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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   李充嗣   赵奢   陈平   李愬   高仁厚   宋太祖   岳飞   李允则   田单   秦王   韦孝宽   斗伯比   匈奴   班超   刘曜   乞伏干归   「秦将」   其巧于用反间者,有以书反间之法,若秦将之于李良。   〈史记张耳传〉:赵王使李良略太原,至石邑,秦将诈称二世使人遗李良书,不封,曰:「良尝事我得显幸,良诚能反赵为秦,赦良罪,贵良。」良得书,还邯郸,请益兵,道逢赵王姊,以为王,伏谒。王姊醉,使骑谢良,良素贵,起惭。已得秦书,固欲反,因怒追杀王姊,袭邯郸。   「韦孝宽」   西魏韦孝宽之于牛道常。   《魏书》云:「东魏将段琛据宜阳,遣将牛道常煽诱边人。西魏将韦孝宽拒之,遣谍人访获道常手迹,令善书者,伪作道常与孝宽书,论归款之意,又为落烬烧迹若火下书者,还令谍人遗之于琛营。琛得书果疑之,道常所经略接不见用。孝宽知其离沮,因出奇兵掩袭道常及琛等。   按:仿手迹而伪书,精细极,妙极,非此不能令人信。今铜仁首逆皆举人,宜秘购其手迹、图章,伪为反正之书,使彼疑而自相残,则一纸书贤于十万师矣。仿手迹而作伪图章,固余所优为之。   「韦皋」   唐韦皋之于云南王。   〈通鉴唐纪〉云:吐蕃发兵十万将寇西川,亦发云南兵,云南虽内附唐,外为敢叛吐蕃,亦发兵数万屯于泸北。韦皋如云南计方犹豫,乃为书遗云南王,叙其叛吐蕃归化之诚,贮以报函,使东蛮转致吐蕃。吐蕃始疑云南,遣兵两万屯会川,以塞云南趣蜀之路。云南怒,引兵回国。由是云南与吐蕃大相猜阻,归唐之志益坚。吐蕃失云南之助,势始弱矣。   按:今惧上下游之苗匪合,惧苗匪与土寇合,亦宜参此法以间之。   「岳飞」   宋岳飞之于金谍。   〈宋史岳飞传〉云:飞知刘豫结粘罕,而兀朮恶刘豫,可以间而动。会军中得兀朮谍者,飞阳责之曰:「汝非吾军中人张斌耶?吾向遣汝至齐,约诱致四太子,汝往不复来,吾既遣人问齐,已许我今冬以会合寇江为名,致四太子于清河。汝所持书竟不至,何背我耶?」谍冀缓死,即诡服。乃作蜡书,言与刘豫同谋诛兀朮事。因谓谍曰:「吾今贷汝,复遣至齐,问举兵期。」刲股纳书,戒勿泄。谍归以书示兀朮,兀朮大惊,驰白其主。遂废豫。   按:刲股纳之,则益密矣,庶易信。   「种世衡」   种世衡之于野利。   《宋史》云:元昊有心腹将,号野利王、王都王者,各统精兵,最为毒害,种世衡欲去之。野利尝令浪埋、赏乞、媚娘三人诣世衡乞降,世衡知其诈,曰:「与其杀之,不若因以为间。」留使监税,出入骑从,甚宠。有紫山寺僧法崧,世衡察其坚朴可用,延致门下,诱令冠带。因出师以获贼功白于师府,表授三班阶职充指挥使,又为力办其家事,凡居室、骑从之具,无所不备。崧酗酒、狎博,无所不为,世衡待之愈厚。崧既感恩,一日,世衡忽怒谓崧曰:「我待汝如子,而阴与贼连,何负相也?」械系数十日,极其楚毒,崧终不怨,曰:「崧,丈夫也。公听奸人言,欲见杀,有死耳。」   居半年,世衡察其不负,为解缚沐浴,延入卧内,厚抚谢之。曰:「汝无过,聊相试耳。欲使为间,其苦有甚于此者,汝能为我卒不言否?」崧泣允之。世衡乃草遗野利书,膏蜡致纳衣间,密缝之。仍瞩之曰:「此非濒死不得泄,若泄时,当言『负恩不能成将军之事也』。」又以画龟一幅,枣一[菩邑]遗野利。   野利见枣、龟,度必有书,索之,崧目左右又对无有,野利乃封信上元昊。