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 - 第 287 页/共 372 页
乙未,荧惑入南斗。
蒙古立十路宣抚司:以赛音谔德齐、李德辉为燕京路宣抚使,徐世隆副之;宋子贞为益都、济南等路宣抚使,王磐副之;河南路经略使史天泽为河南宣抚使;杨果为北京等路宣抚使,赵昺副之;张德辉为平阳、太原路宣抚使,谢宣副之;鄂啰哈雅、刘肃并为真定路宣抚使;姚枢为东平路宣抚使,张肃副之;中书左丞张文谦为大名、彰德等路宣抚使,游显副之;钮祜禄纳哈为西京路宣抚使,崔巨济副之;廉希宪为京兆等路宣抚使。
张文谦在中书省,以安国便民为务。王文统见信于蒙古主,素忌文谦,议论不相下,故文谦求外出。将之大名,语文统曰:“民困日久,况当大旱,不量减税赋,何以慰来苏之望?”文统曰:“上新即位,国家经费正仰税赋,苟复减损,何以供给?”文谦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俟时和年丰,取之未晚也。”于是蠲常赋十之四,商酒税十之一。
六月,庚子,窜丁大全于南康军。
壬寅,立忠王禥为皇太子。帝家教甚严,太子鸡初鸣,问安:再鸣,回宫;三鸣,往会议所参决庶事;退,入讲堂讲经史;将晡,复至榻前起居。问今日讲何经,答之,是则赐坐赐茶,否则为之反复剖析,又不通,则继以怒,明日须复讲,率以为常。
商挺言于蒙古主曰:“南师宜还扈乘舆,西师宜军便地。”蒙古主从之,撤江上军,以史天泽为江淮经略使,李亶为江淮大都督。亶侵淮安,主管制置使事李庭芝击败之。
壬子,蒙古以陕西、四川宣抚司巴崇节制诸军。
是月,蒙古召真定刘郁、刑州郝子明、彰德胡子遹、燕京冯渭、王光益、杨恕、李彦通、赵和之、东平韩文献、张昉等乘传赴开平。
秋,七月,壬申,贵妃阎氏薨。赐谥惠昭。
癸酉,蒙古以燕京路宣慰使玛穆行中书省事,燕京路宣慰使赵璧平章政事,张启元参知政事,王鹗翰林学士承旨兼修国史。
戊子,蒙古使者郝经来告即位,且征前日请和之议。先是贾似道还朝,使其客廖莹中辈撰《福华编》,称救鄂功,通国皆不知所谓和也。经至宿州,遣其副使何源、刘人杰请入国日期,不报。经数遗书于三省、枢密院及两淮制置使李庭芝,似道恐经至谋泄,遂以李亶为辞,命庭芝寓书于经,诬以款兵,拘经于真州忠勇军营。经答书言:“弭兵息民,通好两国,实出圣衷,众所闻知。今启衅自李亶,一旦律以违诏,将无所逃罪,此何预使人事也?”帝闻有北使,谓宰执曰:“北朝使来,事体当议。”似道言:“和出彼谋,岂容一切轻徇!倘以交邻国之道来,当令入见。”经遂被留。
庚寅,以贾似道兼太子太师,硃熠、皮龙荣、沈炎并兼宾客。
以冷应徵知德庆府。前守政不立,纵豪吏渔猎,峒獠遂为变,逼城六十里而营。应徵未入境,驰檄谕之曰:“汝等不获已至此,新太守且上,转祸为福一机也。胁从影附,亦宜早计去就,否则不免矣!”獠欲自归,不果,众稍引去。应徵知其势解,即厉士马,出不意一鼓擒之。乃请诸监司,归郡之避难留幕府者,诛豪吏之激祸者。应徵尝曰:“治官事当如家事,惜官物当如己物。方今国计内虚,边声外警,吾等受上厚恩,安得清谈自高以误世!陶士行、卞望之,吾师也。”
是月,蒙古主自将讨额埒布格。
八月,丁未,蒙古命都元帅耨埒所过毋擅垂掠官吏。
己酉,蒙古主立秦蜀行中书省,以京兆等路宣抚使廉希宪为中书右丞,行省事。
癸丑,蒙古李亶乞遣将益兵,渡淮攻宋;蒙古主以方遣使修好,不从。九月,乙亥,李亶复请攻宋,蒙古主谕止之。
壬午,蒙古初置拱卫仪仗。
