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 - 第 895 页/共 1043 页

除正言,首疏言:「盈虚之理,隐于未然;治乱之分,生于所忽。宜专以畏天爱民为先。」又论:「征榷岁增之害,如辇下都税务,绍兴间所趁茶盐岁以一千三百万缗为额,乾道六年后增至二千四百万缗。成都府一务,初额四万八千缗,今至四十余万缗,通四川酒额遂至五百余万缗,民力重困。至若租税有定数,而暗耗日增,折帛益多,民安得不穷乎?愿明诏有司,茶盐酒税比原额已增至一倍者,毋更立新额,官吏不增赏,庶少苏疲甿。」上特召,复令条陈,邲以六事对,皆切中时病。除侍御史,论救荒三事,累迁中书舍人。   岁旱,诏求初政得失,邲应诏,大略谓:「虞允文制国用,南库之积日以厚,户部之入日以削,故近年以来,常有不足之忧。罢兵以来,诸将皆以赂得升,其势必至于掊刻取偿,益精其选。」迁给事中。张嶷以说之子除知阁,裴良琮以显仁之侄女夫落阶官,邲皆缴奏。广西议更盐法,邲言:「钞法之行,漕臣尝绐群商,没入其赀。楮币行之二广,民必疑虑,且有后悔。」除刑部尚书。   邲为东宫僚属八年,孝宗书「安遇」字以赐,又出《梅花诗》命邲属和,眷遇甚渥。光宗受禅,除参知政事。邲劝上专法孝宗,正风俗,节财用,振士气,执中道,恤民力,选将帅,收人才,择监司,明法令,手疏历言之,上嘉纳。除知枢密院事。绍熙四年,拜左丞相,专守祖宗法度,荐进人物,博采公论,惟恐其不闻之。未期年,除观文殿大学士、知建康府。改隆兴,请祠。   宁宗即位,邲上疏言:「今日之事莫先于修身齐家,结人心,定规模。」判绍兴府,简稽期会,钱谷刑狱必亲。或谓大臣均佚有体,邲曰:「崇大体而简细务,吾不为也。」尝曰:「十二时中,莫欺自己。」其实践如此。   改判福州,道行感疾,除少保,致仕。薨,年六十六。赠少师,谥文定,配飨光宗庙庭。有文集二百卷、《词业》五十卷。   钱端礼,字处和,临安府临安人。父忱,泸川军节度使。端礼以恩补官。绍兴间,通判明州,加直秘阁,累迁右文殿修撰,仕外服有声。高宗材之,知临安府。   御史中丞汪澈论版曹阙官,当遴选,权户部侍郎兼枢密都承旨。端礼尝建明用楮为币,于是专委经画,分为六务,出纳皆有法,几月易钱数百万。   孝宗锐意恢复,诏张浚出师。会符离稍失利,汤思退遂倡和议,端礼奏:「有用兵之名,无用兵之实,贾怨生事,无益于国。」思退大喜,奏除户部侍郎。未几,兼吏部。端礼与户部尚书韩仲通同对,论经费,奏:「所入有限,兵食日增,更有调发,不易支吾。」上云:「须恢复中原,财赋自足。」仲通奏:「恢复未可必,且经度目前所用。」端礼奏:「仲通言是,乞采纳。」   思退与张浚议和战不决,浚方主战,上意甚向之。思退诡求去,端礼请对乞留,又奏:「兵者凶器,愿以符离之溃为戒,早决国是,为社稷至计。」于是思退复留,命浚行边,还戍兵,罢招纳。以端礼充淮东宣谕使,王之望使淮西,端礼入奏:「两淮名曰备守,守未必备;名曰治兵,兵未必精。有用兵不胜,侥幸行险,轻躁出师,大丧师徒者,必胜之说果如此,皆误国明甚。」端礼既以是诋浚,右正言尹穑亦劾浚,罢都督,自此议论归一矣。   端礼至淮还,极言守备疏略,恐召金兵,宜早定和议。遂除吏部侍郎,再往淮上,驿疏言:「遣使、发兵当并行,使以尽其礼,兵以防其变,不必待金书至而后遣使。」