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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辽废霸州处置使。   甲寅,诏:“禁中外群臣,非休暇无得群饮废职。”   五月,乙卯朔,诏追封孔子弟子兗公颜回为国公,费侯闵损等九人为郡公,成伯曾参等六十二人为列侯,冥相群官分撰赞。   韶州献频婆果,后以道远罢之。   壬戌,诏兗州长吏,以天书降泰山日诣天贶殿建道场设醮,以其日为天贶节,令诸州皆设醮,从知并州刘综请也。   丙寅,召宰相至龙图阁观道像,又观崇和殿瑞物凡四百馀种,王旦等称贺。是日,以昭应宫兴工,宴丁谓以下,仍赐役卒缗钱。   祠部员外郎、直集贤院钱塘杨侃,请令诸州属县无遗胥吏下乡追事。从之。   代州地震。   六月,丁酉,诏:“修昭应宫役夫,三伏日执土作者,悉罢之。”时丁谓欲速成,请三伏不赐休暇,王旦言当顺时令,乃降是诏。   先是瑞应沓至,知制诰王曾奏曰:“此诚国家承平所致,然愿推而弗居,异日或有灾沴,则免舆议。”及帝既受符命,大建玉清昭应宫,复上疏曰:“国家受殊祥,膺秘箓,就严城之北隅,启列真之秘宇。经始以来,庀街斯广,功极弥年,费将巨万。国家尊奉灵文之意,不为不厚矣。然臣以为今之兴作,有不便之事五焉:创立之宫,规制宏大,凡用材木,莫非楩楠,搬运赴宫,尤伤人力,虽云只役军匠,宁免烦扰平民?况复军人亦是黎庶,此未便之事一也。方毕封崇,复兹兴造,内帑倾积代之蓄藏,百物尽生民之膏血,散之孔易,敛之惟艰,此未便之事二也。祸起隐微,危生安逸,今双阙之下,万众毕臻,所役诸杂兵士,多是不逞小民,其或鼠窜郊廛,狗偷都市,有一于此,足贻圣忧,此未便之事三也。王者举动,必遵于时令,臣谨按孟夏无发大众,无起土工,无伐大树。今肇基卜筑,冲冒郁蒸,俶扰坤厚,乖违前训,矧复旱卒痒,比屋罹灾,得非失承天地之明效欤!此未便之事四也。臣窃聆符命,亦言清净育民。乃过兴剞劂之功,广务雕馊之巧,屡殚物力,未协天心,此未便之事五也。伏望思祖宗之大猷,察圣贤之深戒,止敦朴素,无取瑰奇,俾海内知陛下重爱民力之意,岂不美欤!方今疆场甫定,民俗苟完,关辅之地,流亡素多,近甸之氓,农桑失望,虽令有司安慰,亦恐未复田庐,秋冬之间,饥歉是惧。愿陛下留神垂听,无忽臣言,则天下幸甚!”   帝自景德四年以来,不复出猎,壬寅,诏:“五方鹰鹘量留十数,以备诸王从时展礼,馀悉纵之。”   庚戌,帝御崇政殿亲试进士、诸科,赐进士梁固等及第、出身有差。固,颢之子也,初以颢遗廕赐进士出身。服除,诣登闻,让前命,愿赴乡举,许之。   昭应宫初相地,止尽内殿直班院。丁谓等复请增衍之,多黑土疏恶;乃于东京城北取良土易之,自三尺至一丈有六等,日役工数万。上以道里稍远,悯其负担之劳,壬戌,诏三司以空船给昭应宫运土,仍浚治渠道。   秋,七月,甲寅朔,辽境霖雨,潢河诸水皆溢,漂没民舍。   丁巳,置纠察在京刑狱司,以知制诰周起、侍御史赵湘领之。   三司请出内藏绫万匹以助经费,从之。   复以万安宫为滋福殿。   先是有诏减鄜延路驻泊兵九指挥归营。乙丑,铃辖李继昌等言边防备豫,望许如旧,帝以西边安静,冀省转输之劳,不许。   辛未,以昭应宫为玉清昭应宫。   