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535 页/共 607 页
辛卯,以祀明堂礼毕,诣景灵宫天兴等殿行恭谢礼,次诣万寿观。
壬辰,诣凝祥池、中太一宫、集禧观行恭谢礼,次诣醴泉观、大相国寺。
乙未,权发遣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事高士英为职方员外郎。凤州防御使世逸为耀州观察使。
太师文彦博言:「先朝赐臣僚儒行中庸篇及文武臣七条,欲乞举行此法,依例于朝辞日给赐,及宣谕诫励。」诏:「文武七条,令检举行下,逐路监司遍牒遵守;其儒行中庸篇,候将来科场给赐。」
诏遣户部郎官往京西,会计转运司财用出入之数。
右谏议大夫范祖禹言:「自来诸路每告阙乏,朝廷许应副,其余则责办于外计。且既委转运使副以一路财计【二】,而不信其所言,虚实必遣郎官,然后可信,是使诸路使者人人有不自信之心,每遇阙少,则倚望朝廷遣官会计,愈不自安。欲乞自今诸路凡有告乏,只委转运司会计保明闻奏,如有不实,即重行黜责,其谁敢妄?今诸路经费所以不足者,由提刑司封桩阙额禁军请受钱帛、斛斗万数不少。此乃户部、转运司本分财计,先帝特令封桩,以待边用。今朝廷方务安边息民,则封桩之法宜悉蠲除。欲乞自熙宁十年初封桩以来,已起发上京,及今日已前未起发上京数目,尽以赐尚书户部、诸路转运司,以佐经费。」枢密院进呈祖禹所言,诏:「诸路见封桩阙额禁军请受钱帛、斛斗,自合依神宗处分封桩,今后臣僚不得辄起请拨赐户部,仍令遵守。」(旧录枢密院言:「右谏议大夫范祖禹奏请提刑司封桩阙额禁军请受钱帛、斛斗万数不少,乞尽赐户部、诸路转运司,以佐经费。」诏:「诸路见封桩阙额,今后臣僚不得辄起请拨赐户部,仍令遵守。」新录因此。今取祖禹家传及奏议详载之。祖禹旧传又云:「上察其奸,乃降御批。」此诬辞也,新传已削去。)
祖禹又言:「封桩之与经费均出于民,皆陛下一家之财也。苟可以利国,何爱焉?譬如移之于东而迁之于西,出之于内而归之于外也。唐代宗之时,租税悉进入大盈内库,以中人主之,欲天子以取给为便,遂不复出。有司不能计其多少,国用不能计其赢缩,殆二十年。及德宗即位,宰相杨炎顿首于上前,请出之以归有司,如此,然后可以议政。德宗乃诏凡财赋皆归于左藏库。昔先帝有经略四夷之志,是以别贮以待用。今陛下垂拱守成,至于无为,蓄聚于此,将安用之?今诸路窘乏,不可不救,若其计穷,岂免掊克?是夺之于此,而使取之于民也。惟陛下无疑于改先帝权宜之制。」不报。
祖禹又言:
元丰四年,河决小□,神宗皇帝下诏更不修闭决口,宣谕辅臣曰:「以道治水,无违其性。」河行大□,今已九年。自元丰八年以来,议者乃有异同。朝廷疑惑,故先遣李常、冯宗道,后又遣臣叔百禄、赵君锡按视,皆言无可塞之理,即用北流为便。士大夫亦言不可塞者十有八九,而李伟希合执政,无所忌惮,敢肆大言,以罔朝廷。朝廷更不博谋依觽,即依伟奏,置都提举修河司,既开直堤第四铺口,而第七铺危急,自八月八日救护至二十八日,用梢草百万,调急夫七千人,官吏自夜达旦,埽緷愈危,随即垫去,终不能守,而直堤自溃决。今纔开一铺,河势变移,人意已不能测,将来闭塞北流,何止万倍于此?
又闻范子奇争言河不可回,朝廷既令分析。昨谢卿材奏乞兼领河事,制置一年,必使国用不加费,民力不加劳,河清住修,物料住买,水行地中,冀不决溢,河滩之地,渐可耕垦,自来春府界不消调夫,亦不至科出夫钱,又乞赴阙禀议河事。自河决以来,监司未尝肯任咎责,独谢卿材所奏如此,朝廷何不且试之一年?若其无成,显行黜责。而尚书省批令先具措置利害奏闻,不令赴阙。昨移卿材河东,乃复置修河司,而改用范子奇。子奇亦明言不可,岂故欲违朝廷哉?子奇久任河北,必知其可与不可也。
臣窃见去年初遣二使之时,大臣方且力争,或曰可塞,或曰不可。今言不可者已罢免,所以庙堂无异议之人。凡河役一或起,则公私遂空,将来聚十万兵夫,不惟穷困河北一路生灵,京东、西亦皆震扰。陛下昨欲遣使之时,先已降诏,恐人有观望之意,后追改之,此乃陛下以大公为心,无所专主,谨之至也。及二使还奏,大臣议论犹不能一,独陛下圣意主张,遂罢修河司,中外无不以为至当。今纔历三时,复为回河之役,先帝既以为不可,陛下又以为不可,而执政耻其前言之失,必欲遂非,妄举大役,轻动大觽,河本无事,而人强扰之。
熙宁中,河决曹村,东南注巨野,大兴人徒塞之,然人力乃无所施,一夕河自退减,灵平乃成。故议者以为天助,非人力也。祖宗时,王楚、横□、商胡皆不可塞也,非不欲塞,势不可回也。先帝知其如此,及河决而北,遂不复闭。盖幸其北去,无南决逼近都邑之患,而河薄西山,稍近禹之故道。此乃天意,非人事也。夫河者,天地之气,气之所向,谁能御之?今东行故道已高,借使能以人力开之至海,终不能使水自下升高。自大禹以来,未闻用人功开土渠而引大河行其中者,今不以人意顺水,而欲使水随人意,此乃鲧湮洪水、汩陈五行之失也。元丰中,范子渊为武济之役,横绝大河,费国财,害人命,不可胜计,京西之人,恨不食子渊之肉。及其败事,奸臣党庇,止夺一官,陛下嗣位,方加贬责。今欲塞北流,与子渊何以异?校其劳费与其为害,又非武济之比也。
夫水官欲兴河役,正如边臣欲生边事,官员、使臣利于功赏俸给,吏胥、主典利于官物浩大,得为奸幸,豪民利于贵售梢草,濒河之人利于聚觽营为。凡言回河之利者,率皆此辈,非为国家计也。自古欲举大事,动大觽,必先尽天下之言,不恶异同之论,使人人各伸所见,而后利害是非出焉。至于治河,必委忠实可信之士,其论议必断以经术,非专用贪利邀功之人也。汉武帝使汲黯、郑当时塞瓠子,犹复颓坏。成帝时,平当以经明禹贡,使行河,领河堤。今乃欲望大禹之功于王孝先、李伟之徒,不亦难乎?
