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朝编年备要 - 第 43 页/共 77 页

申严闭籴禁   从谏官呉及之请也及言春秋有告籴今官司擅造闭籴之令岂陛下子育兆民之意哉乃诏诸路转运使邻路邻州辄闭籴者以违制论   秋七月出宫人   先以月食防尽修隂教以应天变也出二百余人至是复出其数如之初刘氏在掖庭通请谒为奸御史中丞韩绛宻以闻上曰非卿言朕不知此当审验之后数日出刘氏及他不谨者且诏中书召绛谕意刘氏及黄氏在十阁中尤骄恣者也于是并黄氏皆出之   八月防制科   陈舜俞钱藻汪辅之并入第四等言者以辅之无行罢之辅之躁忿因以书诮讥富弼曰公为宰相但奉行台谏风旨而已弼不能答   冬十月大祫于太庙   先是上将亲祫下礼官集议东向之位同判宗正寺赵良规请正太祖东向位而知太常礼院韩维以为宜如祖宗故事虚东向之位便时礼官不敢决乃与待制以上台谏官同议曰太祖为受命之君然僖祖以降四庙在上故大祫止列昭穆而虚东向魏晋以来已用此礼今亲享之盛宜如旧便诏恭依   礼官张洞韩维请以孝惠孝章淑德章怀四后享于别庙不升合食上重其事诏两制集议而孙抃胡宿李昭述杨安国向传式刘敞王畴何郯八人曰按春秋传大祫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国朝至祫之日别庙后主皆升合食子孙遵用未易轻改传曰祭从先祖如其故便欧阳修呉奎陈升之包拯韩绛钱象先唐介卢士逊九人曰古者庙制皆一帝一后后世有以子贵者始着并祔之文其不当祔者又有别庙之祭本朝禘祫乃以别庙之后列于配后之下于古无闻若以为行之已久重于改作则是失礼之举无复是正也请从礼官于是敞特奏曰今羣臣不务推原春秋之法而独引后儒疑近之説不务讲求本朝之故而专倡异代难通之制不务将顺主上广孝之心而轻宗庙久行之仪欲摈隔四后使永不得合食臣窃恨之夫宗庙之礼神灵之位岂可使举措数有后悔哉当留圣念初上春秋髙议者恐上劳拜起礼官遂咸造此议上微闻之及得敞奏谓近臣曰朕初谓礼当然茍以拜起为烦朕犹能之何惮也乃诏别庙四后祫享如旧俟大礼毕别加讨论时胡宿当草诏自主其所议然自后亦不复议   御制祫享舞名文舞曰化成治定武舞曰崇功昭德上自制迎神送神乐章诏宰臣富弼等撰大祚至采茨曲调十八   升益并州为成都太原府   韩琦之在太原也乞复并州为节镇诏两制议之翰林学士胡宿以为尧迁阏伯于商邱主火而商为宋星迁实沈于大夏主水而参为晋星国家受命始于商邱王以火德又京师当宋之分野而并为晋地参商仇讐之星今欲崇晋非国之利也自宋兴平僣伪并最后服太宗削之不使列于方镇防八十年谓宜如旧制上是宿议及琦秉政因祫享赦书卒复之宿又以为言不报   减河南民丁钱米   十一月汝南王允让薨   后追封濮王諡安懿为大宗正二十年宗族怀其恩而畏其严   以牧地赋贫民   是嵗初以诸防监及诸军牧马所用余田赋贫民耕种   庚子嘉祐五年春正月陨星东南   有声如雷同知谏院范师道上疏曰汉晋天文志天狗所下为破军杀将伏尸流血甘氏图天狗移大贼起今备邉防盗未见其至虽有将帅不老则愚士卒虽多劲勇者少夷狄可保也如州郡何州郡可保也如盗贼何必有包蔵险心投隙而动者宜简拔将帅训练士卒诏天下为备上晚年尤恭俭而四方无事师道言事人称其介直   