馗书 - 第 4 页/共 10 页
姬姓,黄帝子,绝。
己姓,沈、似、蓐、黄、郯。
酉姓,白狄。(《潜夫论·志氏姓》作犹。犹即酉)
祁姓,黄帝子,绝。
滕姓,绝。
葴姓,滑、齐。(《潜夫论·志氏姓》。非周时滑、齐)
任姓,谢、章、薛、舒、吕、(与群舒、姜姓之吕异国)祝、终、泉、毕、过、挚、畴。
苟姓。栖、疏。(据《潜夫论》有之,然其为国为氏未谛,姑据为国)
僖姓,长狄。(作漆者,由来误“桼”也)
姞姓,南燕、密须、偪。
儇姓,依姓,绝。
尧之祁姓,唐、杜、铸。
弃之姬姓,周也。分为管、蔡、郕、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酆、郇、邘、晋、应、韩、凡、蒋、邢、茅、胙、祭、吴、虞、虢、东虢、郑、丹、(《郑语》桓公取十邑中有丹国。《吕览·直谏》:荆文王得丹之姬。故《潜夫论·五德志》姬姓有丹)燕、隗、杨、芮、彤、贾、耿、魏、滑、密、沈、唐、随、息、巴、方、养、(《潜夫论·五德志》有)刘、单、召、荣、甘、鲜虞、骊戎、大戎。
房姓,绝。
子姓,殷也。分为来、宋、空桐、稚、髦、(一曰北殷)时、萧、黎、小戎。
狸姓,房,傅氏不知其国也。
姚姓、妫姓,虞、遂、陈、庐。
似姓,夏也。分为有扈、有南、斟灌、斟寻、彤城、费、杞、鄫、褒、莘、冥、越、匈奴。
己姓,昆吾、苏、顾、温、董、莒。
董姓,鬷夷、豢龙。
彭姓,大彭、豕韦。
秃姓,舟人。
妘姓,鄢、邬、桧、路、偪阳、鄅。
曹姓,邹、莒、(《郑语》明言莒为曹姓,韦解又言莒为己姓,大史公又以莒为嬴姓,是三姓也)郳。
斟姓,绝。
芈姓,楚、夔、罗、越。
偃姓,六、蓼、舒庸、舒鸠、桐、许、英氏。
嬴姓,秦、徐、梁、赵、葛、郯、莒、(郯二姓,莒三姓)钟离、运奄、菟裘、将梁、江、黄、修鱼、白冥。
缗姓,有仍。
真姓,霍。
怀姓,国绝。
庆姓,尹、樊、骆越。(《潜夫论》言:“庆姓,樊、尹、骆。”案:骆宜即骆越。《越世家》正义引《舆地志》:“交趾,周时为骆越,秦时曰西瓯。”“南越及瓯骆,皆芈姓也。”言姓氏者古今不一,此无多怪)
归姓,胡。
曼姓,邓、鄾。
隗姓,赤狄也。分为洛、泉、徐、蒲、甲氏、留吁、铎辰、廧咎如、皋落氏。
允姓,阴戎。
句姓以下,国在《山海经》者,皆不能正言其地。姬{女然}、娸亦然。惟威氏有南威.不知其女出何国也。(《战国策》:“晋文公得南之威,三日不朝。”女子举姓,南之威犹《庄子·齐物论》言“丽之姬也”。寻《说文》:“威,姑也。”《汉律》曰:“妇告威姑。”然威姑即君姑。《说文》:“莙,读若威。”则威可借为君明矣。训威为姑,殊非本义。《广雅·释亲》:“姑,谓之威。”亦承其误。窃以威本人姓,故其字从女尔。南威之国,尚无所考。至《广韵》引《风俗通义》云:威姓,“齐威王之后。”此则男子系氏而非姓)而周封黄帝之后于蓟,重黎之后有程伯,高辛之后有商丘、大夏,不识其姓,以一人苗裔分数姓故。
