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经世文编 - 第 73 页/共 219 页

御史柴潮生 窃惟君咨臣儆。治世之休风。益谦亏盈。检身之至理。臣伏读本年三月内  上谕。有云尔九卿中。能责难于君者何人。陈善闭邪者何事。此诚唐虞之一堂交儆。而我  皇上虚怀若谷。从谏弗咈之盛心也。不独九列大臣。而承  训谕者。悚仄不安。凡属臣工。稍有心知血气者。靡不感愧思奋。以图仰赞  高深。臣伏念尧有水患。汤有旱忧。自古帝王之世。难免灾祲。论者以为气数适然。臣愚以为正天之保佑申命。而俾之愈勤其懋修也。故舜言洚水儆予。汤以六事自责。其德益纯。其操益密。而有感斯应。捷若影响。今岁入春以来。近京地方。雨泽未经沾足。  宵旰焦劳。无时或释。惟是天时之雨旸。难以浅见窥测。而人事之修省。不妨过为责难。然修省于事为者。一动一言。纯杂易见。修省于隐微者。不闻不见。朕兆难窥。君心为万化之源。普天率土。百司万姓。皆于此托命焉。  皇上出治临民。固无一不准乎天理。合乎人情。治臻美备矣。而小臣私意管窥。以为万几余暇。岂无陶情适兴之时。但恐一念偶动。其端甚微。而自便自恕之机。或乘于不及觉。遂致潜滋暗长而莫可遏。则俄倾间之出入。即为  皇功疏密所关。虽  深宫之纠虔。自必备极缜密。万非微臣所能参度。而报效无由。寸心激切。不得不鳃鳃过虑。伏乞  皇上于百尔臣工所不及见。左右近习所不及窥之地。朝夕愈加敕毖。致审于惟几惟康。而力求乎制心制事。则  圣德益隆。  圣心益溥。岂特随时修省。仅致感召之休征已哉。   请缮进经史以资圣治疏乾隆二年  给事中毕谊 臣猥以空疏。备员给谏。  圣明在上。图治方殷。臣日夜思竭驽钝。以仰答  圣主求言之诚。下尽人臣补衮之义。而学识浅陋。不能尽知当世之切务。其薄物细故。则又不敢苟为摭拾。烦渎  宸衷。谨就心得之愚。一效刍荛之献。窃惟圣王之治。皆本于心。而圣王之心。必求诸道。道本无穷。是惟充之以学问则日进。学亦无穷。惟持之以不息则日纯。三代之治。媲美唐虞。贤圣之君。靡不由学。治得其本。故化极其神。而事本至庸。则人每易忽。是以秦汉而降。世变风移。儒者则区文章经济为两途。人主则视天德王道为二事。但务求治。而不言向学。不知诣未深乎原本。则政多苟且以自安。志不期于化神。则功以小成而自足。治不古若。职此之由。伏惟  皇上万几在御。非若青宫无事之年。卷帙至繁。岂有秘殿翻书之暇。窃思一日之间。延接臣下之时多。晤对圣贤之时少。兵刑钱谷。所以纷  睿虑者多。往行前言。所以益圣心者少。则功忧间续。即治恐纯疵。且夫社稷民人。何者非学。而圣德大业。咸备于书。若欲希美于圣神。固必备资于典籍。即思收效于广听。亦当参考于成编。臣愚欲乞  特史臣。取经史诸书。及古来奏议。不论卷帙。亦毋拘忌讳。日派二人。缮写数幅。依时进呈。伏乞  听政之余。必赐披览。率以为常。更不间断。昔千秋金鉴。唐臣以之称觞。陆赞奏疏。宋臣以之进御。凡皆欲弼成君德。是以借助前言。然足备乙夜之览观。难免深宫之作辍。如臣所论。每日奏进不异披览章疏。无记诵之案牍之烦。然而是非得失之林。治乱兴亡之故。苟一经乎  御目。必有动于  圣心。日就月将。固必见日起有功之象。即习见旧闻。亦足收温故知新之盛。以臣愚陋。退食之余。偶一展卷。犹必有所感触。况  皇上秉上圣之资。懋日新之学。则所以发圣性之高明。致治功于尧舜者。理有可必。效亦不迟也。   请开言路疏康熙三十六年  御史胡德迈 奏为请宽言路之处分。并  赐召对诸臣。以收听言之实效事。窃惟 朝廷慎选台垣。以资谏诤。原欲其启迪  皇躬。匡弼国政也。恭读   太宗文皇帝谕谏官。朕躬如有不德。即行规谏。如实允行。如虚亦不加尔罪。并不令尔等质对。   世祖章皇帝。令言官各据见闻。极言无隐。所言果是。即与  采用。若未当。不必加罪。煌煌   祖训。已垂法万世矣。近来吏风逾坏。宠赂日章。  圣心业已洞晓。诸臣岂皆聋瞶。总以夤缘行贿。事最暧昧。明知而无确据。不敢妄渎。且与受同罪。定以发觉者为虚诬。公然行私。实无可如何。皆因臣等不肖。顾忌畏缩。不能冒例纠劾。缄默之愆。抑又何辞。兹当  圣主省[己](已)求言之日。亦诸臣实心悔过之时。合无宽其处分之定例。俾得率臆直陈。发奸剔弊。其有骨鲠无私者。褒励一二。过于戆直者。亦曲示优容。两班诸臣。日侍  御前。秉公挟私。何难立辨。惟在  皇上平素留心。黜陟时自有甄别。臣闻古帝有鼗铎之求。汉世设极谏之科。求之如此其切。尚有不肯尽言者。岂拘以处分之例。犹望其直言无隐乎。至各衙门三品以上官。或即系科道内升。