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世宗宝训 - 第 68 页/共 82 页

皇后父泰和伯陈万言<锍-釒>请令妻冀氏入宫视   皇后疾   上不许谕辅臣曰万言意朕知久矣彼数以此令内官付宫人乞奏云中宫不安也不要我每进去看看以未得遂故有此奏彼以为朕无仁义耳朕惟外戚自古来有入宫禁假以视病为言多有窥伺朝廷者在彼为得计在其君为堕计也朕奉   天命嗣守   祖宗鸿基惟亲其贤图善治耳皇亲戚里未尝宠爱以致彼之如此也皇后作配朕躬良医妙药岂无治病之具何谓不见亲人不能得好况妇人以夫家为家又我   圣母慈爱皇后未见多也今疾虽未可岂缘此也内禁是   祖宗宫掖之地朕不敢狥私纵外戚深入乃降旨谕万言曰宫禁严密非外人所得出入朕虽笃念亲亲实不敢背违   祖宗典制皇后患病已令医用心调治岂必得见亲人方可痊愈所奏不允母复烦扰   ○十月丁卯   上谕辅臣曰近以内官萧敬病故伊名下韩锡等援例乞恩具奏司礼监官持奏朕曰随你每看来及将例来看朕惟成化弘治年间虽有如此者我   祖宗未著为定例朕先于扶安等亦有行者亦是不能审察朕惟人臣之事君生既与之禄米死有祭葬所待之恩未为甚轻而亦有不知图报如草木者又加如是之滥与恐非体面所宜本内票子乃是司礼监官擅拟祥特与卿等□议可革之否勿得畏避票来看待张少傅事毕回来同奏   ○嘉靖八年四月甲戌户部以勋戚家冒滥庄田数多覆侍郎王軏奏请申明诏例不许分外奏求其已经钦赏有成命者仍与管业中有世远秩降或非一派相传者量存三之一以为墓祭之费余皆入官以备边储   上然之因谕曰已赏田土亦宜查明有分外强占者俱给原主自今勋戚大臣务各安分以保禄位不许妄行陈乞   ○九月癸丑故皇亲安昌伯钱承宗妻为庶长男维垣奏请袭爵部覆故事无外戚累世袭封之例   上深然其言曰外戚封爵实非古道我   皇祖定制公矦重爵止许加之军功外戚之封出自后世非可为据今爵秩日冗禄粮日增深为可虑且使无功者坐享重职非古帝王报功之典朕甚不敢近诸臣有建议及此者无非爱国之心卿等其即会府部院寺科道等官从公议处以闻既而议上外戚有军功者独魏定二公彭城惠安二伯余并当革袭得旨外戚封爵既无古典原非   祖制魏定彭城惠安既有军功其袭封如故余以戚里滥膺封爵名器既轻人不知劝固常裁革念系   先朝恩命及今已封姑与终身子孙俱不许承袭著为令   ○嘉靖九年正月壬子驸马都尉谢诏陈乞于近地列肆召□如皇亲例   上不许曰皇亲列肆以渔民利在法所当革诏国亲臣固宜读书遵礼奉公家典宪岂可效尤牟利所请不允   ○嘉靖十七年三月庚子先是唐王宇温以文城王袭爵得追封父恭靖王为唐恭王已而复请加封其弟镇国将军为郡王妹县主为郡主   上以加封非   祖宗旧制不许仍敕礼部自今陈乞者皆不得滥引毙事依违具奏   辨学术   ○嘉靖元年十月乙未礼科给事中章侨言三代以下论正学者莫宋儒朱熹近有倡为异说以坏人心者宜行禁革   上曰   祖宗表章六经颁赐敕谕正欲崇正学迪正道端士习育真才以成正大光明之业百余年间人材浑厚文体纯雅近年士习多诡异文体务艰险所伤治化匪细自今教人取士一依程朱之言不许妄为叛经背道之书私自传刻紊乱正学   ○嘉靖六年二月甲戌   