戊寅,诏封玄圣文宣王庙配享先儒鲁史左丘明等十九人爵为伯,赠兰亭侯王肃司空,当阳侯杜预司徒,命近臣各撰赞。   庚辰,侍御史赵湘、判三司都催欠司彭惟节等,条上封禅赦前天下逋负总千二百六十万七千,悉除之。   八月,帝欲择官知审刑院,谓宰臣曰:“当须详悉法令之人。”王旦曰:“今司法有人,知院者但能晓达事理,详究物情,不必熟法令者。”帝然之。   秘书丞董温其上言:“汉以霍山为南岳。望令寿州长吏春秋致祭。”诏礼官与崇文院检讨详定。上奏言:“奉祀已久,难以改制。其霍山如有祈请及别敕致祭,即委州县奉行。”从之。   后宫杜氏,昭宪皇后侄女也。帝禁销金甚严,还自东封,杜氏乃服以迎车驾,帝见之,怒,遂令出家洞真宫为道士。由是天下无敢犯禁者。   知杂御史赵湘言:“臣闻朝延之仪,进止有度。伏见常参文武官每日趋朝,并早赴待漏院,侯开内门齐入。今以辰漏上始放朝,故多后时乃入。望许令知班驱使官二人常在正衙门视之,有入晚者,具名申奏。又,风雨寒署稍甚,即多称疾请假。望委御史台酌度闻奏,遣官诊视,如显有诳妄,即具弹劾。”从之。   九月,壬子朔,入内供奉官王承勋言:“准诏,于洺州塞漳河水口,本州差权推官祖百世监督兵夫,颇见勤勉,望即授正任。”帝曰:“州县官除幕职,皆自特恩,内臣岂当论请!”即令吏部铨拟官代之。   先是命供备库使谢德权决金水河为渠,自天波门并皇城至乾元门,历天街,东转缭太庙,皆甃以礲甓,树之芳木,车马所度,又累石为梁。间作方井,宫寺民舍皆得汲用。复东引,由城下水窦入于濠。京师便之。丁卯,德权奏功毕,诏宗正告庙室,赐役卒缗钱。   司天言:“太阴当食之既,巽日,皇帝本命,请祷祀之。”帝曰:“经躔已定,何可祈也!”不许。既而侯之不亏,宰臣表贺。   壬申,邵州防御使广平公德彝,言女适殿直郭中和,家族颇众,欲别置一第。帝曰:“中和有父母,从其请,则妇事舅姑之礼阙矣。”不许。   乙亥,无为军言大风拔木,坏城门营垒民舍,厌溺千馀人。诏内臣恤视,蠲来年租,收瘗死者,家赐米一斛。   先是帝谓王旦等曰:“朕在东京讲《尚书》凡七遍,《论语》、《孝经》亦皆数四。今宗室诸王所习,惟在经籍,昨奏讲《尚书》第五卷,此甚可喜。”于是召宁王元偓等赴龙图阁观书目,帝谕之曰:“宫中尝听书习射,最胜它事。”元偓曰:“臣请侍讲张颖说《尚书》,闲日不废弓矢,因陈典谟之义。”帝喜,乃诏每讲日赐食,命入内副都知张继能主其事。尚虑元偓等轻待专经之士,又加训督焉。   是秋,京西、河东、陕西、江淮、荆湖路、镇、定、益、梓、邛、密等州言丰稔,京师粟斗钱三十。   冬,十月,癸未,雄州奏辽改筑新城。帝谓辅臣曰:“景德誓书有无创修城池之约,今此何也?”陈尧叟曰:“彼先违誓修城,亦此之利也。”帝曰:“岂若遗利而敦信乎?宜令边臣诘其违约,止之。”   濠州民齐睿,坐恶逆逃亡,会东封首露,州用赦原之。知定远县王仲微言:“通判、度支员外郎赵况,受睿钱三百千,不以上闻,请重置其罪。”诏特斩睿,论况枉法,除名为民。   御史中丞王嗣宗,言许州积水害民田,盖惠民河不谨堤防,每岁决坏,即诏閤门祗候钱昭厚经度之。昭厚请开小颍河分导水势,帝曰:“泄其上源,无乃移患于下流乎?”昭厚不能对。判陈州石保吉,复言此河浸广,则郡当水冲,为害甚大。乃命白陂发运判官史莹视之。