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典勤民部 - 第 2 页/共 2 页

后非民罔使民非后罔事无自广以狭人匹夫匹妇不获自尽民主罔与成厥功 蔡 传 言君民之使事虽有贵贱之不同至于取人为 善初无贵贱之间盖天以一理赋之于人散为万 善人君合天下之万善而后理之一者可全也苟 自大而狭人匹夫匹妇有一不得自尽于上则一 善不备而民主亦无与成厥功矣  说命中 惟说命总百官乃进于王曰呜呼明主奉若天道建邦设都树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师长不惟逸豫惟以乱民惟天聪明惟圣时宪惟臣钦若惟民从乂蔡 传 人君法天之聪明一出于公则臣敬顺而民亦 从治矣  周书泰誓上 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亶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 蔡 传 天地生物而厚于人天地生人而厚于圣人其 所以厚于圣人者亦惟欲其君长乎民而推天地 父母斯民之心而已天之为民如此则任元后之 贵者可不知所以作民父母之责乎  又 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有罪无罪予曷敢有越厥志 大 全 陈氏雅言曰天能与人以耳目口鼻之形而不 能使之无饥饿冻馁之患天能赋人以仁义礼智 之性而不能使之无气禀物欲之蔽故立之君以 养之为之师以教之为君师者当曰天之命我者 非以君位而贵我非以师位而尊我惟其能相上 帝之所不及抚养之使无一之不遂其生教导之 使无一之不成其性然后无负乎上天立君师之 意  泰誓中 惟天惠民惟辟奉天 蔡 传 言天惠爱斯民君当奉承天意   又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康诰 王曰呜呼小子封恫瘝乃身敬哉天畏棐忱民情大可见小人难保往尽乃心无康好逸豫乃其乂民我闻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惠不惠懋不懋 蔡 传 恫痛瘝病也视民之不安如疾痛之在乃身不 可不敬之也民情好恶虽大可见而小民至为难 保汝往之国所以治之者非他惟尽汝心无自安 而好逸豫乃其所以治民也  酒诰 古人有言曰人无于水监当于民监 蔡 传 古人谓人无于水监水能见人之妍丑而已当 于民监则其得失可知  召诰 呜呼有王虽小元子哉其丕能諴于小民今休王不敢后用顾畏于民碞 大 全 苏氏曰民犹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物无险 于民者矣  君陈 凡人未见圣若不克见既见圣亦不克由圣尔其戒尔惟风下民惟草 蔡 传 君子之德风也小人之德草也草上之风必偃 君陈克由周公之训则商民亦由君陈之训矣  君牙弘敷五典式和民则尔身克正罔敢弗正民心罔中惟尔之中 大 全 张氏曰和民则在我而已惟正与中民则和矣夏暑雨小民惟曰怨咨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咨厥惟艰哉思其艰以图其易民乃宁 蔡 传 暑雨祁寒小民怨咨自伤其生之艰难也厥惟 艰哉者叹小民之诚为艰难也思念其难以图其 易民乃安也艰者饥寒之艰易者衣食之易此告 君牙以养民之难也诗经   小雅鸿雁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之子于征劬劳于野爰及矜人哀此鳏寡 朱 注 周室中衰万民离散而宣王能劳来还定安集 之故流民喜之而作此诗鸿雁于飞集于中泽之子于垣百堵皆作虽则劬劳其究安宅 朱 注 流民自言鸿雁集于中泽以兴己之得其所止 而筑室以居今虽劳苦而终获安定也鸿雁于飞哀鸣□□维此哲人谓我劬劳维彼愚人谓我宣骄 大 全 丰城朱氏曰惠鲜鳏寡文王之所以兴也哿矣 富人哀此茕独幽王之所以亡也爰及矜人哀此 鳏寡宣王之所以中兴也夫鳏寡孤独乃天下之 穷民而无告者圣人一视同仁虽无一物而不在 所爱而其发政施仁则必自鳏寡孤独始诚使鳏 寡孤独各得其所则天下之民无不被其泽者矣 宣王之劳来还定安集其有得于文王之家法也 欤礼记   缁衣 子曰夫民教之以德齐之以礼则民有格心教之以政齐之以刑则民有遁心故君民者子以爱之则民亲之信以结之则民不倍恭以莅之则民有孙心大 全 石林叶氏曰德礼者化民之本也刑政者治民 之末也  又 子曰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体心庄则体舒心肃则容敬心好之身心安之君好之民必欲之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君以民存亦以民亡诗云昔吾有先正其言明且清国家以宁都邑以成庶民以生谁能秉国成不自为正卒劳百姓 陈 注 民以君为心者言好恶从于君也君以民为心 者言休戚同于民也管子   牧民 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民恶忧劳我佚乐之民恶贫贱我富贵之民恶危坠我存安之民恶灭绝我生育之能佚乐之则民为之忧劳能富贵之则民为之贫贱能存安之则民为之危坠能生育之则民为之灭绝故刑罚不足以畏其意杀戮不足以服其心故刑罚繁而意不恐则令不行矣杀戮众而心不服则上位危矣故从其四欲则远者自亲行其四恶则近者叛之故知予之为取者政之宝也  版法解凡众者爱之则亲利之则至是故明君设利以致之明爱以亲之徒利而不爱则众至而不亲徒爱而不利则众亲而不至爱施俱行则说君臣说朋友说兄弟说父子爱施所设四固不能守故曰说在爱施韩诗外传  爱民 管仲曰王者以百姓为天百姓与之即安辅之即强非之即危倍之即亡诗曰民之无良相怨一方民皆居一方而怨其上不亡者未之有也善御者不忘其马善射者不忘其弓善为上者不忘其下诚爱而利之四海之内阖若一家荀悦申鉴   政体 问善治民者治其性也或曰冶金而流去火则刚激水而升舍之则降恶乎治曰不去其火则常流激而不止则常升故大冶之炉可使无刚踊水之机可使无降善立教者若兹则终身治矣故凡器可使与颜冉同趋投百金于前白刃加其身虽巨跖弗敢掇也善立法者若兹则终身不掇矣故跖可使与伯夷同功问民犹水也济大川者太上乘舟其次泅泅者劳而危乘舟者逸而安虚入水则必溺矣以知能治民者泅也以道德治民者舟也纵民之情谓之乱绝民之情谓之荒曰然则如之何曰为之限使勿越也为之地亦勿越故水可使不滥不可使无流善禁者先禁其身而后人不善禁者先禁人而后身善禁之至于不禁令亦如之若乃肆情于身而绳欲于众行诈于官而矜实于民求己之所有余夺下之所不足舍己之所易责人之所难怨之本也谓理之源斯绝矣自上御下犹夫钓者焉隐于手应于钩则可以得鱼自近御远犹夫御马焉和于手而调于衔则可以使马故至道之要不于身非道也睹孺子之驱鸡也而见御民之方孺子驱鸡者急则惊缓则滞方其北也遽要之则折而过南方其南也遽要之则折而过北迫则飞□则放志闲则比之流缓而不安则食之不驱之驱驱之至者也志安则循路而入门太上不空市其次不偷窃其次不掠夺上以功惠绥民下以财力奉上是以上下相与空市则民不与民不与则为巧诈而取之谓之偷窃偷窃则民备之备之而不得则暴迫而取之谓之掠夺民必交争则祸乱矣刘勰新论   爱民 天生万民而立之君君则民之天也天之养物以治阴阳为本君之化民以政教为务故寒暑不时则疾疫风雨不节则岁饥刑罚者民之寒暑也教令者民之风雨也刑罚不时则民伤教令不节则俗弊故水浊无掉尾之鱼土确无葳蕤之木政烦无逸乐之民夫足寒伤心民劳伤国足温而心平人佚而国宁是故善为理者必以仁爱为本不以苛酷为先宽宥刑罚以全人命省彻徭役以休民力轻约赋敛不匮人财不夺农时以足民用则家给国富而太平可致也人之于君犹子之与父母也未有父母富而子贫父母贫而子富也故人饶足者非独人之足亦国之足也渴乏者非独人之渴乏亦国之渴乏也故有若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此之谓也先王之治上顺天时下养万物草木昆虫不失其所獭未祭鱼不施网罟豺未祭兽不修田猎鹰隼未击不张罻罗霜露未沾不伐草木草木有生而无识鸟兽有识而无知犹施仁爱以及之奚况生人而不爱之乎故君者其仁如春其泽如雨德润万物则人为之死矣昔太王居邠而人随之仁爱有余也夙沙之君而人背之仁爱不足也仁爱附人坚于金石金石可销而人不可离故君者壤也人者卉木也未闻壤肥而卉木不茂君仁而万人不盛矣真德秀大学衍义   临民之敬 五子之歌其一曰皇祖有训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予视天下愚夫愚妇一能胜予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予临兆民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为人上者奈何不敬 臣按君之与民以分言之则若霄壤之不侔以情 言之则若心体之相资故可亲而近之不可卑而 远之也国之有民犹木之有根根摇则木拔民离 则国危匹夫匹妇若无所知然离而听之则愚合 而听之则圣故大禹自谓天下之愚夫愚妇有能 胜我者盖众多之智虑虽圣人有不能加焉敢以 己之圣为可恃而民之愚为可忽乎三失谓失之 众也一失犹不可况至于三凡民情之怨忿其端 甚微其极至于不可御图于未形则易救于已着 则难六马者驾车之马而六辔所以驭之车赖马 马赖辔犹君之赖民也朽索驭马必危非道临民 必离故大禹之心常懔乎其不自保也然则为人 上者奈何不敬后世之君以一人而肆于民上者 视大禹之训宜知戒矣召诰呜呼有王虽小元子哉其丕能諴于小民今休王不敢后用顾畏于民岩 臣按成王幼在位召公元老恐其未知民之可 畏也则叹息而言王之年虽小而任则重若能大 和于小民则善矣盖小民虽甚微而至为可畏王 其毋或敢后用顾畏于民之岩险可也夫若民何 其险耶曰朽索驭马前圣言之水能覆舟后贤喻 之天下之险孰逾乎此召公此篇言畏天必及民 是畏民当如畏天也周公作康诰亦曰迪畏天显 小民多士曰罔顾于天显民祗周召之启告其君 