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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塘女子,业磨豆为腐,母迫为娼;新河蓝某妻,失其姓,姑迫为娼:皆自杀。   武清芮氏女秉贞,宁河乐某妻左,并以姑迫与恶少暱,自杀。   萧氏,灵州人,为张文彩妻。文彩有友悦萧美,欲污之,萧力拒。友懟萧,谮诸文彩,谓萧不洁。文彩信之,绐萧归宁,与其友共杀诸途。后事雪,雍正十二年旌。   黄氏女,昭文人。嫁张氏子,为县小吏。其母有所私,迫女从之,日箠楚。或谓女:“盍归?”女曰:“女既嫁,安归?待死而已!”乾隆十六年夏,方暑,姑与所私裸而饮,女避,所私起持之。女大号曰:“奴敢污我!”持案上酒器提之。姑怒,批其颊,复榜掠之。夜半,女入井死。   吴氏女,震泽人。丧父母,方六岁,字李氏而待年焉。稍长,美,李氏子行贾,久未归。姑悍,私于里豪。里豪啗姑金,欲得女。女勿从,姑挞之极楚。邻妪问其故,女不肯言。当暑,浴,姑纳里豪于室,键其户。女呼,不应,挟剪拒,创里豪,里豪持女亵衣去。女求死,姑操巨箠挞之,女引剪自,未殊。邻人戒其姑,毋急女。女与邻女款曲如平时,晡啜粥尽一瓯,邻女谓不死矣。夜漏二刻,自溺门外溪水死。时乾隆三十七年七月丁未。   顾氏,泰州人。夫张世英,日诲顾淫,顾不可。或贷世英钱,世英阴欲顾与私,沽酒饮贷钱者,嗾其母呼顾出,不应;与之酒,覆杯,恸。贷钱者亟去,其母搤顾吭,几绝。邻里咸愤,诉于州,世英乞悔过,以顾归。与其母益日夜迫之,顾饮滷,不得死。乾隆十六年十月戊戍,世英语顾:“冬无衣,盍如吾言?即得钱衣汝。”顾曰:“我宁死不辱。”世英恚,夜扼杀之,年十七。   张氏,丹阳人。夫陈彭年,嫁十年矣。彭年贫,欲嫁张,张涕泣不应;绐使出,而密使媒从,张觉之,号恸求死。逻卒以告官,官笞彭年,令张还母家。张曰:“我適陈矣,死生以之。”彭年益迫张,张度终不免,从容言曰:“我无如何,今当听尔!”起随彭年走出村。塘水方盛,张跃入水死。死之日,为乾隆十九年六月戊辰。   许会妻张,颍州人。姑姣而虐,恶张端谨不类,日诟且挞,张事姑益恭。姑病,刲股以疗,姑虐如故。姑与邻寺僧通,欲乱张。姑匿僧室,召张入,而出键其户,张大号,僧遁去。翌日,自沉于井。有司捕得僧,论如律。乡人裂僧尸以祭张。   赵海玉妻任,名环,汝州人。姑故与邻人通,夜半,挟刃入任室,诟而免。亦井死,年十九。   殷氏,天津人,为同县邢文贵妻。文贵故无行,其母赵,姣。文贵初娶于,以贞慎不相入,出之。复娶殷,殷贞慎尤逾于,赵恶之,与文贵日捶楚,沃以沸汤,施燔灼焉,体尽溃。有司闻,使吏就视,殷拒不可。旋卒。有司收赵及文贵,论如法。   嘉兴女,失其氏,嫁卖酒家王氏子。姑当垆,习与酒人姣,惎女不应,乃裁抑不使饱。县中李氏母,故大家女,闻卖花媪言女事,愍女有志,辄令媪市胡饼畀女。一日见女饿,惫甚,而几上置餈果,媪怪女何弃不食,女曰:“李夫人饱我,哀我志也!此物西家以饵我,我有饿死耳,岂可食乎?”李母病,且死,遗钱十馀缗周女。女感泣,语媪:“我终不负李夫人望!”恶少艳女久,嗾姑将胁以威。女渐闻之。乃请于姑,代当垆。姑喜,授女户钥。数日,女夜启后户投水死。乾隆二十年六月事也。   王某妻李,字黑姑,天津人。姑不贞,与盐运使隶有私,计欲并污李。隶与姑饮,役李,李耻之,恆不如姑指。姑以他故詈且挞,待隶为之解,复示意李,终不可,而隶意未已。李枕侧置刀以自卫,姑逐其子出,夜持被就李共寝。夜半,启户纳隶,隶迫李,李呼,姑掩其口。取刀自刭,未殊,母来视之,复甦,语其故。并言:“方自刭,血溢,不知人。渐闻隶语姑,当言夫妇相争诟自戕,宜无知者。”