伏望陛下明谕大臣,专采髃言,息意回河,勿轻动觽,无以有限之财力、生民之性命,填不测之巨壑,勿循一言之失,而望必不可成之功;罢提举修河司,散遣官吏、兵夫,其北流决溢,随宜救护。臣自闻复置修河司指挥,即欲建言,缘臣叔百禄尝被使指,言出臣口,理亦有嫌,是以踌躇至于阅月。今中外巙巙,皆言不便,臣有言责,若避嫌缄默,坐观国事有误,臣之罪大矣。亦不报。(祖禹新传云,朝廷卒从其议。按:此时初不从,卒从之耳。或附十月四日祖禹未迁给事前。)御史中丞傅尧俞言:「臣伏睹都水使者□安持、李伟等决大名第三铺口,欲因涨水,回大河于孙村口,使还故道,暴集薪刍,屡差夫力,傍河之民,殆不堪命,讫无成绩,虚费不可赀计。若知不可而强为,是贪赏欺天;若果可为而不效,是不虔败事。欺天败事,未尝议刑,奸险之人,既无所惩艾,故今又欲兴作大役,数十倍于前日,假托神怪,侮惑朝廷,先为谬悠之谈,而不肯任责。是国家将倾半天下之力,儬安持等以侥幸于万分之一。苟不成功,生灵何罪!决为此者,岂朝廷之福?乞重责安持等,以戒将来。夫事以议从,策由觽定。今觽人之论,不然者多,新除水官,亦复异议,欲望圣慈且罢修河司,以安觽心,少休民力,详观大河之变,果有大害,徐复议之,询谋佥同,庶无后悔。」(尧俞自注云:「九月二十八日奏此。」十一月十七日,尧俞又云云。)
左司谏刘安世言:「臣伏睹先王之治,在于官率其属,使上下得以相维,内外得以相制。故人各任职,而无苟简之患;吏不数易,而人见诛赏之实,此尧、舜、三代之所共由而不废者也。今亲民之任在郡县,朝廷既为之置守令矣;觽守令而无以统率,则民或受弊,又为之设监司矣;监司之官坐制一道,多至三十余州,少者亦不减十余郡也。其所宣布风化,振举纲纪,舒惨百城,废置髃吏,调发兵民,均节财赋,朝廷一听其所为,可谓任之重矣。既付之以如此之权,而无法以纠其谬,岂非责小官者为太密,而驭大吏者为太略乎?臣闻祖宗之朝,所以择监司之意甚谨,而考绩之意甚详。近世因循,寖以不讲,授任之际,未尝察其行实,遂容非才冒处其间,既将使指,鲜称其职。或出于私喜,而箧荐过其情;或发于暴怒,而诬捃非其罪;或优游苟且,计日待迁;或承望风旨,以非为是。急功利者,有至于妄作;务□大者,有至于容奸。不惟无补于朝廷,抑亦有害于政事。臣尝考唐六典,监察御史之职掌,分察百僚,巡按郡县,每诣十道,则选判官二人为之佐。是御史非特纠尚书六司之过失,而亦按治诸路也。臣愚欲望圣慈先诏执政:如诸路监司阙官,并以两制等所举本科之人【三】,更加精择,须协公议,亦可除用,若未满任,不许迁擢;求祖宗课责转运使、副之诏,着为定法,然后以天下诸路分隶六察,间遣巡行【四】,按其功罪。若治行尤异,则元举之官,宜推进贤之赏,职业无状者,必行缪举之罚,庶几吏久其任,不敢偷惰,上下交儆,百职修举。」(新录有此奏,系之四年九月,今附月末,更当考详。安世尽言集乃不注上时。)
注 释
【一】王子京「京」原作「景」,据阁本及下文改。
【二】既委转运使副以一路财计「使副」二字原倒,据范太史集卷一五论封桩札子乙正。
【三】并以两制等所举本科之人「并」下原衍「不」字,据阁本删。
【四】间遣巡行「间」原作「元」,据阁本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三十四
卷四百三十四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佑四年十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三十四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佑四年(己巳,1089)
全 文
冬十月丁酉朔,诏无得受文彦博乞致仕章。
戊戌,翰林学士苏辙进呈神宗御制集,宰臣吕大防进读诗数篇,太皇太后泣下。大防奏曰:「神宗文章自万世不朽,愿少抑圣情。」
己亥,翰林学士承旨邓温伯为龙图阁学士、知亳州。(九月二十二日,初除吏书。)国子祭酒、直集贤院兼徐王府翊善郑穆为给事中,侍御史朱光庭为右谏议大夫,仍并赐金紫。
左司郎中、直秘阁黄廉为起居郎。后数日,刘安世言:「臣窃惟左右二史,记人主之言动,职清地要,他官莫比。国朝以来,畀付尤重,搢绅之士,一历兹选,必赞书命,遂直禁林,非器识端方,上下所信,才学优掞,中外所推者,不虚授也。臣伏见起居郎黄廉立朝无正直之名,聭官有附会之实,容悦侧媚,善于进取,从来清议未尝与之,忽蒙抡擢,甚郁觽望。命下之日,适会臣辞免误恩,家居待报,既未领事,不敢奏章,遂容斯人,乘间叨据。方陛下辨别邪正、长育人材之际,如廉无状,实玷清选。深虑朝廷业已除授,无名罢免,伏望圣慈面谕执政,除一修撰之职,处以使者之任,姑俾宣力于外,以杜奸邪幸进之渐。惟冀特留圣虑【一】,早赐指挥。」不听。(五年九月十六日,迁修撰、都承旨;十八日,为陕西都漕。)
枢密院言,邵州蛮人近百日未宁息,老师费财,极为未便。诏谢麟多方措置,不得任令诸将淹延观望,别生余患。