蒙古珲塔哈知京兆有备,西渡河,趋甘州。会阿勒达尔自和林帅兵至,遂合军而南。诸王哈坦率骑兵与巴崇,汪良臣兵合,分三道以拒之。既陈,大风吹沙,良臣令军士下马,以短兵突其左,绕出陈后,溃其右而出。巴崇直捣其前,哈坦勒精骑邀其归路,大战于甘州东,杀珲塔哈、陈勒达尔。关陇悉平。廉希宪乃遣使自劾停赦行刑,征调诸军,擅以良臣为帅,请罪。蒙古主曰:“委卿方面之寄,正欲从宜;若拘常制,岂不坐失事机!”诏赐希宪金虎符,进平章政事,行省秦蜀如故。以商挺参知政事。
蒙古中书省檄诸路养禁卫之羸马,数以万计,刍秣与其什器,前期戒备。燕京路宣抚副使徐世隆曰:“国马牧于北方,往年无饲于南者。上新临天下,京师根本地,烦扰之事,必不为之,马将不来。”吏曰:“此军需也,其责勿轻。”世降曰:“责当我坐。”遂勿为备,马果不至。
冬,十月,甲辰,诏:“党丁大全、吴潜者,台谏严觉察,举劾以闻。当置于罪,以为同恶相济者戒。”时贾似道专政,台谏何梦然、孙附凤、桂锡孙承顺风旨,凡为似道所恶者,无贤否皆斥。
癸丑,蒙古初行中统宝钞。
先是王文统创造交钞,以丝为本,每银五十两易丝钞一千两,诸物之直,并求丝例。至是又造中统元宝,每一贯同交钞一两,二贯同白银一两,诏行之,立互市于颍州、涟水、光化军。凡宝钞,不限年月,诸路通行,赋税并听收受,仍申严私盐、酒醋、面货等禁。文统又以文绫为中统银货,每两同白银一两;未及行而罢。
蒙古河北宣抚使张文谦奏杜瑛为提举学校官,瑛辞,遗书执政,略曰:“先王之道不明,异端邪说害之也。横流奔放。天理不绝如线。今天子圣神,俊乂辐凑,言纳计用,先王之礼乐教化,兴明修复,维其时矣。若夫簿书期会,文法末节,汉、唐犹不屑也。执事者因陋就简,此焉是务,良可惜哉!夫善始者未必善终,今不能溯流求源,明法正俗,育材兴化,以拯数百年之祸,仆恐后日之弊,将有不可胜言者矣。”时王文统用事,识者忧之。
壬戌,窜吴潜于潮州。
十一月,戊子,蒙古发常平仓赈益都、济南、滨、棣饥民。
十二月,辛丑,诏改建阳为嘉禾县。
蒙古主至自和林,次燕京近郊,始置享太庙祭器、法服。
蒙古主召李昶,访以国事,昶知无不言。时征需烦重,行中书省科征赋税,虽逋户不贷。昶移书时相,其略曰:“百姓困于弊政久矣。圣主龙飞,首颁明诏,天下之人,如获更生,拭目倾耳以俟太平。半年之间,人渐失望,良以渴仰之心太切,兴除之政未孚故也。侧闻欲据丁巳户籍,科征租税,比之见户,或加多十七八。止验见户应输,犹恐不逮,复令包补逃故,必致艰难。苟不以抚字安集为心,惟事供亿,则诸人皆能之,岂圣主擢贤更化之意哉!”于是省府为蠲逋户之赋。
蒙古以僧帕克斯巴为国师。帕克斯巴,吐蕃萨斯嘉人也,敏悟过人,国中号为圣童;年十五,自其国来,见蒙古主于蕃邸,与语,大悦,日见亲礼。至是尊为国师,授以玉印,统释教,时年二十二。
高丽自蒙古宪宗之世,兵日见加,国大困。及王倎还,感见立之恩,遂请附贡,且乞出水就陆。蒙古主许之。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圣明安孝皇帝景定二年(蒙古中统二年)
春,正月,癸亥朔,诏:“监司率半岁具劾去赃吏之数来上,视多寡行赏罚。守臣助监司所不及,一以岁定赏罚。本路州无所劾而台谏论列,则监司、守臣皆罚。有治状廉声者,具实以闻。”
辛未夜,东北赤气照人,大如席。
蒙古内乱既平,李昶上表贺,因进讽谏曰:“患难所以存儆戒,祸乱将以开圣明。伏惟日新其德,虽休勿休,战胜不矜,功成不有,和辑宗亲,抚绥将士,增修庶政,选用百官,俭以足用,宽以养民,安不忘危,治不忘乱,恒以北征宵旰之勤,为南面逸豫之戒。”蒙古主称善久之。蒙古主尝燕处,望见昶,辄敛容曰:“李秀才至矣!”其见敬礼如此。