穿二股渠   用河北都运韩贽议穿四界首二股渠分河流入金赤河   夏四月诏均税   命近臣同三司均之才均数郡言者以为不便而止   五月京师地震   厐籍致仕   籍自定州诏还既入见诣中书白执政求致仕执政曰公康宁如是且上意方厚奈何欲去之坚也籍曰若待筋力不支人主弃厌然后去斯不得已尔岂得为止足哉遂归卧于家前后凡七上表其劄子不可胜数乃许之   置寛恤民力司   诏三司置之   寻遣官分路访寛恤民力事   以王安石为度支判官   安石献万言书极陈当世之务畧曰陛下有恭俭之德聪睿之才而仁民爱物之意未孚于天下又公天下而选辅相属之以事而不疑宜其天下大治而效不至此者患在法度虽多而不合先王之政故也今去先王之世既远而欲一一以修先王之政虽甚愚犹知其难臣谓当法其意而已然今天下之才不足以承所使一路之间能修其职者甚少其能讲先王之意以合时变者往往而絶夫人才不足陛下虽欲更改而孰能称防然则今之所急在人才而已先王之于人才教之养之取之任之皆有其道今虽州县有学而不能长育人才太学之官未严其选而礼乐刑政之事非已之所当知而所以教之者诵説课试而已故虽白首于庠序而不知从政之方又古之教士以射为急射为男子之事既朝夕从事于此则能者众而邉疆宿卫之任皆可择而取之也夫士以行义见推于乡党矣然后因其才而托之以邉疆宿卫之事此所以无虞今乃以邉疆宿卫之任而属之奸悍无赖之人所以常忧而不足恃此教之非其道也方今制禄大抵皆薄州县之吏月所得钱多者八九千少者四五千虽厮役之给不窘于此而欲士之无毁防耻葢中人之所不能也故官大者交赂遗营赀产官小者贩鬻乞丐无所不为今天下公私常以困穷为患者殆亦理财未得其道而有司不能度世之宜而通其变耳诚能焉虽増吏禄不足以伤经费此养之非其道也方今取士贤良方正与进士之髙者皆公卿之选也夫此二科不足以为公卿不待论而后可知而议者乃以为吾常以此取天下之士而公卿亦常出于此不必法古之取人然后得士也其亦蔽于理矣今悉废先王取士之道而敺天下之士使为贤良进士固宜有时而得才之可以为公卿者也然而不肖者茍以此进亦至乎公卿使不肖之人幸而至乎公卿因使推其类聚之朝廷所以多不肖之人虽有贤知往往困于无助不得行其意此皆取之非其道也今取之既不以其道至于任人不问其德之所宜而问其出身之后先不论其才之称否而论其歴任之多少以文学进者且使之治财又转而使之典狱又转而使之治礼是则一人之身而责之以百官之所能备宜其人才之难也夫在位非其人而恃法以为治自古及今未有能治者也此任之非其道也夫教之养之取之任之有一非其道则足以败天下之人才况兼四者而有之则在位少可任之才固不足怪臣愿明诏大臣思以陶成天下之才茍人才不胜其用则陛下何求而不得何欲而不成哉臣又观朝廷异时欲有所施为变革其始计利害未尝不熟也顾有一流俗侥幸之人不悦而非之则遂止而不敢为夫法度立则人无独蒙其幸者陛下诚有意于天下则臣又愿断之而已   六月交趾寇邉   都巡检宋士尧死之   秋七月京西分南北路   许州兼北路邓州兼南路安抚河南府即不所部   八月蘓洵试校书郎   初欧阳修上洵所著书韩琦善之召试舎人院再以疾辞至是抃又荐之乃就除   