尚书省言,于阗国进奉人到阙,不得过一百日。从之。
庚子,御史中丞兼侍讲傅尧俞为吏部尚书兼侍读,左谏议大夫梁焘为御史中丞。右谏议大夫兼侍讲范祖禹为给事中。起居舍人兼左司谏、宣德郎刘安世迁通直郎,为左谏议大夫,仍赐绯。太常少卿,集贤校理韩川为侍御史,著作佐郎司马康为右正言兼侍讲。川及康皆辞免新命,从之,仍拘收所给告。(康墓志云:「以执政亲嫌,辞不就职。」不知川以何辞,当考。据刘安世明年正月末札子,川以此月十二日对。)左司谏□安诗为直集贤院兼侍读。(安诗先以七月二十四日论王谠除国子监丞不当,谠既改少府监丞,安诗十月四日犹以司谏为直集贤院兼侍讲【二】,不知为直集贤院兼侍讲仍领谏职否?据苏轼五年六月末奏,则安诗坐论谠忤吕大防意,故罢。然不见罢司谏月日,或即此月四日也。苏辙五年五月言:「去年台谏论回河不当,言既不从,而言者皆获美迁。」当考。七年十月十二日,以兼侍讲为天章待制。)
辛丑,西南程蕃遣人入贡。
范祖禹言:「臣窃闻已有旨除臣试给事中,臣蒙陛下擢任言职,未有分毫裨补,今遽蒙迁擢,实怀愧惧,虽捐躯陨首,无以上报,然臣有愚恳,不敢不陈。臣自九月以来,闻朝廷复置修河司,(九月二十八日,复置修河司。)实见人情汹汹不安,皆言回河不便。臣因经筵,每与傅尧俞相见,讲求利害,皆以为此事至大,不可不言。至二十八日,臣方进入文字,今纔数日,闻尧俞改授吏部尚书,除臣左省之职。臣非不知给事中职高而责轻,谏议大夫班下而责重,人情谁不以升进为荣,以免忧责为喜?然臣窃以为回河之役,最为当今大患,又闻差使臣五十九员,往五十九州岛徱刷差兵赴役,又差内臣大使臣四员,团结兴发次第。如此,天下岂不骚动?且河北百姓未尝告诉乞朝廷回河,而无故兴此大役,逆天地之理,易山川之位,以国财民命填无穷之壑,而取不测之忧,此亦安危所系,臣岂敢不力争?夫河不可回,臣之论已详,朝廷若以臣言为然,即罢回河之役,以免河北将来倒垂之急,息数十州困扰之力,臣愿以一身救数路生民之命,虽死无憾。若河不可不回,以臣言为不然,则当显行黜责,不当却得优迁。此乃执政大臣欲以美职塞臣等之口,使之贪利而不言耳。朝廷若使执政得以官职诱人,则畏威者无不钳口,贪利者亦得结舌,天下利害之实,人主何由得知?此非陛下之福也。恭惟太皇太后陛下方垂帘听断,皇帝陛下未亲政事,正当明目达聪之时,而大臣乃以陛下官爵为蔽言之具,虽臣至愚,所不敢当。臣若黾勉就职,是与执政同为欺君,若陛下一日觉悟,以臣为何如人也。伏望陛下诘问大臣:臣所引先帝诏书,可用与不可用?陛下昨降罢修河司指挥,可行与不可行?今来复置修河司,是与不是?中外人言便与不便?然后考核臣言之是非。若臣言是,乞赐施行;若臣言非,乞加黜责,免至叨冒恩命,再三辞避,□烦天听。」
后两日,祖禹又言:
臣闻周灵王之时,谷、洛斗,将毁王宫,王欲壅之,太子晋谏,以为不可。夫谷、洛二水,小川也,王宫,天子所居也,小川水斗而妨王宫,太子晋犹深陈祸福之戒,言川不可壅,壅必有祸,以其违天地之性也。今大河岂谷、洛之比,又无王宫之害,以何理而欲塞之也?
六国之时,邻敌相倾,则劝人以动觽役民。韩闻秦之好兴事,欲疲之,无令东伐,乃使水工郑国为间以说秦,令凿泾水为渠溉田。夫以一渠犹能疲秦【三】,使无东伐,今回河之役,不知几渠,而自困民力,自竭国用,又多杀人命,有不可胜言之害,此乃西北二敌所幸也。是以臣与傅尧俞极言论列,实以河北数路生民休戚、国家安危、朝廷轻重所系。天地血桩已北向九年,必非人力所能遏绝。(「天地血桩已北向九年」,必有误字。)今之河流方稍复大禹旧迹,入界河趋海,初无壅滞。万壑所聚,其来远大,必无可回之理,自古亦无容易塞河之事。
欲望陛下与执政大臣考臣等言之是非,若臣等所言为是,即乞以数路生民为念以国家安危、朝廷轻重为急,速赐指挥停罢修河,今来大冬盛寒,宜早降德泽,免生民饥冻死亡,正李伟等欺罔之罪。如以臣等言为不然,方册中语皆不可信,而河有必回之理,不至于他处决溢,为州县大患;不至苦虐数路兵民力役,以致逃亡,起为髃盗;不至火急收买数千万物料,致非时斩伐林木,残害天地之所生,科扰州县乡村、坊郭人民,鞭笞枷锢,星火督责,遽致百姓惊骚流离之苦;又免枉费国家不赀之计,以致公私匮乏,仓库空竭,内则奸狡窥伺,别致生事,外则四夷传闻,萌心作过。但令大臣保得必无上件数事,回河必有成功,则臣言显为缪妄,岂可但隐忍而已,须当正臣等所言不当之罪,黜责以励后来,乃可以示朝廷典法。
今不试验臣等所言,是否以救朝廷过举,而奏章纔下,未及累日,即蒙优加美迁。臣不知大臣此谋,为国邪,为身邪?若为国,则当公天下之言,尽河事之利害,不当以官职姑息,使人不言;若为身,则是唯欲人之同己,而不顾人之异己,岂惟国事不当如此,为大臣身计,亦未为得也。人臣官愈进,则当忧国愈深;宠益加,则当爱君益切。臣若闻命遂缄默不言,不惟臣心实有所愧,有识之士必指臣为贪利无耻,忘国不忠之人。伏望圣慈宣问大臣等,所言回河是否如上所陈,数件事理必有必无,别白是非,明辨可否,使如臣辈不得缄默。贴黄:「昨开第三、第四铺,而第七铺溃决,已非人意所料。恐将来闭塞,必有不测之患。」