者如出一口人主其可不深念哉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臣按君者神人之主君为贵社稷次之而民又次 之乃其常也而孟子顾反言之何哉战国之时视 民如草芥不知废兴存亡皆此焉出故其言若此 使知民之贵甚于社稷其敢以君之贵而嫚其民 乎  生灵向背之由 泰誓古人有言曰抚我则后虐我则雠独夫受洪惟作威乃汝世雠 臣按武王举古人之言以明民之常情如此也若 君民之分岂以虐我而遂雠之哉然君民之分不 可恃而民之常情不可不察康诰曰天畏棐忱民情大可见小人难保往尽乃心无康好逸豫乃其乂民我闻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惠不惠懋不懋 臣按此成王勉康叔之辞康叔就封有君人之责 故告之曰天命不常虽甚可畏然诚则辅之民情 好恶大略可见而小民至为难保然则小民曷为 难保邪曰万事之得或以一事之失而召怨万人 之悦或以一夫之怨而生乱此其所以难保也然 康叔往治其国岂有他哉尽汝之心无自安而好 逸豫乃其所以乂民也昔之人或以小失而致怨 者故不在大亦或以大过而致怨者故不在小怨 之来也非一端其弭怨也无他术惟顺所不必顺 勉所不必勉于人情所忽者一不敢忽焉庶几其 无怨乎始以天与民□言而终独归之民者民心 □天心也能保小民则能保大命矣春秋传谷梁氏曰财尽则怨力尽则怼  臣按此亦言民之常情故圣贤之君轻赋敛而不 尽其财省徭役而不尽其力齐宣王见孟子于雪宫王曰贤者亦有此乐乎孟子对曰有人不得则非其上矣不得而非其上者非也为民上而不与民同乐者亦非也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臣按为民上者知有宫室之乐为民者亦欲有居 处之安因己之乐而图民之忧是之谓与民同乐 因民之忧而不敢恣己之乐是之谓与民同忧君 之忧乐与民同而民不与君同其忧乐者鲜矣故 为人君者不以己之乐为乐而以天下之乐为乐 不以己之忧为忧而以天下之忧为忧如此而天 下不归者未之有也齐宣王问曰人皆谓我□明堂□诸已乎孟子对曰夫明堂者王者之堂也王欲行王政则勿□之矣王曰王政可得闻乎对曰昔者文王之治岐也耕者九一仕者世禄关市讥而不征泽梁无禁罪人不孥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此四者天下之穷民而无告者文王发政施仁必先斯四者诗云哿矣富人哀此茕独王曰善哉言乎曰王如善之则何为不行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货对曰昔者公刘好货诗云乃积乃仓乃裹糇粮于橐于囊思戢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扬爰方启行故居者有积仓行者有裹粮也然后可以爰方启行王如好货与百姓同之于王何有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对曰昔者大王好色爱厥妃诗云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当是时也内无怨女外无旷夫王如好色与百姓同之于王何有 臣按此亦前章之意文王发政施仁必先于鳏寡 孤独孟子以为此四者天下之穷民而无告者故 文王先焉以臣考之不虐无告不废困穷自尧舜 已然矣文王治岐之心即尧舜治天下之心也宣 王知善孟子之言而自谓不能行者以有好货好 色之累而孟子则以公刘大王之事为言以为人 君岂能不事储峙之富惟能推此心使民亦有糇 粮之积可也人君岂能无妃匹之奉惟能推此心 使民亦有配偶之安可也夫公刘非好货也不过 居则有积仓行则有裹粮尔而当时之民居者行 者亦皆有以自养而无饥馁之虞可见其与民同 欲也大王非好色也不过同姜女以来胥宇尔而 当时宫中无怨女民间无旷夫可见其与民同欲 也公刘大王与民同欲如此王业安得而不兴后 世人主私四海之富巨桥洛口储粟山积而民无 宿昔之粮侈六宫之奉燕姬赵女充盈馆而民 多鳏孤之叹其专欲病民如此祸变安得而不作 惟仁圣之君享玉食而忧民之不饱于藜藿对嫔 御而念民之不足于室家推此之心行此之政其 庶矣乎汉文帝时错以贤良对策曰三王臣主俱贤故合谋相辅计安天下莫不本于人情人情莫不欲寿三王生而不伤也人情莫不欲富三王厚而不困也人情莫不欲安三王扶而不危也人情莫不欲逸三王节其力而不尽也其为法令也合于人情而后行之其动众使民也本于人事然后为之取人以己内恕及人情之所恶不以强人情之所欲不以禁民是以天下乐其政归其德望之若父母从之若流水 臣按汉初去古未远先秦旧闻犹有存者斯言者 非错之言先民之遗言也夫人情之所欲顺之则 安扰之则危故虞廷君臣相戒必曰罔咈百姓以 从己之欲错之论大抵本此而其敷陈尤详且尽 焉然总其要归不过数端曰不穷兵不黩武所以 全其生也不急征不横敛所以厚其财也不为苛 扰之政所以安其居也不兴长久之役所以养其 力也本之以仁行之以恕三王之所谓本人情者 如是而已考观汉文之治虽未尽合古而宽仁安 静盖庶几焉岂错之对有以发之邪武帝一切反 之几至危乱臣故于错有取云唐德宗在奉天陆贽上疏谓当今急务在于审察群情群情之所甚欲者陛下先行之群情之所深恶者陛下先去之欲恶与天下同而天下不归者未之有也又曰当违欲以行己所难布诚以除人所病窃闻舆议颇究群情四方则患于中外意乖百辟又患于君臣道隔郡国之志不达于朝廷朝廷之诚不升于轩陛上泽阙于下布下情壅于上闻实事不必知知事不必实上下否隔真伪杂糅聚怨嚣嚣腾谤籍籍欲无疑阻其可得乎臣谓宜因文武群臣入参之日陛下特加延接亲与叙言备论祸乱之由明示咎悔之意各使极言得失仍令一一面陈军务之余到□引对匹夫片言采录不遗乃是总天下之智以助聪明顺天下之心以施教令则君臣同志何有不从远迩归心孰与为乱疏奏上无施行贽又言曰立国之要在乎得众得众之要在乎见情故仲尼谓人情圣王之田言理道所由生也时之否泰事之损益万化所系必因人情上下交而泰不交而否自损者人益自益者人损情之得失岂容易哉故喻君为舟喻人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舟□君道人□人情舟顺水之道乃浮违则没君得人之情乃固失则危是以圣人之居人上也必以其心从天下之心而不敢以天下人从其欲德宗不能从 臣按德宗专己欲而咈天下之情是以致建中之 乱陆贽恳恳言之犹弗见听唐治自是日衰不明 之君可与言哉丘浚大学衍义补   总论固本之道 易泰之象曰天地交泰后以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 臣按天地交而阴阳和万物遂其茂育者天地所 以为泰也上下交而心志通万民遂其生育者世 道所以为泰也世道之所以泰者何也盖由上之 人于凡下之人心志之所欲身命之所关日用饮 食之资养生送死之具所恃以为生生者无一而 不得以通于上上之人一一皆有以知其所以然 如此则顺如此则逆如此则利如此则害于是量 其可否折为中道立为法制定为品则大过者则 裁截成就之不及者则辅翼相助之所以然者无 非左右乎生民而已上之人左右乎民如此民之 心志无有不通达于上者矣下之情通乎上亦犹 地之气通乎天此世道所以为泰欤剥之象曰山附于地剥上以厚下安宅  臣按山高出于地而反附着于地犹君居民之上 而反依附于民何也盖君之所以为君者以其有 民也君而无民则君何所依以为君哉为人上者 诚知其所以为君而得以安其位者由乎有民也 可不思所以厚民之生而使之得其安乎民生安 则君得所依附而其位安矣益之彖曰益损上益下民说□疆  臣按益之为言有所增加之谓也今而无所增加 而有损焉乃谓之益何哉有若对鲁哀公之问曰 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盖深有 得于益卦之义也大禹谟曰可爱非君可畏非民众非元后何戴后非众罔与守邦钦哉慎乃有位敬修其可愿四海困穷天禄永终 臣按人君至尊也小民至卑也人君至强也小民 至弱也君之于民欲生则生之欲死则死之是可 畏者莫如君也今舜之告禹乃曰可畏非民何哉 吁人君诚知民之真可畏则必思所以养之安之 而不敢虐之苦之而使之至于困穷矣夫然则天 禄之奉在人君者岂不长可保哉五子之歌其一曰皇祖有训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臣按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之言万世人君所当书 于座隅以铭心刻骨者也又曰予视天下愚夫愚妇一能胜予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予临兆民凛乎若朽索之驭六马为人上者奈何不敬 臣按此章言国以民为本君之固结民心以敬为 本人君诚能以敬存心兢兢业业以临兆民如以 朽败欲断之索以驭夫并驾易惊之马惟恐其索 之断绝而马之惊轶以致吾身之坠惕然恒存此 心以临乎民必不肯非法以虐之非礼以困之而 使之得以安其身保其命以遂其仰事俯育之愿 则有以固结其心而宗社奠安矣左传襄公十四年师旷侍于晋侯论卫人出其君曰良君将赏善而刑淫养民如子盖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匮神乏祀百姓绝望社稷无主将安用之又曰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一人肆于民上以从其淫而弃天地之性必不然矣 臣按书曰惟天惠民惟辟奉天君承天之命以治 天之民知天之心甚惠爱乎民也则必养之如子 盖之如天容之如地则民之奉其君亦将爱之如 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矣苟 以一人肆于民上以纵其淫虐而弃天地之性岂 天意哉哀公元年陈逢滑对怀公曰臣闻国之兴也以福其亡也以祸国之兴也视民如伤是其福也其亡也以民为土芥是其祸也 臣按国之所以为国者民而已无民则无以为国 矣明圣之君知兴国之福在爱民则必省刑罚薄 税敛宽力役以为民造福民之享福则是国之享 福也彼昏暴之君视民如土芥凡所以祸之者无 所不至民既受祸矣国亦从之无国则无君矣国 而无君君而无身与家人世之祸孰有大于是哉 