卒于治平三年初王安石名始盛党与倾一时欧阳修亦善之劝洵与防洵曰吾知其人矣作辨奸论畧曰面垢不忘洗衣垢不忘澣此人之至情也今也不然衣臣虏之衣食犬彘之食囚首丧面而谈诗书此岂其情也哉凡事不近人情者鲜不为大奸慝洵既没三年而安石用事其言果验   置陜西估马司   命薛向领之时有诏修马政命学士呉奎等经度之奎等言牧马在于得人汧渭之间未尝无牧而非子独能蕃息于周河陇之间未尝无牧而张万歳独能蕃息于唐此得人之效也然得人而不久其任久其任而不使专其事专其事而不临之以赏罚亦不可以有功今陜西马价多出解盐复领陕西财赋可专委之仍俾择地置监益市西马牧之乃命向専领本路监牧及买马事仍置买马场于原渭州徳顺军而羣牧使欧阳修又言今之马政皆因唐制而马多少不同者唐牧地皆与马性相宜今或沦异域或为民田请下河东京西访草地置监河北诸监有不宜马者可行废罢   罢同提防刑狱置转运判官   江南等十一路   冬十一月罢内臣寄迁法   赵槩言御药院内臣有迁官至遥领防团者谓之闇转于是诏自今当转出外而特留者毋得累寄所迁资序   十二月以吕公弼知成都府   公弼初至人疑其少威断防营卒犯法当杖不肯受曰宁请劒不能受杖公弼再三谕之不从乃曰杖国法不可不受劒汝所请亦不汝违也命杖而后斩之军中肃然   辛丑嘉祐六年春二月亲试举人   赐王俊民等及第出身有差   三月富弼罢   以母丧去位   罢大燕   以富弼丁母丧故也同知礼院晏成裕言君臣之义哀乐同之请罢春燕以表优卹大臣之意上亟从之   夏四月以包拯为枢宻副使解唐介等言职   初除陈旭为枢宻副使或言旭因结宦者史志聪王世寜等故有此命谏官赵抃御史范师道吕诲等遂交章论列上以章示旭旭奏臣前任言职弹斥内臣如杨怀敏何诚用武继隆刘恢辈多坐黜逐今言者乃以污臣乞付吏辨遂家居求罢上手诏出之介等复阖门待罪顷之复出如是者数四上诏辅臣曰凡除拜二府朕初岂容内臣预议耶介等章十七上遂两罢之旭知定州介洪州抃防州师道福州诲江州初嘉祐四年夏师道同知谏院上言窃闻诸阁女御以董周育公主御寳宣制并为才人不自中书出诏而掖庭觊觎迁拜者甚多董周之迁可矣女御何人而迁乎才人品秩既髙古有定员若使诸阁皆迁则不复更有员数矣且一才人之俸月直中户百家之赋况诰命之出不自有司岂盛世之事耶恐斜封墨敕复见于今日矣   五月授顔复等官   先是诸路举行义文学之士二十三人至者十六人皆馆于太学即舎人院试论防赐出身五人辞不能试亦以试将作监主簿命之   六月壬子朔日有食之   初司天监言当食六分之半至是食四分而云隂雷雨浑仪所言不为灾中丞王畴言顷歳日食正阳实亦隂晦羣臣集班表贺甚非陛下畏天之意同判礼部司马光亦言日食京师不见四方须有见人天意若曰人君为隂邪所蔽灾慝甚明天下皆知其忧危而朝廷独不知尔蚀不及分者歴官当治其罪而羣臣皆欲称贺上下相蒙诏毋贺   富弼辞起复   故事执政遭丧皆起复弼谓兵革变乱不可用于平世上五遣使起之卒不从   以王安石知制诰   去冬除安石及司马光同修起居注光五辞而后受安石终辞之后复命之辞至七八月乃受于是径迁知制诰安石遂不辞官矣尝有诏舎人院不得申请除改文字安石言若词头所批事情不尽而不得申请自非大臣欲倾侧为私则立法不当如此陛下举天下之事属之七八大臣大臣之弱者则不敢为陛下守法以忤谏官御史强者则恣行所欲谏官御史亦无敢忤者陛下方尔听其所为而无所问安有朝廷如此久而无乱者乎安石由是与执政忤   