壬寅,诏今后起居郎、起居舍人曾行词,如除中书舍人,与免召试。
朝奉郎韩宗古为司封郎中。
左谏议大夫梁焘等言:「访闻修河计置物料万数浩瀚,沿流州县多被科买,期限迫促,甚为骚扰。臣等窃谓河朔之民久罹水灾,若更加科率,实所不堪。今河流向背尚未可知,不宜重困民力。乞约束逐路监司及都水官吏,应缘修河所用物料,除朝廷应副,并须官和买,不得扰民。」从之。
殿中侍御史孙升言:「臣伏以三路之民,为国肘腋,朝廷尤所加惠。今回河之役既兴,而河北首被其害,兵夫若干,物料若干,臣访闻即日梢草之价【四】,其贵数倍。若一切用市价和买,则难以集办,必至抑配与等第人户,一路骚然,不安其居。苟以星火为期,将见室家不保,恐非陛下加惠元元之意。伏望圣慈特赐指挥下都提举修河司,应收买物料并须□为期限,添长价直,不得非理抑配;仍令本路安抚司常切觉察,如期限迫促,价直低小,民力难以出办,逐旋体量闻奏【五】,以慰一路人心,则中外幸甚!」贴黄:「仍乞间遣使人密行体访,人户有无非理骚扰之患。」
升又言:「臣窃以春秋之义,必诛首恶,而朝廷之罚,要在惩奸。恭惟熙宁之政,务欲兴废补弊,出于仁民爱物,而小人侥幸一时,贪功冒赏,竞为苛刻,肆行己见。故罔上坏法为市易者,吕嘉问、□安持为之倡;锻炼附会为大理者,崔台符、杨汲为之首;以至吴居厚、吕孝廉肆剽剥于京东,贾青、王子京极槌埋于福建;蹇周辅、朱彦博配百万之盐于江西,则父子不保;李琮增无名之税于江东、淮、浙则老耭流离;吕公雅、霍翔促保马之期限,沈希颜、范峋裒岁课之羡溢。四方之人,侵削肌骨,破散室家,愁怨之声盈满内外,伤天地至和之气,累仁圣好生之德,言之可为痛心。此数人者,天资残忍,视民如草芥,实为首恶。陛下临御以来,相继黜削,轻重不同,然不足以谢天下。其间虽有革面以自文饰其过,稍冀哀怜,譬如蛇虺,方在蛰伏,假息窃视,幸其有间,复肆毒螫矣。今数路被害之民,疮痍未瘳,而李琮【六】、朱彦博一除相州,一除虔州,皆大藩名郡。如此,何以惩奸窒恶,成圣朝仁厚之化乎?且何正臣官为侍从,以附会治狱,一饶州不可得。若李琮、朱彦博纵未欲放弃闲地,即乞且除一小郡,以慰四方被害之民。伏望圣慈详察,特行追寝,则天下幸甚!」诏朱彦博别与差遣。(朱彦博别与差遣,政目十月六日事,今附本月日,并取孙升疏全载之。升论彦博及李琮两人,今独彦博有此指挥。李琮元佑元年五月四日,自梓路运判责知吉州;今年九月二十八日,改知相州;后又自相州改潞州,在六年六月二十八日。朱彦博自江西运判出知兴国军,在元年二月二十二日;改知虔州,在今年九月二十八日;又五年八月一日,复知虔州。)
癸卯,诏:「永兴军、耀同解华陕州、河中府今年秋灾伤县分保甲,令转运司疾速取会,不以分数,并关保甲司权免今年冬教。如本户不系灾伤者,亦与放免。其一县全不灾伤,仰依条教阅。」
甲辰,赐饮酒宴于集英殿。
起居郎兼侍读颜复为中书舍人。(五年五月六日,改天制、祭酒;七月,卒。)
丙午,应在京及诸路见在未卖空名度牒,每道并作一百七十贯出卖,披剃钱在外。
丁未,龙蕃遣人入贡。
戊申,翰林学士苏辙奏:「神宗皇帝御制集凡著录九百三十五篇,为九十卷,目录五卷。内四十卷皆赐中书、枢密院。又边臣手札,言攻守秘计,先被旨录为别集,不许颁行。仍御制集序一篇,以纪盛德,发明大训。臣窃见祖宗御集皆于西清建重屋,号龙图、天章阁、宝文阁,以藏其书,为不朽之训。又别刻板模印,遍赐贵近。欲乞降付三省,依故事施行。」诏御集于宝文阁收藏。(旧录:「更不别建阁。神宗圣文、神翰,其后编录至九千余道,是时所集,止十分之一,余八千道不收,奸意何在?又不建阁,非祖宗故事也。」新录辨云:「圣文、神翰,岂可混而为一?圣文者,御集是也;神翰者,则凡御笔所书者是也。今编录御制文集,而乃以书翰混之,何啻九千余道?况方书成奏御之时,安有当日建阁收藏之理?自『更不别建阁』以下四十九字合去之。」)
左谏议大夫刘安世言:「臣尝观唐李绛之对宪宗,以谓君尊如天,臣卑如地,如日月之照,雷霆之威。小臣昼夜思度,本欲陈谏十事,至时已除五六;逮于缄封上进,又削其半,得上达者,盖无二三。以此推之,则人臣所以献于天子前者,莫非精思熟虑,而自以为不易之言也。虽人之才智大小远近之不齐,而其所论未必皆至于尽善,要在君、相推至公之心,择所长而行,则天下几无遗策矣。今二圣临御,委任大臣,方此之时,尤宜开广言路,以防壅塞。臣愚欲望陛下深鉴前古之弊,务通天下之情,应台谏官所论奏,别于内中置籍,先录事目,然后付外。若三省聚议以为可行,即于章疏之后,具已放行次第缴奏;或议论少理,决难从者,亦具不行之状,封奏以闻。伏乞陛下更加参酌,苟执政与夺已得允当,并候注籍,却以真本降付三省;或宸衷以为不然,即大臣奏事之际,更可面加询访。所贵忠言谠论,尽关圣览,取舍至公,为后世法。」踰月,不报。