凡此有姓之国,大略具矣。其支庶分析,各为氏族,则不具记。曰:芟夷其伪者,而本氏可睹也。
序种姓下第十八
尧、舜、彭铿虽在世,古之名族,箸于《世本》《潜夫论》者不二三,而在亦未能指其庐井、识其乔木也。大人不悲故姓之雕.而悲夫戎部代起以滑吾宗室者。明大祖革虏姓,令就汉族。汉族文二者削其一。自是系谍凌杂,不可斠理。顾炎武尝愤痛之。
然夷汉之殽,何渠自明世?当晋之衰,而拏错相乱者.既有萌矣。若渊、勒称刘、石,与赤县箸族相掍,非独一二。独孤曰刘,而相似者三。杜伯自尧,独孤浑曰杜,而相似者四。房自丹朱,屋引曰房,而相似者五。
世皆曰中夏无金氏,尽金日磾裔也。至《广韵》则本其出于白帝金天之胄。又复姓有金留氏,其后削一不可知。隋文帝时,新罗王金真平谴使入贡。隋《东蕃风俗记》曰:“金姓相承,三十余叶矣。”(《通典》一百八十五引)新罗本辰韩种。辰韩耆老,自言秦时亡命至此。自隋而上,三十余叶,则金氏故秦族也。今在中国者,日磾与金天,亦不知何别也。
齐大夫有长孙修。《世本》曰:食邑于唐,其孙仕晋,后号唐孙氏。汉世治《孝经》者,犹曰长孙,(见汉《艺文志》。)晫晫自神明出。拓跋之部,亦有长孙氏,若无忌等,粲然为索虏。其沦隐者,未能明也。叔孙亦然,与鲁三家同号。
周,姬姓也,魏献帝次兄普氏署焉。宿,风姓也,宿六斤氏署焉。梁,嬴姓也,拔列兰氏署焉。周之单子自文、武,魏之单氏自可单。上党之黎自黎侯,河南之黎自素黎。凡朱氏自邾娄,索头之朱自渴独浑。于之鼻祖自邘叔,其在东海,有定国,为汉丞相;北庭之于自万忸于。
更氏曰侯,侂本于宣多,自贺吐。更氏曰窦,侂本于广国,自没鹿回。
鲍氏箸者,于汉有宣,在齐曰叔牙;窃之者自俟力伐。寇氏在汉,恂最卓荦,为大官,本苏忿生,为周司寇,后以官氏,窃之者自若口引。羽之颉,为大夫于郑,窃之者自羽弗。连之称,齐臣也,窃之者自是连。费之长房,在汉为方士,祎于蜀执国兵秉,一曰自大费至纣臣费仲,亦曰自夏禹出于江夏,一曰鲁季孙后也;窃之者自费连。田千秋者,以乘小车称车丞相,子孙氏之;窃之者自车煜。黄帝之师,或曰封钜者,实受族曰封;窃之者自是贲。云敞,或曰祝融后也,又曰缙云氏者,受族曰云;窃之者自有连。
毕公之子曰季孙,食采于潘,楚则有潘崇;破多罗氏摭之。共叔与段干木后,皆曰段;檀石槐之后匹磾摭之。扬之在晋,食于步以为族;步鹿根氏摭之。汉之兴,而有陆贾、娄敬:陆者,步六孤氏摭之;娄者,伊娄氏、匹娄氏摭之。汉之亡,而王莽有臣曰甄丰,郁原甄氏摭之。
丘林氏曰林,错于放。丘敦氏曰丘,错于丘明。俟伏斤氏曰伏,错于博士胜。贺儿氏曰儿,错于御史大夫宽。可地延氏曰延,错于京兆尹笃。如罗氏曰如,错于陈郡丞淳。