莹请修顿固双斗门于减水河口,为束水鹿港以均节壅溢,奏可。因诏三班选干局习事者巡护堤岸,殿最如黄、汴法。自是吏谨其职,水灾稍息。   甲午,诏天下并建天庆观。时罕习道教,惟江西、剑南人素崇重,及是天下始遍有道像矣。殿中侍御史张士逊上言:“今营造竞起,远远不胜其扰,愿因诸旧观为之。”诏从其请。   御史中丞、权判吏部铨王嗣宗轻险好进,深底冯拯之短,而结王旦弟旭,使达意于旦以为助。旦疾其丑行,因力庇拯,嗣宗大恚。会久不雨,嗣宗请对,因摭拾知制诰王曾从妹夫孔冕被曾诬构,及侯德昭授赦叙绯,李永锡坐赃除名,复引充旧职等事,欲以颂旦。帝曰:“止此乃致旱邪?”嗣宗理屈,复以它辞侵旦;旦不之抗,乃已。是月,嗣宗请对,言:“刑政有失,致成灾沴。”因复言:“孔冕冤枉,播在人口,而王曾尚居近班,愿示退黜,臣请露章以闻。”帝谓王旦等曰:“曾实无罪;若嗣宗上章,亦须裁处”旦曰:“冕不善之迹甚众,但以宣圣后不欲穷究,谓其冤枉伤和气,恐未近理。”翼日,嗣宗复对,且谢前言之失,帝优容之。   十一月,壬子朔,知邓州张知白言:“陕西流民相续入境,有欲还本贯而无路粮者。臣诱劝豪民出粟数千斛,计口给之,以半月为准,凡就路总二千三百家,万二百馀口,其支贷有馀者,悉给贫老。”诏奖之。   卫尉卿、权判刑部慎从吉言:“准淳化三年敕,诸州所奏狱空,须是司理院、州司、倚郭县俱无系囚;又准后敕,诸路自今狱空更不降诏奖谕。臣伏见提点刑狱司所奏狱空,多不应旧敕,外州妄觊奖饰,沽市虚名。近邠、沧二州勘鞫大辟囚,于诖误数人,裁一夕即斩决。前代京师决狱尚五覆奏,盖欲谨重大辟,岂宜一日之内便决死刑!恐有冤滥,但务狱空。欲望依准前诏,不行奖谕。”从之。   丙辰,帝作文武七条戒官吏,谓宰相曰:“汉制,剌史以六条问事,诸葛亮有武臣七戒,朕今参求要道以儆励群臣。又思先朝以《儒行篇》赐近臣,今可并赐一轴。”   甲子,诏:“诸路官吏有蠢政害民,辩鞫得实,本路转运使、提点刑狱司不能举察者,论其罪。”先是知秦州齐化基、知鄜州何士宗皆坐赃抵法,监司初不以闻,故申敕之。   帝谓宰相曰:“闻陇州推宫陈渐,不能谨洁,转运使以尧叟诸侄,不能案举,昨因违越被劾,尧叟特为请令罢任。自今倘如此,必正其罪。”   十二月,乙酉,辽太后不豫。戊子,肆赦。辛卯,辽太后殂,年五十七。   太后明习政事,能用善谋。素娴军旅,澶渊之役,亲御戎车,指麾三军,赏罚信明,将士用命。教辽主以严,辽主初即位,或府库中需一物,必诘其所用,赐及文武臣僚者与之,不然不与。辽主既不预朝政,纵心弋猎,左右有与辽主谐谑者,太后知之,必杖责其人,辽主亦不免诟问。御服御马,皆太后检校焉。归政未几而殂,辽主哀毁骨立,哭必欧血。   辛丑,三司使丁谓等上《泰山封禅朝觐祥瑞图》百五十,昭宣使刘承珪上《天书仪仗图》,召近臣观于滋福殿,俄又示百官于朝堂。   辽天平节度使耶律信宁,以太后之丧,驰骑来告,涿州先牒雄州,雄州以闻。甲辰,诏废朝七日,令礼官详定服制,复命太常博士王随为祭奠使,太常博士王曙等为吊慰使,赙以衣五袭、绫罗布帛万匹。乙巳,辽贺正使耶律特噜古入见,既还馆,令客省使曹利用以涿州牒示之。戊申,告哀使耶律信宁至,閤门使受书进内,诏特噜古等就开宝寺设位奠哭,百官至都亭驿吊之。己酉,帝于内东门制服发哀,群臣进名奉慰。   