秋七月司马光入对   光时同知谏院进三劄一论君德有三曰仁曰明曰武仁者非妪喣姑息之谓也兴教化修政治养百姓利万物此人君之仁也明者非烦苛伺察之谓也知道谊识安危别贤愚辨是非此人君之明也武者非强亢暴戾之谓也惟道所在断之不疑奸不能惑佞不能移此人君之武也故仁而不明犹有良田而不能耕也明而不武犹视苗之秽而不能耘也武而不仁犹知获而不知种也三者兼备则国治强阙一则衰阙二则危阙三者无一焉则亡自生民以来则未之或改也臣不胜区区触死忘生窃见陛下天性慈惠谨微接下子育元元泛爱群生虽古圣王之仁殆无以过然自践阼以来垂四十年夙夜孜孜以求至治而朝廷纪纲犹有亏缺闾里穷民犹有怨叹意者羣臣不肖不能宣扬圣化将陛下之于三德万分一亦有所未尽欤臣闻春秋传曰庆赏刑威曰君臣幸得以终起居注日侍黼扆之侧伏见陛下推心御物端拱渊黙羣臣各以其意有所敷奏陛下不复询访利害考察得失一皆可之诚使陛下左右前后股肱耳目之臣皆忠实正人则如此至善矣或出于不意有一奸邪在侧岂可不为之寒心哉夫善恶是非与混淆若待之如一无所别白或知其善而不能赏知其恶而不能罚则善者日懈恶者日劝善者懈恶者劝虽有尧舜禹汤文武之君稷契伊吕周召之臣以此求治犹凿氷而取火适楚而北行也伏望陛下少垂圣思以推天地之至仁廓日月之融光奋干刚之威断善无微而不録恶无细而不诛则唐虞三代之隆何远之有其二论御臣曰臣闻至治之道无出在三而已一曰任官二曰信赏三曰必罚国家累日月以进秩循资歴而授任又采名不采实诛文不诛意陛下诚能博选在下之士有德行者掌教化有文学者待顾问有政术者为官长有勇畧者为将帅有功则増秩加赏而勿徙其官无功则降黜废弃而更求能者有罪则流窜刑诛而勿加寛贷如是而朝廷不尊万事不治百姓不安四夷不服臣请伏面欺之诛其三论拣军言务精不务多止以其一留中其二送中书其三送枢宻院光疏千余言未几复言数赦之弊继又进五规曰保业曰惜时曰远谋曰谨微曰务实其保业畧曰天下重器也得之至艰守之至艰王者始受天命之时天下之人皆我比肩也相与角智力而争之智竭不能抗力屈不能支然后肯稽颡而为臣当是之时有智相偶者则为二力相参者则为三愈多则愈分自非智力首出于世则天下莫得而一也斯不亦得之至艰乎及夫继体之君羣雄已服众心已定上下之分明强弱之势殊则中人之性皆以为子孙万世如泰山之不可揺也于是有骄惰之情生骄者玩兵黩武穷泰极侈神怒不恤民怨不知一旦涣然四方糜溃秦隋之季是也惰者沈酣宴安虑不及远善恶杂糅是非颠倒日复一日至于不振汉唐之季是也二者或失之强或失之弱其致败一也斯不亦守之至艰乎臣窃观自周室东迁以来王政不行诸侯并僣分崩离析不可胜纪凡五百有五十年而合于秦秦虐用其民十有一年而天下乱又八年而合于汉汉为天子二百有六年而失其柄王莽盗之十有七年而复为汉更始不能自保光武诛除僣伪凡十有四年然后能一之又一百五十有三年董卓擅朝州郡瓦解更相吞噬至于魏氏海内三分凡九十有一年而合于晋晋得天下才二十年惠帝昏愚宗族搆难刘石乗衅浊乱中原散为六七聚为二三凡二百八十有八年而合于隋隋得天下才二十有八年炀帝无道九州幅裂八年而天下合于唐唐得天下一百有三十年明皇恃其承平荒于酒色养其疽囊以为子孙不治之疾于是渔阳窃发而四海横流矣肃代以降方镇防扈号令不从朝贡不至名为君臣实为雠敌陵夷衰微至于五代三纲頽絶五常殄灭怀玺未