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会文献汇编 - 第 105 页/共 368 页

盖人生初始,一无字素简耳。举西子,况素质也。蒙不洁,如素简之受点染,况素质为罪垢所污也。凡人一经罪垢业集,外虽饰其容上,其内灵之丑秽,特甚掩鼻而过,不亦宜乎?夫天主生人生善,不生恶。今兹恶人,即前此西子,特蒙不洁则为恶人矣。 斋戒沐浴则可事上帝 勿曰恶人,天之弃人,竟灭心主宥,而不一哀恳吁祷也。倘翻然悔改,依赖圣恩,遵大小之斋期,守二五之诫训,承法浴之水,沐浴以洗涤其心志,则天主必矜怜而释之矣。 上帝以罪人回心为喜 昔吾主设喻,谓人有百羊,偶亡其一,则必遍觅之。既得,则负以返,聚邻友共为之庆也。盖九十九羊,善人也;所亡羊,罪人也。得善人九十九不足喜,得一罪人回心向道则喜宜倍矣。故曰:“虽有恶人,斋戒沐浴则可以事上帝。”上帝者,即主宰万有,至尊无二之天主也。然则人不向望天主,将谁望哉? 二、以道觉民 《孟子》云:“天之生此民也,使先知觉後知,使先觉觉後觉也。予天民之先觉者也。予将以斯道觉斯民也,非予觉之而谁也?”盖伊尹之言如此。 天生此民 然曰“天生此民”,则知人类造生,厥有始矣。 先知觉后知 曰“先知後知”、“先觉後觉”,则知降衷于民,厥有自矣。知觉虽有先後,及其既知既觉,无二知觉。则知天所赋予,厥维均矣。然而重其责于先觉者。盖斯道遮隔于迷谬,而披示于明悟者。同是天民,莫不同秉天道,故以斯道觉斯民,如呼寐者而使之寤也。 舍我其准 其云“非予觉之而谁”。盖使先知觉後知,使先觉觉後觉,天实使之,庸敢诿诸?然则觉世岂人力也哉?今斯民大寐久矣,呼而使之寤,此其时矣。愿我天民又为後知者之先知,後觉者之先觉,其克有当干天意乎? 三、天将大任于是人 《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难以富贵进天国 由是观之,舜说诸人,所肩不过世任,犹必始困终亨,况吾人欲希心最上事业?此其为任,尤其至大极重者,而欲以富贵安亨致之,必不得之数也。盖天国之分,非恃人力可能,故以巨绳穿针孔尚易,而以富贵进天国实难也。 劳苦以增益其所不能 是以人欲求天降大任,其心志体肤身行等,必若是苦劳饥饿空乏拂乱诸态,种种备尝。惟其所动忍,而坚心设性以承之。由是,苦劳我者,将安逸我也;饿乏我者,将饱饫我也;拂乱我者,将顺适我也。于以增我神力,益我圣宠,而任人可以克荷大任,何患其不能哉!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故孟子又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夫人莫不慕安乐而恶忧患,讵知忧患者,荣福之基乎?安乐者,殃苦之胎乎?生于忧患,是即常生;死于安乐,是即永死。忧乐二门,决招生死二路,人奈何不以苦劳重直,售天上之大业乎? 四、尽心知性以知天 《孟子》云:“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 知性知天 盖言人能尽心以格物穷理,则知吾有形之身,有无形之灵性。既知吾有此灵性,即可知畀吾灵性之天主矣。 