安世又言:「臣前月二十日上殿【七】,曾具札子,乞以台谏官章疏内中置籍,先录事目,然后付执政聚议,批鉴可否讫,并具缴奏,候注籍毕,却以真本降付三省,至今未蒙施行。臣窃恐陛下以谓关防稍严,恐伤辅弼之意,不欲示外,故以留中。然臣之所言,盖为朝廷立万世之法,非苟以区区之小数,而劝陛下疑大臣也。今天下之奏,付尚书省者,必复送中书,中书具如何措置拟定以闻;及其得旨送尚书省令施行者,必再三门下省覆奏,然后行下。盖纲纪互相检制,非皆为疑执政而设。此今臣乞以台谏之言,令三省拟奏可否,何以异此?臣固不敢以迂阔难行之事,要君取名,止贵采择之际,至公至谨,不以人废言而已。伏望圣慈察臣惓惓之诚,欲广聪明之助,早以臣奏付外施行。」(从违当考。)
庚戌,皇城使、惠州刺史、内侍省押班冯宗道为昭宣使,依旧内侍省内侍押班。
辛亥,朝献景灵宫。
癸丑,上御迩英阁,召讲读官讲三朝宝训终,侍读苏颂等奏曰:「陛下勤求治道,仰法祖宗,臣等每媿荒簄,不能发明,上资圣览。」上遣内侍宣答曰:「祖宗治道,兹有本原,逮此终篇,悉资开发。」颂等稽首称谢。
甲寅,诏:「太皇太后曾祖、太师、魏王琼改封□王,曾祖母、燕国太夫人李氏赠邠国太夫人,韩国太夫人李氏赠陈国太夫人;祖、赠太师、楚王继勋改封□王,祖母、鲁国太夫人康氏赠楚国太夫人,豫国太夫人郭氏赠扬国太夫人,秦国太夫人王氏赠商国太夫人;父、赠太师、唐王遵用改封周王,母、□国太夫人曹氏赠越国太夫人,秦汉国太夫人李氏进封荆雍国太夫人【八】。皇太后之曾祖、太师、申王敏中改封定王,曾祖母、魏国太夫人梁氏赠荆国太夫人,鲁国太夫人张氏赠陈国太夫人,唐国太夫人朱氏赠豫国太夫人,陈国太夫人王氏赠唐国太夫人;祖、赠太师、荣王传亮改封卫王,祖母、越国太夫人□氏赠吴国太夫人;父、赠太师、周王经改封秦王,母、豫国太夫人李氏赠燕国太夫人,冀国太夫人张氏赠韩国太夫人。皇太妃曾祖、赠司空百祥可加太保,曾祖母、卫国太夫人孙氏赠秦国太夫人;祖、赠司徒士清可加太傅,祖母、曹国太夫人康氏赠魏国太夫人;父、赠太尉延和可加太师,母、苏国太夫人唐氏赠鲁国太夫人,镇国太夫人王氏赠周国太夫人,益国太夫人逯氏赠汉国太夫人;继父、赠和州团练使士安可加莱州防御使。」并以明堂推恩也。
户部尚书吕公孺言:「朝谒之制曰,日参【九】、六参、望参、朔参,其未有差遣升朝官并朝参。缘每岁朔参,除假故外,遇视朝日方赴,其朝臣中颇有自元丰年出外,近到京参部未久,复授差遣出外者,于朝仪元不知习。乞以望参为六参,朔参为望参,别不增减仪制,于职事亦无妨废。」诏礼部、御史台、合门同共详定以闻。其后,诏朔参官并兼赴望参,望参兼赴六参。(旧录云:「元丰中,朔望、六参皆有定制,至是更之。」新录削去。)
又诏:「开浚濠河事务拨属京城所管勾,见雇人夫,依放冻例权住和雇,其部役使臣,发遣归吏部。如将来兴工日阙少部役使臣,即具合消人数【一○】,踏逐申尚书省。」(此必有因依,当考。范祖禹五月末,梁焘六月六日,七月七日有言,可考。)
御史中丞兼侍讲傅尧俞言:「准告除吏部尚书,伏见翰林学士承旨苏颂与臣班列颇同,而臣妄居其上。颂自吏部尚书方除今任,欲乞迩英进见,许臣依旧居颂之次。」从之。
知杭州苏轼奏:「本州岛进士汪溉等一百四十人诣臣陈状,称:『准元佑四年四月十九日敕,诗赋、经义各五分取人。朝廷以谓学者久传经义,一旦添改诗赋,习者尚少,遂以五分立法,是欲优待诗赋,勉进词学之人。然后天下学者日夜竞习诗赋举业,率皆成就,虽降平分取人之法,缘业已习熟,不愿再有改更。兼学者亦以朝廷追复祖宗取士故事,以词学为优,故士人皆以不能赋诗为耻。比来专习经义者十无二三,若平分解名,委是有亏诗赋进士,难使捐已习之诗赋,抑令就经义之科。或习经义、诗赋多少各以分数发解,乞据状敷奏』者。臣曩者备员侍从【一一】,实见朝廷更用诗赋本末,盖谓经义取人以来,学者争尚浮虚,文字止用一律,程试之日,工拙无辨,既去取高下,不厌外论,而已得之后,所学文词,不施于用,以故更用祖宗故事,兼取诗赋。而横议之人,欲收姑息之誉,争言天下学者不乐诗赋,朝廷重失士心,故为改法,各取五分。然臣在都下,见太学生习诗赋者,十人而七。臣本蜀人,闻蜀中进士习诗赋者,十人而九。及出守东南,亲历十郡,又多见江南、福建士人皆争作诗赋,其间工者,已自追继前人,专习经义,士以此为耻。以此知前言天下学者不乐诗赋,皆妄也。惟河北、河东进士,初改声律,恐未甚工,然其经义文词,亦自比他路为拙,非独诗赋也。朝廷于五路进士,自许礼部贡院分数取人,必无偏遗一路士人之理。今臣所据前件进士汪溉等状,不敢不奏,亦料诸处以此申明者非一,欲乞朝廷参详觽意,特许将来一举,随诗赋、经义数多少,各纽分数发解。如经义零分,不及一人,许并入诗赋额内。仍除将来一举外,今后并只许应诗赋进士举,所贵学者不至疑惑,专一从学。」贴黄称:「诗赋进士亦自兼经,非废经义也。」(轼以四年十月十八日奏此。)
乙卯,诏前正议大夫、知枢密院事安焘可特起复正议大夫、知枢密院事。焘力辞,许之。(九月四日、十八日,范祖禹云云。)
