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 - 第 347 页/共 372 页

九月,甲寅,中书省言:“官员递升,窒碍选法,请自省、院、台官外,其馀不许递升。”从之。   庚申,诏太师、右丞相巴延,太傅、左丞相萨敦,专理国家大事,馀皆不得兼领三职。   诏免儒人役。   秦州山崩。   冬,十月,丙寅,凤州山崩。   戊辰,诏改至顺四年为元统元年。   中书省臣言:“凡朝贺遇雨,请便服行礼。”从之。   丁丑,依皇太后行年之数,释放罪囚二十七人。   戊子,封萨敦为荣王,腾吉斯袭父封为太平王。   庚寅,中书省臣请集议武宗、英宗、明宗三朝皇后升祔。衍圣公孔思晦卒,子克坚袭。   十一月,丙申,恐昌成纪县地裂山崩,令有司赈被灾人民。   辛丑,起棕毛殿。   辛亥,追谥济雅尔皇帝为圣明元孝皇帝,庙号文宗。时寝庙未建,于英宗室次权结采殿以奉安神主。   封巴延为秦王。   江西、湖广、江浙、河南复立榷茶运司。   是日,秦州山崩地裂。   乙卯,以雅克特穆尔平江所赐田五百顷,复赐其子腾吉斯。   诏秦王、右丞相巴延,荣王、左丞相萨敦,总百官,总庶政。   十二月,乙丑,广西猺寇湖南,陷道州,千户郭震战死,猺焚掠而去。   壬申,遣省台官分理天下囚,罪状明者处决,冤者辨之,疑者谳之,淹滞者罪其有司。   乙亥,为皇太后置徽政院,设官属三百六十有六员。   监察御史多尔济巴勒,上疏陈时政五事:“其一曰太史言明年三月癸卯望,日食既,四月戊午朔,日又食。皇上宜奋乾纲,修刑政,疏远邪佞,专任忠良,庶可消弭灾变以为祯祥。二曰亲祀郊庙。三曰博选勋旧之子端谨正直者,前后辅导,使嬉戏之事不接于目,俚俗之言不及于耳,则圣德日新矣。四曰枢机之臣固宜尊宠,然必赏罚公则民心服。五曰弭安盗贼,赈救饥民。多尔济巴勒,穆呼哩七世孙也。   是月,河南、江北行省平章政事岳柱卒。   岳柱天资孝友,嗜经史,自天文、医药之书,无不究极。度量弘廓,有欺之者,恬不为意,或问之,则曰;“彼自欺也,我何与焉!”母郜氏亦尝称之曰:“吾子,古人也。”   同岁,以刑部尚书达尔玛为辽阳行省参知政事。高丽国使朝京,道过辽阳,谒行省官,各奉布四匹,书一幅,用征东省印封之。达尔玛诘其使曰:“国家设印,以署公牍,防奸伪,何为封私书?况汝出国时,我尚在京,未为辽阳省官,今何故有书遗我?汝君臣何欺诈如是耶?”使辞屈,还其书与布。达尔玛,高昌人也。   国制,日进御膳用五羊,而帝自即位以来,日减一半,以岁计之,省羊三百五十有奇。   起前吏部尚书王克敬为江浙行省参知政事。   克敬至,请罢富民承佃江、淮田。松江大姓有岁漕米万石献京师者,其人既死,子孙贫且行乞,有司仍岁征,弗足则杂置松江田赋中,令民包纳,克敬曰:“匹夫妄献米,侥名爵以荣一身,今身死家破,又已夺其爵,不可使一郡之人均受其害。国用宁乏此耶!”具论免之。岭海猺贼窃发,朝廷调兵戍之在行省者往讨之。会提调兵马官缺,故事,汉人不得与军政,众莫知所为,克敬抗言:“行省任方面之寄,假令万一有重于此者,亦将拘法坐视耶!”乃调兵往捕之。军行,给粮有差。事闻于朝,即令江西、湖广二省给粮亦如之。   视事五月,请老,年甫五十九,谓人曰:“穴趾而峻墉必危,再实之木,必伤其根。无功德而忝富贵,何以异此!故常怀止足之分也。”