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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用邓羌王猛
晋穆帝升平三年秋七月秦王坚自河东还以骁骑将军邓羌为御史中丞八月以咸阳内史王猛为侍中中书令领京兆尹特进光禄大夫彊德太后之弟也酒豪横掠人财货子女为百姓患猛下车收德奏未及报已陈尸于市坚驰使赦之不及与邓羌同志疾恶紏案无所顾忌数旬之间权豪贵戚杀戮刑免者二十余人朝廷震栗奸猾屛气路不拾遗坚叹曰吾始今知天下之有法也
梁武帝思秣陵老人之言
天监十年上敦睦九族优借朝士有犯罪者皆屈法申之百姓有罪则案之如法其縁坐则老防不免一人亡逃举家质作民既穷窘奸宄益深尝因郊祀有秣陵老人遮车驾言曰陛下为灋急于庶民缓于权贵非长乆之道诚能反是天下幸甚上于是思有以寛之
北齐张老请定齐律
梁简文大寳元年齐主初立励精为治赵道德以事属黎阳太守清河房超超不发书棓杀其使齐主善之命守宰各设棓以诛属请之使乆之都宫中郎宋轨奏曰若受使请赇犹致大戮身为枉法何以加罪乃罢之司都功曹张老上书请定齐律诏右仆射薛琡等取魏麟趾格更讨论损益之
唐李素立諌髙祖弃法
武德元年有犯法不至死者上特命杀之监察御史李素立谏曰三尺灋王者所与天下共也法一动摇人无所措手足陛下甫创鸿业奈何弃法臣忝法司不敢奉诏上从之自是特承恩遇命所司授以七品清要官
増新格五十三条
七年夏四月庚子朔赦天下是日颁新律令此开皇旧制増新格五十三条
初定均田租庸调灋
初定均田租庸调灋丁中之民给田一顷笃疾减什之六寡妻妾减七皆以什之二为世业八为口分每丁岁入租粟二石调随土地所宜绫绢絁布岁役二旬不役则其佣日三尺有事而加役者旬有五日免其调三旬租调俱免水旱虫霜为灾什损四以上免租损六以上免调损七以上课役俱免凢民赀业分九等百户为里五里为乡四家为隣四邻为保在城邑者为坊田野者为村食禄之家无得与民争利工商杂无预士伍男女始生为黄四岁为小十六为中二十为丁六十为老岁造计帐三年造户籍
太宗谓灋令不可数变
贞观十年十二月上曰法令不可数变数变则烦官长不能尽记又前后差违吏得以为奸自今变法皆宜详慎而行之
太宗谓不可变法度
十五年七月丙子上指殿屋谓侍臣曰治天下如建此屋营构既成勿数改移茍易一榱正一瓦践履动摇必有所损若慕竒功变法度不恒其德劳扰实多
狄仁杰奏权善才范怀义不应杀
仪鳯元年九月壬申大理奏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右监门中郎将范怀义误斫昭陵栢罪当除名髙宗特命杀之大理丞太原狄仁杰奏二人罪不当死上曰善才等斫陵栢我不杀则为不孝仁杰固执不已上作色令出仁杰曰今灋不至死而陛下特杀之是法不信于人也人何所措其手足张释之有言设有盗长陵一抔土陛下何以处之今以一株栢杀二将军后代谓陛下为何如矣臣不敢奉诏者恐防陛下于不道且羞见释之于地下故也上怒稍觧二人除名流岭南
柳公绰诛舞文吏
长庆三年五月壬申以尚书左丞柳公绰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公绰过邓县有二吏一犯赃一舞文众谓公绰必杀犯赃者公绰判曰赃吏犯法法在奸吏乱法法亡竟诛舞文者
马植奏不应减免重囚
大中元年二月癸未宣宗以旱故减膳彻乐出宫女纵鹰隼止营缮命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卢商与御史中丞封敖踈理京城系囚大理卿马植奏称卢商等务行寛宥凡抵极法者一切免死彼官典犯赃及故杀人平日大赦所不免今因踈理而原之使贪吏无所惩畏死者衘寃无告恐非所以消旱灾致和气也昔周饥克殷而年丰卫旱讨邢而雨降是则诛罪戮奸式合天意雪寃决滞乃副圣心也乞再加裁定诏两省五品以上议之张鹭等上言陛下以旱理系囚虑有寃滞今所原死罪无寃可雪恐凶险侥幸之徒常思水旱为灾宜如马植所奏诏从之皆论如法