或历事中外最久。此皆谙练之员。岂无识见。但定例开载。非系言官条陈者。降调等语。因而忠君爱国之念。不胜其爱功名之念者有之。凡遇灾异修省。便许直言。事过即止。夫有闻必告。臣谊当然。岂得分灾异与平时为二致乎。合无以后但听一例条陈。则言路愈宽。而人心愈奋矣。若夫治道之大。贵通上下之情。我  皇上忧勤政。每日令部院各衙门堂官。及科道等官。以次近前奏事。原于宵衣旰食之中。寓鉴别人材之法也。但进趋唯诺。不过片时一二语。即章疏彻览。亦或不能尽悉隐情。窃观历来督抚提镇诸臣。皆得  特谕陛见。面谘方略。口陈利弊。岂在京近臣独不可瞻对  天颜尽抒臆乎。伏乞  皇上于万几之暇。不拘在京衙门大小官员。  圣衷所稍知者。皆得不时  召对。询以政事阙失。民情疾苦。并令各举所知。以备擢用。夫独听则私。合听则公。进见人少。则被召者或得挟偏私之见以干冒  宸聪。惟  圣听既广。自可折衷至当。而人亦难逃  洞鉴之中矣。语云。刍荛之言。圣人择焉。况此皆股肱耳目之臣。宁无一得自献乎。大凡条奏。或有虚实可否。至于口陈。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则诸臣才具之短长。心术之邪正。品行之优劣。皆为  皇上渊衷所默识。会推简用之际。可以立断无疑。不但通达下情。而且周知朝之贤否矣。至于容貌辞气。人各不同。  天威咫尺。或恐有畏惮忌讳而不敢言者。惟望假以  霁颜。诱之纳诲。以壮敢言之气。是又在  如天之涵覆。非微臣所敢知也。更有请者。明良交儆。乃盛世吁咈之风。近诸臣章疏。每多浮泛誉词。是不以尧舜期望吾  君。虽白简时陈。夫亦何益。今后关切  皇躬。一遵   祖制。许令规谏。其颂美浮词。相应饬禁。臣言官也。惟知以言效忱。而管见有限。伏愿我  皇上集思广益。兼听并收。则忠告日闻。太平可立致矣。   请召对臣疏顺治六年  给事中魏裔介 窃观今天下时事。亦孔亟矣。民不聊生。亦日甚矣。山左之萑苻遍野。畿辅因以燎原。江右之叛将甫擒。云中忽而豕突。又若巴蜀游魂。湖湘遗孽。何在非劳  圣主宵旰者。臣以为此皆不足虑也。所虑者上下之情未通。满汉之气中格。或阘茸以保富贵。或钳结以惜功名。纲纪日弛。法度日坏。贪官墨吏。转相吞噬鸱张。以鸣得意。惟我  皇上独立于上。日夜焦心劳思。不得与天下生民。共享一日太平之乐也。臣实忧之。昨者撤卖参之役。正朱罗江之罪。  传谕满汉官员。同寅协恭。勿得彼此偏向。远近欢呼。兹又特奉  上传。痛念生民之不得已。博求除弊兴利长策。自非  天纵如神。乌能洞见万里如此。臣虽至愚。结草有心。不忍不言而负  陛下也。窃以为督抚镇按。不得其人。有司朘削。民难自存。蠲免税赋。有名无实。此皆驱民为盗之由。我  皇上亦既知之稔矣。即谓此数者。不足尽天下之务。然更弦易辙。尽反其平日所为。固足以致太平而无难。要此数事。非精思熟虑。未有能得其要领者。昔唐太宗励精图治。开馆阁。引用房杜等一十八人。更日直宿。暇则从容燕见。讲求治道。或至夜分。然后就寝。是以当时君臣便殿问答。如家人父子相见于一堂之间。君愿闻而臣无不言。臣尽言而君无不纳。所以贞观之治至今脍炙人口也。臣敢请  皇上朝罢之时。或  御干清门。或  御便殿。大霁  天威。特召汉满大臣。俯赐  清问。凡政治之得失。生民之疾苦。官评之淑慝。以及某省尚可支持。某省灾荒特甚。盗贼如何可清。贪风如何可息。部院督抚。如何可以得人。河工重运。如何可以不误。令各条答事宜。必言救时切务。在诸臣留心 国家利弊。生民休戚。岂无补救一时之术。与久安长治之道。借箸前筹者乎。至部院诸臣。各有攸司。于启奏之时。  皇上亦当召问。果能谙练政务。通达民隐者。方为不负职掌。如此则足以明目达聪。而民间利病。无不周知矣。   恳勤召对疏顺治二年  御史赵开心 从来治天下者。将欲求君民一体。必先由君臣一体。乃疏通一体之脉。则莫如言路。此不徒在章奏也。古来明目达聪。敷求谠言。必朝夕接见。谏臣盈庭。天子咨询。百官献纳。而后下无不达之隐。君无不善之施。我  朝御极以来。用贤纳谏。言路亦既广矣。前偶以事归六部。内外顿成隔绝。乃不久旋复旧制。诚  圣明动。大快舆情。但立政之始。凡一事之得失。一言之通塞。关天下万世之利害。其中大纲大法。固须讲求。即细节隐情。尤须洞晰。惟是有奏疏不能尽陈。而封章不敢频渎者。伏祈  皇上开怀延纳。时  垂清问。不拘 朝见燕见。不分满洲汉官。不拘内院及九卿科道。时假  召对。霁以温文。一切用人行政。与民间利病所关。许各官随事条议。一臣言之。臣商之。  皇上听之。或可或否。或行或止。斟酌立断。仍命史臣。立书记注。如唐太宗召宰相入内。