存心养性以事天 又云:“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盖言吾性不自有,有授吾之性者;吾心不自有,有予我之心者。存心,非欲侈自心之广大;养性,非欲侈自性之神奇;正欲不失其赋畀心性之本原耳。故曰:“所以事天也。”又云:“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夫人生在世,无论寿修夭折,皆不免死;所异者,修为不同耳。惟当修身克已,以静听主命,此天学以善备死候为向终之上范也。至于数之修短,岂贤所顾问哉? 主制群征 远西汤若望著 遵教规凡译经著书必三次看详方允付梓兹并镌 订阅姓名于后 耶稣会中同学 高一志、龙华民、罗雅谷共订 主制群征题解 《主制群征》是汤若望在年绛州初刊的天主教护教著作。汤若望字道味,原名Johann Adam Schall von Bell,德国人,生于年,年到达澳门,在西安、北京居留,他于明末出任北京的钦天监正,在大清王朝开国后也得以谋得这一职位。汤若望于年死于北京,当时他由于继杨光先的攻击之后而以谋害君主罪被判处死刑,卒于年在北京。今底本分上下二卷二十五节,共面,高一志 、龙华民 、罗雅谷 共订,藏于梵谛冈教廷图书馆(Biblioteca Apostolica Vaticana),文献编码为Borg.cine.()号, 同馆还有三部,文献编码为Borg.cine.; Rac.Gen.Or.III., ;法国国家图书馆 (Bibliothèque Nationale de France) 亦有藏本,古郎(Maurice Courant)编目为, , , , 号; 也藏在Institut Vostokovedenija (Leningrad),文献编码为D /t.:b.号。 主制群征目录 主制群征题解 主制群征目录 主制群征 卷之上 首以物公向征 次以物私向征 第一节 以天向征 第二节 以气向征 第三节 以地向征 第四节 以海向征 第五节 以人身向征 第六节 以生觉容体向征 第七节 以天行向征 第八节 以地生养向征 第九节 以觉类施巧向征 第十节 以觉类内引向征 主制群征 卷之下 第一节 以天地之美征 第二节 以人物外美征 第三节 以人物内美征 第四节 以诸物弱缘征 第五节 以世人同心征 第六节 以人异面异声征 第七节 以人世缺陷征 第八节 以鬼神征 第九节 以无主悖理征 第十节 以人心之能征 第十一节 以气之玄妙征 第十二节 以灵魂常存征 第十三节 以主宰无失征 第十四节 以神治征 第十五节 以圣迹征 主制群征 卷之上 首以物公向征 凡物依其本性,避害保己,各趋所向,是名私向(详见本论)。今所论者,公向也。公向云何,寰宇之中,函有庶品。庶品虽繁,寰宇惟一,繁者向之,一乃所向,如家人然。亲疏贵贱不同,同向一家,如演戏然。嬉笑怒骂不同,同向一戏,所向惟一,故名公向。即此公向,足征主制。试举四端: 一、物之有为,以有所向。设若无向,即无一为,为亦必乱。如射者正鹄未立,不得发矢。苟或发之是为戏射,无中理矣。今寰宇中物,无一无为者,亦无一乱为者,虽体势性情,种种殊异,或相克伐,然即此相异相克,而公美正赖以成,匪直无损于大全而已。苟求其故,岂非万有不齐,总决注于公向之一故乎? 二、凡物之类,有总(如鸦如马,皆称觉是也)有专(如鸦从飞,马从走是也)。较而论之,专乃类之切分,而总为远矣。