后梁防彦卿杀人崔沂奏论如法
开平四年三月左金吾大将军冦彦卿入朝至天津桥有民不避道投诸栏外而死彦卿自首于太祖太祖以彦卿才干有功乆在左右命以私财遗死者家以赎罪御史司宪崔沂劾奏彦卿杀人阙下请论如法帝命彦卿分析彦卿对令从者举置栏外不意误死帝欲以过失论沂奏在法以势力使令为首下手为从不得归罪从者不鬬而故殴伤人加伤罪一等不得为过失辛巳责授彦卿逰击将军左卫中郎将彦卿扬言有得崔沂首者赏钱万缗沂以白帝帝使人谓彦卿崔沂有毫髪伤我当族汝时功臣骄横由是稍肃
诏令制诰门
汉山东父老扶杖听文帝诏令
二年贾山上书曰陛下即位亲自勉以厚天下节用爱民平狱缓刑天下莫不説喜臣闻山东吏布诏令民虽老羸癃疾扶杖而徃听之愿少须臾母死思见德化之成也
第五伦见诏书叹光武为圣主
建武三十一年京兆掾第五伦领长安市公平亷介市无奸枉每读诏书常叹息曰此圣主也一见决矣等辈笑之曰尔说将尚不能下安能动万乘乎伦曰未遇知已道不同故耳后举孝亷补淮阳王医工长
唐太宗因旱蝗下诏
贞观二年闗内旱饥民多卖子以接衣食己巳诏出御府金帛为赎之归其父母又诏以去岁霖雨今兹旱蝗赦天下诏书略曰若使年谷丰稔天下乂安移灾朕身以存万国是所愿也甘心无吝防所在有雨民大恱
北门翰林之制
天宝十三载唐初诏敕皆中书门下官有文者为之干封以后始召文士元万顷范履冰等草诸文辞常于北门候进止时人谓之北门学士中宗之世上官昭容专其事上即位始置翰林院密迩禁廷延文章之士下至僧道书画琴棊数术之工皆处之谓之待诏刑部尚书张均及弟太常卿垍皆翰林院供奉上欲加安禄山同平章事已令张垍草制杨国忠諌曰禄山虽有军功目不知书岂可为宰相制书若下恐四夷轻唐上乃止
德宗奉天诏书闻者挥涕
建中四年陆贽言于上曰今盗遍天下舆驾播迁陛下宜痛自引过以感人心昔成汤以罪已勃兴楚昭以善言复国陛下诚能不吝改过以言谢天下使诏书无所避忌臣虽愚陋可以仰副圣情庶令反侧之徒革心向化上然之故奉天所下诏书虽骄将悍卒闻之无不感激挥涕
兴元诏书士卒感泣
兴元元年春正月癸酉朔赦天下改元制曰致理兴化必在推诚忘已济人不吝改过朕嗣服丕构君临万邦失守宗祧越在草莽不念率德诚莫追于既徃永言思咎期有复于将来明徴其义以示天下小子惧德不嗣妄敢怠荒然以长于深宫之中暗于经国之务积习易溺居安忘危不知稼穑之艰难不恤征戍之劳苦泽靡下究情未上通事既壅隔人怀疑阻犹昧省已遂用兴戎徴师四方转饷千里赋车籍马逺近骚然行赍居送众庶劳止或一日屡交锋刄或连年不觧甲胄祀奠乏主室家靡依死生流离怨气凝结力役不息田莱多荒暴令峻于诛求疲甿空于杼轴转死沟壑离去乡闾邑里丘墟人烟断絶天谴于上而朕不寤人怨于下而朕不知驯致乱阶变兴都邑万品失序九庙震惊上累于祖宗下负于蒸庶痛心腼貎罪实在予永言愧悼若坠泉谷自今中外所上书奏不得更言圣神文武之号李希烈田恱王武俊李纳等咸以勲旧各守藩维朕抚驭乖方致其疑惧皆由上失其道而下罹其灾朕实不君人则何罪宜并所管将吏等一切待之如初朱滔虽縁朱泚连坐路逺必不同谋念其旧勲务在贷如能效顺亦与惟新朱泚反易天常盗窃名器暴犯陵寝所不忍言获罪祖宗朕不敢赦其胁从将吏百姓等但官军未到京城以前去逆效顺并防归本道本军者并从赦例诸军诸道应赴奉天及进收京城将士并赐名奉天定难功臣其所加垫陌钱税间架竹木茶漆铁之悉宜停罢赦下四方人心大恱及上还长安明年李抱眞入朝为上言山东宣布赦书士卒皆感泣臣见人情如此知贼不足平也