元昊召崧并野利至数百里外,诘问遗书。崧坚执无书,至棰楚极苦,终不说。又数日,私召至其宫,乃令人问之曰:「不速言,死矣。」崧终不说。乃命曳出斩之。崧乃大号而言曰:「空死,不了将军事矣。吾负将军!吾负将军!」其人急追问之,崧于是褫纳衣取书,进入,移刻,命崧就馆,而阴遣爱将假为野利使,使世衡。世衡疑是元昊使,未即相见,只令官属日即舍劳问,问及兴州左右,则详;至野利所部,则不悉。适擒生虏数人,世衡令于隙中密觇之,生虏因言使者姓名,果元昊使。乃引见使者,厚遗之。世衡度使返,崧即还,而野利报死矣。   世衡既杀野利,又欲并去天都。因设祭境上,书祭文于版,述二将相结有意,本朝悼其垂成而失,其祭文杂纸币中。有虏至,急弃之以归。版字不可遽灭,虏得之以献元昊,天都亦得罪。及定和议,崧复姓为王嵩。后官至诸司使。   按:此事〈通鉴宋纪〉及沈存中《补笔谈》皆载之,大同小异。《补笔谈》云:世衡厚遣崧,以军机密事数条与之曰:「可以此藉手。」临行,解所服絮袍赠之曰:「北地苦寒,此以为别。至彼须万计求见遇乞,非此人无以得其心腹。」崧如其教,间关求通遇(乞),北人觉而疑之,执于有司,数日,或发袍领中得世衡与遇乞书,词甚款密。崧初不知领中书,虏人苦之备至,终不言情。虏人因疑遇乞,杀之。迁崧于北境,亡归。据《笔谈》所言,则领中之书,并崧亦不知,崧胆才壮。其间更密,策更奇。   「王守仁」   明王守仁之于李士实及优人。   《三大功臣传》云:「宸濠反,王守仁兵未集,而忧宸濠之兵速出。日为檄,檄诸郡邑使备饷。又为蜡书遗李士实、刘养正云:「得密示,具悉为国至意。第怂恿使早出,足一离省,大事济矣。」而故系宸濠之谍,示将斩,而令黠狡监者伪若与宸濠款,泄而纵之。宸濠得书,彷徨未决,而与士实、养正谋,则皆劝之急趋南京,即大位,宸濠益内疑,十余日,探知中外兵不至,乃悟守仁绐之。   《智囊补》云:王阳明过丰城,闻逆豪之变,兵力未具,亟欲溯流赴吉安。舟人闻濠发千余人来劫公,畏不敢发。公拔剑馘其耳,遂行。薄暮,度不可前,潜觅渔舟,以微服行。留麾下一人,服己冠,居舟中。濠兵果犯舟,得伪者,知公去远,乃罢。公至中途,恐濠速出,乃为间谍,假奉朝廷密旨,行令两广、湖襄都御史及两京兵部各命将出师,暗伏要害地方,以俟宸濠兵至袭杀。复取优人数辈,各将公文置袷衣絮中。将发间,又捕捉伪太师家属至舟尾,令其觇之,公即佯怒,牵之上岸处斩,已而故纵之,令其奔报。濠获优,果于囊中搜得公文,遂迟疑不发。   又云:公至吉安,调度兵粮粗备,始传檄征兵趋南昌省城。侦者言:「新旧厂伏兵万余,以备犄角。」公遣兵从间道袭破之。乃指授伍文定等方略:「先以游兵诱之,复佯北以致之,俟其前争趋利,然后四面合击,伏兵并起。」又虑城中宗室或内应为变,亲抚慰之。出给告示:「凡胁从者不问;虽尝受贼官职,能逃归者,皆免死;能斩贼归降者,皆给赏。」使内外居民及乡导人等四路传布。又分兵攻九江、南康,以绝归路。于是群力并举,逆首就擒。   按:王文成之于李士实,即岳武穆之于金谍故智;王文成之于优人,即种世衡之于法崧故智。而变化特妙,不觉其袭。   「李充嗣」   李充嗣之于宸濠。   陈继儒《见闻录》云:宸濠之败,虽收功于阳明,而实得力于李梧山。李讳充嗣,四川内江人,正德十四年巡抚南畿,闻宸濠增护卫,叹曰:「虎而翼,祸将作矣。」遂力陈反状,廷议难之。公乃饬武备,于众中独揖指挥使杨锐而进之曰:「皖城保障,委之于子。」十五年,贼兵陷九江。公自将屯采石,以塞上游之路。飞檄皖城,锐相机应敌,发无不捷。节发间谍火牌云:「为紧急军情事,该钦差、太监、总兵等官统领官兵十万余,一半将到南京,一半经趋安庆,并调两广狼兵、湖广土官,即日水陆并进,俱赴安庆会集。