越三日乃死,其兄告官,笞隶,不竟其狱,道光六年七月事也。   何先佑妻孙,桂阳人。先佑父在时,为先佑求塾师,授之读。未几丧父,其母以家政属塾师,因私焉。孙既归,尝晨谒姑,塾师在其室,孙趋而避。塾师与姑谋并乱之。塾师出,孙入,谏姑曰:“家虽贫,粗有门阀,翁勤苦终身,不得意,所属望者先佑。姑念翁与先佑,勿复近塾师。”姑惭,戒毋泄。孙曰:“妇所言为门户耳,虽先佑不敢告,第原姑终念妇言。”塾师既与姑谋,遂屡挑孙,孙以告姑,又谏,姑终毋纳。塾师入孙室,孙大诟,塾师阳避。孙欲还告其祖,忍未发。姑阳出,塾师复入孙室,潜抱持之。孙号,奋击。先佑入,塾师乃走。孙伤於胁,遂自经死。时乾隆二十九年三月。明年,狱上,斩塾师,徙其姑新疆。   邢氏,字福,濬县人。农家女也,而有容色。嫁袁显旺,姑姣,群奸聚其室,惊邢美,挑之,不从。其姑诱且诋,邢若为勿喻也者。谋益急,夜出,将赴水,风失道,遇同村人送还父家。父愿,与复至袁氏。群奸迫其父使具状,曰:“女再逃,杖死。”夜二鼓,群奸缚邢裸挞数百,邢有娠,不胜楚,求灭灯,死不恨。群奸縋邢於梁,而挞之益毒。五鼓灯尽,邢死。使显旺劙其颈,若自戕。官捕群奸,论如法。   迁安妇,不知其姓。夫行贾,翁耄,姑私於佣。佣计并污妇,稍近妇,妇色甚厉。乃与其姑谋,嗾翁污妇,妇不可,遂嗾翁杀妇。絮塞口,杙椓下体死。   白镕妻尹,亦迁安人。镕出为优,姑有外遇,迫妇,绝饮食,日啜米沈。逾月,姑缚尹,以炽铁烙下体。尹号,击其首,发皆燃,一目裂,遂死。   林氏,平湖人。嫁顾大,家乍浦汤山麓。顾大母故娼也,恶少往来其室,强林具茗,不可。母惎林,与诸恶少谋,必欲并污之,林窃出赴海。未至,值邻女,送之还;母益仇林,与大日共笞之,靳其食,不令饱。居年馀,为嘉庆九年正月,方改岁,恶少至,群饮,林复窃出赴海;既日受笞,且久饥,行不前。大追至,执以归,母遂欲杀林。撞以重器,腰肋俱折,复砲烙其下体。是月丙戌晦,林死。事发,论大如律。   洪某妻徐,金谿农家女也。姑与兄公有盗行,徐至未逾月,察得之,大戚。脱簪珥畀洪,嘱远行贾以避,屡谏姑,姑不纳,乃自经。   敖氏,凉州人,嫁驻防凉州旗人四十九。四十九有友相狎,丐与敖通,四十九许之,假以衣,夜入室,敖闻语,辨非夫也,夺户出,友遁。敖詈四十九,俟其出,自溺水■L7中死。   涂氏,梁山人,嫁甘克桂。克桂游荡,破其家,涂以女红供日食。克桂负贾钱,将以涂偿。一日,克桂从涂取故衣易钱以饮,醉归,涂泣,克桂摑其颊,曰:“行且鬻尔!”涂曰:“吾矢死不往。”克桂挞之,两昼夜不已,涂自经死。   吴氏,彰化人,嫁康氏子。姑不贞,欲并乱之,吴不从;乃效治囚法,榜掠之无算,卒不为屈,剚刃其腹死。道光七年事也。   杨氏,江都木工女,嫁曹氏子。姑迫使为汙行,杨不从,乃绝其食,鞭之至累千。造诸酷刑,榜掠无完肤,创重死。邻以告县吏,笞其舅及夫,葬诸梅花岭下。   赵氏,桐城人,夫同县孙某。洪秀全兵将至,其夫降,受署置。咸丰十一年,秀全兵破桐城,其夫戴黄巾,被黄袍,乘马迎赵。赵望见,大恸曰:“汝非我夫也!父母遣我嫁乃诸生孙某,非作贼孙某也!且汝既读书为士人,岂不知孙氏望族,文武仕宦不绝,而失身降贼,意气扬扬自得,我不忍见也!”起,投塘死。子数岁,从之下。   同时又有王氏,合肥人。夫缪锡畴,将降秀全,王力谏不听,自经死。   许氏,名领姑,歙人,夫亦县诸生。咸丰十年,贼至,其舅将降,许泣谏,勿纳,亦自经死。其舅后忤贼,举家皆为戮。   梅氏,名兰姑,不知何县人。嫁夫不肖,欲携以为豪家奴,梅不可;又使出乳人子为佣,亦不可。夫引僧入其室,梅力拒。邻以告官,官笞僧及其夫。夫怒梅甚,窘辱捶楚无不至;又徙居木工家,夜,诸恶少入室,将强汙之。邻复以告官,官未即听其狱,梅自经死。   张氏,武进人,字沈盘德。父母卒,大母老,待年于沈。