汉之守巴郡者鹿旗,(见《风俗通义》)戎乱之自阿鹿桓。庞俭母曰艾,(见《风俗通义》)戎乱之自去斤。齐建之后曰王家,戎乱之自阿布思。(此惟安东王氏。唐成德节度使王庭凑,即胡种也)
且拓跋曰元,齐欢曰高,尉迟曰尉,胡瑊曰浑,则元咺、高傒、尉缭、浑{罒干}之裔,殆替绝矣。
汉詹事有蒲昌,(见《风俗通义》)武都之氐而有蒲洪。洪更氏曰苻,今迁讹为符云。中古鲁顷公孙雅,仕秦为符玺令,以得符氏,望于琅邪,此故有符也。汉大尉曰桥玄,望于梁国,其后书不正为乔。乔者,匈姓贵姓,而世为辅相,箸于前代,录汉则不蔇。是其父籍踳驳,以乱官族,亦以悲矣!何氏亦有庐江、东海、陈郡三望,本韩灭,子孙分散江淮间,音讹变而为何。武仕晚汉为名臣;妥父以细脚胡入郫,而窃其宗。吴公子柯庐,其后为柯;利用于柯拔袭有之。
独《风俗通义》言吴夫概奔楚,其子在国,以夫余为氏;其后百济王亦氏夫余,世莫知其同异。汉则有鲜于妄人,荐第五伦者鲜于褒也,应氏以为箕子之世;今在朝鲜者.尚氏鲜于。二国与神州故同柢。
同柢者,其玉步同;异柢者,其玉步异。是以有黄中而无阴血,无所析也。非是,则羼于石民,烝尝于炎虑者,谓之沴气。自江左及唐,既有贩鬻图谱,自傅甲族者,北人尤嗜进,不耻腥羶,若元、高、长孙、尉、浑之属。虽一二出炎黄,亦自引致于近贵,明矣。
上世戎狄有树惇者,其享觐共主,白鹄之血以饮之,牛马之湩以洗之,鱼鞞鲛瞂以卫之,翠羽菌鹤以观之,白旄纰罽以荐之.内向非不诚也。报之,则胙以侯王,隆以大长,明有旌节,幽有玉匣,独氏族未尝锡之以为宠。至唐,则有赐姓,蛮夷降虏,或冠以李氏。阿史那之削,上羾佚、籀。重胤故乌石兰氏,自更曰乌,以援枝鸣。虽韩愈依违其间。夷汉互贸,伪辞兹沓,昭穆无质,官氏启此而庙濯自彼。其不蘖芽于豪州受命之世,灼灼也。
然犹幸有高俭、柳芳、林宝之伦,辨伦脊,察条贯,成周小史之职,未废于地。先是贾、王诸钜人,多有撰录;其后虽邓名世、王应麟,皆章章有功。自永嘉丧乱以至晚宋,更九百年,戎夏捽久矣,犹有畛略,不即于汗漫无纪.亦二三明哲辨章之力哉!
蒙古入,遂放纷无次。至明大祖以行乞致南面,李善长、宋濂、王祎并起自蒿莱,不睹金匮,古学废秏,而姓氏失其律度,兹无谪焉。今又有忙氏、完氏、黏氏诸族,皆金元遗裔.遭明时未北徙。此其略可辨程者。其余回种.亦日以蕃息,不可究度。
万物莫不知怀土,而乐归其本。不知地望,不能推陵谷;不自知其气类,不能观庙怪。故思古之情弛,合群恩国之念亦儽儽益衰。古者贞系世,辨乡望,皆树之官府,铭之宗彝,誓之皇门,然则其民重弃种类。当其流散,而魂魄犹斟酌饱满,永怀其故老,至于台笠杂佩,一簪一履,悽悽怆怆;有事则率其类丑,以赴亟难。自荆翼之亡,赖三闾,九宗得复存立。江左衰微,其民挟注本郡,而不土断;闾伍不修,赋无所出,亦以爱类,得不沦于艽野,有以也。间者经纬诸子,历算、地形、六书、彝器诸艺,所在匡饬,而谱学不绍,旷六百年。故王道日替,民以风波,悲夫!