刻期进攻江西叛贼。今将火牌飞报前路官司,一体同心防守,预备粮草,听候应用等因。」宸濠舟至李阳河,遇火牌,览之惊骇。由是散亡居半。既又发水卒千人,盛其标帜,乘飞舰百余艘,鼓噪而进,声为安庆应援。城中望见,士气百倍,锐即开门出击,水陆夹攻,贼遂大溃。时宸濠营于黄石矶,闻败宵遁。公自将兵逐北。宸濠奔于鄱阳湖,遇阳明引兵至湖,遂成擒焉。后论功竟不及公,胡御史洁目击其事,特为论列,不报。   按:以火牌反间,犹之以书也,此正善于变化者。   「赵奢」   有即以敌间反间之法,若战国赵奢之于秦间。   〈史记廉颇传〉云:秦伐韩,军于阏与。王召廉颇而问曰:「可救否?」对曰:「道远险狭,难救。」又召问赵奢,奢对曰:「其道远险狭,譬之犹两鼠斗于穴中,将勇者胜。」王乃令赵奢将,救之。兵出邯郸三十里,而令军中曰:「有以军事谏者死!」秦军军武安西,秦军鼓噪勒兵,武安屋瓦尽震。军中候有一人言急救武安,赵奢立斩之。坚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复益增垒。秦间来入,赵奢善食而遣之。间以报秦将,秦将大喜,曰:「去国三十里而军不行,乃增垒,阏与非赵地也。」赵奢既已遣秦间,乃卷甲而趋之,二日一夜至,令善射者去阏与五十里而军。军垒成,秦人闻之,悉甲而至。军士许历谏曰:「先据北山上者胜,后至者败。」赵奢许诺,即发万人趋之。秦兵后至,争山不得上,赵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   「陈平」   汉陈平之于范增。   〈史记陈丞相世家〉云:项王骨鲠之臣亚父、锺离昧、龙且、周殷之属,不过数人耳。大王诚能出捐数万斤金,行反间,间其君臣,以疑其心。项王为人意忌信谗,必内相诛。汉因举兵而攻之,获楚必矣。」汉王以为然,乃出黄金四万斤与陈平,恣所为,不问其出入。   陈平既多以金纵反间于楚军,宣言诸将锺离昧等为项王将,功多矣,然而终不得裂地而王,欲与汉为一,以灭项氏而分王其地。项羽果意不信锺离昧等。项王既疑之,使使至汉。汉王为太牢具,举进。见楚使,即详惊曰:「吾以为亚父使,乃项王使!」复持去,更以恶草具进楚使。楚使归,具以报项王。项王果大疑亚父。亚父欲急攻下荥阳,项王不信,不肯听。亚父闻项王疑之,乃怒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为之!愿请骸骨归!」归未至彭城,疽发背死。   「李愬」   唐李愬之于舍谍。   〈唐书李愬传〉云:李愬之将袭蔡也,旧令敢舍谍者族。愬刊其令,一切抚之,故谍者反效以情,愬益悉贼虚实。   明冯梦龙云:「能用谍不妨舍谍,然必先知谍,方能用谍;必能使民不隐谍,方能知谍;必恩威有以服民,方能使民不隐谍!呜呼!难言矣!」   「高仁厚」   高仁厚之于阡能谍。   《唐书》云:邛州牙将阡能叛,侵扰蜀境,都招讨高仁厚帅兵讨之。未发前一日,有鬻面者到营中,逻者疑发执而讯之,果阡能之谍也。仁厚命释缚,问之。对曰:「某村民,阡能囚某父母妻子于狱,云:『汝诇事归,得实则免汝家,不然尽死。某非愿尔也。』」仁厚曰:「诚如是,我何忍杀汝,令纵汝归,救汝父母妻子,但语阡能云:『高尚书来日发,所将止五百人,无多兵也。』然我活汝一家,汝当为我潜语寨中人云:『仆射愍汝曹皆良人,为贼所制,情非得已,尚书欲拯救湔洗汝曹,尚书来,汝曹各投兵迎降。尚书当使人以「归顺」二字书汝背,遣汝还复旧业。