盘德父故无赖,屡挑女,女谨避之,又不令归省。张之戚有与沈邻者,女大母偶过之,女闻,得间问安否,因密诉其事。呜咽曰:“兒命苦,惟有死耳!”又呜咽久之。嘱大母曰:“勿扬于人也!”未几,里中为优,举家往观,女独在,盘德父骤逼之,力拒得脱。度终不免,自经死。   秦某妻崔,阳高人。夫恶,崔谏勿听,挞辱之。逾年,坐罪流徙,惧见侮,先杀其子而自杀。   李某妻管,南平人。夫不肖,管数谏,累被挞辱,逼之嫁,奔还母氏。卒鬻于富家,乃自杀。   王某妻徐,东乡人。姑夏,早寡,而子无藉,夏戒勿听,徐规之,辄鞭挞欲死。夏谓徐:“夫无恩,可嫁。”徐不去。   陈潜聘妻崔,名秋,宣德人。秋大父与潜父希孔同官于肇庆,秋大父卒官,因迎秋至官廨,而潜在里,阻乱,未婚。顺治十年。希孔罢官,还道高明,遇仇家,熸焉。絷秋及希孔二妾,将汙之,秋骂甚厉。仇生瘗秋,以蜜傅其面,引蚁嘬之,秋至死,骂不绝。二妾亦生瘗死。   硃承宇妻曹,承宇,无锡人;曹,武进人:皆农家也。生二子、一女,而承宇死。承宇弟迫之嫁,曹以死拒。遍告邻里戚族,乞言于叔,得毋嫁,承宇弟不许;请终丧,不许;请及大祥,不许;乃请得见其姊,许之。曹夜挈兒女诣姊家,曰:“我初不欲嫁,今已矣!特不能累累然抱兒女作新妇,暂累姊,三日后,当相取,慎勿告吾叔!”姊谩许之,兒啼索乳,曹泣曰:“痴兒!母岂能长乳尔耶?”辞姊出,复还视兒女,再三嘱姊。姊曰:“三日耳,何言之数?”乃去,哭于承宇墓,还,遂缢。姊往哭之,目犹视,许育其兒女以长,乃瞑。及敛,左臂创未合,盖承宇病时尝割臂也。父为讼于县,罪迫嫁者。   陈有量妻海,铜山人。有量,儒家子。贫无食,转徙常州。居逆旅,赀尽,恶少矙海年少,与有量游,且周之;时其亡,挑海,海詈之,走。是时漕粟至京师,其舟谓之粮船,主者皆豪猾。恶少绳海于主者,亦引与有量游,招使佐会计。且谓:“舟行当经徐州,盍以孥归?”有量以告海,海问孰为引致,则恶少尝为所挑詈而走者也,谢毋往。恶少使其曹讼有量逃人,有量惧,乃以海入其舟。海入舟,日独处,主者使有量有事于近县,而夜就海,强抱持之。海号,挝其面,犹不释,大呼杀人。舟人尽惊起,始得免。即夕,自经。主者藏其尸积粟中,贿舟人。有篙师蓝九廷者,愍海死,卻主者贿,告官,乃按诛主者及恶少。常州人葬海于南郊,会者殆千人。   樊廷柱妻张,襄城人。廷柱早卒,张奉姑抚二子。县中有无赖子二,倚兵籍为暴,艳张欲汙之。康熙五十五年四月戊申,日方午,姑与其幼子出郭穫麦,二子就塾。二无赖诇张独居,共入室,张走避。一直前持之,一扼其吭,哧以死,张不为屈。取菜刀揕其面,为所夺。入室就床侧解佩刀,刀长操其室,方出,又为无赖夺,遂共曳张使伏,张辄跃而起,屡仆屡立。捽其发,缕缕脱,呼益急。二无赖度终不可犯,一拾所解刀斫张额,张仆,一取菜刀断其喉,遂死。邻见二无赖出自张室,衣渍血,告官。县吏惮兵家子,欲坐廷柱弟宣,民大譁,乃以疑狱上。后四年,河道周铨元署按察使,察狱辞,诧曰:“此何名疑狱?城中杀人,非荒野;日午,非昏夜。且杀人者有主名,此何名疑狱?”下县逮二无赖,一前数月发狂死,将死,自承杀张;一戮于市。   李有恆聘妻杨,偃师人。少丧母,十七未嫁。父为隶,岁暮,犹行役。一夕大雪,同村有屠者,持刀入女室,女坚拒,被杀。质明,其父归,见女死,咽断,左手数创,右手持衣带不释。出户外,逐雪上血迹至屠者家,得刀於床下。屠者死狱中。   陈某妻,不知其姓,吴人。夫圬者,出就佣。邻有酒人过,调妇,妇语夫,夫漫授以刃曰:“彼来,汝杀之!”复出就佣。酒人夜排户入,妇掷刃,酒人拾刃刃妇,洞胸死。兒号,邻妇入视,一村皆集,独酒人者不至,求之,方避入邻村。告於官,诛之。里有老塾师曹叔素,尽出所蓄金为建祠,图像以祭。   刘埜妻李,太康人。姑令采菽,邻村子持镰过,调妇,妇力拒,举镰剚胸死。