议者欲举晋衰以来夷汉之种姓,一切疏通分北之,使无干渎。愚以为界域泰严,则视听变易,而战斗之心生。且其存者,大氐前于洪武,与汉民通婚媾。婚至七世,故胡之血液,百二十八而遗其一。今载祀五百矣,七世犹倍进之。与汉民比肩,若日本之蕃别,则可也。
要之,无旷谱官,使流别昭彰。诸夷汉部族,其物色故不相掍者,董理则易也;相掍者,虽微昧不可察,或白屋无乘载,宜诹其迁徙所自,递踪迹之,以得其郡望,必秩然无所遁。虏姓则得与至九命,而不与握图籍,以示蓺极。国之本干,所以胙胤百世而不易矣。巴、僰、賨、蜑吊诡之族,或分于楚、越,亦与诸华甥舅,宜稍优游之,为定差等,勿使自外。独有满洲与新徙塞内诸蒙古,今在赤县,犹自为妃耦,不问名于华夏。其民康回虐饕,墨贼无蓺。有圣王作,傥攘斥之乎?攘斥而不殚,流蔡无土,视之若日本之视虾夷,则可也。
原变第十九
人谓紫脱华于层冰,其草最灵。(《文选》王元长《三月三日曲水诗序》注引《礼斗威仪》:“人君乘土而王;其政太平,而远方献其珠英、紫脱。”“紫脱,北方之物,生植紫宫”。按:紫宫,即北极。今北冰洋亦有浮生之草,斯即紫脱矣。本非奇卉,以致远物为奇尔)紫脱非最灵也,其能寒过于款冬已。鼠游于火,忍热甚也。海有象马,嘘吸善也。物苟有志,强力以与天地竞,此古今万物之所以变。变至于人,遂止不变乎?
人之相竞也,以器。风胡子曰:轩辕、神农、赫胥之时,以石为兵,断树木为宫室,死而龙臧。黄帝时,以玉为兵,以伐树木为宫室,死而龙臧。禹穴之时,以铜为兵,以凿伊阙,决江导河,东注于东海,天下通平,治为宫室。当今之时,作铁兵,为龙渊、泰阿、工布麾之,至于猛兽欧瞻,江水折扬,晋、郑之头毕白。(见《越绝书·外传·记宝剑》)石也,铜也.铁也,则瞻地者以其刀辨古今之期者也。惟玉独无所见于故书轶事。
章炳麟曰:阖胡观于鞞琫瓃具之用?以知璋之邸射,古之刀也;圭之上郯,古之铗也;大圭杼上而终葵首,古之铁椎也;琮之八隅,古之矛与戟也。及玉,不足以刃人,而仅存其璏珌以为容观。武库之兵,出之典瑞,以为聘祭之币,斯无以竞矣。
竞以器,竞以礼,昔之有用者,皆今之无用者也。民无兽患,则狩苗可以废。社无鬼神,则朱丝、攻鼓可以息。自是以推.坐不隐地而跪稽,(按:坐不隐地者,多不欲拜稽。《元史·宪宗纪》禽钦察部酋巴齐马克,命之跪。曰:“身非驼,何以跪人为?”此其一事,其详在《礼俗篇》),庙不揆景而刻石,大臣戮者不赐盘水而拜恩,名实既诡,则皆可以替。
竞以礼,竞以形,昔之有用者,皆今之无用者也。冰期非茸毛,不足与寒气格战。至于今,则须发为无用,凑理之上.遂无短毳矣。太古之马,其蹄四指,足以破沮洳。今海内有大陆,而马财一指。然则沧热燥湿之度变,物之与之竞者,其体亦变。且万族之相轧,非直沧热燥湿之比者也。
若是,人且得无变乎?浸益其智,其变也侗长硕岸而神明。浸损其智,其变也若跛鳖而愚。其变之物,吾不能知也,要之,蜕其故用而成其新用。
吾不敢道其日益,而道其日损。下观于深隧,鱼虾皆瞽,非素无目也,至此无所用其目焉。鲸有足而不以厹,羖有角而不以触,马爵有翼而不以飞,三体勿能用,久之则将失其三体。故知人之怠用其智力者,萎废而为豦蜼。人迫之使入于幽谷,夭阏天明,令其官骸不得用其智力者,亦萎废而为豦蜼。防风,釐姓也,后为侨如。马留,天汉之士卒也,(《唐书·南蛮·环王传》:“又有西屠夷,盖马援还,留不去者,才十户,隋末孳衍至三百,皆姓马。俗以其寓,故号马留人,与林邑分唐南境。”按:今马留遍殖南洋,孳乳固广,而彼土故种,亦沿其称号也)今其颜色苍黑,其思虑不徇通。自亚洲之域,中国、日本、卫藏、印度有猿,其他不产。澳洲无猿,亦无反噍之兽。其无者,化而为野人矣。其有矣,庸知非放流之族,祷杌、穷奇之余裔,宅岫窟以御离鬽者从而变其形也?以是为忧,故“无逸”之说兴,而“合群明分”之义立矣。