书中或有见胁之语,不若先遣以释其疑,于计为得。」上云:「端礼所奏未是。」思退传旨撤海、泗二州戍兵,语在《思退传》。   金帅仆散忠义分兵入,上意中悔,令思退都督江、淮军马,端礼试兵部尚书,参赞军事。思退畏怯不行,端礼赴阙,上曰:「前后廷臣议论,独卿不变。」兼户部尚书,俄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上尝问:「欲遣杨由义持金帅书,而辞行甚力,谁可遣?」端礼请以王抃行,俾与金帅议,许割商、秦地,归被俘人,惟叛亡者不与,余誓目略同绍兴,世为叔侄之国,减银绢五万,易岁贡为岁币。及抃还,上见书,金皆听许。端礼赞上如其式报之:「谋国当思远图,如与之和,则我得休息以修内治,若为忿兵,未见其可。」抃遂行。谍报北军已回,端礼以和议既定,乞降诏。除参知政事兼权知枢密院事。   时久不置相,端礼以首参窥相位甚急。皇长子邓王夫人,端礼女也,殿中侍御史唐尧封论端礼帝姻,不可任执政,不报,迁太常少卿。馆阁士相与上疏排端礼,皆坐绌。刑部侍郎王茀阴附端礼,建为「国是」之说以助其势。吏部侍郎陈俊卿抗疏,力诋其罪,且谓本朝无以戚属为相,此惧不可为子孙法。逮进读《宝训》,适及外戚,因言:「祖宗家法,外戚不与政,最有深意,陛下所宜守。」上纳其言。端礼憾之,出俊卿知建宁府。   邓王夫人生子,太上甚喜。先两月,恭王夫人李氏亦生子,于是恭王府直讲王淮白端礼云:「恭王夫人子是为皇长嫡孙。」端礼不怿,翌日奏:「嫡庶具载《礼经》,讲官当以正论辅导,不应为此邪说。」遂指淮倾邪不正,与外任。邓王立为太子,端礼引嫌,除资政殿大学士、提举德寿宫兼侍读,改提举洞霄宫。起知宁国府,移绍兴,进观文殿学士。   端礼籍人财产至六十万缗,有诣阙陈诉者,上闻之,与旧祠。侍御史范仲芑劾端礼贪暴不悛,降职一等。淳熙四年八月,复元职。薨,赠银青光禄大夫,后谥忠肃。孙象祖,嘉定元年为左丞相,自有传。   魏杞,字南夫,寿春人。祖荫入官。绍兴十二年,登进士第。知宣州泾县。从臣钱端礼荐其才,召对,擢太府寺主簿,进丞。端礼宣谕淮东,杞以考功员外郎为参议官,迁宗正少卿。   汤思退建和议,命杞为金通问使,孝宗面谕:「今遣使,一正名,二退师,三减岁币,四不发归附人。」杞条上十七事拟问对,上随事画可。陛辞,奏曰:「臣若将指出疆,其敢不勉。万一无厌,愿速加兵。」上善之。   行次盱眙,金所遣大将仆散忠义、纥石烈志宁等方拥兵闯淮,遣权泗州赵房长问所以来意,求观国书,杞曰:「书御封也,见主当廷授。」房长驰白仆散忠义,疑国书不如式,又求割商、秦地及归正人,且欲岁币二十万。杞以闻,上命尽依初式,再易国书,岁币亦如其数。忠义以未如所欲,遂与志宁分兵犯山阳。战不利,骁将魏胜死之。   上怒金反覆,诏以礼物犒督府师,杞奏:「金若从约,而金缯不具,岂不瘠国体、格事机乎?」乃以礼物行。至燕,见金主褒,具言:「天子神圣,才杰奋起,人人有敌忾意,北朝用兵能保必胜乎?和则两国享其福,战则将士蒙其利,昔人论之甚悉。」金君臣环听拱竦。馆伴张恭愈以国书称「大宋」,胁去「大」字,杞拒之,卒正敌国体,损岁币五万,不发归正人北还。上慰藉甚渥。   守起居舍人,迁给事中、同知枢密院事,进参知政事、右仆射兼枢密使。时方借职田助边,降人萧鹧巴赐淮南田,意不惬,以职田请,杞言:「圭租食功养廉,借之尚可,夺之不可。」