越数日,邻村子疾作,持镰趋采菽所,自言杀妇状,乃执以告官。两家故有连,贿罢讼。逾年,疾复作,持镰趋采菽所,抉胸断喉死。   曲氏女,字登,永宁人。年十三,父守瓜,母呼女馌之,父令女代守。邻园叟五十馀,望见女独坐柿树下,前调之。女怒骂,叟执其臂,女跃上树,叟攀树,曳以下,女号益厉,乃走。女归诉父母曰:“兒臂为人执,不为急湔洗,何能立天地间乎?”明日,持刀奔至邻园叟门外,自刭死,目瞠视,立不仆,血涌出不止。叟出户见之,反走,提厨刀至女门外,跽,亦自刭死。   宋氏五烈女,肃宁农家女也。父佃于势家,为庄头,其主视若奴仆。生女四、女孙一,长,并有容色。其主将迫使为媵,五女一夕自经死。以白县,县惮势家,不敢上闻,葬而为之碣,曰“宋氏五烈女之墓”,康熙三十四年事也。   东安陶子明妻张,解万有妻刘,清苑戴国妻郑,为营兵所挑,不从,见杀。   通州邢德重妻王,为营兵所挑,入井死。   龚行妻谢,兴化人。县被水,行挈妻女至镇江,屑豆为腐以活。镇江故屯军,有江宁无赖子入军籍,窥谢及女有容。一日行出,挟群少过之,遂挑谢。谢仓皇号呼,无赖击谢仆,女奔救,又犯女,急走避。无赖伪为行券索偿,因殴行。行愬县官,官笞行,且逮谢。谢持女泣曰:“以吾故,陷汝父,吾死不足恤,独怜汝耳!”女亦泣曰:“母死,女何能生?即生,且蒙不洁。原相从,得仍为母子。”相持而恸。鸡初鸣,投水死。女名巧。   杨文龙聘妻孙,字秀,钱塘人。秀年十五,待年于夫氏。文龙从父行贩,秀依姑共处。邻家子无赖入室,牵其衣,秀啮其指,乃去。方暑,秀晚浴,邻家子穴壁,持其足。秀惊起白姑,姑告诸邻。或引无赖谢,秀提以茶碗,中他人,其人亦无赖,相与噪于门,言终当致之。秀虑不免,密纫上下衣,出视姑膳,膳毕,复瀹茗进,乃入室,饮滷死。巡抚闻,按诛无赖,为文以祭。   梁至良妻郑,至良,海阳人;郑,澄海人。至良卒,其兄为诸生,迫郑嫁。郑遗腹生子,家有田八亩,郑悉推与至良兄,自分圃亩许。力种溉,佣于群从娣姒间,缝纫舂磨,得米奉姑食子女。岁大无,至良兄憾其不嫁,夫妇众挞辱之。郑念不可留,夜检故衣,付其女,曰:“明晨母当去,若善视幼弟!”明晨,跪姑前泣告当还母家,遍辞群从诸娣姒,遂行。至广济桥,仰天呼夫名三,投韩江死。雍正六年六月庚辰朔也。   郭进昌妻李,永宁人。进昌卒,矢不嫁,与女若婿居。进昌弟贪而狡,计嫂年三十许,尚艾,嫁可得钱,乃诣李,微讽之。李怒,叱使去,进昌弟与族子谋,鬻女为富家妾,约以骑迎。至日,进昌弟入李室,将强扶李出,婿与女诟斗。李忽改容,戒勿譁,入室作妆,以小刀薙鬓,遂上马去。至王范镇,李大呼,袖中出薙鬓小刀刺喉,喉断,血喷十馀丈,坠马死。镇人大惊,共执进昌弟,问状,呼婿与女诉官,论如律。   龚良翰妻陈,叶县人。良翰卒,孤女才三岁,后母欲嫁之。陈依叔父居,叔母有弟窥陈美,夜持刀入自牖,陈与邻女宿,盗至,推邻女床下,徒手捍盗,指断目伤,身数创,卒不得乱。叔父闻,撞扉,盗牖出,陈息仅属。邻女出床下,血淋漓被体。叔父心知盗其妇弟也,告官,置诸狱,陈遂不食。叔母勖以育女,乃复食。既女殇,而县吏鞫盗狱未定,若有疑于陈,召庭质,雍正七年五月辛亥,陈自经死。后五年,县吏坐罪去,事乃白。   王均妻汤,均,吴人;汤,宝山人。汤故富,均赘於汤,汤父母遇之薄。均客授,汤治针黹以养父母。稍久,有田十二亩。雍正十年秋七月,海潮大至,均夫妇仓卒缘树,均攀枯枝折,溺焉,汤父母慭不问。汤使僮午求均尸,三日始得之,被发徒跣赴尸所,哭几绝。既敛,汤父母欲火之,汤不许,瘗均田中。汤遗腹生女,名之曰潮音。汤父母迫使嫁,舆至,汤麻衣腰绖,抱潮音绕场号。众劫纳舆中,汤父母夺潮音,将抵诸石,午自旁篡得之,归诸王氏。众卒舁汤去,汤哭数夕不绝声。守者稍怠,自经死。