章炳麟曰:物不知群,益州之金马、碧鸡。大古有其畜矣,沾沾以自喜,踽踽以丧群,而亡其种,今仅征其枯腊。(凡僵石,皆生物所化,亦有本是金石,而生物留其印迹者;又有生物已化去,而他金石之质往代其壳,与原式无异者。是盖鸡马枯壳已化,而金碧代之也)知群之道,细若贞虫,其动翃翃,有部曲进退而物不能害。山林之士,避世离俗以为亢者,其侏张不群,与夫贪墨佣驽之役夫,诚相去远矣。然而其弊,将挈生民以为豦蜼。故曰:鸟兽不可与同群。
合群之义,其说在《王制》《富国》;知人之变,其说在《八索》。
族制第二十
形天无首而舞,跋难陀龙无耳而听,阿那律陀无目而见。(见《楞严经》)藉弟令非诬,其抑者若珊瑚与水母,动物而虚其脑也。若夫五凿异处,而视听之舍殊.此奚足眩矣?思士不妻、思女不夫孕也,舜若多神之无身触也,(亦见《楞严经》)此非殊舍也,而犹若是。意者其犹电鱼之储气,将不行而至者邪?以电卧人,能使前知若远游,所睹星辰、水波、山谷、人物、虫兽、车马,诡谲殊状,皆如其志。(瑞典人箸《催眠术》.言以电气使人熟睡,能知未来,及知他人所念,或见异物殊状,有千里眼、梦游诸名。其原出于希腊。晚有《曼司莫立士姆》及《汉坡诺忒斯没》诸书。今皆命曰精神学。盖列子西极化人、易人之虑、谒王同游诸事,皆非诬也)要之,万物莫神于辟历,苟非骸质,犹无以觉无以传矣。圣王因是以却鬼神,而天所生。
上古受姓皆以母,而姬、姜、姞、姚从女。自黄帝子为十二姓,箸之图录,冀统以父,然不能无棼乱。是故嬴氏之祖不章,而秦之先乃谍系颛顼,以出于其孙女脩故。(《秦本纪》:“秦之先.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脩。女脩织,玄鸟陨卵,女脩吞之,生子大业。”《索隐》曰:“秦、赵以母族而祖颛顼,非生人之义也。”“《左传》:郯国,少皞之后,而嬴姓盖其族也。秦、赵宜祖少皞。”案:少皞,已姓,《索隐》误)且诸侯皆一本,惟六、蓼,则并祖咎繇、庭坚。庭坚者,颛顼之才子。(《古今人表》列高阳才子八人,以咎繇代庭坚,竞谓一人二名,此误)女脩于庭坚,盖姑姊妹。母系者传甥,是以舅甥两名其祖。(《族制进化论》曰:世有不传官位于子,而传姊妹之子者。此由女系亲族法。故拔德儿曰:罗安高之市府酋长四人,皆国王甥也;王子不得嗣位。海衣说中部亚非利加之俗亦然。佗斯佗士史载日耳曼古代风俗曰:舅与从母之爱其甥,犹父之爱其子;甥爱舅与从母,或过其父;敌国交质,不取子而取甥,独财产传之其子耳。印度之连波人,夫以财物少许与妇,买其子归,冠以己族,始得专有;其女则必归妇家,而夫不得有也。班古罗夫之书所载亚美利加之其尼路人,传财产于女系子孙;初克佗人,儿童将入学校,父不命而舅命之。皆重甥之征也)传称咎繇子为皋子。(《列女·辨通传》。皋即咎)惟咎繇亦称陶叔,(《易林》需之大畜)而许由者实咎繇之异称。(后有附说)以是知繇者其名,咎则犹咎犯也。(舅犯,古多作咎犯)咎繇既传于母系,己亦从其宪典而授之甥;自甥称之曰咎,其后遂以为成俗习言,犹咎犯也。故化益虽以繇子,而别其姓曰嬴,独国邑未蔇以授人耳。(见后附说)胥臣曰青阳,方雷氏之甥也;夷鼓,彤鱼氏之甥也;方以明彰族姓,而亟言甥,即黄帝子犹有母系,无疑也。嗟乎!核丝之远近.蕃萎系焉。(传称“男女同姓,其生不蕃。”故父党母党七世以内,皆当禁其相婚,以血缘大近故也)遗传之优劣。惷智系焉。血液之袀杂,强弱系焉。(言人种改良者,谓劣种婚优种,其子则得优劣之血液各半;又婚优种,其子则得优种血液6/8;至七世,则劣种血液仅存1/128,几全为优种矣)细胞之繁简,死生系焉。(生物学之说,谓单细胞动物万古不死,异细胞动物则无不死。然其生殖质传之裔胄,亦万古不死)民之有统也,固勿能斥外其妣矣。观于深山大泽,而知其将生龙蛇,素成之道,书之玉版,其慎始敬终也。民之蔡哉!