上观宋儒朱熹著南剑州尤溪县学明伦堂铭自得有述一篇内云今世降理微人欲炽盛无怪彼之附和者但可惜者师生兄弟朋友或一气而分或交以为友亦有不同焉少师杨一清为乔宇之师宇受学于一清有年矣一旦被势利之逼则师之言不从矣桂华为少保桂萼之兄则弟不亲矣湛若水为尚书方献夫之友则友而疏矣吁信势利夺人之速可垂世戒于是一清言乔宇之不听臣言湛若水背献夫之论是诚然矣若桂华能持正论且闻萼之学多自其兄启之未可尽非也 上曰朕阅大典有得而述因叹兄弟邪正殊途桂华桂萼之如此方鹏方凤之如彼吁嗟之余扬抑不平近日多事未暇检牍依卿言朕将原稿更之 ○嘉靖八年二月甲戌   上谕辅臣杨一清曰今日朕以去岁卿奏以萼可同事朕已许于朝觐事毕行已其吏部重任须用一堪之者献夫何如又王守仁窃负儒名实无方正之学至于江西之事彼甚不忠观其胜负以为背向彼见我   皇兄亲征知宸濠必为所擒故乃同文定举事实文定当功之首但守仁其时官在上耳且如擒宸濠于南直隶地方却去原地杀人至今孰不知其纵恣前日两广之处见彼蛮寇固防却屈为招抚损我威武甚矣乃于八寨而纵戮之以此看来势之固而有备者则不问其为罪之首从轻重一于抚之否则乘机而杀戮自云奇功是人心而否哉况崇事禅学好尚鬼异尤非圣门之徒是可用乎卿等何坚于庇护可独密言之勿以近日攻密谕为非而忌   ○十月丙午南京吏部尚书湛若水进所纂二礼经传测大略以曲礼仪礼为经礼记为传礼部尚书夏言谓其立论与孔子之言相戾   上曰既戾孔子之言何以传示后学罢其书不省   辟邪   ○嘉靖六年七月乙巳   上谕辅臣曰朕思每年初度该衙门援例请于朝天等宫寺建斋以为祈寿福者夫人君欲寿非事斋醮以能致之果能敬事   上天凡所戕身伐命之事一切致谨焉则必得寿年长永奚可斋醮为事乎今欲将内三经厂外二寺凡遇景命初度一应斋事悉行革去止着朝天宫建斋醮如故其   两宫景命等日皆照旧行夫革三厂二寺之斋者所谓省一分有一分之益之意存一宫之醮者盖仿春祈秋报之意朕此意欲言之已久而恐人讥朕偏尚特与卿等言之庶见崇正之意   ○十二月壬子礼部尚书方献夫等言尼僧道姑有伤风化欲将见在者发回改嫁以广生聚年老者量给餋赡依亲居住其庵寺拆毁变卖敕赐尊经护敕等项追夺戒谕勋戚之家不得私度诏悉如其言献夫复言皇姑寺系   祖宗敕建宜留之以安辑年老无依尼僧道姑   上曰变卖庵寺如议行年老而贫者量给银餋赡各听其父兄亲党收之不必处之皇姑寺   上复谕献夫曰昨霍韬言僧道无度牒者其令有司尽为查革自今永不开度及私创寺观庵院犯者罪无赦会江西提学副使徐一鸣以拆毁寺院被逮至京献夫乃与詹事霍韬少詹事主绾右佥都御史熊浃上<锍-釒>乞宥一鸣   上不悦乃尽发其前后章<锍-釒>下大学士杨一清等票处因降谕曰礼部复说将皇姑寺留着安辑无依年老等项尼僧道姑且云此寺系   祖宗敕建朕思此寺虽有敕建之名原非   祖宗本意尼僧与僧道不同风俗之坏者甚之而尼僧寺与僧寺道观又不同朕于皇姑二字甚否也今因尚书桂萼奏禁约尼僧毁其寺宇已行了今若皇姑寺仍留是不去其根也余恐无可禁之前日旨出之日于后三四日不知何日哀奏   两宫   皇伯母差人谕朕曰皇姑乃   孝宗朝所建似不可毁吾心不安尼僧逐日无处安身皇帝可遵吾言   圣母亦差人谕朕曰闻皇帝有旨着拆毁尼寺吾甚不安其皇姑寺闻是   孝宗时所建且其中佛像多若毁之恐不可尼僧逐出也无处安身可不必拆朕谨听讫未对意以为必是顽愚小人进以祸福之言故   两宫皇太后一时传谕随即令回奏   伯母云适奉   慈谕以奉禁治尼僧事宜欲将皇姑寺留下以称   伯考建造之意侄敢不将顺但尼僧有伤治化且于伊教有玷况此寺虽有   