汤父母以疫死讣于王,弃汤柩所死家。居数年,虑事泄,惎其人焚柩。午自诡汤氏使往视,既焚骨入罂,午易以空罂,得汤骨瘗均侧。潮音亦前殇,祔焉。   李氏女,名兰香,长安李氏婢也。李氏有仆,私欲妻兰香,未敢言。会有客至,治具,主母命兰香取具楼上,仆从登,扃门,就拥之。兰香号,持之坚,卒不从。仆虑事败,以麻稭剚其腹,深数寸,遂死。   翠金,不知其氏,平湖施氏婢也。主客授于外,翠金侍主妇,不苟言笑。邻有无赖夜持刃逾垣入,翠金呼,无赖慑以刃,翠金曰:“我不畏死!”骂愈厉,遂见杀。   张元尹妻李,永宁人。生女而元尹卒,李以己有色,自晦,不逾阈。居十馀年,其家仆夜持刀逾墙,拔户枢,入其室,李闻其声,仆也,骂:“万逆!”仆出刀曰:“不从,截汝脰!”李奋颈呼曰:“截,截!”声未断,已殊。手足击床震,女惊呼,家人缚仆送官,自言杀李状,论如律。所居村曰太原村。   张检妻颜,其同县人。幼闻人言太原村张烈妇,辄呜咽流涕。长有色,归检,出应试。客作伺颜夜省姑,怀刃潜入室,匿桁下。人定,出,登床,颜惊。胁以刃,骂。起夺刃劙掌,骂益急。迭刺胸臂肋腋十馀创,死。客作夜走,还其家,捕得,坐诛。   万某妻曾,南城人。万愚甚,有父不能养。曾力女红食其舅,且自食。万尝忤其父,告官,县隶至,见妇美,乃为计出万,且引使为隶,假以钱,招共居。曾谓夫曰:“汝与彼不相识,何以能得此?此其意,盖在我也!”辞毋往,隶怒,索钱。曾有女才四五岁,隶曰:“汝无钱,当鬻此女以偿。”万乃鬻女,曾至所鬻家抱以归,且骂隶。隶益怒,告官谓曾忤其姑。官令逮至,挞其面数十。是夜曾抱其女赴水死。曾嫁时,姑死久矣。   李继先妻侯,忻州人。奸民谋汙之,不遂,诬以不洁,讼之官。官不能白,侯自裁讼庭。   田氏女,巴县人。幼丧父母,依兄嫂以居。年十五,美,有无行生欲挑之。邻有优人妻与谋,要女过其家,强以酒,欲汙之。怒詈,脱归告兄,兄讼于县。生丐县中有力者语县吏,诬女有汙行,县吏挞其兄而释生,女忿自杀。   马某聘妻苗,肃宁人。早丧母,将嫁,谒外祖母,止宿。邻仆瞷其美,夜持刃排闼入,女惊呼。佣妇起沮,仆杀之。外祖母奔救,又杀之。客作闻声持械入,与斗,刃顿,取莝刀支解之。因持女,女呼益急,莝刀击之,创遍体死。时乾隆三年六月己亥。   高日勇妻杨,镇番人。日勇佣于冯氏,与杨俱。冯挑焉,杨不从,因辞去。冯从子尤艳杨,乾隆十六年七月甲申,冯氏子诇杨独处,逾垣入。杨方炊,力拒,冯氏子掷塊中杨,杨仆,遽死。冯氏子悬其尸,若自罄然,扃户走。日勇诉县,穷治冯氏子,伏法。   罗季兒妻秋蝉,不知其氏,武昌人。为攸人佣,欲逼汙之,不胜辱,季兒、秋蝉皆自杀。   刘氏女,小字惠,舞阳人。年十六,美而端。父母出力田,女独居治枲。邻子入其室,女诟,邻子出,复还掩其口。女怒,啮邻子,伤手。稍解,女搏膺号。邻媪入视,邻子乃去。晡,父母还,女言其事,大恸,谓为无赖辱,当死。父母慰喻之百端,卒自缢。告官,邻子诡言故与女有私。按女尸,处子,乃论杀邻子。   锺某妻蔡,嘉定人。生农家,年二十一而嫁,嫁三月夫死。力作,日断布三疋,易粟养姑。姑怜之,劝使更嫁,蔡泣誓以死。有女妹嫁无赖子,欲得蔡,语姑伪为其弟娶者。姑察蔡志坚,弗许,因构蜚语衊蔡。姑审其诬,将率蔡愬诸县,无赖子阳使其妻归谢,而阴告母,将结恶少夜劫之。姑惶遽无所出,缢焉。蔡觉,趋救得甦,姑哽咽语曰:“吾女遇不淑,重为新妇累,吾不忍见新妇之受其累也!”蔡曰:“母无虑!妇留,母不得安;妇去,母不得食。虽然,叔幼,非母焉依?请得卒哭焉以往。”乃奠夫,恸,入户,解绖自经死。   段举妻卢,延津人。卢有色,一夕,与其子女为贼缢杀室中。知县诣视,卢帛系颈,爪殷血,子女缢床上。知县求贼,村人集视,一人手屈匿袖中。令出手,絮裹指端,发视有齧迹,视胸及股皆爪伤。