平章国计。史官随入。预闻政事。元仁宗曰。言事者当直至朕前。如是则人情以此而上达。恩泽以此而下施。所补救者非一人一事。所励精者非一朝一夕也。抑臣更有请者。科道职在陈言。辅臣悉心襄赞。崇卑虽殊。而致  主之心则一。臣考前代。凡入内阁预机务者。点检题奏。拟议批答。随时启沃。因事纳忠。是进言初不专在言官也。今阁臣学士等官。俱改兼殿阁诸衔。体制既备。职务宜修。伏乞  皇上查复旧制。令内阁诸臣赞理机务之余。每遇事关重大。随宜具疏敷陈可否取自  上裁。则臣不虚贵上下交而治乃可图矣。   请复封驳旧制疏顺治十七年  御史季振宜 奏为垣臣职掌宜明。封驳旧制当复。以收直言之实效。我  皇上一日万几。夙兴夜寐。宁有过。独是事故多端。有可以行之今日。不可以行之将来。有可以行之一隅。而不可以行之天下者。倘以  皇上之可否为依违。待政事已行之后。始纷纷条奏。请收回成命。则 朝廷有反汗之嫌。部臣已执奉  旨为定例矣。明知其不可。缄口腹非。不忠莫大焉。臣请  下科臣。凡值发抄之日。务详加磨核。少有可议。即奏请改票。纵其议有不当。再经  皇上推敲裁夺。是诚已治而求其益治。已精而求其益精矣。至于  上传密本。近来有不由科臣。而竟发各部者。夫六部六科之设。相为表里。原有深意。科臣既任耳目之官。欲以不见不闻。责其揣摩于冥漠之途。抑亦难矣。况  上传密本。每经一年半载而后知之。及知之矣。复以为  上传密本。拘忌展转。迟之又久。补救虽工。行如流水。嗟何及矣。臣子挟奸怀诈。徇情巿恩。往往在闲暇从容之时。若夫封驳。中原无成见。朝发科抄。夕上封事。钻营固有所不逮。变态亦何能猝成。是封驳之制复。而  皇上永无过。各部尽洗前非矣。   请诏令宜信疏康熙十二年  御史魏双凤 臣闻人君所以鼓动天下者。在乎诏令。而诏令之敷布于天下者。尤贵遵行。苟发之不妄。而持之必行。坚如金石。信如四时。则敷天之下。莫不竦听而悦服。书曰令出惟行。传曰令重则君尊。故诏令不可不信也。臣阅邸报。见今日已经奉  旨定例之事。奉行不力者有之。臣以为当慎持于未发之前。不宜轻格于既发之后。否则  诏甫下而不遵。令未及而辄变。不特各官阳奉阴违。有负职掌。揆之 国体 王章。诚未见其可也。如征收杂项钱粮银七分钱三分之例。奉有  旨矣。今直省州县。存留收放。未尝力行也。如每钱十文作银一分之例。奉有  旨矣。现在户部。每发钱一千。作银一两。而巿肆贸易。每钱一千。竟作八钱一二分不等也。如不许行使旧钱之例。奉有  旨矣。今各直省贸易。旧钱闲杂如故也。夫旧钱搀和。则制钱壅塞。制钱价贱。则钱法不通。岂非奉行之不力乎。如禁滥留衙役之例。奉有  旨矣。今各直省大小衙门。衙役蜂拥。或改换名色。或几人朋充。未尝遵定额也。如禁聚会烧香之例。奉有  旨矣。今直省各处。鸣镯张帜。敛钱号佛未止也。如禁服饰奢侈之例。奉有  旨矣。今街衢微贱。云绮奢华自若也。如擅用非刑之例。无辜毙狱之例。擅索夫马之例。俱奉有  旨矣。今职官故犯。列之弹章者比比也。凡此之类。难以枚。皆因内外臣工。积玩成风。全不实心担当。实力遵守。是以  皇上有不忍人之心。无人代为宣播。百姓何由而得知。  皇上有不忍人之政。无人代为奉行。百姓无从而得所。夫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煌煌  天语。炳若日星。而官不遵令。民不守法。何以示信于天下。伏乞  严内外部院督抚大小诸臣。嗣后洗心涤虑。精白承休。凡一切奉  旨定例人事。有益于民生。有利于风俗者。实心举行。一体恪遵。内而五城。外而有司。如奉行不力。当即题参。弊在必剔。勿计考成。奸在必厘。勿畏强御。事当为即为之。勿事苟且以塞责。事当言即告之。勿存避讳以误公。则法令永遵。而人心大定。天下共仰  皇上之明且断矣。   请因变修省疏顺治十四年  左都御史魏裔介 臣闻之。天道与人事。非有二理也。感应之际甚微。而休咎之征不爽。故天心仁爱人主。必屡出灾异以警之。人君敬谨天戒。则亟修仁政以回之。兹者自春至夏。雨泽未降。重烦  宸虑。俾臣斋心祈祷。又阅邸报。见陜西巡抚题报异常火灾。三月之内。连焚二堡。臣思火灾皆系旱征。复察礼部移文。内称钦天监具题。推算本年五月初一日癸卯朔日食。五月十四日夜十五日丁巳望月食。臣备位台端。览之不胜悚惧。谨按经传。月食者。日光遇望。遥夺月光。是为阳胜阴。日食者。日月同会。月揜日精。是阳不胜阴也。今五月朔日食。在易卦为姤。阴微而即抗阳。其变非细。于五月望复月食。为日月交食。况月食至既。尤属灾变。此在汉唐宋令主。尚能遇灾恐惧。因事禳救。况我 朝尚德缓刑。无事无念不敬天勤民。