所欲诛者:阡能、罗浑擎、句胡僧、罗夫子、韩求五人耳,必不使横及百姓也。』」谍曰:「此皆百姓心上事,尚书尽知而赦之,其谁不舞跃听命!」遂遣之。   明日,仁厚发兵。至双流,把截使白文现出迎。仁厚周视堑栅。怒曰:「阡能役夫,其众皆耕民耳。竭一府之兵,岁余不能擒,今观堑栅重复,牢密如此。宜其可以安眠饱食,养寇邀功也。」命引出斩之,监军力救,乃免。命悉平堑栅,五百兵守之,余兵尽以自随。又召诸寨兵,相继皆集。阡能闻仁厚将至,遣浑擎立五寨于双流之西,伏兵千人于野桥箐,仁厚诇知,遣人释戎服入贼中,告谕如昨所以语谍者,贼大喜,争弃甲降。仁厚因抚谕书其背,使归语寨中未降者,寨中余众争出。浑擎狼狈走,其众执以诣仁厚。仁厚命焚五寨及其甲兵,唯留旗帜。   明日,仁厚谓降者曰:「始欲即遣汝归,而前途诸寨百姓,未知吾心,借汝曹为我先行,过穿口,新津下,示以背字,告谕之,比之延贡可归矣。」乃取浑擎旗倒系之,每五十为一队,授以一旗,使扬旗疾呼曰:「罗浑擎已生擒,大军且至汝寨,速如我出降,利得为良人无事矣。」至穿口,句胡僧置十一寨,寨中人出降,胡僧大惊,拔剑遏之,从投瓦石击之,共擒以献仁厚,其众五千人皆降。   明旦,又焚寨,使降者又执旗先驱至新津。韩求置十三寨,皆迎降,求投深堑死。将士欲焚寨,仁厚止之曰:「降人皆未食,先运出资粮,然后焚之。」新降者竟炊爨与先降来告者共食之。笑语歌吹,终夜不绝。明日,仁厚使双流口降者先归,使新津降者,执旗前驱,且曰:「入邛州境,亦可散归矣。」罗夫子置九寨于延贡,其众前夕望新津火光,已待降不眠矣。及新津人至,罗夫子脱身弃寨奔阡能。明日,罗夫子、阡能谋悉众决战,计未定,日向暮,延贡降者至。阡能走马巡寨,欲出兵,众皆不应。明旦,大军已近,呼噪而出,执阡能、罗夫子,泣拜马前。出军凡六日,五贼皆平。   冯梦龙云:「只用彼谍一人,而贼已争降矣;只用降卒数队,而二十四寨欲以望风迎款矣。必俘馘为功者,何哉!」   「宋太祖」   宋太祖之于林仁肇。   〈资治通鉴宋纪〉云:南唐林仁肇常欲复江北旧境,江南主不听。宋忌仁肇威名,赂其侍者,窃取仁肇画像,悬别室,引江南使者观之。问:「何人?」使者曰:「林仁肇也。」曰:「仁肇将来降,先持此为信。」又指空馆曰:「将以此赐仁肇。」使者归白江南主,江南主不知其间,鸩杀仁肇。   按:此即陈平于项王使反间范增之故智,而购画像以间,变化之意特新。   「岳飞」   岳飞之于曹成谍。   《宋史》云:岳飞奉诏招抚领表贼,曹成不从。乃上奏:「群盗力强则肆暴,力屈则就招,不加剿而遽议招,未易也。」遂帅兵入,会得成谍者,缚之帐下。飞出帐调兵食,吏白曰:「粮尽矣!奈何?」飞阳曰:「姑反茶陵。」已而顾谍,若失意状,顿足而入。阴令逸之。计谍归告成,必来追。即下令作食,潜趣绕领。未明,已逼贼垒。出不意,惊呼曰:「岳家兵至矣。」飞乘之,遂大溃,自是连夺其险隘。贼穷,飞乃曰:「招令可行矣。」   按:不反间,则不能胜;不胜,则寇不穷;不穷而抚,则今日抚而明日叛矣!   「李允则」   李允则之于契丹谍。   〈宋史李允则传〉云:(允则)得(契丹)谍者,释缚厚遇之。谍言:「燕京大王遣来。」因出所刺缘边、金谷、兵马之数。允则曰:「若所得谬矣!」呼主吏按籍书实数与之,谍请加缄印。因厚赐以金,纵还。未几,谍遽至,还其所与数,缄印如故,反出彼中兵马、财谷、地理委曲以为报。   按:厚以金,结以恩,彼间皆转而为我间矣。   「田单」   有反间其人者,若战国田单之于乐毅。《战国策》云:乐毅为燕昭王合五国之兵而攻齐,下七十余成,三城未下而昭王薨。惠王即位,用齐人反间,疑乐毅,而使骑劫代之将,乐毅奔赵。