问之,乃自言:“艳卢色,夜穴墙入,卢惊呼,掩其口,齧我指。捽而逼之,屡仆屡起,爪伤我身,乃出腰间帛缢杀之。子女号,因并缢焉。”狱上,卢得旌。乾隆十八年事也。   王某妻刘,怀仁人。岁大无,豪族结奸侩货没饥人子女。刘度不免,从容语其夫曰:“姑老子幼,不耐饥,旦暮俱死,无益,计不若鬻我。诚得多金,姑与子可无死。汝第送我于郊,我得以身完!”夫忍而许之。侩至,遂鬻妇,夫送之行。四日,侩屏其夫,夫未去。刘语侩曰:“我夫不能庇我,以至此,恋恋何为者?是非痛詈之,弗肯去也。”侩以为诚然,纵饮且醉。刘出,呼其夫,拔簪刺喉死。侩皆惊,散去。   张良善妻王,巩县双槐村人。事舅姑孝。父为佣,母呼王还。家故贫,穴土为室,母出,与幼弟二礼居。有族子故无赖,夜以刀劙户侧土,土落,王惊问,族子已入室。王怒叱曰:“我而姑也,而禽兽,速出!”族子出刀。曰:“刀何为者?任尔杀不惧。”族子刺王中左肋,血溢自襦溅数步,益怒詈,复刺左右肋及乳。王夺刀,刃裂掌仆。二礼亦呼,族子斫其臂,亦仆。王复自地上跃起,疾出户,呼杀人,族子从之。王创甚,踬于石颠树下,族子劙其口,王口齧刀齿有声。族子抽刀,破其颐,王不能言,声犹厉,身霍霍不已。断其喉,乃死。乾隆三十五年十月事也。质明,里见王死,呼其父归,二礼言姊死状。众闻王死烈,吊者日千馀,上于官,诛族子。   李青照妻张,兴国人。乡人赴官云南,青照将妻、子以从,乡人艳张,屡挑之,张以语青照。过长沙,青照与妻、子夜脱走,青照复还取行橐,张抱子以待。长沙县役与相值,诘得其情,引以行。稍远,乃逆青照胁以逃人,诈得金,并解所佩象齿虾蟆去,至张所示之,诡言青照招使往。张从登舟,役迫之,抱子入江死。青照闻告官,论役如律,乃自经死。   姚际春女,浮梁人。际春方远行,女侍母居。有母之族为佣者,佻而獷,女恶之。告母,母谓彼于汝尊行也,宜无他。居稍久,佣益恣,女复告母:“不逐佣,且杀兒。”母遣佣,佣不行,挟刃入女室。女跃且呼,佣剚其腹,肠出。母入视,佣自刭。女目未瞑,移时甦,犹语其母曰:“兒惜此身以报父母,独憾父出不一诀也!”语竟,血飞溅,承尘尽赤,乃绝。   王敦义妻张,新阳人。敦义早卒,而家富,其弟觊得之。有无赖为之计,夜使年少仆匿张床下,而伪为捕贼者。仆自承与张私,因呼里长缚仆并及张。天初明,伪为县役持牒逮张,又伪为居间者,使张予金缓其事。张归,心知为叔卖,有女字俞氏,遂出橐中装为一囊,携女之俞氏,以女讬翁、媪,归自经死。   陈维章妻陆,名赵凤,诸暨人。父效忠。初有黠者闻陆美,欲娶之,以齿非偶,伪为其弟聘,而阴为弟别娶于李。效忠闻,绝黠者,归女于维章。黠者易婚书,贿媒妁,以讼于县,县判归黠者。黠者以舆俟,得判则劫持陆置舆中,疾舁去。陆方持祖姑服,黠者迫更衣,不可,手裂其衰。陆诣县,袖剪以往,计不直,则自殊。仓卒被劫持行,不得出。及拒黠者,裂衰,剡触手,乃不敢迫,使弟妇李守之。李怜陆,又自念处乱家,时时与陆屏语,或相持泣,数日乃共缢,绳不足,续以带。时道光四年二月,陆与李皆十七。   何氏女,山阴人,居通州。邻有黠者聘为其弄兒妇,冀并乱之,女截发自誓。邻里以告官,官判归父母家别嫁。女减食六阅月,垂死,告父母曰:“兒失身于匪人,重见逼迫,不幸告官,又不幸判别嫁,此子诚不肖,兒则夫也。兒欲为之死,又不敢伤父母意,乃减食以求死。初减十五,逾二月减七,又二月减九,今不食已三日,兒死非病,原父母勿悲。”遂卒。   刘宏芳聘妻周,霍州人,未行而宏芳卒,周亦减食,数月乃死。   谢亚焕妻王,名杏芳,东莞宝潭村人。年二十一,归亚焕,未期而寡,从姑居。有诸生奸暴为县豪,瞷王美,使告其姑,欲为从子娶。姑辞焉,则宣言将毁其居。一日,将数十人至,大譟升屋,撤椽发瓦,姑走匿。王出语众曰:“若曹欲何为?我在也,勿惊我姑!”豪呼众篡之归。