然则终守其专以自存,弥一弥安,岂非物情固然乎?乃今万物之中,变入他类以得存于总类者,往往而有(如蚕变子而虫,而虫而蛾是也)。奚轻弃其专若是?盖以向在一己,所全私而失公;向在全宇,所全公而失私故也。不则胡为弃专而入他哉? 三、统观万物,莫不急于传类有情,独人愿之,他物冥行而已。奚其愿?传类有理独人知之,他物蠢泥而已,奚其知?既不愿不知,胡为而传类之急且繁,更甚于人之愿而知之者?至若植物珍宝昆虫等属化生之物,虽以其传类故而伤其体,损其命不惜,使非公向寰宇之美,又胡为而然哉? 四、凡物以缺者而存,知必有向故也。如药草虽或误投伤人,以其向在疗病,终不因误而废。乃今万物之中,其有欠缺者,不一而足(如地震水溢等),而终不可废者,岂非以其所向者,公且大乎?循上所论万物其以公为极而向之矣。夫向极者,必也先于欲为未为之间,灼见是物有美可爱因而求以得之。合见与求,乃得云向,彼蠢然块然者能任此乎?所以然者,万类之表,别有至灵者为之宰定,其极使之不得不然,所谓造物大主是已。 大主之定物向也,苐以厥体在物存物,物向自定。譬之灵魂之在人身,骨肉筋痰,情势各异,赖有灵魂居中,宰制诸体,弗使尽出私力,肆相攻克,因以各正其本用,环向一身,以保护之。彼物主之定物向,亦犹是矣。灵魂离身,必死;大主离物,物必灭,其理一也。以身生征魂在,以物存征主在,其理亦一也。所谓至灵者,体备万物之美,照悉物情因而保之存之,又以引之各至所向,非天神但能变物情,不能成物体之灵可比也;非人但能以明悟格物,以智巧师物之灵可比也。盖无始真源,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凡物皆其所造,则凡向皆其所定,彼不能成物与夫格物师物者,安能与于此哉? 次以物私向征 公向者,万物一向;私向者,一物一向。私向或论形容、或浑体、或分体、各不等,各次第先后亦不等,盖由大主预定多向并预备各向相须之力,弗使万物有向而不得之弊,大智全能于兹见矣。 第一节 以天向征 形天诸品,悉向物无向己者。试论太阳,其居上也,授光诸曜,而加以发育之力,故称星月之宗。其下照天下,则为世界之切须,凡著色于物,布光于目,阐景于山川是已。若其气,甚益植者,一往一来,随时施力,以热养生长之机,为效至著。且夫日在寰宇之中。即以保存寰宇为务。保存以光而居为之准,居远光微,则化育难成;居近光烈,则焦杀过甚。故其所居不远物,亦不近物,务使其光适中,足致无方之益。如此安排恰当,亦可思主制之妙矣。举一太阳,月与诸星皆可类推,故不具论。 浑天亦非自向者,于其旋动知之动一周历十二时,带日昼夜迭换曾无停驻,常求其故人物动静得宜。得保厥命者,盖由于此。否则昼夜不均,动静偏胜,天道违,人事坏,物力颓矣,可乎哉?至若赤道内外相距,限界皆等者,盖所以令日行岁一周,以分四时,以生百物也,非无故也。试观冬气严寒,则嘉种闭藏用取土气以自养,生发之本不既厚乎?春则和矣,引之甲获由叶而华,由华而实,生机孰得而御之。夏之热,所以消湿气之余也,亚变其未化者,细其粗者,开百果之窍,通其汁以速其熟,其力甚大。秋令得冷湿之中,为节其乾焦之过,复新地力,以为受种之机且又辅助生活之物,(人与禽兽)而夏热之余毒,亦由以解矣。 第二节 以气向征 天气岂自向者哉?观之山泉,泉虽高岗,以雨雪渗入而成。然久无雨雪,其源应竭,而永不竭者何?