平等之说盛,而第高下者,持其故以相诘,曰:女智必不如士,胡蝶以争女也,而华其羽毛;鸡以争女,故生冠距;师子惟争女,故修项被鬣。其丽且武,皆以争而擅于其牡。虽人,亦动物也,自大上而静嬺者不增其材力,又常迫妊娠,至不能事事,是以《梓材》怜之,曰媰妇也,鳏寡也。妪之必厚,其权则必不得均于士矣。圣王因是以贵世适而尊祢庙.天子则及其大祖,虽文母犹系之子,世适之贵也,亦曰遗传尔。其敝至于任用一姓,而贵戚之卿守其胙。守胙者.诚宵其祖父,不丧蝉嫣,世卿奚讥焉?夫遗传,若冰之隐热矣,隐于数世,越世以发,以类其鼻祖,不必父子。故商均不宵舜,而宵鼓叟;周幽不宵宣,而宵汾王。
且性犹竹箭也,括而羽之,镞而弦之,则学也。不学,则遗传虽美,能兰然成就乎?登齧肥乘坚之童,而摈羊裘之骏雄于椓杙,其道莫颇。圣王因是以革世卿而官天下,曰:弗乎弗乎!白雉不贡,泗水不出鼎,吾已矣夫!仲尼之遏于季孙、田成子,而不得进;子弓之骍角,而不得十二游以南面。遏之也力,故创之也甚。
虽然,使上古无世卿.又安得仲尼、子弓也?彼共和而往,其任国子者,非以贵贵,惟竞存其族故。不然,今吾中夏之氏族,礧落彰较,皆出于五帝。五帝之民,何为而皆绝其祀也?是无他,夫自然之洮汰与人为之洮汰,优者必胜,而劣者必败。叡哲如五帝,氓固奔逐,喘弗能逮矣,则又封建亲戚以自屏翰,迫劫其异族使为一宗;不宗者以律令放流,屏于大荒深阻丛棘白草之间,以伍戎狄。繇轩辕以至孔氏,{豈幾}二千年,其名子姓者至于百姓千品万官亿丑.非其类者,又安所容其趾乎?
且古之洮汰,亟矣!故戚施直镈,蘧篨蒙璆,侏儒扶卢.蒙叟修声,聋聩司火,有时而用之。若夫童昏、嚚瘖、焦侥,官师之所不材也,以实裔土。夫屏之裔土者,惧其传疾以败吾华夏之种,故蹙蹙焉洮汰之也。(凡负伤遗传,如狸犬或失其尾,则所产者亦无尾;人或堕指,其子亦无指;又骈指至六七者,或数代皆同。此则形骸疾眚,皆有遗传矣)古之人,未尝不僭滥于赏罚。欲良其种也,则固弗能舍是。
比端门之有命,而种既良矣,尽天下而皆出于厉山有熊,则孰为其优?而孰为其劣?于是废世卿,释胥靡,与天下更始。三古之世卿,若执桃茢以赤发其不材之种,然后九州去其狼扈,而集其清淑。虽竞存,非私也。今至于桓、文,四裔之孤偾,其有以千吾族纪乎?其皆吾昆弟与皇之耳孙矣。虽不竞存,无进于其公也。自非前世之竞存,则仲尼、子弓雕额冒耏也久矣,又安得渊圣之材,而制是法乎?