修省之实。可弗讲乎。昔汉文帝癸亥日食。诏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今  皇上虚怀求言。言路未尝壅闭。但累年以来。岂无敢言之士。缘事降斥。沈滞下僚。屡逢  恩诏。未见湔洗。所宜  下该衙门。速为察奏。取自  上裁。以开言路者也。昔汉明帝十月日食。诏以轻用民力。缮修宫宇自戒。今  皇上孝思不匮。创建内殿。以修祀事。其工难缓。至此外土木之工。不论大小。请  谕所司。一切报罢。于以省财足用。专意养兵恤民。昔汉光武七年三月晦日食。大中大夫郑兴上疏曰。国无善政。谪见日月。要在因人之心。择人处位。留思柔克之政。垂意洪范之法。今官司贪墨。立法不赦。功令森严。人知惩惧。然自古相传。律有枉法。似宜稍加分别。若钱粮考成。参罚太急。降调日多。循吏不免。似宜  下吏户二部。采取众议。量从宽减。地方守令。果系贤能。如因钱粮镌谪。仍听抚按保留。务从民望。昔汉明帝十三年十月日食。诏刺史太守。详刑理冤。存恤鳏寡。今恤刑已毕。又屡经援赦。岂尚有刑之未详。冤之未理。所虑有司奉行不实。蠹役上下其手。况皇华之使。逍遥驿路。随意稽迟。今宜请  下该部。各将应赦事宜。马上飞传。各直省督抚按。速为清理。仍将开释过冤滞姓名件数。复报部院。以凭稽察。若夫鳏寡孤独。王政所先。裁减议及。所省甚微。五品以下。俸禄更薄。似宜一并照旧支给。昔汉章帝永平十一月晦日食。于是避正殿寝兵。诏有司各上封事。今连年征戍。寇盗未靖。将欲进取。必须足饷。然天行亢旱。饥馑可虞。 庙堂胜算。宜令南方专意招抚。固防险隘。旗下戍兵。减其二三。省数千里往来之劳。节数百万供应之费。俟岁稔财丰。方可决意大。以上各款。臣不敢为无稽之说。考诸往古。之当今。俯竭愚忱。仰渎  睿听。伏冀  皇上深思远虑。图之于未变之前。修德恤刑。持之于既变之后。念海宇之初平。则以宽大为务。恐骄盈之易至。则以节俭为先。民力将竭。用一缓二。抚字宜图。疆场靡宁。招携怀远。文德是尚。仍  严内外大小臣工。改过洗心。勉尽厥职。以国为家。视民若子。勿徒袭自劾之虚文。勿止修救护之故事。庶可以消弥灾沴。雨旸时若。而三光亦为之改色矣。   亢旱应 诏言事疏  储趾 臣以庸愚。忝居言路。自分区区。涓埃报效。无过于言。又当  皇上贬损威严。下剀切求言之诏。于此时也。而终缄默不言。揆诸分谊。臣心实有难安。臣闻天道。若持衡然。故雨旸燠寒。无时不得其平。而气化偶偏。必于亢阳伏阴示其象。然往来推行。久而必复其常者。天道之无私也。君道法天。亦若持衡然。故喜怒刑赏。无事不得其平。而意见偶偏。必于用人行政露其机。然斟酌损益。终必归于大中至正者。君德之极盛也。汉臣董仲舒曰。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天人相应。捷于桴鼓。春秋所以详书灾异也。  皇上至圣极明。一切措置施为。虽尧舜无以加之。岂有纤芥之事。足以召祲致灾者。但愚臣蠡测管窥。以为自古人主患不明。惟  皇上患明之太过。自古人主患不断。惟  皇上患断之太速。即如今之擢一官。点一差。要皆外庭所莫测者。在满臣未必尽然。而于汉臣特加意行之。务令出人意表。为拟议所不及。此则  皇上意见之稍偏。而愚臣所谓圣明英断之太过者也。史臣之赞尧曰。乃圣乃神。宋儒朱子曰。圣人神明不测之号。夫所贵乎不测者。错综参伍。与时偕行。而非于彼于此。不可思议之谓也。此虽不足上累  圣德万分之一。然臣尤愿  皇上开诚布公。太和翔洽。要使天下服  皇上用人之至当。而不必徒使天下惊  皇上用人之甚奇。若云防微杜渐。不得不尔。则国法具在。试问诸臣行事之邪正。又谁能欺  皇上之洞鉴者。抑臣又闻之。唐臣韩愈曰。独阳为旱。独阴为水。君阳臣阴。有君无臣。是以久旱。今  皇上宵衣旰食。焦劳于法宫之中。而王公大臣。拱手备位。曾不闻出一谋。献一画。上赞  主德。辅宣圣化。是君劳于上。臣逸于下。天道下济。而地道不能上行。其于致旱。理或宜然。臣区区之忱。愿  皇上虚中无我。一切用人行政。不改键空衡平之体。又于一二纯诚忧国之大臣。时  赐召对。清晏之余。资其辅益。必能时雨时风。销殄旱灾矣。臣冒渎  天威。仰答明诏。不胜战栗待罪之至。   因灾变请止巡行疏康熙十八年  蒋伊 为  圣心惕厉方殷。  皇躬起居宜慎。谬竭愚忱。仰希嘉纳事。臣惟自古地震之变。史策常有。然京师根本重地。而震惊如此。则断非细故。八月初三日夜半。流星犯斗。人心惶惧。讹言繁兴。兼之谷价日增。窃盗间作。星变于上。民困于下。臣鳃鳃过计。深切隐忧。伏念敬天之实敬身与敬百姓而已。  