暖处宫未安朝成夕败有如逆旅鄙乱相寻战争不息流血成川泽聚骸成邱陵太祖皇帝受命于上帝起而拯之躬擐甲胄栉风沐雨东征西伐扫除海内当是之时食不暇饱寝不遑安以为子孙建太平之基大勲未集太宗皇帝嗣而承之凡二百二十有五年然后大禹之迹复混而为一黎民遗种始有所息肩矣由是观之上下凡一千七百余年天下一统者五百余年而已其间时时小有祸乱不可悉数国家自平河东以来八十余年内外无事然则三代以来治平之世未有若今之盛者也今民有十金之产犹以为先人所营苦身劳志谨而守之不敢失坠况于承祖光美之业奄有四海传祚万世可不重哉可不慎哉惜时畧曰夏至阳之极也而一隂生冬至隂之极也而一阳生故盛衰之相乗治乱之相生天地之常经自然之至数也其在周易泰极则否否极则泰丰亨宜日中孔子传之曰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是以圣人当国家隆盛之时则戒惧弥甚故能保其令闻永乆无疆也逺谋畧曰诗云迨天之未隂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此下民或敢侮予孔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国家谁敢侮之迨天之未隂雨者国家闲暇无灾害之时也彻彼桑土者求贤于隐微也绸缪牖户者修敇其政治也谨微畧曰周易坤之初六曰履霜坚氷至霜者寒之始也氷者寒之极也坤之初六于律为林钟于歴为建未之月阳气方盛而隂气已萌物之未知也是故圣人谨之曰履霜坚氷至言为人君者当絶恶于未形杜祸于未成也系辞曰知防其神乎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刚万夫之望又曰太宗皇帝命王继恩讨蜀乱平之宰相请除宣徽使太宗不许曰宣徽使位亚两府使继恩为之是宦官执政之渐也宰相固请太宗怒切责宰相特置宣政使以授之又曰夫宴安怠惰肇荒淫之基竒巧珍玩发奢泰之端甘言卑辞启侥幸之途附耳屏语开谗贼之门不惜名器导僣逼之源假借威福授陵夺之柄凡此六者其初甚微朝夕狎玩未覩其害日滋月益遂至深固比知而革之则用力百倍矣务实畧曰夫安国家利百姓仁之实也保基绪传子孙孝之实也辨贵贱立纲纪礼之实也和上下亲逺迩乐之实也决是非明好恶政之实也诘奸邪禁暴乱刑之实也察言政试政事求贤之实也量材能课功状审官之实也询安危访治乱纳谏之实也选勇果习战鬭治兵之实也实之不存虽文之盛美无益也   诸路大水   河北京畿等路   八月防制科   得王介苏轼苏辙言极切直胡宿请黜之上曰以直言召入奈何以直弃之于是轼入第三等介辙第四等知制诰王安石意辙右宰相专攻人主比之谷永不肯撰词宰臣韩琦曰此人语谓宰相不足用欲得娄师徳郝处俊而用之尚以谷永疑之乎已而杨畋见上曰苏辙臣所属也陛下赦其狂直而收之乞宣付史馆上悦从之   闰月以曽公亮同平章事   张升枢宻使欧阳修参知政事胡宿枢宻副使宿既被用专以顾惜大体为説闻更张革弊则曰变法古人所难不务守祖宗成法而徒务纷纷无益于治也时韩琦为首相法令典故问公亮文学之事问修百官奉法循理朝廷称治   冬十月定内侍磨勘法   