王故惎豪,采毒草自备,舆中食之尽。至豪家,登堂,毒发死。豪夜还其尸,瘗于亚焕侧。姑与其母家愬县,狱成,豪瘐死,道光十一年事也。   张树功妻吴,常熟人。树功卒,吴遗腹生男,矢不嫁,事姑抚孤子。树功有弟共居,姒贤,与吴相得。死,而再娶得悍妇,奴婢视吴母子,吴安之。岁饥,悍妇凌吴,树功弟用妇言欲嫁之。吴痛哭告其子曰:“汝今九岁,饥寒可自知,我将舍汝从汝父去矣!”其子鲁,不知母将死也,吴遂自经。   郭某妻李,仁和人。早寡。杭州初定,防军守诸门,势张甚。车过,男子下,妇人必卷幔。李从家人避兵郊外,归入钱塘门,方小病,门卒遥见之,为嫚语,李坐车中微闻之。至家,恸曰:“我不幸为门卒语所辱,我不可以生!”晨夕涕泣,不食二十馀日,卒。   赵谦妻王,威县人。当暑,谦出,王独寝,风入牖帘开,若有窥者,王忿不欲生。舅姑及谦曲喻之,终不释。曰:“与其疑而生,不若疑而死。”遂自经。   郭氏女,凤阳人。顺治十一年,女年十四。楼居,邻火,女披衣下楼,见救火者众,不欲前,跃入火中死。   何氏女,汜水人。侍祖母同寝,夜火,其兄援祖母出,复入救女,女以衣履不具,终不出,与妹二、表妹一同死。   沈鼎猷妻严,浙江山阴人。寡,遇火,仓卒不得衣。救者至,出其子门外,复闭门焚死。   铁山妇,德化人。火至傍舍,铁山堑高,迫不得上,或援以手,妇不肯上,及於火死。   汪氏女,与贺氏女,皆歙人,家县之东门,相邻也。父母俱殁,各居小楼中,汪长贺一岁,贺时从刺绣,相亲若姊妹。县大火,初发,汪未寝,惊走出,呼家人救贺。往叩门,贺自楼上问曰:“姊出乎?”曰:“已出,故使来相迎。”少顷,贺复曰:“吾求外襦不得,不可以出,幸谢姊!”既而火及,汪氏之人欲排户入救之,贺怒詈,乃不敢前,竟焚死。还报汪,汪曰:“妹死,吾何忍独生?”趋贺死所,跃入火,亦死。   冯光琦女,郭君甫妻吴,皆盱眙人。光琦恆为客,女母死,嘱吴为侣。遇火,女扶母棺号,火益烈,救不至,吴引女出,女坚不肯起,俱焚死。   黄声谐妻王,婺源人。寇至,扶姑行避寇,道失姑,迹之至渡口。水方盛,行度桥,桥欲圮,有男子援以手,卻之。桥圮,堕水,据木浮中流。男子以雨盖授,复卻之,遂溺。   徐惟原妻许,南陵人。康熙间盗起,许行当涉水,从者请负以行,许曰:“仆焉可负我?”寇大至,入水死。   柯叔明妻巩,贵池人。大水,叔明及其子已出,使仆负巩,巩以仆裸,不肯出,死于水。   胡某妻裘,新城人。大水,比户皆乘屋。邻有裸而登者,裘耻之,不上,溺死。   陈儒先妻李,不知何许人。夜半水至,邻人呼升屋避,李衣逐水去,死不出。   白洋女,不知何许人。康熙四十七年,大水,从流至白洋。有拯之者,女以无衣,不就拯,死。   高氏妇,六安人。避水邻楼,恶男女杂处,挈幼女下,立旷地。水大至,其夫垂绠使援以上,终不上,竟死。   段吴考女,稷山人。雍正七年六月,山水夜发,坏庐舍,女从水浮沉苇间。邻人赴援,女以无衣,不肯出,入水死,年十五。   曹氏女,无为人。州有寺僧与妇人私,邻童入寺见之,僧杀而埋焉。童父讼于州,僧辞服。僧念罪当死,不如多所连染,得稽刑。乃妄言良家子女与通者三十馀人,女家故近寺,亦在诬中。州吏尽逮诸妇,女白父,当诣庭自列,父不可,旦入城,谋诸吏。忽女自至,意色自如,诣庭。州吏出僧质,僧曰:“汝非曹氏女耶?”女曰:“然。”僧曰:“吾所交惟汝最久且密。”女曰:“果尔,吾身有异人处,汝当知。”僧辞遁。女固请入室使妇验,则下体有疣赘,州吏始知僧言妄,慰遣女归。女既归,叹曰:“吾所以蒙耻诣庭者,非为自表暴,盖欲全此三十馀人而救其死耳。今事既白,吾废人也,安用生为?且可使昏暴之吏,有所愧惧也。”遂自经死。   刘廷斌女,四川温江人。廷斌道光七年官台湾镇总兵,八年,卒官。丧还,渡海,遇盗。盗杀其家十七人尽,女以美独不杀。