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山艺文志 - 第 44 页/共 45 页
伏以毒鼓雷轰彩映,伽黎金缕艳,石门狮吼光摇,柏子宝花生。月惟智而常圆,即心即佛,云垂慈而遍覆,是色是空。故净土为彼岸之登,弹指亦传灯之偈。大千世界,现出三玄三要真世尊;不二诸天,请个一钵一瓶活菩萨。
恭维遍公大禅师,智空丽象,慧现金客,嗣恒和尚之正宗,阐为老人之真谛。批风抹月,处处山色溪声;飞絮沾泥,点点天花散雨。蒲团面壁,何止九年?般若参玄,已通五乘。
兹者鼓山涌泉寺、十郡无双巨刹,三山第一名蓝。地辟尊严,道开兴圣。半天钟磬,蒲牢月落长江;万磴松筠,棒喝泉归别涧。皈依僧,皈依佛,皈依法,殿上维摩见了今今古古;甚么闻,甚么见,甚么觉,心头佛火照到万万千千。法有盛而无衰,寺必兴而不废。奈飞空掷锡,近留绀室袈裟;喜顽石点头,同奉云堂领袖。上莲花之座,开贝叶之台。说法山中,五百阿罗汉齐来拍掌;讲经松际,百千大头陀尽向拈花。灵源出洞,新振法雷;屴崱登峰,重开慧日。庶大拳小指,长看佛国之菩提;暮鼓晨钟,永奠山门之昙缽。馥等俗缘未了。安知水印瓶中,至教难闻,谁悟云在天上?但遥瞻宝盖,如游鹿苑而洗尘心;翘望珠林,恍入鹫峰而生净念。齐钦宝筏,普庆慈航。谨疏。
——乾隆《鼓山志 艺文》
黄任生平见《诗》。
鼓山志序
历代志乘,递相沿袭,莫不各有所仿。《三秦》、《三辅黄图》、《决录》之属,仿于班氏之十志也。《十洲》、《洞冥》、《真腊》、《佛国》之属,仿于《山海经》也。自是而支分派别,一地、一事亦各有著述,《洛阳伽蓝》、《建康宫殿》、《襄阳耆旧》、《汝南先贤》虽尺帙寸楮,亦蔚然自成一书。迨庄、老退而山水滋,于是有《寰宇记》,有《名山志》,有《名胜志》,莫不发宇宙之瑰玮,而聚山川之秀灵,览者可卧游而得焉。
吾闽之鼓山,去城三十里而近,至唐而始显。僧神晏象教继兴,宋苏才翁、蔡君谟、朱晦翁诸君子各有题味,而名人韵士之流连景光,发为歌吟者,又不可以计数也。然则山志可任其残脱不修乎?
考旧志始末,僧善缘著《灵源集》,黄用中改为《鼓山志》,后谢在杭、徐兴公、僧元贤相继纂辑,及今复百余年矣。旧板漫漶不可辨,记载亦未备。住持遍照和尚出元贤旧志,乞余续而成之。因细为编阅,于旧志之逸者存之,繁者汰之,讹者正之,疑者缺之,不分纲目,统别八类,非故立异,究亦何必尽同?
书成,私自喜曰:“八十衰老之身,不复能杖履,作谢康乐之游,犹得从几帙之余,如躬履其地,挹屴崱,灵源之胜于缥缃砚席之间,山灵其不我遐弃耶?
