下冤之。 李敏娶周乐平公主女宇文氏为光禄大夫大业十年炀帝复征辽东遣敏於黎阳督运时或言敏一名洪儿帝疑洪字当护尝面告之冀其引决敏繇是大惧数与李浑及浑兄子善衡等屏人私语宇文述知而奏之竟与浑同诛年三十九其妻宇文氏後数月亦赐鸩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