制法有程,而种之日进也无程。使人人之皆角犀丰盈者.必革其恒干。革干之道,非直严父,亦赖母仪焉。《十翼》以《归妹》为天地之大义,(上《系》:“《易》有大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虞注:“四象.四时也;两仪,谓乾坤也。《乾》二五之《坤》,成《坎》《离》《震》《兑》。《震》春,《兑》秋,《坎》冬,《离》夏。故两仪生四象。《归妹》卦备,故《彖》独称天地之大义也。”此则《风》始《关雎》,《书》首“厘降”,义皆该之矣。又案:自大极而两,而四,而八,则自八而十六.而三十二,而六十四,自可比类,非邵雍之私说也。今生物学家谓细胞极球,一裂为二,二裂为四,自此为八,为十六,为三十二,为六十四。是即《归妹》之旨)其成绩究乎“使跛能履,使眇能视”:(《集解》本“能”作“而”。《履卦》亦然。然《释文》不出异文。据虞注,则作而;据《履》卦侯果注,则作能。案:废疾负伤,若夫妇同病.则必为遗传;若妇非跛眇,则幸可改良。凡改良之说,视此)乌乎,民之蔡哉!
附:许由即咎繇说
唐、虞以贵族行禅让。瞽叟者虞君,而舜其世适也,不欲以天位授庶人。
大史公称“尧让天下于许由”,宋氏《尚书略说》以为伯夷。其义曰:“《大传》「阳伯」,郑谓伯夷掌之。《左》隐十一年传:「夫许,大岳之胤也。」《墨子·所染》《吕氏·当染》皆云「舜染于许由、伯阳。」伯阳,阳伯也。故知许由即伯夷矣。史言尧让许由,正傅会咨岳巽之文也。”此其说知放勋之不禅布衣,其实犹未审谛。
案,《吕氏》高注,谓“伯阳即老子”。说诚诬缪,然《尸子》言“舜得六人,曰雒陶、方回、续耳、伯阳、东不识、秦不空,皆一国之贤者也。”(《御览》八十一引)是固别有伯阳,非许由矣。
余以许由即咎繇,《古今人表》书作许繇,正与咎繇同字。《夏本纪》曰:“封皋陶之后于英、六,或在许。”(皋陶即咎繇)古者多以后嗣封邑逆称其先人,以其子姓封许,而因称咎繇曰许繇,亦犹契曰“殷契”,(盘庚迁殷,始有殷名。契始封商,不曰殷也。而《殷本纪》亦称“殷契”)弃曰“周弃”,(大王迁岐,始有周名。弃始封邰,不曰周也。而《鲁语》云“夏之兴也,周弃继之”。)不一一曲譬也。禅让之说,本在夏世。《夏本纪》言“帝禹立而举皋陶荐之.且授政焉”。而皋陶卒后,乃展转讹迁,以为尧让。古事芒昧,未足怪也。
《伯夷列传》云,“余登箕山,其上有许由冢”。《夏本纪》言“益让帝禹之子启,而辟居箕山之阳”。益固咎繇子也。高注《吕氏·当染》,以许由为阳城人。箕山者,下临阳城。(《括地志》曰:阳城,县在箕山北十三里)由冢在是,归葬故里也;益辟在是,誓守父墓也。亦犹禹辟商均于阳城,阳城以北为崇伯之国,将守故封,而视终身不奸天室之政矣。(《夏本纪》正义:阳城县在嵩山南二十三里。案:嵩本作崇,即崇伯鲧所封。禹、繇封邑相邻.特分南北耳)若《皇览》言咎繇冢在庐江六县,与许由箕山不相应。此犹尧葬济阴,(《五帝本纪》集解引刘向及《皇览》)而《墨子·节葬》以为蛩山,《吕氏·安死》以为穀林。舜葬九疑,(《五帝本纪》)而《孟子·离娄》以为鸣条。古事芒昧,亦未足怪也。