上是其言。杞以使金不辱命,繇庶官一岁至相位。上锐意恢复,杞左右其论。会郊祀冬雷,用汉制灾异策免,守左谏议大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六年,授观文殿学士、知平江府。谏官王希吕论杞贪墨,夺职。后以端明殿学士奉祠,告老,复资政殿大学士。淳熙十一年十一月薨,赠特进。嘉泰中,谥文节。   周葵,字立义,常州宜兴人。少力学,自乡校移籍京师,两学传诵其文。宣和六年,擢进士甲科。调徽州推官。高宗移跸临安,诸军交驰境上,葵与判官摄郡事,应变敏速,千里帖然。教授临安府,未上,吏部侍郎陈与义密荐之,召试馆职。将试,复引对,高宗曰:「从班多说卿端正。」   除监察御史,徙殿中侍御史。在职仅两月,言事至三十章,且历条所行不当事凡二十条,指宰相不任责。高宗变色曰:「赵鼎、张浚肯任事,须假之权,奈何遽以小事形迹之?」葵曰:「陛下即位,已相十许人,其初皆极意委之,卒以公议不容而去,大臣亦无固志。假如陛下有过,尚望大臣尽忠,岂大臣有过,而言者一指,乃便为形迹,使彼过而不改,罪戾日深,非所以保全之也。」高宗改容曰:「此论甚奇。」   张浚议北伐,葵三章力言「此存亡之机,非独安危所系。」或言葵沮大计,罢为司农少卿,以直秘阁知信州。未上,鼎罢,陈与义执政,改湖南提刑,以亲老易江东,皆不就。   和议已定,被召,论:「为国有道,战则胜,守则固,和则久。不然,三者在人不在我矣。」除太常少卿。时秦桧独相,意葵前论事去,必憾赵鼎。再降殿中侍御史。葵语人曰:「元镇已贬,葵固不言,虽门下客亦不及之也。」内降差除四人,奏言:「愿陛下以仁祖为法,大臣以杜衍为法。」桧始不乐。又论国用、军政、士民三弊,高宗曰:「国用当藏之民,百姓足则国用非所患。」又言荐举改官之弊,宜听减举员,诏吏部措置。   桧所厚权户部尚书梁汝嘉将特赐出身,除两府,汝嘉闻葵欲劾之,谓中书舍人林待聘曰:「副端将论君矣。」待聘乘桧未趋朝,亟告之,桧即奏为起居郎。葵方待引,桧下殿谕阁门曰:「周葵已得旨除起居郎。」隔下。八月庚辰也。   参政李光拟除吕广问馆职,桧不许。时有诏从官荐士,葵以广问应,初不相知也。光既绌,葵以附会落职,主管玉隆观。复直秘阁,起知湖州,移平江府。时金使络绎于道,葵不为礼,转运李椿年希桧旨劾之,落职,主管崇道观。屏居乡闾,忧患频仍,人不能堪,葵独安之。   桧死,复直秘阁、知绍兴府。过阙,权礼部侍郎,寻兼国子祭酒。奏:「科举所以取士。比年主司迎合大臣意,取经传语可谀者为问目,学者竞逐时好。望诏国学并择秋试考官,精选通经博古之士,置之前列,其穿凿乖谬者黜之。」   兼权给事中。侍御史汤鹏举言:「葵以魏良臣荐,躐处侍从;吕广问,葵之死党。乞并罢之。」太学生黄作、詹渊率诸生都堂投牒留葵。翌日,博士何俌等言于朝,乞惩戒,诏作、渊皆送五百里外州编管,葵出知信州,随罢。   起知抚州,引疾,改提举兴国宫,加直龙图阁、知太平州。水坏圩堤,悉缮完,凡百二十里。傍郡圩皆没,惟当涂岁熟。市河久堙,雨旸交病,葵下令城中,家出一夫,官给之食,并力浚导,公私便之。进集英殿修撰、敷文阁待制、知婺州。   孝宗即位,除兵部侍郎兼侍讲,改同知贡举兼权户部侍郎。孝宗数手诏问钱谷出入,葵奏:「陛下劳心庶政,日有咨询,若出人意表。今皆微文细故,此必有小人乘间欲售其私,不可不察。」