盖赖有外气氤氲于山之空,变为水体以继续之,故得源源而流,衍成江河。由此观之,气岂非水之母哉。气之所生,一为风。风有多利,姑举四端:其一,拂动近气,令就平和,以利呼吸,人与诸生,缘此以免闭塞之伤。盖近气无风则聚积不散,有伤生命故也。其二,带云成雨,以滋内地。盖内地气微,旋生旋灭,力不足成云雨之功。惟大海广受日照,猛起湿热之气,蓬蓬勃勃升至中域,太阳返照,光力不及之际遂乃变热而凉,先结成云,渐散成雨。然使无风带入内地,则湿气所成云雨,复归初升原处,何由利内地之人乎?其三,燥地所余潮气,悦生动物,速熟诸果。其四,助舟楫之力,以通货财,以利天下是也。气生雨雪霜等,无一自向者,雨生凉解渴,人物利焉,而润泽草木,为功最甚。盖当水气腾起时,微有肥露(海木本肥,以生养潜族故)。内含微火(日照所生),合此二气草木得之,生长最易。且雨自高而下,未及下地,先散而小,渐渍巽入,而无冲突之患。雨霁则云散,然散必徐徐者,所发下覆乎地,不使日出骤燥之,以损雨利而阻植物之效也。雪者,夏从高岗渐渗,以养江河之源,冬即覆地,以除霜毒,一厚阴力,一扶阳气,大利地生矣。霜之降也,于冬先后者,以遏土气,弗使扬散而负来春播种之望,利在农圃,亦非偶然。凡气所生诸效,其出必有定时,盖顺各物生长之性,而出以相辅,非独为草木也。飞者潜者走者,皆分其利,而总以利乎人,于此征制恩施洋溢矣。 第三节 以地向征 地之非向己也,即形势可见矣。盖四行(火气水土)地为最重,理宜居心,以浑体就万物之中。次外则水,又次气,又次火是也。今则不然,地与水并成一球,且出水之半面,去海渐远,即渐高起。而大山至内地始有者何也,尝求其故,则以潮乘风行,或形天降施,因致海水暴长,时时有之。设地与水平,汜滥之患,必不能免。地势安得不高,其必渐高者,又以内地川流就下,设地形如斗脊,下流太骤,势难停蓄,而人物不获其利,且有冲决之灾,故又不得不渐高也。山阻大风,弗使肆害。彼海中狂飓凶恶者,无山故也,内地无山,凶恶当亦如之。山又为地险,消敌人启疆之心,以全民命。至其所生石灰木材药草等,悉日用急需;五金异宝,利于贸易凡此诸利,皆宜内地。大山必内地始有,职此故也。再论地性,夫四行各性皆纯,则各效宜一。论地之性,为至乾次冷,大块尽然,即其产物之效不宜有异。乃今一山之间,此向产铜无铁,彼向反是;此向多果,彼向所无何也?即地东西不同,非南北比,而天与三曜光力之施,终无弗同,似宜无异产之缘。而其不能不异者,必其性不皆乾冷故也。夫性各有定,地胡独殊。揆厥所由,岂非物主初定其性,继复制之,不尽顺其本然,以为吾人备物利用计哉。 第四节 以海向征 海非向已,以其咸味知之。盖水性本甘饴而海独否,因知他有向也。或疑受日之照,久之遂变饴为咸,如煎草成碱然。曰:“不然。”日能变物,全凭光照之热。今浮水者,明证日光入水,不越二丈,生热不越数寸。海甚广且□,何从因照辄变?若果变于日照,即应愈照愈变,咸应日增,而今不然也。沉彼碱盐等物,皆分他物之体成之,并非变体,何独海变而咸?且凡属变者,必先后殊异。乃海自受造时,即禀咸味,实非变性。所以然者,盖缘海产鳞族,大主欲利其生养,故逆水本性使然,而非日照之力所致也。循上所论天地大行,皆属向人,非自向明矣。且即他诸兼体之物如植者动者矿者,莫非向人,此其大者耳。 或疑物之他向,乃其固然,岂必至灵之主预定厥效乎?试观日照地海,自令发气,气上升于冷域,拂则返退为风,则聚结为云,势所必至,果孰使之然哉,即其化为雨雪泉川之类,要亦等此。