诏令不信
贞元三年上畋于新店入民赵光竒家问百姓乐乎对曰不乐上曰今岁颇稔何为不乐对曰诏令不信前云两税之外悉无他徭今非税而诛求者殆过于税后又云和籴而实强取之曽不识一钱始云所籴粟麦纳于道次今则遣致京西行营动数百里车摧牛毙破产不能支愁苦如此何乐之有每有诏书优恤徒空文耳恐圣主深居九重皆未知之也上命复其家
令狐楚草制
元和十四年中书舎人武儒衡有气节好直言宪宗器之顾待甚渥人皆言其且入相令狐楚忌之思有以沮之乃荐山南东道节度推官狄兼謩才行擢兼謩左拾遗内供奉兼謩仁杰之族曽孙也楚自草制辞盛言天后窃位奸臣擅权頼仁杰保佑中宗克复明辟儒衡泣诉于宪宗且言臣曽祖平一在天后朝辞荣终老宪宗由是薄楚之为人
武宗令李德草赐黠戛斯书
防昌三年三月以太仆卿赵蕃为安抚黠戛斯使武宗命李德草赐黠戛斯可汗书谕以贞观二十一年黠戛斯先君身自入朝授左屯卫将军坚昆都督迄于天宝朝贡不絶比为囘鹘所隔今囘鹘残兵不满千人散投山谷可汗既与为怨须尽殱夷傥留余烬必生后患又闻可汗受氏之原与我同族国家承北平太守之后可汗乃都尉苗裔以此合族尊卑可知今欲册命可汗特加美号縁未知可汗之意且遣谕意待赵蕃囘日别命使展礼自囘鹘至塞上及黠戛斯入贡每有诏敕武宗多命德草之德请委翰林学士武宗曰学士不能尽人意须卿自为之
李德诏语要切
武宗命德草诏赐成德节度使王元逵魏博节度使何敬其略曰泽潞一镇与卿事体不同勿为子孙之谋欲存辅车之势但能显立功效自然福及后昆武宗临朝称其语要切曰当如此直告之是也又赐张仲武诏以回鹘余烬未灭塞上多虞专委卿御侮元逵敬得诏悚息听命
夜召学士草制
以翰林学士承防崔铉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武宗夜召学士韦琮以铉名授之令草制宰相枢密皆不之知时枢密使刘行深杨钦义皆愿慤不敢预事老宦者尤之曰此由刘杨懦怯堕败旧风故也
崔嘏坐罪
大中二年中书舎人崔嘏坐草李德制不尽言其罪贬端州刺史
郑畋草刘瞻制坐罪
咸通十一年刘瞻贬康州刺史翰林学士承防郑畋草瞻罢相制辞曰安数畆之居仍非已有却四方之赂惟畏人知路岩谓畋曰侍郎乃表荐刘相也坐贬梧州刺史
韦贻范起复
天复二年七月韦贻范之为相也多受人赂许以官既而以母丧罢去日为债家所噪故汲汲于起复日遣人诣两中尉枢密及李茂贞求之命韩偓草贻范起复制偓曰吾腕可断此制不可草即上防论贻范遭忧未数月遽令起复实骇物聼伤国体昭宗即命罢草八月乙亥朔班定无白麻可宣宦官喧言韩侍郎不肯草麻闻者大骇茂贞入见上曰陛下命相而学士不肯草麻与反何异昭宗曰彼所陈事理明白若之何不从茂贞不恱而出己亥再起复韦贻范使姚洎草制贻范不让即表谢视事
后汉范质草诏令得宜
干三年郭威之讨三叛也每见朝廷诏书处分军事皆合机宜问使者谁为此诏使者以翰林学士范质对威曰宰相器也入城访求得之甚喜时大雪威觧所服紫袍衣之令草太后诰令迎新君仪注苍黄之中讨论撰定皆得其宜
赦书门
汉匡衡荀恱论赦
永光二年元帝问给事中匡衡以地震日食之变衡上防曰陛下躬圣德开太平之路闵愚吏民触法抵禁比年大赦使百姓得改行自新天下幸甚臣窃见大赦之后奸邪不为衰止今日大赦明日犯法相随入狱此殆导之未得其务也荀恱论曰夫赦者权时之宜非常典也汉兴承秦兵革之后大愚之世比屋可刑故设三章之法大赦之令荡涤秽流与民更始时势然也若惠文之世无所赦之若孝景之时七国皆乱异心并起奸诈非一及武帝末年赋役繁兴羣盗并起加以太子之事巫蛊之祸天下纷然百姓无聊人不自安及光武之际拨乱之后如此之比宜为赦矣
呉汉愿光武无赦
建武二十年广平忠侯呉汉病笃车驾亲临问所欲言对曰臣愚无所知识唯愿陛下慎无赦而已
蜀汉诸葛亮不发赦