盖指龙大渊、曾觌也。孝宗色为动。   金主亮为其下所毙,张浚自督府来朝,密言:「敌失泗州,其惧罪者皆欲来归,愿遣军渡淮赴之,此恢复之机也。」葵请对,谓不可轻举,累数百言。及遣李显忠、邵宏渊取灵壁、虹二县,败绩。孝宗思其言,拜参知政事。葵始终守自治之说。   兼权知枢密院事。台谏交章言议和太速,葵与陈康伯、汤思退乞令侍从、台谏集议,众益汹汹,诸公待罪乞罢,不许。葵独留身固请,孝宗曰:「卿何请之力也?」曰:「自预政以来,每与宰相论事,有以为然而从者;有不得以强从者;有绝不肯从者,十常四五。洎至榻前,陛下又或不然,大率十事之中,不从者七八,安得不愧于心,此臣所以欲去也。」   尝乞召用侍从、台谏,孝宗曰:「安得如卿直谅者。」遂荐李浩、龚茂良,孝宗皆以为佳士,次第用之。太常奏郊牛毙,葵言:「《春秋》鼷鼠食牛角免郊,况边虞未靖,请展郊以符天意。」诏从之。   虞允文、陈康伯相,葵即求退,除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起知泉州,告老,加大学士致仕。闲居累年,不以世故萦心。淳熙元年正月,薨,年七十有七。上闻震悼,赠正奉大夫。后以子升朝,累赠太傅。   葵孝于事亲,当任子,先孤侄。其薨也,幼子与孙尚未命。平生学问不泥传注,作《圣传诗》二十篇、文集三十卷、奏议五卷。晚号惟心居士。四年,有司请谥,赐谥曰惠简。   施师点,字圣与,上饶人。十岁通《六经》,十二能文。弱冠游太学,试每在前列,司业高宏称其文深醇有古风。寻授以学职,以舍选奉廷对,调复州教授。未上,丁内艰。服除,为临安府教授。   乾道元年,陈康伯荐,赐对,言:「历年屡下诏恤民,而惠未加浃。陛下轸念,惟恐一夫失所;郡邑搜求,惟恐财赋不集。毋惑乎日降丝纶,恩不沾被。细民既困于倍输,又困于非泛,重以岁恶,室且垂磬,租不如期,积多逋负。今明堂肆赦,户自四等以下,逋自四年以前,愿悉除免。」上曰:「非卿不闻此言。」诏从之。   八年,兼权礼部侍郎,除给事中。时太子詹事已除,上又特令增员为二,命兼之。赐对,言:「比年人物骫骳,士气耗TC,当广储人材以待用。」上曰:「观卿所奏,公辅器也。」   假翰林学士、知制诰兼侍读使金。致命金廷,立班既定,相仪者以亲王将至,命师点退位,师点立。相仪者请数四,师点正色曰:「班立已定,尚欲何为。」不肯少动。在廷相顾骇愕,知其有守,不敢复以为请。九年,使还,有言其事于上者,上嘉叹不已。及后金使贺正旦至阙,问馆伴:「师点今居何官?」馆伴宇文价于班列中指师点以示之,金使恍然曰:「一见正人,令人眼明。」   十年,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入奏,控免,上曰:「卿靖重有守,识虑深远,朕欲用卿久矣。」复诏兼参知政事,除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师点尝同宰相奏事退,复同枢密周必大进呈,上曰:「适一二事卿等各陈所见,甚关大体。前此宰相奏事,执政不措辞,今卿等如此,深副所望。」必大奏:「祖宗时,宰执奏事自相可否,或至面相切责,退不相衔。自秦桧用事,执政畏避不敢言。今陛下虚心兼听,若只宰相奏事,何用执政为?」师点复奏:「臣敢不竭股肱之力。」上因谕之曰:「朕欲天下事日往来胸中,未尝释也。」   