丁丑,命皇太子谒拜孔子于太学。太子还奏曰:“硃熹、张栻、吕祖谦,志同道合,切偲讲磨,择精语详,开牖后学,圣道大明。今熹已秩从祀,而栻、祖谦尚未奏明诏,臣窃望焉。”帝从之,旋封栻华阳伯,祖谦开封伯,并从祀。
庚寅,蒙古李亶擅发兵修益都城。
二月,癸卯,诏诸路监司申严伪会赏罚之令。
丙午,蒙古主如开平。诏:“减免民间差发;秦蜀行省借民钱给军,以今年税赋偿之。”
三月,壬戌朔,日有食之。
戊寅,贾似道等上《玉牒》、《日历》、《会要》及孝宗、光宗、宁宗《实录》,进秩有差。
戊子,知枢密院事硃熠罢知建宁府。
是岁,蒙古张文谦入朝,复留居政府。始立左右部,讲行庶务,巨细毕举,文谦之力为多。
夏,四月,乙未,以皮龙荣参知政事,深炎同知枢密院事,右谏议大夫何梦然签书枢密院事。
乙卯,窜吴潜于循州。丙辰,窜丁大全于贵州。
蒙古诏军中所俘儒士,听赎为民。时淮、蜀士遭俘虏者,皆没为奴。翰林学士高智耀言:“以儒为驱役,古无有也。陛下方以古道为治,宜除之以风天下。”蒙古主从之,命循行郡县区别之,得数千人。贵臣或言其诡滥,蒙古主诘之,对曰:“譬则金也。金色有浅深,谓之非金不可;才艺有浅深,谓之非士不可。”蒙古主大悦。
蒙古主命宣抚司官,劝农桑,抑游惰,礼高年,问民疾苦,举文学才识可以从政及茂才异等,列名上闻擢用;其职官污滥及民不孝弟者,量重议罚。
五月,乙丑,蒙古遣使诣淮东制司,访问国信使郝经所在。
癸亥,贾似道请祠禄,不允。
庚辰,蒙古主召窦默至上都,问曰:“朕欲求如唐魏征者,有其人乎?”默对曰:“犯颜谏诤,刚毅不挠,则许衡其人也。深识远虑,有宰相才,则史天泽其人也。”蒙古主纳之。丁亥,以天泽为中书右丞相,诏许衡入见。
默又言于蒙古主曰:“臣事陛下十有馀年,数承顾问,与闻圣训。有以见陛下急于求治,未尝不以利生民、安社稷为心。时先帝在上,奸臣擅权,总天下财赋,操执在手,贡进奇货,炫耀纷华,以娱悦上心,其扇结朋党,离间骨肉者,皆此徒也。此徒当路,陛下所以不能尽其初心。救世一念,涵养有年矣,今天顺人应,诞登大宝,天下生民,莫不欢忻踊跃,引领盛治。然平治天下,必用正人端士;脣吻小人,一时功利之说,必不能定立国家基本,为子孙久远之计。其卖利献勤,乞怜取宠者,使不得行其志斯可矣。若夫钩距揣摩,以利害惊动人主之意者,无它,意在摈斥诸贤,独操政柄耳,此苏、张之流也,惟陛下察之。望别选公明有道之士,授以重任,则天下幸甚。”默之言,为王文统发也。
史天泽秉政,定省中规条,以正庶务。宪宗初年,括户百馀万,至是诸色占役者大半。至是以天泽言,悉罢之。
六月,乙未,诏:“霖雨为沴,避殿,咸膳,彻乐。”
癸卯,蒙古召东平万户严忠济还都,以其弟忠范代之。忠范请以李昶为师,昶遂东归。忠济之在东平也,尝借贷于人,代部民纳逋赋,及谢事,债家执券来征。蒙古主闻之,命发内藏代偿。
乙巳,诏:“近畿水灾,安吉为甚。亟讲行荒政。”
己酉,蒙古以窦默为翰林侍读学士。蒙古主召默及姚枢入侍,论人才,因及王文统,默、枢皆曰:“此人学术不正,则祸天下,不宜处以相位。”蒙古主曰:“然则谁可相者?”默曰:“以臣观之,无如许衡。”蒙古主不悦。
乙卯,蒙古诏:“宣圣庙及管内书院,有司岁时致祭,月朔释奠;禁诸官员、使臣军马无得侵扰亵渎,违者加罪。”
蒙古罢平阳路安邑岁贡蒲萄酒。
庚申,潼川安抚副使刘整以泸州叛,降蒙古。