皇伯考赐与敕建原非我   皇伯考圣意所为不过请乞之耳今已令查处伏请   圣慈鉴之安心忽虑而又差人回奏   圣母同前但有   伯母亦有传谕一句次日该朝   圣母又谕朕云昨说拆寺一事恐不可动其中佛像作何处置况   昭圣皇太后有谕皇帝何不从之吾今也要建一座寺或将此寺与我亦好朕闻即面奏曰近日因礼部臣奏要禁约僧尼寺已从其请   两宫尊谕子敢不奉行但尼僧甚坏风俗若不先将皇姑寺首毁之余难禁约伏望   圣母勿听非人之言福与祸惟天降之惟人所召岂释道能干乎有一等愚人深信故以惑奏子亦闻之   两宫慈训皇帝不遵是为不孝反依外臣之言惟   圣母察之   圣母云随皇帝与大臣议行朕退思   两宫尊意只是恐致灾也此寺中多皇亲内官供给信施而礼部必有请告之者夫方献夫等论救徐一鸣言不可罪之请查究黎鉴其一鸣系提调学校之官无指理此等事乃擅将古建寺观混同拆毁笞逐僧道是见为贼扰害地方巡按官坐视回护不得不言又江西比之京师就重轻之京师根本之地江西寺观以一鸣拆之为当京师反纵而回护此献夫等言之后先同否不待辨矣卿等加详票旨来一清等奏献夫等<锍-釒>词前后矛盾   皇上责之甚当但皇姑寺既建自   先朝如   圣母坚欲留之则姑从其命将礼部本权且如拟存留以全人子承颜顺志之意似亦无害   上报曰今早得卿密<锍-釒>告朕切见爱朕至意特闻   两宫传谕示卿正欲望卿言之但我   圣母自元年以来数有训命以   天地垂庥   祖宗余庆欲照我   宪宗时   孝肃后建有寺宫二座为例朕虽承命未敢然而   圣母之意不是盖尼僧寺也近日谕朕欲留皇姑寺者前日已承   慈训以朕意为然亦有谕云僧道尼姑委的多有坏祖风的不但取世人毁骂于伊之教亦不好看于此可知   慈意矣卿所言惟恐有毫发之过在朕躬何其忠爱惓惓也礼部本只管批出庶见崇正之意假四五日间再有谕及则传旨留之亦未迟也就劳卿将创盖道宫释寺可否预为朕议来闻一清等未及对   上复谕曰前日卿言皇姑寺今日   皇伯母又差人谕朕留之朕回奏云既   尊训两颁宜即顺命但惩恶须去本庶免后患今遵   慈训将此寺房留与无归尼僧暂住止着终身不许复引此类其我   祖宗时所赐敕额追回只可如此伏望   尊鉴蒙允曰若有他安身之地足矣朕并奏闻   圣母谕卿知而此等委伤治化易云干母之蛊不可贞也今   伯母之意如此可也便回<锍-釒>来明日仍谕卿等方行者一清等言   圣裁允当臣等即当奉行乃拟旨以上   上报曰得卿议来旨草深合朕意于朕既不违   亲恤仁又以见崇正辟邪之意一举而两得其美本非朕能皆卿力也朕又将有议此等额名之意并告卿知夫顺天保明者是我朝国号言此僧尼之祖能顺   圣祖奉   天开极建国垂统惟   皇上命之何待后日以一妖尼能保大明也哉又云皇姑者尤不好听言我皇家之姑也当时原非   祖宗本意盖被群小左说之耳故此寺云敕赐既是官建何不云敕建于此便可见非我   祖宗本意也故朕深嫉之因与卿密知之向后有事须赖卿力赞之耳   ○嘉靖八年正月甲子   上谕辅臣曰近年内府禁地累被火烧毁官房数多所致之由非一前日幸寿所谓虽未必无其实因奉释事为本亦饮酒酣醉所致内府官长随等家多有事此者每作其事朕多闻之夫事佛以求福力而反为灾害惜乎下愚之为也朕故于旨内言及而所司为害弗肯及此卿等看其二旨稿孰可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