前者山寺颇颓废,遍师有重开忄刃利、再振精蓝之功,余论志不必评书。
乾隆二十六年蒲月,郡人黄任,时年七十有九。
——乾隆《鼓山志》卷首
徐景焘字璞斋,浙江钱塘(今杭州市)人,清乾隆四年(1739年)进士,擢庶吉士,十五年至十九年(1750~1754年)任福州知府,曾编纂《福州府志》,官至盐法道。
仰膏序
乾隆辛未夏,郡中弥月不雨,陂堰将涸,秋稼难殖为惧。于是制府喀公、中丞潘公暨同郡镇守大吏,率厥官属,步祷群祀,旬浃几遍。
去州城东三十里,郡镇山曰鼓山。山之峰最高者曰屴崱。峰之左有洞,秘涧水曰灵源。宋徐鹿卿尝奉郡帅命,祷雨于此而验。六月丙辰,制、抚二公亲撰词具币,命予偕参戎杨君廷栻,窦君宁,知闽县事吴君至慎,布政椽属王君作人祷于峰下,又祷于灵源。越三日,戊午,日既中,礼毕,睨峰西有云,簇簇如奔马。俄顷,蔽翳山谷,雷电晦冥,甘雨大注。余与诸吏人休于是亭,咸以为灵贶昭答,不爽如是。
余谓山川百神,其鉴吾二公精神有素,兹山用能洩云兴雨,以膏我禾黍,兆成丰穰,不疾而速,有以也夫。众以为然,自是连二日雨,农野具徧。
兹役也,斋宿于山中日三,致祷于峰,于源者九。每祷辄有云气栖峰上,既事渐散,是日独无有。然顷之,卒雨,亦异矣。亭去灵源百步,余以得所请,而因偃息于此也。爰忆《左氏传》:“百谷仰膏雨”之语,摘其二言,揭于楣间,以彰山灵之庥,而又记其大凡云。
——乾隆《鼓山志 艺文》
叶观国生平见《诗》。
鼓山住持遍照禅师捐修崇妙石塔记
崇妙保圣坚牢塔在城西乌石山之麓,建于闽王永隆三年辛丑,旧称贞元无垢净光塔,今俗所谓石塔者是也。其制匪砖匪木,周以山骨,为层者七,为门十六,为角七十有二,合层刻琢菩萨像六十二躯,与报恩定光塔东西正相望。形家谓郡城坐龙之腹,九仙、乌石耸龙之角,而二塔实增其势,为省垣之胜概,阛阓之具瞻者旧矣。历代递有修葺,国朝顺治六年又加修焉,经今百余载,风雨之所飘射,人迹之所践蹂,鸟鼠之所穿穴,日积岁仍,凡週遭之栏楯,旁近之院宇,渐就堕颓。都人士登揽至斯者,往往嘅作叹兴,谋所以修废举墜,而鼓山遍照禅师时或挂锡其侧,仰睇相轮,尤滋惶赧,乃发宏愿,将事版筑,谂于抚军余公,公嘉许之。于是捐衣钵,诹令辰,具石材、鸠匠氏,倾者正之,摧者补之,蚀剥者垩绘之,复大治塔院,重整塔亭,经始于乾隆癸已孟秋朔,洎重阳告工成,计糜白银六百余两。由是向之所为影笼千室,势入重霄者,复厥旧观,丕焕新模焉。
余惟华言塔者,佛土谓之窣堵波,所以纳舍利而庋梵GFDA9,故阿育建之以展敬,多宝涌之以示神,洵金轮之卫护,香界之准标。至若通都大邑,岡亘川回之处,亦多有浮图,以镇其地。盖用储灵表胜,拥奠居人,斯皆有其举之,莫敢或废。今禅师能以大愿力为法王阐光明相,而抚军又能佐成之,为邦人迓庥衍庆,所谓具足十善,种无量福,莫大于是,乌可无记?故述其本末云尔。
——乾隆《鼓山志 艺文》
李拔生平见《诗》。
《仰止亭铭》有引
福州鼓山倚天临海,林壑奇奥。宋先贤朱考亭尝游其间,有手书“寿”字,及“天风海涛”四大字,刻于岩壁,端直遒劲,千载不磨,游屐接踵,称名胜焉。乾隆庚辰孟夏,予自福宁郡来守福州,闻而慕之,公务匆促,未暇登陟。明年四月,乘劝农之便,乃得跻乎其岭,徘徊周览,恍然有悟于为学之旨,默识心契,流连不能去。既为文以记之,复作“仰止亭”于绝顶,以志愿学之意,亭既成,因为之铭。铭曰:
于铄闽疆,古之瓯越。大海汪洋,奇峰突兀。代产真儒,文风理窟。嫓美鲁邹,蓬蓬勃勃。我登鼓山,中心仰止。仰止何人?曰惟朱子。羹墙犹见,梦寐犹起。矧兹旧游,敢或忘矣。芳踪可溯,书法可尊。巧力何异,道艺何论。心正笔正,理为之根。穷源探本,入德之门。贤关聿启,大道斯张。循墙而走,入室升堂。孔颜乐处,油油未央。诞登彼岸,庶免望洋。闵予小子,孤陋寡闻。不识其径,焉陟其藩?孔卓曾唯,一望无垠。心游目想,呫哔斤斤。嗟我将伯,切磋是资。高山在望,怅怅何之?毋荒末路,毋悲练丝。登峰造极,昭示来兹。