贾似道既憾高达、曹世雄之轻己,令吕文德捃摭其罪,逼世雄死,达废弃,整惧。会俞兴帅蜀,整素与兴有隙,而似道方会计边费,举遣吏下整,整诉于朝,不得达,遂密送款于蒙古。蒙古成都经略使刘嶷,遣其子元振往受其降,诸将皆曰:“整无故而降,不可信也。”元振曰:“宋权臣当国,赏罚无章,有功者往往以计除之,是以将士离心。且整本非南人而居泸南重地,事势与李全何异!整此举无可异者。”元振至泸,整即出降,元振弃众先下马,示以不疑。明日,请入城,元振释戎服,与整并辔而入,饮燕至醉,整心服焉。蒙古以整为夔路行省兼安抚使。蒙古由是尽得国事虚实,而似道不以为虞。
初,整将叛,命制置司参谋官许彪孙草表,彪孙不屈,仰药死。
蒙古城临洮。
蒙古罢金、银、铜、铁、丹粉、锡、碌坑冶所役民夫及河南舞阳姜户、藤花户,还之州县。出工局绣女,听其婚嫁。
蒙古怀孟广济渠提举王允中、大使杨端仁,凿沁河渠成,溉田四百六十馀所。
高丽国王倎更名植,遣其世子愖奉表入朝于蒙古。
蒙古以布哈为中书右丞相,耶律铸为中书左丞相,张启元为中书右丞。
秋,七月,辛酉朔,蒙古立军储都转运使司。
癸亥,蒙古初设翰林国史院,王鹗请修辽、金二史。又言:“唐太宗置弘文馆,宋太宗设内外学士院,今宜除拜学士院官,作养人才。请以右丞相史天泽监修国史,左丞相耶律铸、平章政事王文统监修辽、金史,仍采访遗事。”并从之。
甲子,蜀帅俞兴以刘整叛,移檄讨之。蒙古刘元振助整守泸,兴进军围之,昼夜急攻,城几陷。左右劝元振曰:“事势如此,宜思变通。整非吾人,与俱死,无益也。”元振曰:“人以城归我,既受其降,岂可以急而弃之?且泸之得失,关国家利害,吾有死而已。”未几,援兵至,元振与整出城合击,兴大败而还。
诏以兴妒功启戎,罢任,镌职。
乙丑,蒙古遣使持香币祀岳渎。
辛未,制置使蒲择之,坐密通蜡书于叛贼罗显,窜万安军。
戊寅,王惟忠家讼冤,诏夺谢方叔应得恩数,台臣吴燧夺职罢祠,陈大方、胡大昌皆镌官。
壬子,前知枢密院事、奉祠、致仕陈韡卒,年八十三,谥忠肃。
己丑,蒙古主谕将士,举兵攻宋,诏曰:“朕即位之后,深以戢兵为念,故年前遣使于宋以通和好。宋人不务远图,伺我小隙,反启边衅,东剽西掠,曾无宁日。朕今春还宫,诸大臣以举兵南伐为请,朕重以两国生灵之故,犹待信使还归,庶有悛心以成和议,留而不至者,今又半载矣。往来之礼既绝,侵扰之暴不已,彼尝以衣冠礼乐之国自居,理当如是乎?曲直之分,灼然可见。今遣王道贞往谕,卿等当整尔士卒,砺尔戈矛,矫尔弓矢,约会诸将,秋高马肥,水陆分道而进,以为问罪之举。尚赖宗庙社稷之灵,其克有勋。卿等当布宣朕心,明谕将士,各当自勉,毋替朕命。”
八月,丁酉,诏夺向士璧官。
鄂州围解,贾似道忌功,行打算法于诸路,欲以军兴时支取官物为罪。深怨士璧,讽侍御史孙附凤等劾罢之,送漳州安置。又遣官会计边费,于是赵葵、史岩之、杜庶,皆坐侵盗掩匿,罢官征偿。而士璧所费尤多,至是逮至行部责偿。幕属方元善,逢似道意,士璧坐是死,复拘其妻妾征之;潭人闻之垂涕。元善俄得狂疾,常呼士璧而死。
马光祖代赵葵,与葵素有隙,且迎合似道,召吏稽勾簿书,卒不能得其疵,乃以正月望夕张灯宴设钱三万缗为葵放散官物闻于朝。汪立信力争之曰:“方艰难时,赵公莅事勤劳,而公以非理捃拾之。公一旦去此,后来者复效公所为,可乎?”光祖怒曰:“吾不才,不能为度外事,知奉朝命而已。君它日处此,勉为之!”立信曰:“使立信不为则已,果为之,必不效公所为也。”光祖益怒,立信遂投劾去。初,立信通判江陵府,葵制置荆湖,尝以公事劾立信;及在沿江府,亦谋议寡谐;立信与葵,盖未尝有一日之欢也。