皇上一身。  天地所福飨。臣民所待命。四海八方所仰瞻。不可不慎也。迩年以来。臣每阅邸抄。见时届秋冬。  皇上间有境外之巡行。虽观风问俗。下悉民瘼。原非比于游畋。然当地震之变。臣愚以后此后  乘舆必不宜远出。方今时事多艰。工旷职。将士久露于边外。而兵气未销。灾荒迭见于四方。而民生日瘁。  皇上宜日御便殿咨诹治道。俾内外大小臣工如何永绝苞苴。如何更张琴瑟。用兵之地如何令其早奏肤功。被灾之民如何令其咸登席。若复涉历郊原。万一兽惊马逸。非所以节劳而慎动也。  皇上忧勤惕厉。并未有巡行之意。而犬马愚忠。不得不豫为陈请。昔汉光武帝西巡。郭宪当车而谏曰。方隅初定。车驾未可远行。明宣宗好微行。杨士奇谏曰。陛下奈何轻出。万一变起仓猝。何以备之。臣不敢妄希古人。而窃怀报 国。迂寡识。然爱  君之念。实出一片朴诚。伏冀  睿鉴涵宥。事关  圣躬起居。不敢不密疏缕陈。   议封禅巡狩疏康熙二十三年  任辰旦 顷者奉  旨九卿詹事科道。会议封禅巡狩二事。一并具奏。此我  皇上睿知文明。好问好察。慎重大典之盛心也。臣仰荷  特恩。捐糜难报。虽自揣原无知识。而此心不敢隐藏。窃以为封禅之说。惟秦始皇汉武帝宋真宗诸君行之。固猥陋无足道矣。若夫巡狩。则显载舜典王制诸书。及考之尧汤文武。其事未尝概见。亦祇有虞以摄位行。与夏后氏涂山之会。史册纪焉。古者行封建之法。天子自治其畿内千里。而畿外亦皆诸侯分治之。虑不无议礼制度。阴相紊渎者。故觐后之日。即取其律度权量正朔服色。与夫户版之兴衰。民情之向背。而正之别之同之协之。以审其画一与否。此巡狩所以不得不行者。时与势也。今天下一家。车书一统。皆畏怀遵路。梯山航海。莫不修我职贡。又三年大计。民生吏治。时时周知。并无有指臂扞格。烦我综核者。况我  皇上功德巍焕。声教四讫。普天率土。人人奉一  圣天子以为治。是省方固与神禹齐踪。即垂拱亦仍大舜并美。揆于三五。靡不合辙。亦无关于巡狩之行不行也。且典礼重大。久废之后。实同创始。简略则难于观瞻。备美则繁于费用。皆不可不熟筹而远计也。窃见我  皇上至圣配天。允恭克让。即东荡西涤。大告武成。开辟以来。莫此为盛。然且不受  尊号。谦而益光。谅此二事。自有  宸断。调剂古今。与世咸宜。垂为令典。特臣以区区之诚。思备  采择。伏祈  睿鉴施行。   请止北巡疏  熊赐履 臣闻古之人主。出入必谨。起居必慎。惩无名之动。诫非事之游。故设卫而后出幄。张幄而后登舆。遮迾而后转毂。静室而后息驾。诚恐以一时轻忽之行。致贻意外莫测之悔。不得不如是之慎且重焉。若夫盘游田猎。尤从古圣帝明王之所深诫。载在史册。班班可考也。伏前月。驻跸南苑。旬余始回。兹道路传云。 车驾将幸关外。恭惟  皇上一身。上则   宗庙社稷所倚赖。下则中外臣民所瞻仰。前有   祖宗创垂之艰。后有子孙久远之计。一一动。当何如其慎重。而乃忽有边疆千里之役。此不待智者而知其万万不可也。谚曰。家累千金。坐不垂堂。况万乘之主乎。昔周穆致祈招之箴。汉武来逆旅之辱。即前代英武二宗。具有明鉴。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况乎冒霜雾。蒙尘埃。跨堑陵险。射猛逐逸。万一乌飞兔起。猝犯清尘。不无可虑。舍九重万乘之安。而出万有一危之途以为娱。此则臣之所大惧也。且目今水旱频仍。流亡遍野。而乘舆一出。扈从千官。骑乘糗刍。供亿匪易。是亦不可不为之念也。伏乞  皇上俯采刍言。即收回成命。以驰骋郊原之功裁决几务。以控纵苑囿之日讲究道理。明堂清庙之中。广厦细旃之上。丞弼赓扬于前。师儒拜稽于后。优游泮涣。喜起一堂。以视栉风沐雨。骤驰衔。疲精劳力于寒沙漠之间。其愉快果奚胜也。如不得已而从事讲武。则请如古搜苗狝狩之礼。按期举行。非时不出。仍祈仿起居注例。遴方正儒臣二员。朝夕簪笔左右。  皇上一言一动。皆书之简册。宣付史馆。以垂永久。则出入起居罔有弗钦。发号施令罔有不臧。其以成就君德。裨益万几。休息民力。所关非浅鲜也。臣一念朴诚。爱  君有素。昧死敷奏。干渎  宸严。无任战兢陨越之至。   请行实政疏嘉庆六年  御史茅豫 奏为  释服届期。敬陈下悃事。钦惟我  皇上亲政以来。敬以  饬躬。诚以御下。臣管窥蠡测。不能上拟  高深。窃以为主敬则有常。至诚则无息。自古治功之极盛。皆由初政之不移。臣谨就三年中。  皇上已行之实政。约举数大端。而久道化成。即在是矣。从来君以知人为明。臣以尽职为良。君知人则下情上达。臣尽职则百废具兴。  皇上亲政以来。整饬官常。振兴臣节。彰瘅悉符舆论。陟黜一秉至公。是以三年中。大法小廉。各勤职守。而揣摩趋附。