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世说 - 第 4 页/共 12 页

隋吏部侍郎高孝基,鉴赏机晤,清慎绝伦。然俊爽有余,迹似轻薄。时宰多以此疑之,惟牛宏深识其真,推心委任。隋之选举,于斯为最。时论弥服宏识度之远。   开皇中,平陈之后,天下一统。论者咸云将致太平。房彦谦私谓李少通曰:主上性多忌克,不纳谏诤。太子卑弱,诸王擅威。在朝惟行苛酷之政,未施宏大之体。天下虽安,方忧危乱。少通初谓不然,及仁寿大业之际,其言皆验。   李密为隋左亲卫,尝在仗下。炀帝顾见之,谓宇文述曰:向者左仗下黑色小儿为谁?对曰:故蒲山公李宽子也。帝曰:个小儿瞻视异常,勿令宿卫。   唐刘文静察高祖有四方之志,深自结纳。窃观太宗,谓裴寂曰:非常人也。大度类于汉高,神武同于魏祖。其年虽少,乃天纵矣。   侯君集平高昌,自负其才,潜有异志。江夏王道宗常因侍宴,从容言曰:君集必为戎首。太宗曰:何以知之?道宗曰:见其恃有微功,深怀矜伐,耻在房玄龄李靖之下,常有不平之语。太宗曰:不可臆度猜贰。俄而君集谋反,太宗笑曰:果如公所揣。   杨素称赏封伦,每引与论宰相之务。因抚其床曰:封郎必据吾此坐。又善李靖,拊其床曰:卿终当坐此。   隋时天下宁晏,论者咸以国祚方永。房玄龄密告其父,言隋帝本无功德,但诳惑黔黎,不为后嗣长计,混诸嫡庶,使相侵夺。储后藩枝,竞崇淫侈,终当内相诛戮,不足保全国家。今虽清平,其亡可翘足待也。其父彦谦惊而异之。   隋吏部侍郎高孝基,号为知人。见房玄龄,时年十八,深相嗟挹。谓裴矩曰:仆阅人多矣,未见如此郎者。必成伟器。但恨不睹其纵壑凌霄耳。   杜如晦少聪悟,好谈文史。高孝基深器重之。曰:公有应变之才,当为栋梁之用。愿保崇令德。如晦果为良相,以孝基有知人之鉴,为树神道碑以纪其德。   高宗幸东都,时关中饥馑,上虑道路多草窃,命监察御史魏元忠检校车驾前后。元忠受诏,即阅视赤县狱,得盗一人,神采语言异于众。命释桎梏,袭冠带,乘驿以从,与之共食宿,托以诘盗。其人笑而许诺。比及东都,士马万数,不亡一钱。高季辅为吏部侍郎,凡所铨叙,时称允当。太宗赐以金背镜一面,以表其清鉴。   则天问狄仁杰曰:朕要一好汉,任使有之乎?仁杰曰:作何任使?则天曰:朕欲待以将相。对曰:臣料陛下若求文章资历,则今宰臣李峤苏味道亦足为文吏矣。岂非文士龊龊,思得奇才用之,以成天下之务乎?则天悦曰:此朕心也。仁杰曰: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真宰相才也。但久不遇,若用之,必尽节于国家矣。则天乃召拜洛州司马。他日又求贤,仁杰曰:臣前言张柬之,犹未用也。则天曰:已迁之矣。对曰:臣荐之为相,今为洛州司马,非用之也。又迁为秋官侍郎,竟召为相,果能兴复中宗。盖仁杰推荐之力也。   姚崇为灵武军使,将行,则天令举外司堪为宰相者。崇亦对曰:张柬之沉厚有谋,能断大事。且其人年老,惟陛下急用之。则天即日召见,以为凤阁鸾台平章事。   