信州谢枋得,以赵葵檄给钱粟募民兵守御及会计者至信,枋得曰:“不可以累宣抚。”自偿万缗。馀不能办,乃上书似道,有云:“千金而募徙木,将取信于市人;二卵而弃干城,岂可闻于邻国!”遂得免征。
似道又忌王坚,出知和州。坚郁郁而卒。
戊戌,蒙古以燕京等路宣抚使赛音谔德齐为平章政事。辛丑,以宣抚使钮祜禄纳哈为中书右丞,库库为中书左丞。
乙巳,以吏部尚书江万里同签书枢密院事。
蒙古王文统忌窦默、姚枢持异议,疑许衡与为表里,乃奏以枢为太子太师,默为太子太傅,衡为太子太保,阳为尊用之,实不欲使数侍左右也。默因屡攻文统不中,欲因东宫以避祸,与枢拜命。将入,衡曰:“此不安于义也。且礼,师傅与太子位东西乡,师傅坐,太子乃坐。公等度能复此乎?不能,是师道自我废也。”乃相与怀制立殿下,言太子未立,岂宜虚设官称!五辞乃免。丙午,以衡为国子祭酒。丁未,以枢为大司农,默仍翰林侍读学士。默俄谢病归,衡亦称疾还怀孟。
蒙古燕京诸路总管高天锡,谓左丞张文谦等曰:“农桑者,衣食之本。不务本,则衣食不足,教化不行。古之王政,莫先于此,愿留意焉。”文谦等以闻。诏立劝农事,以天锡为中都、山北道巡行劝农使,陈邃、崔斌、成仲宽、钮祜禄从中为滨、棣、平阳、济南、河间劝农使,李士勉、陈天锡、陈膺武、蒙古岱为邢、洛、河南、东平、涿州劝农使。
己酉,蒙古封顺天万户张柔为安肃公,济南万户张荣为济南公。
是月,蒙古颁斗斛衡量。
九月,庚申朔,蒙古奉迁祖宗神主于圣安寺。
辛酉,诏:“湖、秀二郡水灾,守令其亟劝分监司申严荒政。”
癸亥,蒙古邢州安抚使张耕请老,诏以其子鹏翼代之。
蒙古大司农姚枢上言曰:“在太宗世,诏孔子五十一代孙元措仍袭衍圣公;卒,其子与族人争求袭爵,讼之籓邸,帝时曰:‘第往力学,俟有成德达才,我则官之。’又,曲阜有太常雅乐,宪宗命东平守臣辇其歌工、舞郎与乐色、俎豆至日月山,帝亲临观,饬东平守臣,员阙充补,无辍肄习。且陛下闵圣贤之后《诗》、《书》不通,与凡庶等,既命洛士杨庸选孔、颜、孟三族秀异者教之,请真授庸教官;王镛练习故实,宜令提举礼乐。”从之。
李庭芝言蒙古使郝经久留真州;乙亥,帝趣与锡赉。
癸未,蒙古用王鹗言,立诸路提学校官,以王万庆、敬铉等三十人充之。
是秋,蒙古洪俊奇诉其父福源之冤,蒙古主悯之,谕曰:“汝父方加宠用,误挂刑章,故于已废之中,庸沛维新之泽。可就带元降虎符袭父职,管领归附高丽军民总管。”
冬,十月,丙午,以何梦然同知枢密院事。
甲寅,皇太子择配,帝诏其母族全昭孙之女择日入见。宝祐中,昭孙殁于王事,全氏见帝,帝曰:“尔父死可念!对曰:“臣妾父固可念,淮,湖百姓尤可念。”帝曰:“即此语可母天下。”迨丁大全用事,以临安尹顾嵓女为议。大全败,乃有是命。
丙辰,同知枢密院事沈炎罢。
蒙古修燕京旧城。
蒙古主以额埒布格违命,自将讨之。十一月,壬戌,与战于实默图诺尔之地。诸王哈坦等斩其将多尔济及兵三千人,塔齐尔等分道奋击,大破之,追北五十里。蒙古主率诸军蹑其后,合三路蹙之,其部将多降,额埒布格北遁。
蒙古左右司郎中贾居贞从北征,每陈说《资治通鉴》,虽在军中,未尝废书。一日,蒙古主问郎俸几何,居贞以数对。蒙古主谓其太薄,敕增之。居贞辞曰:“品秩宜然,不可以臣而紊制。”僧子聪奏居贞为参知政事,又辞,曰:“它日必有由郎官援例求执政者,将何以处之?”不拜。
甲戌,资政殿学士赵汝腾卒,谥忠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