有客附舟哀,盗掷岸上,盗以女还。居十馀年,生四子。一日,女入寺礼佛,见僧似若相识。既归,省僧即附舟客也。乃为牒具遇盗始末,复入寺,密以畀僧。僧告官,官取盗及其徒悉诛之。絷四子,以问女,女曰:“我所以受汙不即死者,仇未报耳!仇报矣,此曹岂我子哉?”手刃四子,自缢死。   张氏女,山东人。贫为婢,其主明鲁王近属也。明亡,张挈硃氏子流离旁郡,行佣不给,得巨室子之。硃氏子稍长,为诸生。圣祖即位,诏先朝诸宗人得以本姓归田庐,张乃为硃氏子泣言其故。硃氏子复姓,召诸长老,原为张加冠,事之如母。张艴曰:“吾硃氏不成妾也,今主君主妇何在?吾何敢窃位!吾以姐始,亦以姐终,原勿复言!”俗谓婢曰“姐”,故张言如是。   崇德五年,师伐明,下河间,河间知府曲阜颜赓明自焚。有孙妪者,佣于颜,挟其幼孙光敏,从师出关,间道徒步还曲阜,归颜氏。孙与张同以义行称。   陈氏婢金莲,梁县人,县诸生陈其珍家婢也。流贼破县,金莲负其珍幼子以逃。贼追及,令弃陈氏子,与俱去,金莲不可。贼斫陈氏子,金莲身覆翼之,被数创,终不舍。贼去,金莲死,陈氏子得全。   邱氏婢新喜,泸江人。邱氏富,寇至,举室走匿。执新喜,问其主安在,榜之垂毙,终不言。寇退,创重死,邱氏世祠焉。   董氏,江都人,佣于韩氏。顺治二年,师下扬州,韩氏夫妇及其长子皆死难。主妇萧将死,以其幼子魏讬于董,方三岁。即夕,董怀幼子匍匐乱军中,出自窦,匿江滨,拾麦穗啖之,得不死。乱定,魏育于故人家,将婚,迎董。董疾甚,舆以来,语新妇曰:“媪病且死,不复见尔夫妇!尔夫昔抱持从万死中活,有今日。其人贤,虽贫勿忧,后且大,毋效世俗兒女子,易尔夫也!”   任氏,西充人,夫曰杨汝学。佣县中庞可还家,为其子憼乳母。流寇乱四川,可还且死,以憼嘱任。俄而寇万骑猝至,任负憼走,间道得脱。岁大饥,从汝学流转陕西,尝弃兄弟之子而全庞氏子。四川定,任曰:“庞故儒也,子今且九岁,弗使就学,吾何以对庞君?”携以归,使就学,夫妇力耕以给。憼中康熙二年举人,任曰:“吾乃今无媿于庞君!”寻卒。   同时又有袁氏,明侍郎李兆家婢。李氏,兆子映庚乳母也。流寇乱,兆兄完谋举义兵,不克,其族熸焉。袁以计脱映庚,李行求映庚,得之僧寺,藏其家衤复壁。范士龙者,兆仆也,自兆所至,因送映庚还兆。士龙归西充,岁饥,妻子五人皆饿死,盖亦义者云。   卢尚义妻梁,文安人。织席以养姑,得遗金,告于姑,求主者还之。主者饣鬼以布,告于姑,坚辞不受。世宗时,命御史鄂昌等巡察直隶,以其事闻,特敕嘉奖,赐米十石、布十疋,并命有司扁其门,以旌良淑。   白氏,秦安人,为张翠侍女。翠妻先卒,而病且死,目其子女泣。白曰:“君逝矣,此呱呱者,婢责也!”翠颔之,而泣不止。白挽髻拜床下,曰:“婢今为君妇,岂以死生异其志也!”翠乃瞑。白抚其子女至老。   王氏,名秋波,为晋江蔡氏婢。主将以为妾,而卒,无子。秋波长,家人遣之,秋波泣曰:“郎君将以为妾,郎君死,不可以贰。有为郎君后者,婢请得抚之。不然,当殉。”族人义焉,以从子六韬为其主后。娶于吴,生子,而六韬又卒。秋波与吴同处抚孤。   秦士楚妻洪,晋江人。早寡,事姑抚子,不惮艰苦。父家覆於仇,中危法当收孥,侄走匿秦氏。收者至,秦氏之人皆走避,洪独不走。收者诘之,对曰:“无也。”斫以刃,被数创,终不言洪氏孤匿处。   张氏婢,海宁人。主母寡而贫,其兄割屋与其婢居,纺绩以食。婢事主母谨,主母病将殆,无收恤之者。婢度事亟,招媒氏,原自鬻,以其值治丧,曰:“无多求,得七十缗,以为主母敛。事毕,吾来为之妇。”以告主母,主母感其义。主母死,婢以七十缗为之敛。事毕,要夫家以舆迎,婢抚棺痛几绝,既苏,再拜乘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