娄师德为江都尉,扬州长史卢承业奇其才,尝谓之曰:吾子台辅之器,当以子孙相托,岂可为官属常礼待也。   安禄山讨奚契丹败衄,张守圭执禄山送京师请行朝典。张九龄奏劾曰:穰苴出军必诛庄贾,孙武教战亦斩宫嫔。守圭军令必行,禄山不宜免死。上特舍之。九龄奏禄山狼子野心,面有反相,臣请因事戮之,冀绝后患。上曰:卿勿以王夷甫知石勒故事,误害忠良。遂放归藩。后禄山反,元宗幸蜀。思九龄之先觉,下诏褒赠,遣使就韶州致祭。   张守圭为幽州果毅,仪形瑰壮,善骑射。性慷慨,有节义。刺史卢齐卿深礼遇之。常共榻而坐,谓曰:足下数年外必节度幽凉,为国良将,方以子孙相托,岂得以寮属常礼待耶。   于邵一见樊泽曰:将相之材也。不十五年,泽为节将。崔元翰年近五十始举进士,邵异其文,擢登甲科,且曰:不十五年,当掌诰令。竟如其言。   萧昕与张镐友善,表荐之曰:如镐者,用之则为王者师,不用则幽谷一叟耳。元宗擢镐为拾遗。不数年,出将入相。及安禄山反,昕举赞善大夫来瑱堪任将帅。思明之乱,瑱功居多。   李吉甫拜相,诏下之夕,感激出涕。谓裴垍曰:吉甫自尚书郎流落远地,十余年方归,便入禁署。今才满岁,后进人物罕所接识,宰相之职,宜选擢贤俊。卿多精鉴,今之才杰,为我言之。垍取笔疏三十余人。数月之内,选用俱尽。人翕然称之。柳公绰伯父子华,有知人之明。公绰生三日,子华视之,谓其弟子温曰:保惜此儿福气,吾兄弟不能及。兴吾门者此人也。因以起之为字。   裴度自蔡州行营宣谕还,宪宗问诸将之才。度曰:臣观李光颜见义能勇,终有所成。不数日,光颜奏大破贼军于洄曲。帝尤叹度之知人。   韩滉有知人之鉴。见杨於陵甚悦。滉有爱女方择佳婿,谓其妻柳氏曰:吾阅人多矣,无如杨生贵而有寿,生子必有宰相。於陵自句容尉秩满,寓居扬州,而生嗣复。滉见之,抚其首曰:名位果逾于父,杨门之庆也。因字曰庆门。於陵更践中外,以右仆射致仕,终年七十八。嗣复作相。   王杨卢骆谓之四杰,裴行俭曰:士之致远,先器识而后文艺。勃等虽有文才,而浮躁浅露,岂享爵禄之器耶?杨子沉静,应至令长。余得令终为幸。其后勃溺南海,照邻投颍水,宾王被诛,炯终盈川令,皆如行俭之言。   孙逖为考功员外郎,选贡士,二年多得俊才。初年则杜鸿渐至宰相,颜真卿为尚书。后年拔李华萧颍士赵骅登上第。谓人曰:此三人便堪掌纶诰。   李华为进士,著含元殿赋万余言。萧颍士见而赏之曰:景福之上,灵光之下。华疑其诬词,乃为祭古战场文,熏污之如故物,置于佛书之阁。华与颍士因阅佛书得之,华谓颍士曰:此文如何?颍士曰:可矣。华曰:当代秉笔者,谁及于此?颍士曰:君稍精思,便可及此。华愕然。   路岩初佐崔铉于淮南,为支使。铉知其必贵,曰:路十终须被彼作一官。既而入为监察御史,不出长安城十年至宰相。其自监察入翰林也,铉犹在淮南。闻之曰:路十今已入翰林,如何得老?岩竟以流窜赐死。   高崇文平蜀,事无巨细,一遵韦南康故事。韦皋参佐请罪,崇文皆释而礼之。草表荐房式等目,段文昌曰:君必为将相,未敢奉荐。   后唐庄宗平蜀,高季兴方食,闻之失箸。