一变为砥节励公。吏治蒸蒸日上。臣愚以为用人之道。逾时觉其难。惟浚哲之原。常裕于任使之先。则虽情伪百出。而清明在躬。自可收兼听并观之益。此慎简贤僚。伏愿  皇上永念于释服以后者也。人主赏罚并用。使罚不及恶。何以戢奸暴而安善良。自承办之员。加等问拟。而刻核浸成为风气。  皇上亲政以来。饬法务在准情。科罪悉依本律。法无可贷。未尝稍事姑容。罪有可矜。必使量从末减。是以三年中。吏守规条。案无枉纵。治狱固极为明允矣。臣愚以为立法之初。皆原于厚。而奉行之久。每致于严。惟好生之德。常深于弼教之中。则虽狱讼繁兴。而持衡益谨。自有以握潜移默化之权。此钦恤庶狱。伏愿  皇上时于释服以后者也。至于世风之奢俭。每随君德为转移。各省呈进方物。原为日用所需。从古皆然。行之无弊。自臣下好言进奉。往往踵事增华。而民力始疲于下矣。  皇上俭朴性成。亲政之初。即严禁办贡。违者照例治罪。诚不欲以无益害有益也。是以三年来。封疆大吏。不致藉端派累。其余逢迎馈送各陋规。均已一律革除。风气之厚。实未有过于此时者也。臣愚以为人情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伏愿  皇上释服后。黜华崇实。杜渐防微。庶人心益安古处。而风俗长此敦庞矣。 国家财赋所入。费有常经。军兴至今。支用浩繁。现届大功将次告竣。自应宽筹善后。  皇上以君民为一体。亲政之初。惟期藏富于民。不欲操之自上。故诸臣调剂。有意近加赋。事涉病民者。必深拒勿纳。而且酌裁官欠。核税银。查办漕粮。增修河务。蠲缓以苏歉收之困。赈济以恤一隅之灾。不惜 内帑之频颁。惟恐一夫之失所。是以三年来。民安畎亩。户有藏。百姓之乐业。实未有过于此时者。臣愚以为臣下之言利。既明禁于筹款之时。  圣主之惠民。益有加于蒇功。而后伏愿  皇上释服后。仍当以撙节爱养为良图。损上益下为盛业。则民力舒而国用愈足。国本固而贻泽孔长矣。凡此实政之在民。业于三年中次第施行者也。臣伏愿我  皇上圣德日新。励精于已治已安之后。  慎修思永。勤求夫可久可大之谟。处之以恒。而被于物者洽。行之以渐。而入于人者深。常存初政之  渊衷。即是万年之景祜矣。 御制遇变罪己诏恭跋嘉庆十九年  桂芳 癸酉九月之望。有贼七十余人。阑入禁门。倡为逆者畿南奸民林清。捕得之。并寘于法。  上以为此非常巨变。前史所未有。  圣躬夤惕。思致变之由。亟  饬纲纪。申  诰诫。凡所以  宵旰殷忧者。既施于事功。亦宣诸  谟训。洵乎  至诚动物。血气之伦。罔不感奋。又况臣日侍  禁近。亲承  明谕者乎。一日侍郎赵秉冲。  召见出。传  旨内廷诸臣。凡两月余。先后  发下  御制文七篇。其各书以进。臣诚惶诚恐。既斋沐以书。而辄举弇陋之识。缀言于末。伏惟  皇上御极以来。承   列圣深仁厚泽。无日不以爱民为政。四海之内。莫不闻。今兹事变。岂不怪异。而臣窃以谓此诚不足为  圣德之疚者。昔孔子论仁至于济众。论敬至于安百姓。而皆曰尧舜其犹病诸。岂真以尧舜之圣为未至哉。夫天下之大。万民之众。而决其无一夫之梗于化。自古以为难。然而揆之人事。实则有所未尽者。夫林清先以习教被系。既释归。转益煽乱。数年之间。往来纠结于曹齐鲁之间。其党至数千人。内而阍寺职官有与其谋者。而未事之先。曾无一人抉发。是吏无政也。藏利刃。怀白帜。度越门关。饮于都巿。无诇而知者。是逻者门者无禁也。禁兵千计。贼不及百。阖门而击之。俄顷可尽。乃两日一夜。始悉擒戮。是军无律也。夫吏惰卒骄。文武并弛。而法制禁令为虚器。则事之可忧。岂独在贼。我  皇上观微知着。洞悉天下之故。  诏曰。方今大弊。在因循怠玩。至哉言乎。臣敬绎之。因循怠玩亦有其本。无才与识。则有因循而已矣。无志与气。则有怠玩而已矣。是故得人而任之。则因循怠玩之习不患其不除。傥非其人。微独不能除其习而已。就令除之。不因循而为烦苛。不怠玩而为躁竞。其无裨于治则均耳。而岂  圣人谆谆示戒之旨哉。 御制尽心竭力仰报天恩谕恭跋嘉庆十九年  桂芳 天笃生  圣人以  君天下。予以亿万赤子。使妪煦而覆育之。其克受  付畀。  天亦遂向之。而降之福祥。书曰。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师。天之爱民甚矣。天之数不可得而测。而天之心固可得而知。天心维何。一仁而已矣。我 大清受  命。代有  圣德。无不以爱民为本。  皇上亲政之岁。日月合璧。五星联珠。  天所系属。是以十有余年之间。川陕楚邪孽。以次削平。滨海数省。洋盗息迹。号令万里之外。藩部亲附。四夷向风。不其盛欤。辛未八月。慧星见于析木之次。