自祖宗时内臣未尝磨勘转官惟有功乃迁景祐初内臣入仕三十年累有功勤经十年未尝迁者听奏旨盖犹未有磨勘定格庆歴以后其制渐隳有入仕才五七年迁至髙品者两省因着十年磨勘之制至是患其幸进令并理三十年磨勘知谏院杨畋言文臣七迁而内臣始得一磨勘其法不均诏髙品以上仍旧十年无劳绩而尝坐罪徒者即倍其年畋为言事官顾以士人比阉寺议者讥之   皇侄宗实辞起复知宗正寺   上在位四十一年皇嗣未立谏官御史交章进说乆之言者稍怠宰臣韩琦乗间请曰皇嗣者天下安危之所系自昔祸乱之起由防不早定也今陛下春秋已髙未有建立何不择宗室之贤者而定之为宗庙社稷之计乎一日琦取孔光传进曰汉成帝即位二十五年无嗣立弟之子定陶王为太子成帝中材之主犹能之况陛下之圣哉奈何乆不定至是谏官司马光复上疏且面言其事而知江州吕诲亦请早立皇嗣顷之琦与曽公亮张升欧阳修又极言之上曰宗子自有贤智可付天下者卿等其勿忧琦请其名上以名示之琦复奏曰大事也愿陛下审思之翌日复请上曰决矣时皇侄岳州团练使宗实方服汉王丧乃降诏起复宗实四表请终丧从之   光之复见上也言向者进説陛下欣然无难今寂无所闻此必有小人者间之小人无远虑特欲仓卒之际援立所厚善者尔唐自文宗以后立嗣皆出于左右之意至有称定防国老门生天子者上大感悟曰送中书光见琦等曰诸公不及今定议异日夜半禁中出寸纸以某人为嗣则天下莫敢违琦等皆唯唯曰敢不尽力   是歳初立考课法   治平三年考课院言知磁州李田再考在劣等降监淄州盐酒税务坐考劣降等自田始   壬寅嘉祐七年春正月诏南郊奉太祖定配   改温成庙为祠殿先是谏官杨畋论水灾由郊庙未顺下礼院礼院言对越天地神无二主唐垂拱中始用三祖同配至开元亲享遂罢之皇祐诏书南郊三圣并侑后递配未防复并侑为定制虽出孝思然颇违礼经又温成立庙城南礼同太庙亦有司之失复下两制议而王珪等曰飨帝不可以渎故郊无二主亲亲不可以僣故庙止其先今三后并侑欲以致孝也而适所以渎乎后宫有庙欲以广恩也而适所以僣乎享亲请如礼官议诏从之   二月更江西盐法   旧自海陵漕盐至江湖常恐滥恶而价髙岭盐善而价贱防汀二州民多盗贩岭盐持甲兵往来或杀伤捕卒则聚而为盗而江西官粜盐嵗才百万斤朝廷患之先是蔡挺知南安军尝条奏利害乃命挺为江西提刑使之制置挺令民首纳私藏兵械以给捕卒而令贩黄鱼笼挟盐不及二十斤不以甲兵自随者止输筭勿捕选官之淮南运新盐严纲吏赏罚以官数之余畀之于是官盐减价而盗贩衰息嵗増卖盐四十余万遂着于令   诸路大水   河北陕西等路遣使察狱   夏五月以司马光仍知谏院   初光与吕公着并召试中书及除光知制诰以文不工固辞乃复命以是职光疏畧曰窃以国家之治乱本于礼而风俗之善恶系于习赤子之啼无有五方其声一也及其长也则言语不通饮食不同有至死莫能相为者是无他焉所习异也是故上行下效谓之风薰蒸渐渍谓之化沦胥委靡谓之流众心安定谓之俗及夫风化已失流俗已成则虽有辨智弗能谕也彊毅不能制也重赏不能劝也严刑不能止也自非圣人得位而临之积百年之功莫之能变也周易履之象曰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故天子之令必行于庶人使天下之势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率从诗曰勉勉我王纲纪四方此礼之本也昔三代之王皆习民以礼故子孙数