梁震曰:不足忧也。唐主得蜀,益骄亡无日矣。安知不为吾福?及庄宗遇弑,季兴益重震焉。   后唐闵帝目终易月之制,即召学士读贞观政要、太宗实录,有致治之意。然不知其要,宽柔少断。李愚私谓同列曰:吾君延访,少及吾辈。位高责重,事亦堪忧。众惕息不敢应。果有潞王之事。   江南李璟为人谦谨。初即位,不名大臣,数延公卿论政体。李建勋谓人曰:主上宽仁大度,优于先帝。但性习未定,苟旁无正人,恐不能守先帝之业耳。   江南李氏取湖南,百官皆贺。起居郎高远曰:我乘楚乱,取之甚易。观诸将之才,但恐守之甚难尔。以边镐守之,后果失之。      夙慧   齐王泰年数岁,祖母集诸孙侄散枣栗于床。群儿竞之,泰独不取。问其故,曰:不取自当得赐。人皆异之。   袁君正年数岁,父疾,昼夜不眠,专侍左右。家人劝令暂卧,答曰:患既未瘥,眠亦不安。   齐萧锋五岁,高帝使学凤尾诺,一学即工。高帝大悦,以玉麒麟赐之曰:麒麟赏凤尾诺矣。   陈陆从曲八岁,读沈约集,见回文砚铭,援笔拟之,便有佳致。宋王僧孺年五岁,便机警。有馈其父冬李者,先以一与之,僧孺不受,曰:大人未见,不容先尝。   梁虞荔年九岁,候太常陆倕。倕问五经十事,荔对无遗失。倕甚异之。弟寄亦聪敏,年数岁,有造其父,遇寄于门,嘲:郎子姓虞,必当无智。寄应声曰:文字不辨,岂得非愚。客大惭,入谓其父:此子非常人,文举之流也。   宋陶季直年四岁,祖愍祖常以银四函列置于前,令诸孙各取其一。季直独不取。曰:若有赐,当先父伯,不应度及诸孙。故不取。愍祖奇之。梁谢贞八岁,为春日闲居诗,从舅王筠奇之,谓所亲曰:至如风定花犹落,乃追步惠连矣。   梁何妥八岁,游太学。顾良戏之曰:汝姓是荷叶之荷,为河水之河?妥应声曰:先生姓眷顾之顾,为新故之故?众咸异之。时萧构亦有隽才,住青杨巷,妥住白杨巷,时人语曰:世有两隽,白杨何妥,青杨萧构。   隋炀帝子昭三岁,时于元武门弄石师子。高祖与文献后至其所,高祖适患腰痛,举手冯后,昭因避去。如此者再三。高祖叹曰:天生长者,谁复教乎。   陈叔达,陈宣帝第十六子也。封义阳王。年十余岁,尝侍宴赋诗十韵,援笔便就。仆射徐陵甚奇之。   唐郑善果,其父諴,周大将军,死于王事。善果年九岁袭爵,家人以其婴孺,弗之告也。及受册,悲恸擗踊,不能自胜。观者为之流涕。   李百药年九岁,有读徐陵文者,云:既取成周之禾,复刈琅邪之稻。并不知其事。百药曰:传称鄅人藉稻。杜预注云,鄅国在琅邪座间。闻者大惊异之。   苏世长年十余岁,书于周武帝言事。武帝以其年小,召问读何书。对云:读孝经论语。帝问曰:孝经论语何所言?对曰:孝经云治国者不敢侮于鳏寡,论语云为政以德。武帝善其对。   狄仁杰儿童时,门人有被害者,县吏就诘之。众皆接对。惟仁杰坚坐读书。吏责之。仁杰曰:黄卷之中圣贤备在,犹不能接对,何暇偶俗吏而见责耶?   苏晋数岁能属文,作八卦论。王绍宗见而赏叹,曰:此后来王粲也。   杨绾年四岁,尝因夜宴亲,宾客各举坐中物,以四声呼之。众皆未言,绾应声指铁树曰:灯盏柄曲。闻者惊异。   