推原所自起于一念之不恤民也孟子曰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又曰民之归仁也犹水之就下兽之走圹也故为渊驱鱼者獭也为丛驱爵者鹯也为汤武驱民者桀与纣也 臣按民心莫不有所欲亦莫不有所恶于所欲者 则趋之于所恶者则避之人君知民之所欲者在 仁则施仁之政以来之所恶者在不仁则凡不仁 之政一切不施焉去其不仁而所施者无非仁则 有以得民之心而民之归之不啻如水就下兽走 圹矣苟为不然反其好恶之常民心所欲者则不 之施而所施者皆其所不欲者也如此则失民之 心矣既失民心民是以视其欲之所在而趋就之 则是吾为之驱之也呜呼有天下国家者尚鉴诸 此其无为人驱民哉孟子曰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 臣按天生民而立君以牧之是君为民而立也君 无民则无以为国而君又安能以一人之身而自 为哉此人君所以贵乎得民也所谓得民者非谓 得其土地生齿也得其心也得其土地生齿而不 得其心犹不得也错言于汉文帝曰夫寒之于衣不待轻暖饥之于食不待甘旨饥寒至身不顾廉耻人情一日不再食则饥终岁不制衣则寒夫腹饥不得食肤寒不得衣虽慈母不能保其子君安能以有其民哉明主知其然也故务民于农桑薄赋敛广储蓄以实仓廪备水旱故民可得而有也 臣按君之所以为君也以有民也无民则无君矣 君有民不知所以恤之使其寒不得衣饥不得食 凶年饥岁无以养其父母育其妻子而又从而厚 征重敛不时以苦之非道以虐之则民怨怼而生 背畔之心不为君有矣民不为君有君何所凭借 以为君哉古之明主所以孜孜焉务民于农桑薄 税敛广储蓄以实仓廪备水旱使天下之民无间 丰凶皆得饱食暖衣以仰事俯育则常有其民而 君位安国祚长矣和帝时鲁恭上疏曰万民者天之所生天爱其所生犹父母爱其子一物有不得其所者则天气为之舛错况于人乎故爱民者必有天报 臣按鲁恭谓爱民者必有天报则害民者必有天 殃可知矣唐太宗时马周上疏曰三代及汉历年多者八百少者不减四百良以恩结人心人不能忘故也自是以降多者六十年少者纔二十余年皆无恩于人本根不固故也臣观自古百姓愁怨国未有不亡者人主当修之于可修之时不可悔之于既失之后 臣按唐三百年天下太宗贞观之世极盛之时也 马周犹欲其修于可修之时而无悔于既失之后 况君非太宗而时不及贞观乃坐视百姓愁怨而 略不一动心可乎陈子昂曰天下有危机祸福因之而生百姓是也百姓安则乐其生不安则轻其死轻其死则天下乱矣 臣按子昂此言警切痛至人主之于百姓要必使 之皆乐其生而重其死则祸乱无从作矣然则所 以使之乐生重死者其道何由曰圆颅方趾之民 莫不爱其身体气力也莫不爱其父母妻子也莫 不爱其田庐赀产也上之人不以兴作疲其筋力 不以刑法残其体肤不以征役散其父母妻子不 以诛求耗其田庐赀产则凡民之所爱皆为其所 有民不幸而死犹不忍舍去况舍去而死哉为人 上者诚能省刑罚薄税敛不穷兵以黩武不营作 以劳人则民咸有乐生之愿而无轻死之心祸乱 不作而君位永安国祚无穷矣  勤民部艺文   化民有道对       汉东方朔 时天下侈靡趋末百姓多离农亩上问朔吾欲化 民岂有道乎朔对云尧舜禹汤文武成康上古之事经历数千载尚难言也臣不敢陈愿近述孝文皇帝之时当世耆老皆闻见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身衣弋绨足履革舄以韦带剑莞蒲为席兵木无刃衣缊无文集上书囊以为殿帷以道德为丽以仁义为准于是天下望风成俗昭然化之今陛下以城中为小图起建章左凤阙右神明号称千门万户木土衣绮绣狗马被缋罽宫人簪□瑁垂珠玑设戏车教驰逐饰文采丛珍怪撞万石之钟击雷霆之鼓作俳优舞郑女上为淫侈如此而欲使民独不奢侈失农事之难者也陛下诚能用臣朔之计推甲乙之帐燔之于四通之衢却走马示不复用则尧舜之隆宜可与比治矣易曰正其本万事理失之毫厘差以千里愿陛下留意察之  王泽流人心感策     唐白居易夫欲使王泽旁流人心大感则在陛下恕己及物而已夫恕己及物者无他以心度心以身观身推其所为以及天下者也故己欲安则念人之重扰也己欲寿则念人之嘉生也己欲逸则念人之惮劳也己欲富则念人之恶贫也己欲温饱则念人之冻馁也己欲声色则念人之怨旷也今陛下念其重扰则烦暴之吏退矣念其嘉生则苛酷之吏黜矣念其惮劳则土木之役息矣念其恶贫则服御之费省矣念其冻馁则布帛禾麦之税轻矣念其怨旷则妓乐嫔嫱之数减矣推而广之念一知十盖圣人之道也始则恕己以及人终则念人而反己故恕之又恕之则王泽不得不流矣念之又念之则人心不得不感矣泽流心感而天下不太平者未之有也  君者以百姓为天赋    宋王禹偁勿谓乎天之在上能覆于人勿谓乎人之在下不覆于君政或施焉乃咈违于民意民斯叛矣同谪见于天文在乎观百姓之劳逸岂止仰一气之絪缊而已哉徒观乎浩浩元穹蚩蚩黔首覆盂之状何在倚杵之刑莫有苟知乎御之以道亦类乎戴之而走悠也久也固无杞国之忧养之育之宛其娲皇之手取彼穹昊方兹兆民匪在苍苍之色勿轻蠢蠢之人虽令不从反时之焚是比抚我则后无亲之义斯陈可仰兮匪独高明可畏兮亦惟黎庶每虑其一夫不获窃比于六龙以御验恶纣以归周似厌秦而授楚是知察彼哀乐同兹惨舒但人心之悦矣任天道之何如教以文章似列星辰之际示之淳朴疑归混沌之初想夫君既柔怀民同刚克如寅畏兮则可苟暴殄而安得舆人歌颂乃大舜之升闻自我聪明信惟尧之是则大矣哉善化民者以天为则善知天者以民为先若天人之理洞达则帝王之道敷宣宁资裨之言斯为妄矣自取夷吾之说不亦明焉今我后子育兆民砥平九野上惟奉于穹昊下每矜于鳏寡自然以百姓为天万方归也  爱民疏          吕公着书曰抚我则后虐我则雠人君既即尊位则为民之父母万方百姓皆为己子父固不可以不爱子君固不可以不爱民若布德施恩从民所欲则民心欣戴欣戴不已天降之福若取民之财不忧其困用民之力不恤其劳好战不休烦刑以逞则民必怨叛怨叛不已则国从而危故曰民为邦本本固邦宁然自古人君临朝听政皆以赤子为忧一旦用兵则不复以生灵为念此盖献策之臣设奸言以导上意以开边拓境为大功以暂劳永逸为至计此世主所以甘心而不悟也夫用兵不息少壮从军旅老弱疲转饷伏尸流血而胜负得失犹未可知也民劳则中国先敝夫何足以为功兵兴则朝廷多事亦不得而安逸也故凡献用兵之策者欲生事以希宠败公而营私耳岂国家之利哉  君以民为体赋       范仲淹圣人居域中之大为天下之君育黎庶而是切喻肌体而可分正四民而似正四支每防怠惰调百姓而如调百脉何患纠纷先哲格言明王佩服爱民则因其根本为体则厚其养育胜残去杀见远害而在斯劝农勉人戒不勤而是速善喻非远嘉可稽谓民之爱也莫先乎四体谓国之保也莫大乎群黎使必以时岂有嗟于尽瘁治当未乱宁有悔于噬脐莫不被以仁慈跻于富庶教礼让而表其修饰立刑政而防其逸豫蒸乂有罪谅责己之情深庆泽无私讶润身之德着岂不以君也者舒惨自我体也者屈伸在予心和则其体俨若君惠则其民晏如永贺休戈攸若息肩之际乍闻击壤乐如鼓腹之初彼以刍狗可方草芥为比一则强名于老氏一则见讥于孟子曷若我如属辞而比事终去此而取彼观其可设犹指掌以何疑视之如伤岂发肤而敢毁大哉一人养民四海咸宾求瘼而膏肓曷有釆善而股肱必臻修兆人之纪纲何如修己观万民之风俗岂异观身今我后化洽风行道光天启每视民而如子复使臣而以礼故能以六合而为家齐万物于一体  民政策一          苏辙臣闻王道之至于民也其亦深矣贤人君子自洁于上而民不免为小人朝廷之间揖让如礼而民不免为盗贼礼行于上而淫僻邪放之风起于下而不能止此犹未免为王道之未成也王道之本始于民之自喜而成于民之相爱而王者之所以求之于民者其粗始于力田而其精极于孝弟廉耻之际力田者民之最劳而孝弟廉耻者匹夫匹妇之所不悦强所最劳而使之有自喜之心劝所不悦而使之有相爱之意故夫王道之成而及其至于民其亦深矣古者天下之灾水旱相仍而上下不相保此其祸起于民之不自喜于力田天下之乱盗贼放恣兵革不息而民不乐业此其祸起于民之不相爱而弃其孝弟廉耻之节夫自喜则虽有大劳而其事不迁相爱则虽有强狠之心而顾其亲戚之乐以不忍自弃于不义此二者王道之大权也方今天下之人狃于工商之利而不喜于农惟其最愚下之人自知其无能然后安于田亩而不去山林饥饿之民皆有盗跖趄之心而闺门之内父之交忿而不知反朝廷之上虽有贤人而其教不逮于下是故士大夫之间莫不以王道之远而难成也然臣窃观三代之遗文至于诗而以为王道之成有所易而不难者夫人之不喜乎此是未得为此之味也故圣人之为诗道其耕耨播种之勤而述其岁终仓廪丰实妇子喜乐之际以感动其意故曰畟畟良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或来瞻女载筐及筥其饷伊黍其笠伊纠其镈斯赵以薅荼蓼当此时也民既劳矣故为之言其室家来馌而慰劳之者以勉卒其事而其终章曰荼蓼朽止黍稷茂止获之桎桎积之栗栗其崇如墉其比如栉以开百室百室盈止妇子宁止杀时犉牡有救其角以似以续续古之人当此之时岁功既毕民之劳者得以与其妇子皆乐于此休息闲暇饮酒食肉以自快于一岁则夫勤者有以自忘其勤尽力者有以轻用其力而狠戾无亲之人有所慕悦而自改其操此非独于诗云尔导之使获其利而教之使知其乐亦如是也且民之性固安于所乐而悦于所利此臣所以为王道之无难者也盖臣闻之诱民之势远莫如近而近莫如其所与竞今行于朝廷之中而田野之民无迁善之心此岂非其远而难至者哉明择郡县之吏而谨法律之禁刑者布市而顽民不悛夫乡党之民其视郡县之吏自以为非其比肩之人徒能畏其用法而袒背受笞于其前不为之愧此其势可以及民之明罪而不可以及其隐慝此岂非其近而无所与竞者耶惟其里巷亲戚之间幼之所与同戏而壮之所与共事此其所与竞者也臣愚以为古者郡县有三老啬夫今可使推择民之孝悌无过力田不惰为民之素所服者为之无使治事而使讥诮教诲其民之怠惰而无良者而岁时伏腊郡县颇置礼焉以风天下使慕悦其事使民皆有愧耻勉强不服之心今不从民之所与竞而教之而从其所素畏夫其所素畏者彼不自以为伍而何敢求望其万一故教天下自所与竞者始而王道可以渐至于下矣  