环庆路经略使范纯粹奏:「准鄜延路经□司牒:『据保安军申,准宥州牒:「永乐等人户,除累年死亡外,鸠集到一百五十五人,于十一月十日赴界首分付。所有四寨,亦别差官同日领受去讫。」所有宥州牒内称同日领受四寨一节,与先降朝旨不同,已具奏闻,请照会』者。本司昨准朝旨,降到画一约束,为给赐城寨事。寻看详得收复弃地内,各有汉蕃弓箭手住坐耕种,若候关报到日方行告谕,即至时必有西人侵逼旧地,搜罗劫掠。各家须有窖藏斛岗及木棚屋舍,何由拆移般运?必见弃夺失所。欲呼召近上蕃官,令告谕本处住坐人户,便令收拾,免至横遭破荡。续准枢密院降指挥节文:『若便行告示收拾物色,则不免张皇惊扰,却恐引惹西人便来侵逼占据,或致生事。况至时已有防护编拦兵马,自可收拾搬运。』今准前项鄜延路牒到事理,本司看详:夏国已指定十一月十日交付人户,却欲同日受领四处废寨。鄜延路经□司虽已再禀朝旨,窃度夏国必是于其日每处放出人马,逼胁惊骚。虽朝旨戒约,如四寨迁移未绝,不得辄有侵犯,窃恐至时未肯遵依。其本路废寨城内,官私物色及人兵、百姓,固未能便至伤夺,所有弃地内住坐汉蕃弓箭手约九百余户,散在郊野,逐家当此丰年,皆有窖藏斛食,又各有土棚屋室,彼既以人马相临,利在抄夺,岂容皆尽迁移?必是迭喧惊逐,枉致委弃。虽有编拦防护人马,岂能周篃一方?又将官畏朝廷画一内希功生事约束,若被贼马胁逐,岂肯为救占人户家计,便与贼战?以此较之,其防护编拦,止是照管得汉界接便作过之人,其人户仓猝迁移之际,若被贼马临逼,必难救止,不过催驱得人户老小脱身逃归,便为了事。深虑人户既失地土,方此重迁,若更遭贼残破,徒手而来,必至大段狼狈,因或生事。况宥州已报交送人口,今已不远,欲乞朝廷详酌,许令自今便将弃地内汉蕃人户先次迁移,候了绝,接续将废寨内官物亦行般运,务于交送人口日前,一一了当,庶得人户不致横遭抄夺,重其困弊,亦免至时两兵相临,忽至生事,似无不便。伏乞速降指挥。」贴黄:「兵将防托人户迁移,以至沿路防托般运官物,若遇贼兵逼胁抄夺,亦恐不可全然退避,乃是堕彼计中。若大段侵犯,势应斗敌。伏乞朝廷亦赐指挥详察,许帅臣密谕所遣主将,以备万一。所有交送人口并不曾诘问之人,品色及数目至少,并乞朝廷熟议可否。」(纯粹十月三日奏此。)
又奏:「本司准朝旨,将安疆寨给赐夏国,见已依节次所受朝旨施行外,据本处将官等赴本司称:『昨自收复安疆寨后,其东则与旧寨荔原堡,其西则与旧寨柔远堡次及怀安东谷地相接连,逐寨界蕃部人户,为见安疆开拓疆土,遂与安疆寨接连,亦合侵展向外耕种住坐。今来朝命只令给赐安疆寨,即无明文将应系侵展到地土一例给赐,未委两邻旧寨接连侵过西界耕种人户,合与不合一例起遣迁移?』本司看详元降朝旨虽无明文,缘既是给赐安疆寨与夏国,即应缘收复安疆寨后来接连安疆一带侵犯地土,理合随寨给赐。不应独赐废寨,而两邻侵耕之地尚有顾吝,他日又致西人造端起事,再烦朝廷理索。要之,左右一带边面,恐合以未置安疆寨以前旧管之疆界为限。本司虽已如此面谕将官施行去讫,窃虑万一有未合朝廷处置之意,伏乞速降指挥。」(纯粹十月十八日奏此。)
诏:「安疆寨外汉蕃人户,并依所乞先次迁移,即不得匆遽,却致人户惊扰。其葭芦、米脂、浮屠寨外,如有住坐人户,亦令依此施行。」(诏语用旧录所载增入,仍全载旧录本文如后。枢密院言:环庆路经□司奏:「准鄜延路经略司牒:夏国指定十一月十日交付人口,却欲何日受领四处废寨。窃度夏国必是于其日放出人马,逼胁惊扰。所弃四地住坐蕃汉弓箭手散在郊野,皆有窖藏斛食及土棚屋室,彼既以人马相临,利在抄夺,迭喧惊逐,遂致委弃,虽有防护人马,岂能周遍?欲许令自今便将弃地内汉蕃人户先次迁移,候了绝,接续将寨内官物亦行般运,务于交送人口日前毕事。」诏:「安疆寨外汉蕃人户,并依所乞先次迁移,即不得匆遽,却致人户惊扰。其葭芦、米脂、浮屠寨外如有住坐人户,亦令依此施行。」旧录载环庆路奏具此,然诏旨却是答纯粹奏安疆寨外事宜,环庆两奏,旧录但载其一,虽文稍简□,却失事实。今并存两奏元本,仍以旧录所载附注其下。)
刑部言:「开封府奏:『元降权宜指挥,欲乞将窃盗至徒刺填一节先次住罢外,其强盗不该刺配之人,乞依旧存留刺填厢军。』欲依所奏。」从之。
戊午,河北都转运使兼外都水使者、集贤殿修撰范子奇依旧直龙图阁、权河东路转运使。(八月二十二日。)
己未,刑部言:「元丰刑部格,制勘案主鞫狱根究体量过犯,逐案所行首尾相干,有合行事节,却行往复,显见烦费。欲将制勘、体量案并为一案,所贵事体相知。」从之。
诏归明人任升朝官已上合丁忧,除依式给假外,特免持服。
壬戌,权发遣京西路转运副使宇文昌龄为左司员外郎,权发遣同州,承务郎张景先权京西路转运判官。(据此必缘再议回河,故复用,当考。)金部郎中邵龠□虒权知同州。
三省言:「诸路转运司借朝廷封桩及常平等钱,籴买预买物斛,令提刑司拘管,候转运使收簇钱对行交拨。虑互相盖庇,致违条法,欲令户部觉察,如有违者,依擅支用朝廷封桩钱物法。」从之。
是月,宥州牒,随相度将所非赐城寨,依绥州例定界。令保安军牒,依绥州。(政目有此,并十二月末、明年正月二十四日当考。)
注 释