高定,郢之子也。年七岁,时读尚书汤誓,问郢曰:奈何以臣伐君?郢曰:应天顺人,不为非道。又问曰: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是顺人乎?郢不能对。   白居易生六七月时,乳母抱弄于书屏下,直指之字无字示居易。口未能言,心已默识。其宿习之缘,已在文字中矣。   孙思邈七岁就学,日诵千余言。弱冠善谈庄老及百家之说,兼好释典。洛州总管独孤信见而叹曰:此圣童也。   宪宗皇帝,顺宗长子也。六七岁时,德宗抱至膝上,问曰:汝是谁子,在吾怀中?对曰:是第三个天子。德宗异而怜之。   武后时,酷吏横纵。乐思晦男未十岁,没入司农。上变得召见。太后问状,对曰:臣父已死,臣家已破,但惜陛下法为来俊臣等所弄,陛下不信臣言,乞择朝臣之忠清,陛下素所信任者为反状,以付俊臣,无不承反矣。太后稍悟。   苏颋年五岁,裴谈过其父,颋方诵庾信枯木赋,避谈字,因易其韵云:昔年移柳,依依汉阴。今看摇落,凄怆江浔。树犹如此,人何以任?   后唐明宗时,幽州节度使赵德钧奏:臣孙赞年五岁,默念何论孝经。举童子于汴州,取解就试。诏曰:都尉之子,太尉之孙,能念儒书,备彰家训。不劳就试,特与成名。宜赐别敕及第,附今年春榜。      捷悟   宋文帝令到彦之北伐魏,甲兵资实甚盛。及败还,委弃荡尽,府藏武库为之一空。一日,上与群臣宴,有荒外降人在坐,上问库部郎顾琛:库中仗犹有几许?琛诡对:有十万人仗。上既问而悔,得琛对甚喜。   梁萧琛醉伏于御筵,武帝以枣投之,琛取栗掷上,正中面。帝动色,琛曰:陛下投臣以赤心,臣敢不报以战栗。上大悦。   齐高帝时,魏主至淮而退。帝问:何意忽来忽去?未有对者。张融从下坐,抗声曰:以无道而来,见有道而去。公卿咸以为捷。   齐刘绘为南康相,郡人有姓赖,居秽里,剌谒绘。绘嘲之曰:君有何秽,而居秽里?此人应声答曰:未审孔子何阙,而居阙里?   梁时有沙门讼田,武帝大署曰:贞。有司未办,遍问莫知。刘显曰:贞文字,为与上人。帝忌其能,出之。   宋巢尚之甚聪敏,时百姓欲为孝武立寺,疑其名。尚之应声曰:宜名天保。诗云天保下报上也。时服其机速。   隋刘炫眸子精明,视日不眩,强记默识,莫与为俦。左画圆,右画方,口诵目数耳听,五事同举。无所遗失。   隋崔颐从驾往泰山,炀帝问何处有羊肠坂,颐曰:臣按汉书地理志,上党壶关县有羊肠坂。帝曰:不是。颐曰:按皇甫士安撰地书,云太原北九十里有羊肠坂。帝曰:是也。因谓牛宏曰:崔祖浚所谓问一知二。   隋袁充年十岁,冬初尚衣葛衫。客戏充曰:絺兮绤兮,凄其以风。充应声答曰:为絺为绤,服之无斁。   唐李泌七岁,召至禁中。元宗与张说方观棋,使说赋方圆动静。泌曰:愿闻其略。说因曰:方若棋局,圆若棋子。动若棋生,静若棋死。泌即答曰:方若行义,圆若运智。动若骋材,静若得意。说贺帝得奇童子。   李忠臣尝因奏对,德宗谓之曰:卿耳甚大,真贵人也。忠臣对曰:臣闻驴耳大,龙耳即小。臣耳虽大,乃驴耳也。上说其言。   孙逖年十五,谒雍州长史崔日用。