民政策二臣闻三代之盛时天下之人自匹夫以上莫不务自修洁以求为君子父子相爱兄弟相悦孝悌忠信之美发于士大夫之间而下至于田亩朝夕从事终身而不厌至于战国王道衰息秦人驱其民而纳之于耕耘战斗之中天下翕然而从之南亩之民而皆争为干戈旗鼓之事以首争首以力搏力进则有死于战退则有死于将其患无所不至夫周秦之间其相去不数十百年周之小民皆有好善之心而秦人独喜于战攻虽其死亡而不肯以自存此二者臣窃知其故也夫天下之人不能尽知礼义之美而亦不能奋不自顾以陷于死伤之地其所以能至于此者上之人实使之然也然而闾巷之民而从之则可以与之侥幸于一时之功而不可以望其久远而周秦之风俗皆累世而不变此不可不察其术也盖周之制使天下之士孝弟忠信闻于乡党而达于国人者皆得以登于有司而秦之法使其武健壮勇能斩捕甲首者得以自复其役上者优之以爵禄而下者皆得役属其乡里天下之人知其利之所在则皆争为之而尚安知其他然周以之兴而秦以之亡天下遂皆尤秦之不能而不知秦之所以使天下者亦无以异于周之所以使天下何者至便之势所以奔走天下万世之所不易也而特论其所以使之者何如焉耳今者天下之患实在于民□而不知教然臣以为其罪不在于民而上之所以使之者或未至也且天子之所求于天下者何也天下之人在家欲得其孝而在国欲得其忠兄弟欲其相与为爱而朋友欲其相与为信临财欲其思廉而患难欲其思义此诚天子之所欲于天下者古之圣人所欲而遂求之求之以势而使之自至是以天下争为其所求以求称其意今有人使人为之牧其牛羊将责之以其牛羊之肥则因其肥瘠而制其利害使夫牧者趋其所利而从之则可以不劳而坐得其所欲今求之以牛羊之肥瘠而乃使之尽力于樵苏之事以其薪之多少而制其赏罚之轻重则夫牧人将为牧耶将为樵耶为樵则失牛羊之肥而为牧则无以得赏故其人举皆为樵而无事于牧吾之所欲者牧也而反樵之为得此无足怪也今夫天下之人所以求利于上者果安在哉士大夫为声病剽略之文而治苟且记问之学曳裾束带俯仰周旋而皆有意于天子之爵禄夫天子之所求于天下者岂在是也然天子之所以求之者唯此而人之所由以有得者亦唯此是以若此不可却也嗟夫欲求天下忠信孝悌之人而求之于一日之试天下尚谁知忠信孝悌之可喜而一日之试之可耻而不为者诗云无言不□无德不报臣以为欲得其所求宜遂以其所欲而求之开之以利而作其怠则天下必有应者今间岁而取天下之才奇人善士固宜有起而入于其中然天下之人不能深明天子之意而以为所为求之者止于其目之所见是以尽力于科举而不知自反于仁义臣欲复古者孝悌之科使州县得以与今之进士同举而皆进使天下之人时获孝悌忠信之利而明知天子之所欲如此则天下宜可渐化以副上之所求然臣非谓孝悌之科必多得天下之贤才而要以使天下知上意之所在而各趋于其利则庶乎不待教而忠信之俗可以渐复此亦周秦之所以使人之术与  民政策三 臣闻圣人将有以夺之必有以予之将有以正之必有以柔之纳之于正而无伤其心去其邪僻而无绝其不忍之意有所矫拂天下大变其俗而天下不知其为变也释然而顺油然而化无所龃龉而天下遂至于大正矣盖天下之民邪淫不法纷乱而至于不可告语者非今世而然也夫古者三代之民耕田而后食其粟蚕缫而后衣其帛欲享其利而勤其力欲获其报而厚其施欲求父子之亲则尽心于慈孝之道欲求兄弟之和则致力于长悌之节欲求夫妇之相安朋友之相信亦莫不务其所以致之之术故民各致其生无望于侥幸之福而力行于可信之事凡其所以养生求福之道如此其精也至其不幸而死其亲戚子弟又为之死丧祭祀岁时伏腊之制以报其先祖之恩而可安恤孝子之意者甚具而有法笾豆簠簋饮食酒醴之荐大者于庙而小者于寝荐新时祭春秋不阙故民终三年之忧而又有终身不绝之恩爱惨然若其父祖之居于其前而享其报也至于后世则不然民怠于自修而其所以养生求福之道皆归于鬼神冥寞之间不知先王丧纪祭祀之礼而其所以追养其先祖之意皆入于佛老虚诞之说是以四裔之教交于中国纵横放肆其尊贵富盛拟于王者而其徒党遍于天下其宫室栋宇衣服饮食常侈于天下之民而中国之人明哲礼义之士亦未尝以为怪幸而其间有疑怪不信之心则又安视而不能去此其故何也彼能执天下养生报死之权而吾无以当之是以若此不可制也盖天下之君子尝欲去之而亦既去矣去之不久而还复其故其根之入于民者甚深而其道之悦于民者甚佞世之君子未有以解其所以入而易其所以悦是以终不能服天下之意天下之民以为养生报死皆出于此吾未有以易之而遂绝其教欲纳之于正而伤其心欲去其邪僻而绝其不忍之意故民之从之也甚难闻之曰川竭而谷虚丘夷而渊实作乎此者必有以动乎彼也夫天下之民非有所悦乎佛老之道而悦乎养生报死之术今能使之得其所以悦之之实而去其所以悦之之名则天下何病而不从盖先王之教民养生有方而报死有礼凡国之赏罚黜陟各当其实贫富贵贱皆出于其人之所当然力田而多收畏法而无罪行立而名声发德成而爵禄至天下之人皆知其所以获福之因故无惑于鬼神而其祭祀之礼所以仁其祖宗而慰其子孙之意者非有卤莽不详之意也故孝子慈孙有所归心而无事于佛老臣愚以为严赏罚□官吏明好恶慎取予不赦有罪使佛老之福不得苟且而惑其生因天下之爵秩建宗庙严祭祀立尸祝有以大塞人子之意使佛老之报不得乘隙而制其死盖汉唐之际尝有行此者矣而佛老之说未去尝有去者矣而赏罚不详祭祀不谨是以其道牢固而不可去既去而复反其旧今者国家幸而欲减损其徒日朘月削将至于亡然臣愚恐天下尚犹有不忍之心天下有不忍之心则其势不可以久去故臣欲夺之而有以予之正之而有以柔之使天下无憾于见夺而日安其新此圣人所以变天下之术欤  民政策四 臣闻管子治齐始变周法使兵民异处制国为二十一乡其工商之乡六而士乡十五制鄙以为五属立五大夫使各治一属之政国中之士为兵鄙野之民为农农不知战而士不知稼各治其事而食其力兵以卫农农以资兵发兵征行暴露战□而农夫不知其勤深耕疾耨沾体涂足而兵卒不知其劳当是之时桓公南征伐楚济汝逾方城望汶山北伐山戎刜零支斩孤竹西攘白狄逾太行渡辟耳之溪九合诸侯筑夷仪城楚丘徜徉四方国无罢弊之民而天下诸侯往来应接之不暇及秦孝公欲并海内商鞅为之倡谋使秦人莫不执兵以事战伐而不得反顾而为农阴诱六国之民使专力以耕关中之田而无战攻守御之役二者更相为用而天下卒以不抗何者我能累累出兵不息而彼不能应我能外战而内不乏食而彼必不战而后食可足此二者管仲商鞅之深谋也自管仲死其遗谋旧策后世无复能用而独其分兵与民之法遂至于今不废何者其事诚有以便天下也今夫使农夫竭力以辟天下之地醵其所得以衣食天下之武士而免其死亡战□之患此人之情谁不可者然当今天下之事与管仲商鞅之时则已大异矣古者霸王在上仓廪丰实百姓富足地利已尽而民未困乏当此之时谓之人有余今天下之田疾耕不能□而蓬蒿藜莠实尽其利人不得以为食而禽兽之所蕃息当是之时谓之地有余古之圣人人有余则务在于使人是以天下之人虽其甚蕃而举无废功地有余则务在于辟地是以天下之地虽其甚宽而举无遗力今也海内之田病于有余而上之人务在于使人不已过哉臣观京师之兵不下数十百万沿边大郡不下数万人天下郡县千人为辈而江淮漕运之卒不可胜计此亦已侈于使人矣且夫人不足而使人之制不为少减是谓逆天而违人昔齐桓之世人力可谓有余矣而十五乡之士不过三万车不过八百乘何者惧不能久也方今天下之地所当厚兵之处不过京师与西边北边之郡耳昔者太祖太宗既平天下四方远国或数千里以为远人险诐未可以尽知其情也故使关中之士往而屯焉以镇服其乱心及天下既安四海一家而因循久远遂莫之变夫天下之兵莫如各居其乡安其水土而习其险易而特病其不知战故今世之患患在不教乡兵而专任屯戍之士为抗贼之备且天下治平非沿边之郡则山林匹夫之盗及其未集而诛之可以无事于大兵苟其有大盗则其为变故亦非戍兵数百千人之所能制若其要塞之地不可无备之处乃当厚其土兵以代之耳闻之古者良将之用兵不求其多而求其乐战今之为兵之人夫岂皆乐乎为兵哉或者饥馑困踬不能以自存而或者年少无赖既入而不能以自脱盖其间尝有思归者矣故臣欲罢其思归之士以减屯戍之兵虽使去者大半臣以为处者犹可以足于事也盖古者有余则使之以宽而不足则使之以约苟必待其有余而后能办天下之事则无为贵智矣  民政策五 臣闻近代以来天下之变备矣世之君子随其破败而为之立法补苴缺漏疏剔棼秽其为法亦已尽矣而后世之弊常不为之少息其法既立而旋亡其民暂享其利而不能久因循维持至于今世承百王之弊而独受其责其病最为繁多而古人已行之遗策又莫不尽废而不举是以为国百有余年而不至于治平者由此之故也盖天下之多虞其始自井田之亡田制一败而民事大坏纷纷而不可止其始也兼并之民众而贫民失职贫者无立锥之地而富者连阡陌以势相役收大半之税耕者穷饿而不耕者得食以为不便故从而为之法曰限民名田贵者无过若干而贫者足以自养此董生之法也天下之人兼并而有余则思以为骄奢骄奢之风行于天下则富者至有破其赀畜而贫者耻于不若以争为盗而不知厌民皆有为盗之心则为之上者甚危而难安故为之法曰立制而明等使多者不得过而少者无所慕也以平风俗此贾生之法也民之为性丰年则食之而无余饥年则转死于沟壑而莫之救富商大贾乘其不足而贵卖之以重其灾因其有余而贱取之以待其弊予夺之权归于豪民而上不知收粒米狼戾而不为敛藜藿不继而不为发故为之法曰贱而官为籴之以无伤农贵而官为发之以无伤民小饥则发小熟之敛中饥则发中熟之敛大饥则发大熟之敛此李悝之法也古者三代之兵出而为兵入而为农出兵临敌则国有资粮之储而兵罢役休则无复养兵之费及至后世海内多故而征伐不息以为害农故特为设兵以办天下之武事其始若不伤农者而要其终衣食之奉农亦必受其困故为之法曰不战则耕以自养而耕之闲暇则习为击刺以待寇至此赵充国之法也盖古之遗制其可以施于今者甚多而臣不敢复以为说而此四者皆天下之所共知而不行者也夫知之而不行此其故何欤臣闻事固有可以无术而行者有时异事变无术而不可行者均民以名田齐众以立制是无术而可以直行者也平籴以救灾屯田以宽农是无术而不可行者也古者贤君在上用度足而财不竭损其有余以备民之所不足而不害于岁计今者岁入不足以为出国之经费犹有所不给而何暇及于未然之备古者将严而兵易使其兵安于劬劳故虽使为农而不敢辞今者天下之兵可使执劳者皆不知战而可与战者皆骄而不可使衣食丰溢而筋力疲惫且其平居自处甚倨而安肯为农夫之事乎故屯田平籴之利举世以为不可复者由此之故也盍亦思其术矣臣尝闻之贾人之治产也将欲有为而无以为资者不以其所以谋朝夕之利者为之也盖取诸其不急之处而日蓄之徐徐而为之故其业不伤而事成夫天子之道食租衣税其余之取于民者亦非其正矣茶盐酒铁之类此近世之所设耳夫古之时未尝有此四物者之用也而其为国亦无所乏绝臣愚以为可于其中择取一焉而置之用度之外岁以为平籴之资且其既已置之用度之余则不复有所顾惜而发之也轻发之也轻而后民获其利其与今之所谓常平者亦己大异矣抑尝闻之尝已牧马者不可使之畜豚彘马彘之相去未能几也而犹且不可使今世之兵以为兵募之而欲强之以为农此其不从固无足怪者今欲以兵屯田盖亦告之以将屯田而募焉人固有无田以为农而愿耕者从其愿而使之则虽劳而无怨苟屯田之兵既多而可用则夫不耕而食者可因其死亡而勿复补以待其自衰矣嗟夫古之人其制天下之患其亦已略尽矣而其守法者常至于怠惰而不举是以世之弊常若近起于今者而不求古之遗法而依之以为治可不大悲矣哉  