赵德明帅所部出侵回鹘,长星昼见,德明惧而还。   是岁,辽始御前引试进士,放刘三宜等三人。      ○真宗膺符稽古神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考皇帝大中祥符三年(辽统和二十八年)   春,正月,种放归终南山。帝谓宰相言:“放隐居力学,尝言古今殊时,不当背时效古,此最近于理。”乃诏放赴阙。放表乞赐告,帝许之,又作歌以赐,并赍衣服、器币,令京兆府每季遣幕职就山存问。放为弟汶求官,即授秘书省正字。   知天雄军寇准言:“振武勇士接送辽使过境,臣已各给装钱。”帝谓辅臣曰:“寇准好收入情以求虚誉,卿等今见之矣。”乃诏谕准,不当擅有给赐,命备钱偿官。   二月,辽主如长泺。   乙酉,丁谓请承天节禁屠宰刑罚,从之。   癸巳,升州民以知州张咏秩满,愿借留;即授工部尚书,令再任,仍赐诏奖焉。   交州黎至忠苛虐,国人不附,大校李公蕴为至忠亲任,乃逐至忠出城而杀之。其二弟明提、明昶争立,公蕴又杀之,自称留后,遣使奉贡。帝曰:“黎桓不义而得之,公蕴又效尤焉,甚可恶也。然蛮俗何足责战!其用桓故事,授以官爵。”   右仆射、判都省张齐贤,言玉清昭应宫缋画符瑞,有损谦德及违奉天之意,又屡请罢土木之役,不听。辛丑,齐贤出判孟州。   闰月,甲寅,冬官正韩显符造铜候仪成,并上所著经十卷,其制则本唐李淳风及一行之遗法云。   己未,河北转运使李士衡言:“本路诸军岁给帛七十万。当春时民多匮乏,常假贷于豪右,方纳租税,又偿逋欠,以故工机之利愈薄。请官预给帛钱,俾及期输送;民既获利,官亦足用。”诏从之,仍令优与其直。后遂推其法于天下。   甲戌,增葺射堂为继照堂,设帟张乐,许士民游观三日。   三月,壬辰,以权静海军留后李公蕴为静海军节度,封交趾郡王,赐衣带、器币。   丁酉,帝谓王旦等曰:“自北鄙修好,疆埸不耸,朕居安虑危,罔敢暇逸,尝著文自警,置之座右。”乃出《贵廪》、《食珍》、《田夫吟》、《念农歌》、《自戒箴》以示旦等。   癸卯,辽上太后谥为圣神宣宪皇后。   帝作《念边诗》,赐近臣和。   帝谓辅臣曰:“将帅才难。今虽天下无事,然兵不可去,战不可忘,古之道也。”马知节曰:“将帅之才,非可坐而知之,顾临事机变如何耳。咸平中,将帅才略无闻,措置未便,不能御寇,盖以未得其人故也。”帝曰:“知节久任边防,何策为善?”知节曰:“边防之地,横亘虽长,然据要以扼其来路,惟顺安军至西山不过二百里。若列阵于此,多设应兵,使其久莫能进,众将疲弊,时以奇兵轻骑逼而扰之,如敢来犯,即命将深入力战,彼必颠覆不暇。今诸将喜用骑兵,以多为胜;且骑兵之多者布满川谷,而用之有限,苟墙进而前,小有不利,则莫之能止,非所谓节制之师也。臣尝谓善用骑兵者不以多为贵,但能设伏,观寇兵之多少,度地形之险易,寇少而逼而击之,众则聚而攻之,常依城邑以为旋师之所,无不捷矣。”   时辽人已盟,大臣方言符瑞,知节每不然之,尝言天下虽安,不可忘战,因自陈:“年齿未暮,五七年间尚可驱策,如边方有警,愿预其行,但得副部署名目及良马数匹、轻甲一联足矣。”帝以为然,乃命制钢铁锁子甲赐之。   夏,四月,镇安节度使、同平章事、驸马都尉石保吉卒于京师。帝废朝三日,赠中书令,谥庄武。