日用小之,令为土火炉赋。逖握翰即成,词理典赡。日用览之骇然,遂为忘年之友。   萧颍士聪警绝伦,尝与李华陆据同游洛南龙门。三人共读路侧古碑,颍士一阅即能诵。华再阅,据三阅,方能记之。议者以三人才格高下亦如此。   朱梁张策年十二,父同尝浚甘泉井得鼎,耳有篆曰魏黄初元年春二月匠吉于。制作奇巧,同甚宝之。策时在旁,徐言曰:建安二十五年,曹公改年为延康,其年十月,文帝受汉禅,始号黄初元年。无二月明矣。鼎文何缪与!同大惊,亟遣取魏志展读,果验。宗族奇之。   梁太祖过内黄,问曰:此何故名内黄?李挺曰:河南有外黄小黄,故此有内黄。又曰:在何处?对曰:秦有外黄都尉理外黄,其故墉今在雍邱。小黄为高齐所废,其故墉今在陈留。太祖称奖数四。   湖南马希范,唐同光中入贡,庄宗问洞庭广狭,希范对曰:洞庭至狭,若车驾南巡,止可饮马而已。庄宗拊背嘉之。      卷五   赏誉   宋文帝以王华、刘湛、王昙首、殷景仁俱为侍中,风力局干,冠冕一时。上尝与四人于合殿宴饮甚悦,既罢出,上目送良久,叹曰:此四贤,一时之秀。同管喉唇,恐后世难继也。   河西王蒙逊遣尚书郎宗舒等入贡于魏,魏主与之宴,执崔浩之手,以示舒曰:汝所闻崔浩,此则是也。才略之美,于今无比。朕动止咨之。豫陈成败,若合符契,未尝失也。   宋文帝与萧思话登钟山北岭,中道有盘石清泉,上使思话于石上弹琴,因赐以银钟酒,曰:相赏有松石间意。   宋武帝引后进二十余人置酒赋诗,臧盾以诗不成罚酒一斗盾,饮尽颜色不变,言笑自若。萧介染翰便成文不加点,帝两美之曰:臧盾之饮,萧介之文,即席之美也。   谢超宗诣齐高帝,其日风寒。帝曰:此客至,使人不衣自暖矣。   梁天鉴中张率为待诏赋奏之,帝手敕曰:相如工而不敏,枚皋速而不工,卿可谓兼二子于金马矣。   裴邃庙在光宅寺西,堂宇宏敞,松柏郁茂。范云庙在三桥,蓬蒿不剪。梁武南郊道经二庙,顾而羡曰:范为已死,裴为更生之。礼,邃子也。   陈宣帝时,张讥为武陵王记室兼东宫学士。后主在东宫集官僚置宴,造玉柄麈尾新成,后主亲执之曰:当今虽复多士如林,至于堪捉此者,独张讥尔。后主常幸钟山,召从臣坐松林下,敕讥竖义,时索麈尾未至,后主敕取松枝,手以属讥曰:可代麈尾。顾群臣曰:此即张讥后事。   魏陆暐与弟恭之并有誉,洛阳令贾祯叹曰:仆以老年,更睹双璧。黄门郎孙惠蔚曰:不意二陆,复在坐隅。   魏傅永字修期,年二十,友人与之书不能答,请于叔父洪仲。洪仲深让之,而不为报。永乃发愤读书,涉猎经史,兼有才干。孝文每叹曰:上马能击贼,下马作露布,唯傅修期尔。   隋李德林初仕齐,周武帝平齐,以为内史。谓群臣曰:我当日惟闻李德林与齐朝作书檄,我正谓其是天上人,岂意今日得其驱使,复与我作文书,极为大异。神武公纥豆陵毅答曰:臣闻明王圣德得麒麟凤凰为瑞,是圣德所感,非力能致之。瑞虽来,不堪使用。如李德林来受驱策,亦是陛下圣德感致,有大才用胜于麒麟凤凰远矣。帝大笑曰:诚如公言。   隋李穆以太师乞致仕,文帝诏曰:七十致仕,本为常人。若吕尚以期颐佐周,张苍以华皓相汉,高才命世,不拘常礼。