又曰:“世俗喜言勿认真,此非名言,临事不认真,岂尽忠之道乎?”故其历官所至,俱有政绩可纪。      ○顺帝元统二年(甲戌,一三三四年)   春,正月,庚寅朔,朝贺大明殿。监察御史多尔济巴勒上言:“百官逾越班次者,当同失仪论,以惩不敬。”   先是教坊班位在百官后,御史大夫萨迪传旨,俾入班。多尔济巴勒执不可。萨迪曰;“御史不奉诏耶!”多尔济巴勒曰:“事不可行,大夫复奏可也。”   是日,雨血于汴梁,著衣皆赤。   以御史大夫托勒岱为中书平章政事,阿尔哈雅为河南行省左丞相。   丁酉,享于太庙。   甲寅,立行宣政院于杭州。   二月,己未朔,诏内外兴举学校。   癸亥,广西猺寇边,杀官吏。广海官已除而未上者罪之。   甲申,太庙木陛坏,遣官告祭。   是月,滦河、漆河溢,永平诸县水灾。   三月,己丑朔,诏:“科举取士,国子监积分、膳学钱粮,儒人免役,悉依累朝旧制。学校官选有德行学问之人以充。”   辛卯,以阴阳家言,罢造作四年。   癸巳,广西猺贼复起,杀同知元帅吉赖斯,掠库物。遣右丞图噜密实将兵讨之。   癸卯,日食既。   乙巳,中书省言:“益都、真定盗起,请选省、院官往督捕之,仍募能擒获者倍其赏,获三人者与一官。”从之。   壬子,广西庆远府猺寇全州,诏平章政事特默齐统兵二万人击之。   丁巳,诏:“蒙古、色目犯奸盗放伪之罪者,隶宗正府;汉人、南人犯者,属有司。”   湖广旱,自是月不雨至于八月。   夏,四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壬申,命腾吉斯为总管高丽、女真、汉军万户府达鲁花赤,与满济勒噶台,并为御史大夫。   丁丑,太白经天。   己卯,奉文宗神主祔于太庙,躬行告祭之礼,乐用宫悬,礼三献。先是御史台言:“郊庙,国之大典,王者必行亲祀之礼,所以尽尊尊、亲亲之诚,宜因升祔有事于太庙。”帝从之。   是日,罢夏季时享。   壬午,帝命录许衡孙从宗为章佩监异珍库提点。   癸未,立盐局于京师南北城,官自卖盐,以革专利之弊。   乙酉,中书省言佛事布施费用太广,请除累朝期年忌日之外,馀皆罢,从之。   是月,帝如上都。   集贤大学士陈颢扈从至龙虎台,帝命颢造膝前,握其手曰:“卿累朝老臣,更事多矣,凡政事宜极言无隐。”颢顿首谢。颢每集议,其言无不剀切。   河南旱,自是月不雨至于八月。   五月,己丑,宦者博啰特穆尔传皇后旨,取盐十万引入中政院。   辛卯,以腾吉斯代萨敦为中书左丞相,萨敦仍商量中书省事。   戊申,诏文济王曼济镇大名,云南王阿噜镇云南。   是月,赠故中书平章政事王泰亨谥清宪。   旧令,三品以上官,立朝有大节及有大功勋于王室者,得赐功臣号及谥。时寝冗滥失实,惟泰亨在中书时,安南请佛书,请以《九经》赐之,使高丽不受礼遗,为尚书贫不能自给,故特赐是谥。   赠漳州万户府知事阚文兴英毅侯,妻王氏贞烈夫人,庙号双节。   六月,戊午,淮水涨,山阳县满浦、清冈等处民畜房舍多漂溺。   乙亥,腾吉斯辞左丞相不拜,复命萨敦为左丞相。   辛巳,诏蒙古、色目人行父母丧。   癸未,复立缮工司,造缯帛。   乙酉,追封雅克特穆尔为德王,谥忠武。   是月,彰德雨白毛。民谣云“天雨线,民起怨,中原地,事必变。”   秋,七月,丁亥,戒阴阳人毋得于贵戚之家妄言祸福。   辛卯,祭太祖、太宗、睿宗三朝御容,罢秋季时享。   