百年享天之禄及其衰也虽以晋楚齐秦之强不敢暴蔑王室岂其力不足哉知天下之不已与也于是乎翼戴王命以威怀诸侯莫敢不从所以然者犹幸先王之遗风余俗未絶于民故也其后日以衰薄下陵上替晋平公之世鲁子服回如晋还谓季孙意如曰晋之公室将遂卑矣六卿强而奢傲将因是以习习实为常能无卑乎其后赵魏韩氏卒分晋国习于君臣之分不明故也降及汉氏虽不能若三代之盛王然犹尊君卑臣敦尚名节以行义取士以儒术化民是以王莽之乱民思刘氏而卒复之赤眉虽羣盗犹立宗室以从民望王郎矫托名氏而燕赵响应董卓之乱袁绍以诛卓为名而州郡云合曹操挟献帝以令诸侯而天下莫能与之敌操之心岂不欲废汉而自立哉然没身不敢为者畏天下之人疾之也自魏晋以降人主始贵通才而贱守节人臣始尚浮华而薄儒术以先王之礼为糟粕而不行以纯固之士为鄙朴而不用于是风俗日坏入于偷薄叛君不以为耻犯上不以为非惟利是从不顾名节至于有唐之衰麾下之士有屠逐元帅者朝廷不能讨因而抚之拔于行伍授之以旄钺其始也取偷安一时而已及其久也则众庶习于闻见以为事理当然不为非礼不为无义是以在上者惴惴然畏其下在下者睽睽焉伺其上平居则酒肉金帛甘言屈体以相媚悦得间则铦锋利刃狠心诡计以相屠脍成者为贤败者为愚不复论尊卑之序是非之理陵夷至于五代天下荡然莫知礼义为何物矣是以世祚不永远者十余年近者三四年败亡相属生民涂炭及大宋受命太祖太宗知天下之祸生于无礼也于是以神武聪明躬勤万防征伐刑赏断于圣志然后人主之势重而羣臣慑服矣于是翦削藩镇齐以法度择文吏为之佐以夺其杀生之柄擥其金糓之富选其麾下精锐之士聚诸京师以僃宿卫制其腹心落其爪牙使不得陆梁然后天子诸侯之分明而悖乱之原塞矣于是节度使之权归于州镇将之权归于县又分天下为十余路各置转运使以察州县百吏之臧否复汉部刺史之职使朝廷之令必行于转运使转运使之令必行于州州之令必行于县县之令必行于吏民然后上下之序正而纪纲立矣于是申明军法使自押官以上各有阶级以相临统小有违犯罪皆诛死然后行伍之政肃而士用命矣此皆礼之大节也故能四征不庭莫不率服汛扫九州而陟禹之迹至于真宗重之以明德继二圣之志夙夜孜孜宣布善化销铄恶俗以至于今治平百年顽民殄絶众心咸安此乃旷世难成之业陛下当战战栗栗守而勿失者也臣窃见陛下有中宗之严恭文王之小心而小大之政多谦让不决委之臣下诚使所委之人常得忠贤则可矣万一有奸邪在焉岂不危甚矣哉古人所谓委任而责成功者择人而授之职丛脞之务不身亲之也至于爵禄废置杀生予夺不由己出不可也又言顷以西鄙用兵权置经畧安抚使一路之兵得以便宜从事及西事平因而不废河东一路总二十二州向时节度使之权不能及矣又将相大臣典州者多以贵倨自持转运使欲举职业往往违戾而不从又言自景祐以来颇行姑息之政胥吏讙哗斥逐中丞辇官悖慢废退宰相卫士凶逆而狱不穷奸军人骂三司使以为非犯阶级疑于用法朝廷虽特诛其人而已停之卒复收养之其余有一夫流言于道路而为之变令推恩者多矣凡此数者殆非所以习民于上下之分也夫朝廷者四方之表仪也朝廷之政如是则四方必有甚者矣于是元帅畏偏裨偏裨畏将校将校畏士卒奸邪怯懦之臣至有简省教阅使之骄惰保庇羸老使之繁冗屈挠正法使之纵恣诋訾粟帛使之愤惋甘言謟笑靡所不至于是士卒翕然誉之而归怨于上矣彼既为之则此效之下既言之则上从之前既行之则后袭之茍彼为而此不效下言而上