先是,州郡上供或不以时进,立岁终稽考法,及是,主计臣有喜为督促者,乞不待岁终先期行之。画命已下,师点矍然曰:「此策若行,上下逼迫,民不聊生。」或谓:「令已出矣。」师点曰:「事有为天下病,惟恨更之不速。」即追寝其议。枢密周必大举手贺师点曰:「使天下赤子不被其毒者,公之赐也。」一日,入对后殿,上曰:「朕前饮冰水过多,忽暴下,幸即平复。」师点曰:「自古人君当无事时,快意所为,忽其所当戒,其后未有不悔者。」上深然之。   十三年,辞兼同知枢密院事。权提举国史院,权提举《国朝会要》。十四年,除知枢密院事。师点惓惓搜访人才,手书置夹袋中,谓蜀去朝廷远,人才难以自见,蜀士之贤者,俾各疏其所知,差次其才行、文学,每有除授,必列陈之。十五年春,以资政殿大学士知泉州,除提举临安府洞霄宫。   绍熙二年,除知隆兴府、江西安抚使。师点尝谓诸子曰:「吾平生仕宦,皆任其升沉,初未尝容心其间,不枉道附丽,独人主知之,遂至显用。夫人穷达有命,不在巧图,惟忠孝乃吾事也。」三年,得疾薨,年六十九。赠金紫光禄大夫。有奏议七卷、制槁八卷、《东宫讲议》五卷、《易说》四卷、《史识》五卷、文集八卷。   萧燧,字照邻,临江军人。高祖固,皇祐初为广西转运使,知侬智高凶狡,条上羁縻之策于枢府,不果用,智高后果叛。父增,绍兴初尝应制举。   燧生而颖异,幼能属文。绍兴十八年,擢进士高第。授平江府观察推官。时秦桧当国,其亲党密告燧,秋试必主文漕台,燧诘其故,曰:「丞相有子就举,欲以属公。」燧怒曰:「初仕敢欺心耶!」桧怀之,既而被檄秀州,至则员溢,就院易一员往漕闱,秦熺果中前列。秩满,当为学官,避桧,调静江府察推而归。   燧未第时,梦神人示以文书,记其一联云:「如火烈烈,玉石俱焚;在冬青青,松柏不改。」已而果符前事。未几,丁忧。三十二年,授靖州教授。孝宗初,除诸王宫大小学教授。轮对,论「官当择人,不当为人择官。」上喜,制《用人论》赐大臣。淳熙二年,累迁至国子司业兼权起居舍人,进起居郎。   先是,察官阙,朝论多属燧,以未历县,遂除左司谏。上谕执政:「昨除萧燧若何?」龚茂良奏:「燧纯实无华,正可任言责,闻除目下,外议甚允。」燧首论辨邪正然后可以治,上以外台耳目多不称职,时宦官甘昪之客胡与可、都承旨王抃之族叔秬皆持节于外,有所依凭,无善状,燧皆奏罢之。   时复议进取,上以问燧,对曰:「今贤否杂揉,风俗浇浮,兵未强,财未裕,宜卧薪尝胆以图内治。若恃小康,萌骄心,非臣所知。」上曰:「忠言也。」因劝上正纪纲;容直言;亲君子,远小人;近习有劳可赏以禄,不可假以权。上皆嘉纳。擢右谏议大夫,入谢,上曰:「卿议论鲠切,不求名誉,纠正奸邪,不恤仇怨。」   五年,同知贡举。有旨下江东西、湖南北帅司招军,燧言:「所募多市井年少,利犒赍,往往捕农民以应数,取细民以充军。乞严戒诸郡,庶得丁壮以为用。」从之。   夔帅李景孠贪虐,参政赵雄庇之,台臣谢廓然不敢论,燧独奏罢之。雄果营救,复命还任。燧再论,并及雄。雄密奏燧误听景孠仇人之言,遂下临安府捕恭州士人钟京等置之狱,坐以罪,景孠复依旧职。燧乃自劾,诏以风闻不许,竟力求去。徙刑部侍郎,不拜,固请补外。出知严州,吏部尚书郑丙、侍郎李椿上疏留之,上亦寻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