犯紫垣者数夕。继乃移于天河以没。以今之。禁门之警。滑台之乱。  天已示之象矣。而伊玛图之  回跸。趣以山潦。故林清慝作。  车驾已及近郊。九月十五日夕。巨霆一震。凶渠丧魄。亦惟  皇上至仁合于  天心。故  天之佑相至于如此。然而犹有犯上作乱之民。致烦  睿虑者。仁心与仁政。有端有委。官吏不职。不能宣  上意。此由政之未孚。非行仁之遂有不效也。夫重典之说。见于周礼。先儒有以为周秦间晚出之书。非周公所手定者。有以此语为刘歆所窜入以佐莽者。皆不可知。而要非古圣人之法也。孔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曾子语士师。亦以道失民散宜于哀矜。姬周之兴数百年。至于春秋祸变已极。诚可为乱国。而孔曾之言如此。则重典之无时而可用亦审矣。夫五刑之用。期于当罪。故曰  天讨。若故峻其法。而使民莫之犯。究之此枉而彼纵。是法已不平。而何奸之能格。故重典之用。非特不可。亦实无益耳。大哉洋洋乎。  圣人之情见乎辞。虽遇至变。不改至常。其所以答 天者。亦始终一仁而已矣。 御制致变之源说恭跋嘉庆十九年  桂芳 昔帝尧命舜之辞仅数言耳。而兢兢于四海困穷。圣人忧民之大。诚莫有过于此者。  皇上以一乱民之故。推而及于民穷官困。而思亟变之。天下幸甚。臣惟财货之在天下。此朒则彼赢。必有所专聚。而后众匮。此其恒也。则尝以是考之。 国家损上益下。大府无溢羡之藏。而如往代之权臣外戚强藩宦官。倾天下之财而拥之者。又皆蔑有。则财货之散于下。宜莫如今日。而官与民。皆若有不足之患者。此何以故。天下物之轻重。皆权于币。币重则有余。币轻则不足。自有明至于我 朝。皆以银与钱二品为币。相权而行。凡下之所输。上之所予。粟不及十之一。余皆银也。然则上与下所谓有余不足者。皆币为之而已矣。臣伏观康熙雍正。以及乾隆之初。民间百物之估。按之于今。大率一益而三。是今之币轻已甚矣。而官之俸。兵之饷。所得者币耳。民间如富商巨贾。皆操币以逐利者也。绅士吏胥僧道役夫奴仆。皆以币为衣食者也。惟百工与农。需币者少。而亦不能以阙。币轻则用繁。天下无三倍于昔之币。而有三倍于昔之用。官吏庶民。俱汲汲以患不足者。直是故耳。而取民之制。如赋税之入。不能以其币轻而益之。至于 国帑岁下虽循常则。而有司竭蹶。则必他有侵冒。以为取偿。而如河工料价军需口粮之属。已多溢于例矣。然则币轻而不足于用。其病于 国。又必然之势也。夫币者。上之所制。以驭天下之富。然而其轻其重。常转移于下。而上不能与之争。古有以币轻而更之者。龟贝鹿皮大钱五十当百之属是也。古有以币不足于用而益之者。钞是也。然而数更币则民不信。不信则不行。骤益币则百物腾贵。而币愈不重。然则欲其币重而足于用。是当求诸民矣。民多务本。则币日重。民多逐末。则币日轻。此自然之势也。夫粟菽布帛者。齐民衣食之所资也。民贫而至于冻馁。皆贫于粟菽布帛而不贫于他。然而贱粟菽而贵珍错。贱布帛而贵文绣。于是百人致之。以给一人之食。百人作之。以供一人之衣。而此百人者。即其舍本而逐末者也。故奢俭者。贫富之大源也。诚使工无作淫巧。商无致罕异。驱游惰之民而返之南亩。令粟菽布帛之积。所在充物。如是久之。则百物之估。当无不平者。而币重矣。历观前史。当一代盛时。其币必重。继乃日患其轻。则盈虚消息之理。可见于此矣。易曰。后以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以天下运会之所趋。而还返朴。与民更始。非夫  圣人之恃而奚恃乎。 御制原教恭跋嘉庆十九年  桂芳 古之教者。明于人伦而已。人之有伦。贵贱所同。故士大夫之与小民无异教也。然而士大夫之于教。必其知之无不明。而后行之无不当。若小民者。导其所当为。禁其所不当为而已。故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夫士大夫者。小民之标准也。彼其于教。必先躬行而实践之。而后可以教于民。孟子曰。人伦明于上。小民亲于下。然则教之不能骤责诸民也审矣。昔韩愈之辟异端。其言曰。甚矣。人之好怪也。欧阳修则曰。甚矣。人之好善也。臣窃以修之说为近似。人之惑于邪教者。大率以为此善事也。彼习闻夫因果利益之说。蔽锢于中。不知其何者之为善。而惟福之求。而邪教者。乘其惑而诱之。则翕然从之矣。夫小民希福。亦其嗜利之常耳。然而因贪而懵。因懵而妄。妄人相聚而处。于是有巨奸者。煽而胁之。则不幸而陷于大恶矣。方今邪教。所在多有。大率皆起于前明之世。其党多者千计。少亦百计。诛之不胜其诛。屏之远方。不胜其屏。  明诏许其自悔。