又,《御览》一百七十七引戴延之《西征记》曰:“许昌城,本许由所居。大城东北九里,有许由台,高六丈,广三十步,长六十步。由耻闻尧让而登此山,邑人慕德,故立此台。”是说则后起者。然许昌即许县,与阳城同属颍川。(《续汉·郡国志》)则意咎县封邑,本自阳城达许,其后世封许者,亦即守其故土,未可遽定也。
或曰,墨、吕既箸舜染许由之文.又言禹染于皋陶、伯益,诚使许由、咎繇为一人,何故变名更举?是则以尧让之謣言,远起三季,墨、吕固习闻焉,而不察其为异称也。
民数第二十一
阴阳之气,发敛之度,无古今一也。丛林乔木,不一日而兹,惟蠛蠓醯鸡欤?蠕动群飞,其卵育亦不迮。人者独异是。
自嬴氏以前,里闾什伍之数,尚已。盖汉平帝元始二年,口五千九百五十九万。后汉和帝永兴元年,口五千三百二十五万。(此据《续汉·郡国志》注引伏无忌所记。东汉户口,此为最盛)唐玄宗开元二十八年,口四千八百一十四万。元世祖至元二十七年,口五千八百八十三万。明神宗万历六年,口六千六十九万。清兴以来,康熙四十九年,口二千三百三十一万;乾隆五十九年,口三万七百四十六万;道光二十八年,口四万二千七十三万。其辜较如此。
夫自元始以来,至于康熙,千七百年,民数不相越。及乾隆之季,相去财八十年,而民增十三倍。此何说也?借曰天下久无事,民不见水火蜂刃,故日以孳乳。然自建武以逮和、安,由天宝溯贞观,中原无狗吠之声者,其距年亦相等,而倍不至是。借曰疆域袤延,前代所未有。未有者,即回部耳。汉尝开朝鲜、高句骊,以为乐浪、玄菟,今亦未能郡县之也。蒙古今为汗,羁属理藩。唐时则且灭突厥,以置刺史。较其长短阔陿,亦略相当。且沙漠之地,固稀人而旷土,其户口何足选?天府所登,未越九州也。
章炳麟曰:均庸调于地者,始自康熙朝。自康熙而往,上蔇秦、汉,民皆有口赋。有口赋。则民以身为患,虽有编审,必争自匿矣。有司惧负课,会计其数,又十而匿三四。口赋既免,贫优于富厚,游惰优于勤生。民不患有生,虽不编审,而争以其名效于上矣。故乾隆之民数增于前十三倍者,曏之隐窜伏匿者多也。且升平之世,疆吏喜以膴盛媚于上。彼将曰:“袲益民数,既不足以累郡县,圣灵斐然,宜有所润色,以乐主听,则虚增之可也。”非直虚增尔,户籍属草稿,多受成于保甲。一人而远游,地既鬲越,有司不相知,榜其名家,复榜其名在所。及要最既上,无校雠者,卒不为删除緟复。若是,则以一人为二人也。一隐之,一增之,故相去若丘谷,至十三倍其旧。然则元始以来,民必有盈万万者也。乾隆、道光之世,民不过倍万万也。
虽然,古者乐蕃遮,而近世以人满为虑,常惧疆域陿小,其物产不足以袭衣食。今淮、汉以南,江皋河濒沮洳之地,盖树艺无瓯脱矣。东南之民数,宜必数倍前代。使闢地于巨岛灌莽间,则邻国先之。使从事于河、雒,昔之膏腴.今乃为沙砾。地质易矣,不可以植稻粱,而犹宜于嘉卉,莫挈之则窳也。故弱者道瑾,强者略夺。终则略夺不可得,而人且略夺之。章炳麟读《小雅》,至于“螟蛉有子,蜾赢负之”,欳然叹曰:乌乎!后司农见之矣。言有万民不能洽,则能治者将得之也。
封禅第二十二
乌乎!后世之封禅.侈心中之,而假于升中燔柴以恣其佚乐,斯无足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