民政策六 臣闻三代之时无兵役之忧降及近世有养兵之困而无兴役之患至于今而养兵兴役之事皆不得其当而可为之深忧盖古者兵出于农而役出于民有农则不忧无兵而有民则不忧无役五口之家常有一人之兵而二十岁之男子岁有三日之役故其兵强而费不增役起而人素具虽有大兵大役而不忧事之不集至于兵罢役休而无日夜不息之费其后周衰井田破坏陵夷至于末世天下无复天子之田皆民之所自有天下之民不食天子之田是故独责其税而不任之以死伤战□之患天子有养兵之忧而天下无攻守劬劳之民以为大忧故调其财以为养兵之用而天下之役凡其所以转输漕运营建兴筑之事又皆出于民当此之时民之所以供上之令者三曰租曰调曰庸租者地之所当出调者兵之所当费庸者岁之所当役也故使之纳粟于官以为田之租又入布帛以为兵之调岁役其力不役则出其力之所直以为役之庸此三者农夫皆兼为之而游惰末作之民亦不免于庸调运重漕远天子不知其费而一出于民民岁役二旬而不役者当帛六十尺民亦不至于太苦故隋唐之间有养兵之困而无兴役之患此其为法虽不若三代之兵不待天子之养然天下之役犹有可待者皆民为之也及后世守乃始变法而为两税以至于今天下非有田者不可得而使而有田者之役亦不过奔走之用而不与天子之大事天下有大兴筑有大漕运则常患无以为使故募冗兵以供力役之急不知击刺战阵之法而坐食天子之俸由是国有武备之兵而又有力役之兵其所以奉养之具皆出于农也而四海之游民无尺寸之庸调为农者常使阴出古者游民之所入而天子亦常兼任养兵兴役之大患故夫兵役之弊当今之世可谓极矣臣愚以为天子平日无事而养兵不息此其事出于不得已惟其干戈旗鼓之攻而后可使任其责至于力役之际挽车船筑宫室造城郭此非有死亡陷败之危天下之民诚所当任而不辞不至以累兵革之人以重费天子之廪食然当今之所谓可役者不过曰农也而农已甚困盖常使尽出天下之费矣而工商技巧之民与夫游闲无职之徒常遍天下优游终日而无所役属盖周官之法民之无职事者出夫家之征今可使尽为近世之法皆出庸调之赋庸以养力役之兵而调以助农夫养武备之士而力役之兵可因其老疾死亡遂勿复补而使游民之丁代任其役如期而止以除其庸之所当入而其不役者则亦收其庸不使一日而阙盖圣人之于天下不唯重乎苟廉而无所求唯其能缓天下之所不给而节其太幸则虽有取而不害于为义今者虽能使游民无劳苦嗟叹之声而常使农夫独任其困天下之人皆知为农之不便则相率而事于末末众而农衰则天子之所独任者愈少而不足于用故臣欲收游民之庸调使天下无侥幸苟免之人而且以纾农夫之困苟天下之游民自知不免于庸调之劳其势不耕则无以供亿其上此又可驱而归之于南亩要之十岁之后必将使农夫众多而工商之类渐以衰息如此而后使天下举皆从租庸调之制而去夫所谓两税者而兵役之忧可以稍缓矣  民政策七 臣闻古者天下皆天子之人由亩之利衣食之用凡所以养生之具皆赖于天子权出于一而利不分于强族民有奉上之忧而无役属附丽之困是以民德其上而举天下皆可使奉天子之役使至于末世天子之地转而归于豪民而天下之游民饥寒朝夕之用恤天子不为而以遗天下之富贾夫天子者岂与小民争此尺寸之利也哉而其势则有所不可何者民之有田者非皆躬耕之也而无田者为之耕无田者非有以属于天子者而有田者拘之天子无田以予之而欲役其力也实难有田者授之以田视之以奴仆而可使无憾故夫今之农者非天子之农而富人之农也至于天下之游民贩夫贩妇工商技巧之族此虽无事乎田然日食其力而无以为朝夕之用则此亦将待人而生者也而天子不恤其阙乃使富民持其赢余贷其所急以为之父母故虽游民天子亦不可得而使而富者独擅其利日役其力而不偿其力之所直由此观之则夫天下之民举皆非天子之人而天子徒以位使之非皆得其欢心也夫天下之人独有其田者乃始有以附属于天子此其为众岂足以当其下之仰给之民哉此亦足以见天子之所属者已甚寡矣臣愚以为当今之势宜收天下之田而归之于上以业无田之农夫恤小民之所急而夺豪民假贷之利以收游手之用故因其所便而为之计以为莫如收公田而贷民急夫陈蔡荆楚之地地广而人少土皆公田而患无以耕之而吴越巴蜀之间拳肩侧足以争寻常尺寸之地安土重迁恋恋而不能去此非官为之画策因其凶荒饥馑之岁乘其有愿徙之心而遂徙之于不耕之公田则终不能以自去今欲待其已去而收其田亩籍其室庐田为公田室为公室以授无田之民使天下虽富庶之邦亦常有天子之田而又因其籍没积而勿复鬻募天下之丁男使分耕其中而无使富民端坐而欲收公田之遗利使天下之农夫稍可以免仆□之辱而得上丽于天子而其新徙之民耕牛室屋饮食器皿之类有所不备又皆得以贷于国可以无失其所夫所谓贷者虽其为名近于商贾市井之事然其为意不可以不察也天下之民无田以为农而又无财以为工商禁而勿贷则其势不免转死于沟壑而使富民为贷则有相君臣之心用不仁之法而收大半之息其不然者亦不免于脱衣避屋以为质民受其困而上不享其利徒使富民执予夺之权以豪役乡里故其势莫如官贷以赒民之急周官之法使民之贷者与其有司辨其贵贱而以国服为息今可使郡县尽贷而任之以其土著之民以防其逋逃窜伏之奸而一夫之贷无过若干春贷以敛缯帛夏贷以收秋实薄收其息而优之使之偿之无难而又时免其息之所当入以收其心使民得脱于奴隶之中而获自属于天子如此则天下之游民可得而使而富民之贷可以不禁而自息然臣以为收公田者其利远非可以岁月之间而待其成也要之数十百年则天下之农夫可使大半皆天子之农若夫所谓贷民急者则可以朝行而夕获其利此最当今之急务也  民政策八 臣闻古者建都立邑相其丘陵原隰而利其水泉之道通其所无而导其所有使民日取而不尽安居于中而无慕于外利各安其土乐其业无来去迁徙之心膏腴之乡民不加多而贫瘠之处民不加少天下之户平均若一皆足以供其郡县之役使而无所困乏盖今天下所谓通都大邑十里之城万户之郭其阴阳向背与其山林原隰之势陂池泉水之利皆秦汉以来所谓创制摹画使足以衣食其民而无乏绝者也臣尝读周诗公刘之一篇其言自戎迁豳之际登高望远以求其可居之地与其可用之物莫不详悉而曲尽其诗曰笃公刘逝彼百泉瞻彼溥原乃陟南冈乃觏于京笃公刘既溥既长既景乃冈相其阴阳观其流泉笃公刘于豳斯馆涉渭为乱取砺取锻夫古之君子居于其邦其欲知民之所利与器用之所出盖如此其详也及观史记货殖列传郡国之所有东方之桑麻鱼盐南方之竹木鱼稻西方之五谷畜牧北方之枣栗裘马则凡一方之所有可以备养生送死之具导之有方而取之有法则其民丰乐饶足老死而无憾及行天下览其山林薮泽之所生与其民之所有往往与古不类夫自大江以北汉水之侧三代之时列国数十楚人都于荆州其在战国最为强大外抗群蛮内御秦晋常以其兵横于天下计其所都安肯用瘠卤硗埆之地而当今自楚之北至于唐邓汝颍陈蔡许洛之间平田万里农夫逃散不生五谷荆棘布野而地至肥壤泉源陂泽之迹迤逦犹在其民不知水耕之利而长吏又不以为意一遇水旱民乏菜茹往者因其死丧流亡废县罢镇者盖往往是矣臣闻善为政者不用甲兵不斥疆界兴利除害教民稼穑收敛倍称而获兼地之福今者举千里之地废之为墟以养禽兽而不甚顾惜此与私割地以予人何异尝闻之于野人自五代以来天下丧乱驱民为兵而唐邓汝蔡之间故陂旧堤遂以堙废而不治至今百有余年其间犹未甚远也盖修败补缺或亦旬月之故耳而独患为吏者莫以为事若夫许州非有洪河大江之冲而每年盛夏众水决溢无以救御是以民常苦饥而不乐其俗夫许诸侯之故邦魏武之所都而唐节度之所治使岁辄被水而五谷不熟则其当时军旅之费宗庙朝廷之用将何以供之此岂非近世之弊因循不治以至此哉然此乃特臣之所见而天下之广又安能备知盖尝以为方今之患生于太怯而成于牵俗太怯则见利而不敢为牵俗则自顾而爱其身夫是以天下之事举皆不成而何独在此臣欲破其牵俗之风而壮其太怯之气意凡天下贫窭破散之郡县使皆择善事能干之人而往为之长因其去也而天子亲谕以此使得稍久于其任而察其人民多田野辟者书以为课何者此非难办之事是以不待非常之才而后能济惟其弛放怠惰是以至此今诚少严其事使为吏者知上之属意于此十岁之后臣以为此必为富壤之区而方今天下重征之处亦可渐减而取诸此矣  佚道使民赋         林希古者善政乎庶民上安行于佚道下无惮于劳身教思有原得乐趋于农役人知足养胥仰戴于君仁始也井天下之田比居民之域乃辟疆里乃营稼穑寒则思为之衣饥则愿为之食法既归厚利兹各得盖上执其道务优佚以便民众乐其生率欢娱而竭力春使之作熙然悦从冬使之息庆其有终趋时也如鸟兽之至收成也如寇盗之空利而不庸自足王民之用厚而无困本兹帝力之功蠢惟有生不能自恤役之所以奉其己利之然后知其佚仰有以供其祭祀俯足以宁其家室谷播其始化同豳俗之深壤击而歌野有尧民之质俾尔昼出于塾俾尔宵索其绹无力役以夺其节无赋敛以为之骚曾动作之敢息由醇醲之所陶驱于足用之原安而服业图厥终身之养乐以忘劳大抵强民者难使从利众者久益慕及充其口腹之欲由竭其手足之故汝业既毕汝居既固为之一日之蜡怠心已忘优尔三时之农收功有素然则于于其处□□其趋俾常产之各得顾闲民之举无治贵优游农者愿耕耘于野俗相廉逊老而不负戴于涂噫藏其用者其政神厚其本者其民愿化而不示其迹劳而不知其困斯道也养生送死无憾焉何有于怨  论顺民情          李纲古之有天下国家者未尝不因其民之情而用之记曰人情者圣王之田也易曰说以先民民忘其劳说以犯难民忘其死孟子曰以佚道使民虽劳不怨以生道杀民虽死不怨杀者管子曰下令如流水之源令顺民心也夫惟令顺于民之心故可以使之犯难忘其劳且死而不以为怨则咈民之情欲以立事而长且久者未之有也以德行之者王以力假之者霸王霸之所以兴未有不因于民者若盘庚之迁都民不适有居而胥怨则必为之丁宁训告使之知所以迁之为利而后已然则圣王之所以重其民者如此其可忽乎至秦则不然以贵为在己而不可忘以贱为在民而不足听一切假法度之威以临之焚诗书杀豪俊以愚黔首制为峻刑酷法使民皆愁苦而无聊思为乱者十室而九故山东盗贼群起而秦遂亡至高祖约法三章除秦苛政而百姓归心因思归之士还定三秦遂破项籍其后萧何曹参为相知民之疾苦顺流而与之更始遂安海内然则咈民之与因民之效概可见矣后世奸谀之徒上欲投君之所好而争富贵必欲去己之所患而排忠良乃始建为咈百姓以从先王之道之说以欺人主而取世资凡能用君之欲者则谓之享上凡欲顺民之情者则谓之下比于流俗遂使其君抗然于上而轻天下之民其民疾视于下而不敢言而敢怒其源起于熙宁元丰之间其流盛于崇宁大观之际其末甚于今日盖有不胜其弊者矣倘能因民之情而用之悦以使民犯难而忘死则外寇虽强不难也  得民心疏         