属孟夏享太庙,未即临丧,遣使谕其家,礼毕,乃临哭之。   保吉累世将相,家富于财,性骄倨,历籓镇,待属吏不以礼。帅大名时,叶齐、查道皆知名士,悉命械颈以督粮运。帝尝赐密诏戒之。   先是曹玮及张崇贵上泾原、环庆两路州军山川城寨图。己未,帝出以示王钦若等曰:“处置咸得其宜,至于储备亦极详悉,宜令别画二图,用枢密印,一付本路,一留枢密院,案图以计事。”   辛酉,赐泰山隐居秦辨号贞素先生,放还山。辨自言百三十岁,帝召至京,与语,多言五代事,亦无它奇,但能服食至长年耳。   癸亥,诏:“幕职、州县官,除广南、福建路令预借俸钱外,江浙、荆湖远地,麟、府等州,河北、河东缘边州军,自今并许预借两月俸,馀近地一月。”   是日,后宫李氏生子,知开封府周起方奏事,帝谓起曰:“知朕有喜乎?”起曰:“臣不知也。”帝曰:“朕始生子。”即入禁中,怀金钱出,探以赐起。李氏,杭州人,初入宫,侍刘修仪,庄重寡言,帝命为司寝。既有娠,从帝临砌台,玉钗坠,心恶之。帝私卜,钗完当生男子;左右取钗以进,殊不毁,帝喜甚。已而果生子,是为仁宗。后封李氏为崇阳县君。   甲子,辽葬太后于乾陵,赐大丞相耶律德昌名曰隆运。庚午,赐宅及陪葬地。   辽群臣上言:“山陵已毕,宜改元。”辽主曰:“改元,吉礼也。居丧行吉礼,不孝也。”群臣曰:“前代帝王以日易月,宜法旧制。”辽主曰:“宁违旧制,不为不孝之人。”   太常博士石待问上时务策十数条,大率言:“北鄙凶变,非与中国渝盟,即遭其弟篡夺。乞选将练兵,为之预备。”又言:“先朝多任中人陵轹将帅,故罕成功。”帝曰:“人臣指陈时政,有关朕躬过失,虽不近理,亦当优容之。待问乃以祖宗制度所无之事,恣为矫诬,是不可恕也!”即令翰林学士李宗谔诘之,待问辞穷,已而责授滁州团练副使,不得佥署州事。   乙亥,出内库钱五百万赎故宰相吕端居第,赐其子蕃。先是帝谓王旦等曰:“端诸子皆幼,长子蕃病足,家事不理,旧第已质于人,兄弟不同处,昨令中使视之,蕃扶杖附表,求赐差遣。朕思之,不若出内库钱赎还旧第,令其聚居。又,僦舍日得千钱,可以赡养。然蕃颇懦,当谕旨,凡有支用,置簿,岁上内侍省。”后六年,蕃为弟蔚娶妻,又表献居第,求加赐予,且言负人息钱甚多。旦曰:“陛下恤孤念往以劝人臣,而蕃重烦圣念,不可听。”帝曰:“宜别出内库金帛赐之,俾偿宿负。蕃弟荀,仍与西京差遣,令蕃同往,自今无得借使它财,命有司为掌僦课给其家,复诏枢密院察其妄费。”旦曰:“陛下推恩终始极矣,唐元和中,还魏征旧第,止降一诏,何尝委曲如是邪?”   是月,知雄州兼河北安抚使李允则,言久戍边,乞给假暂乘传赴阙,诏许之。 续资治通鉴--●卷第二十九 ●卷第二十九     【宋纪二十九】 起上章阉茂五月,尽重光大渊献十二月,凡一年有奇。      ○真宗膺符稽古神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皇帝大中祥符三年(辽统和二十八年)   五月,己卯朔,辽主如中京。   丙戌,安定郡王惟吉薨。魏王德昭之子,好学善属文,娴草、隶、飞白。性至孝,初,太祖命孝章皇后抚养之,及后薨,哀过所生,每诵《诗》至“生我劬劳”句,涕泗交下,宗室中称其贤。谥康孝。   甲午,诏奖知益州任中正,转运使言吏民列状愿留之也。