……齐田单诈骑劫,卒败燕军,复收七十余城。   《史记》云:燕昭王以乐毅为将,破齐七十余城。及惠王立,与毅有隙。齐将田单乃纵反间于燕,宣言曰:「齐王已死,城之不拔者二耳。乐毅畏诛而不敢归,以伐齐为名,实欲连兵南面而王齐。齐人未附,故且缓攻。」燕王以为然,使骑劫代毅。燕人士卒离心。单又纵反间曰:「吾惧燕人掘吾城外冢墓,僇辱先人。」燕军从之,即墨人激怒请战。大败燕师,所亡七十余城,悉复之。   按:田单反间乐毅,即《李卫公兵法》「间能」之法。其掘墓之间,我朝金淳尝用之。昔嘉庆二年,黔之南笼府苗变,围城,城民欲出城避难。经历金淳使间令苗掘民墓,怒,乃助淳死守。   「秦王」   秦间之于信陵君。   〈史记信陵君传〉云:「魏公子信陵君威震天下,秦王患之,乃行金万斤于魏,求晋鄙客,令毁公子于魏王曰:「公子亡在外十年矣!今为魏将,诸侯将皆属,诸侯徒闻魏公子,不闻魏王。公子亦欲因此时定南面而王,诸侯畏公子之威,方欲共立之。」秦数使反闲,伪贺:「公子得立为魏王未也。」魏王日闻其毁,不能不信,后果使人代公子将。公子乃谢病不朝,与宾客为长夜饮,饮醇酒,多近妇女,竟病酒而卒。   按:田单反间乐毅曰:「欲南面王齐。」;秦使反间信陵曰:「欲南面王魏。」;又,秦贿赵宠臣郭开反间李牧曰:「欲反。」;汉陈平反间项王将锺离昧曰:「欲灭项。」。功多者,非反间以害己,则间不入也。故事同一彻而皆行。   「韦孝宽」   北周韦孝宽之于斛律光。《齐书》云:齐斛律光,字明月,为当时名将。北周韦孝宽守玉垒,忌光英武。孝宽参军曲严颇知卜筮,谓孝宽曰:「来年,齐朝必大相杀戮。」孝宽因令严作谣言,令间谍漏其文于邺,曰:「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又曰「高山不推自崩,槲树不扶自竖。」。祖珽因续之曰:「盲眼老翁背上下大斧,饶舌老母不得语。」令小儿歌之于路。穆提婆闻之,以告其母陆令萱。令萱以饶舌,斥己也;盲老翁,谓祖珽也。遂相与协谋,以谣言启后主,诛光。周武帝闻,大赦境内,始有灭齐之志,竟平其国。   「斗伯比」   有反间其事者,若春秋斗伯比之于随少师。   〈左传桓六年〉云:楚武王侵随,使求成焉,军于瑕以待之。随人使少师董成。斗伯比言于楚子曰:「吾不得志于汉东也。我则使然。我张吾三军而被吾甲兵,以武临之,彼则惧而协以谋我,故难间也。汉东之国,随为大。随张,必弃小国。小国离,楚之利也。少师侈,请羸师以张之。」……王毁军而纳少师。少师归,请追楚师,随侯将许之,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羸,其诱我也。」   按:此以实为虚,即敌使以反间也。又《公羊传》云:楚子反曰:「围者柑马秣之,使肥者应客。」此以虚为实也。厥后,匈奴之于汉高祖,契丹之于麻仁节。此以虚为实而反间,即斗伯比之故智也。   「匈奴」   汉匈奴之于高祖。   《汉书》云:汉兵乘胜追匈奴,高帝闻冒顿居上谷,使人觇之。冒顿匿其壮士肥牛马,见老弱羸畜。使者十辈来,皆言匈奴可击。上复使刘敬往,敬还报曰:「两国相击,此宜矜夸见所长。今臣往徒见羸瘠老弱,此必欲见短,伏奇兵以争利,愚以为匈奴不可击。」上不听,果围于白登。   「班超」   班超之于莎车。   《后汉书》云:西域将兵长史班超,发于阗诸国兵击莎车、龟兹二国。扬言兵少不敌罢散,乃阴缓生口归以告,龟兹王喜而不虞,超即潜勒兵驰赴莎车,大破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