元许衡上以诚爱下下以忠报上有感必应理固宜然然考之往昔有不可以常情论者禹抑洪水以救天下其功大矣启贤能敬承继禹之道其泽深矣然一传而太康才畋于洛万姓遽仇而去之吁可怪也汉高帝起布衣天下之士云合景从其困荥阳也纪信至捐生以赴急人心之归可见矣及天下已定而相聚沙中有谋反者此又何邪窃尝思之民之戴君本于天命初无不顺之心也特由使之失望使之不平然后怨望生焉禹启爱下既如赤子矣民之奉上亦如父母矣今太康尸位以逸豫灭厥德非所以为父母也是以失望秦楚残暴故天下叛之汉政宽仁故天下归之今高帝用爱憎行诛赏非所以为宽仁也是以不平推是二者参较古今凡有恩泽于民而民怨且怒者莫不类乎此也大抵人君即位之始多发美言诏告天下天下悦之冀其有实既而实不能副遂怨心生焉一类同等无大相远人君以己之私好独厚一人则其不厚者已有疾之之意况厚其有罪而薄其有功岂得不怒于心邪失望之怨不平之怒郁而不解虽曰爱之恶在其为爱之也必如古者大学之道以修身为本凡一言也一动也举可以为天下法一赏也一罚也举可以合天下公则亿兆之心将不求而自得又岂有失望不平之累哉奈何此道不明为人君者不喜闻过为人臣者不敢尽言合二者之心以求天下之心则其难得也固宜  勤民部纪事 新书修政语篇帝尧曰吾存心于先古加意于穷民痛万民之罗罪忧众生之不遂也故一民或饥曰此我饥之也一民或寒曰此我寒之也一民有罪曰此我陷之也仁行而义立德博而化富故不赏而民劝不罚而民治先恕而后行是以德音远也吕氏春秋顺民篇昔者汤克夏而正天下天大旱五年不收汤乃以身祷于桑林曰余一人有罪无及万夫万夫有罪在予一人无以一人之不敏使上帝鬼神伤民之命于是剪其发其手以身为牺牲用祈福于上帝民乃甚说雨乃大至文王处岐事纣□侮雅逊朝夕必时上贡必适祭祀必敬纣喜命文王称西伯赐之千里之地文王载拜稽首而辞曰愿为民请炮烙之刑文王非恶千里之地以为民请炮烙之刑必欲得民心也得民心则贤于千里之地说苑政理篇武王问于太公曰治国之道若何太公对曰治国之道爱民而已曰爱民若何曰利之而勿害成之勿败生之勿杀与之勿夺乐之勿苦喜之勿怒此治国之道使民之谊也爱之而已矣民失其所务则害之也农失其时则败之也有罪者重其罚则杀之也重赋敛者则夺之也多徭役以罢民力则苦之也劳而扰之则怒之也故善为国者遇民如父母之爱子兄之爱弟闻其饥寒为之哀见其劳苦为之悲君道篇周公践天子之位布德施惠远而逾明十二牧方三人出举远方之民有饥寒而不得衣食者有狱讼而失职者有贤才而不举者以入告乎天子天子于其君之朝也揖而进之曰意朕之政教有不得者欤何其所临之民有饥寒不得衣食者有狱讼而失职者有贤才而不举者也其君归也乃召其国大夫告用天子之言百姓闻之皆喜曰此诚天子也何居之深远而见我之明也岂可欺哉故牧者所以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也是以近者亲之远者安之邾文公卜徙于绎史曰利于民不利于君君曰苟利于民寡人之利也天生烝民而树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与焉侍者曰命可长也君胡不为君曰命在牧民死之短长时也民苟利矣吉孰大焉遂徙于绎新书谕城篇楚昭王当房而立愀然有寒色曰寡人朝饥馑时酒二重裘而立犹憯然有寒气将奈我元元之百姓何是日也出府之裘以衣寒者出仓之粟以赈饥者居二年阖闾袭郢昭王奔隋诸当房之赐者请还战至死之寇阖闾一夕而五徙卧不能赖楚曳师而去昭王乃复当房之德也新序杂事篇楚人有献鱼楚王者曰今日渔获食之不尽卖之不售弃之又惜故来献也左右曰鄙哉辞也楚王曰子不知渔者仁人也盖闻囷仓粟有余者国有饿民后宫多幽女者下民多旷夫余衍之蓄聚于府库者境内多贫困之民皆失君人之道故庖有肥鱼厩有肥马民有饥色是以亡国之君藏于府库寡人闻之久矣未能行也渔者知之其以此谕寡人也且今行之于是乃遣使恤鳏寡而存孤独出仓粟发币帛而振不足罢去后宫不御者出以妻鳏夫楚民欣欣大悦邻国归之故渔者壹献余鱼而楚国赖之可谓仁知矣晏子谏上篇景公之时霖雨十有七日公饮酒日夜相继晏子请发粟于民三请不见许公命伯遽巡国致能歌者晏子闻之不悦遂分家粟于氓致任器于陌徒行见公曰十有七日矣怀□乡有数十饥氓里有数家百姓老弱冻寒不得短褐饥饿不得糟糠敝撤无走四顾无告而君不恤日夜饮酒令国致乐不已马食府粟狗厌刍豢三保之妾俱足粱肉狗马保妾不已厚乎民氓百姓不亦薄乎故里穷而无告无乐有上矣饥饿而无告无乐有君矣婴奉数之策以随百官之吏民饥饿穷约而无告使上淫湎失本而不恤婴之罪大矣再拜稽首请身而去遂走而出公从之兼于涂而不能逮令趣驾追晏子其家不及粟米尽于氓任器存于陌公及之康内公下车从晏子曰寡人有罪夫子倍弃不援寡人不足以有约也夫子不顾社稷百姓乎愿夫子之幸存寡人寡人请奉齐国之粟米财货委之百姓多寡轻重惟夫子之令遂拜于涂晏子乃返命禀巡氓家有布缕之本而绝食者使有终月之委绝本之家使有期年之食无委积之氓与之薪橑使足以毕霖雨令柏巡氓家室不能御者予之金巡求氓寡用财乏者死三日而毕后者若不用令之罪公出舍损肉撤酒马不食府粟狗不食□肉辟拂嗛齐酒徒减赐三日吏告毕上贫氓万七千家用粟九十七万钟薪橑万三千乘怀宝二千七百家金三千公然后就内退食琴瑟不张钟鼓不陈晏子请左右与可令歌舞足以留思虞者退之辟拂三千谢于下陈人待三士侍四出之关外也景公游于麦丘问其封人曰年几何矣对曰鄙人之年八十五矣公曰寿哉子其祝我封人曰使君之年长于胡宜国家公曰善哉子其复之曰使君之嗣寿皆若鄙臣之年公曰善哉子其复之封人曰使君无得罪于民公曰诚有鄙民得罪于君则可安有君得罪于民者乎晏子谏曰君过矣彼疏者有罪戚者治之贱者有罪贵者治之君得罪于民谁将治之敢问桀纣君诛乎民诛乎公曰寡人固也于是赐封人麦丘以为邑景公之时雨雪三日而不霁公被狐白之裘坐堂侧陛晏子入见立有间公曰怪哉雨雪三日而天不寒晏子对曰天不寒乎公笑晏子曰婴闻古之贤君饱而知人之饥温而知人之寒逸而知人之劳今君不知也公曰善寡人闻命矣乃令出裘发粟与饥寒令所睹于涂者无问乡所睹于里者无问其家循国计数无言其名士既事者兼月疾者兼岁孔子闻之曰晏子能明其所欲景公能行其所善也景公问晏子曰富民安众难乎晏子对曰易节欲则民富中听则民安此两者而已矣韩子外储说篇景公与晏子游于少海登柏寝之台而还望其国曰美哉泱泱乎堂堂乎后世将孰有此晏子对曰其田成氏乎景公曰寡人有此国也而曰田成氏有之何也晏子对曰夫田成氏甚得齐民其于民也上之请爵禄行诸大臣下之私大斗斛区釜以出贷小斗斛区釜以收之杀一牛取一豆肉余以食士终岁布帛取二制焉余以衣士故市木之价不贵于山泽之鱼盐龟□蠃蚌不贵于海君重敛而田成氏厚施齐尝大饥道旁饿死者不可胜数也父子相牵而趋田成氏者不闻不生故周秦之民相与歌之曰讴乎其已乎苞乎其往归田成子乎诗曰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今田成氏之德而民之歌舞民德归之矣故曰其田成氏乎公泫然涕曰不亦悲乎寡人有国而田成氏有之今为之奈何晏子对曰君何患焉若君欲夺之则近贤而远不肖治其烦乱缓其刑罚赈贫穷而恤孤寡行恩惠而给不足民将归君则虽有十田氏其如君何孔子家语致思篇子路治蒲请见于孔子曰由愿受教于夫子子曰蒲其何如对曰邑多壮士又难治也子曰然吾语尔恭而敬可以摄勇宽而正可以怀强爱而恕可以容困温而断可以抑奸如此而加之则政不难矣说苑政理篇子贡问治民于孔子孔子曰懔懔焉如以腐索御奔马子贡曰何其畏也孔子曰夫通达之国皆人也以道导之则吾畜也不以道导之则吾雠也若何而毋畏孔丛子杂训篇孟轲问牧民何先子思曰先利之曰君子之所以教民亦仁义固所以利之乎子思曰上不仁则下不得其所上不义则乐为乱也此为不利大矣故易曰利者义之和也又曰利安用身以崇德也此皆利之大者也汉书昭帝本纪始元元年闰九月遣故廷尉王平等五人持节行郡国问民所疾苦冤失职者四年秋七月诏曰比岁不登民匮于食流庸未尽还往时令民共出马其止勿出诸给中都官者减之宣帝本纪本始元年春正月遣使者持节诏郡国二千石谨牧养民而风德化元康四年春正月遣大中大夫强等十二人循行天下存问鳏寡览观风俗元帝本纪初元元年夏四月诏曰朕承先帝之圣绪获奉宗庙战战兢兢间者地数动而未静惧于天地之戒不知所繇方田作时朕忧蒸庶之失业临遣光禄大夫褒等十二人循行天下存问耆老鳏寡孤独困乏失职之民建昭四年夏四月诏曰朕承先帝之休烈夙夜栗栗惧不克任间者阴阳不调五行失序百姓饥馑惟蒸庶之失业临遣谏大夫博士赏等二十一人循行天下存问耆老鳏寡孤独乏困失职之民成帝本纪永始三年春正月己卯晦日有蚀之诏曰天灾仍重朕甚惧焉惟民之失职临遣太中大夫嘉等循行天下存问耆老民所疾苦后汉书明帝本纪末平二年冬十月壬子诏有司存耆耋恤幼孤惠鳏寡安帝本纪元初二年五月京师旱河南及郡国十九蝗甲戌诏曰朝廷不明庶事失中灾异不息忧心惶惧被蝗以来七年于兹而州郡隐匿裁言顷亩今群飞蔽天为害广远所言所见宁相副邪三司之职内外是监既不奏闻又无举正天灾至重欺罔□大今方盛夏且复假贷以观厥后其务消救灾眚安辑黎元顺帝本纪建康元年春正月辛丑诏曰陇西汉阳张掖北地武威武都自去年九月已来地百八十震山谷坼裂坏败城寺杀害民庶夷狄叛逆赋役重数内外怨旷惟咎叹息其遣光禄大夫案行宣畅恩泽惠此下民勿为烦扰魏志王朗传朗字景兴东海郡人也魏国初建以军祭酒领魏郡太守迁少府奉常大理务在宽恕罪疑从轻锺繇明察当法俱以治狱见称文帝即王位迁御史大夫封安陵亭侯上疏劝育民省刑曰兵起已来三十余年四海荡覆万国殄瘁赖先王芟除寇贼扶育孤弱遂令华夏复有纲纪鸠集兆民于兹魏土使封鄙之内□鸣犬吠达于四境蒸民欣欣幸遇升平今远方之寇未宾兵戎之役未息诚令复除足以怀远人良宰足以宣德泽阡陌咸修四民殷炽必复过于曩时而富于平日矣易称□法书着详刑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慎法狱之谓也昔曹相国以狱市为寄路温舒疾治狱之吏夫治狱者得其情则无冤死之囚丁壮者得尽地力则无饥馑之民穷老者得仰食仓廪则无喂饿之殍嫁娶以时则男女无怨旷之恨胎养必全则孕者无自伤之哀新生必复则孩者无不育之累壮而后役则幼者无离家之思二毛不戎则老者无顿伏之患医药以疗其疾宽繇以乐其业威罚以抑其强恩仁以济其弱振贷以赡其乏十年之后既笄者必盈巷二十年之后胜兵者必满野矣苏则传则为金城太守是时丧乱之后吏民流散饥穷户口损耗则抚循之甚谨外招怀羌人得其牛羊以养贫老与民分粮而食旬月之间流民皆归得数千家乃明为禁令有干犯者辄戮其从教者必赏亲自教民耕种其岁大丰收由是归附者日多齐王本纪正始七年