【一】特留圣虑「圣」原作「深」,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为直集贤院兼侍讲「为直」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三】夫以一渠犹能疲秦「一」原作「二」,据阁本及范太史集卷一七又乞罢回河札子改。
【四】梢草之价「梢」原作「稍」,据阁本改。
【五】逐旋体量闻奏「旋」原作「施」,据阁本改。
【六】李琮「琮」原作「宗」,据阁本、本卷上下文及宋史卷三三三李琮传改。
【七】臣前月二十日上殿「臣前」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八】秦汉国太夫人李氏进封荆雍国太夫人「汉」、「雍」二字原脱,据阁本、活字本补「汉」字,据阁本补「雍」字。
【九】日参「日」上原衍「一」字,据阁本删。
【一○】即具合消人数「合」原作「令」,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一】侍从「侍」原作「待」,据阁本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三十五
卷四百三十五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佑四年十一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三十五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佑四年(己巳,1089)
全 文
十一月丁卯朔,户部言:「诸路进贡之物,不许附递,并令转运司于顺便州军类聚,计纲起发上京,差人管押。」从之。(新无。)
戊辰,诏:「今后三省录事、都事并依条拣试选人或取法官,逐省各一员。其初取外人,仍合用销减员阙取填。」(政目云:「三省录事、都事依条例试选人及法官,逐省各一员。」)
诏:「文彦博乞致仕,已断来章,如别有进入文字,仍许收进。」
己巳,故陈州观察使、陈国公仲合之嫡长子、右武卫大将军、涪州刺史士关为陈国公。
庚午,三省言:「旧制,京朝官已上各分进士、余人,自改为寄禄官后,并一等改转,别无分别。除朝议大夫以上置左、右两等改转外,承务郎以上至朝散、朝请大夫,欲依朝议大夫以上分左、右两等,进士出身人加『左』字,余人加『右』字,迁转磨勘,自依见行条制。其所加字,仍自寄禄官朝奉郎、职事官监察御史以上,并给黄牒;余职事官,尚书省给札子;寄禄官,吏部给牒。」从之。(旧录云:「神考以先王用人无流品之异,故肇新官制,寄禄官自京朝以上,合为一体。至是改之。」新录辨云:「记曰:『凡执技以事上者,入乡不与士齿。』今日用人无流品之异,而合为一体,非先王之道,亦非神考之意。今删去。三年二月六日癸未,初令朝议大夫以上至金紫光禄大夫,并分『左』、『右』字;四年十一月四日庚午,又令承务郎以上至朝请大夫并分『左』、『右』字。」按:绍圣二年四月三日戊辰,除银青、光禄、正议、朝议、中散大夫存「左」、「右」字,余悉罢。大观二年六月二十七日丙午,又改此制。近时有陈渊者,作杨龟山语录,其中一节云:「因论寒士乍得官,非不晓事,便是妄作。大抵科举取人不得,间有得者,自是豪杰之士,因科举以进耳。问:『李德裕言:公卿大夫家子弟可用,进士未必可用。此论不偏否?』曰:『德裕为此论,至今人以为偏。当时,人以德裕以资荫进身,不由科举,故为此论,此最无谓。以德裕之才,应唐之科目极容易,自是不为耳。且资荫得官与进士得官孰为优劣?以进士为胜,以资荫为嫌者,此自后世流俗之论,至使人耻受其父祖之泽,而甘心工无益之习,以与孤寒之士角胜负于场屋,侥幸一第以为荣,是何见识?夫应举亦是寒士无禄,不得已藉此进身耳。如得已,何用应举?范尧夫最有见识,然亦以资荫与进士分优劣,建言于有无出身人衔位上带「左」、「右」字,不可谓无所蔽也。其言曰:欲使公卿家子弟读书耳。此意甚善,但以应举得官者为读书而加奖劝焉,则彼读书者,应举得官而止耳,岂真学道之人?至如韩持国,自是经国之才,用为执政亦了得,不可以无出身便废其执政之才。』曰:『尧夫所别异者,莫非此等人否?』曰:『执政不是合下便做,亦自小官以次迁之。如后来□坦求等,在绍圣中被驳了博士,以无出身故也。彼自布衣中,朝廷以其有学行,赐之爵命,谓其宜为博士;乃复以无出身夺之,此何理也!资荫、进士中俱有人,惟其人而用之,加一「右」字,亦自沮人为善。』」按:阶官分带「左」、「右」字,实录并不载是何人建议,杨时乃系之范纯仁,未审何据。又按:三年二月四日,令朝议大夫以上带「左」、「右」字,时纯仁实同知枢密院,不预三省事;是年四月五日,始拜右相;四年十一月四日,又令承务郎以上分带「左」、「右」字,而纯仁于六月四日已罢右相矣。岂纯仁尝有此请,既罢相乃行其言乎?恐龟山语录要未可信也,当更考详。两朝史职官志载文臣京官至三师叙迁之制,今附注此。诸寺、监主簿,秘书省校书郎、秘书省正字【一】,有出身转大理评事,无出身转太常寺奉礼郎,内带馆职同有出身,后族、两府之家转太祝。