曰:“斯各效,属公所以然(日月星是),谓物固然,未始不可。第公所以然,亦块然不灵者,非造物之主,预畀其能,预定其效,则彼亦何由随时敷化,因物成物如是哉?”至论地海山河等效,其独系物主神功,每更著焉。如厄日多国,自古少雨,因使河流岁必一长,广溉田禾,不粪而肥,且获大熟。又福岛中有铁岛,地绝甘泉,乃生树一种时,时发异汁,饴味不减于水,日用赖焉。若此者,并非自然,亦并非属他所以然,良由物主悲悯民生,显此异效,以补其缺,奈何习而弗察哉?总言一切形物,得有于世者,悉属向人。彼鸟兽即以食色二情,不免外赖他物,然终属昏昧,莫知所为,不足以当他物之向。人则最灵,而居形物之上,独能以明司格之,以爱司享之,故乃物体之美好,诸样诸色诸情,悉给人用不禁不竭也。鸣呼!天地万物,群向于人,人诚尊矣,奈何□形丧神,下同禽兽,又其甚者降心服事块然之物,而弗一审所从来,岂不大乖造物之旨乎? 或曰:“物既句人,理宜见役于人,何至反相贼害,如猛风暴雷、地震灾疫不一而足也。”曰:“世有仁君,加爱元元,岂非至愿。乃有自外王化负固不服者,卒亦不免于后夫之诛。非君不仁,彼自取耳。即今人满大地,岂皆尽翕主命,不犯其义怒者乎?犯其义怒,罚以义刑,宜矣。彼风雷震疫,刑之属也。盖由人反主命,以致物反人命,岂物本不向哉?且加刑者一二,而儆励者千万,自君子观之,其为向也多矣。 第五节 以人身向征 欲征主制,远取诸物,近取诸身,无物无向,岂身独否乎?试论其骨,骨所向者,保浑体之固,顺众肢之动是也。使百肢止其一骨,身虽固矣,欲动无由。又使骨各散处,自即易动,必不固,且动亦无法。以故人身骨甚多,大小不等,各以其形、其大、其坚,互相凑合,以全一体之用,是可贵也。首骨自额连于脑,其数八。上颔之骨,十有二。下则浑骨一焉。齿三十有二。齐三十有四。胸之上,有刀骨焉,分为三。肋之骨二十有四,起于齐,上十四环至胸,直接刀骨,所以护存心肺也;下十较短,不合其前,所以宽脾胃之居也,指之骨,大指二,余各三。手与足各二十有奇。诸骨安排,各有本向,所向异,故其数与势,亦不得不异。或纵入如钉,或斜迎如锯,或合笋如椟,或环抱如攒,种种不一,总期体固,动之顺而已。论肉,其数六百界有奇,其形长短宽窄厚薄圆匾角浑异其势各上下相并,或顺或斜,或横异,此皆各有本用。而以顺本身多异之动,是其总向也。西有名医,察各骨之向,约有四十,各内约有十。详考人身各肢各分之向可得数万。鸣呼!非全知全能,孰克谋此哉? 有骨有肉,身形备矣,然必须本热为生。血为养气为动觉缺一不可。缘此大主造人,预备三肢,于身内为君,曰心、曰肝、曰脑,而余肢悉待命焉。今论血所由成,必赖食化。食先历齿刀,次历胃釜而粗细悉归大络矣。苐细者可以升至肝脏成血,粗者为滓。于此之际,存细分粗者脾,包收诸物害身之苦者胆,吸藏未化者肾。脾也胆也肾也,虽皆成血之器,然不如肝独变结之,更生体性之气,故肝贵也。若夫心,则成内热与生养之气。脑生细微动觉之气,故并贵也。 或问:“三肢生气如何?”曰:“肝以窍体,内收半变之粮渐从本力,全变为血。而血之精分,更变为血露,所谓体性之气也。此气最细,能通百脉,启百窍,引血周行遍体。又本血一分,由大络入心,先入右窍,次移左窍,渐致细微,半变为露,所谓生养之气也。是气能引细血周身,以存原热。