壬辰,帝幸大安阁。是日,宴侍臣于奎章阁。   壬寅,诏:“蒙古、色目人犯盗者免刺。”   是日至九月,太白屡经天。   监察御史多尔济巴勒条陈九事:“一曰比日幸门渐启,刑罚渐差,无功者觊觎希赏,有罪者侥幸求免。恐刑政渐弛,纪纲渐紊,劳臣何以示劝,奸臣何以警惧!二曰天下之财皆出于民,民竭其力以佐公上,而用犹不足,则嗟怨之气,上干阴阳之和,水旱灾变所由生也。宜专命中书省官二员,督责户部,议定减省,罢不急之工役,止无名之赏赐。三曰禁中常作佛事,权宜停止。四曰官府日增,选法愈敝,宜省冗员。五曰均公田。六曰铸钱币。七曰罢山东田赋总管府。八曰蠲河南自实田粮。九曰禁取姬妾于海外。”   八月,辛未,赦天下。   京师地震,鸡鸣山崩,陷为池,方百里,人死者甚众。   癸未,中书平章政事阿尔哈雅罢。   是月,南康路旱蝗,赈之。   九月,辛卯,帝至自上都。   甲午,猺贼陷贺州,发河南、江浙、江西、湖广诸军及八番义从军,命广西寅慰使都元帅章巴延将以击之。   壬子,赈吉安路水灾。   冬,十月,乙卯朔,正内外官朝会仪班次,一依品从。   戊午,享于太庙。   辛酉,以侍御史许有壬为参知政事,知经筵事。   丁卯,立湖广黎兵屯田万户府。   己卯,上皇太后尊号曰:“赞天开圣仁寿徽懿昭宣皇太后。”赦天下,免今年民租之半,内外官四品以下减一资。   先是监察御史台布哈率同列上章,言婶母不宜加徽称,太后怒,欲杀言者,台布哈语众曰:“此事自我发之,甘受诛戮,决不敢累诸公也。”已而太后怒解,曰:“风宪有臣如此,岂不能守祖宗之法乎!”赐金币二匹以旌其直,然其言终不用也。   却献天鹅。   十一月,戊子,中书省臣请发两宗船下番,为皇后营利。   是月,集贤直学士兼国子祭酒宋本卒。本制行纯白,不可干以私,而笃朋友之义,人有片善,称道不少置。尤以植立斯文自任,知贡举,取进士满百人额;为读卷官,增第一甲为三人。父官南中,贫卖宅以去;居官清慎,饘粥至不给。本未弱冠,聚徒以养亲,殆二十年,历仕通显,犹僦屋以居。   十二月,甲戌,诏整治学校。   是岁,始以珍格皇后配享武宗。时议三朝皇后升祔未决,巴延以问太常博士逯鲁曾曰:“先朝既以珍格皇后无子,不为立主,今所当立者,明宗母耶,文宗母耶?”对曰:“珍格皇后在武宗朝,已膺宝册,则明、文二母皆为妾。今以无子之故不得立主,而以妾母为正,是为臣而废先君之后,为子而封先父子妾,于礼不可。昔燕王慕容垂即位,追废其母后,而立其生母为后以配享先皇,为万世笑。岂可复蹈其失乎?”集贤学士陈颢素嫉鲁曾,乃曰:“唐太宗册曹王明之母为后,是亦二后也,奚为不可?”鲁曾曰:“尧之母为帝喾庶妃,尧立为帝,未闻册以为后而配喾。皇上为大元天子,不法尧、舜而法唐太宗耶?”众服其议,而巴延亦是之,遂以珍格皇后配享武宗,擢鲁曾为监察御史。   禁私创寺观庵院。僧道入钱五十贯,给度牒,方听出家。      ○顺帝至元元年(乙亥,一三三五年)   春,正月,癸巳,申命廉访司察郡县劝农勤惰,达大司农司以凭黜陟。   二月,甲寅朔,革冗官。   乙卯,帝将畋于柳林,御史台臣谏曰:“陛下春秋鼎盛,宜思文皇付托之重,致天下于隆平。况今赤县之民,供给敏劳,农务方兴而驰骤冰雪之地,脱有衔橛之变,如宗庙社稷何!”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