太常寺太祝、奉礼郎,有出身转诸寺、监丞,无出身转大理评事,内带馆职同有出身。大理评事,有出身转大理寺丞,第一人及第转著作佐郎;无出身转诸寺、监丞,内带馆职同有出身;后族、两府之家,审刑院详议,刑部详覆、详断、检法、法直官,转光禄寺丞。诸寺、监丞,有出身转著作佐郎,无出身转大理寺丞,内带馆职同有出身。大理寺丞,有出身转殿中丞,无出身转太子中舍,内带馆职同有出身,或转太子中允;后族、两府之家,审刑院详议,刑部详覆、详断,中书堂后官,转太子右赞善大夫。著作佐郎,有出身转秘书丞,内第一人及第转太常丞,无出身转太子左赞善大夫,内带馆职同有出身,特旨转秘书郎、著作郎、宗正寺丞。太子左右赞善大夫、中舍、洗马,转殿中丞,内带馆职转太常丞。太子中允,转太常丞,特旨转秘书郎、著作郎、宗正丞。太常、秘书丞、著作郎、秘书郎,转太常博士,特旨转左右正言、监察御史。宗正丞,无出身转国子博士。殿中丞,有出身转太常博士,无出身转国子博士,内带馆职同有出身。太常、国子博士,转后行员外郎,特旨转左右司谏、殿中侍御史。左、右正言,转左、右司谏,带待制以上职转起居舍人。监察御史,转殿中侍御史。后行员外郎,转中行员外郎,特旨转起居舍人、侍御史。左、右司谏,转起居郎、起居舍人,带待制以上职转吏部员外郎。殿中侍御史,转侍御史。中行员外郎,转前行员外郎。起居郎、起居舍人,转兵部员外郎,带待制以上职转礼部郎中。侍御史,转司封员外郎。前行员外郎,转后行郎中。后行郎中,转中行郎中。中行郎中,转前行郎中。右常调转郎中、员外郎者,转右曹,内有出身自屯田,无出身自虞部,赃罪叙复人自水部转:水部、司门、库部,虞部、比部、驾部,屯田、都官、职方。任发运、转运使副,三司、开封府判官,侍读、侍讲,天章阁侍讲,崇政殿说书,开封府推官、府界提点,三司子司判官【二】,大理寺少卿,提点刑狱,提点铸钱监,诸王府翊善、侍讲、记室,中书提点五房公事堂后官,转左曹。内有出身自祠部,无出身自主客。堂后官自膳部转:膳部、仓部、考功,主客、金部、司勋、祠部、度支、司封。任发运、转运使副,三司、开封府判已上官,左曹转右名曹,内无出身只转祠部【三】、度支、司封,有出身合转右名曹准此【四】。任三司副使、知杂、修撰、修起居注【五】、直舍人院,转右名曹:工部、刑部、兵部。带待制以上职,左右曹、右名曹转左名曹【六】,仍隔一资超转。中行郎中转左、右司郎中。户部转左司,刑部、度支、金部、仓部、都官、比部、司门转右司:礼部、户部、吏部。前行郎中,有出身转太常少卿,无出身转司农少卿,内见任左曹,卫尉少卿,带待制以上职,转右谏议大夫。左、右司郎中,带待制以上职转谏议大夫,左司转左谏议大夫,右司转右谏议;带翰林学士转中书舍人。卫尉、司农少卿,转光禄少卿,带馆职转光禄卿。光禄少卿,转司农卿,带馆职转光禄卿。太常少卿,转光禄卿,任三司副使、修撰,取旨。司农卿,转少府监,带馆职转光禄卿。少府监,转卫尉卿,带馆职转光禄卿。卫尉卿转光禄卿。光禄卿转秘书监。秘书监转太子宾客。中书舍人转礼部侍郎。谏议大夫转给事中。给事中转工部侍郎,带翰林学士以上职转礼部侍郎。太子宾客,转工部侍郎。工部侍郎,转刑部侍郎,两府转户部侍郎,宰相转兵部侍郎。礼部侍郎,转户部侍郎,宰相转吏部侍郎。刑部侍郎、转兵部侍郎,两府转吏部侍郎,宰相转礼部尚书。户部侍郎,转吏部侍郎,宰相转礼部尚书。兵部侍郎转右丞,两府转左丞,宰相转礼部尚书。吏部侍郎,转左丞,宰相转礼部尚书。左、右丞,转工部尚书,两府转礼部尚书。工部尚书,转礼部尚书,两府转刑部尚书。礼部尚书,转刑部尚书,两府转户部尚书。刑部尚书,转户部尚书,两府转兵部尚书。户部尚书,转兵部尚书,两府转吏部尚书。兵部尚书,转吏部尚书,两府转太子少保,宰相转右仆射。吏部尚书,转太子少保,宰相转左仆射。太子少保转太子少傅。右仆射转左仆射。太子少傅转太子少师。左仆射转司空。太子少师转太子太保。司空转司徒。太子太保转太子太傅。司徒转太保【七】。太子太傅转太子太师。太保转太傅【八】。太尉转太师。太师、太傅、太保谓之三师,太尉、司徒、司空谓之三公。凡除授,则自司徒迁太保,自太傅迁太尉,检校亦如之。治平二年,翰林学士贾黯奏:「近者皇子封拜,并除检校太傅。臣按官仪:自后魏以来,以太师、太傅、太保是为三师,太尉、司徒、司空是为三公,国朝因之。六典曰:三师,训导之官也。盖天子之师法。今皇子以师、傅名官,于义弗安,莫甚于此。盖前世因循,失于厘正。臣愚以谓自今皇子及宗室卑者除官,并不可带师、傅之名,随其迁序,改授三公。」诏候将来因加恩改正。自此,皇子及宗室卑行,遂不除三师官。案:此所载文臣自京官至三师叙迁之制,与宋史职官志多有不合,今仍其旧【九】。)
诏:「泾原路弓箭手以家业分三等,集社钱买马,每月一次。上等出钱二百文,中等一百五十文足,下等一百文足,准备死损添填。」从本路帅刘昌祚所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