诚至仁之德也。臣愚以为邪教所聚。必有其魁。诛之屏之。惟魁之除。则其党亦必知所悔而自返。是故自悔者。悟而悔者也。治而使之悔者。畏而悔者也。既悔矣。则邪教者。齐民也。亦姑置之。再聚则再求其魁而治之。如是而已。王制曰。执左道者杀。左道之作。众必惑之。诛其执左道者。众乃解矣。此法之善也。昔孔子诛少正卯于两观。而不及其徒。亦治左道之法乎。若夫修明教化。使天下晓然于邪正之分。真伪之辨。出其至性至情。以实而致诸伦常之地。使众知伦外无教。则邪教熄矣。此尤善之善也。   卷十治体四政本下 进呈图绘疏康熙十八年  蒋伊 为民生当恤。士气当伸。谨就耳目见闻。绘成十二图。恭呈  御览事。臣惟圣王之治天下也。虽当已安已治之时。必存犹溺犹饥之念。诚欲周知万方之疾苦。而轸其艰难也。臣三年于外。凡有见闻。登之图绘。计十二帙。第一为难民妻女图。第二为刑狱图。第三为寒窗读书图。图中情事。各为一本。第四为春耕夏耘图。第五为催科图。第六为鬻儿图。现在催征不得钱粮。已蒙  皇上荡荡洪恩。仰见  圣天子恫瘝至意。固已洞悉民瘼矣。第七为水灾图。第八为旱灾图。备荒积縠。业经诸臣会议。虽有刍荛末议。臣亦不敢复赘。第九为观榜图。第十为癈书图。第十一为暴关图。第十二为疲驿图。学校则以取数太隘。而贫士有改业之嗟。关课则以蠹弊丛兴。而商人有裹足之叹。以致冲邑之转输。疲驿之烦苦。此皆久在  皇上离照中。方今军需正殷。臣一时未敢连章累牍。冒渎  宸严也。伏念  皇上爱民如子。求贤若渴。鉴臣迂。  俯赐观览。则四方颠连琐尾之状。累累乎如在目也。呻吟忾叹之声。殷殷乎如在耳也。我  皇上一举念间。而斯民日被尧舜之泽矣。 进讲经义折子  杨椿    益稷帝庸作歌曰敕天之命惟时惟几乃歌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皋陶拜手稽首扬言曰念哉率作兴事慎乃宪钦哉屡省乃成钦哉乃赓载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又歌曰元首丛脞哉股肱惰哉万事隳哉帝拜曰俞往钦哉 臣案有虞氏之世。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可谓盛矣。宜其恭己无为。坐飨升平之治。而作歌之日。犹君臣责难。祇畏天命有如此。君者天之宗子。大臣者宗子之家相也。明王奉若天道。树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师长。不惟逸预。惟以乱民。故其位为天位。职为天职。功为天功。典秩礼。命德讨罪。无一不本于天。自昔圣君贤相。当太平极盛之会。尤莫不天命为兢兢。在易丰之彖曰。丰亨王假之。勿忧宜日中。朱子谓丰大也。以明而动。故能成盛大之势。然至于过盛。则又有忧道焉。圣人以徒忧无益。故谨之于未然也。系辞传曰。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夫制治保邦之道。存乎事。行事之要。本乎心。心之敬肆。则又在责难之言。君有以儆惕乎臣。臣有以启沃乎君也。前代有为之主。始以德义为心。惟恐人之不言。每曲导之使言。继则闻人之言悦之而已。不必其尽从也。久则恐人之言。言之而不必受。受之而亦有难色。又其甚者。或引之于当道。辄自以为已知。或格其心之非。辄自以为无失。自以为已知。自以为无失。是自以为贤矣。自以为贤。其下因莫不同声贤之。贤之则顺而有福。矫之则逆而有祸。以唐太宗之英明。于魏征尚有不平之语。而欲其臣之无隐。衮职之无阙。岂易得哉。今观于舜。惟几惟康。惟动丕应徯志。岂尚有时几之未敕。百工惟时。抚于五辰。庶绩其凝。岂尚有未兴之事。未慎之宪。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岂尚有未省之成。翕受敷施。九德咸事。俊乂在官。岂尚有丛脞之患。惰与隳之忧。而舜以之责难于臣。皋陶以之责难于君。舜于皋陶之责难。从而拜之。即从而俞之。圣人之于臣。惟愿其弼直。不愿其面从。于进言者。惟论其理之是非。不计其辞之工拙。鉴其心之诚挚。不复问其事之有无。皋陶平日之告舜。曰无教逸欲有邦。益曰儆戒无虞。无怠无荒。夫舜岂教逸欲而好怠荒者哉。而诸臣言之而不以为迕。帝舜受之而不以为非。古大臣之爱其君与君之自爱。其慎微防患保泰持盈之至意。不得不如此也。有虞氏之治。所以弗可及。而君道臣道。为千古人伦之至者。在是也。 进呈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