秋八月戊申诏曰属到市观见所斥卖官奴婢年皆七十或癃疾残病所谓天民之穷者也且官以其力竭而复鬻之进退无谓其悉遣为良民若有不能自存者郡县赈给之晋书武帝本纪泰始四年十二月班五条诏书于郡国一曰正身二曰勤百姓三曰抚孤寡四曰敦本息末五曰去人事元帝本纪太兴二年五月壬戌诏曰天下雕弊加以灾荒百姓困穷国用并匮吴郡饥人死者百数天生蒸黎而树之以君选建明哲以左右之当深思以救其弊昔吴起为楚悼王明法审令损不急之官除废公族□远以附益将士而国富兵强况今日之弊百姓雕困邪且当去非急之务非军事所须者皆省之穆帝本纪永和元年九月景申皇太后诏曰今百姓劳弊其共思详所以振恤之宜及岁常调非军国要急者并宜停之梁书武帝本纪大同七年十二月壬寅诏曰古人云一物失所如纳诸隍未是切言也朕寒心消志为日久矣每当食投箸方眠撤枕独坐怀忧愤慨申旦非为一人万姓故耳州牧多非良才守宰虎而傅翼杨阜是故忧愤贾谊所以流涕至于民间诛求万端或供厨帐或供厩库或遣使命或待宾客皆无自费取给于民又复多遣游军称为遏防奸盗不止暴掠繁多或求供设或责脚步又行纵更相枉逼良人命尽富室财殚此为怨酷非止一事亦频禁断犹自未已外司明加听采随事举奏又复公私传屯邸冶爰至僧尼当其地界止应依限守视乃至广加封固越界分断水陆采捕及以樵苏遂致细民措手无所凡自今有越界禁断者禁断之身皆以军法从事若是公家创内止不得辄自立屯与公竞作以收私利至百姓樵采以供烟爨者悉不得禁及以采捕亦勿诃问若不遵承皆以死罪结正魏书献文帝本纪和平六年夏五月甲辰即皇帝位六月乙丑诏曰夫赋敛烦则民财匮课调轻则用不足是以十一而税颂声作矣先朝榷其轻重以惠百姓朕承洪业上惟祖宗之休命夙兴待旦惟民之恤欲令天下同于逸豫而徭赋不息将何以塞烦去苛拯济黎元者哉今兵革不起畜积有余诸有杂调一以与民韩麒麟传麒麟子显宗为著作佐郎兼中书侍郎上言曰伏见洛京之制君民以官位相从不依族类然官位非常有朝荣而夕悴则衣冠沦于□竖之邑臧获腾于膏腴之里物之颠倒或至于斯古之圣王必令四民异居者欲其业定而志专业定则不伪志专则不淫故耳目所习不督而就父兄之教不肃而成仰惟太祖道武皇帝创基拨乱日不暇给然犹分别士庶不令杂居伎作屠沽各有攸处但不设科禁买卖任情贩贵易贱错居混杂假令一处弹筝吹笛缓舞长歌一处严师苦训诵诗讲礼宜令童□任意所从其走赴舞堂者万数往就学馆者无一此则伎作不可杂居士人不宜异处之明验也故孔父云里仁之美孟母弘三徙之训贤圣明诲若此之重今令伎作家习士人风礼则百年难成令士人儿童□伎作容态则一朝可得是以士人同处则礼教易兴伎作杂居则风俗难改朝廷每选举人士则校其一婚一宦以为升降何其密也至与开伎作宦途得与膏梁华望接闬连甍何其略也此愚臣之所惑今稽古建极光宅中区凡所徙居皆是公地分别伎作在于一言有何为疑而阙盛美周书苏绰传绰授大行台度尚书领著作兼司农卿太祖方欲革易时政务弘疆国富民之道故绰得尽其智能赞成其事减官员置二长并置屯田以资军国又为六条诏书奏施行之其一先治心曰凡今之方伯守令皆受命天朝出临下国论其尊贵并古之诸侯也是以前世帝王每称共治天下者惟良宰守耳明知百僚卿尹虽各有所司然其治民之本莫若宰守之最重也凡治民之体先当治心心者一身之主百行之本心不清净则思妄生思虑妄生则见理不明见理不明则是非谬乱是非谬乱则一身不能自治安能治民也是以治民之要在清心而已夫所谓清心者非不贪货财之谓也乃欲使心气清和志意端静心和志静则邪僻之虑无因而作邪僻不作则凡所思念无不皆得至公之理率至公之理以临其民则彼下民孰不从化是以称治民之本先在治心其次又在治身凡人君之身者乃百姓之表一国之的也表不正不可求直影的不明不可责射中今君身不能自治而望治百姓是犹曲表而求直影也君行不能自修而欲百姓修行者是犹无的而责射中也故为人君者必心如清水形如白玉躬行仁义躬行孝悌躬行忠信躬行礼让躬行廉平躬行俭约然后继之以无倦加之以明察行此八者以训其民是以其人畏而爱之则而象之不待家教日见而自兴行矣唐鉴太宗贞观二年畿内有蝗上入苑中掇数枚祝之曰民以谷为命而汝食之宁食吾之肺肠举手欲吞之左右谏曰恶物恐成疾上曰朕为民受灾何疾之避遂吞之是岁蝗不为灾册府元龟太宗贞观十五年三月如襄成宫登子逻□见暍者僵于路驻跸命左右取药饮之乃苏宣宗春秋既盛在藩邸时备知民间庶事延英对宰臣无不议及百姓遵尧录干德四年太祖宴宰相枢密使开封尹两制等于紫云楼下论及民间事谓赵普曰下民之愚虽不分菽麦如藩侯不为抚养务行苛虐朕断不容之普对曰陛下爱民如此尧舜之用心也臣等不胜大幸宋史真宗本纪天禧元年十一月丁卯幸太乙宫大雪帝谓宰相曰雪固丰稔之兆第民力未充虑失播种卿等其务振劝毋遗地利五朝名臣言行录富弼为相守格法行故事而附以公议无心于其间故百官任职天下无事以所在民力困弊税役不均遣使分道相视裁减谓之宽恤民力又弛茶禁以通商贾省刑狱天下便之宋史仁宗本纪皇佑三年五月乙亥颁简要济众方命州县长吏按方剂以救民疾四年冬十月丁亥以诸路饥疫并征徭科调之烦令转运使提点刑亲民官条陈救恤之术以闻五年冬十月丁巳诏以蝗旱令监司谕亲民官上民间利病嘉佑二年八月己酉命长吏选官和药以救民疾五年六月乙亥遣官分行天下访宽恤民力事哲宗本纪元佑元年三月辛巳诏民间疾苦当议宽恤者监司具闻徽宗本纪元符三年三月即皇帝位八月戊戌诏诸路遇民有疾委官监医往视疾给药崇宁五年二月甲子朔诏监司条奏民间疾苦大观四年三月甲寅□所在振恤流民闰八月辛丑诏诸事有不便于民者监司条奏之钦宗本纪靖康元年八月辛丑诏求民之疾苦者十七事悉除之挥麈余话建炎己酉以叶梦得少蕴为左丞纔十四日而为言者所攻而罢其自记奏对圣语备列于后一日进呈知婺州苏迟奏乞减年额上供罗圣训问祖宗额几何臣等对皇佑编□一万匹问今数几何臣等指苏迟奏言平罗婺罗花罗三等共五万八千七百九十七匹圣训惊曰苦哉民何以堪臣等奏建炎赦书诸崇宁以后增添上供过数非祖宗旧制自合尽罢今迟奏乞减一半圣训曰与尽依皇佑法臣等奏今用度祖宗时不同却恐减太多用度不足即不免再抛买或致失信欲且与减二万匹并八千有零数臣等奏陛下至诚恤民可谓周尽圣训复云如此好事利益于民一日且做得一件一年亦有三百六十件臣等退御笔即从中出曰访闻婺州上供罗旧数不过一万匹崇宁以后积渐增添几至五倍近岁无本钱皆出科配久为民病深可矜恤今后可每年与减二万八千匹并零数者为永法仍令本州及转运司每年那融应副本钱足备臣等即施行宋史宁宗本纪庆元四年春正月丁卯诏有司宽恤两浙江淮荆湖四川流民度宗本纪咸淳六年春正月丁卯上制字民牧民二训以戒百官元史世祖本纪至元八年春正月壬辰□诸路鳏寡孤独疾病不能自存者官给庐舍薪米十六年五月癸酉兀里养合带言赋北京西京车牛俱至可运军粮帝曰民之艰苦汝等不问但知役民使今年尽取之来岁禾稼何由得种其止之仁宗本纪延佑四年春正月庚子帝谓左右曰中书比奏百姓乏食宜加赈恤朕默思之民饥若此岂政有过差以致然欤向诏百司务遵世祖成宪宜勉力奉行辅朕不逮然尝思之唯省刑薄赋庶使百姓各遂其生也明宝训丙午正月辛卯太祖谓中书省臣曰为国之道以足食为本大乱未平民多转徙失其本业而军国之费所资不少皆出于民若使之不得尽力田亩则国家资用何所赖焉今春时和宜令有司劝民农事勿夺其时一岁之中观其收获多寡立为劝惩若年谷丰登衣食给足则国富而民安此为治之先务立国之根本卿等其行之洪武元年正月乙酉太祖谓刘基曰曩者群雄角逐生民涂炭死亡既多休养难复今国势已定天下次第而平思所以生息之道何如基对曰生息之道在于宽仁太祖曰不施实惠而概言宽仁亦无益耳以朕观之宽仁必当聚民之财而息民之力不节用则民财竭不省役则民力困不明教化则民不知礼义不禁贪暴则民无以遂其生如是而曰宽仁是徒有其名而民不被其泽也故养民者必务其本种树者必培其根基顿首曰陛下尽心如此民其有不受惠者乎传曰以仁心行仁政实在于今日天下之幸也二月乙丑太祖以立国之初经营兴作必资民力恐役及贫民乃命中书验田出夫于是省臣奏议田一顷出丁夫一人不及顷者以别田足之名曰均工夫遇有兴作于农隙用之太祖谕中书省臣曰民力有限而徭役无穷当思节其力毋重困之民力劳困岂能独安自今凡有兴作不获已者暂借其力至于不急之务浮泛之役宜罢之四月丁未博兴等县民人高翼等五十二人来谢恩先是诏免山东郡县租税至是翼等来谢太祖召至前谕之曰朕以尔民劳困且逢饥馑艰于衣食故免税租三年欲尔民安也今若等远来跋涉良苦是所以安尔者反劳尔也岂朕之本心尔归见乡里长老其以朕意告之但心在朝廷足矣不必来谢命礼部各给道里费而遣之仍止其未来者明昭代典则洪武二年上谓侍读学士詹同待制秦裕伯曰往者四方鼎沸生民之祸极矣天道厌乱人心思治故作难者皆底灭亡今疆土虽定然中原不胜雕弊东南虽已苏息而钱谷力役又皆仰之果何时可以休息也同对曰陛下抚念疮残忧劳于心诚天下苍生之福也上曰苦寒者思温执热者思濯今民之思治甚于寒之思温热之思凉正当有以济之明宝训洪武三年六月戊午朔先是久不雨太祖谓中书省臣曰君天下者不可一日无民养民者不可一日无食食之所恃在农农之所望在岁今仲夏不雨实为农忧祷祠之事礼所不废朕已择明日诣山川坛躬为祷之尔中书各官其代告诸祠且命皇后与诸妃亲执爨为昔日农家之食令太子诸王供馈于斋所至是日四鼓太祖素服草履徒步出诣山川坛设□席露坐昼曝于日顷刻不移夜卧于地衣不解带皇太子捧榼进蔬食杂麻麦菽粟凡三日既而大雨四郊沾足大政纪洪武七年十二月乙丑命中书省行天下郡县访穷民无告者月给衣粮无所依者给之屋舍谕曰天下一家民犹一体有不获其所者当思所以养之昔吾在民间目击其苦鳏寡孤独饥寒困踣之徒常自厌生恨不即死如此者展转于沟壑可坐而待也吾乱离遇此心常恻然故躬提师旅誓清四海以同吾一家之安今代天理物已十余年若天下之民有流离失所者非惟昧朕之初志于代天之工亦不能尽也尔等为我辅相当体朕怀不可使有一夫之不获也明宝训洪武十年五月乙未登州卫奏充拓新城请令民筑之太祖谕工部臣曰凡兴作不违农时则民得尽力于田亩今耕种甫毕正当耘耔遽令操版筑之役得无妨农乎且筑城本以卫民若反以病民非为政之道也其令俟农隙为之十一年三月壬午太祖谓礼部臣曰周书有言人无于水鉴当于民鉴人君深居独处能明见万里者良由兼听广览以达民情元之世政专中书凡事必先关报然后奏闻其君又多昏蔽是致民情不通寻至大乱深可为戒大抵民情幽隐猝难毕达苟忽而不究天下离合之机系焉甚可畏也所以古人通耳目于外监得失于民有见于此矣尔礼部其定奏式申明天下十二年三月己巳太祖与礼部尚书朱梦炎论治民之道太祖曰君之于民犹心于百体心得其养不为淫邪所干则百体皆顺令矣苟无所养为众邪所攻则百病生焉为君者能亲君子远小人朝夕纳诲以辅其德则政教