——《福州府志 艺文志补》卷三旧抄本
谈登鼓山玄旨
鼓山陵谷幽邃,游人不绝,世所称灵皋也。郡守李拔两陟其巅,寓言为乐之旨。山中有泉流,刻石曰:“洗心台”,言必先洗其邪心而后可以入道也。又刻有“高坚在望”,言初望之而苦其难也。半山亭曰:“欲罢不能”,言既见而不能止也。灵源洞曰:“寻乐处”,言孔、颜之乐至此而寻挹不穷也。山顶曰:“欲从末由”,言末路之难,如天之不可阶而升也,登山者当如是观矣。
——《福州府志 艺文志补》卷四
旧抄本。题目为编者所加
张伯谟字思训,号宏轩,福建侯官(今福州市)人,清乾隆十八年(1753年)举人,官广西天保知县,曾参与《鼓山志》的修订。
重修鼓山涌泉寺疏
環海孕奇,灵源韫秀。巃嵷鼓岫,拓地轴以盘旋;嶻嵲桃岩,障洪波而耸峙。蔽日干霄之势,壁立千寻;兴云降雨之功,润流百里。白龙蟠石窦,近藏幽涧久潜踪;丹凤浴池波,远控遥岑来焕彩。烟开西望,云中之列雉回环;日霁东瞻,雾里之青螺隐现。海浮蜃雾,远望楼台;江涌鳌波,交流蜿蟺。极山川之灵秘,萃涧壑之奇观。乃有贝阙凌空,香林选胜。金函玉检,衍五蕴之真传;琅笈云书,嗣三车之胜果。凌翠岩而结宇,金碧飞甍;当丹嶂而开轩,烟霞绕桷。熏炉夜热,遥来海岸之香;法鼓晨讙,远动泗滨之石。
粤自后梁季世,肇开鹿苑庄严;洎乎有宋盛时,再整鹤林壮丽。溯重兴于明代,曾传煜爚金铺,观改葺于本朝,复见玲珑绮欂。颁来赐额,凤藻昭回,锡以嘉名,麟书纠缦。篆烟缥缈,石幢清影入松云;梵呗悠扬,古涧寒涛流夜月。无何杯沉溪渡,芝洞尘封;鹤去檀栾,石楼苔遍。名香消净土,曇花几冷岩烟;澹月映空林,贝叶畴沾晓露。涉凤池而远眺,列嶂荒芜;临狮岭以揬奇,群峰蔓草。讵知聚而不散,灵气久蕴于山川;所以废而必兴,胜事屡修于人力。况八闽之重镇,上方日月遥开;观百仞之高标,下界风雷环拥。问仙灵窟宅,有黄石神栖;攷名辈遨游,则紫阳迹寄。悬崖墨跡,赵子直久擅江月天风;扪壁诗题,蔡君谟远振灵源清吹。沧海白云之句,寄逸兴于幽寻;山中松际之词,激清风于远眺。凡夫流连胜境,决不情湮;景仰高山,尤为神注。寄心鹫岭,法宇重新;骋目鹏霄,苏金再布。丹楹绮井,务令胜地增华;螭栋虹梁,要使名区耀采。无庸全输柰苑,已看雁塔悬珍;但能少助珠林,亦使龙城愧饰。烟消丹徼,并日观以称尊;气朗瑶穹,同霍童而挺秀。云从石门起,俨南来壶峤之乡;风逐海潮生,恍东去蓬瀛之境。山中幽旷,日月长闲;天宇高寒,星辰可接矣。
——《筠心堂集》卷三
同治七年(1868年)刻本
孟超然生平见《诗》。
遍照禅师年谱序
鼓山为吾乡最胜,涌泉寺自唐以来梵刹最有声,去会城三十里而近。余少日未获一游,自遍照禅师来住持,脩墜起废,力量感格,士大夫游山返者咸讚叹,谓禅师最有功名山。余益思往游,未果。洎出里门,萍梗万里。近十三年,眷怀故土,乌石、九仙,朝烟暮霭,梦寐如或遇之,而屴崱之峰,天风海涛之概为乡土最胜;又得导师发大愿,力振宗风,有问者辄瞠目不知置对,每念及,未尝不窃自笑也。
壬辰夏,余请急归省后,决意往游,复中止。癸已春,禅师下山来访余,意甚勤,且订为山游。其弟子出所述《年谱》示余,余受而读之,益叹禅师之用力于鼓山也勤且久,净居胜地,攘剔培植,劫烧余灰,咸复旧观。禅悦之余,助扬法化,钵缘所至,众心倾服,盖三十年于兹,而其惓惓之思犹未已也。
嗟乎!人生岁月,不可把玩,学道者悠悠泄泄,晚而循省,光阴皆虚度也,视禅师之坚苦护持,初终不怠,为何如哉!