中正及并州刘综皆以善政闻,帝谓辅臣曰:“籓方重地,切在得人。自今须历方面,始可擢为大官,卿等悉之。”   辛丑,京师大雨,平地数尺,坏庐舍,民有压死者,赐布帛。   先是,高丽国王王治之妃皇甫氏,有外族金致阳,出入宫掖,人言其有私,王治杖致阳,配远地。王治薨,子诵嗣位,年十八矣。皇甫妃摄政,召致阳,授閤门通事舍人,不数年,贵宠无比。皇甫妃生子,即私于致阳所生也,谋立为王後。王诵有从弟徇,号大良院君,皇甫妃忌之,强令为僧,复遣人潜害,赖寺僧匿之获免。   王诵有疾,密召给事中蔡忠顺,谕以辅立询,勿令国属异姓。忠顺议遣人迎询,而召西北面巡检使康肇入卫。肇闻召,行至洞州,其幕下主书魏从、掌书记崔昌素怨王诵,谋为乱,给肇曰:“王疾笃,命在顷刻,宜徐行观变。”肇犹豫不行。皇甫妃闻肇且至,恶之,遣内侍守岊领以遏之。肇父在王京,知衅隙已开,乃为书纳竹杖中,令奴除发为僧,报肇曰:“王已逝,群凶用事,可亟举兵来!”奴昼夜急走至肇所,气竭而毙。肇探仗得书,信为然,即率甲骑五千,声言入靖国难,至平州,始知王诵未薨,丧气垂头良久。其党曰:“业已来,不可止也。”肇意遂决,废王诵为让国公,杀致阳,迁皇甫妃于黄州,流其亲党于海岛;遣兵迎询,立为王。询以肇为西京留守。肇旋弑王诵于积城县。   辽主谓群臣曰:“康肇弑其君诵而立询,因而相之,大逆也,宜发兵问其罪。”群臣皆曰:“可。”国舅详衮萧迪里谏曰:“国家连年征讨,士卒抏敝。况陛下在谅阴,年谷不登,创痍未复。高丽小国,城垒完固,胜不为武,万一失利,恐贻后悔。不如遣一介之使,告问其故,彼若伏罪则已,不然,兴师未晚。”辽主狃于南伐之胜,不听,丙午,诏诸道缮甲兵以备东征。   六月,庚戌,辽遣使告籴,诏雄州籴粟二万石,贱价赈之。   知河中府杨举正言本府父老僧道千二百九十人状请车驾亲祀后土,诏不许。   丙辰,颁诸州《释奠玄圣文宣王庙》并《祭器图》。   诏:“前岁陕西饥民有鬻子者,官为赎还其家。”   翰林侍读学士、礼部尚书郭贽卒。帝以旧学故,亲往哭之,辍朝三日,赠左仆射,谥文懿。贽喜延誉后进,宋白、赵昌言,皆其所荐也。   翰林侍读学士、礼部尚书邢昺,被病请告。壬戌,帝亲临问,赐药一奁。故事,非宗戚将相,无省疾临丧之礼,惟郭贽与昺以恩旧特用之。及卒,辍朝二日,赠左仆射。洪湛之得罪也,昺力居多,王钦若德之,昺被宠幸,亦钦若左右之。   秋,七月,丙申,户部尚书温仲舒卒,赠左仆射,谥恭肃。仲舒少与吕蒙正契厚,又同登第。仲舒黜废累年,蒙正居中书,极力援引;及被任用,反攻蒙正,士论薄之。   己亥,诏:“南宫、北宅大将军已下各赴书院讲经史。诸子十岁以上并须入学,每日授经书,至午后乃罢;仍委侍教教授、伴读官诱劝,无令废惰。”   辛丑,文武官、将校、耆艾、道释三万馀人诣阙请祀汾阴后土,不允。表三上,八月,丁未朔,诏以来年春有事于汾阴。   戊申,以知枢密院事陈尧叟为祀汾阴经度制置使,翰林学士李宗谔副之。   河北转运使李士衡献钱帛三十万以佐用度,诏褒之。   己酉,发陕西、河东兵五千人赴汾阴给役,置急脚递铺,出厩马,增驿传递铺卒至八千馀人。   庚戌,命翰林学士晁迥、杨亿等与太常礼院详定祀汾阴仪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