不从前行而后不袭则怨怒聚于其身而祸乱生矣长此不已日滋月益民之耳目习而安之此有以异唐之季世乎后魏孝明帝时征西将军张彛子仲瑀上封事欲抑损武人不预清品羽林虎贲千余人焚彛第杀彛父子官为收捕凶强者八人斩之其余大赦以安之怀朔镇人高欢时奉使至洛阳见之归而散家财以结客曰朝政如此事可知矣于是始有飞扬之志由是观之纪纲不立则奸雄生心矣夫祖宗苦心焦思以变衰唐之俗而陛下髙拱熟视以成后魏之风此臣之所以为陛下痛惜也又上疏论财利曰为今之术在随材用人而久任之在养其本原而徐取之在减省浮冗而省用之国初三使司副判官専择晓钱谷者为之近嵗多用文辞之士以为文臣进迁之资途不论其习与不习也又居官者出入迁徙有如传舎臣欲精选晓练钱谷者为三司判官自权为正三司副使缺选于判官三司缺选于副使久任三司使而有实效者増其秩使与两府同又言今天下之民农者不过二三而浮食者常七八欲仓廪之实其可得乎又言商贾志于利而县官数以一切之汰弃信而夺之是以茶盐弃捐征税耗损凡以此也又言陛下天资恭俭而左右侍御宗戚贵近争尚侈靡先朝公主在宫中俸钱月不过五千其余月给大扺仿此今何啻数十倍矣又内藏库专以内臣掌之不领于三司多少虚实有司莫得而知又食货穷乏而宰相不忧以为非己之职也愿复置总计使使宰相领之光二疏凡八千余言   秋七月河决北京   八月立宗实为太子   赐名曙寻加齐州防御钜鹿郡公   时宗实力辞宗正琦曰宗正诰勅付阁门故得不受若立为皇子则凡降一诏书定矣上以为然张升进曰陛下疑之否上曰朕何疑欲民心先有所系属升再拜称贺琦等乞手札付外施行琦至中书召王珪草诏珪疑焉请对曰此大事也后不可悔上指心曰朕意决矣议遂定   初皇子辞命记室周孟阳问皇子曰太尉称疾坚卧其义安在曰非敢邀福以避祸也孟阳曰假如得请归藩遂能无患乎皇子抚榻而起曰吾虑亦及此遂入内良贱不满三十口行李萧然惟书数橱而已中外闻之相贺   李度皇子位伴读王猎说书   九月辛亥大享明堂奉真宗配   初礼院言皇祐参用南郊百神之位不应祀法宜如唐制设昊天上帝五方帝位以真宗配而五人帝五官神从祀余皆罢前者尝停孟冬之荐今明堂去孟冬日尚远请复荐庙前者祖宗并侑今独配前者地只神州并享今以配天而亦罢皆变礼中之大者也又开元开寳二礼五帝无亲献仪诏恭依而行亲献至是设昊天上帝五方帝位以真宗配而五人帝五官神从祀余皆罢   赦文天下寺观未有名额者特赐名谏官司马光言窃以佛老之教无益治世而聚匿防惰耗蠧良民是以国家法令明着有创造寺观一间以上听人陈吿科违制之罪仍即令毁撤臣闻为上者洗濯其心一以待民是以令行禁止而莫敢不从今立法以禁之于前而发赦以劝之于后则凡国家之令将使民何所从乎其赦文一节乞更不施行庶使号令为民所信而防惰不能为奸也   英宗治平四年正月诏民间先私造寺观及三十间者悉存之赐名夀圣   冬十月赐常平籴本钱   诸路凡百万缗   十二月幸龙图天章阁   召辅臣从官皇子宗室主兵官观祖宗御书又幸寳文阁为飞白书分赐从臣遂燕羣玊殿未几再诏从臣于天章阁观瑞物复燕羣玉殿上曰天下久无事今日之乐与卿等共之宜尽醉勿辞又召宰臣韩琦至榻前别赐酒一巵从臣霑醉至暮而罢   癸夘嘉祐八年春二月上不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