魏邵陵厉公正始七年蜀汉大赦大司农孟光于众中责费祎曰夫赦者偏枯之物非明世所宜有也衰敝穷极必不得已然后乃可权而行之耳今主上仁贤百僚称职何有旦夕之急而数施非常之恩以惠奸宄之恶乎祎但顾谢踧踖而已初丞相亮时有言公惜赦者亮荅曰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故匡衡呉汉不愿为赦先帝亦言吾周旋陈元方郑康成间每见啓告治乱之道悉矣曽不语赦也若刘景升季玉父子岁岁赦宥何益于治由是蜀人称亮之贤知祎不及焉陈寿评曰诸葛亮为政军旅数兴而赦不妄下不亦卓乎
晋郭璞请发赦
太兴四年三月日中有黒子著作佐郎郭璞以元帝用刑过差上防以为隂阳错缪皆繁刑所致赦不欲数然子产知铸刑书非政之善不得不作者须以救弊故也今之宜赦理亦如之
郭璞复上防请赦
永昌元年春正月郭璞复上防请因皇孙生下赦令元帝从之乙卯大赦改元
王彪之言郊祀不应有赦
永和七年穆帝将行郊祀防稽王昱问于王彪之曰郊祀应有赦否彪之曰自中兴以来郊祀徃徃有赦愚意常谓非宜凶愚之人以为郊必有赦将生于徼幸矣昱从之
唐太宗不欲数赦
贞观二年太宗谓侍臣曰古语有之赦者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一岁再赦善人喑哑夫飬稂莠者害嘉谷赦有罪者贼良民故朕即位以来不欲数赦恐小人恃之轻犯宪章故也
陆贽言窜谪者未霑恩
贞元十年陆贽上言郊礼赦下已近半年而窜谪者尚未霑恩乃为三状拟进德宗使谓之曰故事左降官凖赦量移不过三五百里今所拟稍似超越恐非便贽复上言以为王者待人以诚有责怒而无猜嫌有惩沮而无怨忌斥逺以儆其不恪甄恕以勉其自新如或以其贬黜便谓奸凶恒处防闲之中长从摈弃之例则是悔过者无由自补蕴才者终不见伸若所移不过三五百里则有疆域不离于本道风土反恶于旧州徒有徙家之劳是増移配之扰乞更赐裁审
陆贽阳城皆死贬所
永贞元年德宗之末十年无赦羣臣以防过谴逐者皆不复叙用至是始得量移追忠州别驾陆贽郴州别驾郑余庆杭州刺史韩臯道州刺史阳城赴京师贽与阳城皆未闻追诏而卒
李綘白居易上言
元和四年宪宗以乆旱欲降德音翰林学士李綘白居易上言以为欲令实惠及人无如减其租税又言宫人驱使之余其数犹广事宜省费物贵徇情又请禁诸道横敛以充进奉又言岭南黔中福建风俗多掠良人卖为奴婢乞严禁止闰月己酉制降天下系囚蠲租税出宫人絶进奉禁掠卖皆如二臣之请己未雨降表贺曰乃知忧先于事故能无忧事至而忧无救于事
李逢吉恐李绅量移
宝厯元年羣臣上尊号曰文武大圣广孝皇帝赦天下赦文但云在降官已经量移者宜与量移不言未量移者翰林学士韦处厚上言逢吉恐李绅量移故有此处置如此则应近年流贬官因李绅一人皆不得量移也敬宗即遣追赦文改之绅由是得移江州长史
后晋张允上駮赦论
天福三年左散骑常侍张允上駮赦论以为帝王遇天灾多肆赦谓之修德借有二人坐狱遇赦则曲者幸免直者衘寃寃气升闻乃所以致灾非所以弭灾也诏襃之
通鉴总卷二下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三 宋 沈枢 撰赠諡门
晋明帝赠周札卫尉
太寜三年赠故谯王丞甘卓戴渊周顗虞望郭璞王澄等官周札故吏为札讼寃尚书卞壸议以为札守石头开门延冦不当赠諡司徒导以为徃年之事敦奸逆未彰自臣等有识以上皆所未悟与札无异既悟其奸札便以身许国寻取枭夷臣谓宜与周戴同例郗鉴以为周戴死节周札延冦事异赏均何以劝沮如司徒议谓徃年有识以上皆与札无异则谯王周戴皆应受责何赠諡之有今三臣既褒则札宜受贬明矣导曰札与谯王周戴虽所见有异同皆人臣之节也鍳曰敦之逆谋履霜日乆縁札开门令王师不振若敦前者之举义同桓文则先帝可为幽厉邪然卒用导议赠札卫尉
范之论殷浩桓温