又此露一二分,从大络升入脑中,又变愈细愈精,以为动觉之气,乃令五官四体,动觉各得其分矣。 问:“身必须血与三气周通者何?”曰:“人身原具热湿二势,热恒消湿,无有已时。使无以资养补缺,肤肉焦而身毁矣。以故血者,资养之料也。而血行以脉,脉有所总曰络,络从肝出者二,一上一下,各渐分小脉,至最细微。凡内而脏腑,外而肤肉,无不贯串,莫定其数。脉之容似机,厥丝或顺或斜与横。顺者因血势而利导之,斜者留血毋退,横者送血使进也。脉之力,又能存血不令败坏。血合于痰,乃克顺流;合于胆,乃免疑冻。合于体性之气,乃启厥窍,导之通无闭塞也。从心出者,亦有二大络,其一上一下,其分细周身,悉与肝络同。所不同者,彼行血存血,此专导引热势,及生养气之路耳。心以呼吸进新气,退旧气,直令周身脉与之应。少间不应,辄生寒热诸症,医者必从三部跃动之势,揣知病源,盖以此也。脑以散动觉之气,厥用在筋,苐脑距身远不及,引筋以达百肢,复得颈节膂髓,连脑为一,因遍及焉。脑之皮,分内外层,内柔而外坚,既以保全本气,又以肇始诸筋。筋自脑出者,六偶,独一偶逾颈至胸,下垂胃口之前,余悉存颈内,导气于五官,或令之动,或令之觉。又从膂髓出筋三十偶,各有细脉旁分,无肤不及。其与肤接处,稍变肤,以为肤始,缘以引气入肤充满周身,无弗达矣。筋之体,瓤其里,皮其表,类于脑,以为脑与周身连结之要约。即心与肝所发之脉络,亦肖其体,因以传本体之情于周身。盖心脑与肝三者,体有定限,必藉筋脉之势,乃克与身相维相贯,以殚厥职。不则,七尺之躯,彼二者何由营之卫之,使生养动觉,肢各效灵哉? 总论人身气血骨肉筋脉等,以及诸内肢,其体异能异样异,多如此类。然皆各得其位,各尽其用,其扶人身,资养动觉,以令五司咸正无缺,不旷厥官,岂不奇哉?设有画像于此,灵气奕然如生,观者必归美于工,称道不置。乃若真形之美,精巧奇异非智虑可通,非能力可效,并非言论可悉,孰造化是,孰安排是,独可置弗求乎?且人为万物之灵,宜乎?动协干义乃其自主之行(如算数测天是),较之不自主之行(如□汤便溺是),不免乖错。是知造化人身,安排人身如是恰当者,必智能超人倍万不啻者也。从此推知造化天地万物而安排之其智能准此矣。 第六节 以生觉容体向征 异哉!大主之畀万物也。生存动觉之资,无物不有,无有不备大而猛兽,小而微虫,殊态异状,奚啻千万乃其体皆各别,各有异容、异势、异用、异适,弗可混者。试约举之,一飞禽,厥首细,厥喙锐,厥毛柔,厥翼輶,以利其轩举也。爪能屈,以握枝;翅略拱,以抱身,故下集更利。中有以擒捕得食者,利于固执而不失。于是钩其喙,降其爪以任之,不则虽得必失矣。若夫喙与颈过长者,惟水鸟为然,盖亦为其食谋无为水泽难耳。一走兽,兽有猛有弱,猛者肉食,以是上下齿,长短而参差,坚强而散列,厥爪曲而锐,于捕噬咸利焉。弱者刍食,故齿皆平密,其中者断之。钝其者嚼之,之坚,以当其体之重为量颈之长,以口之就食于地为量。有身过高者,应得颈过长嫌其形之陋也,即于地官焉寄食,如象之鼻是也。一水族,相厥周体之容,无不利水者。尾者舵,舵故单鬣者楫,楫故偶。春翅者,正其身以防□也。缘细者何?分水利也。鳞滑者何?浮水利也。有颔者何?或为呼吸设,以进新水退旧水;或为食时设,用以别并食。杂入之水,由前为凉心之器,由后为出余之门也。其顶上有官者,必无颔之鱼,官以代厥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