修而恩泽布人固有不言而信不令而从者矣若惑于憸壬荒于酒色必怠于政事则君德乖而民心离矣天下安得而治梦炎对曰陛下所谕甚切实帝王为治之要七月庚戌太祖谓翰林学士宋讷曰朕每观尚书至敬授人时尝叹敬天之事后世中主犹能知之敬民之事则鲜有知者盖彼自谓崇高谓民皆事我者分所当然故威严日重而恩礼寖薄所以然者只为视民轻也视民轻则与己不相干而畔涣离散不难矣惟能知民与己相资则必无慢视之弊故曰可爱非君可畏非民众非元后何戴后非众罔与守邦古之帝王视民何尝敢轻故致天下长久者以此而已十六年正月壬申北平按察司言高阳诸县尝被水三皇庙分司廨宇圮坏请修治太祖曰灾害之余居官者当恤民不可劳民今北平水患方息民未宁居风纪之司正当问民疾苦以抚恤之若有修造俟岁丰足然后为之庶得先后缓急之宜今不恤民而以廨舍祠庙为先失其序矣遂命停止九月甲辰□谕户部曰数年以来颇致丰稔闻民间尚有衣食不足者其故何也岂徭役繁重而致然欤抑吏缘为奸而病吾民欤今岁丰而犹如此使有荒歉又将何如四民之中惟农最苦有终岁勤动而不得食者其令有司务加存抚有非法苛刻者重罪之明昭代典则洪武十八年二月上问近臣今天下百姓安否左春坊左赞善刘三吾对曰陛下威德四方无虞盗贼屏息岁比丰登民皆安乐上曰天下人民之众岂能保其皆安朕为天下主心常在民惟恐其失所每加询问未尝一日忘之三吾对曰圣心拳拳若此恩德之及民者深矣上曰恩德亦非泛然医如卢扁不施药石疾不自瘳匠如公输不施绳墨木不自正君如尧舜无纪纲法度之施而但曰恩德所谓徒善不足以为政也明宝训洪武十八年三月壬戌太祖谕户部臣曰善为政者赋民而民不困役民而民不劳故民力纾财用足今天下有司能用心于赋役使民不至于劳困则民岂有不足田野岂有不安争讼岂有不息官府岂有不清如此则民岂有不受其福者乎民既受福为官长者亦得以享其福矣近来有司不以民为心动即殃民殃民者祸亦随之苟能忧民之贫而虑民之困使民得以厚其生此可谓善为政者尔等勉之九月太祖谕户部臣曰人皆言农桑衣食之本然弃本逐末鲜有救其弊者先王之世野无不耕之民室无不蚕之女水旱无虞饥寒不至自什一之涂开奇巧之伎作而后农桑之业废一农执耒百家待食一女事织而百夫待衣欲人无贫得乎朕思足食在于禁末作足衣在于禁华靡尔宜申明天下四民各守其业不许游食庶民之家不许衣锦绣庶几可以绝其弊也大政纪洪武十八年十一月上与侍臣论保国之道上曰保国之道藏富于民民富则亲贫则离民之贫富国家休戚系焉自昔昏主恣意奢欲使百姓困乏至于乱亡朕思微时兵荒饥馑日食藜藿今日贵为天子富有天下未尝一日忘于怀故宫室器用亦从朴素饮食衣服皆有常供惟恐过奢伤财害民也洪武十九年正月戊午朔上曰治民犹治水治水者顺其性治民者顺其情人情莫不好生恶死当省刑罚息干戈以奠之莫不厌贫喜富当重农事薄赋敛以厚之莫不好逸恶劳当简兴作节徭役以安之若使之不以其时用之不以其道但抑之以威迫之以力强其所不欲而求其服从是犹激水过颡终非其性也明宝训洪武十九年四月丁亥诏遣御史蔡新给事中宫俊往河南检核被水人民有赈济不及者补给之太祖谕之曰民之被水旱者朝夕待餔己遣人赈济朕恐有司奉行不至有赈济不及者不得粒食濒于死亡深用闵念特命尔往彼核实有未赈济者即补给之又曰君之养民如保赤子恒念其饥寒为之衣食故曰元后作民父母尔等其体朕至怀二十年正月丙子府军前卫老校丁成言河南陕州地有上绞下绞上黄塘下黄塘者旧产银矿前代皆尝采取岁收其课今锢闭已久若复采之可资国用太祖谓侍臣曰君子好义小人好利好义者以利民为心好利者以戕民为务凡言利之人皆戕民之贼也朕尝闻故元时江西丰城之民告官采金其初岁额犹足取办经久民力消耗一州之民卒受其害盖土地所产有时而穷民岁课成额征取无已有司贪为己功而不以言朝廷纵有恤民之心而不能知此可以为戒岂宜效之二十二年四月己亥命湖杭温台苏松诸郡民无田者许令往淮河迤南滁和等处就耕官给钞户三十锭使备农具免其赋役三年太祖谕户部尚书杨靖曰朕思两浙民众地狭故务本者少而事末者多苟遇岁歉民即不给其移无田者于有田处就耕庶田不荒芜民无游食靖对曰去年陛下念泽潞百姓衣食不足令往彰德真定就耕今岁丰足民受其利太祖曰国家欲使百姓衣食足给不过因其利而利之然在处置得宜毋使有司扰之也二十三年四月庚子武定侯郭英奏鲁王坟茔成惟享堂周垣未备请筑之太祖为工部尚书秦逵曰事有不急者毋用劳民也方当耕种之时而英请筑堂垣此岂使民以时之道英武人不学惟知筑垣为急而不知夺农时为重也遂止之名山藏典谟记洪武二十五年七月上谓侍臣曰治有缓急治乱民不可急急则益乱抚治民不可扰扰则不治明宝训洪武二十七年正月辛酉太祖退朝顾谓翰林学士刘三吾曰自昔先王之治必本于爱民然爱民而无实心则民不蒙其泽民不蒙其泽则众心离于下三月庚戌命天下种桑枣太祖谓工部臣曰人之常情安于所忽饱即忘饥暖即忘寒不思为备一旦卒遇凶荒则茫然无措朕深知民艰百计以劝督之俾其咸得饱暖比年以来时岁颇丰民庶给足田里皆安若可以无忧也然预防之计不可一日而忘尔工部其谕民间但有隙地皆令种植桑枣倘遇凶歉可为衣食之助大政纪洪武二十九年正月庚申朔上罢朝从容问左右民间事礼部尚书门克新对曰圣泽深广天下之民各安生业幸蒙至治上曰虽尧舜在上不能保天下无穷民若谓民皆安业朕恐未然何得遽言至治明昭代典则建文元年二月遣户部侍郎夏元吉都御史暴昭等二十四人充采访使巡行天下问民疾苦大政纪永乐二年正月甲辰□谕天下文武诸司曰朕惟事天以诚敬为本爱民以实惠为先书曰惟天惠民又曰安民则惠然天之视听皆因于民能爱民即所以事天朕嗣位以来尝以此戒谕尔等而治军者或不恤军治民者或不恤民非惟不恤又有刻害之者甚违朕意今春时和东作方兴宜各究心务实申明教术劝课农桑问其疾苦恤其饥寒革苛刻之风崇宽厚之政以迓天休臻于治理钦哉名山藏典谟记永乐二年四月□谕文武群臣曰今天下虽安民未苏息郡县豪猾遇有征繇并缘为奸细民不胜盗贼滋起尔等其悉心政务毋横敛一钱毋妄兴一役称朕闵念元元之意大政纪永乐三年正月庚子谕天下牧守之官以爱民为本谕曰朕即位以来仰遵成宪惟欲民安物阜风淳俗美刑措不用夙夜兢兢不敢怠宁尚虑天下黎民之众有未宁厥居者尔等皆牧守之官必思所以爱养之毋殚其财毋疲其力毋为贪墨毋肆暴虐教之务善以远刑辟导之务本而弃末习如民皆安居足食斯德行兴刑罚措而天下治尔亦将有无穷之用钦哉明昭代典则永乐十年六月□户部曰朕为天下主所务者安民而已故每岁遣人巡行郡邑唯欲周知岁之丰歉民之休戚近者河内民饥有司不以闻往往有言年谷丰登者若此欺罔获罪于天此亦朕任非其人之过其速令河南发粟赈民自今凡郡县及朝廷所遣官目击民艰不言者悉逮下狱大政纪永乐十九年四月户部尚书夏原吉言爱民所以敬天蠲逋负刍粮采办金银程课优恤流移以回天意从之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虞谦巡视浙江上言便民事上命行之名山藏典谟记仁宗即位谓翰林儒臣曰比朝野物议何如有利害当兴革者悉闻朕朕审可否纾民困焉大政纪洪熙元年四月时有至自南京者上问道路所遇民何似对曰淮安徐州及山东境内民多乏食而有司征税粮方急遂问少师蹇义所对亦然上命大学士杨士奇草诏蠲恤士奇言不可不令户部工部与闻上曰姑徐之救民之穷当如救焚拯溺不可迟疑有司虑国用不足必持不决之意卿等姑勿言命中官具楮笔令士奇等就西角门书诏上览毕既命用玺己遣使赍行上顾士奇曰汝今可语户部工部朕悉免之矣左右或言地方千余里其间未必尽无收宜有分别庶不滥恩上曰恤民宁过厚为天下主可与民寸寸计较耶六月皇太子即皇帝位八月工部奏内府工用纻丝纱罗计九千匹请下苏杭等府织造上曰供用之物虽不可缺然当念民力今百姓艰难可减半造又谕尚书吴中等曰昔魏征告唐太宗每以恤民为言卿等其体此意宣德元年三月乙未朔顺天府官引京城坊厢里老人等入见上亲谕勉之曰京师五方之民杂居习尚不同朝廷供亿百需以其便近多所责办视外郡尤烦劳皆朕所悉今嗣承大统期与海内相安于无事矧京师乎尔为民者胥相训告勤务本业孝亲敬长和睦邻里不事游惰不作淫巧不犯宪章则为良民有司体朝廷之心视民如子恤其饥寒均其征役抚绥良善诘治奸慝俾吾民乐生则为良有司朝廷于为善者赏之为恶者罚之赏罚之典皆祖宗成宪朕不敢违时纪元之初政令维新京师之民拱听圣谕莫不称庆三年十月常州言今岁雨旸甚调田谷茂盛上谕尚书胡曰今年各处多奏水灾深虑百姓艰食常州独言丰稔颇慰朕心对曰陛下爱民常愿丰熟圣心所欲天必从之上曰天果从之岂有他处水潦之患亦是为善未至不能格天也自今朕与卿等更当勉之泳化类编宣德五年春宣宗已具宽恤令乃□六部都察院行之□云朕恭膺天命嗣承祖宗洪业夙夜孜孜保民图治每食则思人之饥衣则思人之寒心存民瘼未尝忘之今春已和特颁宽恤之令其速行之大政纪宣德五年三月庚戌上御左顺门召少师等官蹇义杨士奇杨荣等以御制耕夫记示之上曰朕昨谒陵还道昌平东郊见耕夫在田召而问之知人事艰难吏治得失因录其语成篇今以示卿卿亦当体念不忘也七年七月上以御制织妇词一篇示群臣上曰朕非好为词章昔真西山有言农桑衣食之本为君者当诏儒臣以农夫织妇耕蚕勤劳之状作为诗歌使人颂于前又绘以图揭于宫掖布于戚里使皆知民事之艰衣食之所自朕所以赋此也天顺五年六月辅臣李贤与会昌侯孙继宗尚书王翱马昂请于上曰今天下人民艰难况又兵起宜宽恤以苏民困上有难色不得已而允之太监牛玉亦闻下情如此力赞行之于是开写十数条最苦于民者悉皆停止名山藏典谟记成化二十三年五月乙卯遣廷臣赍香帛分祷天下山川以祈雨丙辰□谕文武群臣曰上天示戒旱久田枯民庶惊遑朕甚愍之宽恤刑狱遍祷神祗雨尚未也冤未伸欤用未节欤困未苏欤抑尔百官罔上而厉下欤朕已节减用度□放宫人尔等各体朕心痛自修省纾朕忧悯元元之意弘治二年二月以灾异问辅臣消弥之道截湖广岁漕米遣户部郎中江汉王宏分赈四川饥更发银二万为饥民具耕种七月命四川镇巡官查勘成都府卫去岁赈恤后今府库余积几何收成几何犹有被灾者量免税粮流移复业者免杂役三岁永陵编年史嘉靖五年冬十月御史张珩丘养浩言定国公祚冒请土田夺民世业户部请核之帝命悉以归民其勿核大政纪嘉靖六年春正月谕求利民事宜时灾异迭见大学士杨一清疏请宽恤以宣修省之泽帝曰朕思民间疾苦情状不一一时所见或有未尽匹夫匹妇容有不被其泽者其令诸司四品以上及六科十三道官各将利民事宜条疏具闻以备采酌施行所言务切政事合民情忠诚明晰足以消弭灾变副朕敬天恤民之意名山藏典谟记嘉靖三十一年二月上谕礼部春半土燥布种恐难其命文武大臣为农借雨各宫庙以青衣角带行礼  勤民部杂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