时雨方霁,青山在望,余将摄屐,遍历岩洞之胜,观禅师修复之所,述其用功之勤且久者,为赋诗纪之,是为序。
——《亦园亭集》卷五
同治六年(1867年)刊本
重修定光塔记
鼓山遍照禅师募缘新无垢净光塔,中丞余公嘉元,寻有以修报恩定光塔请者,禅师复慨然任之。经始于乾隆癸己十月朔,逾月讫工,而请余为之记。
余考塔之建于闽忠懿王也,据唐御史黄滔记,为昭宗甲子改元天祐岁也。记又称天佑二年乙丑,大陈法会,则帝祝元年,仍天祐记年也。旧志称梁开平元年造,则丁卯矣,误也。塔在九仙山之麓,内砖外木,七层八面,玲珑窈窕,其号为报恩定光也,具详滔记。其下万岁寺,旧为祝厘所,故闽人又称为万岁塔。今即志祗载元、明塔铭,于滔记反缺焉,未之考也。自昔有事修葺者,宋以前不可考,于元则有释宝峰,于明则有陈询。自万历四十年以后,无闻焉。风雨飘摇,丹青蒦剥蚀,亦已久矣。自今伊始,相轮悬铎,切霄丽都,孱孱颜颜,千年如昨,微禅师之勤不及此。兹二役也,中丞公实亟许之,公修坠起废,凡在官者无弗举,而方外之士所能任者乐成之,亦中丞公之志也。乾隆三十八年癸丑冬十月合朔,孟超然记。
——《瓶庵居士文钞》卷一
嘉庆二十年(1815年)刊本
按:本文与《鼓山志 艺文》所载有出入,今以《文钞》为准。
陈祚康(1789~1866年)字黻屏,福建闽县(今福州市)人,清道光十五年(1835年)进士,官卫辉知县。著《重修鼓山志》,稿大部佚。
募建鼓山舍利窟吸江兰若碑
无异和尚虽重开山,而当山祇九十日耳。所有始终再造鼓山寺,实维永觉师一人。嗣是修墮举废,重兴之力则遍照师为多。距今百有二十余年,石松大师可称继起,而又过之。盖自三领大众,修葺无虚日,兹复募建舍利窟,开垦田亩,皆先代所未有也。
先是舍利窟在国朝顺治间,僧永源同里人建有吸江兰若,寖久而圮。其地租人,栽种地瓜。同治五年丙寅,松公自措已资,给还租值,而归地于寺,募化建筑文殊殿、净业堂等处,于七年戊辰春落成,仍如原建所称。中午则集众课诵,旦晚与大寺相闻。外则庀工疏泉,垦田二十余亩,以益斋粮,其功不视前为茂与?松公以为是皆诸善信之功,请为叙其始末,泐其姓氏,以垂示后辈,可矣,他非敢望也。吁,前修具在,俯仰不有余感哉!