公年既耆旧,筋力难烦,今勒所司敬蠲朝集。如有大事,就第询访。   北齐任城王湝称李德林云:经国大体,是贾生晁错之俦。雕虫小技,殆相如子云之辈。吏部郎中陆印云:德林文笔浩浩如长河东注,比来所见后生制作,乃涓浍之流尔。   李密乘一黄牛,被以蒲鞯,将汉书一帙挂于角上。一手捉牛靷,一手翻汉书。尚书令越国公见于道,从后按辔蹑之,既及,问:何处生书耽学如此?密识越公,乃下牛再拜,自言姓名。又问所读书,答曰:项羽传。越公奇之,与语,大悦。谓其子元感等曰:吾观李密识度,汝等不及。   唐李靖平萧铣,禽辅公祏。太宗曰:李靖是萧铣辅公祏膏肓,古之名将,韩白卫霍,岂能及也!靖年老,太宗赐灵寿杖以助足疾。   张行成师事刘炫,谓门人曰:张子体局,方正廊寝,与食,行冲引与之谈,贯穿经史,事如指掌。又试以缀文,操牍便成。行冲大悦,引之同榻。曰:此吾外家之宝也。   郗纯子士美少好学,善记览。父友颜真卿萧颍士辈,尝与之讨论经传,应对如流。既而相谓曰:吾曹异日,当交于二郗之间矣。   武元衡为御史中丞,因延英对罢。德宗目送之,指示左右曰:元衡真宰相器也。   封敖为中书舍人,草赐阵伤边将警句云:伤居尔体,痛在朕躬。武宗赐之宫锦。封李德裕为卫国公守太尉制,云:遏横议于风波,定奇谋于掌握。逆镇盗兵,壶关昼锁。造膝嘉话,开怀静思,意皆我同,言不他惑。制出,敖往庆之,德裕口诵此数句,谓敖曰:陆生有言,所恨文不迨意。如卿此语,秉笔者岂易得耶!解所赐玉带以遗敖,深礼重之。   文宗擢魏征五代孙谟为起居舍人,曰:以卿论事忠切,有文贞之风,故不循月限,授卿此官。又谓之曰:卿家有何旧书诏?对曰:比多失坠,惟簪笏见存。上令进来,郑覃曰:在人不在笏。上曰:郑覃不会我意,此即甘棠之义,非在笏而已。   员半千本名余庆,师事学士王义方。义方嘉重之,尝谓之曰:五百年一贤,足下当之矣。因改名半千。义方卒,半千制师服丧毕而去。高宗尝问三阵,半千越次而对,以师若时雨为天阵,足食为地阵,得人和为人阵。高宗嗟赏之。垂拱中,为宣慰吐蕃使,则天曰:久闻卿名,谓是古人。不意乃在朝列。境外小事,不足烦卿,宜留制也。即日使入阁供奉。   白居易以诗谒顾况,况曰:米价方贵,居亦不易。及见首篇: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乃曰:道得个语,居即易矣。为之称誉,声名大振。   裴迪昭宗时为梁祖宾席转检校司徒,赐号迎銮协赞功臣。一日宾佐集谒,梁祖目迪曰:协赞之名,惟司徒独有之,他人滥处也。其知重如此。李珽为梁祖掌记,一日大会,将佐指珽曰:此真记室也。      宠礼   宋文帝以惠琳道人善谈论,因与议朝廷大事,遂参权要,宾客辐凑,门车尝有数十两。四方赠赂相系,方筵七八座上常满。琳着高屐,披貂裘,置通呈书佐。会稽孔顗尝诣之,遇宾客,填咽暄凉而已。顗慨然曰:遂有黑衣宰相,可谓冠屦失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