今观碑文所载寺之废兴,关系乎山,钜矣,而读国朝周中丞封章,康熙、乾隆间示谕,其勒石碑,竖之藏殿廨院间,岿然在人耳目。凡所以护卫名山者不视碑纪烈乎?吾得并碑而备录之。
——《重修鼓山志》卷五旧抄本
魏杰生平见《诗》。
建立五贤祠序
鼓山涌泉寺在山之半,其先为潭,毒龙居之,每作风雨,伤人禾稼。唐建中四年,郡从事裴胄请灵峤禅师入山,栖西岩,诵《华严经》,龙出听法,遂去不为害,因奏建华严寺。会昌中,汰僧徒,鞠为榛莾,垂七十年。梁开平二年,闽王审知填其潭为寺,请雪峰僧神晏法师居之。宋真宗赐额“鼓山白云峰涌泉禅院”。明永乐五年,改为寺。嘉靖壬寅年,厄于火災。万历已未,郡人曹学佺重建大雄宝殿。崇祯甲戍,又建天王殿,藏经堂,无尽山门。崇祯已巳,郡人林弘衍建法堂,并钟鼓二楼。郡人徐熥、徐火勃、谢肇淛同僧元贤募建白云堂,伽蓝殿、闽王二祠,祖师、寿昌二堂、斋堂、梵行堂、旦过堂、净业堂、香积厨、戒月寮等处,辑补集成《鼓山志》十四卷,功莫大焉。明祚将尽,诸公避居鼓山天镜岩、白云洞、吸江兰若等处,守节完义,故元贤老人有“满朝袍笏迎新主,一领袈裟哭旧王”之句,甚可悲也。
嗟乎!沧桑变幻,岩壑归依,贤人遁跡于桃岩,烈士捐躯于天镜,大功已立,大义已完,诸公与名山足以并传不朽矣。
咸丰五年,岁次乙卯,余建桃岩精舍,内祀五贤,非徒以纪名胜也,亦以表诸公之功德云尔。
——《鼓山吟草》卷一
新修八仙岩纪事
余自未冠时登鼓山,至今纪游百余度矣。攀屴崱峰、过凤池山,游海音、白云二洞,竭积翠、平楚两庵,憩灵源洞,构水云亭,寻舍利窟,吸江兰若,般若庵,石帆书室,登天镜岩,罗汉台,云屏岩诸名胜。《鼓山志》载:“桃岩洞在寺之西南麓。”同寺僧几度搜寻,无处可觅。
岁甲寅春三月望后来山,路遇樵子导引,始得桃岩洞真境,住山数日重修矣。寺之西南狮子峰下,更有千佛庵、钵盂峰,下更有达摩洞,两处俱未曾到。是岁浴佛日来山,呼僧导游千佛庵废址,至达摩洞一览,四面峰峦降伏,江流环绕,洞广五丈余,深二丈余。洞中有灵泉一壑清冷,大旱弗竭。洞前有石壁,高一丈二尺许,阔二丈余。古人以石壁在面前,故取名达摩面壁之义,余因题“面壁”二大字于石壁间。左有望州亭废址,香来径,万松关,右有静坐居,石灶。仙猿岩高五丈余,似猿坐而听讲。洞中有坞,广六丈余,深四丈余,可构精舍。洞中榛莾荒秽,即雇工重修,砌石建洞门,创石磴数十级通洞,下达半山茶亭,路极平稳,以便游人登眺。石磴铺毕,余游洞,下见右边一带,列嶂迭岩,耸秀如画,扳藤拊草,遍寻得一洞天,高岩阻隔,人迹罕到。余即呼匠,凿石为梯而上,见其间九曲盘旋,八面开辟,有清幽,无怪险,或卧,或坐,或隐,或游,可登高,可远眺。江风、山月、岩花、林果、茶树、芝草,顿觉非凡。绝顶有巨石台仙人迹,又得名山一仙境矣。即雇工刈莾除荆,凿石铺磴,累日兴修。樵夫、牧子、游客、寺僧闻知,往来俱说此中不及到之处,有此一大观也。无不啧啧称善,应觉山灵之与我有缘也。洞口仍镌“八仙岩”三大字于石壁间,以纪岁月新修,是为序。
——《鼓山吟草》卷一
新修灵峤岩降龙洞记
甲寅之秋,八月朔日,登鼓山,憩达摩洞,见一牧童,向余遥指洞下二里许,溪旁一巨石,曰:“石下有洞,宽广清幽,不亚于此。”越数日往观之,路由刘海台,搜得金蟾洞,经葛仙居,过蟠桃林,曼倩岩,憩南天门,游伏虎祠,逶迤而下,寻到岩前。见其间一巨石,如独木冲天,高约有二十余丈,洞门低小,榛莾荒芜,即请樵者删除之。入其间,见灵岩罗列,洞壑异常。洞广五丈余,深三丈余,远吞山光,平挹江籁,极乐世界,景不尽言。即兴工修整,祀开山灵峤禅师法像,洞额镌“灵峤岩降龙洞”六大字。洞口有石船,帆棹俱全,故镌“慈航”二字。度石船,有龙首岩,岩上有灵泉滴滴,大旱弗涸,注以石龙,流于洞侧。洞有巨石,如虎皈依,呼匠点晴,盖欲象形维身,亦以取“降龙伏虎”四字之义。洞右有一窦,凿石铺磴而登龙首岩,沿溪过仙桥,憩纱帽石,坐观溪山挺秀,岩壑俱飞,重峦叠嶂,筍列蝉联,游之不尽,望之无边,真可与武夷、方广诸名胜并传千古,故记之。
——《鼓山吟草》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